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玩物,娇软小少爷又逃跑了》 第1章 《拒当玩物,娇软小少爷又逃跑了》作者:乔三月【完结+番外】 简介: 【乖软小美人受(白亦然)vs各种病娇疯批大佬】 买股文,强制爱。 亲人离世后,小少爷无依无靠,陆震自称是他父母的朋友,主动做他的监护人。 按照遗嘱,白亦然要等到成年才能继承公司。 可就在18岁生日宴的前一周,他偷听到陆震和另外两个男人的谈话。 他们想联手霸占白家的遗产,还要在生日宴当晚共享自己!少年被铁链锁住脚踝,陆震满眼癫狂地掐他脖颈,欣赏他的低喘连连,然然,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锋利的匕首展露出银光,傅成渊坏笑着逼近发抖的少年,宝贝,既然你身上其他男人的痕迹无法去除,干脆整块肉都割掉吧。 周易寒轻吻少年脸颊边的泪水,阴郁地笑了,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 唯唯诺诺的小跟班伯伦,突然兽性大发扑倒他,眼里满是占有欲,主人,请给我一点爱吧。 第1章 陆叔叔,你的手好冰 热气弥漫的浴室,少年脱去衣物坐进浴缸里。他蜷缩起双膝发呆,惆怅的表情似乎满怀心事。 少年留有一头黑色短发,眼底荡漾着海一样的幽蓝。 五官清纯略显稚嫩,两颊边带有一点婴儿肥的肉感,青春而又充满朝气。 唉,留学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他提呢。小声呢喃过后,白亦然仰天叹息。 咔哒这时浴室的门把手被拧开。 没有任何提醒,男人毫不避讳地闯进来。对方刚从公司下班,身上的衬衫和西装裤都没来得及换。 听家里阿姨说,你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劲,是哪里不舒服吗? 两人匆匆对视,白亦然莫名有些紧张,立刻坐直了身体,陆叔叔,您这么早就下班了? 男人神情寡淡地靠近,来到浴缸边伸出手,试探少年额头的体温。 确认没有发烧的迹象,才算放下心。 他随意拨弄白亦然的刘海,唇角的微笑极浅,知道你这周五回来得早,我就把剩下的会议推迟了。今天怎么样,在学校玩得开心吗? 嗯,挺好的。直视他的双眼,白亦然温顺点头。 面前这个俊逸潇洒的男人叫陆震,今年三十岁,目前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白亦然8岁那年亲人相继离世,陆震作为他父母的好友出席葬礼,并主动要求做他的监护人,将他带到身边抚养。 在世时父母立下过遗嘱,必须等白亦然成年,才有资格继承白氏集团的亿万家产。 所以这些年,庞大的家族生意一直都是由陆震代为掌管。 再过一周,白亦然刚好年满十八。 但作为集团现任掌权人的陆震,并没有要将权力还给他的打算。 陆震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冷不丁地感慨,没记错的话,然然还有一个月就要高中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你都长大了。 发丝湿濡不停滴答着水,水流从少年脊背滑落,融进浴缸里。 视线不经意间略过少年嫣红的唇瓣,陆震目光微沉,只觉得喉咙干燥得厉害。 陆叔叔,我有件事想和您 商量两个字还未发出声,便被男人突然贴近的手掌给打断了声音。 如同把玩一件精美瓷器那样,陆震的指尖划过他瘦弱的肩颈和手臂。碰到腰窝的那一瞬间,白亦然猛地打颤。 陆叔叔。他害羞地涨红了脸,墨迹半天说出一句,你的手好冰。 陆震看出他的不自在,忍住笑意收敛了动作。 随后轻声问,下周是你的成人礼,宴会场地已经布置完毕。然然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礼物?白亦然回过神。 男人嗓音低哑,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成人礼一辈子只有一次,生日宴当天你是主角,无论然然想要什么都可以。 轻抬少年的下颚,陆震笑着凑近,就算然然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一定为你找到。 无论我想要什么愿望,您都能答应吗?白亦然跃跃欲试,笑容里满是期待。 当然。陆震态度大方,这十年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想出国留学。 直视男人温柔的眉眼,白亦然戳着手指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您,今年五月份我拿到y国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了。怕您不高兴,所以才没讲。 这几年白亦然就读于本市的私立学校,每日专车接送,从不住宿。 虽然他成绩斐然,在音乐绘画方面天赋异禀,也得到了国内外顶尖艺术学府的盛情邀请。但陆震以安全为由,不允许他走太远。 甚至想着等白亦然高中毕业,就不再让他继续读书深造了。 可他却说什么,出国留学? 陆震默默攥紧拳头,垂下眼帘,在白亦然看不到的地方,漆黑的瞳孔滋生出一股怨念。 他就这么想逃离自己么? 给y国艺术学院的招生办负责人发邮件,白亦然是借用班长的电脑。 第2章 家里的设备跟网络都有监控,陆震随时都能查询到他的上网记录和社交聊天内容。 私自报名这事儿,他没敢让陆震知道。 但既然陆震今天主动开金口了,这个请求应该会答应的叭? 沉默良久,陆震强忍住发火的冲动,你下个月才毕业,这件事容我考虑几天,稍后再谈。 好。白亦然乖巧应承,也不敢催促。 思绪停顿片刻,陆震发现盲点,然然,你是从哪儿得到艺术学院招生的消息?又是谁帮你报的名? 去年他给白亦然举办画展和音乐会,作品一经问世,反响热烈。 那些由学校寄过来的信件,陆震接收后一一回绝,白亦然连看都没看过。 他近期的网上浏览记录,也压根没有一条是关于招生办信息的。 白亦然没能察觉出男人渐冷的神色,老实巴交地回复,是班长帮我的。他今年也打算去y国留学,说到了那边可以互相照应。 班长?陆震眨了下眼皮,表情看不出喜怒,男的? 嗯。白亦然天真懵懂,笑盈盈的,他人可好了,在学校里也一直帮我。人长得也帅,有很多男同学女同学追他呢。 同班同学,年龄爱好相仿,不仅样貌出色,人品学历都很优秀。 比他这种古板又无趣、还成天管东管西的老男人有魅力。 也难怪他家宝贝这么着迷。 公司里还有点事儿,临时要开个视频会议,我得赶紧去书房处理一下。临走前陆震照旧亲吻少年的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 洗完澡就乖乖上床休息。明天有两位朋友要来,我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白亦然莞尔而笑,知道了,陆叔叔也要早点休息,别忙得太晚。 翌日,午后两点钟。 午觉睡得踏实,白亦然醒来后精神充沛。他穿鞋走出卧室,枕边的黑猫紧跟着跳下床。 经过陆震的书房,依稀能听见一道男声。 但那个嗓音的主人并非陆震。 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出于好奇,白亦然把耳朵贴在门缝听。 陆哥,等那小子成年后,白氏集团的管理权可就要还给他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说话的男人是傅成渊,外貌痞帅,翘着二郎腿坐姿霸气。 他比陆震年轻些,今年27,满脸写着心狠手辣,不如直接杀了他,永绝后患?至于白氏集团就由我们三方共同经营,你依旧稳坐董事长的位置。 陆震的眼神幽暗下去,许久未能言语。 第2章 俊俏的小少爷 另一个朋友是位外表儒雅的翩翩贵公子,周易寒,年仅22岁就继承了家族企业。 周易寒端着茶,慢悠悠吹气,杀了多可惜,还容易惹得一身腥。你是没见到,那位白小少爷模样俊俏,看得叫人心痒痒呢。 这些年陆哥把他藏着掖着,当宝贝、当祖宗似的供起来。小抿一口茶水,周易寒敛眉道,该不会,陆哥对小美人儿动了真感情? 陆震沉声道,白亦然只是我掌管白氏的一颗棋子而已。 周易寒趁热打铁,野心勃勃,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轻易放过他了。得让他打心底产生恐惧,他才会乖乖做我们的傀儡。下周小少爷成年,在他的生日宴上我们一起要了他,等玩腻了再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如何? 随着傅成渊的应和声响起,以及陆震的默许,愉快的话题很快结束。 而站在门外走廊偷听的白亦然,踉跄着后退两步,惊慌失色。 这群疯、疯子!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陆震不是他父母的好友吗? 十年前在葬礼上,陆震替他怼退那帮想要吃绝户的亲戚,将年幼的他拥入怀里,温柔缱绻地告诉他不用害怕。 如果说陆震成为他的监护人这件事是蓄谋已久,那这十年的抚育之恩又算什么? 白亦然不敢细想,只觉得心脏狂跳双腿发软,快要站不稳脚跟了。 至少有一点他很清醒,书房里的三个男人是一伙的。 他们要联手瓜分属于自己的遗产,还要在生日宴当晚玩弄自己。 甚至有可能选择斩草除根,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扶着墙,白亦然艰难地大喘气。因为这巨大的噩耗,身体四肢产生强烈的痉挛。 平复好心情后他悄悄离开,然而听觉和直觉格外敏锐的陆震,却仿佛感受到他的脚步声,在他从拐角处消失的后一秒钟拉开书房的门。 低头一看,那只黑猫姿态慵懒,冲他喵呜~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外头有人?周易寒和傅成渊相继走来,神色有些凝重。 没事,一只小畜生在偷听而已。陆震抬脚踢开黑猫,小东西,滚远点。 要不是白亦然半年前把这条流浪猫抱回家,又可怜巴巴地求着自己收养,陆震连看都懒得看它一眼。 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对猫的喜爱,仅仅是不希望自家宝贝伤心,陪着演戏而已。 随后三人去了白亦然的卧室,准备打个招呼。 第3章 白亦然迅速跑回被窝里装睡,等陆震靠近床头抚摸他的头发时,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陆叔叔~ 他撒娇似的低唤一声,酥麻而又空灵的嗓音听得人心都化了。 坐起身,白亦然软绵绵地哼唧,两条手臂缠紧陆震的脖颈。 一抬眸,刚好和对方身后的两个男人对上视线。 少年容颜俊美,清纯干净的眼眸融进了星光大海。冲着他们笑容盛开的刹那,在场的周易寒和傅成渊都n鳳抑制不住悸动了一下。 也是这一刻俩人才恍然大悟,为何这十年来陆震对他精心呵护,爱不释手。 这张脸稚幼白嫩,少了几分男性的英挺和凌厉,多了些阴柔的美感。 比他更乖更讨巧的也不是没见过,但白亦然偏偏长了那样一双会说话的含情目。一言不发,就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世家子弟的高贵出身以及艺术天赋的熏陶,白亦然的骨子里有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贵气。 他的眼神过分清澈,让人忍不住想要玷污这份童真。 即便早已知晓这帮恶魔的真面目,白亦然也极力地隐藏起内心的惶恐,虚情假意地跟他们周旋。 他趴在陆震肩膀上,笑问,陆叔叔,他们就是你昨天提到的两位朋友吗? 不耐烦地往后瞟一眼,陆震收起眼里的寒芒,冷静回应,对,这两位先生都是我的老相识,未来一段时间他们也会住在这里。 我给你介绍一下,左边这位叫周易寒,是洛城周家的二少爷。 话音刚落,周易寒连忙笑脸相迎,说起话来一派温和的书生气质,今后可能要多加叨扰了,白家小少爷,请多指教。 听声音白亦然辨认出,他是刚刚提议要在成人礼宴会上玩弄自己的人。 白亦然咬牙切齿,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俏皮又可爱,周先生,您不用这么称呼我的,叫我然然就好了。 你也别周先生的叫了,听着怪生分的。我比你大4岁,干脆就以兄弟相称吧。 无视陆震阴沉的脸色,白亦然语调乖软,易寒哥哥。 这一声暧昧又青涩的呼唤,再加上那甜美的脸蛋杀伤力十足,把周易寒都整懵了。 才刚见面,白亦然就对陌生男人展露出好感。 周易寒心里美滋滋,陆震却气得半死。 轻咳两声打断他们的目光交汇,陆震皱紧眉头转移话题,另一位是傅成渊,傅先生,他家的主要产业在国外,这次回国大概率会常住。 傅家黑白通吃,势力范围跟人脉最广。 傅成渊是个货真价实的太子爷,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浑身散发着痞气。 不仅如此,听说他还是个情场老手,玩过的男女情人不计其数,床上功夫十分了得。 这个男人是最先提出要杀了自己、霸占白家资产的。 那句话白亦然听得清清楚楚,对他同样憎恨,但表面上还要装作成一副热情懵懂的样子。 男人眉峰凌厉,皮肤是经过锻炼的小麦色,身材健壮得恰到好处。 由于本人的脾气喜怒无常,震慑感强,给人的第一印象冷硬凶恶不好惹。 唔,傅先生。 白亦然好像很怕他似的,心生怯意,往陆震怀里缩了缩,您好。 我他妈是能吃了你吗?傅成渊歪着头蹙眉,有必要害怕得这么明显? 对于自己的外貌吓到白亦然这件事,傅成渊挺膈应的。 真实的他并非传闻中那样不堪,什么暴力冷血、手里沾过人命、男女通吃,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事实上,傅成渊至今都没碰过荤腥。 怀里的情人一大堆,但真正带到床上的一个也没有。 初次碰面,白亦然将他们的声音容貌都无比清晰地印在了脑海中。 他得想办法破坏这三人的结盟。当然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以及,如何避免在一周后的成人礼上,被他们侵犯共享。 第3章 想把他吃干抹净 晚餐时出奇的安静。 明明是三个老朋友的久别重逢,吃饭全程他们却像是自动安装了定位器似的,目不转睛盯着白亦然吃东西。 在这个餐桌上,白亦然深知自己是唯一的猎物,并且迟早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但他并不想就此认命,更不愿意沦落成这三个疯子的掌中玩物。 人畜无害的外表是他最好的伪装。 他发誓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公司跟遗产,彻底摆脱他们。 首先要做的就是毁掉三人之间的信任和联盟,再逐个攻破,最好是让他们搞内斗,斗得三败俱伤。 白亦然沉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瞳孔不聚焦,一直走神。 他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上嘴唇留下半圈乳白色的牛奶渍,无意识地伸舌头舔了舔。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落在众人眼中,撩拨的意味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陆叔叔,我吃饱了。 扭头望向陆震,白亦然把杯子放回餐桌,今天的钢琴还没有练,睡觉前我想去琴房练习一会儿。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啦。 嗯,去吧。 第4章 有其他两位觊觎自家宝贝的猎人在,陆震愁眉不展,这顿饭食之无味。 弯腰朝周易寒和傅成渊点点头示意,白亦然加快脚步开溜。 进入琴房他背靠着门深呼吸,心脏扑通跳。 真是要命,被他们直勾勾地凝视,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他们挨个解决呢?白亦然撇撇嘴犯了难,他们三个认识很多年了,还要一同瓜分白氏集团,有利益跟友情的关系捆绑,恐怕很难找到突破口吧。 彼时的白亦然还没有察觉到,那个苦苦寻觅的突破口会是自己。 而他们所谓的兄弟情深、互相信任,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练了半小时的钢琴,白亦然状态绝佳。 细长纤白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自由舞动,舒缓的钢琴曲此起彼伏,乐符仿佛包裹着他,与世隔绝了一层幕布。 音乐可以让他放松身心,帮助他暂时忘却现实中的烦恼。 倏地,门被敲响。 揣揣不安地走过去开门,对面站着招手微笑的男人是周易寒。 易寒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吗?强忍着恐惧和厌恶,白亦然满是好奇地盯着对方瞧。 周易寒握住搭在门框上的白亦然的手背,笑而不语,强行将身体挤进屋。 被逼着后退的同时,白亦然犹如惊弓之鸟,唰地一下迅速把手抽回,两只手放在身前交叠。 他佯装害怕,双臂轻微的颤抖。 还真是胆小啊,看得出来,这些年陆哥把你保护得很好。少年低眉耸肩,像个怂气包,周易寒忍俊不禁。 男人胡乱揉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听陆哥说你很喜欢音乐,去年还n鳳拿了国际青少赛的金奖。是真的吗? 嗯,是的。白亦然回答得很乖巧。 才18岁就这么厉害,我们然然未来一定会成为国内最厉害的钢琴家吧。 这种客套话,白亦然实在不敢恭维,只是我运气好而已,比赛时没有碰上强劲的竞争对手,跟国内的各位前辈相比还差得远呢。 白亦然低头直视地面,复杂的表情和轻声细语的腔调完全搭不着边。 他在心底嘟囔:这家伙突然闯进来想干什么?是来试探底细,还是单纯地骚扰自己? 总之无论对方想套什么话,他只要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就好了。 长呼一口气,白亦然抬起头。 易寒哥哥,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我要继续练琴了,你在这边看的话很容易让我分神。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对方。 周易寒捧起他的脸颊,兴趣甚浓,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你分神,原来我在然然的心里,这么有影响力啊? 白亦然闭紧嘴巴没接上话,嫌弃的神情差点没藏住。 这个周易寒,怪自恋的。 男人长相斯文,满身书卷气,但一肚子墨水都是坏的,坏到骨子里。 白亦然对他的第一印象十分差劲,周易寒对他却是稀罕得不得了,甜蜜得能够溢出水来。 随着紧贴在颊边的手掌缓缓收拢,少年柔软的脸蛋被捏变形,嘴巴嘟起。 他的唇色天生比较红润,像涂了唇膏一样富有光泽。 周易寒死盯着那饱满而诱人采撷的唇珠,迫切地想要吻上去,然后擒住这两道唇瓣狠狠亲一顿,干到他花容失色,哭出声来。 但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 抑制那份蠢蠢欲动,周易寒笑着转移话题,高中那会儿我也学过几年钢琴,不知道现在生疏了多少。然然愿不愿意陪我弹一首,帮我找一找曾经学琴的感觉? 稍加思索犹豫了会儿,白亦然答应下来,好。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跟周易寒亲近点,多了解对方的性格喜好,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两人肩并肩端坐着,周易寒随机从琴谱中挑选一首曲子。 那是一首国际上很有名的交响乐,作曲家是匿名,五颗星的演奏难度。 对白亦然来讲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周易寒的技术水平有几斤几两。 准备好了吗?周易寒偏头问。 白亦然没去看他,轻声嗯了下,随即双手摊平,眨个眼的功夫便进入了状态。 冰冷的乐符通过指尖传导,流露出优美激昂的韵律。 曲子的高潮部分,周易寒突然加快节奏,为了不影响进度,白亦然也很快调整手势的跨越速度。 他的技术还挺不赖,是足够在国内排上名号的专业水准。白亦然心想。 但是为什么,自己拜访名师学了这么多年钢琴,从未听说过周易寒的名字呢? 华丽的交响曲结束,白亦然的手停留在琴键上,深呼一口气。 紧接着,周易寒张开双臂抱住他。 男人的胸膛急促喘息,心情极度亢奋,你果然很厉害!然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首曲子完成得这么漂亮,简直完美。 白亦然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兴奋点在哪儿,脸颊就被用力嘬了一口。 亲完还不够,周易寒非得用牙齿咬他,皮肤被吸吮出了一小片红晕,以及两道浅淡的齿印。 第5章 唔白亦然嫌弃地眯起一只眼睛,皱起眉。 周易寒轻戳他泛红的面颊,贪婪的目光毫不遮掩,时间过得真慢,我真想现在立刻,一口把你吃掉。 白亦然心虚地把眼珠子瞥向别处,心底吐槽:死变态!不要脸! 第4章 抱着睡觉 从琴房出来,白亦然挥手和周易寒告别,互道晚安。 回到卧室他没看见黑猫,按理说,平常这个时间段它应该窝在床头睡觉的。 mo mo?你在哪儿?生怕猫咪走丢了,白亦然顺着走廊寻找。 这座新中式豪宅是他父母留下的房产,装修豪华大气,从这一层绕一圈都要走好几分钟。 终于,白亦然听见一声猫叫。 循着声音追去,果然发现了黑猫敏捷的身影。 mo mo,你怎么跑出来啦?快跟我回去吧,该睡觉了。他加快脚步走近。 双方距离两三米的地方,黑猫忽地扭头跑开,随机溜进了一间虚掩着门的客卧。 那是傅成渊的住处,今天刚安排佣人打扫。 但白亦然不知道这里住着谁,以为是开门通风的空房间,为了追到猫咪就跟了进去。 黑猫躲进衣帽间,矫健的身子轻松跃起,藏进衣柜。 它故意不出声,趴在那里悠闲自得地舔毛,白亦然花费好长时间才找到它。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很晚了,没时间玩捉迷藏。白亦然抱起六斤重的猫,一边给它揉后背一边往外走。 很不巧,踏出门口的一瞬间,他和刚健完身、浑身热汗的傅成渊撞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傅成渊质问道。 男人穿着黑背心,两肩的古铜色肌肉健硕有型,半湿的毛巾随意搭在脖颈。 白亦然吓得后退,赶紧解释,我、我是来找猫的,它刚刚不小心跑进来了。 目光下移瞅见少年怀中的猫主子,傅成渊信了他的话。 但他锐利的眉眼以及凶恶的气场,攻击性和压迫感太强,任谁碰见了都得战战兢兢地瑟缩一下。 更不用说傅成渊还曾放出豪言,要杀了白亦然。 抱歉,傅先生,我不知道这是你住的房间,我现在就走。白亦然想溜,但没成功。 你很害怕我吗?用力关紧门,男人伸长手臂将少年拦下,一步步逼近。 直到把少年逼退至墙角,左腕撑墙摆出壁咚的姿势。 白亦然猜不透他想干什么,惊慌低下头,我、我已经道歉了啊,您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男人不耐烦地下达命令,谁让你道歉了,看着我的眼睛。 白亦然没反应,傅成渊就强行扳过他的下巴,迫使他高仰起头颅仰望自己。 我有这么让人害怕吗,一个个的都这怂样。如果你再敢拿这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我说不定真的会撕烂你。 怀里的黑猫似乎感知到危险,浑身炸毛,低吼一声冲向面前的男人。 傅成渊抬手遮挡,猝不及防被黑猫的利爪抓伤。他反应快,稳准狠地捏住猫咪后颈。 被拿捏着死穴,龇牙咧嘴的黑猫扑腾一会儿就消停了,气势弱了很多。 嘶,你这只臭猫!竟敢 傅先生!对不起!傅成渊的怒火蓄势待发,危急关头白亦然抱住他提猫的手臂。 怕他下狠手,白亦然苦苦哀求,是我没管教好mo mo,它不是故意抓伤您的。别、别伤害它,求你了求求你放过它。 少年眼眶泛红的模样,娇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傅成渊虽然不懂什么风情,但好歹也是个有血有肉、怜香惜玉的,见不得这种场面。 啧,吵死了。 傅成渊把猫扔他怀里,满脸写着不爽,哭什么,我打你了吗?被抓伤的是我,却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 黑猫受到刺激,从白亦然身上跳落,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原本白亦然打算去追猫,但意外发现男人的手臂在流血,爪子挠得很深。 那个,麻烦您稍等我一下。说罢,白亦然跑回卧室拿药箱,拎着一个白箱子走进来。 他拉着傅成渊去洗漱台清洗伤口,让他坐到沙发上。 涂抹碘酒消毒,止血,上完药用纱布和绷带包裹小臂,缠绕几圈再拿医用胶带封好。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几分钟完事儿。 医药箱先放你这里,过两天还要换一次药。mo mo打过疫苗,也定期做检查,身上没有病。如果你不太放心,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打疫苗。 嗯。傅成渊压根不记得他说了什么,注意力全被白亦然那张漂亮的脸蛋所吸引。 直至少年离去,他的目光仍然在门口逗留了很久。 低眉看着绷带最外层系着的白色蝴蝶结,傅成渊神情恍惚。突然他单手捂住面部,把头埋得更低,耳根子火烧一般红红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 不是贪图他的身份背景,也不是忌惮他糟糕的性格,只是因为单纯的善心。 白亦然这小子还蛮可爱的嘛。 第6章 刚刚以为自己要发脾气,都快吓哭了。 惊魂未定地回到卧室,白亦然身心俱疲。不禁感慨着,这下他总算能放松警惕安心休息了吧。 然而当他推门而入,却见陆震坐在自己床边。 然然,刚才去哪儿了?我在琴房没看到你,人也不在卧室。说话时,陆震把趴在腿上的黑猫温柔地抱去一边。 他拍拍腿,示意道,过来,离我近点儿。 白亦然的手脚略有些踌躇,忐忑不安。 倘若放在今天之前,倘若他没有偷听到几人的谈话,他会如同往常一样笑着扑进男人怀里,坐到他腿上撒娇卖笑。 但此刻他没有那份心情了。 陆震让他既失望,又害怕。 只要一想到这十年来陆震对他的悉心照顾是一个别有居心的阴谋,白亦然的心就仿佛撕裂般剧痛,这道伤口兴许永远也无法愈合。 陆震是他视作家人般的存在,可对方却背叛了他。 陆叔叔,时间很晚了,您还不回屋睡觉吗? 白亦然站在原地不肯动,陆震就起身主动走近,一言不发地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啪嗒关掉灯,陆震随手撩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他侧躺着,强劲有力的臂弯禁锢住少年纤瘦的腰身,胸膛紧贴着白亦然的背部。 然然在生我的气,是我让你失望了?陆震没头没尾地问出这句话,白亦然以为他猜到自己在书房外偷听,心率瞬间飙升。 可下一秒,陆震亲吻他的耳垂,低声道,就因为我没有同意你出国留学,你才故意避开我的视线,甩脸色给我看,是吗? 我没有甩脸色。少年反驳的声音很微弱。 晚饭时他太心虚,不敢用平常心和陆震对视,没想到落在对方眼中反倒成了他在生闷气。 蹭蹭少年的头发,陆震闭着目耐心说道,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你只有待在我的身边才最安全。然然,我们就这样彼此依偎着,过一辈子吧。 至于另外两个觊觎自家宝贝的不速之客,必要的时候,他是一定得除掉的。 第5章 舌头好烫 住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几天,四人的关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明天是白亦然的18岁生日宴,也是他死到临头的日子。 跟周易寒和傅成渊一番接触下来,除了更深入了解他们的喜好和身家背景之外,白亦然没有任何可喜的收获。 他们俩一个出身于书香世家,一个是久居国外、黑白通吃的太子爷。 根本没有弱点可以拿捏。 再说陆震,这个和自己相依相伴了十年的男人,无论是身材外貌还是行事作风都完美到无可挑剔,找不出丁点儿把柄和错误。 即便是对他知根知底的白亦然,也没把握笃定。 城府极深的陆震,在利益驱使下,是否会念在昔日旧情上对自己手下留情。 唉 一大清早醒来就要思考这些麻烦事,白亦然翻个身背对着门口,继续躺尸。 不想面对那三个坏蛋,白亦然连早饭都不想吃了。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将院落里斑驳的树影投映在地板上。 窗户开了一道小口,通着风,白亦然可以听到外面簌簌沙沙的风声。 即将坠入梦乡时,忽然外头有人用钥匙拧动门锁,走了进来。 白亦然敏锐地睁开眼,眸子里闪烁过一道寒光。转身坐起来的那一刻,跟刚睡醒的幼猫似的,姿态慵懒地打哈欠。 唔,易寒哥哥?他弓着腰半阖眼皮,似乎睡迷糊了。 吵醒你了吗,抱歉。周易寒两手端着餐盘,小心地把早饭放到床头柜。 家里阿姨说你每天早晨都有喝热牛奶的习惯,我怕待会儿凉了,所以给你放在热水里温着。 餐盘里有个盛热水的玻璃杯,里面有一盒牛奶。 周易寒无比自然地坐到少年身边,修长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你还在长身体,不吃早饭会长不高的。先吃几口填饱肚子,然后再补觉,好不好? 可是我没有胃口。白亦然故作委屈,瘪瘪嘴,我还很困。 四目相对,白亦然从男人真诚的双眼中窥探不出丝毫的不轨之心,就仿佛对方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他。 但他坚信周易寒不是善茬,内心十分排斥这份突兀的关怀。 周易寒向他献殷勤,一定是想用表面功夫迷惑他,给自己立一个道貌岸然的好哥哥人设。 哼,他才不会上当受骗! 毕竟,这变态可是满心期待着要在明晚的成人礼宴会上,和另外两个男人分享他呢。 然然不饿的话,那就喝点牛奶吧。长时间空腹,身体会难受的。 周易寒把那盒牛奶从热水里拿出来,将外面的水擦干,然后递给白亦然。 迫于无奈,白亦然插上吸管。 他第一口直接吸到底部最烫的那部分,烫得他舌尖刺疼,又麻又痛。 唔,好烫。吞掉牛奶,白亦然不敢再喝,稍微吐了吐舌头散热。 没事吧?周易寒紧张地看着少年。 第7章 他从未伺候过人,很多细节方面不会过多注意。 用手拿牛奶的时候感觉盒身的热度并不高,没想到会把人给烫着。 对不起,是我太疏忽了。舌头伤得严重吗?周易寒捧起少年的脸,很纳闷,喝之前你都不试试温度吗?以前没烫到过? 白亦然老实回答,以前都是陆叔叔准备,他每次拿给我喝的时候都是温度正好的,我也没注意这些小事情。 这话的潜意思,倒像是责怪周易寒行事太鲁莽,比不得陆震体贴周到了。 是吗,他那么厉害啊。难道这十年里,他能把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吗?周易寒的话里带着一股莫名的醋味儿和胜负欲。 仔细考虑过后,白亦然郑重点头。 陆叔叔20岁的时候就把我带到身边抚养了,他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也很少生病。 这并不是周易寒想听到的答案。 肉眼可见的,男人精明且狡黠的眸色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嫉妒跟不满。 让我看看你的舌头,烫伤了没有?他把拇指伸进少年的嘴里,勾着下巴抬高。 白亦然乖乖配合,嫣红的舌尖被男人的拇指来回按着摩擦。 由于是仰头的姿势,周易寒很轻易就能瞧见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在滚动。 一时间按耐不住,周易寒呼吸加深,作势要亲他的颈部。 幸好白亦然反应快,连忙挣脱往后躲避开了,易、易寒哥哥,我很困了,请你出去。 小白兔浑身发抖,周易寒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情绪失控把人吓到了。 他站起身,扶额让自己清醒点,表示歉意,抱歉啊然然,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会怪我吧? 白亦然很嫌弃他的厚脸皮,也不愿意搭话,跟个受惊的小鹌鹑似的缩成一团。 好好休息,待会儿见。周易寒行色匆匆地离开。 而原本抱紧双臂蜷缩成团、瑟瑟发抖的白亦然,表情瞬间变得冷漠。 他甚至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提前逃跑。 如果拿上证件借口外出,然后甩掉司机跟保镖,他有几成的胜算能逃得掉?又应该躲去哪里? 光着脚下床,他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白衬衫和长裤,走到试衣镜前褪去睡衣。 与此同时,白亦然光着身子穿衬衫的影像通过四个不同方位的针孔摄像头,无比清晰地显示到陆震办公的电脑上。 当然内容也包括两分钟前,周易寒强吻未遂这件事。 等少年更换好衣物出了门,陆震关闭监控。 右手掌紧攥成拳,陆震往椅背上一靠,咬紧牙呢喃着。 周易寒我这些年严格管控然然和外界接触,没想到身边的兄弟难防。他只是半年前偶然间见过然然一回,居然就打起了他的主意。 为此陆震十分头疼,明晚就是然然的生日宴了,我得找个合适的理由阻止他俩。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到然然。 当初白家的长辈相继去世,周家和傅家,以及其他一些颇有些势力的世族豪门,都希望吞掉白家的基业。 而陆震虽然出身显赫,但他是私生子,本家还有个地位正统的兄长。 因此他继承家族企业的概率很小,顶多能混个闲职。 恰好周、傅两家的掌权人向他抛出橄榄枝,提出的合作建议是让他从白家遗孤下手。 想办法成为小少爷名义上的监护人,顺理成章接管白氏集团。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除掉白亦然。 届时,偌大的白氏便是属于他们三家共同享有的资产。 这个分羹同食的意见,陆震如今后悔了。 白亦然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他理应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从自己身边抢走他,更不要说什么共享白亦然的所属权。 深夜降临。 这一晚,四个人各怀鬼胎,都没有睡好安稳觉。 第6章 不要离开我 天还未亮的时候,白亦然愁眉苦脸坐在窗户边,单薄的睡衣松垮垮裹在身上。 现在是凌晨五点,三个小时后佣人会敲门喊他起床。 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他苦思冥想了一整夜。 直至窗外朝阳升起,赤金色的霞光映亮他小半边脸,白亦然也没能下定决心。 他有且仅有一次机会逃跑。 假如中途被抓,不仅会引来陆震等人的怀疑,今后再想全身而退就更不可能了。 八点整,两名年轻的女佣来到房间门口,少爷,今天是您的18岁生日宴,要早点出门。陆先生他们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站在试衣镜前的白亦然面无表情,扣紧礼服衣领的最后一颗纽扣。 死就死吧。他心一横,算是豁出去了,横竖都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宴会上人多眼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大不了等晚宴快结束的时候他给自己弄点伤出来,躲进医院住几天。 那三个家伙虽然卑鄙无耻,但总不至于狂妄到会在医院病房里对他搞事情吧? 迟迟没得到回应,女佣继续敲门,提高了音量,少爷?您醒了吗?时辰不早了,陆先生让我们来催您一声。 第8章 话音刚落,白亦然穿戴整齐从里面拉开门,大有一副从容赴死的决绝。 和走廊外两名女佣对视,少年浅浅微笑,清纯而甜美,我准备好了。 哒哒 脚上穿着黑靴子,白亦然放慢了步调,左手搭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下楼。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已经静候多时,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缓缓抬眸,纷纷露出如狼似虎的眼神。 白亦然身材瘦弱,又长着一张圆润稚嫩的脸蛋,撑不起太板正的西装,一个月前陆震给他特意定制了这套白礼服。 外套左胸口的那款乍一看不起眼的胸针,还是前两周在慈善拍卖会上花费八百万拿下的。 虽说陆震和白亦然并无血缘关系,更多的是利益捆绑。 但这十年来他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白亦然半分。 整个a市谁人不知,陆震自打接手了白氏集团的管理权,便兢兢业业替白家卖命,不仅对白家小少爷疼爱有加,还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 作为白亦然父母的好友,他也算是入戏太深,演好人演上瘾了。 陆叔叔。白亦然一声低唤,拉回几人的注意力。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白亦然径直朝他们走去,笑起来俏皮又可爱,今天是我的成人礼,你们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往年每次过生日都能收到陆叔叔的贺礼,今年我可以收到三份礼物了,真好~ 周易寒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眉眼弯弯,看向他时满眼都是欣赏。 我们和陆哥一块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就等着晚宴结束后给你呢。暂时不透露太多,白少爷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周易寒这家伙八面玲珑,私底下喊着亲昵的称呼,像个变态一样对他又亲又抱。 这会子反倒尊称他一句白少爷,跟他生分起来了。 易寒哥哥别卖关子了,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啊?白亦然表面陪笑,背地里咬牙恨齿。 周易寒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坏心眼。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惯会装模作样。 白亦然冷哼,那所谓的大惊喜,他怕是无福消受! 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白亦然乖乖投向陆震的怀抱。 他如同往常一般,亲昵地搂着陆震的脖子,顺势坐到对方大腿上撒娇,陆叔叔,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男人笑得有点牵强,轻轻刮了下白亦然的鼻梁,秘密。 压抑心中的厌恶,白亦然主动亲吻陆震的脸颊,可我们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会成为我的家人永远陪着我。 家人之间是没有秘密和谎言的,对不对?白亦然跟个小猫一样蹭蹭陆震的脸颊。 陆震不喜欢听甜言蜜语。 但如果对象是白亦然,这句话的杀伤力就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 然然,我 碍于周易寒和傅成渊都在身边,陆震欲言又止,犹豫半天也没能将满腔的情意说出口。 驯服一个人最高明的手段是攻心,这是陆震很早就教过他的。 只是白亦然那会子年纪小,这些年又被陆震当成掌中宝一样保护得太好,压根不需要理会成人世界中的尔虞我诈。 可这份无底线的宠爱,在此刻变成了利刃,同时刺向他们彼此。 纤白的小手捧起男人冷峻薄情的脸,白亦然不断拱火。 我爸妈去世后,你收养我,白家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打理。当时很多人传闲话,说你是为了得到公司跟遗产才接近我的。 闻此言,周易寒与傅成渊匆匆对视,不由得竖起了防备心。 这十年里,陆叔叔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我,永绝后患,但你没有那样做。 白亦然深情款款地直视男人清冷的眼眸,你是除了爸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相信你不会为了金钱利益伤害我的。等我正式成年继承了遗产,就把集团股份都赠于你,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好不好? 扑通、扑通! 陆震的心脏狂跳,浑身热得发烫。 白亦然一句轻飘飘的永远不要离开我,犹如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抵挡得过这世间所有的名利诱惑。 我答应你。陆震入了戏,便难以自拔,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 然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你。 这既是对他的承诺,也是面向另外二人的警告。 看着他们幸福相拥,周易寒阴沉着脸挪开视线,嫉恨到想杀人的目光都快藏不住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成渊,垂下眼皮看向自己缠绕着医用纱布、伤势未愈的手臂。 他不太自在地将衬衫袖子撸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抵达宴会已是九点多钟,白亦然被陆震牵着手带进酒店会场。 少年眉目清秀,气质卓然,做工精细的礼服穿在身上,衬托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 炫目的灯光混杂着宾客们的谈笑声,装修华丽的主会场宛若一片金色殿堂。耳边回响着舒缓优美的钢琴曲,是白亦然最爱的那一首。 第9章 平日里陆震管教得严,在此之前白亦然很少在公众视野露脸。 一方面是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白亦然的模样越发俊俏,陆震担心自己的宝贝遭人觊觎。 但今天是宝贝的成人礼,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再加上白亦然那番情话把陆震哄得很开心,他有十足的把握独占这份爱,这才敢大大方方地对外展示自己的珍藏品。 白亦然面容平静地走进人群中央,澄蓝的双眸盛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仿佛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 他比小时候果敢许多,眼中的光芒经久不衰。 第7章 初次争吵 生日宴的场地是按照陆震的喜好布置,邀请的客人也都是a市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为了白亦然的好心情不被打扰,本次宴会谢绝了报社和记者们的采访。 白亦然的父母离世前,白家可谓盛极一时。 传承几百年的世家豪门,挡住了乱世风波的战火,却险些毁在那帮想要吃绝户的外宗亲戚手里。 出身高贵的白小少爷,生来就是以家族接班人的地位培养的。 倘若父母长辈健在,一定不会容许他活在一个男人的监视跟控制下,连出国留学追求梦想这样的小事,都要小心翼翼顾忌陆震的情绪。 白氏集团是他父母留下的遗产,他理所应当要拿回所属权。 然然,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陆震轻戳他的脸颊,帮他整理了下衣领,说道,这么多宾客都在看着你,笑一笑。 瞥一眼陆震愉悦的表情,白亦然鼓起腮帮子,看到每个人都要笑,脸都要笑僵了。我都不认识他们,不想假惺惺地笑给他们看。 谈话间,周易寒端着一杯酒靠近,啪地一下按住白亦然瘦弱的肩膀。 累了就不要勉强,人情世故很麻烦的。陆哥你自己应付客人吧,我带他去休息室坐会儿。 说罢,周易寒单手拎着白亦然的领子,作势要把他拐走。 等等陆震并未表态,却结结实实地摁住了周易寒的手,强行从少年身上拿开。 似乎是看出陆震对自己的忌惮,周易寒冷笑。 何必呢,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至少我可以保证,在没有跟你打招呼得到准许之前,我不会偷偷欺负他。 毕竟是属于他们三个人共同的玩具,霸占独享是大忌。 他的鬼话骗骗白亦然还可以,陆震可不信。 周易寒半年前就对然然图谋不轨了,让他俩单独待着,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陆哥,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兄弟间这点信任都不给?周易寒的表情分明在笑,给人的感觉却犹如冰窟一般阴冷骇人。 周、陆两家是世交,双方长辈感情深厚,不仅在生意场上是伙伴,逢年过节还会到对方家里吃年夜饭。 相识多年,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然而事实上周易寒是有些憎恨陆震的。 因为两家关系好,从记事起,亲友长辈们便总拿他俩作比较。 周易寒是堂堂正正的阔少爷,家族的独苗。 而陆震是个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母亲早逝,饱受父亲和兄长的冷眼长大。 但即便是享受到比陆震好一万倍的资源和教育,周易寒却总是百尺竿头,输他一步。 偶尔周易寒会钻牛角尖。 他想,这辈子总要有一次机会,他要风风光光地赢过陆震! 陆哥,你是他的监护人,不是他亲爹。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没必要这么提防我吧。我周易寒做人做事,向来是问心无愧的。 多年兄弟,陆震不想撕破脸皮。 他扭头询问白亦然,然然,如果你真的厌倦应付客人,或者身体不舒服的话,千万不要勉强。 白亦然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他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一言不合气氛就变冷了。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甚至还没开始挑拨他们呢。 白亦然隐约有种直觉,这俩人真实的关系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美好。 转念一想,陆震对谈论自己家人和朋友的私事非常敏感,而且他口风又紧,肯定不会把心里的秘密告诉自己。 干脆先从周易寒下手吧。 白亦然把目光聚焦于身旁的周易寒脸上,细细打量。 这家伙看起来不太正经,很好糊弄的样子。 经过深思熟虑,白亦然朝着周易寒抿唇一笑,微皱着眉装可怜,易寒哥哥,我可能昨晚不小心着凉了,身体不太舒服,麻烦你领我去休息室歇一会儿。 可怜巴巴地仰望着男子的眼睛,白亦然主动握住他的手。 好。周易寒轻声应下,动作温柔地把少年的手握紧了些,像哄小孩一样把人领走。 目视着少年背影渐行渐远,陆震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一边是打着兄弟名义觊觎自家宝贝的恶狼,一边是懵懂无知、对人毫无防备心的小呆瓜。 放任他俩独处,真的没问题吗? 最终陆震忐忑不安,找到了坐在宴会角落里喝酒的傅成渊。 傅成渊生性狂浪爱自由,他喜欢穿黑衬衫,却总是敞开衣领前的两颗扣子,领口大剌剌地对外翻着。 第10章 平常出门都要左拥右抱被侍奉的人,今日却兴致缺缺,一个人沉默寡言地喝闷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呢。 成渊,刚刚易寒把然然带走了。我在宴会上走不开,你去帮我盯着点,别出什么岔子。 仰头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傅成渊重重地把杯子放桌上。 人家白少爷喜欢你,要护也应该是你去护着。你也知道白亦然胆子小,比较害怕我,他看见我只会躲得远远的。 言下之意,他并不想去凑热闹,还是一个人待着更自在。 陆震心里着急,沉声道,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子我可以让出来,但然然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他。如果周易寒敢碰他一毫,我们三兄弟的情分也就尽了。 傅成渊是个硬骨头,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迫。 偏偏他又重情义,讲义气。 僵持半天,傅成渊站起身,擦肩而过时莫名其妙怼了陆震两句。 你如果真的这么在意他,为什么那天我说要杀他的时候,你犹豫了?周易寒犯浑想睡他,也没见你出言阻止,我还以为你很期待玩弄他呢。 说好的三个人一起玩,结果陆震他妈的要搞纯爱? 最要命的是,傅成渊经过被猫抓、包扎伤口一事,戏剧性地对白亦然动起了歪心思。 看着陆震和白亦然甜蜜暧昧,情意浓浓,他心里的怒气都不知道该往哪撒。 神经病,你们都在耍老子。抱怨完以后,傅成渊依然恼火,强忍着愤怒快步离开了此处。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杂音。 唔易寒哥哥,不要。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抗拒,话说得不太清晰。 嘭!本就心情不爽的傅成渊,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第8章 袭击 门打开的一霎那,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傅成渊皱起了眉头。 你在做什么?他冷言冷语。 身材娇小的白亦然被用力抵压在墙上,周易寒死死扣住他的两只手腕,举高到头顶。 周易寒弯着腰正欲强吻,而白亦然喘息声加深,涨红了脸也没能挣脱开来。 放开我! 白亦然仍在努力反抗,眼里含着泪试图呼救,傅先生,请帮帮我易寒哥哥刚才还好好的,他、他突然扑过来 如果你没有一起玩的想法,麻烦把门带上。对于傅成渊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周易寒根本没放在眼里。 兴头上的他直勾勾盯着白亦然柔软的唇瓣,眼睛都懒得转一下。 易寒哥哥,你别这样! 周易寒无动于衷,抓着白亦然的手腕不肯松。 迫于无奈傅成渊跨步走上前,揪紧周易寒的衣领猛地推搡到一边。 宽大结实的后背将少年护在身后,他拧眉说道,陆哥喜欢他,你是知道的。 呵,那又怎样?既然谈到陆震,周易寒也就跟他坦诚说明白了,就是因为陆震喜欢他,我才更有兴趣争! 趁他们不注意,白亦然犹如受惊的小白兔,慌忙且狼狈地蹿了出去。 但他并没有跑远,而是停留在门外,后背倚靠着白墙偷听。 随着急促的呼吸缓缓归于平稳,白亦然的眼神不由得锐利了几分。 周易寒,你发什么疯?陆哥都说了那小子不能碰。比起一个稍微有点好感的小屁孩,彼时的傅成渊更看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被逼急了的周易寒忍不住怒怼,他陆震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小美人不在场,周易寒放心大胆地发飙,这些年陆震把他当成宝贝宠着惯着,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那小家伙还是个雏儿呢。既然陆震想吃独食,干脆我就先下手为强。 周易寒是典型的两面性人格,披着温雅贵公子的外衣,却活像个衣冠禽兽。 而傅成渊的脾气我行我素,认死理。 傅成渊态度冷漠,带着嘲弄的笑意,有些人的思想还真是奇怪,口口声声说什么兄弟如手足,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小肚鸡肠,巴不得嫉恨死对方。 不痛不痒的一句嘲讽,刺痛到周易寒的自尊心。 他冷笑,你说我嫉妒陆震?开什么玩笑。 他一个低贱的私生子,父亲冷落,大哥视他如眼中钉。倘若没有我们两家暗中扶持,这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他能坐得稳当? 门外偷听的白亦然低下了头。 十年的相依相伴,陆震从未对他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和家庭。 身为富贵人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从小到大要遭受多少冷眼与磨难,可想而知。 白亦然能够理解陆震欺骗自己的苦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将属于自己的遗产拱手让人。 陆震对他的宠爱是真的,欺骗与利用也是真的。 收敛起怒火,周易寒深深叹息。 我是周家的独子,生来就被安排好了继承人的路。父母逼我放弃成为钢琴家的梦想,还处处拿我和陆震作比较。 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陆震总是比别人更出色、更优秀。接管白氏以后,他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身边还有个小美人相伴。 第11章 我放弃音乐,没了自由,活得那么痛苦又无聊,他凭什么过得潇洒自在? 自己的痛苦固然可悲,别人的幸福却让他心生怨恨。 傅成渊淡淡道,所以你针对白亦然,就只是为了报复陆震,让他不痛快? 脑海中浮现出白亦然清纯无辜的脸蛋,周易寒轻笑,不,我是真的很欣赏白家少爷。他热爱着和我一样的东西,像曾经的我,闪闪发光。 之后他们的谈话内容白亦然没再听,放慢脚步返回到宴会上。 中途有个自称是某企业总代理的中年男老板,主动跟白亦然打招呼,递名片。 18岁生日快乐,白少爷,愿你今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出于礼貌白亦然和他握手,谢谢。 白少爷这双眼睛,和你妈妈很像呢。男人略显沧桑的眉眼间,涌现出几分暖意。 见白亦然神情疑惑,他连忙解释,哦,我和您的母亲曾经是同学,那时候我经济窘迫,她经常帮助我。没想到毕业之后阔别多年,就听到她离世的消息。 距离父母去世,已经过去十年了。 记忆中父母的面貌日渐模糊,每每回想起幼年时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白亦然不免沮丧。 白少爷,您如今年满十八,也算是个大人了。有些话,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男人表情凝重,关于你父母当年的车祸有很多疑点,也许那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谋杀。至于凶手的身份,原谅我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什么?白亦然瞳孔震惊。 就在他想追问到底的时候,陆震面带笑容从他身后靠近,而对面的中年男人立刻噤声走远。 哎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白亦然正要追,陆震叫停他,然然,在聊什么呢,这么激动? 扭头和陆震对视,白亦然急得语无伦次,但很快他冷静下来,摇摇头,没什么,刚刚那位先生祝贺我生日快乐,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是吗,他都说了什么?陆震的视线落在白亦然手心里的名片上,顺手抢过来看。 杜玉生,是个陌生名字。 没等陆震缓过神,白亦然慌张地把名片夺回,那个,东西我自己收着就行了。刚刚那位先生说以后可能会跟白氏合作,让我把名片收好。 对方是个样貌平平的中年大叔,白亦然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既然毫无威胁,陆震便随他去。 陆叔叔,我有点累了,什么时候回家啊? 陆震抚摸他的头发,宴会才刚开始呢,生日蛋糕待会儿就送上来,然然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 嗯。白亦然忧心忡忡地点头。 伴随着钢琴曲暂停,转换成生日歌,周围的灯光尽数熄灭,唯有顶棚巨大的水晶灯还在发光发亮。 昏暗中,几名工作人员将九层高的生日蛋糕用推车慢慢护送。 宾客们自觉安静,有序站在两侧让出一条道。 经过和傅成渊的一番争吵,周易寒这会子也冷静了,打算等最后的环节结束就亲自给白亦然道个歉。 然而就在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白亦然切蛋糕的动作时,人群中突然涌出几名伪装成服务员的歹徒,从容地掏出了枪。 砰! 不知是哪个二流专业的杀手,第一枪对准白亦然的脑袋,居然打偏了。 草,这枪谁打的?我他妈还没下命令呢。为首的头目撇撇嘴吐槽,紧接着瞄准目标。 顷刻间,满室哗然,宾客们慌张逃命。 然然小心!幸亏陆震反应快,搂着白亦然往后扑倒,躲过了第二发子弹的攻击。 子弹击中后方盛满香槟的酒杯,清脆的碎裂声在耳边炸开。 第9章 甜蜜的吻 啊! 两人往后落地摔,白亦然的右手腕刚好撞到坚硬的地面,疼得嘶了一声。 周围状况混乱,安保人员仓皇赶来。 歹徒们没能把握好动手的时机,眼下只能被迫撤离。 负责本次暗杀计划的杀手头目脸上戴着黑口罩,说话带有明显的口音。 临走前还骂骂咧咧地嘟囔一句,靠,那帮碍眼的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算这小子走运。不管了,大家先撤! 逃向出口时他刚好跟傅成渊撞个正着,双方僵持了会儿,他没敢举起枪。 傅成渊冷言冷语,谁让你擅自动手了,我说过白亦然还不能死。 即便这里光线暗淡,男人戴着口罩,傅成渊也轻易认出了对方。 之前他回国跟陆震会合,的确有过弄死白亦然的想法,但后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暗杀计划也暂停。 然而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属下们却胆敢私自行动。 情况危急,再不逃就晚了,杀手回答道,白家的小野种不能留,他迟早是个祸害,老爷子也是为大局考虑。少东家有任何意见,还是亲自到老爷子面前问吧。 杀手与傅成渊擦肩而过,匆忙逃离。 会场内所有的灯光重新亮起,身穿制服的保镖们左右环视,早已不见几名歹徒的踪影。 第12章 该酒店的安保队长立即下达指令,先报警,然后调取监控,你们去安抚客人,看一下有没有人受伤。 今晚参加宴会的客人都是持有邀请函才能进,那几个杀手一定是伪装成工作人员混进来的,立刻核查所有员工的身份! 这家酒店目前隶属于白氏集团旗下,拥有五星级的服务水平和高档装修,安保措施最完善,每年的营业额都位居a市前二。 今天是他们白氏小少爷的成人礼,如此隆重的场合,竟会发生这样严重的疏忽。 然然,没伤着吧?陆震搀扶白亦然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手有点疼,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不安全的地方。 白亦然没有及时告知陆震自己手腕的不适,忍痛说道,我没事,陆叔叔。我们快离开这儿吧,这里感觉好危险。 坐车回去的路上陆震神思凝重,他也怀疑过这些杀手是商界竞争对手派来的,但最终,直觉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了傅家。 按照傅成渊坦荡的个性,重要的计划绝不会先斩后奏。 想必是傅家背后的老顽固坐不住了,打算在白亦然成长起来之前,将他彻底扼杀。 都怪他疏忽大意,差点失去然然。 回过神来的陆震轻轻握住白亦然的小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揉了揉。 唔!不小心摸到手腕骨骼的某个地方,白亦然疼得闷哼,下意识把手缩回。 怎么了?陆震讶异于他的反应,柔声道,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 由于轻微的骨折,白亦然的腕部出现些许浮肿,拖得越久肿得越厉害。 都这么严重了,你居然还说没事。 陆震关心则乱,让司机开车去医院的同时敲打了一下少年的脑袋,李叔,就近找一家医院。 病房内,白亦然右手半个小臂被绷带封住。 他人躺在床上,和旁边的陆震闹起了别扭,陆叔叔,我只是扭伤了手腕,真的没必要住院。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身体其他地方都好着,一点小毛病没必要担忧。 陆震撩拨他的刘海,语气不容置疑,医生都说了,建议你住院观察一晚。如果明天早上没有出现其他不适症状,我就带你回家。 低眉瞥一眼自己的手,白亦然叹叹气,那我这几天,是不是不能碰钢琴了? 宴会上遇到袭击没见你害怕,伤到手没法弹钢琴,你倒是紧张了。陆震无奈地笑笑。 他对音乐不感兴趣,但他尊重且理解白亦然的这份挚爱。 白亦然嘟起嘴巴,成为钢琴家是我的梦想。 你脑子里只有音乐吗?陆震温柔缱绻,宠溺地望着他。 抬眸凝视着男人冷峻帅气的面庞,白亦然犹豫片刻,漂亮的蓝眸盛满星光,还有你啊。 一句刻意的暧昧,在陆震心底荡漾出一圈涟漪。 然然。 男人的目光突然深情,你喊了我十年的陆叔叔,那你究竟知不知道,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把我当作长辈看待。 不做长辈,那你是我的什么人?白亦然莞尔一笑,恋人吗? 相差12岁的恋人。 这话若是传出去,外界怕是要笑话陆震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变态了。 无法抑制的生理性冲动,陆震压抑了太久,压抑得疯狂。 此时此刻,他决定放纵一回自己的欲望。 他俯身贴近,左手轻轻抚上少年的额头,掌心横着遮盖住眉眼,不假思索地吻上少年的唇瓣。 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软得像棉花糖。 第一次逾矩的亲吻,陆震浅尝辄止,白亦然甚至连嘴都没张开。 陆震直起腰板,身下的白亦然却主动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嘴里呓语着,电影里不是这样演的,陆叔叔。电影里会亲很久,很激烈。 一呼气,鼻息变得浑浊滚烫。 陆震大脑放空,理智炸开了花。 男人的表情依旧冷淡禁欲,再次伸出的手却变成了恶魔的利爪。 挑起少年圆滑的下颚,在他眼神迷离喊出陆叔叔那一刻,陆震欺身而上,用一个甜蜜绞缠的热吻堵住后续的声音。 嗯 伴随着白亦然的闷哼和喘息,不时发出啧啧声。 分开后,陆震心满意足吻了吻白亦然的喉结,深吸一口他颈间的香气。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陆震坐在床边,五指与白亦然的小手紧握,欣赏他桃花般红润的脸颊。 这时陆震的手机响起,他笑着到外头走廊接电话。 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的白亦然,抚摸自己被啃咬得红肿的嘴唇,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你的眼神很会骗人,陆叔叔,我差一点就相信你真的爱我了。 可惜在你心里,金钱和权力比我重要。 让你乖乖交出白氏集团的管理权,是不可能的。但要我心甘情愿做一个被你掌控的金丝雀,我也做不到。 次日清晨,周易寒和傅成渊前来看望。 第13章 白亦然刚做完二次检查,穿好了鞋子站在窗前看风景,等待陆震去拿报告单回来。 吱呀~门被缓缓推开。 陆叔叔,我们回扭头一看进来的人是周易寒,他瞬间没了声音,略显恐慌地绷直了身体。 走在后头的傅成渊关上门,知道白亦然害怕自己,就停下脚步离他远远的。 周易寒见少年神情紧张,内心十分愧疚,压低声调,然然,对不起,我为自己之前的冒犯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第10章 您身材真好 其实周易寒也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把他压在墙上,动手动脚。 白亦然很讨厌他,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毕竟他在这几个男人的眼里,是一个纯情柔弱的小白花。 对付他们几个,眼泪比武力好用。 没关系的,易寒哥哥,就当是一个误会,我不怪你。他勉为其难地回答。 注意到他腕部受伤,周易寒走上前,你的手是在宴会上弄伤的吧,严重吗,疼不疼? 白亦然仰起笑脸,很乖巧,不疼的,医生给我擦过药了。 由于个子矮,n鳳白亦然只挨到周易寒的肩膀部位,他一抬头,周易寒就瞧见他颈间的吻痕。 周易寒轻戳一下他的脖子,眼神变冷,哦,这里也受伤了? 嗯?这里是因为白亦然挠挠被他指到的那块皮肤,后知后觉,脸色泛红,被蚊子咬了一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吻痕。 撒谎之前,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嘴巴被啃成了什么样子。 看破不说破,周易寒和傅成渊选择性无视。 谁让这小子是陆震一手养大的呢,情感上肯定更亲密。走到接吻这一步,也算是意料之中。 可惜他周易寒不是正人君子,凡是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且不说他对白亦然有着惺惺相惜的好感,光凭陆震喜欢白亦然这一点,他就势必要搅一趟浑水了。 然而惯会玩弄人心的周易寒,怕是死也想不到。 不久的将来,自己会在一个小屁孩身上栽跟头。 他自视清高,藐视爱情,却低估了白小少爷诱惑人的手段。 视线落在傅成渊身上时,白亦然发现他故意站得很远,看起来兴致缺缺,仿佛心事很重似的。 傅先生,您之前被mo mo抓伤过,伤口恢复得怎么样啦? 傅成渊睨眸,混沌的眼神被少年的甜美笑容唤起了柔光。 落在少年颈间的吻痕格外刺眼,傅成渊不自觉显露出一丝嫉妒,有意地撇开视线。 他不冷不热地闷哼一声,哦,已经痊愈了。 见他爱答不理的样子,白亦然也没在意。毕竟傅成渊的脾气古怪,名声也不太好,不仅暴力血腥,还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 谁让他生在那样帮派复杂的家庭,还锻炼了一身健硕的体格呢。 顶着一张阴邪风流的法外狂徒的脸,雄厚的背景做后台,他笑一笑,半座a市都要抖一抖了。 办好手续,陆震推门而入。 面面相觑,气氛陡然变得尴尬,陆震不大高兴,你们怎么来了? 走过去揽上白亦然的后背,陆震示意白亦然先行一步,然然,司机把车停在医院门口了,你先下去等我。 好。白亦然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不便多待。 坐在车里等了五分钟左右,陆震跟了过来,表情看上去比刚才严肃许多,足以见得三人之间的谈话不太愉快。 时值六月,夏日清晨的风裹挟了淡淡暖意。 车窗半降,白亦然靠向一边吹着风,忽而转过头来。 陆叔叔,我因为要过生日宴,跟学校的老师请了两天假,明天就得回去上课了。 学校那边我会跟老师联系,你右手不方便,安心在家待着。 反正他下个月高中毕业,陆震也没打算让他参加招生考试,干脆直接停课,留在家陪着自己。 白亦然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不合时宜地问,那关于留学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呀? 昨天在生日宴上遭遇袭击,陆震正头疼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 一听留学俩字儿,陆震扶额的动作顿了顿,漠然直视他,去y国留学,路途遥远,一年到头你也回不了家几次。然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 没有没有。白亦然赶忙否认。 他一脸讨好地回应,学音乐是我的爱好,但是在我心里,陆叔叔才是第一位! 白亦然怯怯地攥紧衣角,眨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难道我的感情,您不信吗? 陆震勾起唇角,一把搂过少年的后颈,低头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 我当然相信。然然是个乖孩子,乖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垂下脑袋,白亦然莫名心虚。 也不知道那几分钟的时间里陆震和周易寒他们聊了什么,怎么感觉陆叔叔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男人眼中狂热的占有欲和不安全感,令他如坐针毡。 第14章 那炙热又贪婪的目光仿佛在看守自己的宝物,生怕哪天一不留神,自家宝贝就被外头的豺狼虎豹给拐跑了。 周易寒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所幸傅成渊还算正常,对然然没有歪心思。 翌日,白亦然八点起床。 陆震特意给他多请了一周的假,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养伤。 而白亦然心情如此轻松的原因,是那三个坏蛋放弃了一起玩弄他的计划,自己算是顺利逃过一劫,护住屁股了。 清晨阳光正好,白亦然穿着拖鞋,伸个懒腰走出房门。 他在二楼的观景台养了几盆四季海棠,火红的花朵争奇斗艳。 这些海棠花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双亲离世后,白亦然一直坚持养着。 走廊尽头最靠北的房间是一间运动器材室。 白亦然余光一瞥,无意中发现了傅成渊的身影。 男人坐在一架健身器材上,一双青筋崩起的麒麟臂紧握长杆,缓慢而有节奏地做臂力拉伸和开背训练。 傅成渊一大清早起来锻炼,热汗淋漓,身上的白色背心都被汗水浸湿。 他眉头微蹙,目光坚毅,一副认真又很轻松拿捏的样子。 强健的体格跟骨架,古铜色肌肉的沟壑起伏,使得这具27岁的成年男性身体迸发出强烈的暴力美感。 不敢想,被他那只手臂掐着脖颈压在床上干,会有多可怕。 白亦然是个单纯本分的孩子,所接触到的一切知识和教育,都是陆震一手安排的。 青春期对于性和爱还尚且懵懂的年纪,他唯一一次感受到浑身发抖、醉生梦死的欢愉,还是和陆震接吻的那几分钟。 虽说他暂时搞定了了陆震,但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把公司管理权还给自己。 白亦然不禁懊恼。 下一步他该怎么说服陆震,让自己合法继承白家的遗产呢。 做完一整组训练,傅成渊松开了器材杆。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随手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汗。无意识的一扭头,跟门外发呆的小少年撞上视线。 以为这小子在偷窥自己,傅成渊沉声问,看够了吗? !白亦然面色一僵,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我、我正准备去阳台呢,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在健身就没打扰。 白亦然强装镇定,干笑了两声,哈哈,傅先生,您身材锻炼得真好啊。 傅成渊: 第11章 胸肌是软的 傅成渊手臂的抓伤已经结痂,留下几道浅褐色的细长疤痕。 他心里有鬼,不敢面对白亦然那张漂亮脸蛋,同时也担心自己凶恶的外表会吓到胆小如鼠的白亦然。 于是侧过身故作高冷,胡乱地拿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站在原地的白亦然本打算识趣走开的。 但他转念一想,陆震那边他都搞定了。而周易寒由于强烈的自尊心和骄傲,一直暗暗地嫉恨陆震。 或许今后他可以利用这一点矛盾,离间陆震和周易寒之间的信任。 目前只剩下这个性格孤傲自负、软硬不吃的傅成渊,最让他头疼。 傅先生。白亦然决定主动出击,跟男人拉近关系。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健身室,笑容如同花儿一样灿烂,这么早就起来健身,您很自律嘛。 傅成渊握紧手里的毛巾,敷衍回应,习惯了。 虽然这栋豪宅是隶属于白亦然名下的,但他背着手小心翼翼靠近的怂样,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客人。 旁边有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白亦然迈开腿坐了上去。 他坐姿乖巧,笑道,这间健身室是陆叔叔搬进白家以后重新改造的。他也有健身的习惯,只不过平常要忙着工作,还要分心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健身是傅成渊常年坚持的一个爱好。 他本人十分自律,肩背的骨骼肌肉锻炼得恰到好处,优美而流畅,性张力十足。 后背倚着器材,傅成渊环抱手臂,闷不吭声地看向白亦然。 少年眉目清秀,嗓音娇弱,说起来也挺遗憾的,我和陆叔叔认识了十年,最近才知道他有两个感情这么要好的兄弟。 白亦然的语气忽然落寞,陆叔叔他好像有很多秘密瞒着我。 傅成渊随口问,你跟陆哥不是两情相悦么? 正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傅成渊才会觉得自己对白亦然抱有好感是一种罪孽。 进而产生了负罪感,不敢跟他太过亲近。 巧取豪夺的事儿他可以做,但他绝不会当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谈起自己和陆震的感情,白亦然略有些失落,我八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陆叔叔好心抚养我,照顾了我十年。我很感激他,也很依赖他。 他低头扳着手指,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明白,这样算不算是喜欢。陆叔叔这些年的确对我悉心照顾,可他又处处监视我、限制我,有时候说错话惹他生气了,我也会很害怕。 事实上这也是白亦然的真心话。 以前他还不懂陆震为何总是喜怒无常,让他又敬又怕。 第15章 直至如今才恍然大悟,他不过是陆震娇养的一只宠物,一颗具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然而现在,他这颗大逆不道的棋子,要开始反抗了。 抬眸的时候白亦然眼眶发红,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也幸好有陆叔叔陪伴,我才能拥有美好的童年,还有幸认识了您和易寒哥哥两个好朋友。傅先生,今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傅成渊定睛看着他,眉头皱起。 波澜不惊的眼神下,竟然生出了几分怜悯。 可怜的家伙,年幼时失去父母,被心怀不轨惦记他财产的陌生男人抚养长大。 以为结识了新朋友,殊不知他们几个皆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不仅想霸占白家的资产,玩弄他的身体,甚至还想杀了他。 隐隐作痛的良心,让傅成渊很不痛快。 真可笑,他究竟在感慨什么呢?像他这种败坏的人,什么时候道德感如此高尚了? 白亦然是死是活,是开心还是痛苦,都跟他没关系。 我可不是你的朋友,白少爷,少自作多情。傅成渊语气不善,转身走向另一台运动器械。 男人背过身的一刹那,白亦然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目光沉了沉。 情真意切说了一大堆,这家伙居然不为所动。 呵,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白亦然仍不愿放弃,整理好心情朝傅成渊走去。既然傅成渊喜欢健身,他就试图找点话题吧。 其实我也很想增强一下自己的体格呢,我都18岁了,身为男子汉,却一点肌肉也没有。 他扬起笑脸,以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问道,傅先生可不可以抽空指导我一下,教我怎么运动,才能锻炼出您那么棒的身材呀? 傅成渊瞥他一眼,你?先增肥吧。 就白亦然那一身皮包骨头,细腰长腿,他稍微用力都能捏断了。 傅成渊现在浑身热汗,粘腻又湿濡,他弯腰将几个哑铃放回原位,准备回卧室洗个澡。 