“都是你,非要带我们加入官军上战场,又参与这样的战斗,不然我哥不会死,是你害死我哥的。”
李二怒视着韩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扑向他,用力挥出一拳打向了他。
韩涛看着李二扑上来,却是没有任何闪躲的意图,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一拳打在了脸上。
李二这一拳用足了力气,狠狠地打在了韩涛的脸上,以至于他的嘴角直接流出了鲜血。
李二似乎没想到韩涛会不躲闪,他看着韩涛愣住了。
马原看到李二打韩涛,慌张地扑上前,用身体挡在了韩涛的跟前护着他,冲着李二怒吼着:“李二,你疯了是不是?敢打大头领?!”
李二所在小队的什长也上前怒斥着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当初决定加入的时候,头领都征求过你们的意见,没人强迫你们,都是你们自愿留下的。”
“吃好喝好的时候,你们怎么什么都不说?现在死人了,就来埋怨头领,你有良心吗?”
什长这样一骂,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附和着指责李二。
“是啊,这事怎么能怪头领?!”“李二,你这是以下犯上!”
李二看着韩涛,又看看其他人,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他的嘴唇颤抖着,委屈地说:“可,可我们根本没想到真的会四人,我们只想有口饭吃,只想可以平安回家的……”
李二越说越委屈,抱着头又扑回到李大的尸体旁边,号啕起来:“哥……”
众人看着号啕的李二,都能理解他悲伤的心情,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上前解劝。
“老大,你没事吧?”马原回身看着嘴角流血的韩涛,关切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我没事,李二说得没错,也打得没错,的确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家,是我这个头领做得不称职。”韩涛漠然地低着头回应着。
“头领,别这么说,我们大伙都是心甘情愿跟着您的,要不是您,前几天我们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哪还有今天?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您别太介意了。”一名士兵过来劝着韩涛。
“是啊,大头领,你别自责了,这事不怪你。”其他的一些人也都过来劝着韩涛,“打仗嘛,死人很正常的。”
打仗死人很正常,这句话其实无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韩涛在前世的时候,都是经常听到的。
但现在真实地发生在韩涛的身边,他才感受到,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感受。
原本朝夕相处活生生的伙伴,却在顷刻之后,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不会真正地理解这种生离死别带来的强烈刺激。
经过这次战斗,韩涛对自己部下义军的战斗力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
作为经过严格训练,并且配备着割鹿刀和防刺服的五百精锐,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凝聚力,已经完全可以胜任战斗的要求,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断提高自己的战斗经验。
但那些刚加入义军的难民就完全不同。
这次是因为曹操的军队占有绝对优势,又前有黄忠带着精锐部队冲杀,后有文谡带着精锐环绕保护,才使他们这种菜鸟级别的新兵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但以后未必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遇到更强的对手时,他们随时有丧生的危险。
韩涛现在思考的是,他要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给这些难民争取更多在军队中活下去的机会。
“疼啊,疼死我了!”就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刻,一名伤兵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韩涛转头看去,那名伤兵的大腿被砍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皮肉完全外翻,深可见骨,还在不停地往外留着鲜血。
旁边另外一名士兵,正拿着一块布条帮他包扎伤口。
但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瞬间就将布条浸红,丝毫没有起到止血的效果。
韩涛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其他正在被处理的伤兵。
发现无论是自己带来的义军,还是曹操正规部队的士兵,对于止血和包扎的基本方法,都操作得不对,只会单纯地去用布条封堵流血的伤口。
韩涛快步走到大腿受伤的伤兵跟前,对给他包扎伤口的士兵说着:“你这样直接包扎不行的,先要止血才行。”
那名士兵茫然地看着韩涛:“不包扎上,怎么止血?”
韩涛明白对方是根本不懂止血办法,于是对他说道:“你到旁边来,注意看我的手法。”
韩涛找到那名伤兵受伤腿的股动脉,然后用力地将动脉血管向着深处按压向大腿的腿骨,以此来阻断血液流通。
这种方法是现代急救术中常用的指压动脉止血法。
他又从那名士兵的手中接过了包扎用的布带,却没有直接去包裹伤口,而是将其扎在了那名伤兵受伤腿的股骨中下1/3交界处,这种方法是止血带止血法。
这两种止血方法用上后,那名伤兵伤口的血液明显地减少,渐渐止住。
韩涛这才又拿起包扎用的布带,小心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经过他的处理,伤兵的痛苦减轻了很多,也停止了哭嚎。
众多士兵看到韩涛相对新奇的处理方式,都转头观看,并尝试学习着。
韩冲最为聪慧,很快学会了包扎的手法,不但可以给伤兵处理,还可以指导身边的士兵。
另外一名伤兵抱着自己的胳膊,呼喊着韩涛:“头领,我的胳膊断了……”
韩涛赶忙回身安慰着他:“别急,你先不要乱动,我来给你处理。”
韩涛走到这名伤兵的跟前,小心地摸着他的胳膊,找到他胳膊痛折的部位。
韩涛安慰着伤兵:“兄弟,我不会正骨的方法,这需要军医来处理,不过我先帮你把胳膊固定起来,这样你的疼痛会减少很多。”
韩涛找来两根树枝,放在伤臂的两侧用布条绑好,伤兵的胳膊被固定住之后,也相对减轻了疼痛。
韩涛就这样游走在伤兵中间,用自己有限的止血方法、处理伤口的方法,以及一些处理骨折的方法,帮助伤兵们或是止血,或是包扎,或是固定,一一进行着处理,经过他处理的伤兵,情况都得到了缓解。
处理完自己义军的伤情,韩涛并没有停手,又开始帮着李固部队的伤兵处理了起来。
看着韩涛娴熟的处理伤口的手法,李固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走到他跟前询问着:“韩公子,你还学过医术?”
“谈不上学过医术,我只是懂一些紧急处理伤口和急救的方法,可以起到止血止疼的效果。”
“真要完成治疗,使大家伤势恢复,还需要军医才可以。”韩涛一边继续帮伤兵处理着伤口,一边回应着。
“你这手法比起军中的一些医吏都要娴熟,而且更加有效。很多时候,我们的士兵都是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才白白死去的……”李固惋惜地对韩涛说着。
韩涛听着李固的话,也只能暗自叹息。
在古代这种医疗水平低下的年代,受伤的士兵和将领,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其实也是一个很大的非战斗减员的因素。
韩涛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用自己的一些现代急救手段,去帮助受伤的士兵减轻痛苦,帮助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