身后的白亦然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男人走到哪儿,小家伙就跟到哪儿。 你有空就教教我呗,我是真心向你求学的。 白亦然满门心思都放在傅成渊脸上,没注意地上遗落的杂物,一不留神被绊住脚。 这里的器材很危险,别随便碰,免得误伤你。傅成渊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叫唤。 他一扭头,白亦然双腿的重心倾斜,张牙舞爪地往他怀里扑。 事发突然,傅成渊没站稳脚跟,两个人一起栽倒,摔得很狼狈。 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傅成渊一吸气,四肢顿时僵住了。 对、对不起,我刚才好像绊到什么东西了。白亦然用手撑起上半身,掌心传来温软的触感,忍不住捏了一下。 他的小手紧贴着男人的胸肌。 因为是平躺放松的状态,皮肤触感是柔软平滑的。 咕咚白亦然一愣,咽了下口水。 完蛋了,傅成渊不会生气发火吧?现在情况这么尴尬,他该说点什么好? 起开。傅成渊冷冷地盯着他。 又惊又怕的白亦然当即抽身远离,吓得根本不敢直视傅成渊的眼睛。 那我不打扰你了,傅先生。那个,非常抱歉。说罢,白亦然便撒开腿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坐在地上的傅成渊并没有立刻站起来,随意撩一下刘海,慢半拍地红了耳朵。 哈啊这该死的小兔崽子!意外起了反应,傅成渊右手捂着脸咬牙切齿。 沉静片刻他又气笑了,颇为懊恼,难得遇见一张心动的脸,可惜没能在生日宴上睡到。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和白氏集团本来就是属于他们三方的猎物,是陆震犯规了。 更何况,白亦然对陆震更多的只是依赖,根本就没有爱。 既然不是两情相悦,他玩一玩有什么不可以? 第12章 生气是小狗 一周后,白亦然伤好返校的日子。 陆震今天要早点去公司处理事情,昨晚特意拜托傅成渊,让他护送白亦然回学校。 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生日宴上的袭击是傅家老爷子搞的鬼。 起因是白家父母未雨绸缪,早早立下遗嘱。假如白亦然在成年之前意外死亡,白家所有资产都要尽数捐赠出去。 这也算是对他们儿子的一种保障。 而眼下,傅家已经迫不及待要吞并白氏集团,将家族生意进军a市了。 白亦然这小崽子活着,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砰砰!清晨傅成渊来到白亦然卧室门口,用力砸门,起床,要迟到了。 唔嗯睡意朦胧的白亦然顶着一头凌乱的翘毛睁开眼。 一看闹钟才六点,他撇撇嘴,像只懒洋洋的小猫一样在被窝里拱了拱身子,不愿意去开门。 枕边的黑猫醒得早,卷起的尾巴在白亦然耳边来回蹭,喵呜~ mo mo,小声点,我还很困哎。白亦然声音慵懒,沉闷闷的。 傅成渊拍门的动静太大,被紧随而来的周易寒无奈阻止。 第16章 拿出房间钥匙,周易寒笑道,陆哥特意交代了,这小子有起床气,还喜欢赖床,你别吓着他。 周易寒从容不迫地拧动门把手,推门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侧躺在床上酣睡、衣衫不整的小少年。 软绵绵的被子遮住了白亦然的上半身,光滑修长的美腿裸露在外,玲珑小巧的脚趾粉嫩透白。 然然,今天要去学校了。你们年级有个校庆典礼,你还要代表班里表演钢琴独奏呢,没忘吧? 周易寒态度还算温和,举止也很礼貌。 看见白亦然睡衣松垮还犯着困的可爱模样,硬是忍住了想要捏他脸颊使劲蹂躏的冲动。 校庆?白亦然后知后觉坐起身,握紧拳头敲了下脑袋,哎哟,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他急匆匆光着脚下床,从衣柜里翻腾校服。 一旁的傅成渊倚门嘲弄,现在知道着急了? 换衣服的时候白亦然解开睡衣纽扣,突然望向他们二人,迟疑地问,我要换衣服了,你们不回避一下吗? 周易寒眯起眼睛,笑容和善,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成渊也很期待窥探一下他的裸体,跟着应和,你在别扭什么,小就小了,我们又不会取笑你。 你才小呢!白亦然冲他瞪眉,顺势瞄了一眼他们俩裤裆的鼓包,自尊心在此刻受尽折辱。 哼,他刚成年,还没完全长大呢,还有机会的。 见他一副委屈又凶巴巴的表情,周易寒忍俊不禁,好啦,不逗你了。我们先去楼下餐厅等你,吃完饭就让成渊送你去学校,晚上我去接你。 不要他送!白亦然语气坚决,像是在耍小孩脾气。 上次不小心摔到傅成渊身上,一回想起来他就尴尬。 而且傅成渊这家伙无论自己怎么示好,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姿态,他也受够了窝囊气。 搞不定傅成渊就算了,他只要拿捏好陆震和周易寒,照样有把握拿回白氏集团的管理权。 周易寒看热闹似的瞧了眼傅成渊,笑意更浓,好,我送你。 快速吃完早餐,坐进车里,白亦然开始为下午的校庆典礼发愁。 并没有理会在他拒绝让傅成渊陪同后,男人垮掉的黑脸。 他自以为是块硬骨头的傅成渊,其实早已在潜移默化之中被他攻略。 孤零零坐在客厅沙发上,傅成渊喝着酒,冷峻的面容偶尔浮现出一抹忧伤。 拧眉沉思的模样,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暗暗生气的小狗。 白亦然就读于a市第一中学,银章高中。这家私立学校收纳的学生都是a市的富家子女,父母亲戚不是省厅干部,就是富商老总。 从银章高中毕业的学生,未来前途必然是非富即贵。 为上流阶级服务,学校的教师们也很会看人脸色。 假如将这些学生的家世背景按照金字塔排列,白亦然毫无疑问是站在顶峰的掠食者。 但他性格善良,不爱计较。从不拉帮结派的他,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温顺,意味着好欺负。 当两碗水不能端平,最好的方法就是委屈那个懂事听话的人。 教务楼三楼,主任办公室。 刘老师,今天的校庆典礼不是安排我代表班级表演吗?为什么名单上变成了别人的名字?白亦然对此疑惑不解,前来问个明白。 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老师,年纪三十出头,体格瘦弱,长着一张端正亲切的脸。 他坐在办公椅上,好声好气。 小然啊,是这样的。你前阵子不是右手受伤需要静养吗?当时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但是校庆典礼快开始了,所以老师只好做个备选方案。刚好魏子旭同学毛遂自荐,所以钢琴独奏的名额就安排给他了。 道理白亦然也懂。 毕竟老师也是希望典礼活动能够顺利,不想因为他出岔子。 于是白亦然退让一步,商量着,那可以改成我和那位魏同学一起演奏吗?今天的校庆会有几位国际音乐协会的老前辈参加,是个很难得的见面和交流的机会。老师您也知道,我为了这次活动准备了好久的。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刘老师面露难色。 那个魏子旭同学给他送过礼。 人家想在老前辈们面前出个风头,但他在天赋上又比不过白亦然,于是趁着白亦然受伤的间隙收买老师。 这要是换成双人演奏,无论是气质外貌还是技能水准,肯定会被白亦然比下去。 周易寒对所谓的校庆典礼不感兴趣,坐在接待室休息了会儿。 几分钟后,白亦然沮丧地来找他。 周易寒连忙迎上前,然然,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顶着一张苦瓜脸,白亦然欲言又止,摇摇头,没事,我就是不想参加典礼了。 那你想去哪儿?觉得学校无聊的话,我带你去看音乐会吧? 犹豫片刻,白亦然抬头问,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第17章 好啊。周易寒笑着答应。 两人随后来到4号教学楼的一间音乐教室,这会子学生都去大会堂观看校庆仪式了,周围静悄悄的。 来的路上架不住周易寒一再追问,白亦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周易寒听后顿时不爽了,你受伤在家休息的时候,一条消息都没通知你,结果临时换人? 越想越生气,周易寒不肯罢休,钢琴独奏是压轴的节目,我们还有时间去交涉,带我去找你们老师。 不用了。抬起琴盖,白亦然坐到长凳的一边,给周易寒留出一半位置。 他满脸皆是灿烂笑意,如春风拂面,朝气蓬勃,校庆典礼上的音乐是属于他们的,这里,是属于你跟我的。 你愿意陪我弹一曲吗?易寒哥哥。 周易寒目光微怔,一瞬间仿佛入了迷,好。 第13章 宝贝,我可以吻你吗 窗外雪白的云层透露着微光,风和日丽,从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到半个校园的景象。 白亦然按顺序点了几下琴键试音,静下心来找到平日里练习的感觉。 随后他心平气和地问道,我们还是弹奏上次那首曲子吧,不过这里好像没有曲谱,易寒哥哥还记得怎么弹的吗? 记得。两人肩并肩距离很近,周易寒的声调很轻。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一首钢琴曲是他半年前决定放弃音乐之后,满怀悲痛创作的最后一首作品。 当时还获得了国际音乐协会的极大关注,掀起了不小的热潮。 只可惜他身为洛城周家的接班人,未来的人生都要兢兢业业地奉献给家族企业。 正如同他父母所教育的那样,他是周家掌权人,身份尊贵,玩音乐搞表演在他们上流社会圈子里,都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那首曲子是匿名参赛,所以直至今日,白亦然都不知道它的创作者就坐在自己身旁。 准备好了吗?五指自然张开,白亦然轻声问。 嗯。 随着男人的应和声轻轻响起,他们修长白皙的指节便开始在黑白琴键上跳舞。 流动的乐章如潺潺的溪流,欢快的曲调从高潮部分急转直下,谱写出动人的哀歌。 即将收尾时,白亦然一脸惬意地开口。 我很喜欢这首钢琴曲的调子,即便从头至尾都没有一句歌词,也能从中感受到作曲家的心理情感。 周易寒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由着白亦然自顾自地碎碎念。 能够创造出这么棒的艺术作品,我想它的创作者也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曲子的后半部分给我的感觉很悲哀,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宣泄,却又不得不终止自己热烈的情感。 每次当我弹奏完,心里都仿佛产生了一个缺口,只有不停地练习、不停地接触其他音乐,才能慢慢地把自己的心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他话刚说完,身边的周易寒就冷不丁颤抖了一下食指,停止了弹奏。 男人僵硬的表情致使这首曲子的演奏出现了偏差,被迫戛然而止。 白亦然也跟着停下,扭过头,抱歉,是不是我太唠叨,打扰到你了? 平常时候他都是安安静静地练琴,只是今日突然有感而发,就不自觉多嘴了几句。 距离校庆结束的时间还早,白亦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换一首试试吧,易寒哥哥平常喜欢那种类型的音乐?我很早就接触钢琴了,绝大部分的曲子都挺熟悉的。 男人保持沉默,深邃的眼睛犹如两个空洞。胸膛剧烈起伏,逐渐加重了呼吸。 呃,易寒哥哥?对方一直发呆,白亦然提高音量再次喊他的名字。 出于好奇,白亦然伸出食指去戳周易寒的脸,你怎么了?干嘛一直不说话啊。 倏地,周易寒紧紧抓住他的小手,攥得很紧。 然然 或许是心里压抑太久了,周易寒从未设想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能存在这样一个人,单凭三言两语就揭穿了他尘封的心。 深情注视着眼前的小少年,周易寒右手捏起白亦然光洁圆润的下巴,往上抬的同时,俯身吻了上去。 等、等一下。身体由内而外的抗拒,使得白亦然别过脸。 他疑惑不解地盯着男人,打心眼里唾弃。 为什么这家伙总是一言不合就想强吻他啊? 他只是心情低落,单纯想找个兴趣相投的人弹弹钢琴,聊聊天而已。 周易寒倒好,第一次抱着他的脸又亲又咬,第二次强吻未遂,难道现在又精魂上脑了? 包括陆震也是一样的德性。 自从跟他在医院病房里接过吻后,他那位禁欲多年、自恃正人君子的陆叔叔,私底下独处的时候就越发没规矩了。 上一秒还在态度认真地教他做题写作业,下一秒咸猪手就伸进了他衣服里。 要不是自己以害羞为由拒绝更深一层的接触,就凭陆震那虎狼一般看向猎物的眼神,早就把他衣服撕烂,扔到床上吃干抹净了。 啧,这帮无趣的臭男人! 第18章 白亦然在心底吐槽,发泄着不满。 仅仅是两秒钟的失神,周易寒这好色之徒就直接歪着头凑了上来。 啾~知道白亦然还接受不了啵嘴,所以他委曲求全,这一回照旧只亲了脸。 易寒哥哥,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不是答应要陪我弹琴吗,别再随便戏弄我了。 白亦然无奈地抹了抹脸,用白嫩的小手捂住男人再次凑上来的嘴巴。 最近天气干燥,白亦然手背涂抹了草莓味的护手霜,闻起来香香软软,更让人垂涎欲滴了。 然然。周易寒扒拉开他的指缝,嗓音低哑而富有磁性。 他笑着换了个新的称呼,宝贝,我可以吻你吗? 当然不可以了!你在想什么啊?白亦然气得简直想揍人,这是什么神经质的问题? 还有,他居然叫自己宝贝? 白亦然嫌恶地皱起眉头,浑身恶寒。 周易寒,傅成渊,还有陆震。想当初他们三人在书房里密谋,谈话内容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早年间父母立下过遗嘱,假如他在18岁之前死亡,白家全部资产都要捐赠出去。 陆震根本不是真心抚养他,所谓的关怀与疼爱都是为了保证他平安活过18岁,再顺理成章地将白家的遗产据为己有。 他孤家寡人没有长辈撑腰,这三个坏蛋就计划着吃绝户,甚至还想过玩腻了他再杀掉。 倘若没有偷听到那段谈话,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白亦然根本不敢想,自己被他们用一根狗绳关在小黑屋里软禁、蹂躏,日夜作践。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在绝望和伤痛中死去,那模样会有多惨烈。 这帮混蛋一个个长着那么帅气迷人,却禽兽不如,真是坏透了。 宝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发誓,我会比陆震对你更好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周易寒呼吸急促,宽大的手掌捂着白亦然的耳朵,让他只能直视自己,无处可躲。 你想想,陆震比你大12岁呢,他今年都三十了,再过几年就老了。既然要找个人过一辈子,为什么不选个更年轻的? 放开我!还要我说几遍,我根本不喜欢你!男人力道重,白亦然拼死也挣脱不开。 嘶哑的声音从愤怒转变为哀求,白亦然装模作样,吸了吸鼻子。 易寒哥哥,呜感情是不能强求的,强扭的瓜不甜。 周易寒快速嘬了一口他的脸蛋,宝贝,你甜不甜,我得尝了才知道啊。 第14章 一记耳光 无论如何劝说,周易寒今天都铁了心要尝一尝他的小嘴。 白亦然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手掌抵着周易寒的胸口,使出浑身的劲儿把他往后推。 周易寒!他怒不可遏,高呼对方的全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悦耳。 前一秒还洋洋得意耍流氓的周易寒,猝不及防挨了下巴掌,左边脸颊火热酥麻,人都懵了。 他堂堂周家继承人,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妄想巴结讨好的人数不胜数。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给打了? 这一记耳光懵逼不伤脑,对周易寒来讲相当醒神,一瞬间人就清醒过来恢复理智了。 然然,我没有任何调戏你或者侮辱你的意思。方才所说,全部都是我的真心话。 他伸手去触摸少年的肩膀,渴望一个拥抱。 可小家伙却当他是洪水猛兽,立刻站起来躲远,斩钉截铁地说道,可我不喜欢你,我不要接受你的感情。 白亦然转身逃跑,即将碰到门把手那一刻,被行动更快的周易寒从身后给揽腰抱住。 救命啊,救唔唔! 捂紧他的嘴巴,周易寒贴在耳边冷声道,臭小子,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警告过后,白亦然咬紧牙关,不敢再反抗了。 男人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失控一般将身材瘦弱的他压在门上,用胳膊和身体给围住。 起初白亦然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 面对陆震,白亦然灿烂得像朵太阳花,可面对自己,却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窝囊模样。 感到既愤怒又懊恼的周易寒,掌心按住少年的额头,抓住头发用力往上扯。 呜吃痛的白亦然被迫仰视,泪眼汪汪。 周易寒的净身高一米八八,身材匀称偏瘦,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乍一看体型普通没什么攻击性,近距离对峙,实际的压迫感却比想象中凶猛得多。 他陆震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你们一个个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简直把他捧上了天。 陆叔叔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虽说白亦然现在对陆震有许多憎恨,但至少陆震周围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白亦然毫不犹豫的坦诚,让周易寒对陆震的嫉妒心更加激烈。 拇指伸进白亦然的嘴里,勾着下巴上抬,周易寒微微眯眼,目露凶光,我不喜欢听这些,宝贝,说点我爱听的话吧? 第19章 趁我现在对你还有一些耐心,讨好我。否则的话,我就在这间音乐教室里办了你。 男人眼中满是赤裸裸的征服欲,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一触即发。 白亦然嘴里咬着周易寒的拇指,上下嘴唇合不起来,透明的津液沿着男人的手指缓缓流下。 巨大的屈辱和危机感,成功激起了白亦然的怒火。 他一身反骨宁死不从,发狠力猛地一咬,血腥味儿很快在口腔里弥漫。 周易寒把手缩回,气笑了,你敢咬我? 少年容貌清纯,平日里乖顺得像一只幼猫,此刻却抿着嘴唇怒视男人。 周易寒,我叫你一声哥哥是看在陆叔叔的面子上,并不是我有多喜欢你,希望你不要会错意。再说了,你这种人轻浮又虚伪,拿什么跟陆叔叔比? 低头看着缓慢溢出血的拇指,周易寒把手拿到嘴边舔去血迹,目光坚定地望向白亦然。 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证明自己会比陆震做得更好。 我不喜欢做的事情,陆叔叔从来不会强迫我。光凭这一点,你就做不到。白亦然冷哼。 白亦然唇角有口水,周易寒色心大起想舔掉。 他邪笑着舔了舔后槽牙,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用指尖帮白亦然抹了。 我道歉,对不起。周易寒诚恳认错。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他唐突了。再怎么情不自禁,他也不该采用强硬手段。 他二十二年习得的教养和君子之道,怎么一碰到白亦然就变成好色纨绔了呢。 果然,美貌是个祸害呀。 竖起四根手指,周易寒发誓,我保证,同样的错误今后不会再犯。然然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白亦然压根就懒得搭理他,揉揉脸颊,腮帮子到现在还有些痛呢。 刚才周易寒恶狠狠地扯他头发,下一秒继续嬉皮笑脸,这家伙八成是个精神分裂吧。 那个,你先离我远点。白亦然一开口,周易寒自觉退后两步。 再远一点。周易寒顺从地退至两米开外。 环抱着双臂苦思冥想,白亦然拧起了眉头,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周易寒重重点头,满目深情,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没能唤起白亦然半分感动,对周易寒除了鄙夷,就是无语。 周易寒怎么可能喜欢他? 他不过是因为嫉妒陆震的才华,想夺人所爱让陆震不痛快罢了。 白亦然有点后悔让周易寒送自己回学校了,要是换做傅成渊那不近人情的性格,反而没那么烦恼。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周易寒插嘴打断,先别急着拒绝我,然然,时间和行动会向你证明,我比陆震更值得你托付终身! 他处处输给陆震,但在恋爱这方面,他必须赢一次! 之后周易寒匆匆离去,空旷的音乐教室只剩下白亦然一人,清凉的微风吹起他的刘海。 表面上坦然自若,思绪却在风中凌乱。 唉老天爷,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公司跟遗产,为什么搞得越来越麻烦了啊。 他确实想要瓦解三人之间的结盟,可他并不想用美色去诱惑。 但事情既然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小白兔。 下午五点半,陆震结束一天的忙碌,司机将车停靠在银章高中的学校大门口。 摔上车门,陆震稍微整理了下着装,冷漠地吩咐道,在这里等着,我亲自去学校里面接他。 校庆典礼刚好落幕,乌泱泱的学生们从大会堂里走出来。 入口两侧有一对巨型大理石雕像,陆震不急不忙地站在雕像旁边等。 从一两百名学生中捕捉到白亦然的身影,他目视着对方一步步朝这边走近,等白亦然无精打采地抬起头跟他撞上视线,陆震温柔地扯出一个笑容。 陆叔叔?白亦然小跑着过去,您怎么来了? 这不是陆震第一次在学校里露脸,以往他每次过来,基本上都是给白亦然开家长会。 周围的学生们往这边看热闹,更多的是为陆震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而窃窃私语。 陆震的外貌优越,很吸引人,成为视觉焦点让白亦然有些不自在。 他小声催促着,陆叔叔,我们快走吧。 揽上少年的右肩,陆震故意用手指摩擦白亦然的耳朵,嗓音低沉,好,我们回家。 第15章 跟我抢,你不够格 晚饭的时候只有白亦然、陆震和周易寒三个人在,气氛还算融洽。 听家政阿姨说,傅成渊从早上出门开始就一直没回来,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还问陆震要不要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傅成渊这人生性放浪不羁,狐朋狗友一大堆,脾气更是出了名的火爆难驯。 白亦然跟他不熟,自然也没闲心思去管对方的行踪。 细嚼慢咽地吃完餐盘里的饭,喝光牛奶,白亦然伸手去拿纸巾擦嘴。 然而坐他右手边的周易寒动作更快,帮忙抽了两张纸巾,亲自给他擦拭唇边的牛奶渍。 第20章 然然都长这么大了,吃饭的样子还跟个小馋猫一样。别动,你这边有东西。 呃,谢谢易寒哥哥。虽说白亦然很抗拒周易寒的亲近,但出于礼仪跟礼貌,这声谢谢还是要说的。 他对周易寒扯出一个甜美微笑,随机瞄了一眼坐在餐桌对面喝酒的陆震。 男人幽深莫测的眼神如同死水一般晦暗,薄唇轻启,不怒自威。 放学回来的路上,你不是说今晚有个书法作业吗?吃完饭就赶紧去书房吧,不许偷懒,作业都做完了才能玩。 身为白亦然名义上的监护人,陆震对白亦然的教育要求一向很严苛。 小学时给他报名奥数班,聘请私教来家里补习功课,音乐、绘画、书法、棋艺、鉴赏 积年累月的感染熏陶,才造就了他这一身卓然超俗的书卷气。 毕竟出身于顶级豪门,不可能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拥有渊博的学识和教养,衣食足知荣辱,自觉矜贵,才是世家子弟该有的样子。 陆叔叔你们慢慢用餐,我先回屋写作业了。 放下碗筷,白亦然冲他们点了点头示意,转身上楼。 顷刻间,周易寒脸上的笑容凝固,餐厅的氛围温度降至冰点。 盛着小半杯红酒的玻璃杯放回桌上,陆震开门见山,前天我去洛城出差,顺便到周家拜访了一趟。 伯母和老夫人都很想念你,一直念叨着让你回去待几天。说起来你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伯母还想着给你介绍个联姻对象,打算让你们年底完婚。 周家人丁稀薄,世代单传。 周易寒的爷爷早逝,家族大权几十年来都掌握在他奶奶,也就是周家老夫人手里。 半年前老夫人对外宣布,集团事务自即日起,全权交由孙儿周易寒代为掌管。 虽说周易寒对此毫无异议,默认了自己成为接班人的事实,但他自那以后便搬离了家里,连着半年都没回去看望过。 他身不由己。 无论是梦想,还是婚姻,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没有勇气跟自己操蛋的人生做抗争,便只好通过这种方法和父母怄气。 周易寒随口敷衍道,陆哥你今年三十岁都尚未成家,我才22,有什么好着急的呢?起码在三十岁之前,我更希望以事业为重。 话不投机,陆震凝眉冷对,是真的以事业为重,还是你心里头惦念上了别的人? 周易寒歪着头,话里话外都带有一种挑刺儿的意味,感情本就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总不能因为你抚养他十年,他这辈子就得属于你吧? 你以为将白亦然圈禁起来,禁止他与别人接触,让他活在你的监视下,他就真的会爱上你吗? 陆震,如果这只鸟儿想飞出牢笼,你是关不住的。 陆震根本不在乎他的挑拨,自信又自负,至少在然然心里,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周易寒笑着回怼,那是因为白亦然太过弱小,他只能依赖你。 等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心智更加成熟了,不再需要你的庇佑,你猜他还会喜欢你这个大他12岁的老男人吗? 知道自己别的方面比不过,周易寒就总拿陆震的年纪挑事儿。 外貌也好,性格也罢,陆震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唯独年龄阅历这一块的差距,他改变不了。 两个人互戳心窝子,聊得很不愉快。 陆震心气高,懒得跟他争辩什么,留下一个冷漠如冰的眼神就离开了。 那神情明晃晃的像是挑衅,仿佛在无情嘲讽着。 周易寒,想跟我抢,你不够格。 白亦然的书房就在卧室隔壁,平常他会在这边画画或者看书。 书房的门大开着,少年背对着门口临摹书法作业。 宽大的案桌上铺展开了一张宣纸,笔墨纸砚齐全,陆震一进门便闻到清淡的墨香味。 房间东侧那面墙上挂了几幅明代的山水字画,清新雅致,装裱得很板正。 手机里播放着交响曲,用来舒缓神经,此时的白亦然全身心地投入书法写作当中。 陆震没有出声惊扰他,放轻脚步走进去。 也许是被周易寒的闲话刺激到了,或者是单纯的饱暖思淫欲。 陆震凝视着少年瘦削挺直的脊背,浑圆挺翘的臀部,心中萌生出一点想要逗弄他的恶趣味。 他慢步靠近,趁其不备抱住少年的腰,刻意贴近耳畔,然然。 受到了惊吓,白亦然浑身一颤,险些写歪了字。 陆叔叔?他推着男人的胸膛想逃离怀抱,对方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臂弯搂得更紧。 我的书法专业还没写完呢,你先放开我。被吓了一跳,白亦然有些气恼。 继续写吧,我不打扰你。 嘴上是这么说,但陆震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收敛。 他弯腰亲了亲白亦然的耳垂,感受到少年因羞涩而出现些微的颤意。 腰间的大手不太安分,男人温暖的指尖撩起衣摆,势要往白亦然的上衣里面钻。 换了沐浴露吗,然然身上好香,跟以往的味道不太一样呢。 第21章 肚子上的软肉被戏谑地捏了一把,白亦然一个激灵赶紧制止,陆叔叔!你别这样。 右手握紧那支白玉长毫,左手死死地按住男人蠢蠢欲动的手。 旋即,白亦然闻到男人周身环绕着刺鼻的酒味。 他刚满十八岁,没喝过酒,这种充满侵略性和危险的气息将他整个包裹,心慌得厉害。 我今晚还没洗澡,沐浴露也还是以前的味道。是陆叔叔喝醉了,所以产生幻觉了吧,你身上好重的酒味。 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陆震和他脸贴脸,蹭了蹭,嗯今晚多喝了一点点。 第16章 陆叔叔,你醉了 既然喝醉了就快点回房间休息。 借坡下驴,白亦然笑着赶客,陆叔叔也工作一整天了,明天又要早起上班,身体肯定很劳累的。 白亦然穿着一间单薄的灰色圆领长衫,头发不算长,雪白的天鹅颈暴露在外。 温润的体香萦绕在鼻尖,酒不醉人,人自醉。 陆震轻吻白亦然的后颈,声调含混不清,是有些醉意上头了,进来的时候路都走不稳。 疲惫地眯起双眼,陆震勾唇而笑,低沉的嗓音带有几分性感和蛊惑,公司里忙碌了一天,浑身疲惫得很,然然扶我回卧室休息吧。 要是放在以前,白亦然会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帮忙。 但自从他们在医院接过吻后,陆叔叔就总是刻意地撩拨他,对他的亲近程度已经到了严重骚扰的地步。 这一去,羊入虎口,不知道自己今晚还能不能站直双腿走出来 白亦然现在就是后悔! 后悔当初脑子一热接受了陆震的吻,让对方误以为自己也喜欢他。 可那个时候他没得选,只能紧紧抓住陆震这株救命稻草。 跟一个人搞暧昧,和被迫成为三个男人的床上玩物,他还是分得清利害关系的。 至少他的陆叔叔举止温柔,哪怕真滚到了床上,也不会舍得弄疼他。 反观周易寒那个小心眼的混蛋,今儿早上在音乐教室他们本来聊得好好的,结果周易寒一言不合就掐他脖子。 而傅成渊呢,那恐怖的劲道和体格,撞他一下怕是骨头都要散架。 没有过多的犹豫,白亦然决定冒险一把,等会儿见机行事。 他将未完成的书法作业搁置一边,放下毛笔,搀扶着陆震的胳膊陪他回房间。 拧开门把手,白亦然问道,陆叔叔,您现在还难受吗,要不我让阿姨煮一碗醒酒汤吧? 不用麻烦了。本来就是借酒装醉,哪里需要什么醒酒汤? 屋里光线灰暗,白亦然伸手去开灯。 他还没碰到灯光开关,就被陆震突然攥住手腕,强行推进了屋里。 嘭!房门紧闭。 察觉到一丝不妙的白亦然往衣柜和墙的夹角那边躲了躲,犹如遇到野兽袭击的小鹿一般,充满警惕。 陆叔叔,时间很晚了,你早些歇息。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还有剩下的书法作业没写完呢。 面对步步逼近的陆震,白亦然随便找了借口想开溜。 房间里的窗帘只遮了一半,凭借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依稀能辨清周围的环境。 他快速从陆震的左侧冲过去,毫无疑问被男人轻松擒抱住。 怪他不注重锻炼,体质脆弱,就凭他这细胳膊儿细腿儿,根本挣脱不开陆震健硕有力的臂膀。 然然,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身处昏暗的空间内,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身体的触觉和听觉器官此刻格外敏感。 陆震仿佛能够听到少年澎湃的心跳,也十分享受怀中男孩的喘息和颤抖。 跟他的身高体型相比,白亦然瘦弱娇小,简直可爱得不像话。 陆震已经急不可耐想要他了。 可白亦然才刚满18岁,身体还没发育到可以陪他夜夜缠绵、随意享用的程度。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积压已久的激情跟欲望,第二天会弄得白亦然一身伤。 毕竟怀里的小少年可是他花费十年时间,又当爹又当妈,娇养出来的宝贝。 他宠爱都来不及,哪里舍得伤害呢。 然然,留下来。轻抚白亦然柔软的脸蛋,陆震逗着他玩。 白亦然以为今夜节操不保,给吓得不行,开始了胡言乱语,可是我的作业没有完成,还有mo mo的猫粮我好像忘记放了,我得给它开个罐头,然后给它铲屎,有很多事情要做。 瞧他一本正经犯傻的模样,陆震失声笑了,只是陪我聊聊天,又不会做什么,不用这么紧张。 放白亦然离开前,陆震拽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到床边。 白亦然战战兢兢坐在床上,陆震两只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弓着腰俯下身。 我打算洗个澡,帮我把领带解下来。 虽说不明白陆震此举的意图,但白亦然还是乖乖照做了。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他颤巍巍的小手在男人衣领前小心摸索着,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陆震的领带拿下,放在床单上。 还有腰带,也帮我一起解了。 第22章 陆震的鼻尖和白亦然的脸颊仅有一两厘米的距离,吐露着优雅的腔调,暴露出斯文败类的本性。 此时白亦然羞得脸色燥红,又生怕自己触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整个过程十分僵硬。 倒是陆震乐在其中,悠闲地享受着少年宽衣解带的服务。 枯燥乏味的生活里,果然只有回到家逗逗这只小家伙,才是最有趣的。 腰带是陆震自己抽出来,扔到床上的。 他高扬着脖颈,慢条斯理地挨个解开纽扣,呢喃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周易寒和傅成渊他们住进白家以后,然然对我的态度似乎一夜之间改变了许多。 陆震是私生子的出身,从小到大看惯了身边所有人的眼色。 再加上他生性多疑,直觉也特别敏锐。 纵然这段时间里白亦然隐藏得很好,也尽量用平常的心态面对他,可陆震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蹊跷。 为了打消男人的顾虑,白亦然声音乖巧地回答,没有啊我对陆叔叔一直都是敬爱有加。 敬爱?最后一颗衬衫纽扣打开,陆震语气不悦。 他往外扒拉了一下衬衫,让衣服敞怀散散热。没有贴身衣物的束缚,行动也更方便。 往前两步,走进白亦然的两腿之间,陆震按着白亦然的手背覆身压下。 陆叔叔,你醉了。 男人抬高他的下巴索吻,白亦然一再往后躲避,最后只得躺倒。 宝贝。陆震以跪趴的姿势,和他对视,忘掉我对你的恩情,忘掉周围所有的一切,今晚你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好吗? 白亦然深知自己是跑不掉了,气恼地问,不是说只要聊聊天,什么都不做吗?你骗我。 挠了挠白亦然的喉结,陆震笑道,这都要怪然然太可爱了,总是让我情不自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下一秒陆震没了笑容,转瞬间变成洪水猛兽,捏紧少年的颚骨疯狂拥吻。 唔!白亦然乱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第17章 没穿衣服 吻到动情处,陆震抬起少年的膝弯,让对方的腿缠在自己腰上。 呼吸困难的白亦然为了逃过这一劫,胆大包天狠狠咬了一口陆震的下嘴唇。 嘶。 吃痛的陆震稍微回过神,停止了接吻的动作。 男人明显气息变冷,然然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么?和我做这种事情,就让你这么抗拒? 陆震不明白,白亦然反应如此激烈,究竟是被他饿狼扑食般的举动吓坏了,还是顾忌他的长辈身份,嫌弃他的年纪? 再过俩月陆震就要迎来31岁的生辰,而白亦然刚满18。 青春期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孩子,在不懂爱、不懂得拒绝的情况下,被一个从小视作长辈去依赖的成年男人强吻。 除了四肢僵硬和发呆,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现在这种状况,白亦然但凡敢说一句我不喜欢你,我之前都是骗你的,恐怕陆震会一怒之下掐死他。 到时候甭说拿回家产,自己的小命都要没了。 没办法,他只好卖弄眼泪,装傻装可怜,陆叔叔你别这样,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准备。 陆震也不急着要他,直起腰板后退了一步,走到床头将灯打开。 屋里霎时间光线通明,陆震也得以看清楚少年因惊恐不安而流下来的两行热泪。 唔,呜呜白亦然可怜巴巴地用手遮挡面部,坐在床上埋头哭泣。 听着少年惨戚戚的哭声,陆震心一软。 他喊了白亦然好几遍名字,白亦然都没搭理,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抽噎。 这一招百试不爽,陆震无奈败下阵来。 他坐在床边叹气,白亦然那一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让陆震觉得自己仿佛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恍惚半天才开口。 对不起,宝贝,是我太心急了。你现在还太年轻,都没有体会过爱情,我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占有你呢。 白亦然缓慢抬起头,泛红的双眼迷茫中带着畏惧,直勾勾看着男人。 陆震心疼地帮他抹掉泪痕,白亦然灵机一动,顺势抱紧陆震的脖子,以双膝跪床的姿势依偎在男人怀里。 少年微蹙着眉,眼珠子精明地转了转,一下子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 他的表情怀着试探和谨慎,嗓音却乖软可亲,陆叔叔,你刚刚太激动吓到我了,我好害怕。 我们能不能发展的慢一点?给我慢慢接受你的时间,可以吗?白亦然央求道。 滚床单这件事对于刚成年的白亦然来讲,的确有些着急了。 好,我们慢慢来。陆震搂着少年纤细的腰身,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等然然再长大一些,愿意接受那种事情了,我们再尝试着更进一步的关系。 嗯谢谢陆叔叔。白亦然倚靠在陆震肩头,沾有泪珠的睫毛轻眨着,长呼一口气。 总算稳住这家伙了,之后陆震应该能有所收敛吧。 第23章 反正只要不上床,不干他屁股,平常的亲亲抱抱他还是能接受的。 至于公司那边 如果陆震不主动把董事长的位置跟权力还给他,他也不能强行去要,真让人头疼。 再说吧,先熬过当下这一关,保住小命和节操更要紧。 陆震今日太过劳累,又喝多了酒,打算冲个澡就熄灯休息。 互道晚安后,白亦然从卧室退出去。他一路小跑着返回书房,把剩下的半张书法写完。 半小时后白亦然一脸悠闲地走出书房,恰好遇见傅成渊醉醺醺地回来。 从二楼的围栏往下看,客厅里打扫家务的阿姨走过去搀扶傅成渊,但被傅成渊随手推开了。 男人的步伐踉踉跄跄,爬楼梯也是右手扶着一侧的栏杆,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从未发觉脚步如此沉重,傅成渊只觉得天旋地转,昏头转向。 白亦然原本站在围栏前往下看,为了避免跟傅成渊见上面打招呼,提前迈开小腿躲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上了楼梯口,傅成渊刚好听到一声急促又沉闷的关门声。 这小兔崽子,有必要这么防范他么? 知道他回来连招呼都不打,哼,没礼貌的臭小孩。 他又不是什么精神病杀人犯,为什么身边的每个人都要用忌惮和小心翼翼讨好的态度来对待他? 其实傅成渊也明白,自己的出身背景过于复杂,身材外貌也极具攻击性。 这些年接近他的人不是为了跟他上床谋取利益,就是仇家派来算计他的。 他不对外表现得强势、凶狠一点,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经过白亦然的卧室,傅成渊视而不见继续往前,半路突然觉得心情很不爽,复又折回敲响白亦然的房门。 迟迟没有回应,傅成渊便自行推门而入。 在自己家,白亦然晚上没有反锁的习惯。 傅成渊轻手轻脚地进去,环顾一圈没发现白亦然的踪影,只看见依偎在床头的黑猫mo mo,小猫困得仰天伸脖子打了个哈欠。 紧接着,傅成渊便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 白亦然在洗澡。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成渊不知为何心脏快跳了两下。 自己进来是干嘛来着? 跟陆震装醉不同,傅成渊今晚找狐朋狗友泡吧,现在是真醉昏了头脑。潜意识里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待着,就想跟可爱的小怂包少爷说说话。 没见着人,傅成渊转身欲离开。恰此时,忘记拿毛巾的白亦然光着脚走了出来。 欸?傅成渊? 抬眸看清男人的面貌后,白亦然直接愣住。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洗澡的热水,白亦然身上衣服全脱,在水汽的蒸洗下皮肤和脸蛋浮现出淡淡红晕。 他赶紧扯过衣架上的毛巾遮挡小腹,恼羞成怒,谁让你进来的?!快点出去! 本来傅成渊是要乖乖滚蛋的。 但看到白亦然全裸炸毛的样子,大脑嗡地一声,宕机了。 酒劲上头的男人各项感官都变得迟钝,视野中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傅成渊面无表情,犹如一头梦游的野兽向他逼近。 白亦然心中一惊,赶忙往浴室躲。 玻璃门即将合拢的那一瞬间,傅成渊伸手挡住,四根手指被用力挤压。 啊。这点疼傅成渊根本不在意,他面无表情,故意说给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听,好痛。 第18章 我想做你的主人 果然下一秒门缝变大了,从缝隙间露出少年彷徨而担忧的脸。 那双瞪得浑圆的蓝眸,和紧抿着的桃红色的唇瓣,看得叫人心痒痒。 傅成渊趁此机会,轻轻一推便挤身进入。 你、你想干嘛?我要叫人了!白亦然两只手各攥住毛巾的一角,挡住私密部位。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呵!这句话听着怎么莫名很熟悉? 刚刚他被陆震骗进房间里欺负,陆震也是这么说的。 仔细打量男人的面容,白亦然闻到极其浓烈的酒精刺鼻气息,其中还夹杂着甘甜与雪松交织的香水味,想必是刚跟外面的小情人亲密接触过。 嫌恶地捂住口鼻,白亦然不禁皱起眉嘟囔。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身上的味道居然比陆震还要浓重! 他怒视男人,傅先生大概是走错屋了吧。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立刻离开。 傅成渊眼神浑浊无光,看着香香软软的美少年,很想抱抱他。 他语气肯定,不假思索地说道,抱一下。 啊?白亦然觉得他在借酒发神经,撇了撇嘴倍感无语,立即赶客,你神经病啊,赶紧滚蛋。 直性子的傅成渊不理解,为什么白亦然对陆震和周易寒都十分友善亲密,却不肯和自己玩。 明明说好三个人一起共享,陆震凭什么吃独食? 他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一点儿。 思绪愈加混乱,加之酒精在身体里的催化作用,傅成渊的胃里翻江倒海,此刻是彻底站不住脚了。 第24章 不等白亦然作出反应,傅成渊便两眼一黑往前栽倒。 高大勇猛的男性躯体笔直地朝自己压下来,白亦然小手撑着男人胸膛,吃力地抵抗。 喂,姓傅的,你别借着酒劲儿耍酒疯,我知道你是装的。一个两个都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老虎不发威,就当他是病猫吗? 啊白亦然没抗住对方一米九五的大个头,被轻松压倒。 昏迷摔倒的前一秒傅成渊还有些许神智,掌心包住少年的后脑勺,这才没让白亦然的脑袋磕伤。 但很快,他就瘫在白亦然的身体上不动弹了,呼吸逐渐变得沉稳。 浴室的地面湿滑冰冷,白亦然两条细嫩白皙的美腿一直扑腾。 傅成渊,你别装,给我起来! 身体以这种不雅观的姿势上下叠加,白亦然没力气了也要暗骂一句,死酒鬼。 之前他主动示好,傅成渊理都不理他,现在弄这出又是个什么意思? 白亦然揪着男人的耳垂使劲掐,确认对方真的毫无反应,才肯相信他是真的醉晕了。 两分钟后,白亦然恢复了些力气,十分狼狈地从男人身下慢慢蛄蛹出来。 他站起来后对准男人的小腿踢一脚,你自个躺着吧,我可不管你。 冻他一晚上,就当是给个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私自闯进自己屋里发酒疯。 美美地泡完澡,白亦然换上睡衣爬上床。 次日,司机送他去学校。傅成渊清晨九点钟自然醒,毫不意外地打了个喷嚏,冻感冒了。 狠心的白亦然连个毛毯都没舍得给他盖,夜间不到六摄氏度的体感温度,还趴在地上睡,饶是再强壮的硬汉也扛不住。 奇怪,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昨天回来之后我都干了什么?傅成渊喝断片,记忆模糊。 他认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没有多想便返回到自己的住处。 下午五点钟,陆震提前下班,在班级门口等待白亦然放学。 陆震把车停靠在学校东门,从班级出来需要绕着学校步行一小段路程。 白亦然穿着干净的校服,青春有朝气,黑色名牌书包被陆震单拎在左肩挂着。 他们走在篮球场的围网外面,有说有笑,运动鞋和皮鞋并齐同行,久违地一块散步。 灿金色的夕阳打在身上,一高一矮的背影格外温馨。 陆叔叔,你好久没有陪我这样闲下心来散散步了。白亦然两手背在身后,一走一蹦的。 这么一说陆震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几年忙于公司事务,基本上早出晚归,确实很少有闲暇的时候陪伴白亦然。 他张开五指,牵起白亦然的手攥紧,等然然毕业后进公司实习,我们就可以每天都见面。 白亦然笑容停顿,看向别处,那陆叔叔准备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呀? 然然给我当助理好不好?这样我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毕业后的人生,陆震给他规划的明明白白,集团内部我来管理,然然不需要操心什么,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比起金钱、权力、名声荣誉,白亦然阳光开朗的笑容对陆震来讲,更加弥足珍贵。 这世间的纷扰和苦难,名利场上的尔虞我诈,陆震希望白亦然永远不要体会到。 他只需要活得开心快乐,永远保持一颗无所畏惧的赤诚之心。 白亦然生来就是豪门小少爷,而陆震要他永远高高在上,不入世俗,受万人敬仰。 可这些心里话,陆震从未对白亦然提起过。 他希望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拿得出手的爱,等待着白亦然一天天长大,让这份爱意随着时间生根发芽。 不求对方能回馈给他同等分量的感情,但求白亦然可以一辈子陪他左右。 但很可惜,白亦然在察觉到陆震的爱之前,先戳破了陆震的秘密。 陆震自愿抚养白亦然的初衷,是为了得到白家的遗产。至此,男人十年来所有的温柔爱护都掺杂了一半的谎言跟利用。 微风拂过白亦然的脸颊,在他心里划了一刀,陆叔叔,我不想做你的助理。 陆震目视前方,眼中含笑,那然然毕业后想做什么? 我要做你的老板。 白亦然扭头看向男人,目光灼热,坚韧而勇敢,我不要一人之下的位置。你不是教过我吗,要争,就要争第一。 凝视着少年如星光大海般璀璨的眼眸,陆震忍不住笑了,笑得明目张胆,恣意潇洒。 陆震停下脚步,一手拎着书包。 另一只手掐住白亦然的脖颈,将他压在篮球场的围网上。 然然这是要踩到我头上,做我的主子?单凭声音,听不出男人的喜怒。 白亦然不卑不亢,纤长的睫羽轻轻眨动,怎么了,不行吗? 陆震笑意更深,宠溺地点头说了声行,接着就和白亦然十指相扣,顺势把少年的手举高一些,压在围网上扣紧。 这里是学校,周围都有监控的。白亦然担心他们接吻会被拍到。 说到底,陆震名义上还是他的监护人,传出闲话不好听。 第25章 没关系,别在意那些,然然只需要在意我。话音一落,陆震深情地吻上白亦然的唇瓣,噙住他的唇珠轻轻吸吮。 不远处的树后面,有人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接吻的镜头,咔嚓一声。 第19章 请帮帮我 学校周五有两节晚自习,学生们一般会在老师布置完周末任务后,用晚自习的时间来做作业。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白亦然去了趟卫生间。 班里有个叫秦浩的校霸,平时不学无术,爱打架,这会子正在用手机偷看黄色小视频。 先前那位趁着白亦然右手受伤,给老师送礼从而获得钢琴独奏名额的魏子旭,在白亦然离开教室后,给了秦浩一个挤眉弄眼的示意。 随后,他们俩跟踪白亦然进入男卫生间。 两人拐弯进去的时候,白亦然刚好解决完,勒紧裤腰带,转而去洗手池边洗手。 喂,白亦然。魏子旭率先开口叫住他。 将擦手的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白亦然平静地回眸,嗯?怎么了? 高中三年他独来独往,陆震也不允许他和同学老师之间私底下交流,人际交往管控的很严格。 这位魏子旭同学是英语课代表,白亦然倒是跟他说过几句话。 但另一位身材瘦高、样貌普通、一副混混气质的校霸秦浩,白亦然却是不太熟悉。 能来银章高中上学的都是些富家子弟,不过跟白亦然这种出身顶级豪门的小少爷相比,魏子旭和秦浩的家世背景就显得有些门楣低下了。 高中时期的孩子们思想发育尚未完全,不懂得隐藏小心机,有单纯的好,也有单纯的恶。 有人羡慕追捧白亦然的万亿身家和姣好的容颜,也有人嫉恨他与生俱来的才华跟天赋。 而魏子旭就属于后者。 晚自习时间,走廊外没什么人,秦浩堵住出入口。 魏子旭则是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拍摄角度极为巧妙的照片。 照片内容正是昨天下午在篮球场,白亦然和陆震接吻的一幕。 你怎么会有这个? 白亦然第一反应有些心慌,转而沉下心问道,魏同学,你什么意思? 得意洋洋地看着手机里的图片,魏子旭啧啧摇头,想不到啊,我们白亦然同学外表上长得这么清纯乖巧,私底下却跟一个大男人暧昧不清呢。 那男的好像是你的监护人吧?听说他是你父母的好朋友,十年前你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被那个男的抚养。 魏子旭歪着头,用一种充满恶意且下流的眼光打量他。 你们不会早就搞到一起了吧?小小年纪就玩得这么花,真刺激啊。是不是白天你上学,晚上回家他上你啊? 忍受不了那些龌龊的话语,白亦然握拳怒怼,够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他和陆震并没有鬼混过。 在周易寒他们到来之前,白亦然一直把陆震视作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最敬爱的长辈,他对陆叔叔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之所以假装喜欢陆震,都是他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但眼下,魏子旭手机里的照片始终是个威胁。 白亦然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将手机抢过来删掉照片。 他冲上去和魏子旭起争执,对方情急之下大喊,秦浩,你他妈就光看着啊,来帮忙。 闻言,秦浩一把攥住白亦然的手腕,冲他唇角挥了一拳。 臭小子,给我老实点! 白亦然的体质本就羸弱,一对二没有任何胜算。 他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嘴角,发现被打出了血,冷声问道,我跟你们俩无冤无仇,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秦浩没有说话,看向魏子旭,要不干脆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相比于一顿暴揍,魏子旭想到一个更邪恶的念头,那样太便宜他了。 谁让他总是在老师面前出风头,每次成绩都把我比下去。银章高中万年老二的称呼,我已经听腻了。 原来是嫉妒自己的学习成绩比他强。 白亦然觉得他们俩既荒谬又可笑。 魏子旭提议道,浩哥,你把他衣服扒光,扯着他头发让他跪下来。我用手机录像,到时候传到校网上,哈哈,直接让他身败名裂。 纵然是脾气恶劣的校霸秦浩,也认为他此举实在太过分了。 虽说他们有把柄在手,可白亦然毕竟是白氏集团的继承人,而且那个陆震看起来也不好惹。 怎么,你不敢啊?只是录个像,又不是要你真的去干他,快点。 始料未及的白亦然压根不敢相信,魏子旭对他的厌恶程度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同学一场,他何必把人往死里逼呢。 白亦然撒开腿想逃,被秦浩揪住衣领,一把甩到墙角,识相点乖乖听话,让我们录个像。不想让照片流传出去的话,就给我跪下。 由于害怕白亦然一再后退,他被逼到角落里无处可躲,这里可是学校,我警告你别乱来。 最终他忍无可忍,提膝狠踹一脚秦浩的小腹。 趁着秦浩跪在地上捂肚子喊疼,白亦然飞快地跑回班里。 第26章 等魏子旭和面露痛色的秦浩回到座位上,俩人冲白亦然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就等着晚自习结束后找他算账。 白亦然心里十分纠结,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惊动陆震。 而且 他触摸自己嘴角的伤痕,蹙紧眉头。秦浩那个混蛋打了他一拳,这笔帐他迟早要还回去。 此时此刻的白亦然深刻意识到,这次的事儿如果不处理干净,魏子旭对他的欺凌就会没完没了。 上回魏子旭拿钱收买老师,抢走他钢琴独奏的名额,周易寒查明真相后问他要不要举报。 当时他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事关老师的名誉和同学的前途,就没计较。 但这次,魏子旭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陆叔叔曾经教过他,跟卑鄙的人打交道,就应该使用更卑鄙的方法。 犹豫再三,白亦然决定给傅成渊发消息。 【傅先生,我遇到了点麻烦,您现在能来学校一趟吗?】 信息发送后傅成渊秒回,短短俩字儿,等我。 晚自习下课,学生们陆续走出班级。白亦然背上书包,刚要出门就被秦浩伸手挡门,拦下去路。 白同学别急着走啊,我们聊聊呗。秦浩一脸阴险小人的笑容。 倏地,一道高大的身影靠近,语气冷硬随意,有什么好聊的? 男人长相英武帅气,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乍一看像混血。 傅成渊外面套着一件黑夹克,里面穿着单薄的低领背心,宽肩窄腰,胸肌的沟壑显而易见。 小鬼,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傅成渊捏着秦浩的细胳膊拿到一边,让白亦然顺利从教室里出来。 看着男人沙包大的拳头,手背指节处的老茧,以及粗犷强劲的脖颈肌肉,秦浩吞咽了下口水,顿时傻眼了。 第20章 陆叔叔,痒 没等秦浩和魏子旭从惊愕中回神,傅成渊注意到白亦然红肿且带着淤青的唇角。 他伸出两根手指抬高白亦然的下颚骨,这伤是怎么回事? 紧抿着嘴唇,白亦然默默将视线平移到身旁的秦浩身上。 傅成渊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挑眉质问,你打的? 罪魁祸首被男人凶恶的气场震慑住,支支吾吾,我、我只是跟白同学开个玩笑。 白亦然顺势说道,他们还偷拍我的照片,我让他们删掉,他们不肯,然后我们就起了冲突。我的嘴巴到现在都好疼 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白亦然抱着求助的眼神看向傅成渊。 甚至不需要男人开口调解,魏子旭主动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将屏幕跟他们展示。 对不起叔叔!我们真的只是开玩笑,那张照片已经删掉了。 魏子旭向白亦然鞠躬致歉,白同学,真的很抱歉!大家都是同学,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有傅成渊作为调节剂,就算魏子旭耍心眼没把照片彻底清除,今后也不敢再跟他找茬了。 事情顺利解决,白亦然故作大度,那就算了吧,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中毕业了,白亦然也不想跟他们结怨闹得太难看。 随后白亦然走在傅成渊前头离开。 而身后的魏子旭一脸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魏子旭气哼哼地抱怨,那男的到底什么来头?眼神那么凶,像是混社会的。算了,这次就放他一马。 傅成渊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白亦然坐进副驾驶,傅成渊还贴心地帮忙系安全带。 这会子是道路高峰期,等待绿灯期间,傅成渊跟他聊天。 你突然向我求助,我还以为你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原来只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 白亦然也不瞒着他,大方说明,如果跟陆叔叔求助的话,他应该会找魏同学的父母问罪,然后杀鸡儆猴,让他们不敢再放肆。但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前方亮起绿灯,傅成渊启动汽车,你不怕我来了,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对于这一点,白亦然胸有成竹。 他鼻尖高高翘着,小表情颇为得意,因为你的外貌很有攻击性啊,像是那种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杀他全家的混混。 果然你一开口,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在这一点上,白亦然都有些羡慕傅成渊了。 秦浩那种恃强凌弱的小恶霸,遇上傅成渊,属实是小瘪三碰瓷x道大佬了,哪里敢造次呢。 这话听着似乎不是在夸我。傅成渊仔细回味,越听越觉得别扭。 管他是夸奖还是讽刺,反正事情轻松解决了就行。 白亦然心情好,随口一提,谢谢您今天帮忙,改天我请您吃饭。 好啊,什么时候? 傅成渊的语气轻描淡写,答应得毫不犹豫,倒是把白亦然整懵了。 客气客气而已,他居然当真? 嗯周末晚上吧,周六我要练钢琴和书法。 周末的傍晚六点钟,傅成渊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雅间。 饭后白亦然餍足地摸摸肚子,瘫在椅子上,吃太撑了,想消消食。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比如游戏厅网吧什么的。 第27章 陆震管教严厉,怕他耽误学业,从来不让他靠近娱乐场所。 所以白亦然直至成年,都没有进游戏厅或者网吧玩过。 偶尔在班里听见几个同学约着放学后去游戏厅开黑,他还挺好奇的。 一口闷光杯里的红酒,傅成渊喃喃道,网吧倒是没有,不过楼下负一层有间娱乐会所,这时候人应该挺热闹的。 会所?白亦然犹豫不决,陆叔叔说那种地方不干净,不让我去。 傅成渊和狐朋狗友们经常光顾这家会所,算是常客。 有他带头领着白亦然转一圈,不会有安全问题。 哪个行业都有不干净的地方,如果你只是去喝酒跳舞,不乱搞,消遣一下也没什么。 也许是吃得太饱没事干,白亦然点了点头。 权当是见识一下不一样的人间烟火,放松心情。 随后他们乘坐电梯去负一楼,傅成渊给酒友们发消息,说要领个小朋友过来玩。 聊天群里的伙伴有人冒头回应。 【傅哥,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白家小少爷啊?】 【订好包厢了,还是老地方。】 碍于白亦然长得漂亮,傅成渊不太放心,于是在群里指明来意。 【他人比较腼腆内向,不爱说话,你们别吓着他。今晚不多待,坐一会儿我们就走。】 群里回复了几个ok的手势跟表情包。 进入包厢后,白亦然意外发现里面的装修格调很高雅,室内宽敞,空气中掺杂着花香,没有异味,一点儿也不像陆震所说的那样腐败不堪。 你们好。白亦然穿了身休闲装,灰色卫衣搭配牛仔裤,清秀白净。 在座的大概有七人,放眼望去全是俊男靓女。 傅哥带来了一个小可爱呢。一位二十来岁衣着性感的姐姐站起身,伸手捏白亦然的脸,小朋友,几岁了呀。 白亦然老实巴交地回答,18了。 嗯~姐姐也喜欢18岁的哦。女人还想抱抱眼前的小可爱,但被他身后的傅成渊用吃人的眼神警告,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期间大家有说有笑,白亦然看他们都在喝酒,自己也尝鲜喝了一小口。 哪成想白亦然对酒精这么不耐受,才一小口就把他放倒了。 嗝儿酒劲上头,几分钟后白亦然脸色泛红。 脑袋突然变得昏沉,白亦然坐在沙发上摇摇晃晃,最终倚靠在了傅成渊的肩膀上。 这酒多少度?傅成渊扶了下少年的身子,弯腰将他打横抱起。 朋友看了看酒瓶回答,三十七度,也不算太烈吧。 你们继续玩,我送他回去。 临出门的时候,傅成渊低头看怀里哼唧唧喘着气的少年,蠢货,不能喝酒还乱喝。 后车门打开,傅成渊将少年轻轻放到座椅上躺好。 他正要起身,却见白亦然双手抓住自己卫衣的衣摆往上提,似乎要把衣服脱掉。 傅成渊连忙制止,别乱动,待会儿该着凉了。 热从少年嗓子眼里溢出来的声音带有沙哑的蛊惑感,又仿佛在跟他撒娇。 白亦然双腿翘在男人的腰两侧,他眼前模糊看不清人,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揽过男人的脖颈。 身体好热,好难受。他低喘微微,夹带着哭腔。 傅成渊被他勒住脖子不松,身体梆硬。 少年像只小猫一样嗅着男人颈间的气味,傅成渊没忍住寂寞,气氛又如此暧昧,他蹭蹭白亦然的下巴即将吻上去。 陆叔叔,痒。 从迷离中清醒过来的傅成渊,盛怒之下束缚住少年的双手,让他整个向后躺倒。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接着傅成渊俯下身,埋首于少年的香肩。 第21章 漂亮的猎物 傅成渊略有些冰凉的薄唇印在少年缓慢滚动的喉结上,唇瓣微张,小心舔了一口。 唔。 醉酒的白亦然头疼犯恶心,胃里火烧一般,难受得呜咽了一声。 汽车空间本就狭窄,白亦然平躺在座椅上,穿着牛仔裤的两条腿分别跨放在男人腰侧。 傅成渊是双膝跪地的姿势,脊背半弓着。 嫌身上的外套碍事儿,他就脱下来扔到副驾驶的靠背上。 低头凝望着双颊绯红的少年,傅成渊定睛注视了很久。 漂亮的猎物近在咫尺,只要自己抛开所谓的道德底线和愧疚感,就可以趁着白亦然意识混乱的情况下,美美地饱餐一顿。 从傅成渊成年开始,身边的亲友长辈就源源不断地给他送美人。 高贵清冷的、小鸟依人的、可爱纯情的、妖艳放荡的各种类型的天花板他都有接触过。 可那些外貌精致的小美人儿,不是脑袋空空的花瓶,就是心怀鬼胎的卧底。 跟身为家族独生子的周易寒不同,傅成渊的父亲傅老爷子,年轻时四处留情,光是写进族谱认祖归宗的子女就有十几名。 至于那些一夜情留下的孽种,就更是数不过来了。 在众多的孩子当中,傅成渊算是地位最特殊的一个。 第28章 一是他的母亲出身高贵,因为家族联姻而成为了傅老爷唯一明媒正娶的夫人。 二是他母亲年纪轻轻被仇家杀害,傅老爷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一直对傅成渊颇为看重,早已公开宣布将他立为接班人。 身为傅氏集团的太子爷,众星捧月的少东家,傅成渊享尽物欲,人生的前27年都在骄奢淫逸中度过。 母亲的死,使得父子俩之间产生了隔阂与心结。 老头子要他循规蹈矩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将自己的名声搞烂。 这些年傅成渊随心所欲,做事从来不计后果。 他沉迷酒色,醉生梦死,不知怎的外界开始传出他男女通吃的谣言。 明明他连别人的小嘴都没亲过,就变成拔x无情的登徒浪子了? 更有甚者说他杀人不眨眼,简直就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 是啊,我就是混蛋,他们说得没错。 低声自嘲了一句,傅成渊扯住白亦然的圆领卫衣,将领子往下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少年闭着眼睛眉心皱着,偶尔睫毛会颤动几下。 此刻的白亦然就像个安静的一尘不染的睡美人,任外界多少喧嚣都叫不醒他。 也许就算傅成渊在这里把他办了,他也只会无意识地扭扭腰哼唧几声。 傅成渊闻着空气中少年散发出来的体香,口干舌燥,喉咙干涩得紧。 他如饥似渴靠近白亦然的嘴唇,发狂般地想要吻上去。 可沉睡中的男孩样貌如此干净清纯,每一声呼吸都细微低缓,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他不敢用自己这双脏手弄脏他。 即便身体的激素已经达到亢奋状态,他也艰难忍住了欲望。 傅成渊单手覆面,哈啊,该死的小兔崽子,既然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喝醉了倒在不熟悉的男人的怀里?你就这么信任我? 事实上,白亦然确实挺信任他的,不然也不会单独跟他出来吃饭。 白亦然唯一做错的,就是低估了自己这张脸的诱惑力。 面对这样一副白嫩诱人的身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实在太考验人性了。 白亦然的睡容娇憨安逸,双手自然垂放到头的两边。 卫衣往上缩,暴露出一节嫩白的细腰。 傅成渊帮他把衣服拉下来,嘟囔着,又不是小孩子,竟然这么没有防备心。 你这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到底是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随手拽过自己的外套,披在白亦然身上,傅成渊把少年的双腿弯曲着往里靠。 关紧后座的车门,傅成渊绕到驾驶座。 抵达白氏住宅大门口,傅成渊动作温柔地把白亦然抱在怀里,用脚将车门踹紧。 刚进客厅,傅成渊就看到恰好从楼梯走下来的周易寒。 目光瞥见他怀中的男孩,周易寒神情紧张地迎上前,然然这是怎么了?浑身的酒味儿。 喝了点酒,醉晕了。傅成渊冷淡回复。 他年纪还小,你居然带他去喝酒? 周易寒表现得像个古板的孩子家长,连忙道,把他交给我吧,夜里冷还穿得这么单薄,我给他擦洗一下。 周易寒两只手臂往前伸,傅成渊反而把白亦然搂得更紧,丝毫没有要把人交出去的意思。 微妙的不适感让周易寒感到错愕,再次催促,给我啊。 我也喜欢他。 此话一出,震地有声。 傅成渊做人做事都非常坦荡,无所畏惧,在这种场合下他直截了当挑明自己的心意,连装都懒得装。 你说什么?莫名其妙情敌又多了一个,周易寒面色阴沉。 成渊,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要跟我还有陆震,一起抢他? 脾气倔强的傅成渊没吭声,相当于默认了。 周易寒急忙劝他,不是,你应该很清楚,白亦然现在真心喜欢的人是陆震。而且他对你没什么好印象,就算你参与进来做我们的情敌,你也不会有任何胜算。 所以究竟为什么,傅成渊刚才要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他喜欢白亦然? 这件事白亦然知不知道? 还有他俩明明关系一般,为何白亦然会喝醉酒了被傅成渊抱回来? 这期间他俩去了哪里?是否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周易寒忍不住胡思乱想,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傅成渊没搭理他,抱着少年上楼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他是人,不是物品,我要不要追他也跟你没关系,管好你自己吧。 呆站在原地的周易寒望向傅成渊的背影,内心嘀咕着。 这家伙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会子陆震加夜班还没回来,傅成渊把白亦然放床上躺平,浴室里接了一盆热水。 他脱掉少年的衣服用热毛巾擦洗身子,再帮忙换上睡衣,盖被子。 凌晨两点钟,白亦然苏醒。 他是被枕边的黑猫打呼噜声音给吵醒的,侧过身抚摸猫咪柔软的毛发,闭上眼睛继续睡。 突然他睁开双眼,犯迷糊。 第29章 奇怪,他今晚不是跟傅成渊出去吃饭了吗,好像还去了一家会所包厢,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是傅成渊送他回家的么,那他这身睡衣又是谁帮忙换的? 第22章 不听话的小少爷 早餐期间,四个人聚在一起,白亦然说了件事情。 陆叔叔,今早上我们班主任在群里发消息了。因为高考在即,想开个家长会跟同学的父母们公开聊一聊,时间是下午三点钟。 白亦然没准备参加高考,他在音乐和绘画方面有着极高的天分,国内有好几个学府都争抢着要录取他。 只需要陆震一句同意,他就可以安心等待入学。 可陆震不愿意他读书深造,担心这只鸟儿飞得太高太远,终有一天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饭还没吃两口,陆震就饱了,淡淡道,好,我把下午的行程推掉,三点钟过去。 白亦然趁机追问,那关于我出国留学的事情,您也该考虑好了吧? 陆震总说不急,等他思考思考,可这都小半个月过去了。 他一直推脱糊弄,等得白亦然心里毛躁。 旁边看热闹的周易寒和傅成渊,还不知道白亦然想留学的事儿。 周易寒提起瓷壶慢悠悠倒了杯热茶,视线盯着茶杯。 他慢悠悠说道,然然想去留学,那便去呗。你也是个小大人了,有能力自己规划未来。 或许是自身受到家族的牵制跟掌控,逼不得已放弃了成为音乐家的梦想。 周易寒衷心地希望白亦然可以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走上自己喜欢的路,活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陆震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义正言辞,然然,我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了么,毕业后到公司实习。过几年等你再成熟些,我会慢慢着手将生意交给你管理。 白氏集团是你父母留下的资产,你总不能指望着让我一个外人帮你接管一辈子吧? 你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如出一辙的话术,白亦然听了整整十年。 虽然陆震把话说得很好听,但在座的周易寒和傅成渊都听得出,他这纯粹是给白亦然画大饼。 实习,转正,移交权力,表面上看似乎合情合理。 可即便是白亦然遵循他的安排,进入公司勤勤恳恳工作,充其量也就只是个有名无权的傀儡。 心机单纯的周易寒和傅成渊,此刻忽然觉得白亦然很可怜。 而闷头吃饭的白亦然却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他早已习惯了陆叔叔道貌岸然的说教。 若想在学业上更上一层楼,其实没必要非得出国。 白亦然故意几次三番地提及留学事项,最大的目的是试探陆震的服从度。 他想试试看,在这场心理博弈之中,性格偏执的陆叔叔是否会一步步向他低头。 难道他弱小就一定会输吗? 谁是狼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你总是这样,答应过我的都不算数,我讨厌陆叔叔。白亦然假装生气。 他把手里的筷子啪地一下放桌上,我吃饱了! 拎起餐椅上的书包,白亦然头也不回地出门,让司机送他回学校。 一段不愉快的谈话,陆震沉下脸色,是我太过纵容他了,18岁的人还这么没规矩。 周易寒忍住笑意,假惺惺地宽慰,陆哥,你别多想。然然还是个小孩子,有点倔脾气也正常,等下午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哄哄他。 陆震无奈地叹息一声。 周易寒见缝插针,我早就说过了,然然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总这样逼迫他,他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偶尔有些时候你也跟他低个头吧。不然等哪天他受够了你的管教,跟你产生了嫌隙,你可别后悔。 站在周易寒的立场,白亦然跟他闹别扭,周易寒应该会落井下石拍手叫好才对。 周易寒的反应让陆震很纳闷,但他依旧嘴硬,我哄他? 呵,他心里不舒服也得给我憋着。这些年如果没有我,他能像现在这样毫无后顾之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就要严加管教才行!陆震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反而认为是白亦然脾气倔,故意在跟他闹。 午后三点钟,班主任刘老师在会议室短暂地开了个班会。 正中央大屏幕上播放着杂七杂八的招生信息,刘老师深情并茂介绍近十年来学校的升学率。 当然,开办本次会议最重要的一点是给学校拉投资办项目。 学生家长们各个都是商政界颇有名气的人物,时间宝贵,又疼爱子女,挥一挥手豪掷千金。 陆震和白亦然紧挨着坐在一起,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 他握住白亦然的小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摩擦,压低嗓子,然然,还在生我气? 白亦然注视大屏幕,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从正襟危坐变成了环抱双臂的姿势。 直到会议结束,白亦然全程都没有跟陆震讲一句话。 白亦然跟其他同学一块走出会议室,陆震和家长们被单独留下来。刘老师向他们介绍学校后半年的规划,打算建造一个新的体育馆。 第30章 七寸之舌讲得天花乱坠,听得陆震心烦意乱。 会议室外的走廊上,白亦然背着书包安静等待陆震,一个清爽干净的大男生向他靠近。 白同学,会议还要等很久呢,你不先回班里吗? 男生名叫高风,父亲是一家投资财团的董事长,家世背景和人品都很不错。 同时,他也是那个建议白亦然一块出国留学的班长。 班长。白亦然不习惯喊他的名字,老实回答,我在这里等陆叔叔就行了,等他一块回家。 高风比白亦然高出许多,跟他肩并肩背靠着栏杆,眉宇间格外温柔。 还有两周就正式毕业了,你想好跟我去y国留学了吗? 之前这个提议白亦然确实很心动,但最近发生的波折太多,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保住这条小命,已经无暇再顾及别的东西。 班长,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可能没办法去留学了。 高风笑容停顿了一下,为什么,是你那位叔叔不肯答应吗?他虽然是你的监护人,可是也应该尊重你的想法啊。你能力这么优秀,未来一定会成为最棒的艺术家。 白亦然有苦难言,抿着嘴唇笑得有些勉强。 高风捧起他的脸,深情款款的目光多少有点不太清白。 白同学,你告诉我,那个陆叔叔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因为你看起来并不幸福。 然然。 恰好陆震走出会议室看到这一幕,厉声喊了一遍白亦然的名字。 白亦然神色匆匆地后退,跟高风站得远些,陆震跨步上前。 男人结实的臂弯将少年揽在怀里,强制性地打断谈话,跟同学告别吧,我们该走了。 对了陆叔叔,这位是白亦然仰起头,还想着给他俩互相介绍一下。 陆震搂着白亦然肩膀的那只手紧了紧,眸色微沉,我说回家,你没听见吗? 突如其来的颤栗,白亦然乖乖闭紧嘴巴,嗯,知道了。 第23章 宝贝,听话 生闷气的白亦然不想和陆震坐在一块,于是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他刚要抬脚,便被身后的陆震抓住书包肩带,硬生生提溜了下去。 坐后面。 陆震推搡着把他往前赶,顺手摔上车门,语气十分强硬。 敢怒不敢言的白亦然只好听从安排,他瘦小的身躯笼罩在男人高大的阴影底下,委屈得像一朵枯萎的小白花。 汽车行驶过程中,白亦然把书包放在身前抱紧。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车窗边,看着道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发呆。 陆震坐姿端正,脸上浮现出几分愁容。 眸光一瞥,他看到少年纤长浓密的睫毛,精致流畅的面部轮廓线。 以及那双不容忽视的,如桃花凋零般落寞的眉眼。 陆震伸出手触碰白亦然,却在即将碰到肩膀的一瞬间僵持在半空,指节弯了弯撤回了手。 然然,在想什么呢。他换上温柔亲切的腔调,满眼的关怀备至。 然而少年却连回眸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眼睑缓缓垂下,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陆震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赌气。 可陆震高傲自负,拉不下脸面去认错、去哄。 欲言又止,陆震随便挑起一个话题,这个点阿姨应该去买菜了,她记得你很喜欢吃海鲜,说是要多买点螃蟹。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让她一起买了。 随便吧,我今晚没胃口。 陆震有意给他台阶下,白亦然反过来泼冷水。 那之后陆震不再多言,紧皱着的眉宇却迟迟未能舒缓。 抵达家门口,白亦然单肩背着书包往楼上走。 进入房间转身关门那一刻,陆震及时用手挡住,我们聊聊。 白亦然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把书包放椅子上,拿出课本和习题册。 从书桌的笔筒里面找出一只银色钢笔,白亦然翻开书本。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身后来势汹汹的陆震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捏紧他的下巴,狂热而暴怒的吻就这样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来。 陆叔叔唔。 男人的攻势愈演愈烈,发狂似的摁住白亦然的后脑勺强吻。 仅仅是半分钟的热吻就累得白亦然喘不过气,陆震特意分开了一小会儿给他呼吸喘息的时间。 回过神的白亦然抬起手背擦了几下嘴唇,眼尾通红。 他看向房间门口,一个横冲往外跑。 陆震反应快攥紧他校服的衣摆,将逃跑未遂的少年扯回怀里。 你放开我!白亦然不停挣扎喊叫。 陆震气急了,把人用力一推,白亦然的大腿恰好撞向书桌的边角,疼得闷哼一声。 可男人没打算放过他,举止粗鲁地扳过他的下颚,又是一顿酣畅淋漓的惩罚。 中途白亦然反抗激烈,咬破了陆震的舌尖。 即便身体吃了痛,陆震也坚持没把他松开,而是两手抓紧白亦然的大腿,一边接吻一边将他抱起来放到书桌上坐好。 第31章 真是长本事了啊,都学会甩脸色反抗我了。然然是个坏孩子,坏孩子要接受教训才会变乖。 白亦然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透明的口水从唇齿间淌下,滴答在陆震的手上。 口水拉着丝,伴随着啧啧不断的声音,画面既生动又下流。 所有的氧气都被掠夺干净,白亦然憋得满面通红。 陆震过足了瘾,转而去攻略白亦然香香软软的脖颈,唇瓣每碰到一处,便留下一处红痕。 够了,不要了 白亦然带着沙哑的哭腔,陆震带有惩罚性质的亲吻,让他丝毫感受不到享受跟快乐。 推不开躲不掉,白亦然咬紧牙齿大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闻言,陆震俯身啃他脖子的动作如同机器短路一般停了下来。 男人用自己的衣袖给白亦然擦掉唇边的口水,白亦然灵机一动,继续用眼泪扮可怜。 两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陆震手背,让他不由得恍惚了一会儿。 又一次,他把他弄哭了。 是你非要闹别扭惹我生气,怪不得我。 陆震替他擦眼泪,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陆震对外是个谦卑恭顺的人,但在白亦然这里,他占据着绝对的权威。 但凡白亦然有一丁点儿忤逆他的苗头,他都要及时消灭掉。 他对所有人都足够宽容、仁慈,偏偏对这个自己亲手抚养十年的男孩,忍耐度低到极致。 疯狂的源头,是害怕失去。 冷静了就把眼泪擦干净,赶紧写作业,待会儿吃饭了我叫你。 松了松领带,陆震打算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他同样脑子有点乱,需要些时间缓冲一下。 白亦然紧低着头,嘀咕一句,我想爸爸妈妈了。 明天带你去陵园看望他们。别胡思乱想。 白亦然直视地面,忽而抬起头,眼眶又红又肿,你对我不好。 少爷啊,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对你还不够好? 陆震的表情和语气很敷衍,身体的第一反应却是向前一步搂紧面前的少年,轻拍对方的后背,脸贴着脸小心安抚他。 沉默许久,白亦然控诉道,我讨厌你。 好,讨厌我。陆震心里百味杂陈,却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应和他一句。 陆震不明白,他们俩的关系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白亦然开始默默反抗他、厌恶他了呢。 十年时间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陆震真怕因为自己的强势和蛮不讲理,终有一天会将白亦然越推越远。 感情这东西,他越是想抓得牢固,结果越是不尽人意。 这些年借助白家作为踏脚石,陆震在名利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他是a市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大半个城市的经济命脉。 又有谁会去在意,或者敢嘲笑,他那卑贱的、破烂不堪的豪门私生子的出身呢。 他不择手段,从阴沟里一步一步爬上巅峰,而恰恰白亦然就是那个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尖的。 倘若不是白亦然的父母意外离世,给了他可趁之机,也许他们俩这辈子都无缘相遇吧。 即使有幸碰上面了,陆震也只是站在熙攘人群中,给白家小少爷献出祝福的一个普通人。 得来不易,害怕失去,所以他才要牢牢地将这个人抓在手心里。 白亦然让陆震深刻领悟到,爱是自觉亏欠。 宝贝,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陆震轻吻少年的额头,放低姿态,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去y国留学距离太远,我不放心你,如果你想继续在艺术方面深造,国内的顶尖学府随你挑。 难得陆震愿意做出让步,白亦然灰暗的眸子重新焕发光彩。 他仰起头,趁热打铁,那陆叔叔也要答应我,今后不会再强迫我做任何事。 弯腰和少年的鼻尖相碰,陆震心甘情愿地妥协,好。 第24章 我喜欢18岁的 白亦然跟陆震闹过小脾气以后,陆震作出承诺,今后不会再逼他做任何不喜欢的事。 虽然陆震依旧监视着他的手机,重要事情上占据绝对的话语权。 但至少陆震愿意妥协,态度好转了许多。 白亦然现在是如履薄冰,活一天赚一天,也不奢望能短时间内拿回公司跟遗产。 要彻底驯服一个人,就得温水煮青蛙。 周三中午。 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班长高风端着餐盘坐到白亦然的对面。 我观察白同学很长时间了,你平常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下课,也不爱参与班级活动。 白亦然嚼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会儿,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帅气大男生看。 高风拿着筷子,不紧不慢地从汤碗里面挑出香菜。 毕业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白同学难道不想在高中最后的阶段,留下一些珍贵的回忆吗? 吞咽完嘴里的饭,白亦然老实回答,我不喜欢凑热闹,也不习惯成为人群视线中的焦点。 第32章 高中三年白亦然行事如此低调,一是因为陆震的嘱咐,让他专心学习不要贪玩。 二是他性格使然。 与其浪费精力和同学们打交道,他更乐意独处,安安静静地听歌,或者画画练书法。 白亦然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艺术天赋,顶级豪门的出身,还长着一张清纯娇俏的脸蛋。 也正因为他内核稳定,有实力有底气,所以不必费力巴结谁。 高风觉得他很像冰山上的雪莲花,纯洁高雅,与世无争。 既然聊到这了,高风索性也大方邀请,再过两周就是毕业典礼,学校准备开办一场晚会,每个班级都要准备三个表演节目。 喝一口热汤,白亦然表情寡淡,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紧接着他听到高风说,目前报名的两个节目,一个是魏子旭同学的钢琴演奏,一个是舞蹈表演。 最后一个大家暂定演一个有趣点的小品节目,这样参与的人数可以多一些。 距离魏子旭偷拍照片找他麻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白亦然和魏同学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再次听到这个讨人厌的名字,他还是会感到气愤和厌烦。 白同学,你也一起参加吧,毕竟是集体活动,还可以拍照留念呢。 白亦然笑着婉拒,不了,班长,我演技很差的,不想丢人现眼。 那好吧。 高风也不再强人所难,瞄一眼白亦然餐盘里满当当的肉和蔬菜,夸赞道,话说回来,白同学胃口挺好的。看你人长得清瘦,饭量倒是不小。 对此,白亦然礼貌性地笑了笑,我在增肥,想学着健身。 他还记得傅成渊说过,现在他的身体太瘦弱了,需要适当增加体重再进行锻炼。 自从上次被小恶霸秦浩以压倒性的实力打了一拳,白亦然就暗下决心,他必须变得强壮起来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唉 就算不为了日常防身,防家里的三个大色狼也好。 彼时,分别身处于酒吧、公司办公室和高速汽车里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傅成渊是酒鬼,隔三岔五就要邀约朋友们去酒吧聚会。 他酒量极好,很少能喝醉。 上回晕倒在白亦然的浴室里,也是因为被一个想爬他床的玩伴偷偷下了点蒙汗药。 走的时候没察觉到不对劲,刚回到家药效就发挥了。 夜色酒吧包厢内。 炫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打下来,衬托着男人孔武英俊的面容半明半暗。 仰头喝酒时,男人喉结滚动,展示出利落而优美的下颚线。 身上的黑衬衫只系了底下的三颗扣子,光滑饱满的小麦色胸肌暴露无遗,健硕得恰到好处的倒三角身材,更是粗暴且性感。 傅成渊把空的酒杯搁桌上,示意身边的陪酒员继续倒酒。 陪酒员是个新来的小男生,刚上大学,俊秀的长相尽显出一股子青涩稚嫩。 傅先生,您请。 接过酒杯那一刻,傅成渊慵懒地抬眸,意外发现这小子侧脸轮廓和白亦然有些相似。 今年几岁了?傅成渊这一问,旁边的几个朋友都投来揶揄和看戏的目光。 小男生看到傅成渊那锻炼得皮肤发红、暴着青筋的麒麟臂,紧张到脸红,二十岁。 自己刚入职就要伺候这种类型的客人。 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他还能不能从男人的身下站直双腿走出去。 傅成渊听后,漠然收回视线品尝美酒,哦,我还是更喜欢18岁的。 男生迟疑的眼色浮现出几分屈辱感。 他打量一番傅成渊的样貌跟身材,咽了下口水,原来傅先生喜欢年纪小没有经验的,其实我今天刚入职,您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男孩咬紧嘴唇,漂亮的脸蛋火烧绯云。 傅成渊弯腰从桌上一大堆现金里面随手拿出四万,塞他怀里,去玩吧,这里不需要你。 虽然有那么三分相似度,但傅成渊宁愿去痴心妄想一个真货,也不稀罕一个替代品。 晚饭时分傅成渊掐着点回来,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饭吃到一半,白亦然跟他们聊起了天。 学校开始操办我们的毕业典礼了,弄了个晚会,每个班都要准备节目。今天下午班里抽签,我也得一块上台表演。 周易寒支着下巴满目欣赏,笑问,听起来很有趣呢,什么节目? 根据童话故事改编的,白雪公主的戏码,重头戏是王子亲公主的那一段。大家都很期待,演出服装都预定好了。 此话一出,陆震等人面色微变,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傅成渊最先问出口,所以你演王子还是公主? 无论是白亦然主动亲别人,还是被别人亲,他们几个都无法接受。 这道消息简直就是个噩耗! 只见白亦然眼皮轻眨,一本正经回答道,我演树。 第一遍没听清楚,周易寒追问,嗯?演什么? 白亦然耐心解释,就是舞台上充当背景的树啊,故事不是发生在森林里嘛。总共四个同学演树,还有两个演蘑菇呢。 第33章 原本还充满紧张气息的氛围顿时被冲散了。 听完白亦然的解释,三人先是噤声思索片刻,随后表情管理失败,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抽签都抽到了,我只能演啊。 老实说,白亦然被迫参与集体活动,还推脱不掉,心里面已经很不舒服了。 他们几个居然还笑话自己,真是可恶! 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他们打死! 我吃饱了去练琴,没别的事不要打扰我。白亦然起身上楼,小声嘟囔,笑什么笑,讨厌死了。 哼,等我顺利接管公司,就把你们几个混蛋都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 第25章 因为想你 这两天白亦然经过仔细考虑,决定报名a大的音乐学院。 学校就在a市,离家近,很符合陆震的要求。 成为钢琴家是他最初的梦想,但今后,这个梦想将要负重前行了。 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这条小命还能苟活多久。 周四放学早,白亦然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 他很少来集团大楼,今日突发奇想来找陆震,坐电梯直奔15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咚咚来到门口,白亦然规矩地敲了两下。 办公室用的玻璃门,能看清楚外头走廊的状况。但陆震这会子忙于查看文件,头也不抬就语气生冷地说了声进。 陆叔叔,你现在忙不忙?我来找你玩。 听到日思夜想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陆震合起文件放置一旁,跟白亦然招招手让他靠近些。 随后他一把将人捞怀里,让少年坐在自己大腿上。 揉搓着白亦然的小手,陆震和颜悦色,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话说今天不是周四么,应该是五点半放学吧。 你小子逃课?说罢,陆震假模假样地板起脸,轻掐白亦然的腮帮子。 白亦然笑容甜美,下午两节课老师留给同学们排练了,其他人有的在自习。我不需要排练,而且大学学校都已经确定了,所以跟老师打了招呼直接回家。 今儿个过来,白亦然也是抱有别的目的。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亲昵地搂着男人的脖子蹭了蹭,我想你嘛,想看陆叔叔工作的样子。 陆震手头上有几个项目资料要查看,无暇分身陪他玩,就简单亲了下白亦然的嘴巴。 我这有些忙,然然先去沙发那边坐着玩会儿手机,好不好? 嗯嗯。白亦然听话点头。 他坐去休息区的沙发上,倚着靠背用手机打游戏。 十分钟后忽然提了一嘴。 对了陆叔叔,前两天有个律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我爸妈在世时委托他处理遗嘱,我现在年满18岁,有资格继承父母名下的全部资产。律师让我尽快联系他,把相关手续都办了。 闻此言,陆震在文件末尾签名的动作暂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都写歪了一个笔划。 男人眉头紧蹙,许久都没有搭话。 白亦然的父母是白氏集团最大的控股人和持有者,名下全部遗产加起来,身家不菲。 本身白亦然还有几个基金会,哪怕不继承遗产,他挥霍十辈子也饿不死。 白亦然,不仅人是个宝贝,他所拥有的钱权更是诱人。 最初陆震假装成他父母的好友,做他的监护人,就是看中这位小少爷背后的巨额财富。 你现在成年了,理所应当要继承遗产。 陆震话说得坦荡,表情却不自在。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做财产公证啊?白亦然目视着手机屏幕,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前阵子在生日宴上遭遇袭击,我都吓坏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害怕。 万一我出点什么问题,我们家所有的钱都要捐赠出去。倒不如我赶紧继承到自己名下,然后再把股份什么的转赠给陆叔叔。 这样的话,陆叔叔也可以更安心地管理公司。 之前陆震为了阻止他出国留学,给他画大饼。 承诺他高中毕业后先进公司工作几年,熟悉环境,增加阅历,再慢慢将家族生意移交给他。 白亦然知道那都是屁话,是陆震想把他禁锢在身边方便控制,才撒的谎。 如今他倒是胆大包天,反过来给陆震画大饼了。 等他顺利做完遗产公证,把公司跟钱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立刻聘请一大堆贴身保镖。 然后就翻脸不认人,将他们三个混蛋扫地出门! 哼哼。 心里想得美,白亦然玩游戏时分了神,不一会儿就死翘翘游戏结束了。 忙完手里的活儿,陆震将电脑关机准备下班。 白亦然把手机装进校服的兜里,走向陆震,陆叔叔终于忙完了,我们快回家吧。 陆震并没有立刻站起身,他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握住白亦然的手,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漆黑的双眸难掩疲惫之色,陆震把脸埋在白亦然的胸口。 校服是敞怀的,白亦然里面只穿了件白色短袖,贴身且单薄。 陆震轻轻吸了一口少年温润的体香,感受他身体的热度,宝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很爱你。 第34章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快乐更重要。 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拥有你这个人,我甚至愿意为你豁出这条命。 诸如此类的话语,陆震在他耳边呢喃过无数遍。 以前白亦然还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天真地以为陆震对他的爱,指的是亲情和友谊。 原来陆n鳳震早就对他抱有龌龊的想法。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白亦然心跳加快了些,但不是因为激动或开心。 而是陆震这份充满病态和掌控欲的爱,令他作呕。 陆震埋首于白亦然的胸膛,痴迷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咬了一口。 陆叔叔,疼。白亦然身子瑟缩了一下,把男人推开。 怀里的少年脸蛋红扑扑的,咬唇害羞的模样稚幼可爱,让人欲罢不能。 陆震手掌宽大,轻松掐住白亦然的脖颈,微微侧头与之亲吻。 从最开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逐步试探,深入掠夺,吻得越发激烈疯狂。 然然,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是我陆震的。 情到浓时,陆震急不可耐褪下白亦然的校服,外套松垮垮地垂落在手臂上,半穿半脱。 白亦然两颊有一点婴儿肥的软糯感,抱起来的感觉却很纤瘦。 他如今18岁,陆震已经幻想过许多次,少年时期清纯可爱的白亦然,和将来变得成熟稳重的他,在自己身下低喘连连,会是怎样的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一吻结束,白亦然被亲得面红耳赤,瘫倒在陆震的肩膀上大喘气。 跟沉浸在浓情蜜意中不断回味的陆震不同,白亦然此刻的表情阴云密布。 咬紧嘴唇,莫大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他不敢表现出不满,只能紧紧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虚情假意去迎合。 诚然,陆震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越,当老公当情人,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白亦然并不喜欢他。 被一个大自己12岁,心狠手辣的男人禁锢住身体强吻,这滋味可不好受。 白亦然真怕陆震上一秒跟他笑着说甜言蜜语,下一秒就勒脖子掐死自己。 哪有什么两情相悦啊,他安稳的富家少爷人生都被这几个男人给毁了。 如果不装小白兔,他就会死。 第26章 他暗恋我? 晚上十点钟白亦然准时睡觉,深夜里,他正做着自己成为国际首席钢琴家的美梦。 耳畔传来一声尖锐的喵呜~,愣是把他给惊醒了。 mo mo,你怎么了? 以为猫咪不舒服,白亦然困得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把床头的灯打开。 黑猫卷起细长的尾巴,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蹭白亦然的腿。 撒娇似的叫了几声以后,黑猫身姿矫健地跳下床,熟能生巧地跳起来扒拉门把手。 然后踏着优雅缓慢的猫步,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mo mo,不要调皮了,快回来。实在不放心猫咪大晚上的单独往外跑,白亦然只得追上。 他怕跟丢,急得棉拖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冲出房间。 这个时间段陆震他们应该都歇息了,白亦然没有叫唤猫咪的名字,而是沿着走廊默默跟随。 经过陆震的书房时,白亦然注意到底下的门缝里渗透出了一丝光亮。 都快凌晨了陆叔叔还没睡觉,是在熬夜工作吗? 陆震是个事业心极重的工作狂,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对此白亦然也见怪不怪了。 恰此时,一阵细碎的谈话声吸引了白亦然。 好奇心大发的他悄悄靠近,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说话的人是傅成渊,态度有些暴躁,总之你们也当心点,老头子觊觎白氏集团已久,已经等不及要对白亦然下手了,最近可能会再有动作。 他烦躁地叹一声气。 上回老头子派人在白亦然的生日宴上搞暗杀,我找借口稳住了他几天。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看着陆震和周易寒敛眉沉思的表情,傅成渊认真道,总不能为了吞掉白家,就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去死吧? 话音落地,鸦雀无声。 十年前陆震还太年轻,在陆家那边,深受父亲的冷遇和兄长的排挤。 他痛恨自己的才华与抱负没有施展之地,走投无路之下,傅老爷主动跟周易寒的父亲合作,一块向陆震抛出橄榄枝。 老家伙们眼馋白氏集团这块肥肉,又要顾及脸面,所以才让陆震来做那个坏人。 周家跟傅家想坐享其成,选择没有背景和权力的陆震当作傀儡。 可惜陆震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从一介身份卑贱的私生子,登顶成为a市手握重权的大佬,陆震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籍籍无名的青年。 之所以急着搞暗杀,也是因为那两个老家伙们察觉到。 陆震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快要掌控不了局面了。 沉默良久的陆震经过一番深思,说道,现在然然还没有正式继承遗产,一切都是未知数。 你就跟傅老爷子说,如果然然死了,白家的资产他一分都拿不到。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就别轻举妄动。 毕竟他们三方可是精心谋划,苦等了十年。这种时候,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第35章 白亦然在书房门口偷听,只觉得天昏地暗。 假如不做遗产公证,他就会一直被陆震掌控。 可要是自己走法律程序继承了遗产,傅家那边会立刻动手杀了他,然后跟陆震里应外合,吞并白家的产业。 这下好了,他怎么选都是死。 白亦然气得嘴角抽搐,老天爷,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咋就这么难呢? 调整好心态,白亦然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不能认输,就算要死,也要拉他们做垫背! 白亦然在心里痛骂他们的卑鄙无耻,书房里的周易寒话锋一转。 陆哥,我知道现在不是该讨论这个的时候,但我还是要表明态度。 趴在门上的白亦然清楚地听到周易寒的表白,我喜欢然然,不只是因为他漂亮的长相,也不是因为嫉妒心才跟你抢。 回忆起和白亦然弹奏钢琴的那一幕,周易寒感慨道,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所有的一切都被规划好了,周家少爷的身份对我来说就是个枷锁,可是我无法逃脱。 偶尔我会觉得,然然跟我很像。我们都有着富家子弟的出身,身不由己的命运,热爱音乐的梦想 我从来没有试过喜欢一个人,等到醒悟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了。 男人发自内心的一段独白,殷切而充满深情。 傅成渊若有所思,陆震却冷笑,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周易寒顺势提到,傅老爷子跟我父亲,他们一开始就是贪图白家的财富。其实白亦然不一定要死,如果可以通过联姻,进而掌控整个白家,那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联姻么? 这是一条陆震从未设想过的路。 仔细想想也有些道理,反正傅家跟周家想要的无非一个利字,联姻也未尝不可。 但很快陆震反应过来,他如今是白亦然的监护人,法律是不会允许他和白亦然成为合法伴侣的。 周易寒提出这个解决办法,分明是居心叵测。 周易寒洋洋得意地笑道,陆哥,你是然然的监护人,不可能跟他结婚。为了我们三方共同的利益,也为了然然,我愿意跟他假结婚。 陆震怒火中烧。 旁边的傅成渊却是看不下去了,横插一脚加入了谈判。 周易寒,你说得倒是轻巧。娶个男的当老婆,有问过你父母的意见么? 周家父母出了名的强势,而且周易寒又是独子。 娶个不能传宗接代的男孩回家,不把夫妻俩气死就算好了的。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傅成渊也借此机会阐明心迹。 他话语中抱有一丝愧疚,陆哥,我不想撒谎骗自己,也没兴趣耍花招。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对白家少爷产生了好感。 成渊,你也陆震如遭雷击。 他不敢相信,向来风流浪荡、怀里情人一大堆的傅成渊,竟会对单纯无辜的然然感兴趣? 扶额缓冲一会儿思绪,陆震咬紧牙怒视他们,你们都疯了? 不仅陆震这么认为,门外偷听的白亦然也觉得匪夷所思。 先前周易寒跟他表白,他以为对方是嫉恨陆震,才想将他从陆震身边抢走。 可周易寒刚才字字说得情真意切,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最让他惊诧的是傅成渊居然也暗恋他? 可傅成渊明明对他的态度很冷漠啊,哪里有一丝喜欢的样子? 白亦然摸着门把手,一脸懵逼地竖起耳朵听。 恰好溜达完一圈的黑猫回来,弓着身子蹭他的脚踝。 喵~ 软绵绵的触感吓了他一跳,一个抖激灵,他不小心把书房的门把手给拧动了。 由于黑猫在他两脚之间来回摩擦、撒娇,白亦然怕踩到它,抬起一条腿。 mo mo,嘘,别闹。 白亦然连忙比划嘘的手势,腿没站稳,最后直接推开门狼狈地摔倒了,啊呀! 屋里的三个男人正在激烈争吵,没注意门外细微的动静。 可白亦然推门而入,直挺挺地扑在地上,他们再想忽视都难了。 哈哈,哈窃密被当场抓包,白亦然红着脸抬起头,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梦游才来这里的,你们信嘛? 第27章 真乖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白亦然惊慌且无助地趴在地上,不敢再抬头了。 怎么办? 他躲门外偷听居然被逮个正着,还是自己一不小心暴露的。 这深更半夜,他又穿着睡衣,该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啊? 跟白亦然直线距离最近的傅成渊,走过来搀扶他。 没事吧?傅成渊身材健硕力气大,单用一条胳膊就轻松将白亦然扶起,像拎小鸡仔一样。 站起来以后白亦然慌得不行,紧低着头往后退。 闷声回复一句,没事。 他为了追到猫咪,没穿拖鞋就从卧室跑出来了。 身上只有一件长度遮盖到膝盖上方的睡衣,内裤也没穿,白花花的两条美腿瑟瑟发抖。 第36章 其实屋内的温度并不冷,白亦然之所以发抖,完全是心理效应。 然然。疑心病极重的陆震,并没有立刻上前安抚白亦然。 他面色微冷,压低声音问,怎么凌晨了还在外面走动?刚刚在门外,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我那个 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偷听,不然他今晚就得被灭口。 白亦然屏住呼吸憋了会儿气,两只小手紧握在一起。 苍白的小脸因为憋气,逐渐变得红彤彤,仿佛是害羞脸红一样。 白亦然卖弄无辜,低头露出很难为情的样子,我今晚失眠睡不着,想去阳台坐会儿吹吹风,看到书房里透着光,猜测陆叔叔应该还在工作。 我看你忙到这么晚一定很累,就想着来陪你说说话。然后 话说到一半,白亦然演技大爆发,开始扭捏起来了,然后我就听到屋里说什么结婚、老婆之类的词。 论起扮可怜,装傻白甜,白亦然可谓是得天独厚的一把好手。 他清纯娇弱的外表具有极大的欺骗性,故意夹着嗓子博取男人们的怜爱,声音软糯糯的。 少年睫毛纤长,轻轻眨动着,委屈又无措的表情杀伤力十足。 其实之前易寒哥哥跟我表白过,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没怎么在意。还有傅先生,他平常冷冷淡淡的一个人,也不爱笑,我没想到他会对我有好感 才刚成年且不懂得情爱的小少年,如今夹在三个男人中间。 他仿佛左右为难,平日子明媚阳光的笑容此刻荡然无存了。 我很惊讶,也很惶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不值得喜欢的。 白亦然的视线四十五度自然垂落,迟迟不敢抬眸。 他不确定自己这番说辞和演技,是否能骗得过眼前的三个男人。 但除了装傻充愣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易寒倒是冷静,但傅成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在私底下袒露心意,哪成想竟会被暗恋对象听到。 纯情大男人立刻绷不住表情管理了,瞳孔颤了颤看向别处,耳尖冒起一点红。 陆震直觉敏锐,死盯着少年局促不安的模样,半信半疑。 然然,你只听到了这些? 嗯?还有什么吗?白亦然睁着一双圆润又水灵的蓝眸,看起来疑惑不解。 没什么,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没听见就算了。 白亦然没听到前面那段谈话,真是万幸。 陆震稍稍放下心,脑海中紧绷着的弦也跟着放松许多。 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白亦然的左膝盖上。 由于方才摔的一跤,白亦然左腿的膝盖部位被磕到了,皮肤没肿,但是逐渐显露出了一小片红,与周围白皙滑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只顾着关心自己的秘密有没有戳破,陆震都没及时注意自家宝贝受了伤。 他懊恼不已,赶忙走到白亦然面前蹲下身,然然,刚才你在门口摔倒了,膝盖疼不疼? 不疼的。白亦然一脸乖巧地摇头。 两条雪白的长腿不自觉抖了抖,合拢了一些。 就是刚从被窝里出来,忘记披个外套了。走廊上吹了冷风,腿有点冷,哈哈。 陆震伸手抚摸白亦然的脸颊,还真是有点凉。于是他将手臂探过少年的膝弯,把人抱在怀里。 没有理会在场的周易寒和傅成渊,陆震以公主抱的姿势把白亦然送回卧室。 他们走后,书房里的傅成渊叹气,大意了,怎么就让他听见了呢。 这样不是更好吗?周易寒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语气。 他从容不迫,然然已经明确我们的心意,之后花落谁手,就看他怎么选了。 你好像很有自信赢过陆震?傅成渊看不懂他为何如此淡定。 周易寒眯起眼睛笑而不语,迈着优雅的步调走出书房。 而等傅成渊整理好头绪出门后,他刚把门关上就瞧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窝在墙壁那里颤动。 仔细看,是白亦然的猫主子在舔毛。 傅成渊天生自带着一股凶恶气场,别说人了,连个小动物都不敢亲近他。 可爱的猫猫狗狗见他便竖起毛发,不是产生应激反应抓挠他,就是撒腿逃跑。 亲友或者下属给他上供过凶猛的虎狼鹰蛇,符合他气质,可他偏又喜欢温顺一点的毛茸茸。 所以他从不养宠物。 不过第一次看到白亦然的那时候,傅成渊就隐约觉得,白小少爷给人的感觉很像一只猫。 喵!跟浑身危险气息的傅成渊对上视线,黑猫迅速弓起身子,进入戒备状态。 别怕。 傅成渊有意蹲下身,尽量摆出一张温和的表情,你是叫mo mo吧,我听白亦然上次是这么称呼你的。 黑猫能够听懂自己的名字。 小家伙带着疑惑和打量,金色瞳孔紧盯着男人。 它胆子大没有逃,来回地走动试探。傅成渊身体保持静止,缓慢抬起手去触摸猫咪。 第37章 熟悉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黑猫在傅成渊的手指碰到自己额头前,主动往前顶撞了一下,还蹭了蹭。 之后,傅成渊的手就不敢动弹了。 真乖。 抱着白亦然回到卧室,陆震把他放到床头。 从抽屉里找出创可贴,陆震熟练地帮忙贴好,磕的有点重,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留下淤青。 时间也挺晚了,陆叔叔早点回n鳳去休息吧。白亦然可不想跟他久待,立马赶客。 但陆震并不想走,而是坐在床边深情凝望着少年娇俏迷人的面庞。 过分的美貌是个祸害,所言不假。 如果可以,我宁愿然然长得逊色些、丑陋一些,不要那么引人注目。 白亦然继续装傻,我最喜欢陆叔叔了,别的人我都不喜欢。 陆震捏起白亦然的下巴,力道有些重。 唔,陆叔叔,你弄疼我了。 陆震噙住白亦然的嘴唇,轻轻撕咬舔舐,漆黑深邃的眸子翻滚着狂澜。 然然啊,你答应过陪陆叔叔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假如将来你敢离开我,或者背叛我,陆叔叔一定会发疯的,你知道吗? 第28章 父亲,别动他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周,白亦然过得度日如年。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应对周易寒和傅成渊,再加上陆震的威胁跟警告,更让他心烦意乱。 平常除了上下学,白亦然都躲在自己房间里,吃饭也是叫佣人送进屋。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他毕业典礼这一天。 银章高中的校服都是由知名的服装师设计的,版型虽然宽松,但是很能衬托出学生的朝气蓬勃。 最后一次穿校服,也是最后一天享受自己的学生时代。 白亦然站在镜子前恍惚了很久,竟有些莫名的感触。 这身衣服都舍不得脱掉了。 下楼的时候,他在走廊抱住黑猫,吻了一下猫咪的脖颈,你要好好的,乖乖等我回来哦。 楼梯口巧遇傅成渊,白亦然习惯性地张口想跟他打招呼。 嗓子像是卡壳了一样发不出声音,白亦然咬了咬嘴唇,忽然回想起陆震的那番话。 如果他敢跟其他男人亲近,陆震会发疯的。 于是白亦然闭紧嘴巴,视线都没落在男人身上停留超过两秒,急匆匆跑下楼。 随即傅成渊的眼神暗淡下来,说不清是落寞,还是懊悔。 也许对白亦然来讲,被他喜欢是一种负担。 被我这种人喜欢,他应该很膈应吧,或许会感到很恶心。早知如此,他就不跟陆震他们坦白自己的感情了。 家里没了玩伴,黑猫觉得孤单无聊,小爪子一步步溜达着靠近傅成渊。 喵喵! mo mo冲着傅成渊仰起小脑袋,两只前掌扒拉着地板,身子往后舒展了下筋骨。 你也被落下了吗?家里冷清清的,真没意思。 傅成渊喃喃自语,蹲下来将黑猫拿起来,小心谨慎地捧在手心里,让它舒服地靠着自己肩膀。 没一会儿猫咪就打起了呼噜,往男人的脖颈蹭。 要是你的小主人,也像你这么粘人就好了。 傅成渊深深叹息,可惜在他眼里,我大概是个坏人的角色。 不可否认,在他俩没有相遇之前,傅成渊是有过杀死白亦然的想法的。 从小到大生活在危险动荡的环境中,他见惯了暴力血腥,虚伪的笑脸,也亲眼见到过母亲惨死的尸体。 仁义道德,善恶对错这种东西,他早就无感了。 假如周易寒是虚假的正义,他就是最单纯的恶。 傅成渊会对路边的流浪狗施以援助之手,也会毫不留情地去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这种人往往偏执顽固,一旦铁树开花动了心,哪怕对方拿刀抵着他的脖子,他都能心甘情愿去死。 猫咪打呼噜撒娇,傅成渊配合着歪头,内心一阵温暖,情不自禁亲了小猫咪的脖颈一口。 他的唇,刚好印在方才白亦然吻过的那个地方。 毕业典礼的演出是七点钟开始,学校大会堂坐满了学生、老师跟家长。 今天是白亦然三年高中以来最特殊的一天。 既是一个故事的终结,也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班主任给陆震他们三人安排了视野效果最好的位置,能够毫无阻碍地看清整个舞台。 尽管学生表演都很精彩,他们却没有过多关注。 白亦然在压轴节目的童话故事里充当一颗树,这个笑话,够他们嘲笑一整年了。 随着灯光闪耀,幕布朝着两个方向徐徐展开,舞台上站着四个身穿绿树演出服的同学。 脸上化着浓厚且鲜艳的妆容,距离远,还被主角人物挡着,一时间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白亦然。 又好像,哪个都不是。 当陆震他们几个安安静静看表演的时候,白亦然被捆住双手双脚,胶带封住嘴巴,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 嘭!汽车后盖关闭,学校演出也放了礼花庆祝。 典礼结束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手机打电话没联系上白亦然,三人就直接去了男生化妆间。 第38章 不好意思,我找一下白亦然同学。陆震敲了门才进去,温和地笑了笑。 房间里只有四个男生。 他们面面相觑,疑惑地看着陆震,白同学不是临时请假了嘛,还在班级群里发消息,让别人代替他演出。 请假?陆震感到诧异。 怎么可能呢,一个小时前白亦然还跟他们三人见过面,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警告他们,绝对不许拍下视频嘲笑自己。 后知后觉的三人都察觉到了不妙。 陆震转口说道,然然平时戴的那块腕表我在里面放了定位器,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放定位本来是方便他监视,怕白亦然放学后瞒着自己乱跑,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陆震联系秘书,让他立刻打开电脑软件查看白亦然此刻的行踪。 得到的结果是,人正在高速公路上逐渐向西移动,距离他们有四公里的路程。 陆震跟周易寒一块去追人,临行前陆震拜托傅成渊,成渊,暂时先别报警,现在不确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许这一趟会是个陷阱。你留下,随时联系。 嗯。傅成渊心里着急,但也只得听从安排。 万一真是个陷阱,他们一同前往怕是要全军覆没。 自己留下来,也方便提供其他的帮助。 傅成渊拿出手机,本打算喊几个手下跟着去救人,紧接着他接到老爷子的电话。 偏偏这个时候打过来这老东西。傅成渊接通电话,语气不爽,喂? 成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都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连个小孩子都搞不定。 对面的老人语调低缓,言语间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十年来陆震的人脉势力一天天扩大,他已经不受我控制。必须尽快拿到白氏集团的管理权,你明不明白? 傅成渊现在没心思琢磨什么家族利益,脾气浮躁。 老头,我现在没心情听你废话,白亦然出事了。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傅老爷子似乎是意料之中,丝毫不慌,人我带走了,弄了个调虎离山,一时半会儿陆震是找不到的。 此刻傅成渊猛地反应过来,白亦然是被自家老爹抓走的。 落在老爷子手里,完全是死路一条。 父亲。 事态凶险,傅成渊瞳孔微颤压低了声音,态度立马从烦躁变成了请求,别动他。 第29章 苦肉计 傅成渊通过电话询问到了白亦然所在的地址,但老爷子有要求,只能允许他一个人过来。 另一边,白亦然被按着肩膀,带进一所位于a市郊区的别墅里。 由于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分辨不出自己的地理位置。 快点走,别磨蹭。 一身黑衣的几个男人在他身后紧跟着,嫌他走路慢,急躁地推搡他。 经过别墅的前院,白亦然感觉到耳边有潺潺的流水声,还有花香和凉风。 双眼被遮挡无法看清路况,白亦然在走到台阶那块儿的时候差点被绊到摔跤。 左右两名保镖分别捏住他的胳膊,将他连拖带拽,走上台阶。 到了客厅门口,他们解开白亦然手腕的细绳,用力一推,把少年单独送进去,其余的都有序站在两侧守候。 呃好疼。白亦然被那两人像扔垃圾一样对待,此时跪在地上,膝盖摔得很疼。 周围寂静无声,诡异的氛围令他不寒而栗。 抬起颤抖的手,白亦然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扯开。 映入眼帘的,是两手交叠拄着拐杖、相貌慈祥和蔼的一位老者。 傅家老爷子刚过完六十大寿,头发虽然花白了许多,但精气神儿看着很好,红光满面。 白家小少爷,别来无恙啊。 老人家言语冷淡,冰冷的嗓音与和善亲切的外表并不相符。 十年前你父母的葬礼,我还亲自过去为他们送行呢。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哇哇大哭的小不点,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白亦然从地上爬起,内心忐忑,您认识我爸妈? 你是谁这个问题,白亦然没有问。能够确认的是,这老头子对他有敌意。 守在老人身后一男一女两个身手顶级的保镖,同样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眼神。 在场的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畏畏缩缩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银丝眼镜,面前的茶几上放有几份文件。 你,走上前来。 随着老人一声令下,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量,促使着白亦然不得不迈开双腿,向他走进。 张律师,文件都准备好了吧?浑浊棕黑的眼珠子轻轻一瞥,傅老爷笑容极浅。 对面的男律师噤若寒蝉,连忙起身干活,是、是,都按您的指示准备好了。 律师把其中两份文件展开铺平在茶几上,递了一支签字笔给白亦然。 白少爷,您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吧?您父母离世前曾经委托我办理遗嘱,现在您年满十八岁,可以遵循遗嘱的内容,继承白家全部的资产了。 第39章 只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来,笔给您。 从对方紧张的肢体跟表情不难看出,这位律师也跟他的处境一样,受到了胁迫。 这种情况下逃跑,无疑是自寻死路。 白亦然翻阅文件稍微看了几页,发现里头的内容确实跟遗产有关。 可这个陌生老头为什么要急着帮他办理手续呢? 直觉告诉白亦然,这老东西的葫芦里肯定没卖什么好药。 确认文件的内容无误,白亦然还是有些犹豫。 他放下签字笔,心存疑虑,您今天抓我过来,还要帮我办理遗产继承的手续,应该不是单纯的好心吧? 傅老爷没表态。 律师倒是着急地催促,白少爷,我可以保证,这份文件绝对没有问题,一切都是正规的。 那另一份呢?白亦然目光投向被搁置在一旁的第三份文件,那里面写着什么? 律师磕巴了了半天也没给出一句完整的解释,那、那是 尽管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自己落于下风,白亦然也丝毫不慌。 他睨眸直视傅老爷子,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傅成渊的父亲?那个处心积虑想霸占我们家财产,还要把我灭口的人。 沉默半响的傅老爷子终于肯开金口了。 他先是委婉地笑笑,继而露出狠厉的神色。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跟目的,就乖乖按我说的做。或许你听话些,我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不,你会立刻杀我灭口。 白亦然心里笃定,老家伙根本没打算放他活着离开。 白亦然态度决绝,不肯签字,惹得傅老爷子动怒。 听着,小子。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愿签字,要么就从你的手指开始,一节一节打断你的骨头,让你做个半死不活的残废。 腿可以断,头可以破,但是白亦然这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绝对不能受伤。 你以为自己一再坚持,拖延时间,就能等到陆震来救你吗?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我耐性有限,你最好不要自讨苦吃。 妈的 上回在他18岁生日宴上搞暗杀,现在又在他毕业典礼当天玩绑架。 你们傅家究竟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进退两难,怎么选都是死。 为了临死前少受点冤枉罪,白亦然只好拿起笔签了字。 等第三份文件翻开送到眼前,他看到白纸黑字上明晃晃地写着资产转让、无偿赠与几个词汇。 原来是想借他之手,走法律程序夺走白家的资产。 一想到父母兢兢业业半辈子的心血,要毁在自己手上,被别人掠夺,白亦然就打心底憎恨。 憎恨自己力量薄弱,任人宰割。 我不会签的!白亦然把纸张撕个粉碎,往天上一撒,你干脆杀了我吧,死老头。 杀了我,你同样什么都得不到! 就在傅老爷子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将要下达命令弄死他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提醒。 老爷,成渊少爷的车停在门口了。 听闻傅成渊赶来的消息,白亦然急中生智。 他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透明烟灰缸,咬紧牙关往自己额头狠敲了一下。 咣当! 沾血的烟灰缸掉落,白亦然痛苦地捂着额头,腥红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背往下淌。 傅成渊踏进客厅那一刻,白亦然脱力倒在地上。呆愣失神的目光死盯着他,安心合起了眼皮。 血腥的场面不仅震惊到傅老爷,也吓到了傅成渊。 他很想叫出白亦然的名字,喉咙却被石头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老头子心里还琢磨,呵,这小子够硬气啊,一句话不顺直接死给他看? 准确来讲,是死给傅成渊看。 当大家还沉浸在惊讶中,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傅成渊单膝跪地,伸出去的指尖颤抖着,扶着肩膀把少年揽在怀里。 父亲。他看向自家老爹的眼神里,燃起了一团怒火,我说了,别动他。 第30章 心软 血流得凶猛,急需要止血,从郊区到医院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幸好家庭医生今天在,急匆匆被喊过来帮忙。 包扎完伤口,医生拿着医药箱退出去,跟傅成渊汇报伤情。 伤势不算重,也及时止了血,应该过两个小时就会醒。还有他额头的伤口要小心维护,千万不要用手扯到了。挺乖巧的一张脸,别留了疤。 傅成渊跟丢了魂似的站在床前,眼神灰蒙蒙的。 他没有理会医生的话,但都默默地把注意事项记在了心里。 房间里只有他和白亦然两个人,氛围安静到傅成渊能够清楚听见少年微弱的呼吸声。 刚才紧急处理伤口,洁白的枕头和床单上都沾染了血迹,一片狼藉。 傅成渊慢步走近,伸出手指触碰到白亦然蜷缩起来的掌心。 他勾着白亦然的小手指,屈膝跪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挽起少年的手,用对方冰凉的指尖轻轻碰触自己的额头。 第40章 大概只有在白亦然沉睡不醒的这一刻,他才敢如此逾越。 透过那扇打开的卧室门,傅老爷子单手拄着拐杖,冷眼旁观。 傅成渊是他唯一的妻子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气。 众多子女当中,傅成渊是让他最不省心、最难管教,却又最偏爱的。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失魂落魄的,像一条狗。嘴里说着扎心的话,傅老爷子心里头却是感到痛惜跟困惑。 一个沉迷酒色的登徒浪子,什么好白菜没啃过。 竟然会这么上心一个小屁孩,真是活久见了。 两个小时后,白亦然从昏迷中苏醒。 呃流了太多血感觉口渴,白亦然嘴唇干燥,想喝点水。 他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傅成渊握住,而傅成渊正守在他的床前,枕着胳膊睡着了。 想起来了。 他老爹想害我,幸好这家伙及时出现,替我解了围。 虽然拿烟灰缸砸自己脑袋的做法太过冲动,但至少作用是好的。 他就是要拿这道伤口,来交换傅成渊的怜悯之心。 只有傅成渊出面调解,傅老爷子才有可能念在自己儿子的情面上,放他一马。 白亦然稍微用了点劲,想把手从傅成渊的掌心里抽出来。 当他细长的指节一点点从男人手掌心溜走,傅成渊抓了空,立刻睁开眼睛清醒了。 看着头部缠绕医用纱布、干净的校服被血染脏、一脸苍白疲惫的少年,傅成渊激动的心情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愧疚。 罪恶感让他不堪重负,低下头,对不起你这次受伤,又是因为傅家。 又?白亦然挑起了眉。 他决定继续隐瞒那个秘密,像之前一样装傻,傅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父亲突然派人抓我,还逼着我签下遗产转赠的文件,我拒绝了,他很生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今天确实把我吓了一跳。 听上去,白亦然并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他父亲并没有把全部真相告诉白亦然。 与此同时傅成渊也意识到。 假如白亦然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恨死他的。 我父亲的脾气不太好,做事阴险又贪婪,他早有打算把家族生意进军到a市,但一直苦于没有找到突破口。你是孤儿,好欺负,所以他才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事情。 明目张胆地抢占别人家的资产,那老头还怪不要脸的。 白亦然点点头表示听懂了,感慨道,傅老爷长得慈眉善目,居然这么坏。 这一点傅成渊也承认,毕竟他母亲就是因为父亲结交的仇家太多,遭到连累报复,才落得惨死的下场。 那件事之后,傅成渊就对父亲恨之入骨。 发现男人眉头紧皱,白亦然接着说道,反观傅先生你,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有攻击性,也不爱说话不爱笑,但是内心是个很善良的人。 善良傅成渊跪在地上仰望白亦然,忍不住嗤笑,我吗? 嗯,因为你曾经帮助过我。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我都很感激你。 少年的脸蛋白皙纯净,头发有一点乱,明明身体很痛苦却还装作一副轻松又懂事的模样。 那双蓝眸明亮纯粹,散发着神性的光辉,盈盈一笑就把他的魂儿勾走了。 傅先生,我有点渴,想喝水。 白亦然嘴唇干得发白,傅成渊听后立刻去外面的客厅倒了杯温水送进来。 等白亦然喝完小半杯的水,他说道,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份文件,是和继承遗产相关的手续,等会儿离开的时候,一起带上。 白亦然愣了下,脑袋睡迷糊了,他快忘了还有那么重要的东西。 哦,好。 傅成渊掀开被子,亲自给白亦然穿鞋,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别人一分一毫也抢不走。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念在白亦然身体虚弱,傅成渊本想抱着他走,但被白亦然生分地拒绝了。 亲手把少年扶进车里,傅成渊把文件递给他,关上车门,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傅老爷子心情不爽,在别墅后院的池塘喂鱼。 洒下一把鱼粮,锦鲤们争先恐后地夺食。 看到这一幕,老头子缓缓咧开了笑容。 随着脚步声从身后逼近,傅老爷子不动神色地开口,你知道我为了拿下白家,等待了十年。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站在自己亲生父亲的对立面。 成渊,你可不是一个会随便对谁心软的人。 又一把鱼粮抛落,老头满意地欣赏自己辛苦培养的身段肥美的锦鲤。 他笑道,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教过你。 傅成渊无比清醒,同时也无比糊涂,或许,我才是他养在池塘里的鱼。 父亲,就当我请求您一次,不要再针对白亦然了。倘若您一意孤行,我保证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让您后悔。话说完,傅成渊扭头便走。 第41章 傅老爷子握紧袋装的新鲜鱼粮,一怒之下撕烂,扔地上。 没出息的家伙!为了一个小野种跟我作对? 不过离开几分钟,等傅成渊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发现白亦然闭着双目,安静地睡着了。 他俯身凑近,动作轻柔地拉动安全带。扣上去咔哒一声,白亦然迷茫地睁开眼。 吵醒你了吗,抱歉。 两人离得太近,近到傅成渊能够感受到少年温热的鼻息。 白亦然把温软的手心贴在傅成渊脸颊上,趁着男人呆愣,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 谢谢你,傅先生。 第31章 尽情地利用我吧 谢谢你,傅先生。 这句温柔低缓,听了以后浑身酥到骨子里的感谢,彻底俘获了傅成渊的心。 白亦然身上有一股香味,这道清香深深吸引着傅成渊。 跟上次白亦然醉酒躺在他身下时,一样的好闻。 干嘛一直看我啊,不开车吗?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陆叔叔和易寒哥哥会担心的。 独处的时候,傅成渊不太希望从他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光是那亲密的称呼,就足够让他感到不爽。 在这一方面,傅成渊觉得自己是个小心眼。 方才白亦然的亲吻结束得太快,只是碰到唇角就移开了,甚至都不能算是亲吻。 傅成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右手扶着副驾驶的椅背,左手搭在车窗的位置,将瘦小的少年整个圈在怀里,无处可躲。 白亦然额头带伤,不能磕碰到。 于是傅成渊极其小心地屈起食指,勾抬少年的下颚。 他侧过头慢慢贴近,上下嘴唇自然微张。 黑如点漆的眸子犹如锁定猎物的毒蛇一般,毫无感情波动,盯死白亦然仓皇无措的双眼。 后脑勺倚着靠背,没地方躲。 白亦然有些发抖,但很快,他就忘记了发抖。 唔嗯 先前对他冷漠如水的男人,此刻正在抚摸他的喉结,舔舐他的嘴唇。 上一次我就想这样做,但你总是害怕我,这让我很苦恼。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也不喜欢趁人之危。可每次面对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这纯真无邪的表情,我总是抑制不住地想亲吻你、拥抱你。 怎么办,想弄脏你。 由于白亦然额头的伤口才刚包扎好,不能撕扯到,所以脸和脖子无法做出太大幅度的转动,否则就会很疼。 为了让他舒服点,傅成渊尽管在狭窄的车厢里做动作很困难,还是委屈自己弯起膝盖跪倒。 男人歪着脖颈伸下巴,像是在挑逗讨好对方一样,继续当下的热吻。 沉迷其中的傅成渊亲得太深入、太狂热。 舌头没被咬,他就越发地贪得无厌。 他没接过吻,不知道所谓的技巧,只凭借自身的感觉去掠夺少年口腔里的空气,蛮横且无理。 白亦然只觉得舌根发麻,喘不过气来。在被憋死过去之前,他揪紧傅成渊的耳朵拧了拧。 哈啊。分开那一刻,白亦然无意识地张开嘴呼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傅成渊紧盯着他水润红肿的嘴唇,痴痴地看着。 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也清楚,你接受这个吻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感激我。 也许在你心里,陆震是最不可替代的存在,是你习惯性的依靠。至于周易寒,你们是志趣相投的知己,有着共同的梦想。 傅成渊不是个爱发牢骚的人,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向别人吐露真心的性格。 父亲打小就教育他,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跟朋友,只要利益交换得当,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无论是感激之情、怜悯之心、痴狂的爱,还是白亦然内心深处,那个像遗世孤立的浮萍一般漂泊不定的灵魂,总有特定的代价可以去交换。 而傅成渊能做的,就是达成这笔交易,用足够多的筹码。 白亦然。他握住少年的手腕,放在自己脸上,利用我吧。 ?起初白亦然没听懂他话里的潜意思,觉得他好奇怪。 利用这个词,太敏感了,白亦然不是很喜欢用这样露骨的词汇,来表述他跟别人的关系。 他一直在利用陆震、周易寒还有傅成渊。 利用他们的狂妄自大、迷之自信,以善良无辜的小白兔形象躲过一劫又一劫。 傅成渊闻着白亦然指尖的香气,把玩他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 随便你怎么想,把我当成备选对象也好,无聊的消遣也好,都无所谓。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相应的得到点什么。 所以尽情地利用我吧。傅成渊含住白亦然的食指,蔑视一切的眼神冷漠却炙热,嗯? 听说过为爱痴狂的恋爱脑,但是这种主动咬钩子求他享用的鱼,真诚的态度倒是让白亦然颇有压力。 会打直球是傅成渊的优点,反正他无所畏惧,输得起。 傅先生,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呢? 第42章 沉思一会儿白亦然重新换个问法,你能为我做什么? 舔干净白亦然手指上的口水,傅成渊眨了眨眼皮,笑道,我的身份地位,还有这条命,我有的都给你。 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该不会是想用这种借口,跟他睡觉吧? 傅成渊回答得相当诚恳,你浑身上下都是我想要的,愿意给什么,就给什么。 自由和掌控权,在一段交易关系里是必不可少的。 我帮你做事,你给我奖励,很公平。 白家住宅位于东郊的富人区,回到家已是一个小时后。 路上傅成渊专心开车,心情格外好。 在医生给白亦然包扎头部伤口时,傅成渊就联系了陆震跟周易寒。 虽说电话里头他告知了白亦然很安全,可当白亦然从汽车里下来,陆震看到憔悴得不成样子的少年,内心的伤痛溢于言表。 然然担心会牵扯到白亦然的伤,陆震忍住拥抱他的冲动。 牵起少年的手,陆震阴沉着脸色将他从大门口领进去,面对傅成渊的解释也漠不关心。 陆哥,我父亲那边都谈妥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三次。 最好是。 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回复,陆震牵着白亦然往前走。 目视俩人走远,周易寒一脸为难地捏鼻根。 他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那位心狠手辣的老爹,为了吞掉白家苦等了十年,真的会轻易放弃吗? 傅成渊咬紧后槽牙,老头子已经不中用了,傅家未来是我说了算。当初他的一意孤行,害死了我妈,我不会再让他抢走我珍视的东西。 都说人的欲望像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永无止境。 假如老头子真的不肯罢休,那就让傅家彻底翻天,换个新主子吧。 第32章 相亲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陆震因为白天绑架的事整夜难眠,悄悄拧开门把手走向白亦然的床。 月亮的清辉映亮白亦然小半边脸,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稚嫩的皮肤,更加苍白虚弱了。 陆震眼皮也不眨,凝视着床上安然入梦的男孩。 长久以来持续的高压工作,再加上因为担忧白亦然而辗转难眠,陆震脸上浮现出明显的黑眼圈。 搭配他那一双空洞麻木,犹如吞噬人心的黑洞般深不可测的眼睛。 整个人的神经濒临在崩溃线上,近乎于一种病态。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呢? 男人的面容毫无情绪,溃堤的心情早已波涛汹涌。 他两手撑在白亦然身侧,弯下腰让自己和少年的鼻尖碰在一起。 脑海中滋生出无数个邪恶的念头,复读机似的重复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样你就可以永远享受高高在上的追捧,独自霸占这个人。 白亦然的书桌上放着高中毕业证,以及全班同学老师的合影留念。 当晚陆震很快就离开了,临走前在他额头印上了晚安吻。 那之后,白亦然被他们轮流照顾,硬是床上躺了半个月。 等伤口结痂换掉纱布,才被允许随意外出活动。 好在伤口恢复得好,又按时涂抹了修复皮肤组织的膏药,没有留疤。 八月份的天气燥热沉闷,还多雨。 白亦然吃完午餐就抱着猫咪去露天阳台晒太阳,他穿着清凉的白衬衫和背带短裤,黑发比之前长了些,前面的刘海都快挡住眼睛了。 风一吹,扫得脸颊很痒。 露台有两个编织而成的摇椅,四根藤条在两边吊着,像秋千一样。 白亦然坐在上面脚不沾地,随着风前后轻轻摇晃。 难得有这么悠闲自在的好时光,白亦然给趴在腿上的黑猫梳理毛发,欣赏院落的风景。 不远处傅成渊一动不动地抱着手臂,斜倚门框,目不转睛看向他。 客厅里的周易寒喝茶看杂志,接到一个电话。 他母亲打来的,接通后张口便是埋怨,易寒,你还要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连着大半年不回家,消息不回电话不接,长本事了你?要不是跟你朋友要了联系方式,我都不知道你换了号码! 因为自己是家族独子,父母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教育要求自然也是最高的标准。 从父母嘴里得到的几回称赞,周易寒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但那些严词厉色的说教跟责怪,整整围绕了他22年。 他们总是逼着他做这做那,却又对任何事情都不满意。 好不容易他找到自己真正喜爱且擅长的领域,他们又用一句轻飘飘的你是周家的接班人,玩什么音乐,将他的爱好跟梦想视作是低等的娱乐。 我告诉你周易寒,我知道你现在躲在a市,你见过哪些人,去了哪些地方,我跟你爸都清清楚楚! 身为周家继承人,却只顾着吃喝玩乐,这像话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做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不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音乐吗? 给你介绍联姻对象也拖拖拉拉的,这看不上,那看不上,你要气死我? 将近两分钟的时间里,周夫人一顿暴力输出,压根就没给周易寒见缝插话的机会。 第43章 周易寒左手拿手机,右手不急不忙地翻阅杂志周刊。 翻书的沙沙响声传进周夫人耳朵里,她忍住了谩骂,有些愠怒,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周易寒冷淡回复对方一句,在听。 就是这种散漫随性的态度,每次都惹得周夫人不快。 妇人妆容清淡,乌黑的秀发全部盘起。平日子保养得好,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依旧是一副珠圆玉润的大家闺秀风范。 儿子,你让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周夫人发泄完不满,语气总算软了下来。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林氏科技的千金,今年21,比你小一岁。 我跟她约好了喝下午茶的时间,就当妈拜托你了,去跟林小姐见一面。 甭管性格合不合适,你们先谈个恋爱交流几个月再说,感情都是靠后天培养的。 周易寒叹叹气,顶着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勇气,说出真相。 妈,我不喜欢女人,也没有留下后代的打算,别去祸害人家好好养大的闺女了。 周夫人和周老爷年轻时,是遵循父母之命结的婚,夫妻俩都是古板的守旧派。 千算万算,始料未及,自家儿子竟会心理变态到这个地步。 喜欢男人? 周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你魔怔了? 大脑飞速运转,周夫人拍一拍自己的脸蛋,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跟精分似的突然转换笑脸。 没关系,问题不大。林老板还有个儿子,跟林小姐是龙凤胎,模样差不到哪去。我这就给林小姐发个消息,让她弟弟代替过来相亲。 此话一出,反过来该周易寒懵逼了。 他嘴角抽搐,老妈,你认真的?不是在耍我吧? 你才是。周夫人对着电话那头警告,周易寒,老娘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如果你还是吞吞吐吐不去相亲,我就亲自去接你。 这回是真推脱不掉了,周易寒无奈认栽,好,我去。 答应见相亲对象是一码事,谈恋爱结婚是另一码事。 周易寒姑且就当这顿下午茶是个普通的应酬,随便聊几句就拍屁股走人。 转念一想他又开始犯愁,万一对方真的看上自己,像以前那些相亲对象一样死缠烂打,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一方面是想委婉地拒绝,另一方面是想把关系彻底断干净。 周易寒找到正在露台晒太阳的白亦然,恳请他帮忙,然然啊,我现在能求助的只有你了,帮帮我。 还没等白亦然问清楚要帮什么忙,周易寒把熟睡着的猫咪推到一边。 黑猫不耐烦地冲周易寒吼了一声,随后往不远处的傅成渊跑去,一个弹跳钻进他怀里。 白亦然被神色匆匆的周易寒拽走时,傅成渊还一脸担忧。 到底什么事儿?坐进车里,白亦然十分好奇。 我妈贼心不死,给我约了个男的相亲。你就当是我朋友,陪我打个圆场。 好吧。此刻,白亦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灾难。 二十分钟后,咖啡厅。 白亦然坐在靠窗位置的椅子上等待。一分钟前,周易寒被服务员端着的饮料弄脏衣服,去了趟卫生间清理。 热咖啡的醇香浓厚诱人,白亦然闻了闻,端起来小抿了一口。 紧接着,餐桌对面坐下来一个穿衣时尚的痞气大男孩。 嗨~ 对方摘掉帽子,露出粉色头发,狡黠的狐狸眼围着他身上打量。 这就是我的相亲对象? 不是说比我大一岁么,看起来很显嫩啊。 不管怎么说,这张脸很完美。 男生打了唇钉和耳钉,手撑着下巴朝他展开痞坏的笑容,哥哥,很高兴认识你。 白亦然:? 第33章 你养我吗 对面染着一头粉毛的男生,化了精致的眼妆,还涂了口红。 白亦然猜测这是周易寒的相亲对象。 他不方便插手两人的私事,就安静地坐等周易寒回来处理。 他安静喝咖啡,男生却像个搔首弄姿的小狐狸,眯起眼睛笑看他。 那勾人的小眼神儿,仿佛要把他吃掉。 哥哥平常有什么爱好吗?听说你以前学过音乐,钢琴很厉害哦。 白亦然没有纠结哥哥这个称呼从何而来,想着也许是一种亲切的交流方式呢。 会弹钢琴,但也不是很厉害,一般般吧。对方太热情,白亦然有些局促。 那哥哥有男朋友吗? 白亦然摇摇头。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气氛挺融洽。 男生大胆地抚上白亦然的手背,勾引今天的猎物,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才聊三分钟就直接约饭,男生自来熟的性格让白亦然不太适应。 他假笑着把手抽回,婉拒,不了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易寒哥哥快来了。 男生疑惑,谁啊? 话音刚落,周易寒清理好衣服上的污渍,缓缓走过来。 第44章 你就是林家少爷吧?抱歉,让你久等了。只需对视一眼,周易寒就确定对方跟自己合不来。 他俩撞号了。 对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周易寒拉起白亦然的小手把人拽起,揽着白亦然的肩膀。 男朋友?刚刚这小子不是说没有男朋友吗? 好啊,有对象了还出来相亲。 男生一怒之下抄起自己面前的橙汁泼了白亦然一脸,什么意思啊,耍我呢?有对象还跟我相亲?刚刚还说自己单身! 橙汁顺着发丝流淌,白亦然眼神懵懵的。 周易寒赶紧拿纸巾给白亦然擦,冷声道,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才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周易寒。 误会越描越黑,男生气得举起白亦然没喝完的咖啡,再次泼白亦然的脸。 你是哑巴啊,不早说?! 白亦然咳嗽了几声,眼睛里流进了东西睁不开。 他心想,你从头到尾也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啊。 当面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周易寒忍无可忍,一把揪住男生的衣领,给他道歉。 吵闹声吸引了周边其他客人的围观,莫名其妙被泼两次,白亦然心里也挺不爽。 但为了让矛盾平息下来,他选择咽下这口气。 算了,都是误会。这里是公共场合,别把动静闹太大。 男生骂了句草,愤然离去。 周易寒买完单,把外套披在白亦然身上,带着他走出议论纷纷的咖啡厅。 回到家白亦然赶紧回到浴室洗澡,将身上黏糊糊的咖啡冲洗干净。 头顶盖着毛巾,白亦然穿着浴袍出来,想着赶紧把头发吹干。一直湿漉漉的滴答着水,很不舒服。 他插上电吹风的插头,下一秒门被敲响。 门打开,白亦然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易寒哥哥? 请周易寒进了房间,白亦然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见他心情很差就倒了杯水递给他。 接过水杯放桌上,周易寒握紧白亦然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拉近。 对不起啊然然,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无端受连累了。 明明是我要解决的麻烦,却害得你来替我挡灾。 我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你是我男朋友,没想到那家伙会这么激动。 他抬手去撩白亦然湿成一片片的刘海,刚碰到一点水,白亦然就赶紧后躲,避开了触摸。 没关系的,只是被泼了一杯咖啡,又没受伤。 周易寒情绪低落,万分自责,你好像总是说没关系,总是在听我道歉。 两人身体相隔半米远,周易寒却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横跨了好几座高山。 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跨越到山的那一头,真正地跟对方亲近。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直视少年的眼眸。 白亦然很想回答一句都讨厌,犹豫了会儿,投以假笑。 谈不上是讨厌,只能说我们互相不够熟悉。有时候易寒哥哥情绪冲动,会给我造成很多困扰,所以我不敢跟你太亲近。 在他看来,周易寒是那种多给一分好脸色,就变得十分不正经的人。 有时候他出于礼貌而伸出去的手,到了周易寒眼里,反倒成了滚床单的邀请。 这个男人似乎不懂得什么叫做克制跟内敛。 尽管他们有着相同的志趣,音乐上的共鸣,本该成为知己。 但白亦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只好对他敬而远之了。 才22岁就要应付父母的逼婚,周易寒深感人生无望。 他自嘲地发着牢骚,明明年龄也不小了,却一直被父母管教,甚至连婚姻都不能随心所欲。你说,我是不是很懦弱? 白亦然从架子上拿了条干毛巾,背对着周易寒擦拭头发。 他回答道,你只是不希望跟父母吵架,才委曲求全的,我不觉得你懦弱。 如果可以的话,白亦然倒是希望有一对父母管教他呢。 可惜他爸妈早就去世了。 胳膊上抬的同时,浴袍往上收拉,白得发光的两条美腿笔直修长。 优越的腿部曲线堪比模特,滑嫩白皙,膝盖和脚趾头还冒着点粉。 周易寒最喜欢他的脚踝。 清瘦细长,握在手里扛到肩头,一定很棒。 我帮你吹头发吧。周易寒忽然提议。 不用,我自己来。毛巾随手放床上,白亦然拿起电吹风。 这时周易寒起身靠近,把电吹风抢到自己手里,刚刚还说不讨厌我,难道是骗人的吗? 白亦然鼓起腮帮子。 就说不该给他好脸色,看看,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来,坐我腿上。坐到床头,周易寒拍拍大腿。 白亦然皱眉,横扫过去一道怒视,周易寒赶忙改口,你坐床,我站着给你吹。 热风伴随着呜呜声,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在他发丝间穿梭,轻轻揉搓几下,按摩着头皮。 由于常年弹琴,周易寒指节力道掌控得很好,按摩的手法有模有样。 第45章 噪音戛然而止,白亦然很舒服地保持坐姿没动。 周易寒放下电吹风,拿梳子给他梳头。 开玩笑似的说道,其实我想过很多次,干脆净身出户,摆脱继承人身份的枷锁。但要是变成穷光蛋,我就得流落街头卖艺了。 白亦然任由他梳头发,晃了晃小腿,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儿。 遗产继承的材料跟证明,他都塞进自己的保险柜了。 从现在开始,白家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他手里,养活一个人有什么难的。 周易寒知道他是单纯好心,笑问,意思是,你要养我吗? 可以啊。白亦然考虑都不考虑,直接答应。 下一秒他被对方捧住耳朵,头顶被亲了一口。 第34章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周易寒走后,没过两分钟傅成渊就来了。 猫给你。 傅成渊两手托着mo mo柔软的身体,像捧礼物一样送到少年怀中。 白亦然挠挠猫咪的后背,扭头想关门。 然而门外的男人一动不动,并没有要走人的意思。 平静的注视下暗藏着一份炙热,白亦然受不住这份炙热,感觉自己要被傅成渊盯出一个洞。 进来坐会儿吧。他不情不愿地给傅成渊让道。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没落山。 白亦然坐到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两条洁白的美腿紧紧靠在一起。 自从傅成渊把他从傅老爷子手底下救出来,他们在车里接过吻后,一面对傅成渊,白亦然的心情就变得莫名微妙起来。 只是表面上,俩人的关系并未发生过多变化。 至少在日常生活中,傅成渊依旧沉默寡言。 他照样大清早的去健身室锻炼,隔三岔五的出去跟朋友聚会,傍晚回来吃饭。 偶尔在走廊碰面,他会面无表情地跟白亦然道一句晚安。 得到白亦然云淡风轻的一句回应后,傅成渊会装作没事人一样点点头。 等回到卧室独身一人,澎湃的热潮足够让他亢奋几个时辰。 身边没有泄火的玩伴,也不敢碰白亦然,只好进浴室自己手动解决。 傅成渊姑且把这种经历称之为,甜蜜的折磨。 你是有话要说吗?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白亦然偏头去看他,淡淡道,坐下来聊。 靠近落地窗的这一面,有一张黑檀木圆桌,两个单人沙发,还有一把木椅。 每到天气晴朗的周末,金色阳光斜照进屋,白亦然如果落得清闲,会坐在这里晒日光浴。 他很喜欢太阳般温暖的感觉。 尽管如此,白亦然从小到大也没变黑过,天生的优良基因,越晒越白。 尤其到了炎热的夏季被蒸出汗水,肌肤清透莹润,有着白玉一样光滑的触感。 卧室宽敞明亮,傅成渊稍微扫视一眼。 在沙发和椅子之间,他选择走向白亦然。 屈起一条腿坐在地毯上,傅成渊慢慢地把头低下,枕着少年的大腿。 干嘛呢,起来。白亦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 想你。 只有当双方的眼睛不对焦,或者喝醉酒头脑混乱,傅成渊才会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白亦然本想推开他,叹了叹气作罢,你上次说,希望我能够利用你,然后用身体给你点好处。是这意思吧? 嗯。傅成渊红了脸,语气坚定,做什么都行。 白亦然有种直觉,他跟这三个男人之间的纠葛,似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之前他计划着,等自己继承家产就把这几个家伙都赶出白家,再也不要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可那个心肠狠毒的傅老爷子,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再来找茬。 说实话,他现在对傅成渊没多少好感。 但眼下,唔这家伙是他的保命符啊。 白亦然偷偷瞧了傅成渊一眼,看到男人棕黑的短发和小小的发旋。 他用食指按压发旋,傅成渊先是颈部僵硬了一下,明显愣住。 然后下巴往前伸,颚骨抵在白亦然的大腿上。 整个身体毫无防备地瘫软下来,呼吸的热气都喷洒在白亦然两腿之间。 犹如一只身材健硕的巨型狼狗,收起獠牙跟利爪,安静地匍匐在小主人面前求摸求抱。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白亦然把按压他发旋的手指收回。 傅成渊小幅度地摇摇头,白亦然又问,那你干嘛进来? 想你。又是如出一辙的回答。 短短两个字,搞得白亦然有些无语,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随便吧,反正他一个多月后去a大上学,需要带着行李去住宿。 一天来回不方便,最多一周回家一次。跟这几个混蛋见面的时间少了,他的烦恼也就少了。 陆震下班回来后正好赶上饭点,他把西装外套交给阿姨,扯下领带松松气。 楼上的白亦然听到动静,下了楼来到客厅,陆叔叔,您回来啦。 陆震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张开了手臂。 白亦然如往常那样小跑着过去抱住他,每天都那么忙,您辛苦了。等我大学毕业后进公司,就可以帮您分担压力了。 第46章 陆震一笑泯然。 然然还很年轻,这个年纪正是享受青春、享受玩乐的时候。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管是音乐绘画,还是别的爱好,未来四年一定要好好享受。 公司那边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就是以后不能每天见面,只能电话联系了。 a大的宿舍设施跟管理都很完善,我给你申请了单人间,不知道你住不住的习惯。 距离新生入学还有一个多月,陆震把他的宿舍都安排妥当了。 按照a大以前的校规,大一新生一律住进双人间,要是遇到宿舍楼的资源紧张了,学号排名靠后的要住四人间。 学生多的地方,娱乐场所也多。 若是白亦然单独在校外居住,那还得派两个贴身保镖日夜护送。 而且白亦然本来性格就偏内向腼腆,大学四年,他总要结交一些新朋友的。 陆震亲了亲白亦然的脸颊,等新生入学了,一定要跟同学们好好相处,带来家里玩也可以。 白亦然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他高中三年时间里,别说带同学来家里做客,私底下联系密切了陆震都会不高兴,家里的网络也都被陆震监视着。 陆叔叔今天心情很好?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陆震搂上白亦然的腰,跟他互相贴着额头。 白亦然老实回答,因为以前你都不太喜欢我和同学亲近,也不让我交朋友。 是我之前管教的太严厉了。 陆震揉捏少年的脸蛋,笑得极其温柔,我后来也仔细反省过,然然是个成年人,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和交友方式。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什么都好。 听完这些话,踮起脚尖抱紧陆震的脖子,谢谢陆叔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这个拥抱比以往都要温暖,而陆震笑容过后,冷漠地垂下了眸子。 他在心底默默祷告。 然然,我给你四年自由时间,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四年后,你就得陪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远离。 我必须占据你心里最独一无二的位置,这是我的底线。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第35章 祝福 晚上八点钟,白亦然在琴房练钢琴。 路过此处的周易寒,侧耳倾听了会儿。 沉思片刻后,他敲门而入,笑道,你的音乐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是有什么烦恼吗? 屋里窗户没开,空气闷热,周易寒直接将门大开着通通风。 白亦然的手指从琴键上收回,愁眉不展地拿起钢琴上的一张可折叠的白色卡片。 上面印有一串歌词,字里行间满是对爱情的渴望与克制。 这是一首爱情曲,但这些歌词并没有搭配好特定的曲调,它并不完整。 等周易寒从他身后走近,白亦然回答道,这是高中毕业的前一天,我们班音乐教师送给我的离别礼物。她是一位很有名的作词家,也很看重我的才华跟天赋,所以希望由我来替她完成这个创作。 可是我这些天试了好多遍,写了很多曲谱,都不是很满意,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对于年龄18岁刚刚成年的他来讲,爱情这样错综复杂的东西,太虚无缥缈了。 他没有过类似的体会,也不懂得爱是什么。 当然,也无法用自己的音乐真正诠释出爱的真谛。 也许是因为他这十年来终日活在陆震的监管下,极少与外界的人事物接触,缺乏了许多情感领悟。 在舒适圈里待得久了,他甚至都分不清身边人的真情和假意。 周易寒目光一转,看到了旁边垃圾桶里一堆被揉成块的纸团,地上还零星散落了几个。 他弯腰从白亦然眼前拿过那张卡片,仔细端详了半晌。 确实是一位很有实力的作词家,对爱情有很多细腻独到的见解呢。 大半年没有创作,周易寒一时间手痒。 他礼貌地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试一下吗? 白亦然往左边挪了点位置,周易寒随即坐下。 歌词只看一遍就记住了,周易寒习惯性按响七个高低调的琴键,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演奏了一小段。 觉得某两个音不太稳,又试弹了两遍,重新调整调子。 开头的基调确定好后,周易寒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 他的表情始终淡漠,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指尖。 有那么某个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白亦然的存在,只有大脑和听觉还在活跃。 白亦然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让他来,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周易寒的手指吸引了。 男人的十指葱白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很完美的天生用来弹钢琴的手。 沉浸式的体验很容易牵动到听者的情绪,尾音结束后,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白亦然安静地看向周易寒的脸,周易寒也扭过头来看他。 可能是还没从音乐中回过神,又或者是被白亦然的美貌诱惑到,周易寒忽然有种很想吻他的冲动。 抬起的手刚要去捞少年的脖子,下一秒却像是猛然从梦中清醒一样,动作紧急卡顿了。 第47章 啊抱歉。 周易寒收回来的手顺势放到嘴边,脑门流汗,借口说道,你身上太香了,总是忍不住想要碰你。 白亦然抓起衣领闻了闻自己,我还没洗澡啊,头发还是前天洗的。 周易寒无奈笑了。 他委婉地解释,也许是你身上散发的费洛蒙,比较合我的胃口。 此刻周易寒只想着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你觉得刚才的调子怎么样? 很棒。 白亦然不吝夸赞,说实话,你比我拜访过的老师都厉害,如果你能继续学音乐就好了。 周易寒虽然惋惜自己的才华就此埋没,但并不后悔。 谁让我是周家独子呢,我有必须肩负的责任,梦想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说着说着他定睛凝望少年的脸,深情的眸子,如夜色般漆黑浓稠。 就像你一样,明明坐的离我那么近,却碰不到摸不着。哪怕抱进怀里了,也总想着溜走。 周易寒似乎有点分辨不清,自己对白亦然的这份执着,究竟有几分是因为嫉妒陆震,亦或是想要透过对方的灵魂,寻找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对不起啊然然,之前我的骚扰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 不犯病的时候,周易寒还是很讨喜的。 他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从小承受着父母的高压教育,身上自带一种忧郁气质。 出身书香世家,他也算是饱读诗书,一肚子墨水。 然然,我会试着把你当成朋友的。不管你将来选择什么样的路,爱上什么样的人,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周易寒直勾勾盯着白亦然的眉眼,真心的祝愿你,白少爷。 无论是你渴望的自由,还是万事顺遂的完美人生,你想要的都会拥有。 清爽的晚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明明触感微凉,不留痕迹,却在这一刻将周易寒的耳朵烧得滚烫。 爱这个字,是歌词里从未出现过的。 但它又字字句句都在疯狂诉说着,我爱你。 周易寒自然垂下了视线,五指紧握,极力地克制隐忍。 紧接着白亦然主动凑近,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谢谢你的祝福,你也是。 少年纯真可爱的笑容通过房间的针孔摄像头,传输到陆震的电脑里。 握在手心里盛了半杯威士忌的玻璃酒杯,被狠狠地用力一握,炸个粉碎。 裂开的碎片割伤了男人的手掌,部分碎渣嵌进了肉里面,艳红的鲜血汩汩地垂直往下滴落。 陆震瞳孔颤抖,连着心脏都在刺痛。 为什么你的眼神总要看向别的男人明明答应过我,会保持距离。 然然啊,我尽心尽力抚养你十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男人吗? 随着手指松开,玻璃渣坠落到地上,发出闷响。 陆震咬牙切齿地发抖,用干净的那只手捂住面部,钻起了牛角尖。 你想要的自由我都已经给你了,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纠缠不清呢。然然,你怎么可以背叛我?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 你实在是太不乖巧了。 指缝间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布满猩红的血丝。 当天夜里,黑猫mo mo从白亦然的枕边苏醒,自己扒拉开房门蹿了出去。 傅成渊没开空调,盖着薄毯在床上侧睡。 他做了个噩梦,梦中回忆到年幼时母亲惨死那一天。 关押人质的地下室,女人被捆缚住双手躺在地上,流淌出来的血浆浓稠发暗,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身子早已僵硬冰凉。 嗬呃无意识中抓紧床单,男人沙哑的声线一遍遍呢喃着妈妈。 夜间阴凉的冷空气,他热得大汗淋漓。 猫咪一跃而上,窝在傅成渊枕边摆出一个舒服的睡姿,尾巴扫了扫傅成渊的脸。 跟白亦然待得久了,猫咪身上沾有少年独特的体香。 渐渐地,男人眉心舒展,紧抓着床单的攥得发白的手,也随之放松。 第36章 乖,听话 次日清晨,白亦然下楼用餐,餐厅里只有傅成渊一个人。 白亦然喝了一口温热的豆浆,抬头看到傅成渊怀里的黑猫,不由得哼哼气。 坏mo mo,早晨醒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跑出去浪了呢。 他撑着脸,若有所思地嘟囔,这几天猫咪夜里总是乱叫,还尿在沙发上了,是不是要到发情期了呀?要不去宠物医院看看,做绝育吧? 听到绝育俩字儿,黑猫立刻瞪大眼珠子怒视白亦然。 昨晚它溜出门跑去找傅成渊,就是因为白亦然在睡觉前跟它商量,过两天带它去绝育。 一气之下,mo mo才等白亦然睡熟了,躲去傅成渊的屋里。 餐桌对面,傅成渊吃饱了在给mo mo剥蟹肉。 听阿姨说这只猫和白亦然的口味很像,不爱吃鱼和罐头,倒是很喜欢吃新鲜的螃蟹。 所以今天傅成渊特地早起了会儿,拜托厨房阿姨煮了几只螃蟹。 吃干净傅成渊递来的肉,猫咪伸舌头舔了舔他手指的汁水。 第48章 然后打个饱嗝,蜷缩在傅成渊的腿上睡觉。 这是傅成渊在外结交多年的玩伴,都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对了,陆叔叔和易寒哥哥怎么没下来,他们都不吃早饭吗? 今天是周末,陆震不用去公司上班,可他大清早的就离开了家。 傅成渊回答道,陆震六点多就出门了,我刚好在客厅碰到他,说是要回老家一趟,三天后回来。周易寒一直没下楼,可能是不饿吧。 话说完,傅成渊刚好想起来。 陆震走的时候情绪很差,左手掌缠满了白色绷带,像是受了伤。 但他也不确定是怎么弄的,也怕白亦然空担心,就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白亦然。 饭后白亦然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想跟傅成渊学健身。 这个年龄段多加锻炼,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一点呢。 他穿上鞋才接近一米七,个头只能挨到傅成渊他们几个的肩膀。 每次跟他们仨站在一块,白亦然都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身材瘦弱,肚子上也没个肌肉。 一起去健身室的路上,傅成渊走在白亦然后头一米远的位置。 男人脸上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心底却乐开了花。 好似一只摇晃尾巴、暗暗窃喜的大尾巴狼。 按照你的经验,你觉得我应该从哪里开始锻炼比较好?太重的哑铃和器械我可能拿不起来,而且我耐力一般,没有你那么强壮。 白亦然撸起卫衣的袖子握拳,感觉自己的拳头和握力也不太行。 转头瞄一眼傅成渊粗壮结实的臂膀,对比他这副羸弱瘦削的身子骨,他自己都想笑。 对此傅成渊毫不介意,加快脚步跟他并肩走,做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健身最需要的就是坚持和自律。不用担心,我给你制定了一个月的计划,也会在旁边帮助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低头沿着走廊慢行,白亦然扭过脸问他,你这么热情地指导我,还帮我制定计划表,是免费的吗? 嗯? 成渊没听明白,心想自己不是专业健身教练,也不开课,难道还要朝他收费吗? 白亦然心虚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帮我做这么多,应该不用我拿身体回报吧? 因为上次你说愿意帮我做任何事,但是我得拿相应的代价回报你。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和底气越来越小。 啊原来他想到这里了。 傅成渊温柔地笑了笑,故意逗他,你开心的话,就亲亲我吧。 由于外貌痞帅凶恶,傅成渊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不好惹。他咧嘴一笑,对方就得抖三抖。 白亦然很少见到这个男人微笑。 相处得久了,这张脸反倒越看越顺眼了。 哼,但是别以为做一点好事,自己就会对他改观。 清醒点,白亦然,他可不是你的朋友。想想傅成渊刚来白家的第一天,他可是想杀了你啊! 不过就算要跟他们几个混蛋翻脸,也得等自己足够强大才行。 管理一家市值几千亿的上市公司没那么容易,人脉、学识、资源、魄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未来大学四年他必须迅速提升自己,等时机成熟那一刻,就是他卸磨杀驴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就继续装成小白兔,跟这几个家伙和平共处吧。 健身室一小时后 啊!我不行了不行了,停下来。 白亦然累得满头热汗,衣服都沾在前胸跟后背了。 傅成渊暂停跑步机,表情无法理解,可你才跑了不到四公里啊,这已经是很慢的速度了。 白亦然踉踉跄跄走下来的时候,跟丢了半条命似的,往旁边的座椅上一躺。 仰头呼出一口气,魂都飞走了。 我平常都宅在家弹琴画画写书法,学校的运动会都没参加过,体力当然跟不上啊。 抱肘看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傅成渊小声嘀咕。 体质这么脆弱,做起来恐怕十分钟都撑不住。 十分钟,他手动的飞机都没打出去。 要是搂着腰从后面撞,兴许还没玩上瘾,白亦然就得透支体力昏倒了。 白亦然倚着座椅,闭上眼睛享受运动后的宁静。 傅成渊却一直拧着眉,为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发愁。 最终傅成渊走向白亦然,右手从他的膝弯揽过,抓紧两条腿将白亦然整个抱起来。 喂,你干嘛?我都说要休息了。 白亦然坐在傅成渊的右手臂上,害怕自己从后面栽下去,只得扶住男人的肩膀。 不是要增强体能吗,不能半途而废啊。 傅成渊弯腰把他放在一架可以拉伸腿部肌肉的坐式蹬腿器上,用强制性的口吻逼着他继续练。 虽然肩颈肌肉和腹直肌更容易出效果,但是腰和腿必须打好基础。 轻轻揉捏白亦然的肩胛骨跟腰身,傅成渊提议道,等你完成一个月内的训练,我来教你打拳吧。这样以后遇到危险,还能保护自己。 白亦然不服气地盯着他,把视线转向别处,撇撇嘴,可我现在好累,不想继续了。 第49章 不可以。 傅成渊语气坚定,进了这个房间,你就得听我的。 神经病,他干嘛这么执着? 白亦然哼气,身上都是汗,我要去洗澡。而且试了之后才发现,我讨厌健身,还是算了吧。 傅成渊没吭声,但脸色很严肃,显然是生闷气了。 白亦然利落地从器材上跨了下去,亲了下自己的食指跟中指,然后抬起手,把吻印在男人脸上。 我真的很累啊,明天再继续吧,嗯?听话。说着,白亦然还拍拍傅成渊的脸颊。 傅成渊心一软,红了耳朵,嗯。 第37章 要憋疯了 一整个白天,白亦然几乎都和傅成渊待在一起。 陆震匆忙回了老家,早上白亦然给他发送的消息,直到傍晚了也没得到回复。 晚饭时,仍旧只有白亦然和傅成渊两人。 傅成渊少言寡语,细嚼慢咽吃着饭。 氛围太过清冷,白亦然恍惚间觉得有那么些许孤独。 说实话,假如这十年没有陆震的照顾跟陪伴,他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偌大的豪宅里,不晓得会有多寂寞。 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傅成渊和周易寒的到来,他近期的生活才那样曲折离奇,丰富多彩。 想起周易寒,白亦然才意识到,今天好像一直没看到周易寒的身影。 那个,易寒哥哥是出去了吗?怎么一整天都没看着他? 坐在对面的傅成渊用纸巾擦擦嘴,不冷不热,在卧室待着呢,也许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 可是昨天他俩一块弹钢琴的时候,那家伙看上去挺开心的呀。 就在白亦然为此感到好奇,默默拿筷子搅拌碗里的热粥时,安静守在一旁侍候的老管家开了口。 昨儿个夜里温度降得挺厉害,周先生今早发了低烧。 佣人喊他用早餐,周先生还说没胃口。半小时前我又去喊了一趟,他脸色有点苍白,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最近几天有阵雨,温差变化大。 周易寒睡觉喜欢开着窗户,这样第二天早上能听到院落外头的鸟啼和风声。 但他发低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老管家缓缓说道,家里都有备着药,但周先生说都是小问题,抗一抗就过去了。要是少爷实在放心不下,就拿着药去看他一眼吧? 听完这些话,白亦然一脸傲娇地轻哼,我才没有关心他。 几分钟后,白亦然喝完碗里的粥,从餐椅上起身。 他嘴硬心软,试图说服自己,毕竟他是陆叔叔的朋友,也是我们家的客人,我还是去看望一下比较好。 白亦然走出餐厅,老管家跟着他出去。 管家打开客厅的收纳柜,拿出一盒药性缓和的降温药给他。 这些年少爷身边一直没什么朋友,也不爱与人打交道。周先生跟傅先生来做客之后,少爷的话变多了,人也爱笑了。 有吗? 白亦然随意瞧了一眼手里那盒药的名称,以前我有陆叔叔啊。 陆先生对少爷当然是很好的,就是人比较强势,心思多了些话说到一半,老管家脸上的笑容逐渐僵化。 叹了叹气,没再多言。 在白亦然出生前,老管家就在这里伺候好些年了。 年轻的时候他侍奉白家老夫人,再到白亦然的父母。 一场突发意外,白家没了顶梁柱,小少爷也沦为了孤家寡人。 陆震这个人城府深沉,谈不上善良,但也不算坏。至少他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对小少爷好。 所以这些年哪怕陆震借助白氏集团做后台,在a市耀武扬威,利用卑鄙手段铲除竞争对手,老管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发表过任何不满。 无论陆震品性如何,只要他真心对白亦然好,那便足够了。 咚咚白亦然来到周易寒的房门口。 易寒哥哥,你在吗?我来给你送药。 喊了两遍里面没有人答应,白亦然以为周易寒头晕睡下了,就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他关门的动作很轻,刚一回神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道声音像是微弱的低吟,喘息声此起彼伏。 仔细听,是从浴室传出来的。 易寒哥哥,你还好吗?男人的状态听起来很不对劲,白亦然靠近浴室,伸手推开门。 水雾缭绕的浴室,热腾腾的水汽弥漫了整个空间。 白亦然第一眼看到男人精壮高大的脊背,劲瘦的腰身下是一双笔直有力的长腿。 周易寒左手扶着墙,右手放在身前,半弓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 突兀的寂静,气氛有些尴尬。 被闯进来的少年打搅了好事,周易寒扭过头来。跟白亦然对视的一霎那,他的脸色十分难堪。 然然? 周易寒刚想转身,却碍于身体的强烈反应,不敢被白亦然看到不雅观的场景。 我还要冲洗一遍头发,你先到外面等会儿。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谈。 第50章 哦,行。 白亦然乖乖退出去,顺便解释了一句,我刚刚有敲门,但是你没答应。听你声音感觉不太正常,我担心你生病了没人在身边,所以就闯进来了,不好意思啊。 浴室的门重新关拢,周易寒眸色微怔。 他双手撩起刘海,抬头让淋浴的水冲刷自己的脸。 真是要疯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既然都说清楚不可能喜欢我了,又何必关心我呢?我是不是生病发烧,都跟你没关系。 然然,你可知道,为了忍住和你保持距离,不去碰触你,我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啊。 可一看到你那张清纯诱人的脸,我的理智都要炸开了。 周易寒裹紧浴袍出来时,白亦然提前给他倒了杯温水,旁边放着一板胶囊和体温计。 水和药都准备好了,你先测量一下体温吧。 白亦然小心拿着消毒过后的口腔体温计,递给周易寒,给你。 身上的白色浴袍宽松厚实,再加上腰间带子的进一步遮挡,基本上看不出身体的异样。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少年,周易寒心里暖洋洋的。 他没有接过温度计,而是用手把凌乱且湿漉的刘海都往后撩,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继而弯下腰,表情冷淡地微微张开了嘴。 白亦然诧异地愣了一下。 然后小心翼翼把温度计另一头塞到对方的嘴里,缓慢前伸一直捅到喉咙。 等周易寒乖乖地把温度计含住,他就撤回手。 量温的结果需要稍等几分钟,周易寒坐在床边,半低着头用毛巾擦头发。 一想到自己方才在浴室里,幻想着白亦然的模样做坏事,羞愧感就如同热浪一般涌上心头。 白亦然坐在离男人不远的地方,安静等待着。 时间差不多了,白亦然走过去拿回体温计,一看上面显示38.8摄氏度。 他把体温计小心放进盒子里,举着水杯递给周易寒,都烧得这么高了,再晚一会儿就危险了,你快吃药吧。 周易寒挥手打落他紧握的水杯,揽着少年的后颈往自己身上摁,随后两个人一块倒下。 第38章 给你个奖励 来不及挣扎,白亦然往对方身上压去,俩人一起倒在床上。 他跪在男人的两腿之间,膝盖顶着腿根。 想起身远离,却被周易寒强劲的手掌抓住大腿,硬是给抬到了周易寒的腰上跨坐着。 白亦然双手抵住周易寒的胸膛,小脸通红,我好心给你送药,你恩将仇报啊,别闹了。 身子一热,室内空气也变得潮闷暧昧起来。 周易寒直视他的双眼,慢动作抚上白亦然的手背,借助他的两只手,扒开自己的浴袍。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发烧么? 房间里只有他们彼此两个人,周易寒毫不掩饰自己卑劣的另一面。 昨晚很想你,想得发疯。 所以我一边念叨你的名字,想象着你的脸庞,在浴室冲了很久的冷水澡。记忆太模糊,我都忘了在幻想中弄脏过你多少次。 在义正言辞说要跟你当朋友之后,仍然对你抱有龌龊的想法,我是不是很该死? 白亦然冷声道,先放开我的手。 周易寒不依不挠,借着发烧说胡话,你就说实话吧,然然,说我很该死,说你讨厌我! 手腕被攥得太紧,掌心仿佛粘在周易寒的胸肌上一样,根本拿不开。 白亦然急得皱起眉头。 这几天周易寒有意跟他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还陪他一块弹琴聊天。 因为表现得很正常,都把他给迷惑了。 狗东西,早知道就不来送药,让你发烧烧死算了。 面对这个固执又死心眼的男人,白亦然忍不住叹息,我并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而已。 你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能死在我家,不然我就成犯罪嫌疑人了。 周易寒被他的铁面无情给伤到了心。 他第一次体会到,比放弃梦想还令人心碎的感觉。 那陆震呢?他目光灼灼,你爱他吗? 爱个锤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搞攀比心呢。 白亦然认真回答,我跟陆叔叔认识了十年,如果是作为长辈或朋友的话,我很敬爱他。 作为恋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一丘之貉,败类中的败类。 由于整夜低烧,周易寒的脑子很混乱。 只有敬爱么周易寒失神呢喃着,粲然一笑,你这样直白,陆震听了会发疯的。 白亦然心底吐槽,我管他怎么想,反正陆震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 这些年他不允许我私自交朋友,时刻监视我的行踪,一点小事都要刨根问底,还总爱冲我发火。 假如他真的足够体贴,足够温柔,我又怎么会害怕他? 得到心中一直以来困惑的答案,周易寒松开白亦然的腕部。 从周易寒身上爬起来以后,白亦然揉捏手腕。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胶囊,看向无精打采的男人,你记得把药吃了,我下次还要找你弹钢琴呢。 第51章 虽然你人不咋样,但是你的才华我还是很欣赏的。 毕竟白亦然从小拜访名师,放眼整个国内,没有几个作曲家大师能在艺术造诣上超越周易寒。 易寒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加油~ 他这句喊加油的表情,笑得很假。 纵使白亦然是个清纯可爱的微笑天使,听了这番话,周易寒实在高兴不起来。 敢情这小子今天来看望他,只是看重他那点艺术天赋的价值? 知道了,待会儿就吃药。 这个小没良心的,亏他还为此感动了几分钟,合着他是白白浪费感情了。 38.8摄氏度的体温有点危险,必须尽快把热度控制住。 白亦然仍是不放心,态度决绝,不行,不能等,现在就吃。 小屁孩,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嘴上略有不满地回怼一句,周易寒从一整板药里面抠出两个胶囊。 高仰起头颅,周易寒张开嘴。 忽然他起了坏心,故意将手臂放在身前遮挡,胶囊顺着浴袍的袖口滑落进去。 咕咚 假装弄出吞咽的声音,周易寒慢悠悠地垂下脖子,充满欲望的眼神幽暗深邃,直勾勾望着白亦然。 他摊开五指展示给对方看,呐,吃了。 白亦然斜撇着小嘴,一副静静看你装的样子,从鼻孔里哼一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靠近,拽开周易寒的浴袍,从袖子中间掏出被掩藏起来的两粒药囊。 也不管干不干净,直接扳开男人的嘴巴往里塞。 周易寒咽下去后,他还戳进去一根手指按住舌头检查,确认全部吞咽了才心满意足地笑笑。 沾着口水的食指往周易寒浴袍上擦了擦,白亦然无视对方阴沉的脸色,轻拍他的脸蛋。 乖乖休息,明天的药也要全部吃光哦。 为了哄一下精神萎靡又生着闷气的周易寒,白亦然思考片刻,主动吻了一口对方的嘴唇。 木啊,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他嗖地一下抽身远离,背对着摆摆手,完全不给周易寒反应的时间,晚安,明天见。 窗外的风飒飒作响。 周易寒抚摸自己的唇瓣,不自觉紧抿了下。 紧接着他心脏狂跳,被逗笑了,搞什么啊,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吗?真幼稚。 然而即便是这么幼稚的手法,都能把他给哄开心了。 周易寒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既可笑,又心酸。 完成喂药的任务,白亦然哼着歌返回自己的卧室。 却在房间门口瞧见了怀里抱着黑猫、坐在地上静等小主人回来的傅成渊。 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儿啊?白亦然很是疑惑。 傅成渊神情冷淡没吭声,以为是在关心自己。哪成想白亦然这个没良心的小子,眼里只有他的猫。 白亦然把猫抱起来,嘘寒问暖,mo mo,外面冷,我们回屋睡吧。 喂!傅成渊不耐烦地喊住他,你看不到我吗? 白亦然拧开门把手,让猫咪先进屋。 随后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颇为不解,傅先生,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堵在门口,请你进屋你也不说话。 他叉着腰,有些气恼,你真的很奇怪。 沉默一会儿,傅成渊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你有我就可以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彼时的傅成渊还捉摸不透,自己这种心梗又迷茫的感觉,叫做嫉妒。 还没摸清傅成渊的脾气,白亦然也不敢打他。 他好声好气地回应,地上凉,你坐久了容易生病的嘛。听话,快回去睡觉。 傅成渊满不开心地仰起头看他,手一抬,拽着白亦然的衣服一把将人捞怀里。 亲一下。 说罢,傅成渊按住白亦然的两只手臂,把自己冰凉的嘴唇贴了上去。 第39章 同学的表白 陆震离开的第三个晚上,白亦然八点给他发消息。 【陆叔叔,都已经三天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陆家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泡完香喷喷的热水澡,白亦然穿着睡衣翘起两条小腿,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玩手机。 他打了会儿游戏,顺便等待陆震的回复。 陆震恨透了原生家庭,这十年来也几乎没有跟父亲、大哥联络过。 为什么他突然要回去呢? 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吗? 不管怎么说,陆家那边肯定发生了大事,才导致陆震抽不开身。 虽说陆震一直把自己当成争权夺利的棋子,但白亦然顾念到旧情,以及陆震近期的各种转变。 他心中对陆叔叔的憎恨,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减轻了许多。 尤其是陆震不在身边的这几天,白亦然不仅感到寂寞无趣,还特别想念陆叔叔。 假如他们四个真能和平共处 继续当下的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吧。 打赢了两把游戏,白亦然仍旧没有等来陆震的消息。 他准备熄灯休息,手机蓦地传来两下震动。白亦然一脸惊喜地赶紧查看,弯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第52章 消息是他高中时期的班长,高风发来的。 【白亦然同学,很抱歉晚上打搅你。之前的毕业典礼上你突然人就消失了,也没能来得及跟你拍个照片留念,感觉挺遗憾的。】 【我决定下个月去y国留学,临走前可以和你见一面吗?】 【啊,如果觉得很不方便,就算了。】 对于这位跟自己同龄的大男生,白亦然跟他的关系并不亲密。 高风曾经提出邀请,想让他一块去留学。 当时白亦然还想着,或许这位高同学能发展成为自己的第一个好朋友。 但后来,白亦然摊上了三个大麻烦。 小命都难保,更别提什么交朋友了。 他打了一串拒绝的话,发送的前一秒又十分为难地挨个删除。 毕竟是三年同学,高风也帮了他很多。将来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正式道个别也好。 【好啊,你定个时间吧,我假期都有空。】 午休结束是下午两点,天气预告说今天会有暴雨。 白亦然拉开窗帘,发现外面天空阴云连绵,浴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薄款的明黄色针织衫穿上。 他不想惊动到家里的傅成渊和周易寒,就没告诉他们自己的行踪。 然而到了客厅,看到那俩货都在,白亦然莫名紧张。 傅成渊正惬意地给趴在沙发上熟睡的猫咪捋毛,周易寒则安安静静地泡一壶热茶。 想去哪儿呢,然然?周易寒一边低头沏茶,一边问。 旁边的傅成渊神色淡定,今天计划要做六组增肌训练,跑五公里,没忘吧? 白亦然心虚地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嘟起嘴巴走下楼,我下午有约了,要出门一趟。 见谁?周易寒左腿翘在右腿上,闻着茶杯里的茶香。 高中同学。 白亦然不慌不忙,毕业那天出了点小意外,我都没能跟同学们好好打招呼告别。正好他下个月要出国了,我们就见个面聊聊天。 几点回来?傅成渊看了下自己手表的时间。 白亦然思考了会儿,不确定,应该挺快的吧,晚饭前肯定能回来。 在两个男人的死亡凝视下走出别墅的正门,白亦然快速跑下台阶,去跟大门口的司机叔叔会合。 猫咪打呼噜的声音逐渐减弱,进入了梦乡。 傅成渊收回手,没再打扰猫咪的休憩时光。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陆哥平时管教得严,白亦然身边没什么朋友吗?哪个同学这么重要,值得让他亲自跑一趟? 周易寒也觉得稀奇,心中起了疑惑,杯里的大红袍顿时索然无味了。 按捺不住好奇心,周易寒把傅成渊喊到了陆震的书房。 周易寒走在前头,进了书房,便着急忙慌打开了陆震的电脑。 他尝试解锁开机密码,傅成渊将房门关上,凝眉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周易寒,怎么还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起初,傅成渊还担心他是想窃取陆震电脑里的机密,对他产生了防备心。 黑屏的电脑上显示出几串运行代码,周易寒坐在办公椅上,眼睛直视着屏幕。 十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秒钟,按了个回车确认。 电脑顺利开机。 打开已安装的监听软件,周易寒找到之前的记录,将信号连接上了白亦然的手机设备。 这是? 傅成渊在一旁围观,有些匪夷所思。 你还不清楚陆震吗?周易寒笑道,要想掌控整个白家,就得控制好白亦然。不把他关在笼子里监视,陆震又怎么能安心呢。 虽然不确定这些监听设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的,但周易寒能够断定的是,陆震对白亦然的掌控欲,远不止于此。 那个心理变态的控制狂,可不像表面上那样绅士斯文。 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带有一点音质沙哑的对话声,是白亦然和司机在路上的聊天。 其中白亦然还问到了陆震的近况,但司机表示陆总的私事他也不清楚。 各种细微的杂音持续了几分钟,终于,他们听见一道清晰悦耳的男音。 白同学,好久不见。 地点约在一家氛围温馨的甜品店,高风记得白亦然很喜欢吃甜品,只是不经常吃。 白亦然走到靠窗的位置,在高风的对面坐下,怎么在这里见面啊,班长你好像不爱吃甜食吧? 来之前白亦然还猜测,他会选择咖啡店或者茶厅呢。 高风喊来服务员,很快下了单。 白亦然随意地把手机放在桌子右边,一抬眸,发现高风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疑惑之余,白亦然大方表示祝福。 班长,我今天来其实也是为了感谢你。高中三年我们都在一个班级,你平常也很照顾我。你各方面成绩都很优秀,未来一定前途无量的。 高风却不太甘心地说道,可我更希望白同学能跟我一起去y国。今天约你出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不等白亦然拒绝,高风忽然握上白亦然的手背,攥得很紧。 第53章 白亦然,关于你的家庭背景我也了解很多。我知道你父母早逝,被那位陆先生抚养长大,而且他对你管教严厉,对你一点也不好。 看着白亦然诧异的眼神,高风大胆表白,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快乐。 第40章 男友的标准 班长不对,高风同学,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尽管陆震他们三人不在周围监视,白亦然也不敢妄言。 他怕自己说错话,会招来麻烦。 更怕因为自己的事情,给无辜的高风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他很清楚,陆震是个拥有极端掌控欲的疯子,上一秒对他温柔备至,下一秒就能翻脸无情。 比起周易寒和傅成渊,他这位陆叔叔的心思最难揣测。 同一屋檐下相依相伴了十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陆震那糟糕的性格了。 白亦然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想法。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是高风。 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果断撇清关系,高风,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也别抱有任何不该有的幻想。我对你并无好感,抱歉。 掏出外套兜里的一个黑色方盒子,白亦然把东西放桌上,推到高风面前。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临别礼物,感谢你高中三年对我的友好跟照顾。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高风急红了脸,借口道,甜品还没上呢,这家店的新品很火爆的。 白亦然不愿久留,毅然决然地要离开。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做好的茶点和小蛋糕,还有两大杯最新出品的一款奶油冰淇淋。 实际上白亦然很喜欢甜食,但是非常容易发胖。 爸妈在世时,也严格把控他的饮食健康。 而陆震最开始搬进白家的时候,因为跟年幼的白亦然还处于磨合期,对白亦然的饮食方面没有特别多的管制。 到了白亦然十岁左右,整个人白白胖胖,像个圆润的白面丸子。 去医院检查,医生建议让孩子少食多动,还举例了各种青春期肥胖症的坏处。 当时陆震神情寡淡,只听到那一句长此以往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后来陆震勒令白亦然两年内不许碰甜品,监督他饭后做运动,硬是让他给瘦下来了。 陆震对白亦然的控制欲望,大概是从身材体重开始的。 此后一念疯魔,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自家宝贝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听话,陆震从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美食当前,白亦然无比心动。 反正陆叔叔不在身边,他偷偷吃点甜食怎么了,又没人告状。 买都买了,也不能退,要不我吃完再走吧。 白亦然心比天高,想着这么多东西高风也吃不完,不能浪费食物,就坐下来享用了。 他用勺子挖一大口冰淇淋,慢慢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吞咽的那一刻幸福得冒泡。 对面的高风撑着下巴,笑吟吟的。 看他双腮鼓起的样子,觉得他很像一只觅食的仓鼠。 忍住笑意,高风问,白亦然,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一问,搞得白亦然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白亦然低下头,表情严肃。 高风以为他还在介意刚才的表白,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和你表明心迹只是不想留遗憾,至于愿不愿意接受,那是你的决定,我不是会死缠烂打的那种人。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起码在高风看来,白亦然是他所遇见的所有类型中的天花板。 高贵的出身,优越的长相,绝佳的艺术天赋,还有温和亲切的性格。 这样的人,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缺点。 然而高风不知道,白亦然最大的优点是会骗人,最大的缺点也是骗人。 能让我动心的类型?唔我想想。吃得开心,白亦然把烦恼全抛之脑后了。 通过网络另一端监听他们谈话的周易寒和傅成渊,也都暗暗地紧张起来。 脉搏的突然加快和心脏没有节制的狂跳,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此时这场监听,仿佛从一种恶趣味,变成了一个心理测试。 还没听到答案,人就急得血压升高了。 白亦然并没有特别中意的类型,决定随口糊弄一下。 思考片刻,他掰着手指娓娓道来。 虽然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颜控,但恋爱对象的话,最好是长得帅身材好,成熟稳重,学识渊博,教我学会为人处世的道理。 有艺术天赋就更好了,跟我有相同的爱好,还要温柔体贴听我的话,会时刻鼓励我,包容我的脾气。 当然还要情绪稳定,有一身强壮的体格,有安全感,更能保护我。 感情专一,给我无底线的爱,但也要留给我自由的空间。大概是这样? 总之,对我好就行。 沉默着听完这些择偶条件,高风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脸。 除了身材外貌,还要成熟稳重,能照顾你,跟你有相同的爱好跟兴趣,拥有健硕的体格跟安全感,还要听你的话。 第54章 你的要求不低啊? 高风没想到白亦然的择偶标准会这么高,乍一听很笼统,实际上却很难找到符合心意的。 毕竟光是长得帅身材好这一点,就有得挑。 他轻笑了下,你应该听说过那句话吧,好男人不流通。也许你都没机会遇见,对方就早已成家了。 还有,你确定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完美的情人吗? 有啊。白亦然目光肯定。 那些天花乱坠的条件,都是他按照陆震、周易寒以及傅成渊的优点来讲的。 除了傅成渊是否情感专一这一点,有待考量。 目前他所了解,陆震和周易寒都没有谈过恋爱。 抛开人品不谈,他们几个放到人堆里,也都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优质男性了。 你家那位陆叔叔,对你怎么样?高风聊起了别的话题。 挺好的。白亦然回答得很诚恳。 只要他安分守己听陆震的话,陆震能把他宠上天。 偏偏他又一身反骨,当不了娇软脆弱的金丝雀。 白亦然的自尊心很强,他不愿做一个被强大男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比起依附于别人而活,他更希望驯服强大的男人,让他们乖乖做自己的狗。 高风不理解白亦然所面临的困境,天真地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可是你并不幸福啊,白同学,难道你不想脱离那个人的管教,随心所欲去过自己的人生吗? 高风,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白亦然越听越迷糊,都抓不到他话里的重点。 离开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和我一起去留学吧?我可以帮你脱离枷锁,帮你恢复自由。 白亦然怔愣了会儿,眼神飘忽,你误会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自由。 没关系,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是我会等你的。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就立刻带你走! 从甜品店跟高风分开后,白亦然坐着回去的车。 他叹了叹气,思绪沉浮,忽然笑出了声。 这个笨蛋,说得像是要带我私奔一样,真搞笑。 高风压根不明白,他现在是进退两难。走错一步,就会死无全尸。 回到家,白亦然心情愉悦,我回来了。 客厅里两个男人等候已久,冷冰冰地睨眸看向他。一股恶寒,在白亦然心里油然而生。 他俩,什么情况? 第41章 吻我 看上去心情不错啊,今天下午跟老朋友聊什么了? 周易寒走过来按住白亦然的肩膀,强行将他带去沙发坐下。 然后紧挨着坐他旁边,揉搓他娇嫩的小手。 左侧的傅成渊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倚着靠背,一脸严肃地瞪向白亦然。 只是跟同学简单吃个饭,白亦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虚,搞得像是出轨被抓一样。 他冷静回答,也没说什么,都是我们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会感兴趣的。 怎么会不感兴趣?周易寒抚摸他的耳垂,把碎发往耳后拨弄。 只要是然然的事情,我都有兴趣听。 说话的时候,周易寒故意侧着头往白亦然跟前凑近,极具侵略性的眼光夹带着一丝狡黠。 他想亲亲脸颊解馋,但被少年捂住嘴巴,脖子扭向了另一边。 别动手动脚的,我现在很累,要回房间休息了。 白亦然敷衍了事,火速逃离二人的视线。 待少年的背影在视野里彻底消失,周易寒原本恬不知耻微笑着的表情,霎时间变得阴森可怖。 成渊,你说他为什么要跟我们撒谎呢?明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亦然回来时灿烂得像一朵太阳花,一看见他俩,瞬间撅起小嘴萎了。 那位叫高风的老同学,今天下午向白亦然深情表白。 可白亦然却推三阻四,不肯实话实说。 是根本没把那段告白放在心上,还是,心里有鬼啊。 傅成渊垂下眼皮,抿唇沉思了会儿,无所谓了,既然他不愿意讲,就不要逼他。 无奈地耸耸肩,周易寒嗤笑,哈,你倒是有耐性。 不是我说,你这样闷头闷脑跟个木头似的,怎么跟陆震争啊。 论起俘获白亦然这小崽子的心,周易寒狂妄自大,根本没把傅成渊当成竞争对手。 他最大的死敌跟威胁,只有陆震。 但事实上,傅成渊早就跟白亦然暗中勾搭上了。 他的表白手段比周易寒想象中更直接,更明目张胆。 就差跪在地上跟白亦然说一句,利用我吧,我心甘情愿做你的狗。 身边最亲近的三个男人,每一个都想睡自己。 白亦然的节操岌岌可危。 不过也幸亏他当场拒绝了老同学的求爱,否则的话,这俩醋精不知道得酸成啥样。 回到卧室以后,白亦然背对着床张开双臂,直挺挺地往床上躺倒。 他屈起左手臂放在眼前遮挡光亮,胸膛缓慢地一起一伏。 高风那一句等你回心转意,我就带你走,帮你恢复自由,犹如迷惑人心的咒语。 第55章 男生说话时的情绪跟动作都深深烙印在白亦然的脑海中,胸腔沉甸甸的。 不得不承认,高风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善良得像个傻瓜。 单从白亦然平时的表现,高风就能看出来,他这些年在陆震的强制管辖下,过得并不快乐。 但也正是因为高风的善良,白亦然更加不希望拖累对方。 他害怕自己会给高风带去灾难。 毕竟他周围虎视眈眈的三个神经病,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败类。 虽然男人们暂时很温顺,可一旦挑起争端,势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吧。 然然,你醒着吗?我有话跟你说。 门外突兀响起的,是周易寒的声音。 白亦然烦躁地翻了个白眼,我很困,不想聊! 意料之中周易寒强行闯入,死皮赖脸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明显是作妖的前兆。 没记错的话,那位老同学是叫高风来着? ! 白亦然感到震惊,他从没提起过高风的名字,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他着急忙慌地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身,周易寒,你居然跟踪我? 后面的话,被迫卡在了喉咙里。周易寒快步上前按紧他的肩膀,将他压回床上平躺。 手掌不安分地游走,周易寒捏起少年白里透粉的两颊,稍微一用力,柔软的嘴唇微微嘟起。 紧张得眼神都变凶了呢,看来你很在意那位老同学啊。 俯身的同时,周易寒攥着白亦然的两只手腕,死死钳制着。 啾~他吻了一口白亦然的喉结。 周易寒偏头在少年的颈间轻轻舔舐,怎么办,我好嫉妒。 白亦然奋力抵抗,冷哼道,好端端发什么疯,我跟高风是高中三年同学,见个面怎么了?他的告白我也果断拒绝了。 哪怕我接受了他的感情,好像也跟你没关系吧?你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 无法抑制内心的嫉恨跟愤怒,周易寒舔了下白亦然的锁骨。 饿狼扑食一般咬住,上下牙齿用力撕咬。 唔疼,疼死了,你放开我! 白亦然疼得咬紧上嘴唇,身子微颤,喘息加深,饱满的唇珠白了又红。 氤氲着水汽的双眸,由于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溢出了咸涩的眼泪。 皮肤上的牙印渗出了点点血迹,周易寒又吸又吮,帮他舔干净。 可恶,他力气太大了,根本推不开。 白亦然小脸憋得通红,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他张开嘴巴想要呼救,被察觉到的周易寒给捂住口鼻。 又是那张濒临崩坏的可怕的表情,安静点,宝贝。逼急了我,遭罪的只会是你。 望着少年充满恨意的眼神,周易寒不怒反笑。 这都要怪你,白亦然。我本来只是为了要赢过陆震,才假装跟你玩一玩。 如果你早一点对我投怀送抱,或许等我睡过几次玩腻了,就会对你失去兴趣。 该说是你欲擒故纵的技术很高超吗?还是我定力不足,沦陷得太快?你越是表现出对我的厌恶,我越是想得到你呢。 他拿开了遮在白亦然嘴唇上的手,冷言冷语,你比我更清楚陆震的脾气。 假如陆震知道了,有个男生对你深情表白,还想带你私奔。你猜,陆震会不会发疯?他应该会比我现在的反应更激烈、更嫉妒吧? 倘若陆叔叔知晓了这件事,高风就危险了。 害怕高风因此受到伤害,白亦然反抗的底气一下子全消了。 周易寒,你想怎样? 吻我。周易寒态度高傲,心中一阵苦涩,你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近过我,我好难过。 顾不着其他,白亦然被逼无奈,搂上男人的脖颈。 这件事,不许告诉陆叔叔。 吻了有半分钟,周易寒突然掐他腰,吓得白亦然猛地一抖,停止了接吻。 爽得我都要起反应了,宝贝,瞧你这放荡的样子,被陆震调教得很熟练啊。 闭嘴!白亦然恼羞成怒。 周易寒冷笑,歪着头再次凑上去,嗯~偏不。 白亦然暗骂,贱人! 第42章 咬痕 难得有机会一亲芳泽,周易寒当然不能轻易放过白亦然。 长时间的亲吻,嘴巴被啃得又肿又疼。 白亦然觉得这顿折磨既漫长又煎熬。 憋得快窒息的时候,周易寒停下来给他呼吸换气的间隙,白亦然瞅准机会推开周易寒,往窗户那儿躲。 门被周易寒反锁了,而且离自己有点远,几秒钟的反应时间怕是逃不出去。 也该够了吧,我嘴巴都肿了。 这家伙是属狗的么? 亲嘴就亲嘴,干嘛非得咬他啊。 周易寒笑得卑鄙无耻,慢慢逼近,宝贝,你让我抓耳挠腮这么些天,这点小便宜怎么够抚平我遭的罪啊。 白亦然真没力气应付他了,哭笑不得。 你这是在性骚扰!你是周家的接班人,居然强迫我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传出去让人笑话! 第56章 看着少年怒发冲冠、如同猫咪一样炸毛的样子,周易寒笑得更开心了。 他把少年圈在怀里,用手撬开他的牙齿,按住舌头。 我不仅要性骚扰你,还想把你脱光衣服扔床上干呢。不可以反抗哦,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我们家宝贝这么善良,一定不想拖累无辜的同学受牵连,对不对,嗯? 混蛋白亦然口齿不清。 狂热的拥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白亦然大脑一团乱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结束后他坐在床尾生闷气,周易寒翻柜子找出一盒创可贴。 撕开包装纸,周易寒将两片创可贴小心贴在白亦然锁骨部位的咬痕上。 好像咬得有点重呢,抱歉抱歉。 周易寒摸他头发,温声细语地安抚,都怪然然太可爱了啊,你这副巴不得我去死的小表情,我怎么忍得住? 这都要怪你,知道吧?如果然然当初乖乖接受我的示好,我也不至于这样饥渴难耐了。 贪得无厌的周易寒,临走前也要再占一点便宜。 他轻吻少年的额头,嘬了好几口,爱你哦,永远爱你。 男人潇洒离去,房间里只剩白亦然一人。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是一道深沉且无力的叹息。 哈啊,三个死变态轮流着欺负我,这窝囊日子真是受够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买一包毒药毒死他们吧! 很快,这个想法被白亦然摇摇脑袋否定掉。 好恨自己太弱小,只能任由他们欺负。 再忍忍,等a大开学后,他搬去学校的宿舍住,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深夜,白亦然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手脚被四个方向的细绳捆绑,平躺的姿势,嘴上封着胶带,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一双皮肤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抚上他的脚踝,沿着小腿肚子往上摸。 渐渐地,两只手变成四只、六只。 冰凉的温度以及湿滑柔腻的触感,如同毒蛇在他身上攀爬。 呃嗯 白亦然浑身发热,被窝里的身体颤巍巍地扭曲着。 梦中男人娴熟的抚摸技巧,让他舒服得直哼唧,呼出的热气掺杂着意乱情迷的味道。 翌日,白亦然苏醒。 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床单上的污渍时,他顿时就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做过那样奇怪的梦,至今回想起来都羞耻万分。 白亦然拍拍脸蛋,一阵后怕,疯了,我一定是没休息好,被梦魇缠身了。 他怎么会梦到那种下流的场景?真可怕。 陆震是两天后的傍晚回来的,提前一小时给白亦然发了消息。 汽车停在别墅大门口,陆震刚下车,白亦然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陆叔叔,我好想你!说好离开三天,你这都去了快一周了。 肉眼可见,男人英俊的面容满是劳累过后的疲态,嘴唇干涩苍白,脸颊也没什么血色。 尤其是那浓重的黑眼圈,仿佛好几天没睡觉一样,看了叫人心疼。 陆叔叔,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司机把车开进车库,陆震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微微弯腰抱住眼前的少年。 抱歉,这几天忙着处理我父亲的葬礼,实在是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白亦然心中一惊,陆震的父亲去世了? 这么突然? 别难过,陆叔叔,你还有我他抱紧陆震的腰,用温暖的拥抱来消减男人的悲伤。 怪不得这段时间陆震总是回复消息很慢,对他爱答不理,原来本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噩耗。 父亲去世,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虽说陆震是私生子,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过多少偏爱,但至少,骨肉亲情血浓于水。 看陆震这副惨戚戚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在故作坚强了。 嗯,我不难过。事已至此,该伤心的都已经伤心过了,人要往前看。 白亦然声音低落,你能想开就好了,这段期间承受那么大的压力,陆叔叔一定很辛苦吧。 陆震蹭了蹭他的脸颊,只要一想到,然然还在家里等着我。无论什么样的挫折跟磨难,就都不算什么了。 我好想你。陆震低声呢喃,夹杂着万般无奈和凄楚。 白亦然陷入纠结,此刻很想问陆震一个问题。 陆叔叔,你究竟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白氏集团的巨大财富? 他始终没胆量问出口,依偎在男人宽厚的肩膀,闷声回应道,我也想你。 外面气温低,俩人勾着胳膊走进客厅。 陆叔叔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吃点宵夜? 白亦然为了遮挡脖颈处的咬痕,特意穿了高领的毛衣。 分别数日,陆震想他想得身体发麻,还没上楼就摁着白亦然的后脑勺亲上去了。 经过这么亲身感受的一对比,白亦然有了一点新奇的发现。 陆震吻他的动作是温柔缱绻的痴缠,傅成渊是蛮横无理的侵占,周易寒则是肆无忌惮的挑逗。 第57章 总之,各有各的舒服。 等不及去卧室了,陆震坐去沙发中央,拉着白亦然坐自己的大腿。 指尖勾扯白亦然的毛衣衣领,陆震侧着头打算吻上去。 然而他却看见一圈痕迹浅淡的咬痕,刺痛了他的眼睛,然然,这是什么? 啊,那个是 该死!忙着接吻享受了,白亦然差点忘记自己脖子上还有周易寒强制留下的痕迹。 迟来的辩解毫无意义,陆震一秒变脸,漆黑的眸子死气沉沉。 他狠掐白亦然脆弱的脖颈,将其按到沙发上。 然然没有听我的话。我说过吧,你的身心都属于我,你也答应过我不会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不是吗? 就算他乖乖坦白,说这是周易寒强迫他的,陆震也不在乎。 白亦然被男人杀气腾腾的眼神震慑住,不由得发抖,对不起,我错了。 在陆震面前,无论对错与否,他只有低头认错这一个选择。 陆震眯起眼眸,寒意刺骨,然然是个爱撒谎的坏孩子呢。 第43章 一点惩罚 凌晨时分,陆震撕扯着白亦然的头发,将他拖进浴室。 浴室的南墙有一面长镜,陆震把少年强制性地拽到镜子前,逼迫他抬起头。 透过镜面,白亦然看清了自己狼狈而惊恐的脸。 他浑身发抖,因害怕和疼痛而产生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野,不争气的眼泪一颗颗滴落。 告诉我,谁干的?周易寒,还是傅成渊? 不知是被陆震癫狂的神态惊吓到,还是对他彻底失望了,白亦然两眼含着泪,固执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他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陆震。 不肯说实话吗? 陆震捋了下白亦然的头发,方便露出他颈间的咬痕。 没关系,谁留下的印记都无所谓。然然啊,你这个地方脏了,我给你洗干净。 陆震把他拽到浴缸旁边,连沐浴露都没抹,直接拿着浴球沾上水,用力在白亦然的脖颈摩擦。 直到那个快要愈合的咬痕变得红肿破皮,陆震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疼陆叔叔你轻点。 白亦然两只手抓紧浴缸,弓着腰勉强站立,模样卑微极了。 机械式的摩擦动作,不带有丝毫的爱抚,更像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惩罚。 微小的血管连接着全身的痛感神经,娇软脆弱的皮肤,硬生生被磨出一小片血痕。 擦破的毛细血管形成密密麻麻的红点,接着渗出血。 被冲淡了颜色的血水一点点往下淌,染脏了上身的白衬衫。 白亦然再也坚持不住这样漫长且歹毒的折磨,开始反抗挣扎,哭着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陆叔叔。 他抬起颤抖的双手抓住陆震的腕部,哽咽道,求求你别这样,呜,好疼,我再也不敢了。 染着血的浴球随手一扔。 陆震单手掐住少年纤细的脖颈,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错哪儿了?略显沙哑的嗓音,暴怒且不耐烦。 分开的这几天,偶尔白亦然还会想念起陆震在身边的日子,怀念他的各种温柔。 可对方刚回来就朝他发火。 因为一个不合时宜出现的咬痕,陆震居然使用这么摧残人心的法子来折磨他。 剧烈的疼痛让白亦然彻底醒悟,陆震根本没拿他当成人看。 他在陆震眼中,只是一个胆小懦弱、完全由他掌控的宠物而已。 一旦这只宠物对别的男人展露出好感,作为主人的陆震,自认为有权力对他施以严惩。 这些年白亦然对他事事顺从,得意忘形的陆震甚至都忘了。 他脚下的这片土地,这栋豪宅,以及白氏集团,都是属于白亦然名下的财富。 为了摆脱私生子的悲催人生,他利用了白亦然富家子弟的背景。 只因白亦然是一个失去父母庇护的孤儿,空有万贯家财,却无依无靠。 8岁的小少爷,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 而陆震一句我是你父母的好朋友,我会代替他们照顾你,就轻易哄骗了白亦然的信任。 假如能重新来过,白亦然真心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陆震。 我在问你话,然然。 陆震掐脖子的力道加重了些,语气不善,告诉我,你错哪儿了? 被这只暴起青筋的大手扼住脖颈,白亦然两腿发软地站着,脚后跟虚浮无力。 仿佛陆震一松手,他就会丧失力气而跌落到地上。 望着男人阴森可怕的眼神,白亦然惶惶不安。 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激化彼此的矛盾。 我是错了,我最后悔的就是十年前在我父母的葬礼上,当着那么多媒体记者的面,请你成为我的监护人,还傻乎乎的把白家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 要是没有监护人的这层关系在,你这样虐待我,我就应该报警把你抓起来。 太绝情的话,白亦然还不敢讲。 第58章 比如他憎恨陆震,要把陆震扫地出门这种屁话。 在要有足够的实力扳倒这个男人之前,他可不敢玩火自焚。 而且陆震此刻的状态如此疯癫,保不准他刺激得太狠,陆震会一怒之下打死他。 这个男人的阴险之处就在于,他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震慑到白亦然的整个神经。 那份根深蒂固的恐惧,比一顿毒打都来得有效。 是我太纵容你了,到现在你都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松开白亦然的脖子,陆震神情冷漠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跟打火机。 他微微颔首点烟的动作,优雅而熟练。 敛着眉深吸一口气,两指夹着香烟,吐出一圈烟雾。 空出来的那只手,陆震想要去触碰白亦然的脸。 但白亦然下意识以为自己要挨打,连忙后退躲开了。 陆震叼着香烟,目光由玩味和迟疑,逐渐转变为了狠厉。 过来,离我近点。 他经常对白亦然说这句话,既像是命令,又仿佛是另类的祈求。 祈求他能乖乖听话,主动靠近,不要惹自己生气。 摸一下颈间被磨出血的伤口,白亦然下定决心,我受够了,我要解除跟你的监护关系。 a市的法律有规定,监护对象成年之后,有权利解除跟监护人的义务抚养关系。 陆震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安静地听他说废话。 你只是我的监护人,不是我男朋友或者伴侣。我已经成年了,爱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更没有权力以此为借口来虐待我。 陆震沉默了许久。 父亲的突然去世,他紧急回了趟老家处理丧事。 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自家宝贝的翅膀硬了很多,都敢拿解除监护关系来威胁他了。 你怎么敢呢,然然。 你明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只会激起我更多的愤怒。 陆震咬紧嘴里的烟蒂,沉了脸色,所以说才要好好管教你啊。 宝贝,你真的很会伤我的心。 父亲的葬礼上,陆震言语冷漠得如同陌生人。 他全程黑脸,一个头也不磕,懒得装孝子。 葬礼当天,失去丈夫的陆夫人跪在遗照前痛哭流涕,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没有良心。 然而大庭广众下,得知丈夫的遗嘱内容是将陆家一半的财产分给陆震以后,陆夫人当场就收起了假惺惺的眼泪,跟个泼妇一样揪住陆震的衣领发飙。 用极尽恶毒的话语,咒骂陆震和他那苦命早死的妈。 当时陆震的内心毫无波澜,既没感到痛快,也没有对陆夫人抱有任何的嘲讽。 他不在意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心里只想着赶快结束这一切。 他知道白亦然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一回来就给我个大惊喜呢。陆震吸了口烟,走上前捧起白亦然的脸强吻,把烟气灌给他。 第44章 我恨你 白亦然被关进地下室,几乎整夜没睡。 早餐时唯独缺少了白亦然,陆震面不改色吃着饭,气氛格外诡异。 他端起一杯酒,一口气闷光。 易寒。冰冷的嗓音一开口,周易寒和傅成渊同时看向他。 陆震面容僵冷,黑眼圈极重,记得之前你说过,要想让白亦然乖乖成为我们的傀儡,就得让他从心底产生恐惧。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莫名其妙的开场白,让周易寒听了很不舒坦。 他甚至都怀疑白亦然是不是正躲在附近的某个地方,陆震故意安排他来偷听。 周易寒此时情绪不佳,突然间说什么胡话。 低头查看手表时间,陆震说道,你们俩,跟我去个地方。 带着疑惑,周易寒跟傅成渊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看懂陆震这波骚操作是要干嘛。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白家别墅的地下室。 这里是陆震特意派人装修过的,唯一的缺点是空气沉闷,不怎么透风。 里面不仅空间宽敞,隔音效果也很好,所有的装修设备都非常齐全。 绝佳的监禁场所,隐蔽且方便。 跟在陆震身后越往里面走,傅成渊的心脏就跳动得越快。 他有种强烈的不适感,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太阳穴突突地颤动。 陆震。喊了好几年的陆哥,傅成渊第一次生分地叫他全名。 白亦然去哪儿了?傅成渊笃定,白亦然今天早上突然失踪跟陆震有关,你对他做了什么? 拿出唯一一把钥匙,打开那扇安装了特制门锁的门,陆震笑声低沉。 进去吧,送给你们的惊喜。 房间里阴暗潮闷,一掌宽的门缝里,传出了一阵少年微弱的呻吟声。 两人都没搞懂陆震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周易寒禁不住好奇,率先推门而入。 入口处的玄关有些狭窄,他只走了几步就僵在那儿了,导致身后跟进来的傅成渊也被迫停下了脚步。 绕过周易寒的肩膀往左边移了点位置,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傅成渊瞠目结舌。 第59章 呜嗯 柔软的大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床单被罩全是清一色的白。 床的正上方有一盏漂亮的水晶吊灯,冷白的光线,照射范围不大,灯光全打在白亦然半裸着的身体上。 他穿着陆震的黑衬衫,比较宽大。 纽扣被解开了,完全敞怀,一丝遮挡的作用都没有。 少年纤长瘦弱的四肢被细绳分别捆绑在床的四角,因为整夜的挣扎,手腕和脚踝都磨出了青紫的勒痕。 大开着的双腿间,不时传来震动的电子音,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嘴巴被黑胶带封住,白亦然说不出话。 只能用沾满泪水的哭红的双眼,和可怜巴巴的呜咽声来尝试着呼救。 看到此幕,周易寒和傅成渊的心理防线被残忍地击溃了。 精神崩溃的同时,身体变得僵硬迟钝。 走在最后头的陆震打开了墙角的开关,霎时间室内一片温馨敞亮。 径直绕过俩人的身边,陆震气定神闲地朝床上的白亦然走去。 他暂停了对白亦然的折磨,当着他们的面亲吻少年满是泪痕的脸颊,舔去了眼泪。 昨天还死命挣扎要逃跑呢。看看你放荡的表情,然然,这一晚上玩得舒服吗? 既然这些小玩意儿满足不了你,那就让他们俩都来陪你玩,怎么样,嗯? 白亦然四肢被绑,身体胡乱扭曲着躲开他的触碰。 唔唔! 忍无可忍的傅成渊冲上去扯住陆震的衣领,毫不留情揍了他一拳。 你他妈疯了?! 陆震没还手,被傅成渊的一记重拳打倒。 口腔里融化开了血腥味,陆震舔了舔后槽牙,阴狠的目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诡谲的笑容。 这难道不是你们想要的吗?怎么,这么香艳的场面,都不够让你们动心? 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陆震擦拭唇角的血站了起来。 周易寒没有理会陆震,帮白亦然松了绑。 他撕掉封在白亦然嘴巴上的胶带,然后裹紧白亦然身上的衬衫,将瑟瑟发抖的少年搂在怀里。 少年悲怆而凄惨的哭泣声,掩盖了傅成渊的谩骂。 呜呜这一回,白亦然是真真切切地被吓傻了。 他预料到陆震会为难自己,但没想到对方会那样丧心病狂。 把他关在这里绑了一整夜,还使用下作的手段,当众羞辱他。 哭到没力气了,白亦然蜷缩起双腿,靠在周易寒肩膀上抹眼泪。 没事了,然然,你别怕周易寒看到他颈间的一片擦伤,当即就明白陆震如此震怒的缘由了。 他色胆包天惹出来的祸,陆震把火气都撒在了无辜的白亦然身上。 漫长的沉默,陆震最先打破寂静。 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来一起玩,要么就给我滚出白家,永远不要跟然然见面。多年的兄弟,我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傅成渊咬着牙说道,我会带他离开。 陆震冷笑,我才是他法律上的监护人,你没有权利带走他。 看了一眼傅成渊和周易寒难堪的表情,陆震很是得意,成渊,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害他遭受这些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这都是你们在逼我! 怒火中烧的陆震提高了音量,无情控诉,原本然然很乖巧,他从来不会忤逆我的命令。都是因为你们两个混蛋,他才学坏了。 望着白亦然凄惨落泪的模样,罪恶感席卷了陆震的大脑。 他狠下心,对着傅成渊和周易寒说道,我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你们大可以继续纠缠他,陪他胡闹。不过既然他这么喜欢被男人抱,我以后就多找几个人陪他玩。 陆震的瞳孔微微颤抖,犹如黑洞一般幽深。 总不能叫我一个人伤心难过啊,我的东西容不得丝毫瑕疵。否则的话,我情愿亲手毁了他! 言下之意,陆震这是要拿白亦然当威胁,逼迫他俩滚蛋。 他们三个都是卑鄙的人。 而陆震强就强在,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傅成渊跟周易寒落寞离去的时候,白亦然张嘴想要叫住他们,但陆震把他揽在怀里控制住了。 男人抱得很紧,手指捏着他腕部的勒痕,笑盈盈的。 然然,现在终于清静了。这个家里,今后就只有你和我。 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依为命,快快乐乐地生活,好不好? 陆震吻着白亦然的喉结,舔舐他颈部丑陋的伤口。 眼里失去高光的少年,如同一个破碎的、任人拿捏的木偶,低喘微微。 陆震,我恨你。 第45章 原谅我,宝贝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傅成渊和周易寒的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还有不到一周,就是白亦然新生报到的日子。 最近几天公司不算忙,陆震特意选择居家办公,想着在a大开学之前,抽空多陪陪白亦然。 然然,醒了吗?卧室门没关,陆震直接走进来。 第60章 被窝里的少年侧躺着熟睡,也不知是嫌冷还是怎样,他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只留出头发和上半张脸露在外面。 白亦然神态安逸,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可爱的睡容,让陆震不舍得轻易惊扰他的好梦。 今天温度高,屋里闷热,陆震怕他被子裹得太紧会捂出汗,就小心地帮他把被褥松了松,好让他的下巴跟脖子都能露出来。 也许是失去被包裹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白亦然猛地惊醒了。 再看男人那张凑近的面孔,他惊诧地抖了一下。 近距离对视了几秒钟,白亦然蹙紧眉头,眼中满是对男人的防备和恐惧。 陆震撩起他略有些凌乱的刘海,笑容浅淡温柔,额头都热出汗了,怎么昨晚不开空调? 白亦然直勾勾盯着他,没有回复。 准确来讲,他这将近一个月内,都没有跟陆震说过话。 那再睡会儿吧,我在这里陪着然然,好不好? 随后白亦然把身体翻转到另一边,闭上眼睛。 陆震略带伤感地叹叹气,就当作他是同意了。 即便是被讨厌,陆震也不愿意走人,宁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伸手揉搓白亦然的后脑勺,陆震发觉他头发有些太长了,手感比较蓬松。 该剪头发了,吃完饭我陪你去理发吧。最近你每天都练习书法,宣纸也需要再准备一些。 睡觉的时候被摸头,陆震还在耳边唠叨个不停,白亦然感到无比烦躁。 他不耐烦地拍开男人的手,把脸埋进被褥里。 陆震难得保持这么久的好脾气,再退一步,让管家陪你去吧,带你四处走一走,散散心也好,但是必须在晚饭前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陆震努力克制,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 他俯身抱住白亦然,凄冷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挫败感。 还是不能原谅我吗,宝贝。跟我说句话吧,骂我也好,大哭一顿也好,嗯? 长期硬憋着不发出声音,陆震真怕他会慢慢患上失语症,或者憋坏了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 陆震的指节修长,抚过白亦然光滑细嫩的脸颊。 他的手好似一团温暖的火,再怎么炙热也暖不了少年冰冷决绝的心。 白亦然脾气倔,终究还是没能给予他任何回应。 陆震倍感失望,就这么舍不得他们两个? 他也实在没办法了,打着商量的口吻,轻声诱哄,我答应你,只要你表现得乖一点,我就允许你跟他们见面,满意了吗? 白亦然缓慢睁开双眸,眼神依旧是呆滞冷漠的。 直至现在陆震也猜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令白亦然感到心寒的原因,不是陆震逼走了那两个情敌,而是陆震从头到尾都在强迫他,还不知悔改,变本加厉。 嘴上说着视他如珍宝,却总是在伤害和羞辱他。 陆震根本不爱他,只是控制欲跟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坚信着这一点,白亦然绝望透顶。 赶紧开学吧,远离这个地狱一样的家。 跟陆震呼吸同一个空间的氧气,都足以让他窒息和发疯。 饭后,老管家领着白亦然去理发,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带他逛一逛,放松心情。 汽车行驶了有五分钟,老管家笑着拿出两根棒棒糖送给白亦然。 就像小时候每次白亦然伤心难过了,哄他开心那样。 少爷这次,和陆先生闹了很大别扭。 以前倒也有过生气不搭理人的情况,但几乎不到二十四小时,白亦然就被陆震哄好了。 可这一回,纵使陆震说再多的甜言蜜语,对白亦然也无效。 接过棒棒糖,白亦然拆开包装袋,放进嘴里。 老余,我不想跟陆震一起生活了。我们能不能把资产转移,然后搬去别的城市? 老管家姓余,一般时候,白亦然会声音甜美地喊他余管家。 白亦然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老管家格外心疼,看来他是真厌倦了陆震,这一次下了很大决心。 不过资产转移这件事,还须从长计议。 余管家抬起布满老茧和褶皱的手,指了一下前面的司机。 他这是警醒白亦然,隔墙有耳。 更何况,陆震很有可能正在通过一些设备监视他们。 我知道他在听。白亦然语调平静,我希望他能听见,希望他放过我。 与此同时,书房里打开电脑观看汽车内部摄像头的陆震,被白亦然的话戳中了痛处。 他没有继续监听,关闭电脑,握紧了拳头。 妈的。 你这是要逼疯我吗,然然。 让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我对你而言,已经是迫不及待渴望逃离的地狱了吗? 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从理发店出来,白亦然兴致缺缺,忽然道,余管家,我想吃糖葫芦。 附近是市中心比较繁华的商业街,全是高档店铺和商业大楼,压根就没有小商贩聚集的地方。 要找到卖糖葫芦的地儿,得费点功夫。 第61章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你买好了给我发消息,然后我们回家。 好吧。余管家看得出他思绪很乱,需要冷静,少爷就在这周围逛,别乱跑,随时联系。 前脚刚和老管家分开,白亦然在商场四楼单独溜达没一会儿,就被拐角处的某人用手帕捂紧口鼻。 手帕浸泡过迷药,短短十几秒就把白亦然迷晕了。 商场大楼对面有家酒吧,白亦然被带到了一间陌生的包厢里。 他意识模糊地躺在沙发上,隐约觉得耳边很吵闹。 像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的人都顾着寻欢作乐,反而不容易被盯上。 一杯冰水朝着白亦然的脸泼下,他醒来后捂着嘴直咳嗽。 咳咳! 离自己最近的是两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再往后,坐在对面散发出肃杀气场的大佬,正是傅成渊的老爹,傅老爷子。 又是您啊,老先生。白亦然抹掉一把脸上的水,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他如此沉着淡定,老头子也没打算吓唬他,直奔主题。 不必紧张,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为了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 傅成渊?他出什么事了?白亦然不禁好奇。 傅老爷子看他装傻,冷笑道,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害他变得如此颓废,你倒是日子过得很滋润啊,白小少爷。 第46章 逼我当海王(1) 你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白亦然表情懵懂,不明白这老头子哪来那么大火气。 傅老爷子言语间尽是惋惜,成渊这孩子的脾气随他妈妈,顽固不驯,做事随心所欲。 来到a市之前,他的日常生活只有打架酗酒睡情人。但认识你之后,他就像是突然人间清醒一样,呵,竟然开始想做个好人了。 从前傅成渊我行我素,不遗余力地搞毁自己的名声,其实也是变相地在跟自己老爹做抗争。 老头子年轻时四处留情,拈花惹草。 还因为自己的利欲熏心,害死了唯一的妻子。 这样恶贯满盈的老混蛋,居然教育自己的儿子,一定要老实本分做一个体面人。 即便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根里面已经烂透了,对外也要伪装成正人君子。 对于亲生父亲的伪善,以及周围人虚伪的阿谀奉承,傅成渊厌恶到了极点。 但也恰恰是因为白亦然出身富贵,性格温和。 他不会被傅成渊的背景价值所吸引,所以在相处中,那份真情实意才更加令人动容。 话听到一半,白亦然稍加思索,愿意改变自己,去做个善良的人,不是很好吗? 傅老爷子的目光一瞬间暗下来。 犹如乌云遮月,散发着森森寒气。 如果你觉得借酒浇愁、颓废度日也算是一种善良的改变的话,那我倒想把你的头拧下来,放到成渊的桌子上当摆件。 哈,卑鄙的老东西,才聊了没几句就恐吓他。 忍住翻白眼的动作,白亦然担忧地问,他现在的状态很差劲吗?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联系过了。 白亦然现在是自身难保。 在陆震的全方位监控下,他现在饱受精神折磨。 只能通过赌气装哑巴、拒绝交流的方式,做一些无意义的反抗。 成渊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虽然我有很多子女,但只有这一个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生下来的。 一方面是弥补,一方面是两个家族的利益考虑,我的位子必须由成渊来坐。 傅老爷子冷笑,那小子,哪怕杀人放火我都能接受,可他却为了你,跟个废人一样整日买醉。 你确实很有手段啊,白少爷,居然能够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迷得神魂颠倒。 知道他现在像什么吗?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丧家之犬。 对于这样的结果,白亦然深感愧疚。 可他同样也有一些怀疑。 以傅成渊过去男女通吃的渣男作风,什么样的人没睡过,怎么可能轻易被他迷住呢。 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接过几次吻,还不至于到情根深种的地步吧。 时间有限,傅老爷子想尽快结束话题。 听着,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亲自去找成渊说清楚,随便怎么哄哄他,给他一点甜头,让他振作起来。 要么明天中午之前,电视台新闻就会准时播报白家小少爷横死街头的报道。 既然想求人帮忙,就拿出该有的态度来啊。 白亦然十分确定,最初他跟傅成渊相遇的时候,傅成渊身上那一道张嘴闭嘴就要杀人灭口的狂妄劲儿,就是跟自己亲爹学的。 虽然他很想去看望傅成渊,可一个陆震就够他头疼。 倘若陆震知晓了,他私底下偷偷跟傅成渊见面,怕是又要大发雷霆。 白亦然有些害怕,害怕再次被陆震关进小黑屋里调教。 老先生,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您可能无法理解这种感情。而且我根本不爱傅成渊,用甜言蜜语骗他一时,又有什么用呢? 第62章 傅成渊的外貌痞帅风流,内心纯情柔软。 关于他男女通吃的传闻,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不过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傅老爷子,年轻时玩得花,什么样的俊男靓女没搞过。 假如男人能怀孕,他傅氏族谱里的子女人数怕是得翻一倍。 傅老爷子言语霸气,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睡一个还是睡一堆,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心狠手辣的老头子,做事一向干脆利落。 他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要给儿子的意中人做一场心理辅导。 凝视着少年清纯酣甜的脸蛋儿,他字字诛心。 就像吃菜一样,图个新鲜和饱腹感。不合胃口的东西扔掉便可,但如果这道菜够珍贵、够有价值,勉为其难地尝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 成渊目前还在国内,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找到他。感情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太认真,多交流几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呢,白少爷? 抱着这样游戏人间的心态,傅老爷子潇洒了几十年。 白亦然听后神情复杂,努了努嘴,挑眉道,所以,傅成渊就是那一道又贵又有价值的菜? 老头子晃了下神,纵声大笑。 笑声过后他拄着拐杖站起身,在成渊对你丧失兴趣之前,你就陪他好好玩玩吧。 这不是在请求你,白少爷。你要明白,只要我想,我能有一千种方法宰了你。 礼貌地说了句再会,傅老爷子带领一行彪形大汉离开。 呆坐在沙发上的白亦然惊魂未定,气不打一处来。 这老疯子,他的意思是要我主动勾引他儿子,当渣男吗? 很显然,是的。 半小时后,余管家买来两串糖葫芦,在商业大楼的正门口接白亦然回家。 回去的路上,余管家发现白亦然手里多了个手机包装盒。 少爷,您买了新手机? 白亦然把电话卡安装进去,点头回答,嗯,之前的那个有点旧了,想买个新款的。 旧手机里被陆震安装了监听软件,不能再用了。 回到家,白亦然左手攥着两串糖葫芦藏在身后。 另一只手拿着新手机,试探性地递给陆震。 陆震先是迟疑了会儿,察觉到手机外形是崭新的。 白亦然面无表情,我不会安装那些监听软件,你弄吧。 时隔一个月,听到白亦然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陆震心里酸酸麻麻的。 他凄然一笑,这是你的隐私,我无权干涉。 下一秒,白亦然高高兴兴地把糖葫芦拿出来分给他,还用特别俏皮的语气跟他撒娇。 要是陆叔叔把手机拿走,这个就不给你了。 陆震收下一串糖葫芦,心情激动,这算是和好了吗? 嗯。白亦然假意微笑,我们和好吧。 第47章 逼我当海王(2) 晚上白亦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天花板发呆。 对于要不要勾引傅成渊这事儿,他还在做心理挣扎。 先前傅成渊住在这里的时候,总是隔三岔五地光临同一家酒吧。 那地方白亦然去过,所以记得地址。 傅成渊有个习惯,每个周一的傍晚他都会固定去酒吧,跟朋友们聚会。 这几乎是他们小团体里约定成俗的规矩了。 距离a大开学只剩一周,白亦然打算等到下周一就偷偷去找傅成渊。 这事儿他不敢懈怠。 但凡他动作慢一点,傅家的杀手就会来取他小命了。 该说不说,傅成渊那个老爹还真是有点奇葩。 自己年轻时是个渣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威逼强迫他一个学生当渣男,去泡自己儿子。 死老头到底怎么想的? 唉 白亦然翻身朝里躺,好奇地嘟囔着,周易寒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应该是回到周家,风风光光当继承人了吧。 看样子,他俩以后是没机会碰面了。 可惜了周易寒那一身顶级的艺术天赋,他们弹钢琴互相交流的这段时间,白亦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技术见长。 其实周易寒也算得上一个良师益友,缺点就是太好色,不知收敛。 要是周易寒没在他脖子上留咬痕,陆震就不会动怒,也不会搞得四个人的关系都僵化了。 白亦然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彼时,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洛城周家,周易寒又是一夜无眠。 平日里独爱喝茶的人,连着灌了一个月的黑咖啡。 白天去公司上班,回家后在书房熬夜,周末也不闲着,各种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一整天下来,留给自己睡觉休息的时间只有四小时。 客厅里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发出一道清脆细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书房外,周夫人端来一盘水果。 妇人敲门而入,脸上挂着客客气气的笑容,儿子,你最近工作辛苦了。这两天不是周末嘛,你就别忙活这些项目了,吃点水果早些休息吧。 第63章 放在鼠标上滑动的手指没有停,周易寒坐姿板正,双眼未曾离开过电脑屏幕。 嗯,放那吧。 将果盘放到周易寒的右手边,周夫人看到桌面上有两杯黑咖啡。 一杯喝见底了,另一杯还剩下小部分。 从小到大,周易寒最讨厌喝咖啡,因为一喝就很长时间睡不着。 视线转到周易寒的脸上,周夫人看清了他那张疲惫不堪却冷漠如冰的面庞。 比他一个月前刚回家那天,憔悴了许多。 周夫人火眼金睛,即使周易寒把秘密憋在心里,她也能从表象上瞧得出那一丝端倪。 儿子,周夫人轻拍周易寒的左肩,你被男朋友甩了? 周易寒斜瞥妇人一眼,强装镇定,妈,您说什么呢,我没有男朋友。 那就是被暗恋对象拒绝了? 周夫人说话不留情,啧啧道,你这明显是一副失恋受伤的状态啊。 利用忙碌的工作来抚平情伤,固然是一种好办法。 可连续一个月睡眠四小时,跟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连轴转,饶是周易寒的身体素质再强,也扛不住多久。 再这么放纵下去,保不准哪一天人就垮了。 周夫人收起平日里严厉暴躁的臭脾气,少有的展露出作为母亲善解人意的一面。 她抚摸周易寒的后脑勺,轻轻拍打,究竟是哪家的小公子拒绝了你,把你折磨成这副样子? 不怪他,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对于那一日白亦然所受到的屈辱跟伤害,周易寒万分愧疚。 情绪低落的他慢慢垂下头,陷入了抑郁的漩涡,我这种自私又可恨的人,只会给他带去麻烦。 目前陆震是白亦然法律上的监护人,只要这层关系不解除,白亦然就休想摆脱他。 而陆震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控制欲极强的疯子。 他和傅成渊只要对白亦然好一分,陆震就会狠心伤害白亦然十分,以此报复他们。 这种摧毁情敌的手段,比直接挥拳头打架更有成效。 周易寒不禁懊恼,看来他不仅在实力跟眼界上输给陆震,就连干坏事儿,都没有陆震够狠。 就这样吧,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周易寒深深叹了一口气。 周夫人急了眼,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得说清楚,妈妈才能帮你啊。 在自家老妈的强势威逼下,周易寒愁眉苦脸地说了实话。 他对白亦然一见钟情,但对方并不喜欢他。 诉苦的时候周易寒也谈及了最重要的一点,他、陆震还有傅成渊,都对白家小少爷有好感。 看着他阴郁病态的憔悴模样,周夫人心疼不已。 就算知道自家儿子的情敌是陆震,她也给予鼓励,如果你真心喜欢,就把他抢过来。 妈,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周易寒不明所以,您不是一向很欣赏陆震吗?应该劝我放弃,不要痴心妄想才对。 陆震在周夫人眼里,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好孩子。 又喜爱,又羡慕。 周夫人抱着手臂发出叹息,也怪我年轻时候忙于事业,没能给你要个弟弟妹妹,家族里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 喜欢就去抢吧,儿子。 陆震是白少爷的监护人,他俩又不可能结婚。你难道还怕输给陆震? 这些鼓励让周易寒没有丝毫的心动,之所以跟她诉苦,单纯是为了排解忧愁。 他的一厢情愿,死缠烂打,只会给白亦然带去灾难。 周易寒一脸释怀地摇摇头,没必要了。与其把人抢到手,我更希望他过得开心。 那之后周夫人没再吭声,心事重重地走出书房。 关上门以后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母爱和怜悯。 哎哟,这傻小子,跟他爸一样死鸭子嘴硬,真不知道还要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点办法帮他一把。 第48章 逼我当海王(3) 周一,傍晚七点钟。 陆震迟迟没有从公司回来,白亦然主动打电话问候。 陆叔叔,您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呀? 今晚部门聚餐,这才刚开始没多久,等回到家都得十点多了吧。 聚餐的地方是一家靠海的五星级餐厅,陆震站在海滩上,背靠着汽车。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的大海,十几个部门职员,正畅快地在海里玩水,欢笑声都通过手机传到了白亦然的耳朵里。 然然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陆震问道。 之前闹别扭一个月,白亦然连个消息都懒得给他发。 清凉的晚风,裹挟着盛夏夜的美梦。 听着少年轻灵甜美的嗓音,陆震心神游荡,突然间好想吻他。 如果然然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了,我现在就回去陪你。 不用,不用!白亦然赶紧打住。 当然是工作更重要啦,陆叔叔很少带员工出去聚餐,一定要玩得开心。 第64章 白亦然估摸着时间,陆震晚上十点多回家,那就是还有三个小时的空余时间,他可以偷偷溜出门。 他赶紧拉开衣柜找衣服,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 陆叔叔,那你忙吧,我挂了。 一声清脆的嘀,宣告着他们的通话结束。 陆震遥望远方的天际线,黑夜与深海连成一片。 动作缓慢地把手机从耳畔放下,仿佛心里有话没说完,陆震的眼神有点小遗憾。 这算是风平浪静了吗? 然然愿意跟他交流,那就表示原谅他了,之前的矛盾翻篇了。 可陆震不明白,自己这怪异的心情,为何会如此的惶惶不安。 七点四十左右,白亦然打车来到夜色酒吧。 他没让家里的司机亲自接送,怕对方会跟陆震报告他的行踪。 进入酒吧以后,白亦然随机找个卡座坐下。 等见到傅成渊以后,他该说点啥呢。 紧接着就听到隔壁桌有个穿着制服的陪酒员,气势汹汹地跟同事吐槽。 你咋了,脸色这么差劲? 别提了,我现在火大得很。那个108包厢的客人们每周一都会预订房间,每次都指定要18岁的男性陪酒员过去,过几分钟又莫名其妙发酒疯,全都给骂出来了。他妈的真难伺候! 同事听后立刻明白他骂的是谁了,赶忙劝他消消火。 那位傅先生我也见过,脾气确实暴躁。而且我听说他们家的生意很不干净,都是混社会的,干着玩命的买卖。你悠着点吧,能忍就忍,万一把人惹毛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啊!草!我知道! 刚才还咬牙切齿的陪酒员,十分不爽地哼哼气。 整理自己的制服袖口,男子恨恨地说道,刚才倒酒的时候我故意摸了一下他那家伙,真他妈带劲啊。 老子都他妈跪下了,他居然一脚把我踢了出来,这神经病! 看他一脸春风荡漾,同事担忧地叹叹气。 上一个想爬床的已经被辞退了,你算了吧,那种脾气的客人你把握不住。 俩人准备离开,边说边往另一方向走。 男子气得发飙,白亦然离得远,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弱,靠,你是没见过才这么冷静。 那玩意儿那么大,天杀的,老子怎么可能放过他。 综合他们方才的描述,傅先生,脾气暴躁,每周一晚上固定的房间。 白亦然猜测那个在108号包厢里的客人肯定就是傅成渊。 他沿着房门号码找过去,敲门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白衬衫和西装裤。 封闭空间很热,他解开一颗纽扣把领口松了松。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表情带着打量,你是? 白亦然急中生智,傅成渊先生在吗,陪酒服务。 哦,傅哥新叫的服务员啊,看着确实比刚才那几个顺眼。 男子侧过身子让他进,进来吧。 傅哥今晚情绪不太好,你就只需要负责倒酒,最好不要有别的小动作,听见了吗? 白亦然乖巧应答,是,知道了。 包厢里光线略有些昏暗,空气中的酒精味道很重,混杂着熏人的烟味。 傅成渊刚好背对着他们,独自一人坐在真皮沙发上。 男人嫌热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两条胳膊随意搭着沙发靠背,像是一种伸展动作,臂膀的肌肉和肩胛骨格外性感撩人。 桌上都是零零散散的空酒瓶,两个烟灰缸里堆了许多烟头。 傅成渊不爱抽烟,桌上几乎一半的酒瓶都是他喝空的。 虽然人还坐着,看上去很清醒,但其实早就醉意朦胧,思绪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愣着干嘛,给傅哥倒酒啊。给白亦然开门的那位男子,还责怪他慢吞吞的,不会来事儿。 距离不过一臂之遥,白亦然弯腰倒酒,老老实实地两手捧着酒杯。 傅哥,您请。 懒得扭头去看陪酒员的长相,傅成渊接过递到眼前的那杯酒。 仰头正欲喝下去时,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冰冷无神的目光如利刃一样抛过去,一瞬间,怔愣在了那一刻。 白亦然?久违地喊出全名,傅成渊还不太习惯。 能认出自己的脸,说明还没醉,白亦然轻笑着回应他。 是嘞,是我。 俩人一坐一站,傅成渊紧盯着他白皙可爱的脸蛋,呆望了很久。 正如傅老爷子所说的那样,断绝联系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傅成渊深陷在清醒时的痛苦和疯狂买醉的恶循环中。 这段时间他几乎不怎么健身,也没胃口吃饭。 本来他的相貌身材就很有攻击性,再加上不修边幅的躁郁神态,戾气很重。 好似身体里积攒了太久的火气跟压力,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爆发。 握着酒杯的手止不住颤抖,傅成渊放下酒杯,拉着白亦然的手腕往外面拽。 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聊。 隔壁包厢这会子没有客人,傅成渊重新开了一间。 第65章 白亦然跟在他身后进屋,乖乖关上门,站在原地。 他总觉得气氛尴尬,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胡言乱语找话题。 我以为你离开白家以后,会去国外呢。你经常来这里玩吗,怎么一个月都不跟我联系啊? 男人默不作声,白亦然疑惑地抬眸,刚好对上傅成渊炙热如火的视线。 傅先生,你随便说点什么吧,气氛挺尴尬的。 右手揽过少年的腰,傅成渊轻松把他搂到怀里。 下巴抵在白亦然消瘦的肩膀,男人凶恶的表情终于开始崩坏,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显得太可怜。 想你。 想你。 我好想你,宝贝。 第49章 我想接吻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既温暖,又有充足的安全感。 白亦然依偎在傅成渊的怀中,聆听男人深沉的喘息,从急促不安,渐渐变得平稳。 他真的很喜欢我啊。 白亦然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 说实话,他并不想做欺骗别人感情的渣男,可他同样也不想死。 毕竟傅成渊的老爹心狠手辣,动动手指就能宰了他。 傅先生,那个,你先松开我。他被抱得太紧,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要。 一向温顺听他话的傅成渊,拒绝得很干脆,松开手,你就跑掉了。 男人手掌宽大有劲,一只手遮住白亦然半个肩部。 被这对结实的臂膀所束缚,白亦然的脸紧贴着男人的胸口。 闻着傅成渊身上淡淡的烟味,白亦然眨巴着眼睛,紧张到无所适从。 他咬咬牙,笑得天真无邪,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想把你打晕,装进车里带走,带到陆震找不到的地方。傅成渊毫不犹豫,眼神坚定。 然后你就会变成的所有物,永远只看向我一个人。 白亦然笑了笑,跟他打趣,傅成渊,你总爱说一些傻话,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呢。 紧箍在腰间的大手缓缓松了力气, 白亦然总算能自由行动了。 为什么来这里?傅成渊嗓音有些哑。 白亦然很想跟他坦白交代,自己是被他老爹逼来的。 可喉咙里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男人捧起下巴亲吻。 最开始傅成渊亲了他额头。 由于二人之间显著的身高差和体型差,面对面站姿的状态下不方便接吻。 身后就是包厢的门,白亦然往后退了一小步,想躲避跟他的亲密接触。 接吻会让人上瘾,身体会变得很奇怪。 傅成渊感觉得到他想躲开自己,心一横,使劲往前一顶,按着白亦然脆弱的肩膀,几乎是把他强制性撞到了门上。 张嘴。傅成渊勾抬他的下巴,迫切地想要吻他。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白亦然红了脸,两只手撑着,死死抵住男人的胸膛。 看着那身粗暴又性感的肌肉,迷人的下颚线,白亦然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和易寒哥哥,但是这样是不对的。我们并不是可以随便接吻和拥抱的关系,你明白吧? 傅成渊像是着了魔,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少年。 俯下身,他轻咬一口白n鳳亦然的脸颊,用鼻尖蹭了蹭。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你可以把我当成备选,或者是无聊的消遣。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要是你决定抛下我,我绝不会缠着你。 白亦然的衬衫只解开了一颗扣子。 傅成渊干脆帮他一把,用力一撕将纽扣全部扯开,衣服都扒拉下去一半,露出香肩。 喂,你干嘛?白亦然小声惊呼,再抬头却发现男人在坏笑。 稍微弯腰点,傅成渊摸到白亦然的翘臀。然后单手托着白亦然的屁股,把人抱起来抬高。 后背紧挨着门,白亦然退无可退。 傅成渊顶胯硬往前挤,抓住他的腿放到自己腰侧,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主动来找我。 他故意把白亦然抱得高一些,方便欣赏少年那火烧一般的,羞得通红的脸蛋。 可爱,想睡。 你要跟我走吗?我想带你走。他自问自答,饥渴难耐的身体,刻意去磨蹭对方的身体。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白亦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上一秒还心潮澎湃的傅成渊,顿时垮下了脸。 出于心中的不甘,他轻轻捏了下白亦然的臀部,柔软富有弹性,为什么?你愿意来找我,不是已经做出选择的意思吗? 傅成渊是个直性子,不懂得感情上的弯弯绕绕。 接受亲吻就证明不讨厌,白亦然来酒吧找自己,就表示白亦然忘不掉他,想念他,喜欢他。 我来是因为 具体的原因他不能讲,只好在心底吐槽。 还不是因为你自暴自弃,你老爹才逼着我来开导你。 你为情所困,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害得我也没有好果子吃。 第66章 白亦然有苦难言,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是因为担心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才来找你的。 你看看你,脸色都变得憔悴了,27岁的人,怎么都没好好照顾自己啊。 傅成渊任由着他在脸上又摸又揉,心中一片柔软,我喜欢你的味道,你的温度、触感、声音,我都喜欢。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男人狂热而明亮的双眸,是白亦然未曾见识过的深情。 被这样炙热又暧昧的眼神凝视,白亦然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他不能欺骗傅成渊的感情,否则他一定会下地狱的! 于是他试探着问,傅成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俩就此分道扬镳不再见面了,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回老家嘛? 顷刻间放大的瞳孔缓慢地缩回原状,傅成渊薄唇微抿。 我会伤心到死掉的。 男人眼眶微红,十分受伤,这副落寞的表情深深刺痛了白亦然的心脏。 不不不!你可不能死啊!他赶忙捂住对方的嘴。 你死了,那疯老头一定会让我给你陪葬。你要长命百岁,千万不能出事! 没办法,白亦然只好哄着他,好啦,我开玩笑的。我今天来这儿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想偷偷给你个惊喜。开不开心? 不信,你得证明给我看。傅成渊收起了悲伤的神情。 白亦然诧异,证明什么? 证明你想我了。 傅成渊像往常一样傻笑,却笑得有一丝乖戾和狡猾。 他一脸无辜地盯着白亦然的嘴唇看,然后视线转移到白亦然的眼睛。 如此反复两遍,白亦然立刻明白,他是想接吻了。 捧着男人的脸,白亦然缓慢靠近,快要吻上去的前一秒,他忽然产生疑问,你比想象中更难缠啊,是我的错觉吗? 傅成渊眯起笑眼,温柔地含住他的嘴唇。 唔酒味好重。 今晚傅成渊在包厢里喝了很多酒,导致在热吻的几分钟里,酒量差劲的白亦然差点醉晕过去。 之后傅成渊送他去路边等出租车。明明自己的车就停在附近,可白亦然坚持不让他送。 路灯下,两个人影重叠。 傅成渊拉着少年的小手,得寸进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白亦然思考片刻对他说道,想做我男朋友,你得好好表现。 那结婚呢?傅成渊挑眉,态度认真。 正好出租车停了,白亦然拉开后车门,冲傅成渊哼气,你想得美! 降下车窗,白亦然露出头补充道,对了,暂时不能让陆叔叔知道我们还在联系。要见面的话我会提前给你发消息,你千万别打电话。 这偷偷摸摸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傅成渊心情很怪。 嗯,知道。 临走前白亦然送他一个飞吻,兴高采烈地挥手告别。 汽车启动,车窗升起,白亦然哀叹一声捂住脸。 完蛋,这下自己真成渣男了啊。 第50章 做我的恋人吧 白亦然前脚刚从客厅上二楼,大门口就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是陆震回来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没想到陆震居然提前结束聚餐回家了。 急匆匆跑进卧室,白亦然迅速换上拖鞋和睡衣,接着他又闻到换下来的衣服有一股酒精味。 傅成渊那死酒鬼,一顿热吻没把他醉晕,倒是把他衣服都染上了味道。 没时间处理衣物,白亦然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架子上摆放着一瓶收藏级的红酒。 他酒量浅,也不喜欢喝,这瓶价值几十万的红酒摆在屋里纯属是装饰。 两分钟后,陆震推开这间卧室的门,然然,休息了吗? 映入眼帘的景象是黑猫趴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小圆桌上面放有花瓶、香薰和红酒。 嗯哼 白亦然蜷缩在另一个沙发上,衣衫不整地熟睡着。 他是屈起双腿侧躺的姿势,怀里抱着一个空的红酒杯。 整个人面色潮红,醉醺醺的,像是一个家长不在家,就禁不住好奇偷偷拿酒喝,结果把自己醉晕了的小孩子。 酒量浅,还这么不听话。陆震走过去,无奈敲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拿起那瓶红酒,陆震认出是摆放在架子上的收藏品。 这酒也不算名贵,陆震比较疑惑的是,白亦然并不喜欢品酒,为什么今晚要开了这瓶酒呢? 就好像是故意把自己弄醉一样。 然然,天色很晚了,到床上睡吧。 陆震俯身将脸颊通红的小少年抱起,轻轻放去床上。 熟睡中的白亦然似乎做了噩梦,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要,不要,看得陆震不明其意。 陆叔叔对不起,然然知道错了,呜不要塞这个,好痛。 因为白亦然脖颈处留下了其他男人的咬痕,陆震勃然大怒,将白亦然绑了起来关禁闭,用一些小玩意儿惩罚了他一整夜。 第67章 虽说并未给白亦然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在心理上,落下了永久性的阴影。 呜呜不要。少年无助的啜泣声,就和当初那晚一模一样。 陆震深深叹息,既然知道疼,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非要留下点痕迹让我看见、让我嫉妒吗?!还偏偏是我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心情最差的时候,让我看到你跟别人寻欢作乐的痕迹。 我情愿你聪明一点,隐藏得好一点,也好过你用这样愚蠢的做法,来伤我的心。 事已至此,发生过的事情无力去改变。 他只能通过行动上给予更多的关爱,来弥补白亦然受到的心灵创伤。 白亦然在噩梦中呜咽,陆震无法坐视不理。 他轻轻帮白亦然拭去眼泪,紧握着白亦然的手,心疼地放在嘴边吻了吻。 然然啊,待在我身边就那么痛苦吗?就那么迫切地想要逃离我?小白眼狼,你真是要把人逼疯了。 哭声仍未停止,陆震死盯着少年桃红的唇瓣,低头舔了舔。 唔? 被强行入侵的舌头堵住了哭声,白亦然迷茫地睁开双眼。 他抬起腿努力反抗,这种行为反而激发起陆震的征服欲。等到自己亲过瘾了,才把他放开。 唇瓣分开那一刻,白亦然呆愣愣地望着男人,哭得更凶猛了。 呜我讨厌你! 怎么了,为什么哭?陆震明知故问,笑着给他擦眼泪。 白亦然用手遮挡面部,不想被看见自己惨兮兮的模样。 他吸吸鼻子,控诉道,你们都这样,都很讨厌,都说不要了,还总是凑上来。 都怪然然太可爱了啊,因为喜欢,所以才想跟你亲近。 话刚说出口,陆震的笑容就僵住了。 连他定力这样顽强的人,都忍不住想欺负白亦然。 周易寒和傅成渊那两个道德低下的混蛋,在他离开的那几天里,肯定是对然然起了贼心。 光凭白亦然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打也打不过,还胆小如鼠,被欺负了也愣是不敢吭声。 是我的错,我误会了你。 陆震揽着白亦然的后背,把他抱起来坐着,搂进怀里。 白亦然很不服气地捶他胸口,手臂没使什么力气,走开,不要碰我。 真错了。陆震搂得更紧,低声下气,宝贝,求你原谅我。 听到这声真挚的道歉,白亦然委屈擦眼泪,趴在男人肩膀上哼哼唧唧,呜呜,讨厌你。 哭声停止后,少年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慢慢弯起唇角,露出纯真邪恶的笑容。 白亦然不禁感慨,眼泪确实很好用。 他夹着嗓子撒娇,委屈巴巴地说道,陆叔叔总是喜怒无常,然然很害怕。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陆震轻吻他的额头。 倏地,陆震冷下声音提醒,不过关于资产转移、跟我分居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汗流浃背的白亦然,说话都变得结巴,那、那都是说着玩的,故意气你的,你别信。 他抱紧男人的脖子,身体前后摇了摇,面不改色说假话。 我会和陆叔叔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陆震被哄开心了,嘬了一口白亦然的脸颊,淘气鬼。 然然。 嗯? 做我的恋人吧。 白亦然一愣,陆震的眼神立马变冷,怎么,不愿意?嫌我老?嫌我脾气差? 不是那样的白亦然把他抱紧,活像个怂包,我愿意。 一天之内交往两个男朋友,这感觉好微妙。 度过假期的最后几天幸福时光,白亦然迎来a大的新生开学日。 从踏入校门,找到宿舍放行李,去音乐系报名处签到,加入班级群,再逛一圈食堂看看美食,全程陆震都陪在白亦然身边。 确认学校这边没有问题,陆震准备返回。 白亦然送他到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俩人只能客气地拥抱一下。 要照顾好自己,别跟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嗯,知道了。白亦然巴不得他赶紧走。 新生第一天,学校给一年级召开集体会议,台上的几位老师轮流发表讲话。 其中坐在音乐学院副教授工牌位置上的,是阔别多日的周易寒。 白亦然出神地盯着周易寒看,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男人瞥来一道冷淡的眼神,浅浅地笑了一下。 啊对视了。 白亦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挪开视线。 什么情况?周易寒怎么在这儿? 第51章 我儿子喜欢你 一个半小时的新生欢迎会,白亦然的思绪满天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对于周易寒为何会突然成为a大音乐学院副教授这件事,他有太多的疑问。 不是说父母逼他放弃学音乐,逼他做继承人吗?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第68章 会议结束,台上的老师们互相交流了一会儿。 白亦然想跟对方聊一聊,就特意等所有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从座位上起身。 周易寒笑着和院长握手,走出阶梯教室,白亦然紧随其后。 走廊外,一名女生在朋友的催促和鼓励下,跟周易寒搭话,周老师。 女生捧了一束花,笑颜灿烂,我是大一的新生,去年我们还见过一面,是在国际音乐协会举办的青少赛上。那场比赛我没得奖,躲在楼梯口哭鼻子来着,您经过的时候还好心开导我了。 您还记得这件事吗? 女生有一些羞涩,看到周易寒站在眼前,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感激。 白亦然就在他们身后两米远的位置,刚想喊住周易寒,但被女生抢先打断了。 他看见周易寒接过了女生的花束,还笑得很温柔,记得。 还好您当时鼓励我不要放弃音乐,我才有信心报考a大的。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您,这束花就当作是我的谢礼,您一定要收下。 为了不打扰周易寒接下来的安排,女生鼓足勇气,那个,可以添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犹豫了会儿,周易寒不失礼貌地微笑,好啊。 输入添加好友的备注信息时,女孩小声追问,周老师有对象吗? 点击屏幕,确认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周易寒认真道,有个喜欢的男孩子,他也是a大的新生。 我是因为他,才决定来这里工作。之前闹了一点小矛盾,很长时间没见面,有些话我希望能跟他说清楚,也算是不想给自己留遗憾吧。 啊这样啊。女孩稍有吃惊。 很快她就接受了现实,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挥手告别了。 而等周易寒心乱如麻地转过身,幻想着白亦然听到他那句告白以后,会作何表情。 恍惚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早已没了男孩的踪影。 难以言喻的失落,他无奈苦笑一声,个子不高,跑得倒挺快啊。 白亦然住在f区宿舍楼,配备的是较为宽敞的单人间。宿舍设施齐全,环境卫生也很干净。 整栋宿舍有七楼,装横豪华,南北方向分别配置了电梯。 刷卡进入,白亦然走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合拢的前一秒,一份蓝色封皮的学院文件突然从缝隙插了进来。 紧接着,电梯两道门缓慢往两边移开。 闯入视野内的,是周易寒那张翩翩贵公子的帅脸。白亦然惊讶了一下,脚步往右移。 周易寒伸手按了6楼的按钮,白亦然好奇问,你也住在6层? 学院文件里有全部新生的信息,音乐学1班,f区613,上面都写着呢。 哦。一个多月没见,白亦然见周易寒的态度如此冷淡,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乘坐电梯不过十几秒钟,却好像十分漫长,气氛安静到他们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叮~电梯门开启。 白亦然想出去,周易寒不动神色地拽住他的手腕。 男人自言自语地说道,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去年11月份的国际青少赛上,你得了金奖,在台上跟评委老师留下了合影。 那场决赛的总评委本应该是我,但我在父母的劝说下决定放弃音乐,就推掉了这个工作。 当时我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你弹钢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分开的一个月里我努力去忘记你,也尝试过让自己的生活重回轨道,可我始终没有办法释怀。 不过你也放宽心,除非你主动找我,否则我不会去打扰你平静的校园生活。 说完这些尘封许久的心里话,周易寒落寞地低下头,松开了白亦然的胳膊。 或许是周易寒今天的出现太过突然,连他这些令人唏嘘的表白,也完全在白亦然的预料之外。 不知该作何反应,白亦然默默走出电梯,回了宿舍。 他深知自己给不了周易寒想要的感情,所以干脆无视,不让对方有丝毫的期待跟妄想。 新学期新环境,到处都是新鲜事,充实的一周匆匆忙忙就过去了。 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白亦然准备打车回家。 校门口停了一辆银灰色卡宴,刚好停在白亦然的面前。 车窗降下,后座坐着一个姿态雍容的中年女人,眼波流转间,是上了阅历的精明跟冷漠。 白少爷,我是周易寒的母亲,有几句话想跟您单独聊聊。 单看模样的话,妇人的眉眼确实和周易寒有些神似。 低眉思索了一下,白亦然上了车。 汽车行驶的路线直通着白家,家跟学校都在同一城市,不算远,全程一小时左右。 周夫人,您有话就直说吧。白亦然猜不到对方找他的意图。 打开文件包,周夫人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 白亦然翻开看的时候,周夫人冷冰冰地解释,这是一份房产过户的合同,洛城西郊有一座价值九个亿的庄园,送给你当见面礼。假期结束可以邀请几个同学,一块到那边玩。 第69章 虽说这点礼物对周家来说只是洒洒水,但白亦然还是没敢收下。 周夫人,我们两家并不熟悉,您为什么给我找个? 明人不说暗话,周夫人坦言,我儿子喜欢你,非你不可,甚至为了忘记你,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我安排他去a大教书了,你应该跟他见过面。 见是见过,但我跟他 四年。周夫人揉着太阳穴,叹息道,我答应给他四年的自由时间来追你。 无论成功与否,四年之后他都会老老实实做好继承人的本分。 扭头看了一眼白亦然局促又疑惑的表情,周夫人拧眉不悦。 易寒这孩子心思隐藏得深,从来没有忤逆过我。哪怕我让他放弃最爱的音乐,他都会乖乖照办,没想到他对你这么执着。 第52章 第三个男朋友 这一个月他疯狂工作来麻痹自己,我看了实在心疼。算我拜托你了白少爷,就当作是陪他玩一场注定要输的游戏吧。 周夫人言语诚恳,又是着急又是心痛。 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陪他四年,帮他整理好这段感情。等你大学毕业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白亦然总算听懂这个女人的来意。 她是希望自己跟她儿子谈四年恋爱,为周易寒的这段感情画上圆满的句号。 可他已经有傅成渊和陆震,这两个名义上的准男朋友了。 再骗一个,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周夫人,我并不喜欢周易寒。您这个请求,很抱歉我无法帮忙。 为什么?我儿子长得帅身材好,才华横溢,谈个恋爱你也不吃亏啊。而且易寒对你一往情深,他不会介意你有别的男人。 周易寒不介意,他介意啊! 白亦然真搞不懂这些为人父母的奇葩想法,自家儿子为情所困,难道不应该请心理医生做疏导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来逼他? 他态度坚决,拒绝谈论这个话题,总之我不能答应,抱歉! 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 女人冷哼,美丽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毒辣,丑话说前面,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敢毁了他,我就毁了你。 白亦然无语凝噎,敢怒不敢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天爷,他身边怎么净是些蛮不讲理的人?一言不合就拿命威胁他,他不想谈恋爱还有错? 面对周夫人的强势威逼,白亦然败下阵来,勉为其难说道,行吧,就四年。四年之后甭管结果如何,我跟周易寒都再无瓜葛! 被送到家门前,白亦然礼貌地跟周夫人鞠躬道别。 您慢走。 司机脚踩油门一溜烟儿跑没影,留下一圈清新的车尾气。 站在原地的白亦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胳膊做了个挥拳头的假动作,咬牙恨齿地咽下这口恶气。 好歹还是长辈呢,居然为难他一个弱小无助的孤儿。 白亦然一路上都在走神,病怏怏的一脸死相,正在为将来该如何管理好三个男朋友,并且不让他们互相发现而犯愁。 刚踏进客厅,他就撞进了陆震的怀里,吓得一声惊呼。 哎哟。 怎么刚好碰上了,没撞疼你吧?陆震赶紧扶住他的肩膀,脸上满是璀璨笑意,眼里的怀念和柔情藏都藏不住。 本来想着早点下班去校门口接你的,你非得自己打车回来。外套给我,你先换鞋。 接过外套以后,陆震瞧见他手里有一本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书,和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他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检查那份文件的内容。 手指刚碰到封皮,甚至还没用上力气去拿,白亦然就唰地一下把写有房产赠与的文件拿远一些。 这是我们班级里要填写的个人信息跟资料,下周一统一上交,没什么好看的。 只是个人信息而已,不能给我看吗?陆震怀疑的目光逐渐加深。 被这种质问和提防的眼神盯得不舒服,白亦然感到心累,主动把文件递上去,小声嘀咕着。 什么都要亲自检查一遍,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罪犯。 陆震对他的控制欲,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不容许他有丝毫的秘密。 这十年来,白亦然对他只有敬爱和畏惧,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未真正平等过,自然也亲近不起来。 就连成为恋人这件事,也都是陆震用胁迫性的语气,逼着他答应。 看着白亦然不情不愿撅着嘴的小表情,陆震有所迟疑,眸子很快暗了下来。 他对白亦然的全方位控制行为,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了。 差点忘了,他们现在是恋人。 如果白亦然一味地只知道服从他,顺应他的命令,对他心生恐惧,那他们永远也无法两厢情愿地相爱。 先把东西放到屋里,洗洗手下来吃饭吧。 陆震轻轻揽过白亦然的后背,吻着他的右颊,然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假如我有哪里做的让你不舒服了,你一定要提出来,我不希望你忍着。 第70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亦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表示。 他偏头亲了下男人的唇角,甜甜地笑,我明白陆叔叔是为我着想,可是我也长大了,也需要一点自由和私人空间的。 站在监护人的角度,陆叔叔当然有权利管教我。但是恋人之间需要的是互相尊重和理解,不是绝对的服从。 你总说不喜欢我把你当成长辈,可你一直都在拿长辈的身份压我啊。 你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却很可怕,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喜欢上你。 十年的抚养之恩,陆震占据着近水楼台的位置。 从八岁到十八岁,白亦然的人生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双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 他们的感情本应该顺水推舟,早成眷属。 怪就怪陆震的性格过于强势,哪怕白亦然在刚刚迈入青春期的时候对他产生过恋爱的幻想,也早就被陆震喜怒无常的臭脾气给消磨干净了。 爱就像流沙,越想抓得牢固,就流失得越快。 如此简单易懂的道理,他怎么没有早一点明白呢。 然然已经长大了,未来的路要你自己去选,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一起走。 陆震紧紧搂着少年的腰,轻蹭他的头发,给我们互相适应的时间吧,未来几十年,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等你爱上我。 这是陆震在他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唯一没有听到心里去的。 因为惦念他的财富,他们曾经计划着杀了他。 又因为垂涎他的美色,一个个大献殷勤。 倘若他长得丑陋一些,笨拙一些,此时此刻,他的坟头都该长满草了。 白亦然坚信,他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夜晚繁星点点,白亦然合起了书本,搁置到床头柜上。 他打开手机,冷眼输入一串晚安问候的消息。等周易寒回复,他直奔主题。 【易寒哥哥,要不要跟我交往?】 第53章 这么怕我? 【易寒哥哥,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白亦然忐忑不安地把消息刚发出去,陆震随即敲了下门,推门而入。 然然,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这一声温柔的呼唤,吓得白亦然手机都差点没拿稳,赶紧把手机关掉放到床头。 哦,这就准备睡了,刚刚看了会儿书。 在陆震的眼皮子底下,他给别的男人发送暧昧信息,恍惚间有一种背着男朋友撩骚的既视感。 因为心慌,身体热得发烫,白亦然极力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陆叔叔,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震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和拖鞋,腰间的带子随意系着。 领口敞得有点大,能够看到胸膛结实的肌肉,颈部周围的皮肤被热水浸泡得发红。 头发湿润,水滴沿着发丝流进脖颈,俨然是刚洗过澡的模样。 进来之后顺手把门带上,陆震一步步靠近床头。 白亦然坐在床上盖着被子,背后垫了个枕头。 他疑惑不解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看,冥冥之中总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欲望勃发、风雨欲来的架势。 而当陆震面无表情弯下腰,伸手想要抚摸他的头顶,白亦然冷不丁地歪着身子躲开了。 我、我有点累,想睡觉了,有什么话明早再说吧。 没能摸到头发,陆震苦笑了下,还是这么怕我? 白亦然紧抿着嘴唇,胆大包天回怼了一句,我为什么会害怕,难道陆叔叔不知道原因吗? 把他关进地下室折磨了一整夜,他当然会害怕。 难不成他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腆着脸去讨好陆震? 抬起来的手自然垂落,紧握成拳,陆震一脸惆怅地坐到床边,情不自禁回想起了往事。 你刚才躲开我的触碰,那个胆怯的目光,忽然让我想起了十年前。 仔细端详着少年娇俏稚嫩的五官,陆震言笑晏晏,在你父母的葬礼上,你跪在遗照前哭得很伤心,有几家亲戚惦记白氏集团的财富,争抢着要抚养你,硬是想把你拽走。 当时我拦下了他们,蹲下来想帮你擦擦眼泪,你也是像刚才那样,瑟缩着躲开了。 从一开始,陆震在葬礼上的出现就是个阴谋。 那帮亲戚觊觎他父母留下的遗产,陆震又何尝不是为了金钱和权力才接近他呢? 半斤八两,没什么好比较的。 往事不堪回首,白亦然不想听,默默抱紧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起来,别说了。 其实我骗了你,然然,我并不是你父母的好友。 白亦然小幅度地抬了抬头,浮现出一抹讶异之色。 刘海遮住了白亦然的额头跟眼睛,陆震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解释。 我接近你是有私心的,这其中确实有一些难言之隐,但我暂时还不能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只有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既然做了你的监护人,我就有责任照顾你一辈子。 压抑在心底十年的秘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陆震的良知。 第71章 这些年他们相依为命,相处过程中所有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忆犹新。 也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这孩子的感情变了质。 从最开始的内疚、挣扎,一心只希望对方健康快乐,逐渐演变成狂热的占有欲。 他在享受对白亦然拥有绝对掌控权的同时,期望着对方能够爱上自己。 额角的头发滴答着水,顺着颊边滑落,滴落到胸口浸湿了睡衣。 陆震喘息加深,情感上的忍耐度达到了极限,跟你一起生活后,每一天都是幸运日,我也从没想过和你分开。 我无法想象,也无力承受,失去你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那么爱你,疼惜你,又怎么放得下心把你交给别人照顾? 忘掉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望着陆震深情款款、满是愧疚的眼神,白亦然又不自觉地心软了。 可他还在等待周易寒的回复。 陆震赖着不走,待会儿要是手机铃声响了,他不敢想象陆震这张温柔缱绻的脸会做出怎样暴怒的表情。 刚才他发问候的时候,周易寒秒回,他紧接着问要不要交往,周易寒却直接没声了。 不管那家伙看到消息后作何感想,总之,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打电话! 万一让陆震发现他和周易寒、傅成渊背地里还有联系,又得发飙教训他了。 陆叔叔,我 白亦然想敷衍了事,把陆震哄走,好巧不巧这时候周易寒给他回复了消息。 叮咚~ 手机亮屏,弹出的信息框里写着一个饶有趣味的嗯字。 看到备注是周易寒的名字,陆震感到一丝诧异。 他正要拿起手机查看,下一秒白亦然提高音量大喊一声陆叔叔。 少年掀开被子,跪在他面前,温热的掌心紧贴着他的脸颊。 我也要和你坦白一件事,但是你得先答应我,听了以后不会发脾气,也不会凶我。 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发出轻微的颤意,陆震似乎察觉到了少年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他覆上白亦然的手背,语调平缓,你要坦白的事情,就是偷偷跟周易寒联系? 嗯 趁此机会,白亦然干脆全告诉他,其实还有傅成渊。我上周未经你允许,跑去酒吧找他了,就是你带着员工出去聚餐的那天晚上。 这事儿陆震早就知道了。 白亦然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实际上,他的一切行踪陆震都了如指掌。 家里除了老管家是一心向着白亦然的,其余的佣人、阿姨、司机全都是陆震的眼线。 也正是因为佣人的告密,陆震才知道白亦然大半夜偷溜了出去,因此早早离开聚餐的地方,提前回了家。 包括白亦然喝红酒把自己灌醉,想蒙混过关这件事,陆震也全都看在眼里。 忍住不去戳穿白亦然的谎言,已经是他对白亦然最大的让步和偏爱了。 轻轻抱住吓得发抖的少年,陆震没好气地说道,有这么害怕吗,都吓得浑身发抖了呢。 白亦然可怜巴巴的,我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陆震亲吻他的额头,因为我爱你。 只要然然还陪在我的身边,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白亦然眨巴着无辜又迷茫的蓝眼睛,心想,那我同时谈三个男朋友,你也不会生气吗? 当然这个问题他到底也没敢问出口,他惜命。 第54章 我哄哄你 周末下午返校,司机送白亦然到a大的校门口。 自从周易寒给他回复一句轻飘飘的嗯以后,他俩的聊天信息就永久性停留在了那一幕。 白亦然很是头疼。 周易寒这冷冰冰的态度,到底想不想跟他谈恋爱啊。 之前那么热情,成天如狼似虎地盯着他,现在他主动提出交往,对方反而矜持起来了? 既然决定交往了,起码要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吧,装死算怎么回事儿? 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白亦然主动发起攻击。 【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吧。】 随后他收起手机,步行往宿舍楼走。 a大是国内排名前五的名校,拥有一流的学术和人脉资源。 周易寒年仅22岁就做到了音乐学院副教授的位置,除了他母亲周夫人在背后打点关系以外,更重要的是周易寒本身的才华足够出色。 在白亦然这个年纪的时候,周易寒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拿奖拿得手软。 但周易寒从来不用本名,所以白亦然未曾听说过他的名号。 校园面积大,道路跟绿化都规划得井井有条,假山池水交相辉映,充满浓厚的自然风情。 回宿舍的中途白亦然去了趟图书馆,把借的书还了。 用房卡打开宿舍门,回到自己温暖的独居小窝,白亦然属于全身心放松的状态。 倏地,一道高大的身影朝他扑来。 唔!白亦然被压在门上强吻,挣扎时,手里的房卡掉落在地。 周易寒犹如一头发情的野兽,扳着少年的下巴索吻,牵动着对方柔软的舌头不断搅动、纠缠。 第72章 吻得白亦然头脑发懵,天昏地暗。 哈啊分开之后,白亦然唇角留下了一丝口水,憋得小脸涨红。 等他看清男人的面孔,火气顿时上来了,你神经病啊,干嘛突然扑过来,都吓死我了。 还有,从昨天到现在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问你要不要交往,你回复一个嗯,嗯算什么意思?! 周易寒笑得开怀,愿意的意思,我愿意做你男朋友。 白亦然的嘴唇被亲麻了,没感受到自己的嘴角有一道口水丝。 于是周易寒弯下腰,舔去他唇边的水渍。 很早之前他就想这么做,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能明目张胆地放肆一把了。 白亦然推开他,挠了挠嘴巴,好痒,别舔。 闻着他香香软软的脸蛋儿,周易寒忍不住咬上一口,像嘬果冻一样玩弄吮吸。 实在忍不住了,白亦然轻轻扇他巴掌,死变态。 在喜欢的人面前犯贱,挨打了也值得高兴。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周易寒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坐到椅子上,从西装裤的裤兜里摸出一个戒指盒。 拿出情侣戒指其中一个尺寸较小的,戴到他左手的中指,然后再自己戴上。 周易寒单膝跪地,和白亦然十指紧握。 他使劲亲吻白亦然的手背,仿佛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戒指?白亦然情绪冷静,摁着周易寒的额头把他推远,张开五指仔细瞧了半天。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他俩才刚交往,还是被逼的,白亦然丝毫没有跟他戴情侣戒指的意愿。 更何况周易寒如今的身份是音乐学院副教授,而他是大一新生。 这款戒指的做工跟造型都很特殊,明眼人稍微留心一点就能发现,他俩戴着同款戒指。 要是被发现他俩偷偷谈恋爱,白亦然担心影响不好。 可周易寒才不管这些,他蹭蹭白亦然的小手,得意忘形。 新生开学日那天,我鼓起勇气在电梯里跟你告白,我以为咱们俩的关系就算彻底结束了,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交往。 白亦然默叹一声,那是因为你老妈逼我,我对你根本没有感情。 我好开心,宝贝。 周易寒的喜悦之色,都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溢了出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发誓。 等你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吧,a市暂时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我们去国外领证,去你喜欢的城市,好不好? 他如此急躁地想要结婚,倒是把白亦然搞不懂了。 疯了吧,结什么婚? 周夫人当时谈好的条件是让我陪你恋爱四年,帮助你整理好这段感情。 再说了,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还算好看的脸,是见色起意。 张口闭口都是我爱你,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管怎样,白亦然已经做好打算,等他毕业之后就立刻分手。 周易寒,你先搞清楚,我是提出交往,不是跟你求婚。 交往的意思是给我们彼此深入了解的机会,也许未来哪天你就变心了,突然间就对我没兴趣了呢。 我不会变心的!捏紧少年的腕部,周易寒一字一顿,无论将来遇上多么优秀、多么漂亮的人,我都不会变心。对我而言,你才是最好的。 周易寒太激动了,力气又大,攥得他的手腕很疼。 注意到白亦然凝眉吃痛的表情,周易寒赶忙松开手,抱歉,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没注意,弄疼你了吧? 摇摇头,白亦然勉强一笑,没关系。 沉默片刻,周易寒仰起头直视他,然然,有个问题我只问一遍,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嗯,你问吧。白亦然大方点头。 周易寒直击要害,问出最致命的一点,关于要不要交往这件事,你是只问了我一个人,还是包括陆震和傅成渊,都试探着问了一遍? 毫无征兆地说要交往,你甚至从没说过喜欢我。这不是恶作剧对吧?也不是三选一的游戏? 你的心意只给了我一个人,是不是? 某些方面来讲,周易寒这人固执得可怕。尤其在感情上,他的真心容不得一丝瑕疵。 他也明白自己的性格糟糕,白亦然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当男友呢? 他害怕这是一场戏弄他的恶作剧,害怕自己的渴望幻灭。 犹豫了会儿,白亦然老实巴交地回应,没错,那句话,是只给你一个人发的。 真的?周易寒咧开了欣慰的笑容,心中的重石总算落地。 被周易寒抱在怀里,听着那些甜言蜜语,白亦然眉头紧皱。 那句要不要跟我交往, 他确实只给了周易寒一个人发。 因为陆震和傅成渊,是主动要求确认关系的。 白亦然眼神飘忽,心虚地呼了一口气。所以说,他这也不能算是撒谎叭? 第55章 小男朋友生气了 白亦然平常不怎么参与社交,除去上课,其余时间都是在图书馆或者宿舍度过。 第73章 他记性好,过目不忘,短短两周就把这学期所有的必修课书目都熟透了。 作为音乐学院副教授,周易寒每周三和周五有两节课。 由于他在音乐界的名气大,又是a大专门聘请的特级教师,院长或者老教授们都喜欢带他参加学术交流会。 院长给他配备了单独的工作室,里面摆放了各种乐器,只要他开口,所有资源均可供他使用。 闲暇之余,周易寒会邀请白亦然一块去弹钢琴。 通常来讲,白亦然不会拒绝。 毕竟那小兔崽子对他最大的兴趣,就是他这一身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 音乐工作室里,白亦然挑了本曲谱来练习。 周易寒倚着窗台,夕阳的光辉倾洒在他身上,他闭上眼睛欣赏钢琴曲,感受来之不易的安宁。 如果学校里没那么多繁琐的公务,能时时刻刻见到你就好了。 曲子结束,白亦然看向他,最近很忙吗,你看起来有些劳累。 还不是学院里那帮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总喜欢凑热闹,非要拉着我参加各种论坛和研讨会,害得我都没时间陪你了。 白亦然随手翻了翻谱子,想重新挑一首难度更大的。 他的目光专注于眼前的曲谱,回应得很冷淡,你可以不用陪我的,我也喜欢一个人待着。 这时周易寒闷不吭声地走进,从上方抽走他手里的东西。 说这些话真是伤人啊,宝贝。 周易寒站在少年身后,左手轻轻捧着他的下巴,缓慢地往上抬高,然后俯身低头亲吻少年的唇瓣。 男朋友放下繁忙的工作,陪伴在你的身边,你的眼里却只有这架破钢琴。 不可以这么对待我啊,然然。 指尖摩挲着少年的喉结,周易寒眉目含笑,你让我觉得自己遭受了冷落。 抱歉,因为我除了弹琴画画写书法没有别的爱好,话也少,不知道该跟你聊点什么。 一直这样仰着头很不舒服,白亦然紧盯着那张视野里倒映过来的脸庞,心脏怦怦地跳。 长时间高仰起头颅,大脑充血。 周易寒看到他双颊泛起了红晕,于是松开他。 至今恋爱两周,他们一起吃过饭,接过吻,也算是感情融洽。 可周易寒却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 此刻他忽然有种邪恶的念头,白亦然这身衣服太碍眼了。 好想给他脱干净,把他背过去按在这架钢琴上,聆听他破碎的哭声,跟他合二为一。 宝贝。 欲火翻涌着的身体,周易寒压低声线,嗓音低沉喑哑。 他张开双臂,将身材娇小瘦弱的少年整个圈住,认识了这么久,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发展了? 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了吗?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他过分赤裸的暗示,让白亦然一阵恶寒。 不,还不够。 周易寒这人贪得无厌,惯会得寸进尺。 他用下巴去蹭白亦然的头发,不安分的大手如同笔走龙蛇一般,滑到白亦然的小腹。 直接来你可能接受不了,用手怎么样? 白亦然羞红了脸,赶紧挡开他的胳膊,推脱道,我没试过那样,我不要。 没关系,我来教你啊,很简单的。 色迷心窍的周易寒,今天势必要脱下他的裤腰带。 你来我往的互相推搡,他坏笑着随手一抓,下一秒白亦然的巴掌就火辣辣地甩在他脸上。 这一次他用了很大力气,似乎真动了怒,还要我说几次,不要就是不要! 从长凳上起身,白亦然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然然,我开玩笑的。闲得无聊想调戏一下,没想到玩笑开过火,把人惹恼了。 周易寒急忙追上去拽住白亦然的手臂,慌了神,对不起,我以为交往之后,你不会抗拒这些亲密接触。 既然都能接受亲吻了,肢体触摸又算得了什么,这些事情不是情侣之间理所当然的么? 难道你说喜欢我,想跟我交往,都是假的? 那些话确实是假的,但白亦然不能坦白承认。 四年时间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他不想多生事端。 奈何周易寒的性子太过急躁,对他来讲也是个麻烦。 今天是用手解决,明天用嘴,然后扒光衣服滚床单?这不就是温水煮青蛙吗。 白亦然愈发坚信,要是他不趁早管教,以后周易寒的欲求就会变本加厉,会向他索要更多。 所以你现在是怪我小题大做? 白亦然掸去男人的手,心一横,拿出了小男朋友的威严。 好啊,周易寒,才恋爱两周你就腻烦了,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不给你碰就是不喜欢你,那你干脆去会所找几个人玩,人家的服务还更周到体贴呢。 上次就是因为你在我脖子上留了咬痕,陆叔叔才会一怒之下把我关进地下室。 你总是这样,永远都只顾着自己的快乐,总是给我添麻烦。 第74章 既然你那么想跟我睡觉,那我们就滚一晚床单,然后好聚好散吧! 憋着一口怒气疯狂输出,白亦然觉得这种程度还不够,就自行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你很想要是吗?那就来啊。 他冷言冷语,我给你一次,然后就分手。 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时候,周易寒出手阻止,够了。 别这样然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把衣服穿好,别着凉。 周易寒像个犯错挨训的孩子,很是憋屈地帮他把扣子系好。 瞅了一眼周易寒茫然无措的表情,白亦然扭过头没再说话,哼! 他无意中精虫上脑的一个举动,把矛盾上升到了要吵架的地步。 周易寒心有愧疚,乖乖低头认错,怪我太心急,冒犯到你了。略过这个话题吧,我们去吃饭看电影怎么样? 这个点是有些饿了。 但白亦然很清楚,要想管教好周易寒,就不能给他太多好脸色。 这家伙太会恃宠而骄了,他必须给对方立下规矩。 先冷静两天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他语气生冷,转身就走。 周易寒不敢把他逼太紧,就没追过去。 原本打算去食堂买一份饭带回宿舍,紧接着,白亦然收到了傅成渊的消息。 是一个他常用的可爱猫咪表情包,搭配的文字是想你。 有些日子没见他了,要不喊他一块吃个饭吧。白亦然如是想着。 既然交了三个男朋友,就得雨露均沾啊。 第56章 甜不甜? 傍晚开始降温,白亦然回宿舍换了一件灰色带帽的卫衣。 他一脸平静地走出校门口,发现正中央停了一辆豪车。 傅成渊一米九五的个头,强健的体格和那张痞帅迷人的脸已经足够吸睛。 素日狂放不羁的他换掉了平常爱穿的开领衬衫,改穿了一身版型高雅得体的黑西装,面容干净,发型也有精心打理。 都说西装是男人最好的装饰,高级面料和做工,笔直流畅的线条,衬托出他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傅成渊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外貌优势,虎背蜂腰螳螂腿,既粗暴蛮横,又性感奔放。 平日里拥抱和接吻的时候,明明没有多大感觉。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白亦然才真正领悟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 傅成渊背靠着车身,脸色不太好,被那群尚未踏入社会、脸上洋溢着青涩味道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随着时间越久,他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些不耐烦的情绪。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a大校门口,傅成渊面无表情,偶尔低头看一眼手表。 等白亦然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他森冷阴暗的眼神才燃起了火光。 两人匆匆对视,白亦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傅成渊这家伙,就不能把车停在不那么显眼的地方吗?直接走过去的话,万一周围有认识我的同学怎么办? 他可不希望让熟人知道,自己在校外有个大他9岁的混混男友。 白亦然迟迟没有走向自己,这让傅成渊颇为费解。 距离十几米远,傅成渊拿出手机拨打白亦然的号码, 他紧盯着少年,都看到我了,干嘛还愣着?不是要吃饭吗,餐厅位子都订好了,快点。 那个,学校门口人太多了。你把车往前开一点,我走到红绿灯那里等你。 哈啊。傅成渊搞错了重点,语气很不爽,我让你感到丢脸了? 有他这样的男朋友,很丢人么? 不等白亦然解释,男人用强硬的口吻命令道,乖乖走过来,或者,我亲自把你抱进车里。 自己坐进车里,总比被傅成渊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要好,否则就太尴尬了。 白亦然在口袋里乱摸,幸运地摸到了一个口罩。 他将口罩套在耳朵上,顺便把卫衣帽子也提拉起来,蒙住自己的脑袋。 不甚情愿地迈开腿,白亦然走路的动作缩头缩脑,表现得仓皇扭捏,跟第一次作案的小偷一样。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白亦然催促道,快走吧,快走。 傅成渊压着车把手,轻轻一按将车门关紧。 白亦然:? 傅成渊一把捞过白亦然的后颈,勾拽下白亦然的口罩,强行吻上去。 从对面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傅成渊第一次索求亲吻时,戴帽子的男子匆忙往后躲开了。 傅成渊不罢休,故意搂腰硬往前凑。 宽大的掌心死死摁住对方的后脑勺,热吻了十几秒钟才把人放开。 白亦然迅速把口罩戴回去,遮挡住五官。 你干嘛?!他羞红脸,低声质问。 傅成渊这才亲自拉开车门,轻轻地按头,把他推进车里,连续两周一直不联系我,要是我没给你发消息,你就打算干耗着? 傅成渊从车前绕了一小圈坐进去,扣好安全带,油门一踩。 我是准备联络你的,但是这两周学校太忙了,我腾不出时间 撒谎和紧张的时候,白亦然通常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第75章 目视前方的路况,傅成渊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导航信息,最好是这样,敢说谎我就宰了你。 他今天态度很差,白亦然不由得好奇,语气这么冲,你今天不开心? 怪谁啊。傅成渊怕这小子听不懂,淡淡道,怪你。 偏头和身旁的小少年对视,傅成渊很快挪开视线。 他闷闷不乐的,你冷落我。 最近两周过得太忙碌了,校内有周易寒缠着他,周五回家又要应付陆震,他都没心思照顾一下傅成渊的情绪。 白亦然之所以没那么担心他,一方面也是因为傅成渊的狐朋狗友很多,没有他在身边也不会寂寞。 抱歉,我应该早点给你发消息的。白亦然朝他微笑,那今晚这顿饭我请客,行不行? 傅成渊没有表态,试探着问,吃完饭就回宿舍吗? 大晚上的不回宿舍他还能回哪儿?他又没在校外租房子。 看着少年一脸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傅成渊懊恼地握紧方向盘,把话说明白。 大老远的跑过来见你一面,还特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你不陪陪我? 两周不见,多聊会儿天也是应该的。 白亦然扬起甜美的笑容,那就看个电影,我找找最近新上映的影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说着,他打开手机。 明天上午有课吗?傅成渊的脑回路,似乎跟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白亦然低头看手机,没有,一整天都没课。 傅成渊单手握方向盘,腾出来右手去摸白亦然的头发,晚上别回了,住一晚酒店吧。 身子一僵,白亦然抬眸望向傅成渊,右眼皮狂跳。 我们才确认关系两周,发展得太快了吧。该死,他可不想去酒店滚床单,该怎么拒绝才好。 想什么呢,就只是聊聊天,不干别的。 白亦然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危,再三追问,真的只是聊天?你不要骗我。 被少年狐疑的目光来回打量,傅成渊无奈叹气,不骗你。 就算我想干,你这羸弱的小身板也不允许啊。撑不到几分钟就晕了,能有什么意思? 五星级餐厅吃完饭,两人一块看了个动画电影。 傅成渊对动画不感兴趣,纯粹是为了陪白亦然。 他身后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熊孩子,从刚才开始,踢了他椅背好几下。 虽然很不爽,但看白亦然吃着爆米花全神贯注的模样,他忍住没发火。 可乐喝多了,白亦然中途去了趟卫生间。 喂。傅成渊微微侧头,斜瞥一眼男孩放纵不作为的父母,管好你儿子的腿。 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跟他计较什么。孩子爸爸刚想理论,被傅成渊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瞪,瞬间泄了气。 两分钟后白亦然静悄悄回到座位上,把爆米花抱在怀里。 你要吃吗?他拿出一颗,小声地问傅成渊。 傅成渊笑着俯身,把爆米花咬进嘴里。 甜不甜? 甜。 第57章 不许咬我 电影结束后已是深夜九点多,两人去了一家酒店过夜。 傅成渊从前台订了一间豪华双床房,这让白亦然误以为今晚他们是分床睡,因此卸下了防备。 他刷完牙洗好澡,随意披着一条浴巾出来。 傅成渊把被子掀起,将另一张床上的枕头放到了自己这边。 白亦然察觉到一丝不妙,为什么要把枕头放在一块?我们今晚不是分床睡么? 谁说的?我没答应过。傅成渊一本正经地跟他装傻,脱掉外套挂起来。 白亦然立刻醒悟到自己是被骗了,无比气愤。 在酒店套房睡一张床,干柴烈火,夜里不晓得要发生点什么。 傅成渊的身材那么强壮,一只手就能制服他。对方若是真想霸王硬上弓,他逃都没机会逃。 骗子,我要回学校!白亦然恼火地把手里的毛巾一扔,弯腰拾起自己的长裤。 好不容易把人诓来,傅成渊可舍不得让他溜走。 头发还湿着,外面气温低,会感冒的。他抢过白亦然的长裤,然后抓住白亦然肩背上的浴巾用力一扯。 白亦然刚洗完澡,浴巾又被扯掉,身上连最后一点遮挡都没有了,光滑白皙的裸体就这样暴露在男人眼前。 清醒状态下看到这美好的景象,傅成渊燥热难耐,轻咳一声别过脸。 白亦然怒瞪傅成渊,你到底想干嘛?把裤子还给我。 视线下移,看到男人临时起了反应,他震惊得语无伦次。 你、你满肚子的污言秽语,他没敢骂出口。 近期的相处下来,白亦然胆子养肥了不少,面对傅成渊散发出来的杀气跟压迫感,也不再感到畏惧。 他攥紧拳头,使劲捶了一下男人的臂膀,看什么看,你看哪儿呢?快转过去! 他拼尽全力的一拳,打在傅成渊身体上跟棉花一样柔弱无力。 第76章 炸毛的小猫咪,怪可爱的。 傅成渊憋着笑,转身走进浴室,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等他打飞机结束,已经是半小时以后。 今晚白亦然没带换洗衣物,也不喜欢穿酒店的浴衣,连帽卫衣又太短,遮不住屁股,最后他把傅成渊的白衬衫给套上了。 傅成渊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映入眼帘的,是站在窗前背对着打电话的小少年。 光滑修长的美腿,骨骼纤细,肌肤细腻匀称。 掐一下,手感应该很棒。 傅成渊如是想着,眉头微微挑起,慢步走向毫无防备的少年。 陆叔叔,您不用特地来看我的,周内您不是很忙嘛。那个,我明天早上是没课,但是 声音卡顿那一刻,傅成渊两只手啪地一下扣上他的侧腰,吓得他猛地一颤。 指了指手上的电话,白亦然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用口型警示道,是陆震。 白亦然腰细腿长,腹部平坦柔软,傅成渊站着比他高出许多。 一想到对面接听的人是陆震,作为白亦然男朋友的嫉妒心和胜负欲立马被勾起来了。 傅成渊屈膝跪地,掌心沿着少年的胯部往下游走,抚摸到膝盖位置才停下,酥麻的感觉令白亦然不寒而栗。 当务之急是赶紧结束通话,白亦然两头为难,没有闲空去阻止男人在自己背后搞小动作。 他乖巧地问道,陆叔叔,您明天要来学校?几点啊? 好,我知道了,啊嗯傅成渊突然掐他大腿,疼得白亦然闷哼。 另一头的陆震在书房处理公务,听他声音不对劲,拧起了眉头。 陆震担忧地问,然然,你怎么了? 白亦然把手伸到傅成渊的头顶,报复性地扯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头发。 想抬脚走去别的地方,傅成渊却死死箍住他的腰和腿,压根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这男人的一双手臂,力道强得离谱,如钢铁一般坚硬结实,他站在原地完全动不了。 无奈,白亦然只得放弃。 他朝手机那边回复,没事,刚刚在宿舍随意走动,光顾着跟您打电话,不小心撞到桌角了,有点疼。 夜晚十点多,陆震不便打扰他休息,时辰不早了,然然也赶快熄灯睡觉吧。你还在长身体,少熬夜。 这通电话仿佛怎么都打不够似的,傅成渊舔了下后槽牙,听得心情异常烦躁。 他转换战术,撩起衬衫露出白亦然的大腿。 他颇有闲情逸致地盯着白亦然的脸看,等那双漂亮的眼睛与他目光交融的时候,傅成渊慢悠悠地张开嘴巴,对着白亦然的腿咬了下去。 上排牙齿的两颗尖锐虎牙,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啃咬少年腿部的软肉。 像盖章一样,余下两圈浅浅的齿痕。 白亦然感受到轻微的痛感,强装镇定跟陆震告别,嗯,好。陆叔叔,我们明天见吧。 嘀通话挂断。 白亦然面色微沉,握紧手机往傅成渊的脑门敲了一下,你疯了?咬我干什么? 弯腰揉揉自己左边大腿被咬疼的皮肤,白亦然怒气更盛。 男人仍旧跪地不起,冷漠疏离的眸子,折射出一道狡猾的笑意。 我们独处的时候,就不要关心别的男人了。你的眼睛只需要看着我,脑子里也必须想着我。 白亦然抬腿,象征性地往傅成渊的胸口踹一下,下次不许再咬我,疼死了。 挨了一脚后,傅成渊顺势抱住少年的美腿,让对方的脚踩在自己腿上。 在刚才咬过的齿痕那里,他印上一个充满怜爱的吻。 我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对吗?傅成渊问道。 白亦然思考了会儿,按顺序来讲,好像傅成渊确实是他第一个交往的人。 是的。 也是唯一一个吗? 话音刚落,白亦然哑巴了。 被蒙在鼓里的傅成渊尚不知晓,自己只是对方三个男朋友中的一个。 他固执地认为白亦然会犹豫,是因为不确定未来他们会不会分手,所以才不敢妄下断言。 我爱你,宝贝。如此肉麻的话语,跟傅成渊凶狠痞帅的外表,很不般配。 你的身上,除了我,不要留下任何男人的痕迹。 他放开白亦然的腿,转而搂紧白亦然的后腰,把脸埋在对方腹部吸了一口。 萦绕在鼻尖的,是少年温润的体香混合着他衣服的味道。 这味道令他无比舒畅,逐渐上瘾。 假如有一天,我发现这里多了别的男人的气味,就把脏的地方用刀割掉。 所以你不要那样做。傅成渊在他腹部蹭来蹭去,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汗流浃背的白亦然,被这番话吓得冒冷汗。 这家伙对他言听计从,反应迟钝,还以为是个大傻子呢,原来是个隐藏款的疯子啊。 第58章 亲够了没 在白亦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下,今晚俩人分床睡。 酒店豪华套房里,26度的空调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凌晨时分白亦然醒了,被热醒的。 第77章 仿佛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热浪中,浑身被火炉包围,热得他额头冒汗。 他想翻个身散散热,被窝里稍微挣扎一下,这才发觉有一只粗壮的胳膊环绕在他腰间。 很快他反应过来,傅成渊?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他床上的?该死,胳膊好重,根本推不开。 令白亦然感到恼火的不是男人夜间偷摸着爬上他的床,而是此时此刻,傅成渊那不礼貌的狼爪子,从他的衬衫底部钻进去,直接摸上了他的小腹。 傅成渊体温高,血气旺盛,整个人犹如火热的熔炉。 男人健壮的胸膛紧挨着他脊背,随着呼吸节奏的缓慢起伏,炙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后。 就连贴在他腹部的那只手掌,肌肤的触感也十分滚烫。 唉这让他怎么睡得着啊。 白亦然扁扁嘴抱怨,没出息地红了脸。 次日清晨,睡梦中的白亦然被床头柜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陆震刚从家里出发,大概一小时后抵达a大校门口,发消息让他准备一下,提前几分钟在校门口等他。 看到此消息,白亦然顿时不淡定了。 他用力拍打傅成渊的手臂,我要去卫生间,放开我。 傅成渊半梦半醒,不情不愿地撤回手。 从怀抱中挣脱出来以后,白亦然脱掉身上的衬衫丢床上,动作迅速地穿好裤子跟鞋袜。 不是去卫生间么,这么着急穿衣服,去哪儿啊? 少年一通捣鼓,动静很大,傅成渊也睡不着了。 他身体侧躺着,单手撑起下巴看向白亦然,冰凉的眼神死气沉沉。 陆叔叔一小时后就要到校门口了,我得赶紧回去,不能让他发现我跟你在酒店过夜。 白亦然行色匆忙,捞起手机就想开溜。 被子一掀,傅成渊光脚踩在地板上,他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 让他发现又能怎样呢,早晚都要让他知道的。 傅成渊拽住白亦然的手腕,死皮赖脸地搂着腰不让他走,身子前倾来了个早安吻,啾~ 我真的急着走,下次再见吧,下次再亲。 现在就要。傅成渊态度强硬,低沉的腔调带有一种慵懒的气泡音。 唔手无缚鸡之力的白亦然,被迫迎接热吻。 先前傅成渊、陆震和周易寒他们三人起过冲突,跟白亦然分开了整整一个月。 也许是相思成疾,害怕再度分别,从那以后傅成渊就逐渐暴露出阴险恶劣的本性,而且越来越不知收敛。 傅成渊又啃又咬,亲得白亦然面红耳赤,嘴巴都快肿了。 亲够了吧,快放开我。 此地不宜久留,白亦然反抗得有些激烈,傅成渊!我让你放开,听到没有? 你要让我一直当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吗?我不喜欢偷偷摸摸的。 男人说话的语速很慢,平静的注视下暗藏一份汹涌。 白亦然仰望着男人凌厉的双眼,诱哄道,不是你说的吗,你什么都听我的。你不懂,现在情况特殊,不能随便公开我们的关系。 要等到什么时候,给我个准信儿。 说着说着,傅成渊勾起白亦然的下颚,轻吻他白皙诱人的脖颈。 白亦然的颈部如此脆弱纤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掐断。 傅成渊喜欢握紧少年后颈跟他接吻的感觉,漂亮的猎物退无可逃,吻得越深,少年红着脸抖得越厉害,他就越兴奋。 白亦然蹙紧眉头,抱怨道,傅成渊,你变了。话变多了,人也学坏了。 是吗。 傅成渊将他搂紧,一双眼睛幽深莫测,毫无情感波动,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原本就是个道德低下的卑劣之人。 我只是忍不住想对你好,对你一个人产生偏爱而已。 仔细回味傅成渊那句话,白亦然一下子气笑了。 也对,这家伙本来就是混蛋,当初他还想杀我来着。他老爹是个心狠手辣的大佬,他自然也不是良善之辈。 你赶紧换衣服吧,送我回学校。 不走不行吗?傅成渊环抱少年的腰身,试图耍赖。 白亦然佯装生气,你得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换别的男朋友。你看我敢不敢? 知道了。 白亦然喜笑颜开,爱抚地摸摸他的头,乖,我最喜欢你了。 开车送白亦然回到a大,这一回傅成渊按照白亦然的吩咐,把车停靠在距离a大校门一百米外的红绿灯路口。 白亦然笑着说一句再见,急忙下车。 傅成渊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又踌躇不定地缩回。 直到少年瘦长的背影在视野里消失,傅成渊叹叹气。 为什么你不能永远属于我呢,他陷入纠结。 年幼时母亲的离世,给他带来沉痛的打击。 而那颗生无可恋、千疮百孔的心,逐渐被少年的笑容给填满。 他希望往后每一天的清晨,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对方。 第78章 漠然垂下眼角,傅成渊喃喃道,我们上上次分开是一个月,上次是两周,那下一次会是多久 情绪低落的他正伤感着,倏地收到一通短信,附带一张他昨天在a大校门口亲吻白亦然的照片。 【成渊,交了个小男朋友怎么藏着掖着呀,有空就把弟媳带回来见见呗。】 发消息的人是傅成渊众多亲兄弟中的一个,也是跟他势同水火、最合不来的。 对面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下周是你母亲的忌日,没忘吧?】 看清楚内容后,傅成渊原本黯然伤神的面容,转瞬间变得阴森起来,差点把手机给捏碎。 时间还早,白亦然回了趟宿舍换衣服。 他有轻微的洁癖,通常不会把同一套衣裤连着穿两天。 根据天气预报的信息,今天下午会有一场小雨。 外面天空阴沉,看不到太阳,白亦然换了件黑色高领的内搭,套着休闲款的风衣,长度正好遮到膝盖。 他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把折叠式雨伞,大门口等待五分钟,陆震的车就到了。 认出车牌号,白亦然笑着小跑过去。 陆叔叔。 坐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白亦然笑颜灿烂,现在还不到九点钟,我才刚起床没多久,早饭都没吃。这么早出门,我们要去哪里呀? 不能让陆震知道他跟傅成渊昨晚一块过夜,白亦然装作刚从学校出来的样子。 陆震温柔地摸他头,简明来意,约会。 第59章 泡温泉 难得这阵子公司不忙,陆震开车载着白亦然来到海边的度假景区。 下半年公司有个关于民宿酒店的新项目,他正准备派几个员工,这周过来实地考察。 陆震是个事业狂,很久没跟白亦然出来游玩散心。 趁此时机,他借着项目考察的名义跟白亦然来一场约会。 两人的午饭是在度假景区的餐厅解决的,之后陆震带他去体验这边的服务项目。 独立大包间的温泉池,白亦然左手端着一杯饮料,表情悠哉地背靠着池边享受热水浴。 房间里雾气弥漫,他那张白皙清透的脸蛋,被温泉的水汽蒸洗着,染上了诱人的绯红。 喜欢这个地方吗?陆震坐在他对面,姿态优雅地品尝着红酒。 嗯,喜欢。 白亦然的胳膊肘抵在水池边,因为太舒服,声音都变得懒洋洋的。 这里空间密闭,聊天时会出现微弱的回声。温泉池的上方开了个天窗,夜晚能看到星空。 白亦然身上穿着一件低领浴袍,松松垮垮的。 衣服质地细软柔滑,比较单薄,在热水里浸泡得久了,呈现出半透明。 尤其是与肌肤紧密相贴的肩膀和胸口,凸显出一点肉色,搭配少年潮红的面颊,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身体相当勾魂。 面不改色凝望眼前的少年,陆震情难自禁,暧昧的眼神不自觉暴露出了如饥似渴。 他小抿一口红酒,喉咙干涩发痒。放下酒杯,陆震起身朝白亦然走去。 然然,泡温泉舒服吗? 他身形高大,眉眼弯弯,那温柔的神情分明是在微笑,白亦然却倍感压力。 仿佛下一秒男人就要撕开绅士风度的假面具,发疯般地扑上自己。 白亦然温顺点头,小手抓紧自己腰间的衣服,紧张得不行。 嗯。 可是陆叔叔并不舒服呢。陆震屈起膝盖,单膝跪下来。 他一边解开自己的浴袍,一边握紧白亦然的手腕,将其放至自己的小腹部位。 光是远远地看着然然这张脸,陆叔叔就浑身难受。然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少年紧抿着唇瓣,双颊泛着鲜艳的血色,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陆叔叔,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今晚早点休息。白亦然不想懂他的暗示,只好装傻糊弄。 虽然辛苦,但是值得。陆震盯紧少年的眉眼,喃喃自语。 然然年纪还小,没办法保护自己,周围又都是一些觊觎白氏资产的豺狼虎豹,身边能够信任的只有我一个。 当初遇见你的时候我20岁,如今迈入而立之年,整个人心性大变,好像再也找不回青年时期那般朝气蓬勃的感觉了。 陆震对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谦卑有礼、城府深沉的狠角色。 唯有面对白亦然,他才会卸下所有的防范和体面,真正回归本性。 回想过去二人相依相伴的点滴,陆震苦笑,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我可都贡献在了你身上。你可不能翅膀硬了就不要我啊,小白眼狼。 这辈子我不求别的,我只要你这个人。 白亦然双腿蜷缩着,紧紧靠在一起,慌乱的心跳不断刺激他的胸腔。 如果说方才他察觉到的不适感,是来自于陆震含情脉脉的视奸。 那么此刻他算是看明白了,陆震现在这一双欲望勃发的眼神,是迫切要将他吃干抹净的意思。 虽然他早有预感,陆震带他出来约会肯定又要动手动脚。 可真到了坦诚相待这一步,他内心仍是恐惧万分。 第79章 他跨不过去那道坎。 因为陆震曾是他最亲密、最信任的家人,结果却背叛了他。 陆震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温柔体贴,也只是为了睡到他,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对他抱有强烈的欲望跟目的性。从前是金钱和权力,现在是身体诉求。 万一得逞之后觉得腻烦了,陆震会不会直接背地里杀了他? 白亦然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他只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一旦轻易把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交出去了,他对陆震,对傅成渊和周易寒来说,就失去了驯服猎物的乐趣。 那样的话,他就死定了。 陆叔叔,上床这件事是要跟自己爱的人才能做的。我没有办法在对你无感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躺在你的身下,我需要时间来爱上你。 需要多久?有另外两个随时可能成为威胁的情敌在,陆震心急如焚,早已等得不耐烦。 他承诺过要给白亦然绝对的自由,不再干涉他跟傅成渊、周易寒联系。 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将白亦然拱手让人。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最终陪伴在白亦然身边的男人,只能是他。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然然。你想要的自由我给你了,你愿意学音乐那就继续学,只要你开心快乐,让我放弃什么都行。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 扯来扯去还是逃不过那档子事儿,白亦然有些恼怒,你养我十年,就是为了睡我? 陆震身体一僵,瞳孔微颤。 白亦然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脸色从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屈辱,逐渐转变为失望和悲哀,最后如同一片死水归于平静。 无坚不摧的商界大佬,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可爱伤透了心。 他炙热的爱意在这一刻,碎得七零八落。 尽管白亦然那句质问并不是发自真心的,可还是变成尖刀狠狠地刺向了陆震。 你就这么想我?陆震破了防,理智摇摇欲坠。 哈啊,真是要把人逼疯了。他从水里站起来往上撩了一下头发,紧蹙着眉,强忍住盛怒之下的冲动。 然然,有些事情我不主动提,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昨天一整夜都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心里咯噔一下,白亦然突然结巴,我、我是 他不能透露出傅成渊的名字,要撒谎吗? 可是陆震既然问出口了,就说明他对自己的行踪一清二楚。 白亦然害怕陆震会朝自己发飙,更怕他将自己再关一次小黑屋,使用更卑鄙、更歹毒的法子来折磨他。 他死也不想体会那种在极度安静的黑暗环境中,四肢被绑,哭嚎一整夜也没人搭理的感觉了。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陆叔叔,我骗你了。 由于本能的恐惧,白亦然瑟瑟发抖地落了泪。 第60章 惹他生气了 现在是流眼泪装可怜的时候吗,然然?陆震随手一提,抓住白亦然的浴袍领子,粗鲁地把他拽起来。 这种时候,该哭的恐怕是我啊。陆震冷笑着自嘲。 我因为爱你、疼惜你,才一再地纵容你胡闹,可你不仅对我阳奉阴违,还瞒着我跟别的男人去酒店过夜。 宁愿把身子交给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也不愿意给我,你就这么喜欢傅成渊?他对你到底有多好? 我他妈养了你十年!知道我为你放弃了多少吗?! 傅成渊的亲爹傅老爷子,为人阴狠狡诈,年轻时欠下了不少命债。 而周易寒的父亲又是个笑面虎,凭借书香世家的富贵出身,在上流圈子里左右逢源。 十年前那两个老东西找上陆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几乎是以强迫性质的口吻,怂恿陆震去葬礼上拉拢白亦然,成为小少爷的监护人,顺便做他们两家的傀儡。 白亦然18岁成人礼之后,陆震本可以动点歪脑筋,将白家所有的遗产都秘密转移到自己名下。 只要再暗中杀掉白亦然,白氏集团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整个a市都知道,白亦然是他的软肋,是他的致命弱点。 他冒着随时会被傅、周两家报复的危险,继续抚养这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的大祸害,究竟是图什么? 白亦然活着,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挨了一顿吼,白亦然小声啜泣,哭声都不敢太放肆。 对不起,呜,对不起 自打我决定抚养你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照顾你一辈子。旁人都可以怀疑我是心怀鬼胎,怀疑我是为了利益才接近你,但你不行。然然,你不能说出那种话来质疑我对你的爱。 陆震哀叹一声,动作轻柔地帮少年拭去眼泪。 我连命都跟你绑在一起了,你还要我拿什么来证明,我爱你。 情到浓时,陆震捧着白亦然的脸颊吻了又吻。 舔干白亦然颊边的泪痕,再擒住他的嘴唇,让这苦涩微咸的泪水在两人的唇齿交缠间,跟甘甜的唾液混合在一起。 第80章 温泉池里的热水有恒定温度,继续泡几个小时也不会觉得冷。 白亦然不敢再招惹陆震生气,就乖乖抬起胳膊圈住男人的脖颈,跟随着男人的呼吸节奏来调整自己的鼻息。 吻了有三分钟,陆震恋恋不舍地分开,白亦然也平复心情停止了哭泣。 于心不忍,陆震戳了戳少年的腮帮子,要我拿你怎么办呐,然然。一看见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我就算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懊恼,都舍不得朝你撒火了。 昨天晚上,我和傅成渊白亦然小心翼翼地开口。 陆震一秒变脸,声音冷下来,别提他。 我要说。白亦然抓紧陆震胸前的浴袍,倔强地扬起小脑袋,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单纯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一晚上而已。 望着男人冰冷骇人的双眼,白亦然语气焦急,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轻抚他的后脑勺,陆震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浅,相信有什么用,然然那么抗拒我,却喜欢跟傅成渊鬼混,你们俩早晚都会发生关系。 不会的。 白亦然摇摇头,诚恳得让人有些无语,我跟他,只能说是处于暧昧阶段。 暧昧?陆震睨眸,那周易寒呢?你们俩在校内也经常见面吧。 还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陆震的法眼,明明手机里也没有监听软件,陆震也没有派人监视他,怎么对他的一举一动这么清楚? 这你也知道啊白亦然泄了气,态度卑微到极点。 虽说陆震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但起码白亦然可以确定,对方并不知晓自己在跟另外两人谈恋爱。 否则,陆震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脾气地跟他讲话。 沉默着拿掉白亦然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陆震扭头便要离开温泉池。 你继续泡会儿,我出去抽根烟。 等等,陆叔叔你别走。情急之下,白亦然从身后抱紧男人的腰。 一般来讲,陆震只有在极度郁闷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抽烟。他肯定生气了,怎么办! 如果这次不把陆震哄好,他未来一段时间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白亦然咬紧嘴唇,摆出一副想讨好却又委曲求全的样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 陆震是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这辈子他都休想摆脱这个男人的掌控。 而傅成渊和周易寒,他暂时也不能舍弃。 三条路,条条大路通地狱。要想毫发无伤地活到最后,就要让所有人都满意。 既然如此,他只能做一个八面玲珑的绿茶了。 陆叔叔,我把他们两个当普通朋友,你才是我真正的恋人。 他用脸去蹭男人的后背,娇软的腔调不断勾引,你消消火,别生然然的气。我以后跟他们见面,都会跟你报备一声的。 男人麻木地站着没有反应,白亦然使尽浑身解数,撒娇道,回过头来看看我,嗯? 算了然然,我不想勉强你,我也没生气。感情本就是情不自禁,既然你那么在意别的男人,那今后你也不再需要我了。 白亦然一怔,那是什么意思? 陆震拍拍他的手背,狠心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你暂时就住在学校吧,别回家了。我们给彼此一点冷静和思考的时间。 甩开白亦然的胳膊,陆震拉拢衣服走出温泉池。 离开的时候他情绪消沉,自言自语,十年或许是把你困在我身边太久了。 既然你心里头放不下那两个男人,干脆就去找他们吧,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不会再管。 但你很快就会明白,你根本就离不开我,终归你都要回到我身边。 那之后俩人没有任何交谈。 晚饭过后陆震把白亦然送回学校,白亦然站在路边跟他挥手打招呼,他也没搭理。 望着道路上来往的车辆,白亦然一阵叹息。 连家都不让我回,果然他就是生气了。 第61章 新同学 周四下午白亦然有两节必修课,总共5学分,课程内容分别是和建筑设计以及美术史论相关。 a大的硬性毕业条件是四年内修够15学分,各个学院都开设了相关课程。 选课的时候白亦然临时有事给忘了,最后登录系统发现,只剩下几个公开课能够选择。 他是凭借自身的天赋,以音乐学院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的。 关于建筑设计和历史方面,其实涉猎很少。 学术报告厅内,两百多名学生,白亦然习惯性坐在靠窗位置,听着老教授在讲台前侃侃而谈,时不时地低头记笔记。 枯燥乏味的课程上到一半,门外走来一个男生。 人长得瘦高帅气,神情冷淡,最为亮眼的的他那一副金发碧眼的外貌。 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皮肤白得发光,宛若西方油彩画中精致却冷漠的美男子。 抱歉,张教授,不小心睡过头迟到了。下午两点半的课,他整整迟到二十分钟。 虽然言语上做出了礼貌性道歉,云淡风轻的眼神却丝毫看不出他的内疚。 第81章 建筑课的授课男老师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教授,戴着圆圆的版式有些老土的厚片眼镜。 抬手扶了一下镜框,老教授眼皮半阖着,轻微地点了点头,找个位置坐下吧。 教室里后排几乎围满了人,只有前三排还有空位。 白亦然坐在第三排靠窗位置,身边没有其他人,众目睽睽之下男生把手里的一本建筑设计史的书放到桌上,坐的位置跟白亦然相隔一个空位。 出于好奇,白亦然也和其他人一样盯着这位新同学看了很久。 开课快三周了,这个人似乎是第一次露面。 毕竟对方拥有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长相十分帅气,气质高冷。 要是出现过,一定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观察对方干净整洁的衣衫和发型,还有那张不近人情的臭脸,白亦然闲得无聊出了神,心里默默猜测这人究竟是哪个学院的大人物。 他之所以对男生如此好奇,是因为负责这节必修课的老教授,在a大是出了名的严厉刻薄。 平常同学们吵闹声大了都要挨一顿骂,这家伙连着几周不上课,还迟到。学习态度这么不端正,老教授居然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找个位置坐下吧。 对他如此宽容,着实令人费解。 男生坐下以后并没有认真听讲,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感受到身边少年直勾勾的视线,男生拿着无线耳机的手一顿,扭过头蹙眉,显然是很不爽。 互相对视的那一眼,白亦然倏地缓过神来,连忙别过脸。 都不认识,他就盯着人家看,是不是太不礼貌了?白亦然为自己出格的行为感到懊恼。 课间休息,老教授坐下来慢悠悠地打开保温杯喝茶。 白亦然拿出两个猫猫头外形的无线耳机,打算听会儿音乐,放松一下。 喂,借我一支笔。他耳机刚戴上一枚,金发男生不耐烦地朝他伸出手。 讨要东西还理直气壮,白亦然挺惊讶的,哦,你拿吧。 他一直有做笔记的习惯,每次上课都要带红黑蓝三支笔,就放在右手边不远处。 间隔一个空座位,男生只需要稍微弯下腰就能摸到他放在桌面上的签字笔。 可男生面露凶相地盯紧他,摊开的五指一动不动。 那看似威胁和不悦的表情仿佛在说,愣着干嘛,给老子拿过来。 以为这家伙是个脾气暴躁的小恶霸,白亦然乖乖把黑色的签字笔递到对方手心。 不用还我了,直接给你吧。他不太喜欢和性格差劲的人接触,感觉招惹上了会很麻烦。 老教授是个准时的人,第二节课结束,铃声一响立马拿起保温杯,夹着书本准备走人。 走之前他特地交代,我们这堂课最终的考核标准以小组作业的形式提交,三到五人一个小组,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课题,作业内容包括当堂展示和演讲,一万字的课题报告,以及手工制作的建筑模型。 话说完,老教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金发男生,补充道,小组作品不得以个人名义提交,若发现有任何抄袭剽窃行为,平时成绩归零,直接挂科。 压迫感极强的老教授离开后,鸦雀无声的教室顿时热火朝天,讨论声和抱怨此起彼伏。 啊~烦死了,最讨厌小组合作了,还要买材料亲手做模型。 这老头在建筑设计学院可是出了名的难搞,脾气不好,还卡人卡得特别厉害。去年就是这门课他给我挂了,要是不抓紧重修补回来,明年奖学金都没办法申请。 哎咱仨一组吧,再找两个同学帮忙,五人分工好歹轻松一些。 白亦然是音乐学院的,因为速度慢了没抢到课,才迫不得已选了这一门。 在座的绝大多数是设计类专业,互相都熟悉。环顾四周,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太懂该怎么开口交际。 他对设计学知识一窍不通,更不用说制作模型了。 金发男生翘着二郎腿,还在沉迷于打游戏,像是没听到下课铃声响。 这时,后排一名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同学主动向白亦然搭话。 女孩笑得温柔又灿烂,嗨,同学,你有分组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们现在是四个人。 没等白亦然回答,另一个皮肤呈小麦色的高个男凑过来,语气生硬地像是质问,咱们四个人不是够了么,为啥还要加人?你哪个班的?没怎么见过啊。 白亦然老实回复,音乐学1班。 他面带微笑,话音刚落对面的高个男立刻不爽了,音乐学院的?那你为啥选设计课啊。 拍拍长发女生的胳膊,高个男劝她,算了吧,别找个拖后腿的。 女生倒是不太介意,没关系啊,他可以做前期工作帮我们搜集资料,或者让他上台展示。 白亦然一看就是浑身书卷气的乖学生,找一个形象好气质佳的人代表小组演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本来白亦然有望参与他们,但那位高个男态度傲慢且强硬,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最终在另外两个小组成员的撺掇劝解下,女生只得顾大局,放弃了邀请白亦然参组的念头。 第82章 意料之中被嫌弃了,白亦然失落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个,同学,我下一节课在隔壁的报告厅,麻烦您起个身。 第62章 宝宝不开心吗 白亦然一脸谦逊地看着金发男生,可对方充耳不闻,并没有起身让道的意思。 难道要从课桌上跨过去吗,白亦然挠挠耳朵犯愁,公共场合这样不太雅观吧? 气氛尴尬了半分钟,金发男生终于结束了新一把游戏, 但很可惜,他是输掉的那一方,团队操作失误,这一局输得很惨烈。 操,傻x队友。怒骂一句脏话,男生咬牙切齿地把手机塞兜里。 拿着书本离开座位时,他顺带捎走了从白亦然那儿借走的黑色签字笔。 对此,白亦然无奈地叹了叹气。 傍晚六点多,白亦然跟随人群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回宿舍的路上他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宝宝,怎么愁眉不展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光是听见周易寒那不着调的揶揄,白亦然就能想象到对方此刻坏笑的模样有多么欠打。 他疲惫地看向周易寒,肚子有些饿,我们去吃饭吧。 学校附近的商场大楼,三层四层都是餐厅,周易寒带他去了一家最近比较火爆的料理店。 吃饭的时候白亦然一言不发,机械式地重复着用筷子夹东西的动作。 周易寒看出他心绪不宁,递到嘴边的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就放回了原位。 宝贝,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跟我说说。 咀嚼几下再吞咽,白亦然闷闷不乐地放下筷子,昨天学校里没课,陆叔叔跟我见了一面,但是我惹他生气了,他还说要互相冷静一下,让我最近周末别回家。 惹恼了陆震,对白亦然来讲是一件噩耗,但对周易寒来说可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消息。 那就暂时不要管他了,他忙于工作,你又学业繁忙,各忙各的互不打扰,不是也很好吗? 他抚摸白亦然的手背,轻轻揉搓,再说了,还有我陪着你啊。 白亦然忽地想起来,当初周夫人威逼利诱他和周易寒谈恋爱,谈好的条件是他陪周易寒四年,等自己大学毕业,他们就分道扬镳。 握着面前的玻璃水杯,白亦然问道,易寒哥哥,你能陪我多久? 或者说,你打算纠缠我多久? 凝视少年清纯可爱的面庞,周易寒勾唇浅笑,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至少在你大学四年时光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手捧起水杯,白亦然对着热气腾腾的水吹了一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想不通。 周易寒看着他漂亮的蓝眸,笑容牵强。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空有一颗热爱音乐的真心,被无形的压力管控着,迫切地想要摆脱桎梏,却好似命中注定一般,注定要像一只笼中困兽那样失去自由。 身为周家继承人,周易寒被父母,以及那份强行赋予的责任禁锢了一生。 而白亦然同样可怜、可悲,明明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却被陆震娇养成了金丝雀,终日活在陆震的监视下。 但凡反抗一句,都会换来变相的折磨跟毒打。 偏偏白亦然又是懦弱心软的性子,他死都不愿意伤害别人,总被别人伤害。 周易寒也正是吃定他心太软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缠上他。 然然,你干脆和陆震摊牌吧,向法院申请和他解除监护关系,然后彻底断了来往。他总是强迫你做这做那,脾气也很差劲,这对你而言也是一种负担,不是吗? 负担吗? 白亦然垂下了眉头,我不知道。 尽管白亦然内心很清醒,陆震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对他好都是为了谋取利益,他应该憎恨对方的。 可他们在一块生活了十年。 整整十年的感情,他真的能割舍掉吗? 越是深入接触,白亦然就越是迷惘。 仔细想想,这些年他无数次忍受陆震对他的严加管教,最根本的原因不是他性情怯懦,而是他内心极度渴望拥有一个家人。 一个与他相依为命、可以永远陪伴他左右的家人。 恰好陆震就是那样的存在,所以他们无法分开,也不能分开。 周易寒有父母和家庭,未来甚至不确定会不会被安排联姻。 傅成渊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节奏和朋友,有他没他,并无多大的区别。 反而是陆震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更有可能陪在自己身边。 一辈子很长,要熬过几十个春夏秋冬。 白亦然根本不相信,对他见色起意的傅成渊和周易寒,能够坚守初心、坚定不移地喜欢他几十年。 再漂亮的脸蛋儿,也躲不过时间的摧残,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倘若真要选择一个人陪他白头偕老,对方必须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忠诚。 值得庆幸的是,白亦然所遇到的这三个男人都是死心眼,一旦动了心就要爱到死。 他需要时间来敞开心扉,他们也愿意等。 饭后白亦然回了宿舍,在宿舍楼下跟周易寒挥手告别。 第83章 周易寒轻声跟他道一句晚安,呆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直到白亦然所居住的那间房亮起了灯,他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月亮的清辉铺洒大地,照亮黑夜的路,周易寒步履缓慢地行走在a大校园的人行道上。 我耗费了所有的勇气和运气,才从父母那里换来四年的自由时间。 然然,我只能陪你四年,或许四年后我们就会永远变成陌路人,我做我周家的继承人,你回到陆震身边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可即便是知道你并非真心跟我交往,也不可能爱上我,我还是不甘心放弃。 人生之所以充满无限希望,就是因为,总有一些人在期待着奇迹。 深夜十点钟,白亦然合起书桌上的电脑,即将熄灯睡觉了。 拉窗帘的时候他听到一阵细密的雨水落地声,开窗一看,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又到了a市多雨的季节。 天气渐冷,学校这边刚搬来几周,衣服准备得不多,要不这周回家拿几件厚衣服吧。 关拢窗户,一回头白亦然就看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打来了一通电话。 对面是傅成渊,深更半夜不晓得打过来干嘛。 喂?白亦然语气平淡。 我想见你。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背景里传来微弱的汽车鸣笛声。 紧接着,傅成渊以强迫性命令的口吻说道,出来,我在a大校门口。 第63章 陌生的房间 大半夜接到傅成渊的来电,白亦然急匆匆穿上外套,打着伞跑去校门口。 傅成渊仍旧把车停靠在了显眼的位置,停在白亦然一出校门就能看到他的地方。 深夜十点钟还下着雨,道路上行人较少。 让白亦然觉得诧异的是,对方一声招呼不打就跑来找他,连伞也不带,头发和上衣都湿了半截。 天空飘着连绵阴雨,这会子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白亦然加快脚步走向他,努力踮起脚尖把伞举高,帮他遮挡雨水。 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身上都淋湿了,会感冒的。 时间紧迫,白亦然不能多待,有话快说吧,宿舍楼超过十一点就进不去了。 紧挨着头顶的雨伞遮挡了路灯的光亮,也掩盖住了男人躁郁病态的面容。 白亦然焦急地抬头仰望,看不清晰傅成渊此刻作何表情。 傅成渊?他试着唤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却没能得到任何反馈。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覆上他单薄瘦削的脊背,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冰凉得不夹杂一丝温度的嗓音,缓慢在耳畔回旋。 我已经等待得够久了。 傅成渊咬紧牙,低声呢喃道,满脑子儿女私情,这真不像我。 还没等白亦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傅成渊就抬起左手,横着在他后颈劈了一掌。 刹那间两眼发黑,白亦然失去意识昏倒在男人怀里,手里的雨伞向另一边倾斜,顺势砸落到地面。 清凉的雨滴一颗颗落在脸颊上,白亦然呼吸轻缓,慢慢合起了眼皮。 苏醒的时候已是隔天早晨,他昏迷了将近九个小时,醒来时后颈酸痛无比,颈部肌肉胀得难受。 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白亦然察觉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的陈设布局有一种欧式高雅的格调,门窗和墙角上雕刻着繁复细腻的古典花纹。 金灿灿的奢华装修,宛若古代宫廷贵族的寝宫,就连地面铺装的纹样都极为讲究。 有那么一瞬间白亦然怀疑自己在做梦,他伸手掐了一下腮帮子,是疼的。 迅速回想昏迷前的记忆,白亦然记得昨天晚上傅成渊突然把他喊出校门口,当时还下着雨。 傅成渊似乎抱着他说了句什么,然后他脖颈一疼晕倒了。 白亦然揉揉发酸的后颈,拖鞋也没穿,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房间。 这座金碧辉煌的房子共有六层楼高,顶棚上方有一盏流光溢彩的琉璃吊灯。 从四楼的围栏边俯瞰,白亦然看到一层客厅里几个安静打扫的佣人。 白亦然握紧围栏,正郁闷着傅成渊为何要带他来这儿,以及他该怎样离开这里。 今天周五他还有两节课,看来要缺席了。 事后跟老师解释清楚原因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这栋房子的南北方向各安装了一部电梯,白亦然发呆的时候,南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两名恭恭敬敬的男佣,以及站在最前头、走路姿势十分有气场的男人。 成渊也够风流的,外面有那么多鬼混的情人还不够,现在倒是玩起金屋藏娇的游戏了啊。 闻此声,白亦然扭过头看向来者。 他完全不认识眼前的陌生男人,双腿站直,开始打量对方。 男人相貌平平,身材高大,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右眼眉骨处的一道短疤。 那道疤将他的右侧眉毛从中间断开,疤痕的尾端一路斜向下,延伸到眼角下的颧骨部位。 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狠狠割伤,皮肤组织痊愈后,留下一道深褐色疤痕。 男人的眼睛微微含笑,左手插兜一步步朝他逼近。 第84章 觉察到微妙的敌意和危机感,白亦然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声音颤抖,你是谁? 威猛的手臂随意一抓,男人掐紧白亦然的脖颈,好一阵揶揄。 跟他以往那些小情人相比,确实长得不赖。难怪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还为了你和父亲大吵一架。 五根手指用力卡住他的喉咙,白亦然即便是想发出声音,也发不出来。 窒息带来的恐惧感油然而生,白亦然万分害怕,拼命挣扎。 指甲盖在男人手臂上发狠似的抓挠,划拉出四道血痕。 吃了痛,男人也不松手,笑吟吟地等着他憋得脸色青紫,半条小命踏进阎王殿了,才停止了这场玩弄。 咳咳!咳呼吸到新鲜空气,白亦然弯着腰大口喘息,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差点因为窒息死过去!这个疯子! 别紧张啊,白小少爷。初次见面,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男人抿唇窃笑,哎哟,瞧你那红着眼睛没出息的样子,跟我家那只猫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说罢,男人忍不住纵声大笑,那猖狂的笑声如雷贯耳,激起白亦然浑身的颤栗。 啊抱歉,看到新朋友有点激动。男人稍微捂了下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恢复正常。 他朝白亦然伸出手,我叫傅荆,是傅成渊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白亦然垂着头眼角向下,眼珠子飘忽不定。 据他所知,傅成渊的性格我行我素,跟自己的兄弟姐妹相处得非常不愉快,彼此之间憎恨的程度,简直就是仇人转世。 这个叫傅荆的奇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见到傅成渊之前,他最好不要惹怒对方,免得一时逞强吃苦头。 白亦然佯装惊吓,表现得畏畏缩缩的,没敢跟男人握手。 他言语结巴,转口问,那、那个,傅成渊在哪儿?我要见他。 看着少年胆战心惊、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对面的傅荆得意地笑了。 我也在等他呢。成渊这人行踪不定,对我们这些弟兄姐妹都爱答不理的,我可找不到他。 不过既然你在这里,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 约莫半小时后,白亦然在傅荆的威胁下,走下楼梯来到了客厅等待。 傅成渊回来时情绪消沉,刚踏进客厅的门,就看到他的亲哥傅荆揽着白亦然的肩膀,慢步向他走来。 想要见上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弟弟。我刚跟弟媳聊了会儿天,聊得正开心呢。 傅成渊: 第64章 疯狗 头脑风暴缓冲了一会儿,傅成渊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少年充满恐惧的双眼。 由于太过害怕,白亦然的身子微微蜷缩起来,欲言又止。 一瞬间,傅成渊的理智失控。 放开他。傅成渊此刻的嗓音低沉得吓人,周身环绕着浓重的戾气。 傅荆像是没听到这句警告,不仅没松开白亦然的肩膀,反而捏了捏白亦然柔软可爱的脸颊。 他把人搂得更紧了。 成渊,你干嘛这么大火气啊,我只是看未来弟媳长得漂亮,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嘭! 身体的反应速度超越了理智,傅成渊一把将白亦然扯过来,顺带给了傅荆一拳。 蓄满八分力的拳头捶打在男人的颚骨,造成轻微骨裂,傅荆的唇角咧开了一点口子,渗出了血。 傅成渊抓住傅荆后脑勺的头发,把他的脸硬是按在了茶几上。 巨大的冲击力,跟黑桃木茶几碰撞,从而产生一声闷响。 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傅成渊凝眉冷怼,撕扯着男人的头发,谁准你用那只脏手碰他了? 挨了一记重拳,还故意打在额骨上。 傅荆疼得几乎昏厥,视野里的场景朦胧发虚,伴随着急促的耳鸣和恶心的呕吐感,缓了好半天才缓过神。 哈哈,哈尽管武力上落于下风,傅荆也不甘示弱。 他吞咽了一口嘴里混着血腥气的口水,冷笑道,还是那么目无尊长啊,成渊。看看你现在这副表情,真他妈像一只护食的狗。 本来傅成渊就挺疯。 自从他年幼时亲眼见过母亲被仇家残害致死的惨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越发疯癫,不仅暴躁易怒,还特别野蛮暴力。 还记得傅成渊16岁那年的生日宴,本家的几个老家伙自恃辈分高,对傅成渊指手画脚地说教。 他老爹有几个亲兄弟,早些年一起出生入死,称得上是他老爹的左膀右臂。 谈及傅成渊故去的母亲,某位叔叔喝上了头耍酒疯,对他母亲念叨了几句不堪入目的腌臜话。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傅成渊毫不顾及亲情和颜面,抡起酒瓶照着对方的鼻梁砸。 没有做任何防护,也无人敢上前阻止。 他一手拎住男人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男人泛着醉酒红晕的脸上,嘴里重复嘀咕着,闭嘴,闭嘴。 酒瓶玻璃的一部分碎渣嵌进了傅成渊的手背血肉里,拳头下,是男人那张体无完肤的破烂不堪的脸。 第85章 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和傅成渊的低声咒骂,场面一度失控,鲜血淋漓。 之后,那位叔叔住进重症病房成了植物人。 并且从傅氏族谱n鳳里除名,傅家从此查无此人。 要论傅成渊的恐怖之处,他一念疯魔的精神状态不是最可怕的,真正令傅家上下惶惶不得终日的原因,是傅老爷子无底线的纵容和默许。 从小到大,即便傅成渊做错了事,傅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装装样子呵斥两句。 傅成渊的生母是老头子法律上唯一的妻子,也是他最爱的女人。 傅家能够拥有如今的辉煌,很大程度上也是借助了岳丈家雄厚的资本和势力。 妻子最终的惨死,是被自己的利欲熏心所害。 亲情、愧疚、挚爱和利益驱使,种种原因加起来,傅成渊成了他众多子女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爷,为了博得白家小少爷的好感,几次三番地屈尊降贵,把引以为傲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对傅成渊来说,外人怎样看待自己都无所谓。 反正在别人眼中,他本来就是一条疯狗。 傅荆,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有下次,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脑浆。 警告结束,傅成渊撒开了傅荆的头发,嫌左手脏,几根手指互相搓了搓。 侧过身瞥向站在一旁不停发抖的小少年,恍惚间,傅成渊灵魂一震。 他太冲动了,他不该在白亦然面前动用暴力。 吓到你了? 来到白亦然的面前,他抬起干净的右手,轻轻抚摸对方吓得苍白的脸颊。 白亦然身体是僵硬的,脑袋和颈部都没有动,眼珠子慢慢转悠着看向跪瘫在地上、脸埋在茶几上大喘气的傅荆。 没、没有。从没见过傅成渊这副样子,白亦然神情浑噩地摇摇头。 咬紧嘴唇思考了会儿,他张开双臂抱住傅成渊的腰,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顺眼了,会激怒正在发飙兴头上的傅成渊。 我害怕。 他尽量装得可怜一些,撒着娇,我的腿软了,走不动。 血液中沸腾的暴力因子,逐渐迷失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 略微弯腰揽过白亦然的双腿,傅成渊将人打横抱起。 他眼里只有白亦然,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身后那个瘫倒在地、半死不活的亲哥傅荆。 回到那间傅成渊为他精心布置的牢笼,卧室的大床上,白亦然坐在床头缩成一团。 傅成渊给他倒了杯温水,笑容亲切。 你昏迷了很久,身体难受吗?饿不饿,我让阿姨给你做点爱吃的菜。 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难受的,就是后颈酸痛得厉害,像是脖颈被截断了再重新安上去。 白亦然闷声回复,我脖子后面好痛,感觉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傅成渊坦诚的态度,让白亦然有些懊恼,我怕你不愿意跟我走,就往你颈后劈了一掌。抱歉,可能是没掌握好力度。 白亦然哼哼气。 你也好意思说抱歉?这跟拐卖人口有什么区别? 以前每次打架斗殴,傅成渊从来不会顾及对方的死活,结果往往都是他把人打得半死,自己打累了就慢慢消了气。 白亦然瞪他一眼,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先斩后奏,把我带来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学校,下午还有课呢。 傅成渊莞尔一笑,这里距离a市有八百多公里,下午的课赶不上。而且我已经用你的手机跟你老师请了假,你不用回去的。 什么?白亦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没在身边。 傅成渊主动凑上去,轻吻白亦然的额头。 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分开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想得茶饭不思,睡也睡不好。 难道你想离开我吗?傅成渊紧接着说道,不要离开我。 他话里虽然带有一丝恳求,但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阴森寒意,却充满了胁迫性的味道。 第65章 软禁 晚上白亦然和傅成渊去一楼的餐厅吃饭,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用餐。 佣人们来回走动,摆放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 其中最让白亦然蠢蠢欲动的,是距离自己较远的那一排造型精致美观的甜品。 望着琳琅满目的金银器餐具,以及这一桌堪比满汉全席的各种料理美食,白亦然瞅了一眼正在倒红酒的傅成渊,没好意思先动筷子。 他好奇地问,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为什么做这么多菜呀? 随便尝几口就饱了,这不是浪费食物吗? 坐在他右手旁的傅成渊倒了两杯红酒,把一杯分量较少的递到了白亦然面前。 白亦然接过酒杯时还迟疑许久。 他酒量很差劲,傅成渊是知道的。餐桌上有茶水,干嘛要给他倒红酒? 傅成渊在他举着酒杯发呆的时候,端起另一杯酒跟他碰杯,发出一声闷响。 杯子倾斜慢慢贴近自己的嘴边时,傅成渊说道,这里是江城,地域气候和风俗习惯跟a市不一样。 认识了你这么久,我还不太清楚你的口味,干脆都尝试一遍吧。家里的厨子都很有手艺,未来两周的菜品天天不重样,你有口福了。 第86章 白亦然不挑食,酸甜苦辣咸什么都吃。 除了吃甜食容易长胖这一点,没有其他特别的忌口。 虽说白亦然今天是初来乍到,傅成渊作为东道主,理所应当要尽一下地主之谊,要对这位新来的贵宾盛情款待。 但傅成渊刚刚说什么,他要在这栋房子里继续住两周? 他学校还有课呢,哪里有闲工夫在江城待着,而且他根本没同意过要留下来好吗? 无论怎样,他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回到a市! 住两天陪你解解乏倒是可以,但我学校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更何况,他几个小时前亲眼目睹过傅成渊暴揍自己亲哥的场面,之后一跟傅成渊对上视线,总觉着心慌得厉害。 假如他在言语上惹怒了傅成渊,对方该不会一怒之下就收拾他吧 偷瞄一眼男人宽厚的肩膀,饱满健硕的肌肉,白亦然不免唏嘘。 最近傅成渊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做事手法还特别强硬,让他既害怕,又头疼。 傅成渊,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说一个具体时间。 傅成渊正拿着刀叉吃牛排,餐盘里的肉三分熟,一刀子下去,能看见丝丝血水冒出来。 他细嚼慢咽,拿纸巾擦擦嘴,江城是我妈妈的老家,这栋宅子也是她留给我的,只不过我常年居住在国外,很少回来。冷清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过来拜访的客人。 难得来我家做客,多住几天吧。 随即,傅成渊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带血的牛排,小心翼翼地送到白亦然嘴边,尝一口吗? 白亦然身子后仰,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感觉好腥。 递出去的食物被拒绝了,傅成渊并没有立刻把叉子撤回,手臂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也许是坏心眼,傅成渊故意把叉子上渗着血丝的牛排往白亦然的嘴唇碰了一下。 然后收回手,紧盯着少年慌张擦嘴露出嫌弃的小表情,笑着把牛排吃掉。 你干嘛,我都说不吃了。 白亦然看出对方是有意戏弄自己,故作气愤地板起了脸,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还有,把手机还给我,我要跟陆叔叔和易寒哥哥联系一下,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温馨甜蜜的烛光晚餐,居然从少年嘴里听到另外两个情敌的名字。 白亦然一句叔叔一句哥哥,叫得异常亲切。 嫉妒心大发的傅成渊扳住白亦然的下巴,夹了一颗肉质筋道的肉丸塞进他嘴里。 唔。起初白亦然被吓到了,下意识嚼了几口,眼睛立马放光。 味道怎么样?傅成渊期待地看着他。 全部吞咽下去以后,白亦然点点头回应,一双明亮诱人的蓝眸弯成了月牙状。 好吃。 十分钟后,傅成渊酒足饭饱。解决完肚子饿的需求,又开始盯着白亦然纤细的脖颈想入非非。 他倒的红酒白亦然一口没喝,白亦然自知酒量浅,怕自己一口下去醉晕了。 同时白亦然也隐隐察觉到,傅成渊今晚投向他的眼神,有那么些许腻味。 之前他也在傅成渊面前醉晕过一次,那时候傅成渊把他抱出酒吧包厢,一路护送他回家,还贴心地帮他用热毛巾擦拭身体,换上睡衣。 但今晚 要是他醉得不省人事,傅成渊一定会借酒行凶吃掉他的! 既然吃饱了,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消个食?等到白亦然靠在椅背揉肚子,傅成渊就知道他吃撑了。 不了,我想回卧室休息。白亦然顺势提到,手机还我,我打游戏。 是想打游戏,还是背着自己联络别的男人来救他? 傅成渊不敢保证白亦然会坐以待毙,乖乖跟自己同居,所以他干脆无视白亦然的请求。 从餐椅上站起身,傅成渊准备去楼上换衣服,我还有事要忙,待会儿我去你房间的时候,再把手机还给你。 尽管傅成渊近期的表现有些莽撞,还很烦人。 白亦然还是愿意相信,傅成渊是个一言九鼎的男子汉,答应他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目视傅成渊上楼,白亦然趁机溜出去,他刚踏出正厅的门槛,就被看守在两侧的保镖给拦住去路。 白少爷,少爷吩咐过,您不能单独行动。您想去哪里,我们可以陪着您。 哦不用了。白亦然扭头返回。 他不服气地嘟囔着,可恶,傅成渊竟然派人监视他! 在卧室沙发上睁着眼睛躺尸两小时,白亦然实在等得焦急。闲着无聊,他脱掉衣服去洗澡。 深夜十一点多,傅成渊迟迟未出现。 白亦然身穿浴袍,忧心忡忡地摆弄着见案几上的沙漏。 正过来反过去,玻璃内亮晶晶的流沙会缓慢流动,形成一幅色彩缤纷的深海图画。 唉,好想回家。他瘪瘪嘴抱怨,还说什么做客,他这分明是软禁我嘛。 坏家伙! 第66章 都是第一次 白亦然不记得自己昨晚是几点钟睡着的,从睡梦中苏醒时,外头天光大亮。 第87章 他穿上拖鞋走到窗台前,唰地一下拉开窗帘,入目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晨光熹微,散落在皮肤上的光芒暖洋洋的。 这样好的天气,很适合带着mo mo晒太阳。这么一想,白亦然突然怀念起家里的黑猫了。 前些日子他和陆震闹矛盾,陆震动了怒,勒令他不准回家,说是互相冷静一段时间。 陆叔叔那边的麻烦还没搞定,傅成渊这家伙又开始玩起软禁人的把戏。 昨夜白亦然是一个人睡的。 他本以为傅成渊会跟自己同床而眠,大清早醒来身边是空的,还稍微诧异了一下。 白亦然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随后走出卧室。 傅成渊就住在他隔壁,为了拿回手机,他偷溜进傅成渊的房间,翻开柜子寻找半天,可惜没能找到。 碰巧的是傅成渊刚从健身房锻炼完,两人差点在门口撞上。 你怎么在这里?傅成渊满身热汗,穿着黑色运动背心,脖颈挂了一条白毛巾。 我、我想喊你下去吃饭来着,但是你不在。 白亦然强装镇定,想从傅成渊的左边溜出去。傅成渊却抢先一步关上了门,把他一步一步逼退到墙边。 急着走?看上去有点做贼心虚呢。 屈肘撑墙,傅成渊饶有兴趣地挑逗起了白亦然,手臂和身体摆出了壁咚的姿势。 干嘛,我饿了,我要下楼吃饭。白亦然心虚,头转向了另一边,没敢抬眸瞧他的正脸。 这无比熟悉的场景和动作,倒是让傅成渊回想起他们的初次碰面。 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扳正少年的脸蛋,傅成渊笑道,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当时你那只肥猫溜进了我的地盘,你抱着他鬼鬼祟祟的,刚好跟我碰上了。 你那时候也是这么胆小,肩膀和手臂都在发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我。 傅成渊闻到少年清新的体香,不经意间露出了痴迷之色。 白亦然的发丝间散发着跟他同款洗发水的味道,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愉悦。 他个子高,低眉看见白亦然紧密的发缝,以及一个顺时针生长的可爱发旋。 傅成渊想亲亲他,于是俯身弯了腰。 恰好白亦然扬起脑袋,憋着一股子弱得可怜的狠劲儿,冲他回怼,mo mo才不是肥猫,不许你这么说它! 傅成渊晃了晃神,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鲜少会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还笑得格外宠溺,好,我的错。 如此暧昧的气氛,自己深情款款地怀恋着二人的初遇时光,可白亦然最为关心的居然是家里的那只猫。 傅成渊刚健完身,背心都湿透了。 胸肌和锁骨上还残留着一点汗,满满的欲望和性张力。 跟狐朋狗友在外头鬼混的那几年,有过不少人对傅成渊谄媚讨好。 冲着他的脸和身体,多的是挤破脑袋想趴在他身下被干的。 甚至还有几个在不知晓他身份背景的情况下,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提出金钱交易的公子哥。 混迹在娱乐场所待得久了,傅成渊也有过酒劲上头、把持不住的时候。 但往往到了水深火热的那一步,他总是会产生一种生理上难以言喻的抗拒。 每每看着跪在他两腿之间,像发情一样面色潮红的陌生男子,傅成渊几乎都卡在了解腰带的动作上。 明明下半身反应激烈,他却深感不适,总是忍住汹涌澎湃的恶心,恼火地说一句滚。 因此傅成渊时常会怀疑,自己究竟对男人感不感兴趣。 直到遇见小怂包一样的白亦然,他才逐渐确认,自己并不厌恶跟同性的亲密接触。 相反,他渴望着能够跟白亦然更加亲近。 抚上少年光滑莹润的面部肌肤,傅成渊眼神炙热,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漂亮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夺目绚烂。 也是第一次见到,稍微喝一口小酒就能醉晕过去的人。还有感谢我,说我是个好人这种话,我都是第一次听。 身上带汗,傅成渊不方便拥抱他,就用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通过皮肤传递体温。 跟你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是第一次。 傅成渊闭着双目呢喃,身心皆是愉悦。 他倒是心满意足了,见他这么开心,白亦然都舍不得打破这美好的氛围。 毕竟傅成渊确实对他很好,也很努力地在他面前收敛自己的暴脾气。 蹭完他的额头,傅成渊直起腰板,你先下楼吧,我冲个澡。 那我的手机白亦然心里头一直惦念着。 傅成渊眸色平静地转移话题,你会游泳吗?学习潜泳能够提高肺活量,对提升身体素质也有帮助。 说起游泳,白亦然摇头,不会。 后院有一个泳池,我平常不在这儿,挺久没用了。晚一些的时候,我教你游泳吧? 白亦然擅长音乐绘画跟书法,宅在屋子里悠闲惯了,很少参加户外运动。 但凡劳累一点,身体都会吃不消。也正是因为他运动量小,不爱动,一吃甜的就容易发胖。 第88章 能学会游泳,也是增加一项技能,白亦然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傅成渊拉着他去泳池。 泳池比白亦然想象中更大,也更深。 他穿了一件宽松短裤,坐在泳池边把一只脚伸入水里,皱着眉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敢跳进去。 他讨厌呛水,也怕自己会跌到泳池底下憋死。 这时,泳池中央的傅成渊从水底探出头和身体,捋了下头发,游向他这边。 怎么还不下来?傅成渊抓住他的脚踝,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他拽进水里。 担心吓到小家伙,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打算循序渐进地诱导。 水好深,也很凉,要不你自己游吧,我坐在这里看着你就行。白亦然太怂,推脱婉拒。 傅成渊笑着鼓励他,不用害怕,你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泳池的水位线差不多两米二,比一般的标准线要深一些。 傅成渊净身高一米九五,这个深度对他来讲没所谓,但对于身材娇小、力量薄弱而且还是个新手的白亦然而言,这座池子简直就是个深渊巨潭。 在傅成渊耐心的引导下,白亦然小脸微红,那、那我跳了?你接住我。 第67章 水中强吻 噗通一声,白亦然双手撑着泳池边的台面,纵身一跳,入了水。 傅成渊张开怀抱接住了他,搂紧他瘦弱的后背。 指尖下的皮肤温软灼热,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表面温度变得微凉。 身体悬浮不定的感觉让白亦然很没有安全感,他两只手臂勾住男人的脖颈,整个人挂在对方身前。 你看,没有那么困难吧。傅成渊揽着白亦然的后腰。 他们胸膛紧贴,随着湛蓝的池水缓缓流动,身子起伏,肌肤相触的地方轻微摩挲着。 失去衣物的遮挡,两人亲密拥抱。 他看到男人光滑细腻的小麦色皮肤,两肩的斜方肌宽厚结实,傅成渊一扭头,他还能看到对方脖颈青筋的突起。 这一身经过后天锻炼,常年自律运动而练就的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比杂志上的型男专刊还要性感撩人。 泳池里的水是凉的。 像个挂件一样趴在傅成渊身上,白亦然有些不自在。 你要慢慢熟悉这种浮动的感觉,手臂伸开,往两边划。 说好了要教人游泳,傅成渊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后面拿下来,指导他如何挥臂划水。 但这里水太深,白亦然不敢完全松懈。 他抓紧男人的肩膀,不愿意分开,不行,我会沉下去淹死的。你不要动,我们就这样抱一会儿吧。 虽说傅成渊很乐意跟他在水里保持拥抱,但他邀请白亦然下水的初衷,一方面也是想教会他游泳。 万一将来发生什么意外失足落水,至少不会胡乱扑腾着等死。 而且潜泳可以调动全身的肌肉来配合,是个很不错的增强体力的途径。 白亦然现在太瘦小了,体力又弱。 他真怕自己哪一天兽性大发把人扑倒,做着做着白亦然就大汗淋漓地晕过去。 没关系,不用怕。我会一直搂住你的腰,不会有事。 白亦然凝望男人的脸,心情很是微妙。 傅成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滴答着水,头发也湿透了。 比起白日里那副痞气又风流的浪子模样,这时的他要更正经、温和一些。 他面带微笑看向白亦然,漆黑的瞳孔如浓稠的夜色一般晦暗不明,倒映出少年清纯无暇的五官。 夕阳的余晖散落着橙红的光晕,抬头仰望天空看得久了,视野里出现一串金色圆点的幻影。 白亦然眨巴着双眸,让那道幻影消失,分外清晰的是男人那张逆着光的笑颜。 从眼底溢满的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沉浓郁。 白亦然微怔,傅成渊戳了戳他的腮帮子。 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白亦然犹如半梦半醒一样摇摇头,余光一瞥,提醒道,太阳快下山了。 循着他的视线,傅成渊扭头去看斜后方的日落美景,嘴角微不可察地弯起一道弧线。 这个时间段的日落很漂亮。但是没有你漂亮。 后半句话傅成渊觉得不太正经,没好意思说出口。 等他把脖子转回来,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 白亦然的手指白皙修长,此刻捧着他的侧脸,脖子上仰,柔软的唇瓣如蜻蜓点水似的吻在他嘴角。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一刹那的冰凉,让傅成渊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根,燥热难耐。 白亦然一脸天真地问道,这样抱着不方便,家里有泳圈吗?你游你的,我自己慢慢找感觉。 少年眼神清澈,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肆意撩拨,给傅成渊的理性带来多么剧烈的暴击。 总这么抱在一起,傅成渊也没办法自由行动。 白亦然不想一直当个累赘,作为初学者,他还是套个泳圈慢慢练习比较好。 为了俩人的独处不被打搅,傅成渊特意遣开了佣人,现在泳池附近没有人侍候。 傅成渊出神地望着他,内心波涛汹涌,为什么突然亲我? 第89章 耳廓染上一圈红,白亦然撅起小嘴,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那个意思。傅成渊连忙解释,这种事你很少会主动,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趁着气氛火热,白亦然问,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好。刚才那一下没来得及反应,傅成渊甚至还想再跟他亲一次。 白亦然不太会看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你能不能把手机还我,然后送我回a市?你放我走,以后咱们见面我会对你更主动的,好不好? 失去高光的眼神很快黯淡,傅成渊加强了戒备心,态度坚决,不可以。 傅成渊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唯独不肯放他离开。 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好是好,可他是大一新生,还有学业未完成。 他一声不响消失两天,陆震可能不会联系他,但周易寒肯定会担心他的。 不走也成,起码让自己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白亦然质问他,为什么要软禁我?这样是犯法的。 不是软禁傅成渊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在非法软禁,我是在保护你。 白亦然打断他,别找借口,我不想听你狡辩。 距离泳池台阶有一小段距离,白亦然松开缠在傅成渊脖颈的一只手,想尝试游过去。 单看傅成渊在水里游刃有余的样子,白亦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也学着跟傅成渊那样挥动手臂就行了,游泳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咕噜咕噜 白亦然才游了两三米,越陷越深。 他的脑袋沉下去那一刻,傅成渊吓坏了,赶紧把人捞出来。 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白亦然眼眶都呛红了。 这一回他缠紧傅成渊,死死抓住这棵救命稻草,不敢再随便松手。 委屈的劲儿一上来,白亦然开始撒泼耍赖,呜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早知道你要软禁我,你喊我的那天晚上我就不出来了。 还说什么都听我的,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比陆震更过分。你家周围都是保镖,我逃都逃不掉。 傅成渊,你这个坏东西,要是不把我安全送回a市,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究竟是把人放走,还是继续软禁。一念之差的决定,傅成渊踌躇了很久。 对不起。他偏头吮吸白亦然的唇,将对方骂骂咧咧的抱怨声堵在喉咙里。 唔嗯放开我。傅成渊不仅力气大,肺活量也大。 他按着少年的后脑勺强吻,攻势越来越猛。才吻了两分钟,白亦然就累得没力气挣扎了。 第68章 求你了,宝贝 傅成渊先把白亦然送上岸,让他抓住泳池的杆子,踩着台阶往上走。 白亦然心里实在气愤,在傅成渊准备上来时,他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口踹一脚。 腿上没劲儿,他没能把男人踹回水里。 随手从旁边的躺椅上拿起一件浴袍,白亦然把自己裹紧,拖鞋也不穿就往正厅的方向走。 真生气了?你这一脚踹得真疼。傅成渊上了岸,装模作样地捂胸口扮可怜。 但白亦然不吃这套,他个头不高,小短腿走得倒挺快。 目视少年远去的背影,傅成渊无奈叹息,狠下决心说道,讨厌我吧,恨我也好。就算你把话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能放你离开。 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虚无缥缈等待的感觉了。 只要白亦然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无比的烦躁和不安。 一想到白亦然回去以后要跟陆震和周易寒呆在一块儿,他更是嫉恨得发狂。 到了这个时候傅成渊才恍然大悟,他那混蛋老爹从小给他灌输的教育思想,也不全都是废话。 他们傅家的爪牙遍布海外,黑白通吃,凡是想要的东西,就不遗余力地去争、去抢。 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从前傅成渊面对家族成员中诸多的卑劣行径,都嗤之以鼻。 现在想来,偶尔使用一些野蛮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好。 晚饭后白亦然回到卧室,反锁房门。 等傅成渊照例健身完一个半小时,冲完澡,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屋里灯光都熄灭了,而少年正侧躺在床上熟睡。 站在床前欣赏少年娇憨安逸的睡颜,傅成渊弯腰拨弄一下少年的刘海。 嗯 无意识地挠挠脸,白亦然翻身朝里面睡,把身上的被子往下踢。 傅成渊忍俊不禁,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挤进去。 他小心搂着白亦然的腰,鼻尖凑到对方颈后,痴迷地闻了闻味道。 再给我几天时间,等那些老家伙们松了口,我就光明正大的带你回傅家,拜访我父亲,还有我妈。 江城入了深秋,夜晚冷风萧瑟,凌晨三点钟白亦然醒过来一次。 虽然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清枕边人的脸,但白亦然通过熟悉的怀抱和清爽干净的气味,一下子就认出来身边躺着的是傅成渊。 第90章 他因为还在赌气,挪了点位置,故意跟傅成渊睡得远一些。 被褥中间的空隙灌进了风,冷飕飕的。 傅成渊倒是睡得深沉,身体火热没感觉,可天生有些体寒的白亦然却是睡得不踏实。 倔脾气没坚持多久,白亦然乖乖退回傅成渊的身侧,枕着傅成渊的胳膊安然闭上眼。 再过几天就是傅成渊母亲的忌日,也许是最近思念起母亲的次数多了,傅成渊今夜又做了噩梦,梦到他当年在废弃地下室里找到母亲尸体的场景。 嗬呃傅成渊的眉心紧皱着,情绪崩溃。 白亦然的起床气重,睡不安稳就会很闹心。 中途他被傅成渊的低声呓语吵醒,困得打哈欠,回头一看傅成渊还在持续不断地讲梦话,他真想一巴掌打在傅成渊的嘴巴上。 但很快他听清了,傅成渊一遍遍痛苦呢喃的词语是妈妈。 父母意外去世,至今已有十年,白亦然很久没有梦到爸爸妈妈的模样。 他只听说傅成渊的母亲离世得早,对于他们傅家的各种恩怨世仇,以及他母亲具体的死因经过,并没有多少了解。 第一次看到傅成渊如此脆弱的样子,白亦然犹豫半天,没忍心把他叫醒。 并且他也很清楚,傅成渊心高气傲,蔑视一切,并不希望被别人看透自己弱势的一面。 伸出手揽上男人的腹部,白亦然靠在他肩头和他挨得近些,但愿能给予他一点慰藉。 由于噩梦的惊吓,傅成渊猛地攥紧了白亦然的手腕。 那恐怖的力道就跟铁钳一样,差点就要捏断白亦然的骨头。 忍着剧痛,一根根掰开傅成渊的手指,白亦然揉捏红肿的腕部。 哼,睡觉也不老实。我就忍你这一次,明晚你就滚回自己的房间。 清晨八点钟,白亦然感觉睫毛发痒,就睁开了眼睛。 一看吓一跳,傅成渊正岔开两腿跪在他的腰两侧,笑得痞坏,早安。 嗯,早安。白亦然用鼻子哼气,不情愿地给出答复。 安你个鬼,昨晚睡得好好的突然犯病,我手腕都疼死了。 狗东西,你最好今天老实点啊。 四目相对,傅成渊屈肘亲吻白亦然的颈部,甜蜜的吻从喉结,下巴,延续到嘴唇。 大早上的打kiss,他又发癫。 白亦然目光幽怨,身体却懒洋洋的没有拒绝接吻。 吻得太激烈,分开时带出一道口水丝。 啊哈。白亦然唇瓣微张大喘着气,眼神迷离,飘飘欲仙地看着男人。 拇指轻按白亦然的下嘴唇,擦去口水,傅成渊的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流在胡乱流窜,极其躁动。 就在他俯下身,冰凉的薄唇隔着睡衣,印在少年胸口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属敲门而入,神态恭敬,成渊少爷,老爷子那边紧急发来一则通知,您必须立刻回m国一趟。 幸好傅成渊动作快,在下属进来前从被窝里出来,坐在了床边。 若是被撞见他俩大清早的搞暧昧,白亦然肯定会恼羞成怒扇他巴掌。 回m国的话,他得把白亦然也带走。 但白亦然的护照跟证件都在陆家,被陆震严加看管着。 傅成渊言语冷漠,知道了,你先给老头子回复一声,三天内我就会回去。 扭过头,他看向用被子捂住脸,只剩下头顶一截头发露在外面的白亦然。 他故意张开手掌,压在白亦然脸上来回捏。 缩进被子里本来就不太透气,傅成渊还这样戏弄他。 最终白亦然憋得喘不上气,嗖的一下用腿往上蹬,让自己的小脑袋探出来。 对上少年嗔视的目光,傅成渊笑了,跟我一起去m国。 我没答应。白亦然把眼珠子瞥向另一方向,回避男人的视线。 傅成渊埋首于白亦然的颈间,闷声哀求,求你,跟我走。最多两周,两周后我一定完完整整地把你送回a市,我用自己对你的感情作保证。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白亦然冷哼,说好的两周,不准反悔。 傅成渊淡淡道,但是在那之前,得需要你回一趟陆家,把你的护照和证件都拿出来。 第69章 我等你 坐上返回a市的航班,俩人刚下机场,傅成渊就把手机还给了白亦然。 司机提前来到机场外面等候着,恭敬本分地请他们坐进车里。 路上白亦然迫不及待将手机开机,屏幕最上方弹出来的提示信息是周易寒的。 13个未接来电,聊天框里是连续不断的问候消息。 字里行间足以见得他的突然失联,周易寒有多么仓皇和紧张。 相反,陆震一直没主动联系过他。似乎根本没有发觉,他前两天被傅成渊强行带去了另一座城市。 拨打周易寒的号码,等了将近半分钟对面才接通。 喂?男人的声音低沉,带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确定性。 白亦然深呼吸,乖巧地喊了一声,易寒哥哥,抱歉这么久才给你回复消息。 学校的研讨会开到一半,周易寒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第91章 他为白亦然专门设置了一种特别的来电提示,于是着急忙慌的跟身边的老教授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向外头的走廊接电话。 听到少年稚嫩温柔的嗓音,周易寒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你突然请假,连着失踪了两天,到底去干什么了?男人关怀的话里掺杂着怨言。 即便是临时有急事,也应该跟他知会一声。 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发了几十条消息,难道白亦然能超过48小时不看手机吗? 听出周易寒的不满,白亦然深感内疚,对不起,前两天手机突然坏了,我正好回了趟家。 什么时候来学校?周易寒越想越气。 他是为了能跟白亦然朝夕相处,近水楼台,才勉为其难接受a大的特聘条件,做了音乐学院副教授。 看不到心心念念的白亦然,他在这里简直了无生趣。 面对周易寒的问题,白亦然纠结不已,扭头去瞧身旁傅成渊的脸色。 等回家拿出护照和身份证,他就要跟傅成渊去m国。 已经答应的事儿不能反悔,那他起码两周内回不了学校,时间紧迫,现在也没法跟周易寒见面。 转念一想,傅成渊和周易寒这两人,前一阵子都跟陆震闹掰了。兄弟情破裂,他们私底下应该不会联络。 那自己同时跟三人谈恋爱的秘密,也就不会被戳穿。 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必须回去处理。易寒哥哥,我们两周后在学校见吧。 两周,要那么久?周易寒紧蹙着眉,跟他谈起了条件,亲我一口。 傅成渊就坐在白亦然的左手边,他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瞧见。 隔着手机屏幕亲吻,这么暧昧的举止,恐怕不太方便。 毕竟傅成渊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哪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小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给别的男人线上发送飞吻呢。 易寒哥哥,我我会想你的。白亦然想用一句好听的话来转移话题。 周易寒不乐意,催促道,不亲也成,现在给我发一张你的照片,别穿裤子。 才通话没两分钟就开始撩骚,亏他长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皮相。 与此同时,傅成渊伸手在白亦然大腿上轻点了几下,眼神锐利冰冷,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命令他。 说你现在很忙,挂掉。 一边死皮赖脸地讨要亲吻,一边又催他赶紧挂断电话。 两个男朋友都不能得罪,白亦然只好挽起傅成渊的手,放在嘴边啾~了一口。 打啵的声音传进周易寒耳朵里,心里总算满意了。同样的,傅成渊也挺满意。 我爱你,宝贝。两周后见,我等你。周易寒那边还有正事要忙,很快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塞进外套的兜里,白亦然刚抬头,傅成渊就勾起他的下巴。 舌尖在他唇瓣上舔舐一圈,又亲又吸,爱不释手。 傅成渊捧着他娇小的脸颊,笑问,你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居然不是陆震,我记得你和周易寒没那么熟悉吧? 他不禁怀疑,难道说在我们断绝来往的那一个月里,你一直跟周易寒有联络? 从傅成渊深黑的瞳孔里,白亦然明晃晃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为免引起麻烦,他撒了谎,其实也是开学后我才知道,周易寒做了a大音乐学院的老师。我们偶尔在学校里碰见,自然而然的就有联系了。 傅成渊直言不讳,他喜欢你,我不放心。 彼此认识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傅成渊很清楚周易寒那些卑鄙无耻的歪心思。 他担心白亦然会被周易寒拐走,也没把握保证白亦然的心能永远向着自己。 不要再跟他来往了,也别随便给他好脸色。或者干脆你在社交帐号上发布一条声明,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就是因为白亦然性子懦弱,对谁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才总是撩而不自知。 温顺,清纯,容易心软,还很好骗,不欺负他欺负谁? 白亦然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哄着傅成渊,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你才是我的男朋友嘛,我跟周易寒是逢场作戏的假朋友,跟你才是真感情。 说罢,白亦然抛媚眼跟傅成渊打了一个wink。 一想到自己可爱的小男友,在自己监视不到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勾引男人,傅成渊就一肚子火。 呵,果然只有把他锁在家里软禁,才能消除所有的风险。 也是直到此刻,傅成渊才能稍稍理解,过去十年里陆震严格管控白亦然与外界接触,将白亦然牢牢掌握在自己监控之下,这个做法有多明智。 阴险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傅成渊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吓到。 他看着白亦然娇俏诱人的甜美笑颜,一时间如鲠在喉,伴随着强烈占有欲望一起滋生的,是莫大的羞愧跟歉疚。 他怎么可以抱有这种混账的想法? 陆震疯狂的控制欲已经带给白亦然无法抹去的心灵创伤,他绝对不能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 有陆震这样的前车之鉴,傅成渊更加确信。 第92章 真心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希望对方幸福快乐,而不是一味的征服和霸占。 然然。汽车停在白家别墅大门口,傅成渊抚摸少年的手背。 他轻声道,拿好东西立刻下来,我等你。 第70章 陆叔叔,你失态了 现在是周末的下午一点钟,陆震要么去外地出差,要么就是待在书房里忙工作。 护照放在卧室收纳柜里,白亦然得亲自去拿。 他踏进客厅的时候跟老管家寒暄了两句,试探性地问,老余,陆叔叔在家吗? 余管家回复,陆先生在书房。 少爷您平常都是周五回来,这周倒是晚了些。您周一有课,晚上是在家里住还是回学校? 白亦然没说自己请假和出国的事儿,随口糊弄,我就是回来拿个东西,马上就走。既然陆叔叔很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上楼梯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白亦然发现自己的卧室门是虚掩的。 他把门轻轻推开,床上的黑猫身姿矫健地跳下床,竖起尾巴朝他奔来。 mo mo,我回来了。他弯腰把猫抱起,用鼻子和脸去蹭,一周没见,想我了没有? 将猫咪放到沙发上,白亦然打开收纳柜,蹲在地上翻找护照。 去年国庆假期,陆震带他去国外旅游一次,回家的路上他不小心把装有自己证件的包弄丢了。 那些证件后来他都补办过,都是新办理的,也是他亲手塞进收纳柜。 然而现在无论他怎样翻腾,都找不到东西。包括家里的户口本和医疗卡等物件,也统统不翼而飞。 奇怪,明明都放在这间柜子里啊,佣人也不会随便乱放我的东西。白亦然挠挠头。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陆震出现在门口,表情冷冰冰的。 喵呜~ mo mo从沙发扶手上跳下,晃着小脑袋走向陆震。 黑猫好像天生就很喜欢陆震身上的味道,即便私底下白亦然不在的时候,它被陆震冷眼相待过很多次,仍然雷打不动地喜欢跟陆震亲近。 不过最近几天,陆震对它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这让猫咪有些恃宠而骄了。 屈膝抱起地上的黑猫揽入怀中,陆震揉捏黑猫的耳朵,眼睛都不看白亦然。 淡淡地问一声,回来了? 私人物品离奇失踪,白亦然怀疑是陆震拿走的。 还以为陆震说过那句我不会再管你之后,就会放弃对他的监视和管制,再也不会搭理他。 可陆震突然没收他的重要证件,比之前更过分。 白亦然不想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要,我的东西呢?还给我。 午饭吃了么,不着急回学校的话,先去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吧。 陆震揉蹭猫咪的脑袋,打心眼里喜欢这只猫。 以前是为了博得白亦然的好感,想装个爱心人士,如今懒得装了,反而从养宠物这件事上寻找到了不一样的乐趣。 小时候,白亦然也这么粘着他。睡前都缠着他,要他讲童话故事。 可惜傅成渊和周易寒的出现,动摇了他在白亦然心目中的地位,两人的感情也逐渐生分。 可他们十年相依为命的情义,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出现了问题,陆震想不明白。 要证件做什么用途?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必要问清楚。 白亦然犹豫着要不要跟他实话实说,心虚地摸了下口袋,我要护照,出国用。 跟谁?据陆震的了解,a大新生的第一学期,并没有组织学生出国旅行的活动。 咬紧牙关,白亦然索性都告诉他,跟傅成渊去m国。 是自愿,还是他用别的手段强迫你? 按照陆震对傅成渊的了解,傅成渊不是那种会使用下作手段强迫人的性格。 只是他没想到,在感情问题上,他们三兄弟的理智都失控了。 他把矛盾集中到傅成渊身上,实则是在给白亦然找补。 只要白亦然随便说一句,是傅成渊威胁他,陆震就会完全信任这句话,然后帮他摆平所有的麻烦。 可这一回,白亦然却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撒谎。 是我自愿的,我喜欢傅成渊,也愿意跟他去m国拜访家人和长辈。 三句话,句句都在陆震的雷点上挑衅。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白亦然,陆震随手将猫咪放在沙发上。 距离白亦然一臂之遥的地方,陆震上手掐住他脆弱的脖颈,蛮横且暴怒,硬是将白亦然的额头撞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算什么?陆震力道加重,拇指的指甲在白亦然颈部掐出红痕。 到底是翅膀硬了啊,然然,连撒谎都懒得讲。在我面前把出轨这件事说得那么清新脱俗,你很得意? 刚才额头撞桌子的那一下,白亦然磕得头晕脑胀,疼出了眼泪。 被压制着颈部和后脑勺,他根本直不起身,只得狼狈地弯着腰,双手撑在桌子边缘抵抗着。 收回你喜欢傅成渊那句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陆震愤怒得想杀人,仅存的理智是因为白亦然痛苦不堪的脸,只要你认错,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轨,我原谅你。 第93章 原谅你一次次欺骗我,原谅你的阳奉阴违,原谅你背着我跟傅成渊和周易寒见面。 闭紧眼睛做最后的心理挣扎,白亦然睁开眼,瞪向陆震。 分手吧,我受不了你了。当时答应和你做恋人,也是你逼我做的决定。 我也想拒绝啊,可你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害怕你,怕你打我,怕你再把我关进地下室折磨。 陆震听不下去他的狡辩,只感到痛心,怕我?呵,这就是你移情别恋的借口? 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哪来的移情别恋? 一瞬间陆震收紧了掐住白亦然脖颈的手,几乎要把对方掐死。 但很快他改变主意,颤抖着胳膊把人松开了。 证件都在你衣柜左下方的格子里,昨天大扫除刚收拾。随便你喜欢谁,想走就走吧。 陆震满怀悲痛转过身,有种,你就别回来求我。 捂着喉咙干咳,白亦然目视男人的身影走出房间,倔强地用袖子把眼泪一擦。 找出必要的证件装进文件袋,他抱着东西,逃也似的离开此处。 傅成渊的老爹阴狠狡猾,作恶多端。 白亦然是宁愿和傅成渊谈一场虚假的恋爱,也不肯转投陆震的怀抱。 他当然相信陆震的能力跟魄力,傅家的势力集中在国外,想在a市耀武扬威没那么容易。 从头到尾,他怀疑的只有陆震对自己的真心。 一个为了金钱和权力,甘愿在他身边卧底十年的男人,表面上对他呵护备至,背地里却谋算着怎样霸占他的万贯家财。 不仅如此,陆震还曾计划着和好兄弟们一起玩弄他。 要不是他侥幸偷听了几人的秘密,现在他就没命站在这儿了。 陆叔叔,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先背叛我、背叛这十年感情的是你。 我视你为最亲密无间的家人,你却把我当作换取利益的棋子。 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从阁楼的阳台朝下望,陆震眼睁睁看着白亦然坐上那辆陌生的汽车。 他长叹一口气自嘲,陆震啊陆震,你这次又失态了。 第71章 我会跟他结婚 m国正午时分,白亦然和傅成渊下了飞机。 傅家的地址位于僻静安逸的富人区中心,一座占地六千亩的豪华庄园,宛若一座奢靡辉煌的贵族宫殿。 汽车从正门驶入,犹如在迷宫丛林中穿行,五分钟后抵达傅老爷子的住处。 巨大的碉堡式建筑,两侧围绕着十二根银灰色的大理石罗马柱,两座喷泉池上还刻有丰满可爱的古希腊天使雕像。 从汽车里下来,白亦然仰望蓝天。 此刻万里晴空,阳光和煦,他的心却莫名的有些浮躁。 紧张了?傅成渊握上他的小手,紧扣在自己手心。 待会儿无论老头子说什么,你都无需理会。就算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担心白亦然来到陌生的地方会害怕,傅成渊摸摸他的头发,冲他微笑,我们不会在这里久留,最多待两周我就送你回去。 抬头看着傅成渊英武痞帅的侧脸,白亦然轻声应下,嗯。 低下头,他乖乖的被傅成渊牵着手往里走。 他心想,你老爹怎么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当初就是他私底下威胁我,逼我跟你谈一场恋爱。 两人进入会客厅的时候,并未发现傅老爷子,反而看见了不速之客,傅荆。 傅荆端坐在沙发上喝咖啡,鼻梁处贴了一小块药贴。 上回被傅成渊摁住后脑勺撞在茶几上,他鼻梁骨差点断裂,现在摸着还疼呢。 与傅荆一同坐着等待的,还有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傅文珠。 他们比傅成渊虚长两岁,今年刚好三十。 跟傅荆这个行事粗鲁没头脑的胞弟不同,傅文珠是个蛇蝎美人。 女人留着一头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华贵的绸缎长裙。 虽然化着清雅素净的妆容,却依然遮挡不住那一身带有肃杀气息的锋芒。 成渊,路途劳顿,你也累了吧。父亲这会子不在家,早上临出门时特地嘱咐我和傅荆,让我们俩好好招待客人。 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四处打量,傅文珠轻笑,想必这位就是你新交的小男朋友了?看上去很稚嫩啊,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傅成渊面色阴沉没吭声,眼神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白亦然没瞧见他凝眉不悦的表情,乖巧回答,我叫白亦然,来自a市。 a市?傅文珠迟疑了会儿,莞尔一笑,啊,想起来了,成渊几个月前回国了一趟。 傅成渊回国的那一次,正是他和周易寒造访白家的那一天。 当时傅成渊还不认识白亦然,甚至还抱有杀死对方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太难以捉摸了。 紧盯着白亦然清纯俏丽的面庞,傅文珠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本地,没怎么去过国内,为数不多的一次,是以傅氏集团的名义参加白亦然父母的葬礼。 第94章 你刚刚说,你姓白? 傅文珠眉头轻轻皱起,灰棕色的瞳孔从迷茫转变为诧异,白承业,你认得吗? 父亲的名讳,白亦然已经快十年没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了。 他不卑不亢,白承业是我父亲,十年前就意外去世了。您认识他吗? 傅文珠性格冷淡,和那些温婉柔和的大家闺秀相比,她清高自傲,离经叛道,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看人的时候不会把头抬得太高,始终保持着微微颔首的姿态。 眼珠子上挑,露出下三白,轻蔑的模样仿佛根本看不起对方。 而她之所以会对白亦然产生浓厚的兴趣,也是因为她事先不知情。 傅成渊的小男朋友,竟然是a市白氏集团的继承人。 傅老爷子曾有过吞并白氏集团的野心,也安排杀手在白亦然18岁生日宴上搞暗杀。 但当时计划失策,傅老爷子也拒绝让她插手,后续发展她就不太清楚了。 成渊,跟白家的小少爷谈恋爱,你是认真的吗? 到底傅成渊是真心实意喜欢上这小子了,还是假意诱敌,想用恋爱当幌子来迷惑白亦然? 他们傅氏觊觎白家已久,一心只想将其吞并,可傅成渊却在和白亦然交往。 难道,傅成渊是打算用色相诱惑对方? 傅文珠这时候压根没细想,真正被美色迷惑的那一方,其实是傅成渊。 她改口问,父亲那边是什么态度,你有问过吗? 傅成渊知道她暗指的是什么,语气生硬地表明立场,老头子的态度我并不关心。不出意外,我会跟然然结婚。 听到结婚二字,白亦然耳朵动了动,表情一愣。 他揪住傅成渊的衣服,捂着嘴小声说道,喂!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你不要乱讲。 自己现在身处异国,无依无靠,傅成渊这个坏东西,可别突然给他来个逼婚啊。 好端端说什么结婚,吓得他心跳都加快了。 有什么关系,迟早的事。傅成渊掐了一下白亦然光滑圆润的脸蛋儿。 懒得继续搭理这对姐弟,傅成渊揽上白亦然的右肩,飞机上你不是很困么,走吧,我领你去房间看看。 你喜欢弹钢琴,三楼有一间琴房,平常没什么人用,正好你可以用来练习。 待他们上楼,一旁摆着臭脸、气恼许久的傅荆说话了。 姐,你也看到了吧,傅成渊对那小子的感情真的很奇怪。我上次就是轻轻揽了下那小子的肩膀,傅成渊差点把我鼻子打裂,现在还疼着呢。 斜瞥一眼傅荆鼻梁落下的伤痕,傅文珠冷笑,谁让你主动招惹人家的男朋友,活该被打。 说着,傅文珠还勾起手指弹了下傅荆的鼻梁。 嘶,你干嘛!疼死了。傅荆捂着鼻子哀嚎,像一只无能狂吼的哈巴狗。 傅文珠依旧是那副阴晴莫测的笑容,丑话说前头,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在父亲面前丢脸。 她思考片刻,要想铲除傅成渊这个竞争对手,看来我们要从这位白家小少爷身上找机会了。 回过神,傅文珠若有所思琢磨着,可我总觉得,这个白家小少爷的各种举止,像是在故意隐藏些什么。 总之再深入接触看看吧。 直觉告诉她,那个瘦弱的小家伙一定不像外貌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 第72章 他,我的 白亦然有些劳累,他没去琴房参观,而是直接跟傅成渊回了卧室。 进屋以后,白亦然环顾四周的陈设布局,果然也是一派奢华旖旎,富丽堂皇。 身后的傅成渊趁着白亦然出神,从背后偷袭他,突然把他揽腰抱起来,脱掉鞋子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你干嘛? 白亦然稍有吃惊,手掌心抵住傅成渊的胸膛。 与以往的深情凝视不太一样,彼时傅成渊望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没来由的悲伤。 对不起。傅成渊满怀歉意,挽起他的手亲吻,我替我父亲,还有我之前不礼貌的行为,向你道歉。 白亦然一脸的纯真烂漫,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贝n鳳齿,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聚焦于男人殷切而紧张的眉眼,不自觉地抬起手。 温软指尖如轻柔的鹅毛一般抚过傅成渊的眉心,眼尾,顺着利落的下颚线一路滑到喉结的部位。 咕咚 被摸到的地方又痒又麻,傅成渊忍不住口干舌燥,喘息加深。 低头吻住少年散发着清香的手背,他慢慢将自己的手贴上去,与其十指相扣,牢牢地锁紧。 傅成渊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没有经过白亦然的准许下,他撩起白亦然的上衣,暴露出一节细白平滑的腰肢。 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肚脐周围,随即,傅成渊眸色微暗,火气上涌。 想从头到尾,把白亦然的身体舔一遍。 隐约间白亦然发觉到不妙,赶忙阻止傅成渊的下一步动作。 我、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你先出去吧。 第95章 白亦然紧张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红着脸把自己的上衣衣角翻下去,盖住腹部。 傅成渊的意识恢复原样,伸手掀起旁边叠放整齐的薄被,蒙在白亦然身上。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侧躺在白亦然身边,隔着一层被子,胳膊环在对方腰间。 睡吧,我陪你。 男人温声细语的强调,从后颈处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不由得让白亦然联想到了陆震。 过往十年间,陆震总会在他心情不好,或是需要陪伴的时候像这样搂着他。 安静地闭上双眼,白亦然身心放松准备入睡。 几分钟过去,他尚存着几分清醒,忽而感觉到自己后脑勺被亲了一口,紧接着傅成渊沉闷的声音响起。 忘掉陆震吧,忘掉你们所有的过往,重新接纳我。 傅成渊收拢手臂将他抱紧,额头紧靠着他的背,深吸一口气,我会比他做得更好,自由,信任,绝对的忠诚,你要的我都给你。 几秒钟后,白亦然缓慢睁开双眼,内心翻滚起了一道狂澜。 他攥紧手指,瞳孔微微颤动着。 过去的十年里,他的生命中只有陆震,可以说他的喜怒哀乐都是陆震给的。 陆震教会他服从,教会他如何温顺听话做一个乖孩子。因为陆叔叔说,只有乖孩子才会被爱。 积年累月,他对陆震的感情从最初的依赖,一步步演变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沦为孤家寡人,所以很多时候即便面临不公平的对待,也不敢反抗,无力反抗。 陆震无休止地给他施加精神压力,压抑着他,让他的目光永远只能看向陆震一个人。 白亦然无数次产生质疑。 为什么陆叔叔口口声声说爱他,在他生病难受时陪他左右,也会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却又扭头因为一件小事,对他大发雷霆。 想要获得关爱和陪伴,就必须做一个乖孩子。这句话萦绕在白亦然的脑海中,死缠了他十年。 陆震病态的爱,与恐惧交织,编织成一张网束缚了白亦然。 直到傅成渊和周易寒的到来,才让他幡然醒悟,也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忍耐的极限。 门外偷听的那一刻,白亦然解开了困惑自己许久的谜题。 原来陆震并不爱他。 思绪回到现在,白亦然眼角朝下,看到傅成渊搭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鬼使神差的,他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放到傅成渊的手背上叠加。 傅成渊骨架大,人也健壮,再加上经常练拳打架,手指关节比白亦然要粗壮,皮肤也粗糙许多。 小憩半小时,醒来以后傅成渊惊奇地发现,熟睡的白亦然正紧握着他两根手指。 他勾起唇角流露出欣慰的笑容,临出门前在少年的肩膀印上一个吻。 我爱你,宝贝。 晚上九点钟,傅老爷子举办了一场酒会,请来一大帮子名流政客。 白亦然刚来m国,还没完全适应这边的时差,下午睡得太饱,都没胃口吃饭。 傅成渊怕他在屋子里待着无聊,就带他来参加宴会解解乏。 成渊少爷,多日未见,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一位金发混血美女主动向傅成渊搭话。 白亦然就在身边,傅成渊也尽量收敛起自己的臭脾气,努力表现得像个绅士。 出于最基本的礼仪,傅成渊跟女人简单握个手,您好。 这位小帅哥,认识一下吧。金发美女是冲着白亦然来的,目光放到白亦然这里,笑得十分灿烂。 白亦然能听懂外语,但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懵懵懂懂地伸手去握。 傅成渊立马把他拦下,护食一样搂在怀里。 他直视女人的眼睛,提醒道,他,我男朋友。 金发美女笑了笑,识趣地打了声招呼便走远了。 他们俩刚来没多久,傅老爷子身边的助理就凑了过来,少爷,老先生请您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单独商量。 白亦然不方便陪着,就指了指另一边的甜品区,你先忙,我在那边吃点东西等你。 我很快回来。傅成渊落下这句话,急匆匆转身。 兴高采烈地来到甜品区,白亦然拿起一份精致的小蛋糕,用勺子一点点挖着吃。 在那些名流政客眼中,他是个生面孔,也没怎么注意到他。 白亦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甜品上,闲逛的时候他在餐桌拐角处撞见一个人。 定睛一看,是傅荆。 他妈的,没长眼睛啊。傅荆是故意撞他的,上次被傅成渊暴打一顿,他还记恨着。 呃,抱歉。不想惹麻烦,白亦然扭头就想开溜。 然而傅荆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给我站住,撞了人就想走啊? 第73章 请不要这样 傅荆坏笑着,一脸匪气。 他攥紧白亦然的手腕,讥讽道,傅成渊那家伙男女不忌,外面情人一大堆,他居然为了你这么个小不点收心,看来你勾引男人很有一套? 晚宴上人多眼杂,白亦然可不想因为自己跟傅成渊那点私事,而成为众矢之的。 第96章 他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没好气地说道,傅荆先生,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故意针对我呢。 大庭广众之下,跟亲弟弟的男朋友拉拉扯扯,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作为傅氏集团的太子爷,傅成渊备受外界瞩目,周围有无数的视线在盯着他。 关于傅成渊的光辉事迹,绝大多数都会带有血腥暴力的字眼儿。 最为外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来者不拒的风流做派。 傅成渊好男色,情人众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但他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类型,至今为止,他所有传闻中的暧昧对象,地位仅限于床伴或者密友。 真正对外公开的恋人,一个也没有。 白亦然昨天才刚到傅家,舟车劳顿,身体疲惫得很,他都没能跟傅成渊的亲友们正式见个面。 再过三天便是傅成渊母亲的忌日,他原意是想带着白亦然一起去陵园祭拜自己的母亲,然后立刻对外公布他们俩的恋爱关系。 白亦然才上大一,四年后毕业。 无论未来四年时间里他们中间是否会发生感情上的变故,至少当下这个阶段,他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白亦然是属于他的。 虽说国外的思想更加开放,对同性恋人已经见怪不怪,可要说白亦然的真实想法,他其实并不愿意公开自己和傅成渊的情侣关系。 毕竟他现在偷摸着谈了三个男朋友。 万一傅成渊、周易寒和陆震他们互相知晓了彼此的存在,到时候他就死定了。 这三个混蛋发起疯,到头来遭罪的只有他。 傅荆先生,我听说过一些您和傅成渊的恩怨纠纷,也明白你的心里十分痛恨傅成渊。但在公众场合,我还是希望您能够以傅家的颜面为重。 前些日子初次见到傅荆时,白亦然表现得畏缩胆怯,被傅荆掐住脖子也不敢反抗得太厉害。 但今天他的情绪不太愉快,也懒得装小可怜了。 白亦然神情淡漠,看向男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轻蔑和嘲讽。 揉揉被捏疼的手腕,他一字一句温言细语,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做事起码应该有点眼力见儿啊。 你为难我,只能得到一时报复的快感,可要是再次惹恼了傅成渊 白亦然轻笑一声,单纯无害的笑容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真担心下一次碎掉的不只是您的鼻梁骨。 闻言,傅荆火冒三丈,忍无可忍揪起白亦然的衣领。 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嘲笑我?!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昂起头微微仰视男人暴怒的神情,白亦然依旧反应冷淡,任由着对方叫唤,不做任何抵抗。 不过是长得稍微有几分姿色的臭小鬼,真以为勾引上了傅成渊,你就能在傅家耀武扬威了?我告诉你,拥有傅氏集团继承权资格的,不止他傅成渊一个。想稳坐接班人的位置,也要看看他的命够不够硬! 年轻时,傅老爷子四处留情。 那些自恃美貌、自作聪明的情人们,天真地幻想着只要自己成功生下傅氏家族的孩子,就有机会跻身上流社会,成为豪门阔太太。 就这样,傅老爷子在尚未婚配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单身人士,一次又一次喜当爹。 但自私薄情的傅老爷子,一开始并没有认领亲骨肉的打算。 直到他和傅成渊的母亲联姻,结婚当晚,年轻貌美的妻子向他提出一个请求,那就是让流落在外的傅氏子女们认祖归宗。 所以说,包括傅荆、傅文珠在内的十几名兄弟姐妹,他们这些登不上台面的私生子,能够享受到豪门少爷、千金小姐的殊荣,都要感谢傅成渊那一位出身高贵却英年早逝的母亲。 傅成渊的母亲不仅样貌出众,才华和品性更是难得。 新婚妻子将家族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身为丈夫的傅老爷子,婚后也逐渐有所收敛。 本该琴瑟和鸣的一对良缘,最终断送在傅老爷子不择手段的功利心上。 这也导致傅成渊原本美满和乐的家庭,朝夕之间,分崩离析。 伴随着母亲被仇家残害一事的落幕,父子俩终于变成了这个世界最亲近,同样也是关系最陌生的仇人。 这十几年来,傅成渊纵情酒色,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 他故意为之,以此来宣泄自己对父亲那卑鄙伪善的真实面目的痛恨和不满。 父子俩的关系势同水火,给了其余子女们一些错觉。 也许他们可以趁此机会扳倒傅成渊这个准继承人,从而借机上位。 傅荆一直以来都有霸占傅氏集团的野心,他针对傅成渊,最根本的目的是推举自己的亲姐姐,也就是傅文珠上台。 名声烂成一片废墟的傅成渊,在遇到白亦然之后,暴露出了唯一的弱点。 傅荆撕扯着白亦然的衣领,想要通过羞辱白亦然,来折辱傅成渊那混蛋的傲气。 把少年往自己跟前拽近,傅荆邪笑,低声说道,小浪蹄子,你不会真以为傅成渊看上你了吧?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他轻拍白亦然的脸颊,开始阴阳怪气,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你的男朋友表面上对你体贴周到,说不定背地里迫不及待想让你死呢。 第97章 诚然,第一次见面当天,傅成渊确实有过杀死白亦然的念头。 这一点也是白亦然心中的死结。 他会为傅成渊的真诚而感动,也很享受彼此亲密的拥吻。 但要他全心全意地对一个曾经计划过杀死自己的男人动真感情,他还做不到。 白亦然紧盯着男人那张粗鄙放肆的笑脸,眨了一下眼睛。 多谢您的提醒,傅荆先生。 抬起双手,握住男人的手指,白亦然眸色微暗,要想测试一下傅成渊对我是否动了真心,方法很简单。 就在傅荆被他如此从容不迫的模样,搞得摸不清头脑的时候,白亦然借助男人的手,撕裂了自己的礼服衣领。 傅荆讶异地将他松开,白亦然顺势往地上一躺,把右肩的衬衫撩开了些,演戏大爆发。 呜呜,呜请您不要这样。 第74章 打错人了 白亦然的眼泪说时迟那时快,不出几秒钟,透明的小珍珠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或许是他天生泪腺就比较发达,只需要稍微酝酿一下伤感的情绪,转瞬间眼眶发红,睫毛用力一眨,溢出豆大的泪滴。 唔呜 白亦然无助地跌坐在地上,低着头用手抹眼泪。 见此状,傅荆傻眼了,我靠,你突然间搞什么?我刚才根本就没用力好吗,神经病,你装什么可怜? 周围三两成伴、端着酒水侃侃而谈的宾客们,听到白亦然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今日这场宴会是傅老爷子举办的,他本人这会子正在休息室里跟傅成渊谈事情。 要是被老爹瞧见,自己把傅成渊当成宝贝护着的小男朋友给弄哭了,可不得打死他! 草,你他妈别装了行不行?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别哭了! 咸涩的泪水很快蓄满了眼眶,在少年清透白皙的容颜上,留下两行泪痕。 断断续续地呜咽了一阵子,白亦然抽空扬起脸,仔细观察傅荆心乱如麻的慌乱模样。 他勾起唇角坏笑了一下,表演得更加卖力。 呜嗯,我是真心喜欢傅成渊的,我不想跟他分手,求求你了,不要逼我。 我?傅荆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我什么时候逼你分手? 眼见白亦然哭得越来越凶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傅荆开始急眼了。 他慌忙之下赶紧蹲下身子,捂住白亦然胡编乱造的嘴。 唔 白亦然的口鼻都被傅荆粗大的手掌按住,方才哭得太投入,差点喘不过气来。 傅荆缓慢凑近,恶狠狠地瞪着他,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围观群众目睹两人一跪一坐的奇怪场面,都耐不住八卦吃瓜的好奇心。 那边是怎么了,好像发生什么争执了? 眼尖的一位身穿西装的绅士,认出傅荆的脸,好似已经习以为常,意料之中一般。 哦,傅家最蛮不讲理的纨绔少爷。除了傅成渊,这个叫傅荆的是家族中最会惹是生非的一个。还是别去多管闲事了,别给自己添麻烦。 看那小家伙伤心的,都哭花脸了,真可怜啊,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了傅荆那样的混蛋。 奢华绮丽的晚宴,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傅成渊和傅老爷子聊完了正事,一前一后出现在宾客们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人都往那边聚集?起初傅成渊碍于视野受阻的原因,没能及时察觉到前方发生了什么,态度格外冷漠。 他的眼中除了白亦然以外,留不下任何人的影子。 当他环顾四周,试图在附近搜寻白亦然的行踪时,透过宾客的议论声,他隐约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啜泣。 大步越上前,傅成渊一挥手扒拉开站在前方的客人。 映入眼帘的景象,黑发少年蜷缩起双膝,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 半跪在白亦然面前的傅荆,一脸的穷凶极恶,紧拽着他被撕扯得破碎不堪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蓄意挑事儿的加害者姿态。 然然?心下一沉,傅成渊幽深的眼眸立刻变得阴森可怖。 他径直朝两人走去,一把扯起傅荆的胳膊。 嘭!坚如磐石的一记重拳,稳准狠地打在傅荆的胸口。 还没等傅荆反应过来,傅成渊根本没给他还手的时机,对准下颚骨又是一拳头。 低贱的杂种,谁允许你碰他了。 下巴部位是人体较为脆弱的地方,经受不住太猛烈的重击。 挨了傅成渊那一拳,傅荆直接两眼发黑,头晕目眩了老半天都没缓过来。 傅成渊陷入了暴走,愤怒的火焰一点就燃。 他一手提溜着傅荆的领子,生怕对方逃走,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冲着傅荆的嘴角一下又一下抡砸。 手背捶到了傅荆的牙齿,傅成渊的力道又重,指背划伤了两道细长的口子也毫无察觉。 尽管在场的众人都熟知傅成渊的性情暴戾,可亲眼见识到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仍是本能性地感到不自在。 第98章 天哪,还没有人去阻止吗?这要是再闹下去,会出人命的吧。 就是说啊,好歹是亲兄弟,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生下的。说着,衣装华丽的宾客下意识地将视线瞥向了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傅老爷。 亲儿子们在自相残杀,老头子怎么神态这般淡定?真是冷血。 在家族所有的兄弟姐妹当中,傅成渊算是年纪较小的一个。 他孤傲难驯,懒得装模作样,跟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姐姐们素来不和。 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是其他人都把他当作竞争对手。 尽管这些虚伪的血缘至亲,明面上伪装得亲切友善,但傅成渊很清醒,背地里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 傅荆是个没脑子的蠢蛋,他主动找白亦然的麻烦,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凌厉的眉眼转向身边波澜不惊的傅文珠,老头子说道,这样丢人现眼的场面,你倒是淡定。 傅文珠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就让成渊代替我,好好教训一下不成器的弟弟。 意识到傅成渊再打下去很可能出人命,白亦然也顾不上其他了。 他站起身,抱住傅成渊的一只胳膊,嗓音发颤,别、别打了,你冷静一点,我没事的。 精神活跃在暴力中的傅成渊,一时间竟有些急红眼了。 他没看清白亦然的脸,也听不清对方说的话,咬紧牙关右胳膊猛地一甩,手背刚好打在白亦然的脸上,将白亦然甩开。 啊瘫坐在地的白亦然,眼神呆愣,轻轻碰了一下自己酸痛的面颊。 这时,傅成渊呼吸暂停,机械地扭过头来望向他。 失去意识的傅荆满嘴是血,倒下去以后喘着粗气,昏死了过去。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傅成渊面露惊慌,试着去触摸白亦然的脸蛋。 白亦然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仓皇无措跟畏惧,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你,先别碰我。 抬起来的那只手僵持在半空,傅成渊咬了咬牙,强行将他抱紧。 傅成渊后悔莫及,又是一句字正腔圆的,对不起。 第75章 咬住衣服,别掉下来 没有理会周围宾客窃窃私语看热闹的表情,傅成渊立刻送白亦然回到住处。 哄闹声逐渐停止,昏倒在地失去意识的傅荆,也很快被工作人员带去接受治疗。 傅老爷子一言不发,目光幽幽地盯着傅成渊和白亦然离去的背影。 他神色寡淡,眉头却不自觉皱了起来。 傅成渊越是对这段虚假的感情太认真,作为父亲的他就越是忧心。 假如将来某一天傅成渊知晓了,白亦然是被逼无奈才假装说喜欢他,真不知道傅成渊能否承受得了那份打击。 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儿子,傅成渊有多固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站在老头子身旁的傅文珠,冷淡地瞥了一眼受伤昏迷被工作人员抬走的弟弟傅荆,心里暗骂。 这个蠢货,我都警告过他别乱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跟傅成渊作对,惹老头子生气,能有什么好处?便宜没讨到,反而丢人丢大发。 回到傅家住宅,傅成渊让白亦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拿来冰袋帮他敷脸。 对不起,弄疼你了。 傅成渊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分别放在白亦然的大腿上。 白亦然左手握着冰袋敷脸,微微歪着头,笑道,回来的路上,你已经说过很多遍对不起了。都说了我没事,你别这样愁眉不展的。 傅成渊握上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揉搓,我不该离开你太久,被傅荆纠缠上,你吓坏了吧? 嗯,是吓到了,那个人好奇怪。白亦然装可怜应和,内心反而觉得好笑。 傅荆那人虽然性格野蛮,不讲道理,但起码是个直性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不像是个会耍弄心机、城府深沉的人。 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坏蛋,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等自己的脸稍微消了些肿,白亦然把冰袋放下了。 他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满脸关怀的男人,忽然弯下腰在傅成渊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少年的吻,触感温热且柔和,傅成渊僵硬了半天没动作。 白亦然握着傅成渊的右手,慢慢揉蹭,弯起眉眼微笑,以后不要再随便打人了,手不疼吗? 他没去关心被暴揍一顿受伤昏迷的傅荆,反而担忧傅成渊这个身强体壮、毫发无伤的。 冷不丁的,傅成渊忍不住笑了下。 跟你在一起,我好像经常笑呢。傅成渊挽起白亦然的手,掌心贴着自己侧脸,喃喃自语。 自打母亲过世,他跟父亲产生隔阂,成天醉生梦死,越活越像个混蛋。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发自真心的笑容了。 抬起眸看向白亦然,傅成渊灼热的目光如烈火一般,烧得心潮澎湃,心脏狂跳。 他把手伸到白亦然的后颈,按着颈部和后脑勺,迫使白亦然身体前倾弯了腰。 起初傅成渊只是轻轻咬住对方的唇瓣,无比谨慎又小心地吮吸。 第99章 闭上双眼,感受到白亦然的喘息节奏加深了,他趁机而入,舔到了少年柔软的舌尖。 唔 摁着傅成渊的下巴将人推开,白亦然嘴巴微张,急促地喘气,露出一小截红润的舌头。 你干嘛咬我?白亦然气哼哼的,瞪起浑圆的眼睛。 傅成渊没搭话,而是慢悠悠从地上站起来,礼服的外套一脱,随手扔在沙发靠背上。 紧接着他扯开两颗衬衫扣子,一手按住白亦然的肩膀,把人往后推倒了躺平,狂野放荡的气息整个朝白亦然娇小柔弱的身体压下来。 傅成渊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弓着腰,单手捏起白亦然的下巴所求更深入缠绵的吻。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他从最底下解开白亦然的白衬衫纽扣,把衣服往两边撩开一些,手边摸边往下游走,利落地扯松了腰带。 等等白亦然一惊。 他感觉到自己裤子的拉链打开了,衣服往上卷,小腹也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事先也没做好任何心理准备,白亦然以为这只是像往常那样普通的亲吻。 结果傅成渊勾起欲火上了瘾,竟然打算跟他硬来? 拜托,这里可是客厅啊!待会儿傅老爷子、傅文珠他们几个回来,瞧见了可怎么办? 别、别在这里,我们回房间再弄行不行?白亦然着实害怕了。 他脸皮薄丢不起那个人,更何况,他可不想直接跟傅成渊滚床单。 如今他躺在傅成渊的身下,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傅成渊一只胳膊就能制服他,想逃也逃不了。 得先缓和一下这家伙,等回到卧室再找借口拒绝。 傅成渊,你先别激动。在这里亲热会被看到的,我们上楼再弄吧。 他用手心死死抵住男人的胸膛,避免对方再靠近。 傅成渊仿佛耳朵聋了没听到,他固执地把白亦然的衣摆往上拉,面无表情拽到白亦然的嘴边。 咬住衣服,别掉下来。与其说他是在请求,倒不如说是强硬的命令。 白亦然愣了半晌,被傅成渊那那副冷酷又阴森的表情吓住了。 我不要。白亦然红着脸把头扭向一侧。 你不能这样强迫我,你这样很过分。不是你说过的吗,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强来。 抓紧身下的沙发垫子,白亦然直视傅成渊黑漆漆的双眼,拧起眉控诉道,难道你骗我来m国,就是为了方便下手? 傅成渊没吭声,默默地垂下眼皮,视线落在白亦然平坦光滑的小腹和腰。 他俯身贴近白亦然的胸口,隔着衣服深吸了一口。 随后他攥住白亦然纤细的手腕,把对方的手放到自己头顶,如果觉得不舒服了,就抓我的头发吧。 虽然我不一定会停下来,但至少这样,我能感n鳳觉到你有多抗拒。 白亦然颤抖着手指,眼睁睁看着傅成渊埋首于自己的颈间。 仰起脖子放弃了挣扎,白亦然的喉结轻微滚动,他看到客厅的顶棚上有金色炫目的水晶吊灯。 密密麻麻的吻,以火烧燎原之势不断蔓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白亦然终于忍不住了,再这样闹下去,他俩真就覆水难收了。 关键时刻他咬紧牙,用力抓住傅成渊的头发。 傅成渊把头往上抬,看着少年羞红的脸蛋轻笑道,不喜欢吗? 第76章 我会等你 白亦然羞红了脸,又碍于某些原因,不好拒绝得太直接,赌气似的鼓起腮帮子。 他们俩现在是情侣关系,傅成渊想要更深一步的接触,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才跟傅成渊认识几个月,并不想这么快就发生身体关系。 白亦然撑起上半身,转动脑筋仔细考虑,自己该怎么办。 他又装成了那副畏缩胆怯的样子,借口道,我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有点害怕。 麻烦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时间慢慢适应。 他说完这两句话,傅成渊并没有立刻作出反应,而是微微敛起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担心傅成渊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真假,白亦然有模有样地保证。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虽然我目前对你的感情只是喜欢,但是我很快就能爱上你,到时候我们再顺理成章地做别的事情。 白亦然双手一起握住傅成渊的一只手,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你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一定愿意等我的,对不对? 傅成渊十分为难地张开口,却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声。 其实他心里膈应的不是白亦然今天拒绝他的示好,而是对方误会了,误会他是外界传闻中那种私生活极其混乱、脏乱不堪的人。 活了27年,他唯一接过吻、躺在一张床上、怀里抱过的人,只有白亦然一个而已。 可这种伴随了他许多年的谣言,真要解释起来还挺费劲的。 而且他也不确定,白亦然会不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 傅成渊伸手去戳白亦然圆鼓鼓的脸颊,将他的衣服拉下来,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第100章 胳膊揽过白亦然的后腰,傅成渊把他抱起,走上楼梯。 我会等你。只要你能保证,在爱上我之前,绝对不会爱上其他男人。 趴在傅成渊肩膀上的白亦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白亦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楼上的房间里,除了吃饭时候大家会聚在一块,其余时间傅老爷子几乎不怎么露面。 转眼间来到傅成渊母亲的忌日,一大清早地傅成渊就把白亦然从被窝里抱出来。 白亦然睡得迷糊,沉重的眼皮睁都睁不开,身体滚烫。 他坐在床头,下巴抵在傅成渊的肩上,憨甜又朦胧的神态就像一只懒洋洋的猫。 傅成渊动作温柔地帮他脱去睡衣,然后诱哄着他伸长胳膊,乖乖把新衣服换上。 没睡饱觉,白亦然早饭都没胃口,勉强喝了几口粥。 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前往十几公里外的陵园,车停在外头,还需要步行往里面走几分钟。 傅成渊全程都没说话,看似神情冷漠,一路上只是紧紧牵着白亦然的小手。 出门前白亦然并不知道傅成渊为什么大清早把他吵醒,上车以后发现司机导航去陵园,而且车上带了一束花,他才反应过来今天应该是傅成渊母亲的忌日。 陵园很大,分为好几个区,环境安逸清幽,修整得十分美观。 来到傅成渊母亲的墓碑前,白亦然把怀里抱着的花束递给傅成渊。 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你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傅成渊弯腰把花放到墓碑前,用手擦了擦石碑上染了一层灰的黑白照片,每年我都独自会来这里,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但我每次都会待很久,想跟她说说话。 今年,我总算不再是一个人了。希望明年,后年,很久以后,都有你在。 傅成渊只顾着看照片,忽然一阵感慨,而站在他身后的白亦然,略显愧疚地垂下了目光。 欺骗别人真挚的感情,是一件让人良心不安的事情。 他有苦衷,却不能坦白。假如他向傅成渊交代实情,说他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才跟傅成渊在一起的,那样傅成渊会很失望吧? 随后,傅成渊站起来转过身,跟白亦然对视的时候抿唇一笑。 他们相隔不过两米之遥,傅成渊却冥冥之中有一种错觉。 白亦然离他这么近,眼睛里倒映的都是他的影子,可他总觉得彼此的距离很遥远,仿佛中间有一堵无形的墙,摸不着也打不破。 此刻的傅成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失去眼前这个人。 带着那份不确定性和渴望,傅成渊认真问,白亦然,你能不能在我身边待得久一点儿? 你觉得多久合适?白亦然打着开玩笑的口吻反问他。 傅成渊停顿下来思考了会儿,情绪毫无变化,四十年? 我不确定等到67岁的时候,我是否还能身体康健,但我会监督好自己的身体状况,努力照顾你。等你也不再年轻,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变老的样子,我可以不要这双眼睛。 转念一想,傅成渊补充道,假如将来哪天我突发意外,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你就别管我了。 那一瞬间白亦然呆愣愣地凝视着男人的脸,喉咙干疼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和一段真心话,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反倒希望傅成渊是单纯好色,单纯地想睡他,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会这么备受良心的谴责了。 你要是以后老了生病了,我不会不管你的。白亦然转移话题,就算我们将来不在一起了,至少还能当朋友。 除非自己真的不行了,否则就算是白亦然哭着求他,他都不会允许白亦然擅自离开自己。 听了这话,傅成渊勉为其难地笑笑,嗯。 晚上傅成渊照例在健身房锻炼,白亦然原本趴在床上看书,忽然房门被敲响。 门一开,外头站着的是和颜悦色的傅文珠,举止优雅得体,白小少爷,我父亲请你单独去书房一趟。 有什么事吗?傅成渊不在身边,白亦然不敢单独去见那个老家伙。 傅文珠盯着他笑而不语,侧过身示意,请吧。 等白亦然进了书房,傅文珠和随行佣人都相继走开了。 傅老爷子不喜欢被人偷听墙角,其他人也都识趣地避嫌,不敢在老家伙背后耍小心思。 从健身房出来,傅成渊没在卧室找见白亦然,在走廊发现刚从书房送完茶出来的佣人。 看到白亦然了吗? 佣人低头,老实回答,白小少爷在老爷子的书房里。 很快傅成渊来到书房门口,他抬手正欲推门而入,忽然停住了手。 他不明白自己老爹为什么喊白亦然过来,出于担心,他好奇地偷听里头的谈话。 第77章 碍眼的狗 书房里两个人正常谈话的音量很低,走廊上除了傅成渊,空无一人。 没有外界干扰,堪堪能听得清楚里头的聊天内容。 不确定白亦然和傅老爷子是从哪个话题开始谈的,傅成渊刚到这儿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刚好是白亦然说的。 第101章 老头,我还要继续骗他多久?白亦然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急躁。 陪他扮演一对假情侣,几个月、一年都还可以,但要是他一直缠着我不放,我总不能欺骗他一辈子吧。 按照傅成渊执拗的性格,以及近期在他身边的各种表现,白亦然真的怀疑对方是铁了心喜欢他,已经做好准备要跟他白头偕老。 可傅成渊越是对他好,他就越迷惘、越忐忑。 当这份爱意积累到一定的高度,他却迟迟无法回馈以相同分量的感情,最终痛苦的是两个人。 国内还有陆震和周易寒那两个大麻烦等着自己。 难道他要一辈子都围绕着这几个男人,活得备受良心谴责又战战兢兢吗? 傅老爷子凝眉不语,白亦然抱着手臂直截了当,最多四年,在我从a大毕业之前,我可以装作自己很喜欢他,陪他谈恋爱。 但是毕业后我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不管陆叔叔那边是什么想法,总之我才是白氏集团唯一合法的接班人。 傅老爷子这才缓缓开口,如果陆震执意要跟你争夺白氏集团,凭你,斗得过他吗? 跟在名利场上打拼多年、手段狠辣的陆震作竞争,他当然斗不过。 白亦然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姿态随意地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右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点了点。 直视老头子凌厉森寒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眼白的双眼,白亦然一脸纯真无辜。 这不是还有您嘛,老爷子。你得帮我才行啊。 老头冷哼,神色不悦,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你只是我儿子喜欢的情人,无论是死是活,都跟我傅家没有半点关系。 是啊,这老东西怎么可能会对他施以援助之手呢,他巴不得他死才对。 白亦然沉默的几秒钟里,脑海中回想了很多很多。 紧接着他淡定开口,话里带着质问和埋怨,我八岁那年,陆震在我爸妈的葬礼上出现,自称是我父母的好友。我以为他会是我的家人和依靠,结果发现,他只是为了得到白氏集团才接近我。 从椅子上站起来,白亦然啪地一下拍桌子。 这些年我被陆震严格管控,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到现在也是每一天都提心吊胆,这都是拜你所赐,死老头。 他胆大妄为指着傅老爷的鼻子,叫嚣道,十年前你把陆震推到我的身边,现在你得负责把他从我身边赶走。 眼看傅老爷子表情冰冷,没有任何要妥协的意思。 白亦然苦思冥想,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义愤填膺,音量增大了些,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儿子也不会好过,大不了我拉着他一起死,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果不其然,他话音还未落,老头的眸色就暗沉了下来,杀气腾腾地盯着他。 白亦然心里害怕,却强装镇定,为了逼迫对方接受自己的威胁,说着违心的话。 今天傅成渊带我去看望他母亲了,他说他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请求我能永远陪着他。 谈起傅成渊,老头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趁热打铁,白亦然跟他谈条件,无论我跟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我只需要随便说几句话,挑拨离间,他就会恨死你。 你也不想等将来死在棺材里,还要被自己的儿子继续仇恨吧? 一向不怒自威的傅老爷子,此刻面对白亦然的挑衅跟要挟,他竟然无法反驳。 他太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了,也很清楚自己在这场谈判中落于下风。 傅成渊对白亦然感情深厚,不是因为新鲜感想玩玩那么简单。 怪就怪他对傅成渊抱有愧疚和偏爱,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而傅成渊又对这小子死心塌地。 白亦然就是深知这一点,才有胆子跟他谈判。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除掉陆震?傅老爷子总算松了口,态度也温和许多。 白亦然却摇摇头否定,不,我并不希望陆叔叔去死,毕竟他照顾我十年,我对他还有感情。 那你想要什么?老头子突然有点搞不懂他了。 沉思片刻,白亦然笑道,您不是很早就想把家族生意扩张到a市吗?白家也只是您看中的一个平台。 早在白亦然的父母健在时,白家就在a市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十年来陆震接管白氏集团,虽然白家依旧保持着如日中天的地位,但其他一些世家豪门都暗中勾结起来,暗暗对抗着他们白氏。 一家独大,容易招来红眼,而陆震又不屑于同流合污。继续这么以寡敌众,早晚会出问题的。 刚好傅家主动贴上来,白亦然想着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人,能利用就利用吧。 他认真说道,从法律上讲,我是白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和持有者。我可以为您开一条路,帮助傅家在a市站稳脚跟。 谈起生意和利益,傅老爷子死气沉沉的眼睛一下子活过来,迸发出精明的光。 你继续说。老头子饶有兴趣地听着。 白亦然也不含糊,您应该听说过一点传闻,虽然白氏集团在a市一家独大,但底下有不少疯狗,想联合起来对抗白家。他们太碍眼了,我可不希望等我大学毕业继承公司,还要为这些勾心斗角而头疼。 第102章 直视对面老头黑压压的双眼,白亦然继续道,我帮你扩张势力,你帮我除掉那些碍眼的狗。 还有,你得做个保证。在我跟傅成渊分手之前,你得保护我的安全。 低眉犹豫了很久,傅老爷子终于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成交。 打从一开始,老头想要的就只有利益。用家族利益作为筹码,这才是正确的谈判方式。 然而门外站着的傅成渊,在听完这一段谈话后,世界观都发生崩塌了。 他和白亦然之间真挚无暇的感情,他深爱的那个单纯无害的小少年,全部都是假的。 第78章 我们昨晚喝醉了 弯腰跟傅老爷子鞠躬告别,白亦然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看到傅成渊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桌上有一瓶红酒,以及两个空酒杯。 刚才去哪了,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傅成渊说话时没有直视白亦然的眼睛,冰冷的目光始终放在那瓶未开盖的红酒上。 不该知道的事情,白亦然不想让傅成渊知道。 于是他走向傅成渊,熟能生巧地笑着撒谎,你父亲突然喊我过去谈话,随便聊了一点。他说他同意我们在一起,还让我多住几天,在这边玩一玩。 只聊了这些? 傅成渊倏地抬头,复杂的眼神掺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愫。 白亦然脚步顿了顿,躲避了男人炙热的视线,嗯,没有别的了。 随后傅成渊落寞地低下头,眼角低垂着,陷入漫长且煎熬的沉默。 白亦然坐到对面,扭头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很快他谈起正事,傅成渊,你母亲的忌日都过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啊? 稚嫩的嗓音惊醒了傅成渊的迷茫,他打开红酒的瓶塞,分别给两个空酒杯倒上一点红酒。 将其中一杯推至白亦然面前,傅成渊端起自己的想要跟他碰杯。 白亦然两手举着酒杯,小心地碰上去,见傅成渊仰头准备喝了,自己也象征性地小抿一口。 他酒量差,也不喜欢酒的味道,仅仅是舌头沾到酒就停了,浅尝辄止地试了一下口味。 傅成渊刚才仰起头并没有喝,而是始终盯紧白亦然的动作。 喝光它。傅成渊低声道。 白亦然不太情愿地咂咂嘴,拒绝尝试,你不是知道吗,我不喜欢喝酒,味道很奇怪。 听了这话以后傅成渊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站起身,将杯中的酒全倒进嘴里,但没有立刻咽下。 随手一扔,酒杯砸到地上摔成几块碎片。 趁着白亦然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傅成渊一把薅住白亦然的头发,迫使对方的身体向后仰。 他的掌心覆在少年的后脑勺,用力扯着头发。 等白亦然开口想说话,他顺势俯身吻上去,用另一只手扳住白亦然的下巴,慢慢将嘴里的酒渡进去。 唔!白亦然本能地抗拒,却于事无补。 傅成渊故意将椅子倾斜,他脚不沾地,而且头发也被用力地拽着,完全动弹不了。 一部分红酒顺着白亦然的颊边滑落,随着喉结滚动,流进了脖颈里,染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渡完全部的酒,傅成渊并未把人立刻松开。 舔干净白亦然唇角的红酒,傅成渊突然上手掐住白亦然的脖子,霸道又蛮横,一顿深吻。 充满激情的吻持续了整整五分钟,酒精的催化作用,再加上逐渐加深的窒息感,白亦然只觉得天昏地暗,视野模糊出现重影,身体变得飘飘然。 结束时,傅成渊安静地看着白亦然一边捂着胸口疯狂咳嗽,一边又红着眼眶大喘气的可怜样。 你、你神经病啊,我都说了不喝! 仅剩最后一丝理智,白亦然怒气冲冲推开傅成渊就要往外走,但他刚走两步,身体就晃晃悠悠的。 该死,好晕。 房门就在眼前一米左右的位置,他踉跄着徘徊在原地。 忽然眼前发黑,身体笔直地朝侧面栽倒,恰好傅成渊揽住他,才没摔伤脑袋。 他闭上眼睛倒在傅成渊的怀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丝知觉,是傅成渊亲吻他的额头。 当时傅成渊还呢喃了一句简短的话,但他的脑袋实在太沉重了,根本听不清。 紧接着白亦然身体悬空,被傅成渊抱到了床上。 白亦然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傅成渊把衣服往上扯,三下五除二把他扒了个干净。 埋在少年颈间舔舐了会儿,傅成渊打开抽屉,瓶子倒拿,挤出的透明液体像油一样从他指缝间流下。 美色当前,傅成渊凝望着少年漂亮的脸蛋,哀叹一声放弃了歹毒的想法。 不过他还在生白亦然的气,所以打算捉弄他一下。 由于醉酒断片,白亦然记不得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从梦魇中惊醒,瞥见睡在自己身侧的傅成渊那张痞帅的脸,视线往下,两个人浑身赤裸。 !白亦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坐起身。 这一坐起来才更要命,他腰疼得厉害,浑身仿佛被一辆大卡车来回碾过六七遍,骨头都要散架了。 第103章 惊魂未定的白亦然,急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他脸色煞白,此时此刻,崩溃的心情早已感受不到身体上的酸麻。 昨晚傅成渊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他擦干净了身体,抱着白亦然一起入睡。 傅成渊是被浴室传来的冲水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白亦然不在枕边。 他如同丢了半条小命那样仔细擦干身体,小脸焉巴着,犹如一朵濒临枯萎的小白花。 到底怎么回事,他居然会和傅成渊发生关系?! 醒来时俩人身上都有酒味,难道是傅成渊昨晚喝了太多酒,把他给强迫了? 关于昨晚傅成渊逼着他给他灌酒的那一幕,白亦然完全不记得。 浑浑噩噩地走出浴室,他和站在浴室外的傅成渊撞个正着。 傅成渊面露尴尬,眼神飘忽,身体还好吗? 白亦然冷了脸,那憋屈又愤怒的死亡凝视的目光,瞪得傅成渊连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我们都喝醉了。对傅成渊而言,向白亦然撒谎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长叹一口气,白亦然捂住脸,绕过傅成渊往床那边走。 可怜的白亦然今早醒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再加上傅成渊那句暧昧不清的我们都喝醉了,让他误以为昨天夜里俩人发生了关系,顿时天地一片昏暗。 妈的! 他们正在谈恋爱呢,昨晚还是酒后乱性,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冲他发火。 最要紧的是,傅成渊居然把他弄疼了! 不是说身经百战吗?这个只顾着自己享受的垃圾! 白亦然忍住怒火,怼了一句,至少要温柔一点啊,我屁股现在好痛,你是故意的?玩过那么多情人,不应该熟能生巧吗,别说你喝醉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成渊很想反驳一句,自己什么也没做,他会屁股痛是因为喝了酒太兴奋,半夜做梦发疯,栽下床三次。 但仔细想了想,傅成渊决定不解释了,老实地低下头。 对不起。他语气卑微,明天我们就回国吧。 第79章 想死你啦 跟傅成渊一起回国以后,白亦然先是回了趟家。最近天气渐冷,他需要拿几件厚衣服去学校。 傅成渊把车停在白家大门口,看向副驾驶的白亦然。 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白亦然病怏怏的,气息很弱。 跟傅成渊待在同一个狭小空间内,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从未觉得像此刻这般不自在。 对于他们俩酒后乱性那件事,白亦然耿耿于怀,心里甚至怀疑,是傅成渊故意弄醉了他,霸王硬上弓。 下车时白亦然背对着说了句,我们最近几天先别见面了,之后我会再联系你的。 傅成渊不擅长欺骗别人,说谎没有底气,那天晚上真的只是意外,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可是你 可我直到最后才知道,原来你对我所有的好感跟喜欢都是假的。 我对你是情不自禁,而你对我,却是逼不得已。 早晚有一天等这段感情失去利用价值了,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弃我而去的。 与其得到那样的结果,我想着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不让自己留遗憾。 可我不忍心伤害你,只能撒谎骗你了。 你就恨我吧,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至少经历过这件事,你这辈子都会牢牢地记住我。 等傅成渊从迷离中回过神,空洞的眼睛望向白亦然远去的背影。 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一根锋利的针,狠狠地扎进了他心里,恐怕他此后余生都要为此备受良心的折磨和谴责了。 但他不后悔。 那天晚上房间里熄灭了灯,借助窗外月亮的银辉,他痴迷地亲吻着白亦然纯洁无瑕的身体,欣赏对方躺在自己身下的低喘连连。 灼热的体温,颤抖的皮肤,以及少年绯红的脸颊,他连白亦然的一根头发丝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算没有真的睡到人,他也很幸福。 哪怕立刻让他去死,也值了。 今天气温十几度,白亦然特地穿了一件高领的灰色毛衣,遮住脖颈周围的斑驳痕迹。 他有气无力地跟老管家打招呼,直冲卧室走去,打开一个24寸的行李箱开始装衣服。 拉着行李箱出门,他在走廊碰巧和陆震遇见。 由于平日里的习惯,白亦然刚想开口喊一声陆叔叔,可他嘴巴微张,又很快闭紧。 经过陆震身边时,白亦然下意识把头低下,与对方擦肩而过。 他只想赶紧离开,并未察觉到陆震盯着他的那道火热的视线,隐忍了多少万千复杂的情绪。 一直以来白亦然能够依靠的人只有陆震一个,他胆小懦弱,害怕孤单,所以无论陆震让他做什么, 他都会乖乖去做。 十年相依为命的感情,陆震自以为是地相信,即便白亦然跑去天涯海角,见识过无数有趣的男人,最终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自从他们大吵一架,至今为止不过分开了几周。 陆震死也不敢相信,最先熬不住寂寞的会是自己。 第104章 原来自始至终,渴望有人陪伴的,离不开对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然然这个称呼,陆震喊过无数遍,就连做梦都会叫着白亦然的名字。 可此时此刻,他却犹如失声一般,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逐渐疏远,然后沦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他们一个拎着行李箱下楼。,一个站在楼上凝视,同时在心底质问自己。 可惜谁也没有先喊停,只能任由着彼此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白亦然和陆震同样都问心无愧,为了维护这段交融着亲情、友谊和爱情的混乱关系,自认为已经尽过最大的努力。 倔脾气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再做出让步,眼睁睁看着这段关系走向崩坏。 陆震要霸占白亦然的全部,用尽手段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而白亦然渴望绝对的自由,他受够了做一只装扮华丽的鸟儿,被陆震关在以爱为名的囚笼里。 请病假两周,白亦然坐车返校的路上告知了辅导员,自己身体恢复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正常上课。 随即,他给周易寒发去了久违的问候。 拉着行李箱从a大南门刷卡进入,白亦然巧遇了结伴而行的同班同学,两男两女,人手几本书,还背着电脑。 哎,白亦然同学,最近两周你都没上专业课,去哪儿了呀? 性格活泼随和的女同学主动跟他搭话,他礼貌地微微一笑,前段时间天气降温,我不小心生病了,就请假回家待了两周。 白亦然出身高贵,本人偏内向安静,天赋和成绩又好,在学院里是老师们眼中的乖孩子。 音乐学院大一的辅导员是本校新入职的年轻女老师,待人接物都很温柔,一听说白亦然病了,关心之余还允许白亦然先回家养身体,等回来再补病假条。 看着他们几人又是背着包、提电脑,怀里还抱着几本书,白亦然不禁纳闷。 你们拿这么多东西,是有什么活动吗? 奥,是选修课的作业,需要小组合作写课题,我们四个人选的课都是一样的,正好凑了一组,正准备找一家安静点的咖啡馆自习呢。 那你们忙吧,我先回宿舍放行李。挥手告别几位同学,白亦然沿着校园的步行道慢慢前进。 没走上几步,他一拍后脑勺突然想起,我那节设计专业的选修课,老教授要我们自行安排分组来着,都过去两周了,大家应该都组好队开始写课题了吧? 虽然他一个人勉勉强强也能完成,可是已经规定了小组的人数,单独做课题恐怕不太行得通。 急匆匆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单人间宿舍,白亦然用卡刷门,门一开就被周易寒一个热情的熊抱给抱住。 宝贝儿,我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来亲一个。 走廊里都有监控,白亦然嫌恶地擦擦脸颊上的口水,赶紧将他推进屋,做贼心虚似的把门反锁。 都说了不要随便出入学生宿舍,你现在a大的副教授,万一被认识我们的人看到,会引起很多麻烦的。 好好好,我的错,我考虑不周。 周易寒眯起笑眼,握起白亦然香香软软的小白手,色咪咪的表情活像个登徒浪子。 第80章 小组合作 白亦然打开衣柜,专注于收拾衣服,没怎么理会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周易寒。 将近两周不见面,对比周易寒的思卿如狂,白亦然的反应要冷淡许多。 你下午没课?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白亦然一边将外套用衣架撑起来,一边问。 挂好外套,白亦然转身去拿另一件,这时周易寒缠了上来。 周易寒故意硬往前挤,将白亦然逼退到衣柜的柜门上。 啪地一声,周易寒抬高左手撑在白亦然头顶斜上方,眼神充满侵略性,说话却没个正经。 我才刚来你就急着赶我走?咱们都多少天没见了。 因为醉酒跟傅成渊发生关系,白亦然至今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疯狂的事实。 刚逃离男朋友一号傅成渊的魔爪,又要应付这第二个男朋友,他身心俱疲,实在是没那个撒娇暧昧的心情。 白亦然无奈叹气,我待会儿两点半有选修课,没时间陪你。晚上吧,晚上我们出去吃饭,我请客,但是不能喝酒。 比起谈恋爱,目前来讲白亦然的学业更重要。 周易寒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嬉笑道,亲一个,亲一个我就走。 本来白亦然打算敷衍性地亲一口脸颊就算完,但仔细想想,他谎称身体不舒服,让周易寒别联系他,周易寒确实消停了,整整两周没来烦他。 权当是给这位男朋友一点甜头和鼓励,他捧着周易寒的脸,踮起脚尖慢慢凑近。 在对准脸颊正欲亲吻的时候,突然方向偏移,稳稳地吻上周易寒的嘴唇。 两个人都没有张开嘴,像盖章一样,温软的唇瓣互相印了个标记。 抱歉,我这些天生病了在家里休养,都没能给你发个消息。 周易寒深情的注视下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目光怔怔,浅笑道,不用道歉,我在校内也有很多公事要忙。 第105章 而且你身体不舒服,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我也怕打扰到你休息。 言下之意,他并不介意白亦然让他苦守空房两周。 周易寒是个急性子,玩弄人心很有一套,也是三人之中最不擅长等待、最不会收敛自己脾气的。 偏偏他遇上白亦然这个克星,做尽了荒唐事。 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忤逆父母,因为一次失恋就绝望颓废,还为了不被白亦然讨厌,逼着自己学会克己制礼,克服欲望。 对现在的他而言,只要能陪伴在白亦然身边,看着他甜美的笑容,听一听他的声音,和他一起练琴、散步、共进晚餐,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他向父母求来四年的自由时间,无论这段关系的尽头,白亦然是否会对他心动,他都不后悔将这来之不易的四年光阴,全部倾注在白亦然身上。 这是一场没有输赢的赌注。 身为家族接班人的他肩负着太多责任,注定无法随心所欲地做出选择。 他看不到自己模糊的未来,能守住的只有现在。 起码在此刻,他是不受周家少爷身份约束的自由人,喜欢的人也愿意试着接受他。 但周易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存的一点侥幸和希冀,其幕后也有自己的母亲在背后操纵。 他一直谨小慎微地维护着自己和白亦然的亲密联系,但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周易寒,你想跟我睡吗?说真话。白亦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问。 周易寒愣了一下,怀疑这个送命题是在试探他,本想违心地否认,可他仔细考虑过后,决定说出真心话。 我必须得承认,我对你有着很强烈的欲望,一半是因为你的外貌符合我的审美,一半是我们志趣相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真正理解我。 但是比起占据你的身体,我更希望能够先得到你的心。 大学时周易寒除了主攻音乐以外,还额外修习过社会心理学方面的内容。 他喜欢通过音乐,参透作曲家的澎湃的情感,以音乐为媒介,达到一种灵魂深处的交融共鸣。 偷窥别人的内心世界,捕捉到人性的光辉和不堪,对他来说很有意思。 可他始终看不透白亦然。 似乎打从他们二次相遇那天开始,这个看似柔弱天真的小少年,就对外紧闭了心扉。 白亦然心存疑惑,急需要周易寒以良师益友的身份来解答。 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假如第二天清晨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浑身赤裸,还满身酒气。你觉得发生这种状况,会是什么原因? 傅成渊一口咬定是他们两人喝醉酒,酒后乱性,可白亦然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周易寒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解释,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就算我再怎么混蛋,我也不会使用下作的手段去害你。 低头沉默许久,白亦然垂头丧气,如果真是因为意外,酒后乱性呢? 周易寒笑道,真的喝醉了怎么会有力气上床? 后知后觉,白亦然苦笑,你说得对,没有那种意外。 他明明猜得到傅成渊的欺骗和目的,却需要从别人口中确认。 其实白亦然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逃离陆震的魔掌,选择信任傅成渊,结果信错了人。 难道傅成渊诱哄他去m国,就是为了睡到他? 好烦,不能再去想了。 周易寒下午有个活动要出席,两人拥抱过后就分开了。 下午前两节是老教授的课,白亦然脑袋空空,全程都在为自己没能找到人组队而犯愁。 他没注意到的是,上次那位长相帅气且神秘的金发男生,这一回依旧坐在离他间隔一个座位的位置。 与上堂课那副没素质的模样相比,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温和,还多了几分探究。 万一完不成教学要求,自己挂科怎么办?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可是a大所有设计专业教师里面,最难搞且不近人情的一个。 课程结束前的十分钟,班级负责人拿出几张表格让大家轮流传着看,确认小组成员和组长的信息,并签字。 前面的同学扭头把表格递给白亦然,当看到自己和另外三个陌生的同学组成一组后,很是疑惑。 沈睿,韩少虎,还有写在最后的一个名字,凯恩·布莱克。 嗒嗒金发男生伸长胳膊轻点了两下桌面,见白亦然发呆太久,表情不耐烦。 勾勾手指,清冷的嗓音小声道,喂,表格拿过来。 但是我还没找到这几个同学,不确定组长是谁金发男生眼神凶,白亦然唯唯诺诺,把表格递了出去。 那你先看吧,我下课后再找一找其他三名同学。 组长那一栏,金发男生毫不犹豫签上自己的名儿,顺手丢给后排的同学。 找什么找,我就是组长。真是难为了我,把你们这三个跨专业选课的倒霉蛋,一个个给搜罗起来。 哈。金发男生没好气地抱怨,这该死的小组合作! 第106章 第81章 交朋友 临近下课,金发男生随意地伸出手,向白亦然讨要手机,手机给我。 白亦然犹豫了会儿,把手机解锁,交给他。 手指滑着屏幕一顿操作,对方很快就把手机还给白亦然,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傲慢态度。 你上周没来,应该还不知道。下周就要正式确定课题的设计跟研究方向,这周末四个人出来见一面,分配一下后续的任务,我会在群里发通知。 哦,好。 白亦然点进聊天软件,发现多了一个四人的小群,群主的名称是一个字母k。 他先把自己的昵称改为全名,然后问,那个,组长,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金发男冷冰冰地瞥他一眼,凯恩。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扭头走出教室。白亦然匆忙收拾好物品,紧跟着对方一块走。 除了名字以外,截至目前为止,白亦然对眼前的这个男生一无所知。 既然他们是同一个小组的成员,为了今后的合作顺利进行,还是多了解了解比较好。 凯恩同学,你也是今年的新生吗?看你对建筑设计这堂课好像很感兴趣,你是不是设计专业的? 凯恩左手拿书在前面走,懒得回答这些基础的信息,就从外套里掏出随身带的校园卡,两根手指夹着递给白亦然。 仔细查看卡上面的个人信息,白亦然对比自己的学号,这才得知对方是建筑学院的学生,还是大他两届的学长。 傍晚六点半。 周易寒把车停在教学楼的入口处附近,等待白亦然下课。 学校周围的商场里新开了两家餐厅,前几天学院里组织过活动,周易寒跟老院长等人一起开了间包厢吃过饭,味道还不错,于是想着带白亦然单独去一趟。 等待服务员上菜期间,白亦然收到一道群消息,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消息是凯恩发送的,简短的一句话。 【周六下午两点,a大南门对面商城,五楼的咖啡馆,带上电脑。】 同组成员的沈睿和韩少虎都纷纷回复收到,白亦然也顺应大家回复了一句。 完了之后他生怕有什么重要内容错过了,手机屏幕一直都是亮着的。 见他如此在意手机那边的回复,周易寒有些小嫉妒。 男朋友就坐在对面,你却只顾着在这里玩手机?真叫人伤心呐,宝贝。 白亦然刚夹了一口菜,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被周易寒那幽怨的眼神给弄得不知所措。 是学校里的事情。他多余跟周易寒解释,筷子一伸,把第一口菜让给周易寒吃,给你尝一口,啊。 周易寒赌气似的,面无表情看着他,嘴也不肯张开。 白亦然只好站起来弯腰,一手捧着周易寒的下巴,另一只手往他嘴里送菜。 你吃不吃?不吃就没有了。 难得白亦然主动给他喂食,周易寒没有拒绝的道理,就乖乖把菜吃了。 两人用餐到一半,白亦然突然问,周易寒,你是不是挺会跟别人打交道的? 为什么这样问?周易寒猜不到白亦然的意图。 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手,白亦然难为情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也不懂得该怎样跟同龄人交往,跟同学们之间的关系谈不上陌生,但也不算亲近。 正好我有个选修课要小组合作做课题,另外三个同学都是其他学院的,这学期结束之前我们应该会常常见面。 从小失去父母,白亦然被陆震严格管制着,活在陆震为他量身打造的小小的安全屋里。 说得好听点,他性格内向,但说白了,在别人眼里他始终是有点孤僻、难以靠近的。 他早已不习惯跟陌生人建立亲密联系,也不懂该如何结交朋友。 拥有良好的出身,优秀的天赋,以及那张还算好看的脸蛋,周围的人都会对他抱有自然而然的善意和羡慕。 以前陆震总是给他洗脑,说他不需要朋友,也无需在意外界的眼光,只要他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就够了。 高中三年专车接送,还被禁止和同学老师私底下联络,那个时候白亦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然而当他进入a大,脱离陆震的掌控,接触来自全国各地形形色色的人以后,他第一次觉得,在对彼此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想要结交一两个关系好的朋友,有多困难。 白亦然希望自己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抛开家世背景的高低,成绩上的差距,他渴望一个对自己别无所求,单单是因为喜欢他的性格,跟他长期保持来往的人。 虽说周易寒和他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对他也很好,但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友情,更像是恋人。 你教我怎么交朋友吧?白亦然虚心请教,一副天真求助的急迫模样。 周六我就要跟另外三个同学见面了,我不太会聊天,我应该注意点什么? 周易寒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笑道,就保持平常心啊,白氏集团是a市实力最强的上市公司,你又是白家唯一的接班人,那些同学多半认识你,说不定还会想着讨好你呢。 第107章 这番话并没有消减白亦然的苦恼,反而令他压力倍增。 高中时候,抱着盘攀权附贵心理来阿谀奉承他的同学,他也见过不少。 可那些人当时还太年轻,还不会熟练隐藏自己内心的欲望,他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鬼心思。 久而久之,这层令人艳羡的高贵出身,反而成了白亦然与人相处的累赘。 他手撑下巴,望着面前的茶水叹气。 能依靠成绩考入a大,已经很优秀了,再说了,别人没有任何义务来讨好巴结我,我也不需要旁人的谄媚奉承来显得自己高高在上。 我只是太孤单了很想要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白亦然嘟着嘴巴碎碎念,虽然你也算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感情毕竟是不一样的。 看着白亦然愁闷凄苦的小脸蛋,周易寒深感懊悔,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盯着少年郁闷的神情,认真建议道,不是说周六见面么,那就给他们准备一份见面礼吧。 看他们是哪个学院的,平常发的社交动态都和什么相关,根据他们各自的喜好兴趣,送点东西。 周易寒嘀咕着,交朋友没什么难度,无非是你麻烦我,我麻烦你,约一顿饭喝点小酒,慢慢的就熟络了。 就顺其自然吧,也不必非要强求。说实话,周易寒内心是不愿意跟陌生人分享白亦然的私人时间的。 一段关系,稍微努力一点,顺其自然就好了。 如果对方不想跟你深入交流,就算费再多工夫,也同样是白搭。 白亦然认同了送见面礼的想法,嗯,那我们吃完饭就去逛逛吧,你帮我挑。 第82章 见面礼 周六下午两点整,白亦然提前十几分钟来到咖啡馆,占好了靠窗的座位。 根据白亦然在群里发的桌位号图片,同时赶来的沈睿和韩少虎,很快就找到了白亦然。 嘿,你来得挺早啊。先说话的人叫韩少虎,人如其名,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强壮。 身后紧跟着的戴眼镜的文静男生是沈睿,蓝色格子衫外套,背着黑色电脑包,散发着沉稳寡言的书呆子气质。 但当白亦然回眸,却发现他们身后还带着第三个男生。 那人长得高瘦,相貌普通,眉毛比较浓,笑着跟白亦然挥手打招呼,嗨,你好,我是新加入的组员。我叫徐英,跟韩少虎一样是计算机学院的。 徐英穿着灰衬衫和黑色长裤,身上有种格格不入的社会人士气息,性格八面玲珑,到哪儿都能吃得开、聊得来,本人还十分自来熟。 对了,我比你们大两岁,所以现在是大你们两届的学长哦。 事先没有人在群里提醒,今天有新组员要加入,而白亦然只准备了三份礼物。 白亦然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我叫白亦然。 我认得你,白氏集团的小少爷嘛!徐英抓起白亦然的右手晃了晃,笑得合不拢嘴。 听少虎说他们的组员里有位富家少爷,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你啊。这学期我们要做课题,请多指教吧。 不适感越发强烈,白亦然始终以笑待人,稍微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徐英学长,很高兴认识你。 眼尖的徐英瞅见桌上放着的三份礼物盒,故意表现得很新奇,你还准备了礼物? 他走上前随手拿起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方盒子,里面放有一块名牌表,专柜价十四万多。 韩少虎经常在社交软件上发动态,背景里多是高端场合、娱乐场所,身边的人看上去小有资本,吃饭或者日常的照片中都有透露出名牌货、豪车之类的。 前两天周易寒陪他逛商城,分析得出韩少虎这人应该很在意颜面,对生活有较高的追求,送的礼物最好不要太低价。 周易寒表述得很委婉,就差把对方爱慕虚荣的真相说出来了。 逛专卖店的时候,柜员姐姐热情招待,询问白亦然有什么需要。 白亦然傻乎乎的,开口就是,我要最贵的。 幸好周易寒拦了他一下,提醒他,送太贵重的礼物,对方可能会颇有压力。 白亦然觉得有道理,就选了一款价格适中、款式时尚的男士手表。 白亦然对人没什么防备心,又一心想要交到好朋友,很容易被人欺骗利用。 初次见面,还是不要给别人太多甜头为好。 否则旁人也许会认为,白亦然是一个人傻钱多的笨蛋。 虽然周易寒也认为这是事实,白亦然率真单纯,在待人接物方面的确不够圆滑,但他绝不能容忍,别人把他的宝贝小男友当成笨蛋耍。 白亦然指着徐英打开的礼物盒,解释道,这个是给韩同学准备的,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闻言,韩少虎把手表拿了出来。 他对奢侈品有些研究,一眼就认出这块表是价值十几万的真货。 不过对于白亦然这种富家少爷来讲,这么点小钱也就是洒洒水。 对这份见面礼,韩少虎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给自己的左手腕戴上,谢了,我很喜欢。可惜今天来得匆忙,也没什么能回礼的东西。 第108章 这样吧,改天我请大家一起吃饭? 韩少虎想着,他必须跟眼前的白亦然搞好关系,指不定将来哪一天,他也能沾点光,跻身于上流社会呢。 对于这块表,徐英没有多大感触,他直接拆开了最大的那份蓝色包装盒。 白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神情一变,那个,等一下,这一份是送给沈睿同学的。 抢在徐英之前,白亦然按住了他的手,礼物,要由当事人亲自打开比较好。 啊,也是,抱歉啊。徐英识趣地把手拿开。 白亦然神神秘秘地把礼物盒推到一脸疑惑的沈睿面前,沈同学,这个等你回去再打开吧,还有定制的一套得下周才能发货,你记得签收。 好,谢谢了。沈睿反应冷淡。 盒子里面是一套手办和卡片,沈睿是资深的二次元爱好者,学的就是动漫专业。 沈睿很少公开自己的社交,性子沉闷,几个月前,他发布了一条关于一家动漫公司制作周年庆的宣传消息。 那家动漫公司是由年轻的爱好者共同成立的,名气并不大,至今创作的主要角色有十二个。 白亦然不确定沈睿喜欢哪个,无论男女角色,都给他定制了一套私人手办。 但白亦然不知道的是,沈睿就是那家公司里人物创作者的其中之一。 从两年前,沈睿就着手于动漫创作了,更是在满18岁成年后,主动加入了一家公司,成为原创设计师。 最后一份礼物是留给凯恩的,没人打开。 四个人落座,话多的韩少虎突然提了一嘴,咱们组长是建筑学院的吧,叫凯恩? 这么一提,徐英来了兴趣,他仔细琢磨这个熟悉的名字,嗯?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徐英之前挂过科,这一次是来凑人数,补学分的。 事先他并不知晓其他组员的身份,眨巴眼睛思考片刻,他问,那家伙是不是有一头金发?还有点小帅? 韩少虎点头应和,对,是个混血,脾气看着挺差劲的。 他又道,对了,那个人也比我们大两岁,应该跟学长你是同一届吧? 服务员端来四杯咖啡,徐英小抿一口,不屑一顾的态度,哦,就是个同性恋。 闹了挺大动静,凯恩当时是大一新生,他男朋友新闻传媒学院的,那时候大四快毕业,谈了没多久出轨,跟一个女的好上了。 此话一出,大家鸦雀无声。 徐英不紧不慢地嘲讽,同性恋什么的最恶心了,男同想掰弯直男,结果被当成傻子耍,哈哈哈。 后来俩人打了一架,不欢而散。凯恩被全校批评,休学半年,他男朋友毕业后,就没人再提起这事儿了。 白亦然不确定其余两个对待同性恋人是怎样的看法,但他听不下去徐英的冷嘲热讽。 他闷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还是不要议论了吧。 大家把电脑跟笔记本都摆好,苦等二十分钟后,一头飘逸金发的凯恩才姗姗来迟。 咖啡馆使用的是透明玻璃墙,韩少虎隔着玻璃,看见凯恩的身影。 凯恩穿着浅棕色风衣,一手提着电脑包。 对面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年轻男子,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精英,表情像是要委屈哭了。 第83章 玩弄感情的混蛋 由于隔着玻璃墙,距离又远,他们听不清凯恩和那名男子争执的内容。 而令四人更加瞠目结舌的,是那个相貌白净帅气的西装男,两手揪住凯恩的衣领,硬是亲了上去。 凯恩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右手按着男子的肩膀,一个用力将人推倒。 肉眼可见的,呆坐在地上的男子神情落寞,似乎一脸恳切地挽留,但凯恩头也不回走进了咖啡馆。 至于凯恩最后离开时说了什么话,白亦然他们就不得而知。 当凯恩冷漠地出现在四人视野中,没有任何人主动搭话打招呼,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甭管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凯恩倒是一副我行我素、无所畏惧的态度。 毕竟犯错的时候他还是18岁的大一新生,被自以为是的感情冲昏了头脑,错信了人。 环顾在座其他人的眼色,白亦然喊了声,学长。 桌子是六人位的,凯恩拉开主位的座椅,波澜不惊地将电脑打开,登录小组群,线上发送了一个文件压缩包。 他的眼睛注视着屏幕,死气沉沉,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今天是小组会议,不是朋友聚会。 言下之意,今天作为新成员进组的徐英,他的不请自来,倒显得有些唐突没礼貌了。 徐英笑着解释,本来应该早点打声招呼的,但是又觉得当面说清楚比较有诚意。凯恩同学,我是新加入的小组成员。 徐英就坐在凯恩左手边,他站起来伸出手,但凯恩并没有握上去,眸色一暗。 新成员?谁同意了? 怪就怪徐英的出现太不是时候,两分钟前凯恩才被出轨分手的前男友纠缠过,此时情绪正处于狂躁的状态。 再加上凯恩本身是个做事周到、凡事苛求尽善尽美的,最讨厌别人打乱他的计划。 第109章 若不是这节课必须要小组合作才能顺利修完学分,他压根就不想搭理这几个跨专业选课、对建筑设计一窍不通的小菜鸡们。 有求于人,徐英咬咬牙陪着笑脸,这里就我们两个是大三的,咱俩同一届入校,也算是老同学一场。再说我也不是来混日子的,分配的任务我肯定会认真完成。 一旁的哥们韩少虎也趁势求情,凯恩学长,多个人出力,咱们不是也能轻松点嘛?徐英学长是我同系的,您稍微通融一点? 徐英和凯恩是同一年考入a大,那时候凯恩开朗热情,远不像如今这般挑刺又毒舌。 其实早在凯恩前男友出轨的绯闻爆出来前,徐英就关注过他。 凯恩是以建筑学院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出众的外貌,过人的学识,温和亲切的性格,他简直就是设计学院里万众瞩目的活招牌。 就连一向以教学严苛而出名的老教授,都单独对凯恩网开一面。 懒得再继续跟他们俩废话,凯恩不耐烦地说道,随便吧,别拖后腿就行。 白亦然将文件解压,里头有一篇详细的课题前期调研报告。 还有三个小文件是以白亦然、沈睿、韩少虎的名字跟学号命名,文档里写有他们三人各自要负责的内容。 凯恩一忙起来,就会变得格外专注,冷言冷语的。 课题已经确定好了,前期要做的实地考察的资料,我也发到了群里。接下来的安排,白亦然负责整理文献研读部分的书目跟资料,沈睿制作终期汇报的展示模板,韩少虎和 刚才没注意听,凯恩还不知道徐英的名字。 韩少虎连忙提醒,这位是徐英学长,分析图跟社会调查问卷的部分我和他一起做。 嗯,就这样吧。凯恩反应冷淡。 十分钟后小组会议结束,咖啡也喝完了,凯恩收拾完东西离开,剩下的几人互相道别。 白亦然准备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刚好凯恩和他是同一个方向。 图书馆大门前,白亦然小跑几步追上凯恩,笑问,学长,您也来图书馆借书吗? 院里老师分配了一个课题,需要写点东西。 白亦然紧跟在对方身后,乖巧地走上台阶,我也要借书看,但是不知道该借哪一本。 一起吧,我帮你找。凯恩答应得很爽快。 听了这话,白亦然立马喜笑颜开,谢谢学长,改天我请您吃饭。哦对了,还有一份见面礼,在咖啡馆的时候没来得及给您。 凯恩这才察觉到,白亦然手里除了电脑包,还拎着一个白色手提袋。 他自顾自地拿出校园卡,刷卡进入图书馆,语气淡漠,心意我收下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白亦然紧随其后走向东面的电梯,这个不值钱的,也没有任何收买或者讨好的意思,您不用有压力。 电梯里就他们俩,凯恩按了去三楼的按键,平静的脸色并未有丝毫变化。 我说了不用,别让我把话重复第二遍。 礼物被拒收两次,白亦然也不能强逼他收下,就放弃了。 凯恩熟练地走到一排书架前,分别拿出三本建筑设计有关的书籍,交到白亦然手里。 馆内有几个人坐在旁边看书学习,凯恩忽然看向白亦然白皙的脸蛋,把声音压低。 你是学音乐的,为什么选择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课程? 白亦然抱住怀里的书,回答道,第一次用网上系统选课,我不太熟悉,而且我当时忙着其他事情,给忘了,最后一天快截止的时候才想起来,只有最后这两个课可以选。 凯恩睨眸,忍不住吐槽一句,你挺蠢的。 刚开学那一阵子,白亦然忙着应付自己的三个男朋友,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这个秘密被发现。 一天天睡也睡不好,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时刻关注选课信息呢。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白亦然没办法反驳。 偶尔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笨,他这些年太过于依赖陆震,甚至都不会处理人际交往的问题。 白亦然仰起头,直视凯恩的眉眼,胸有成竹地做保证,但是我会努力干活的,尽量不给您拖后腿。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提。 图书馆内人多眼杂,凯恩没好意思细问。 等两人从后门走出来,漫游在梧桐树下前往宿舍楼时,凯恩忍不住表达疑惑。 有关于我的绯闻,你应该听说过。凯恩莫名有一点紧张,目光转向了别处,对于同性恋,你怎么看? 白亦然挠挠脸,老实交代,我不喜欢议论别人的私事,而且,我有男朋友。 凉风吹起凯恩的金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想起今天来纠缠求复合的前男友,他不禁感慨,感情是不由自主,说变就变。我最痛恨的,就是对待感情不负责,还脚踏两只船的混蛋。 作为同时脚踏三只船的混蛋,白亦然沉默了。 是、是啊,我也讨厌那种人。他说得磕磕绊绊,玩弄感情的人,最差劲了。 第84章 别走了 第110章 课题小组第二次聚会,约定在两周后。 为了方便联络,白亦然跟凯恩学长互添了联系方式,对于白亦然在整理资料时遇到的困难,凯恩都会线上发送消息给他指导,帮助选取书籍中有用的部分。 除此之外,白亦然隔三岔五便会去周易寒的私人办公室,一呆就是大半天。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风和日丽,娇艳的斜阳顺着窗户洒进来,给屋子里蒙上了一层梦幻的光彩。 白亦然坐在沙发的最右侧看书,神情专注,瓷白的皮肤在阳光映衬下更显得清透诱人。 刚结束一个学院会议的周易寒,正悠闲自在地屈起双腿,平躺在沙发上,头跟脖子枕着白亦然的大腿。 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太刺眼,还刚好打在周易寒的脸上,亮得眼睛难受。 周易寒抚摸白亦然的小手,硬是拽着放到自己眼睛上。 温软的指尖夹带着润泽的清香,肌肤相贴的触感,使他无比安心。 这个周末,还是不准备回家吗?周易寒闭着双目,念念有词,陆震目前掌管着白氏集团的一切权力,他还是你的监护人,你想躲是躲不过的。 白亦然慢慢停下了举着书的动作,想到陆震,突然间变得灰心丧气。 将那本建筑设计类的书籍合起来,放到紧挨着沙发的小圆桌上,白亦然仰天轻叹了一声。 他的食指抚过周易寒凸起的眉骨,沿着侧脸的轮廓往下滑,勾勒出男人优越的面部骨骼线。 随即,白亦然好奇地问,你希望我回去见陆震? 当初是陆震跟他吵架,还勒令他短时间内不许回家,说是不想看到他这张脸。 前几天他跟傅成渊从m国回来,去家里拿了几件衣服,陆震当时一言不合差点要跟他动粗。 明明是陆震把他推开的,可等自己真的跑远了,一去不回了,陆震又会生闷气,把所有罪责都怪到他身上。 白亦然越来越难以理解陆震了。 对方的很多举动,都让他觉得好矛盾。 或许,感情就是令人矛盾的,而陆震偏偏就是个执拗又拧巴的人。 我跟陆叔叔闹别扭,你不是应该拍手叫好吗?白亦然戳了戳周易寒的腮帮子,你确定要我回去?那我转投陆叔叔的怀抱,你不会吃醋吧? 周易寒握住白亦然不安分的手,睁开眼仰望他。 犹豫很久,周易寒说出实情,白家的基业现在都掌握在陆震手里,如果他想给你使绊子,你绝对是防不胜防。 不如你假意投诚,先缓住陆震的情绪。就算要跟陆震撕破脸皮,分道扬镳,也得等你顺利毕业,有底气跟他拍案叫板的时候。将来你跟他争夺家产和公司,我会帮你。 白亦然缄默不语。 周易寒自从认识他,每天除了精虫上脑想占他便宜之外,就没替他做过什么好事。 他以为周易寒纠缠他,只是单纯喜欢他这张脸,是因为得不到的占有欲跟新鲜感在作祟。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真的替他着想,甚至都做好决定帮他夺回资产了。 望着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神,白亦然眼里的光抖了抖,后背一阵发烫。 他莞尔一笑,天真烂漫,陆叔叔这些年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他比我优秀得多,也更适合掌管公司。争夺家产什么的我暂时,还没有考虑那么远。 多亏周易寒这么一提醒,白亦然这才回忆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跟傅成渊出国的那段日子,他跟傅老爷子谈判过,也答应会说服陆震,允许傅氏入股,并帮助他们傅家尽快在a市站稳脚跟,扩展势力。 作为交换条件,傅老爷子会用尽一切手段,帮他解决竞争对手,为他将来继承白氏集团铺个路。 这事儿白亦然还拿不定主意,于是可怜兮兮地求助周易寒。 易寒哥哥,前不久傅成渊的父亲来找过我,他让我跟陆叔叔求情,想把家族生意发展到a市。我因为害怕,就答应了,可是陆叔叔那边还不知道,现在我该怎么说服陆叔叔呢? 虽说这个合作建议是白亦然主动提的,但安全起见,他得装作是被胁迫的一方才行。 周易寒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白亦然被傅家给威胁了。 他坐起身,一脸严肃抓紧白亦然的手,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具体的经过,白亦然不想让周易寒知道太多,以免给自己惹麻烦。 两手环住周易寒的脖子,白亦然瑟瑟发抖,要是我完不成这件事,傅家不会放过我的。易寒哥哥,我好害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周易寒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时时刻刻陪伴在白亦然身边。 傅老爷子心狠手辣,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如果说傅家只是追求利益,想利用白家撬开a市的市场跟资源,那倒也好办。 周易寒拍拍白亦然的后背,宽慰道,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他仔细分析,淡淡道,a市的世家豪门都对作风狠厉的傅氏有所忌惮,担心引狼入室,所以都联合起来抵抗,禁止傅家的爪牙涌入。 陆震恨透了傅家,他宁肯玉石俱焚,也不可能答应跟对方合作。傅家入资a市这件事,一定要瞒着陆震。 第111章 周五傍晚,白亦然悄悄回了趟家。 他听从周易寒的提点,偷摸溜进了陆震的书房,挨个查看办公桌上的项目策划书和合同文件。 陆震有意在下半年11月份跟一家娱乐公司合作,而且还是签署长期合同。 假如能在双方正式签署合同之前,傅家偷偷将娱乐公司收购,对外隐瞒背后的真正控股人,说不定可以瞒天过海? 就在白亦然匆忙把所有东西归于原状的后一秒钟,陆震满眼疲态,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气氛略有些尴尬。 白亦然心里发虚,背着手傻笑着,一步步往门口挪。 我刚回来,以为你在书房呢。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跟陆叔叔说一声,这周末我想在家住。 他底气不足,声音越说越微弱,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这也是我家,我有权利住几天吧。 陆震直勾勾盯着他不吭气,白亦然还以为陆震不欢迎他,立马萎了。 您先忙,我回房间了。 两人在门口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陆震突然有了反应,下意识地拽住他手腕。 没等白亦然回神,陆震便侧过身,从背后将白亦然搂紧。 回来,就别走了。陆震嗓音发涩,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然然。 第85章 你只能属于我 白亦然回到卧室,先是脱去身上的衣服洗了个澡,头发吹了半干,坐在床边给傅成渊打电话。 距离他俩分开,都过去好几天了,白亦然心里别扭,故意躲着不见他。 可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总这么回避也不是办法。 喂?对面接通后保持沉默,白亦然开口道,傅哥,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没直接喊全名,第一次叫哥,倒是让傅成渊挺意外的。 挺好的,你呢? 目前傅成渊居住在东郊的别墅,人安分了不少,闲暇时间看书解乏,好一阵子没跟狐朋狗友去酒吧鬼混了。 不仅如此,傅成渊还全天24小时把手机开机,随时随地携带,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错过了白亦然的消息。 白亦然用手指梳理半干的刘海,语气平淡,我过得一点也不好,谁让你那天咬我脖子,现在身上全是印记,只能擦药慢慢消除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酒精惹的祸。 多种复杂的情绪冗杂在一起,傅成渊心情低落。 当然最令他感到悲伤的,是白亦然并不喜欢他,也并非真心接受他的感情。 这让傅成渊觉得,他们之前所有的快乐都像一场空虚荒诞的梦,虚无缥缈,没有回声。 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利用,以及伪善的面孔。 然而现在,他明知道白亦然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却不忍戳破对方的谎言,甘愿沉沦其中。 这一段虚假的恋爱,具体能演到什么时候,傅成渊不清楚。 至少有一点他很确定,他绝对不能失去白亦然。 假如将来某一天白亦然跟他玩腻了,要跟他提分手,那份残酷的打击无异于要他的命。 先前的糊涂账,白亦然不想再提,都说是意外了,你不用一直道歉。我没放在心上,真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白亦然没有怪罪自己,傅成渊总算松了口气。 将手机握紧了些,傅成渊很不适应肉麻的话,我,很想你。 今天是周五,明后两天他得待在家里,没办法偷溜出门跟傅成渊碰面。 于是白亦然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现在在家,不方便出去,等周一回校了我就立刻联系你。 在家里的话,那就是要陪陆震? 傅成渊泄了气,忍不住冷下脸,闷声道,嗯,知道了。 听出傅成渊的不满,白亦然赶紧哄,傅哥,你也知道陆叔叔管我管得严,要是让他发现我们在偷偷谈恋爱,肯定会一怒之下打死我的。 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能对外公开,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言尽于此,傅成渊的回复只有一个简短的嗯,表示自己会看着办。 白亦然打算挂电话,傅成渊突然叫停他,踌躇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不是在交往么,但是我爱你这种话,你好像都没有对我说过。 无奈地长呼一口气,白亦然声音娇柔甜美,我爱你,早点休息。 结束通话以后白亦然把手机搁置到床头,打开衣柜拿出一套米白色的睡衣。 另一边,傅成渊晚饭也没吃,喝了大半瓶酒,独自靠在三楼阳台的外围栏上抽着烟。 两指夹住香烟深吸一口,再仰着头缓慢吐出,翻滚的白雾被凉风一点点吹散。 这几日傅成渊通过看书疏解自己的苦闷,孤独感只增不减。 他仔细考虑了很久,自己应该继续装傻,享受这段虚假的快乐,还是当机立断,斩断孽缘? 傅成渊陷入了绝境,万分痛苦,究竟怎样的选择才不会让自己抱憾终生。 一开始是我见色起意,缠上了你。也是我求着你利用我,施舍我一次机会。 但既然你决定接受我的感情,甭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都得对这段感情负责到底,对我负责到底。 第112章 白亦然,你只能是我的。 想抛弃我,转投别的男人的怀抱,门都没有! 深夜11点钟陆震仍在书房忙工作,他本人经常失眠,习惯了晚睡早起。 今晚陆震心绪不宁,无心公事。他停下手头上的事务,拉开左边抽屉,拿出一张结婚邀请函。 新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新郎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大哥,陆深。 当初父亲病逝,交代律师委办的遗嘱里写着,要将陆氏全部资产一分为二,一半交予自己的正妻和大儿子,另一半赠与私生子陆震。 陆深身为陆家大少爷,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面对陆震这个小自己两岁的亲弟弟,态度还算客气。 兄弟俩的感情谈不上多好,但好歹说得上几句话,互相都听得进心里去。 十年前,陆深大学毕业,听从父母的安排进入公司的管理层实习。 当时陆深还向正在硕博连读的陆震提议,让他毕业后来身边帮忙,n鳳跟自己一块管理公司。 陆震当时才20岁,预计一年后就能拿下金融专业的博士学位。 尽管他各方面都比大哥陆深优秀得多,可父亲从来不会高看他一眼,更没有过一句鼓励和肯定。 只有在面对大哥时,父亲才像一位慈父,对他,永远都是严词厉色。 陆震也曾在自家公司实习过,但由于他是私生子,公司内部职员总有那么几个爱嚼舌根的,经常在背后议论他。 努力读书,提升自己,陆震最大的动力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像坐牢一样的家。 好不容易抓住白亦然这株救命稻草,开启了新生活,父亲临终前的遗嘱却再次将他拉进了财产斗争的漩涡。 陆震至今都想不明白,父亲将陆家一半的资产交给他,是因为这三十年的愧疚,还是肯定他的能力,觉得他有资格占有这一半财富? 目前,陆震持有陆氏集团25%的股份,与陆深他们母子持平。 虽说陆震恨透了原生家庭,死也不愿意再回去,可他毕竟是商人,还没有傻到会白白将股份跟遗产拱手让给陆深那对母子。 看着手里的大红色喜帖,陆震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 他亲大哥的喜酒,作为弟弟他一定要去捧场。 只是这封喜帖背后,到底是热热闹闹的婚宴,还是一场鸿门宴,就不得而知了。 咚咚门外,白亦然端了一杯咖啡,陆叔叔,我可以进来吗? 第86章 我跟他上床了,陆叔叔 陆叔叔,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 白亦然知道陆震不把手头上的东西忙完,是不会安心睡觉的。 担心对方要熬夜很久,就给他送来刚泡好的热咖啡。顺便他想打探一下,陆震近期在生意上都来往着哪些合作。 黑咖啡本身就有苦味,陆震又不喜欢加糖,那味道白亦然小时候只尝试过一次,永生难忘,之后再也不愿意喝咖啡类的饮品。 即便他们相依相伴十年,沾染到感情上的问题,仍然错漏百出,两人如今相处起来也是有些膈应。 放下咖啡,白亦然假装自己要离开。 陆震忽然弯腰拽住他的手腕,攥得很紧,仔细感受的话还能发现,陆震的胳膊在抖。 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白亦然没有挣脱,犹如任人摆布的玩偶,被陆震随意拽过去,老实巴交地跨坐在陆震腿上。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白亦然紧低着头,看起来浑身不自在。 温柔的指尖轻抚上少年光洁的额头,陆震凝视着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内心的郁闷久久不能平息。 他勾抬白亦然的下巴,让他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 停止这场闹剧吧,然然。陆震浑浊而漆黑的双眼,尽显疲态。 单手扣紧白亦然的后颈,陆震再也无法抑制波涛汹涌的欲望,轻轻地嘬了一下白亦然的嘴唇。 你赢了。他语调轻松,却把每一个字音都咬得很重。 十年的偏心和宠爱都化成了一滩水,在四目相视的那一刻,泛滥成灾。 白亦然反应迟钝,一脸呆滞地接受男人的亲吻,却没有给予丝毫热情的回馈,而是像块木头那样身体纹丝不动,只有眼珠子还在慢悠悠地眨巴着。 陆震左手掐着他后颈,拇指蹭了蹭白亦然的脖子,然然还在生我的气?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消火吗? 我没有生气。 白亦然讨厌被掐脖子吻,仿佛自己被人拿捏住命脉了,但陆震总喜欢这样对待他。 他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陆震,表情不太高兴,是陆叔叔莫名其妙冲我发火,还不让我回家的。 陆震事后也反省过,确实是自己态度强硬,还蛮不讲理,让白亦然觉得不舒服了。 但归根结底,他会发火都是因为白亦然一次次挑战他的耐性,触怒到了他的底线。 好,这件事的确是我太冲动,我向你道歉。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是吗? 望着近在咫尺的娇软的唇瓣,陆震凑上去想接吻,可白亦然太倔强,始终不肯低头配合他。 我没有错!你少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好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你假惺惺地对我好,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从而给自己减轻点罪孽罢了。 第113章 口口声声说疼我爱我,理解我,对我最狠心的就是你! 软的不行,陆震就来硬的。 陆震用力摁着白亦然的后脑勺,逼着他低下头颅,再捏紧下颚骨,用舌尖撬开白亦然紧咬着的牙齿。 意乱情迷的一顿深吻,两人唇齿交缠。 亲到白亦然上气不接下气,丧失反抗的力气,陆震才坏心眼儿地把他松开。 白亦然抬手擦干净唇边的口水,一副受尽委屈却满不服气的样子。 因为长得可爱,身板太过弱小,就连愤怒的表情都看起来像是在跟陆震傲娇赌气。 好了,不生气了。陆震浅笑,掐了一把白亦然圆润的脸颊。 既然决定重归于好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之前的孰是孰非。 抱着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陆震温声细语,商量着说道,然然,你年纪还小,分辨不清谁是真心对你好,谁是在玩弄你的感情,甚至你抵抗不了外界的诱惑,跟刚认识的男人搞暧昧,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你有资格去选择结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有自由爱人的权利,但是然然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更希望你幸福。 陆震揽上白亦然的背部,让彼此拥抱得更加紧密。 沐浴露夹杂着少年身上特有的体香,清香迷人,陆震忍不住在白亦然颈部印上一个甜蜜的吻。 像以前那样多好啊,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我的世界里也只有你。 这都要怪你太贪心了,然然。陆震抵着白亦然的肩膀,神思忧伤,这个糟糕的世界,我唯一留恋的只有你,可你的心里承载了太多太多,都快没有我的位置了。 耳边回荡着陆震的喃喃自语,以前白亦然会为这番话而心动,可现在只觉得烦躁。 陆震所谓的爱,在他看来完全是自我感动的伎俩。 为了戳穿陆震拙劣的谎言,攻破他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白亦然愈发的放肆大胆。 你真的爱我吗,陆叔叔?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会永远爱我? 陆震一本正经直视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违背承诺,得罪傅家和周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跟白亦然捆绑在一起,这已经是陆震所能做的最不理智的决定了。 白亦然冷冰冰地望着陆震,狠下心,我跟傅成渊睡了。 ! 倏地,陆震眼神中的柔情蜜意顷刻间凝固,温柔笑意荡然无存,脸色十分难堪且震惊。 光是这样还不够,白亦然补充道,对,就是上次我跟他去m国,我跟他都喝了点酒,自然而然地就滚了床单。 只要一想到,陆震为了金钱和权力,蓄谋来到他身边伪装成一个体贴善良、谦逊知礼的正人君子。 骗了他整整十年不说,还曾想把他分享给自己的好兄弟玩弄,得到遗产后再杀了他,白亦然就恨不能咬掉陆震身上一口肉。 你不是说爱我吗? 怎么一听到我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就这副见了鬼的表情? 陆叔叔。白亦然故意恶心陆震,手放到陆震的大腿上乱摸,我年少无知不懂事,做错了事很正常,你不会怪我吧? 陆震无法接受沉痛的事实,大脑一团浆糊,颤抖着挡开白亦然的手。 白亦然顺势从男人的腿上下来,站到一旁。 为什么?陆震喉咙疼得发不出声音,拧紧眉头,气若游丝。 我不知道。白亦然语气不爽,那一夜他醉了酒,根本不记得是不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 这段时间活得太憋屈,白亦然也受够了扮可怜来博取同情。 他今天偏要惹恼陆震,硬气地撒了谎,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想跟他上床。 啪! 陆震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自己的巴掌就已经落在白亦然左脸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白亦然娇嫩的皮肤上,他没有任何防备,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嘴角慢慢渗出了血。 第87章 一半的财产 一巴掌打下去以后,陆震呆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白亦然疼得通红的眼眶,以及嘴角缓慢溢出的血。 他五指颤抖,一时慌乱不已,连忙弯腰将白亦然扶起。 可白亦然冷着脸甩开他的胳膊,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随意地用手背擦去左边唇角的血迹。 方才的耳光打得他酸痛麻木,脸颊还火辣辣的。 陆震气急败坏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头一次见到陆震如此意气用事,因为他几句口是心非的挑衅,就立刻暴露出了最卑劣不堪的真面目,事后又懊悔不已,悔不当初。 白亦然定睛凝视着男人失去管理的复杂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跟痛快。 然然,我刚才陆震试图替自己找补,关怀道,你先待在这里,我去拿冰袋给你冷敷一下。 陆震刚要出门,身后白亦然冷漠的声音倏而响起。 拜托你别再装模作样地对我好了,演了这么久,演的不累吗? 伴随着陆震的脚步停顿,他的心像是被一根针猛地刺中,毫无征兆地抽痛了一下。 第114章 艰难地回过头来看向白亦然,陆震胸闷得喘不过气,你觉得我对你好,都是演戏?如果你刚刚没有说那种话刺激我,我怎么会舍得打你?! 白亦然固执地低头,努力压抑想哭的感觉,攥紧拳头不肯吭声。 实在气不过,陆震一伸手掐住白亦然的脖颈,逼着他仰起头正视自己。 少年双眼通红,抿着嘴唇咬紧牙,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陆震,眼泪蓄满了眼眶,将落未落。 陆震不由得微愣,松开掐脖子的动作,将白亦然揽进怀里,心软得一塌糊涂。 就这么讨厌我么,然然?陆震放低姿态,循循诱导。 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变得这样恨我?你告诉陆叔叔,陆叔叔要怎么改,我们的关系才能恢复到以前那样? 少年陌生而冰冷的面孔让陆震一阵后怕,仿佛下一秒钟他随时都会失去对方。 哪怕现在白亦然就在他怀里,他内心深处产生的巨大缺口,也依旧无法得到填补。 十年来他对白亦然百般疼爱,连对方稍微磕碰擦伤了一点儿都会心疼老半天。 可陆震无法接受,自己如此珍视、珍惜的人,竟然会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跟自己曾经的好兄弟傅成渊睡了。 白亦然不仅没有悔过之心,还把滚床单这种不堪入目的事情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似乎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陆震自认为在白亦然身上倾注了所有心血,他劳苦功高,理应得到回报。 可他不明白,对白亦然而言,他的爱犹如一座华丽的牢笼,掺杂了太多利益纠纷和谎言。 越是看得太重要,遭遇背叛之后就越痛苦。 白亦然对陆震就是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他既割舍不掉陆震对自己的恩情,又无法原谅陆震把自己当成棋子利用,当成玩物一样轻易地允诺给他人分享。 昔日男人温暖的胸膛跟怀抱,此刻变成了繁重的枷锁,牢牢地将白亦然锁紧。 白亦然浑身无力地闭上眼睛,两滴清泪沿着脸颊滚落。 陆叔叔,你说你爱我,可我看到的都是你的自n鳳私自利。从头到尾,你感动到的只有你自己。 或许我那天下午不该随意走出房间,不该偷听到你们的谈话。 那样的话,说不定我就会直接在18岁生日宴的当天,不明不白地死掉。 至少我能死个痛快,不用活得那么小心翼翼,被这个威胁,被那个恐吓,骗完这个再去骗那个。 白亦然六神无主地眨巴着眼睛,突然有些怀念他在父母葬礼上初次和20岁的陆震相遇的场景。 十年前,陆震是他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年轻帅气,浑身散发着光芒。 十年后,陆震却变成了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碍于两人过去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的美好,白亦然决定做出让步。 他轻声开口,陆叔叔,我可以请律师做财产公证,我会把白家一半的资产都留给你,公司股份也一分为二。我资历尚浅,公司交给我只会被搞垮,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你来坐比较合适。 突然间提什么财产公证,还要分家产,陆震松开手,疑惑地看着白亦然。 后退一步拉开安全距离,白亦然以乞求的语气说道,但是拿到财产之后,就请你搬出这个家。这座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是我从出生就居住的地方。 陆叔叔,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恩情,可我并不爱你,这二者是不能用来交换的。 所以我拜托你,从我的世界里离开吧。 就像你曾经未经允许降临在我身边一样,请你自行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 听懂了白亦然的条件,陆震怒火中烧。 他恨不能立刻掐死白亦然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却因为对白亦然的怜爱与不忍,狠不下心发火。 胸口急促地喘息,陆震几乎要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脖颈处凸起来的两根筋一直在抖。 他慢慢走向办公桌和椅子,身体险些抽干力气倒下,左手掌撑着桌面,情绪濒临崩溃。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陆震莫名其妙呢喃了这么一句。 回忆起父亲生前立下的遗嘱,是将陆家一半资产赠与他名下,陆震恍惚间头痛欲裂。 遗嘱内容在父亲葬礼上当众公开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出身卑微的私生子,竟然也有继承遗产的资格,而且还是跟兄长平分财富,两人享有同等的地位跟权利。 就连陆震都在暗暗庆幸,或许父亲真的打心眼里认可他这个儿子,觉得对他有愧疚,才想着弥补他这些年在陆家遭受到的不公平对待。 但也正是白亦然今天的这番话,让陆震恍然大悟,灵魂一震。 其实父亲并不承认他,而是忌惮他的狼子野心。 害怕自己死后,将来有一天陆震会报复陆深他们母子,老头子才出此下策,用一个看似体面、公正的遗嘱,断绝陆震报复的可能性。 一个低贱的私生子,得到一半财产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倘若陆震再不知满足,对自己的亲兄弟下狠手,那周围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 老东西,临死了也要算计我。明白真相的陆震倍加伤感,目光一转,冷眉瞥向一旁的白亦然。 第115章 第88章 睡十次 阴森的眼神定格在白亦然那张俊俏的小脸上,陆震的神色渐趋癫狂。 然然,连你也要弃我而去,是吗? 白亦然深觉气氛不妙,也不敢激怒对方,低声道,这些年陆叔叔花费了很多心血栽培我,照顾我,现在我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分开住的话,您也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 因为傅成渊?陆震完全听不进去白亦然的话。 他咬牙恨齿,有一种珍爱的宝物被偷走却无能为力的愤怒感。 才认识几个月你就爱上他了?觉得我挡在中间碍眼,所以才要赶我走,给你们俩腾地方? 自己提出分开住的想法,也是纠结了很久的,跟傅成渊压根就没关系。 白亦然不想把傅成渊和周易寒牵扯进来,直言不讳,和别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不喜欢你总是以监护人的身份管教我,还天天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是从哪借来的勇气,白亦然深呼吸,字字诛心。 陆叔叔,我不可能爱上你的,你放过我吧。白家一半的资产都给你,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行吗? 桌上有一杯热咖啡,是白亦然今晚送进来的,陆震还没喝,飘着白雾有些微烫。 一句好聚好散让陆震瞬间破了防,一气之下抄起那杯咖啡朝白亦然砸过去。 盛着咖啡的陶瓷杯撞到白墙,裂成了几块碎片,一小部分的咖啡溅落到白亦然的鞋和裤腿上。 他坦然自若地站在那儿,也不躲开,甚至都没有抬起手挡脸。 白亦然坚毅果断的目光,深深刺痛陆震那颗四分五裂的心,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即将走到终结,无力回天了。 然然,你真希望我从你眼前消失吗,这是你的真心话?陆震抱有最后一丝回心转意的期待。 白亦然郑重回答,是,我想跟你分开。 所以你也能狠得下心,舍弃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十年? 这一次白亦然没有快速作出回应,委婉地说道,如果是作为家人或者朋友,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 但要我和你成为恋人,往后余生都像坐牢一样活在你的管制跟监控下,我做不到。 正是因为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年,白亦然才如此坚定决心。 陆震这个人控制欲太强,也不愿意做出任何改变。 继续维持这段畸形的像亲人、像仇人又像恋人的关系,太累了。 短暂的交谈过后是漫长的沉默,陆震疲惫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仰头一声叹息。 仿佛受到什么恶毒的诅咒一样,他这辈子,似乎总是在眼睁睁看着珍视的东西从自己的手里溜走。 陆震一出生就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子,母亲身份卑微,在他幼时郁郁而终。 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就这么一路受人冷落,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所幸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还算聪明的头脑和帅气的外表,本人也足够努力,放到人堆里永远都是最吸睛的那一个。 二十岁之前,陆震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二十岁之后,抚养白亦然就成了他灰暗无光的生命里,唯一的快乐。 他拥有的东西一直都很少,也不懂得如何去爱。 只是他性情专一,执拗到令人觉得病态的地步。一旦抓住了喜欢的目标,就很难再放开。 陆震逐渐从失落中回神,笑容苦涩,好,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就如你所愿。 不过我有个条件。 话锋一转,陆震边靠近白亦然,边说道,我任劳任怨照顾了你十年,这份恩情你得还给我。 就在白亦然思考他要提出什么天价赔偿金的时候,陆震笑着解释,我不需要钱或者股份,你刚才提议的一半财产我也不稀罕。我只要你陪我十次,十次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十次?白亦然有所迟疑。 发现他没听懂其中的深意,陆震只好补充,陪我睡十次,结束之后我还你自由。 顷刻间,白亦然变了脸色。 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居然提出这种条件,你分明是为难我。懒得再废话,白亦然转身欲走。 陆震及时用手合上门,把白亦然压到门上,逃无可逃。 按住白亦然蠢蠢欲动想要挣脱的肩膀,陆震一再诱哄,你不是厌烦了我的管教,迫切地想要离开我吗?然然啊,想获得自由身,你必须付出一点代价。 看着我。陆震抬起白亦然的下巴,逼问,是接受,还是拒绝? 眼看着白亦然拧紧眉头迟迟不肯接受,陆震主动出击,撩起白亦然上衣的衣摆,抚摸后腰。 神经病,放开我。白亦然急红了脸。 陆震不依不饶,捏了下白亦然的屁股,然然,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被迫接受。 恼羞成怒的白亦然抬手就要给陆震一耳光,被陆震及时扼住手腕摁在门上。 陆震!你要是敢强迫我,我就去告你。 白亦然嘴上不饶人,我真后悔没能早点看清你虚伪的真面目,竟然跟你这种混蛋生活了十年! 第116章 另一只手伸到前面解开白亦然的睡衣纽扣,陆震动作急躁。 好了然然,安静。托你的福,我现在情绪很不好。趁我还有一些耐心,给我安静地闭紧嘴巴。 危急关头,白亦然提膝去踹陆震的裆部,结果没成功,反倒挨了陆震一拳头,重重地打在肚子上。 唔 白亦然腹部吃痛,难受地弓起腰,眼泪差点飙出来。 失去反抗力气,白亦然只得任由对方摆布。 陆震将他拽去办公桌那边,随手一挥将桌面上的文件推到边角。 然后陆震强行按着白亦然的后背,命令他趴在桌子上把腿分开,但白亦然宁死不从,跟他拼命较劲,嘴里一直大喊着放开我。 妈的!我让你别动! 僵持半天连裤子都没扒下来,陆震快气炸了。 脸色微沉,陆震扯住白亦然后脑勺的头发,强制性地往桌面上撞,额头磕碰的声音很响,这一下撞得不轻。 陆震停顿了两秒钟里还在犹豫着,白亦然的额头是不是撞疼了。 紧接着他便听见对方微弱的啜泣声,身体随着抽泣的节奏而颤抖。 不要,陆叔叔,求你了,呜呜,别这样对我 第89章 再忍九次 呜呜,求你了,我好害怕 白亦然两手扶着桌子,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向地面,哭相十分凄惨。 身后的陆震因为莫大的羞愧感涌上心头,蹙紧了眉,在暴行开始实施之前紧急停止。 他松开了按在白亦然背部的那只手,拉着对方的胳膊让其转过身。 现在知道害怕,知道委屈了? 陆震抬手拭去白亦然眼尾的泪,摆出一张冷脸,明知我会生气,为什么非要试图激怒我呢,然然。 依靠装哭卖弄眼泪这一招,白亦然顺利骗过了陆震,躲过一劫。 擦干自己的泪水,他怒视陆震,内心积压的诸多不满情绪在此刻达到了高峰。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震戳了一下他气鼓鼓的脸颊。 男人嘴角挂笑,笑意直达眼底,如果然然继续拿这种充满憎恨和眼神看我,我会发疯的。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豁出性命也愿意,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你一直任性妄为地无视我对你的爱,为了所谓的自由一再反抗,还胆敢背叛我,跟别的男人有染。 事情发展到当下这一步,陆震已经消耗掉了全部耐性和理智。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点什么,挽回白亦然的心,挽回这一段充满裂痕的感情。 抓住白亦然细弱的手腕,陆震将他带去自己的卧室。 放开我,我不走!你要带我去哪儿?白亦然在走廊大喊大叫,声音吸引了客厅里安静打扫的两名佣人。 这时候已是深夜,老管家早就回到偏房休息了。 留在客厅打扫的佣人都是陆震的眼线,平时就负责监视白亦然的一举一动。哪怕白亦然这会子叫破喉咙,他们也不会干涉。 陆震轻轻抱着白亦然的肩膀,温声细语,你乖乖的,我们今天晚上好好聊一聊。 你要保证不会乱来。身子止不住发抖,白亦然质问陆震。 我保证。说话时,陆震面无表情,虽然声音听上去无比温柔,心底却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当白亦然被粗鲁地推进屋,听到身后传来锁门声的那个瞬间,他就隐约明白大事不妙了。 陆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聊天需要锁门吗?心慌意乱的白亦然,面对步步紧逼的陆震,只得往后退。 刚才在书房里陆震想强迫他,最后在关键时刻良心发现,停了手。 白亦然还以为陆震放弃了歹念,没有过多挣扎就跟过来了。 反正就算他奋力挣扎,陆震也断不会轻易放过他,说不定还会再往他肚子上打一拳。 然然,我的保证只在你听话的时候有用,而坏孩子需要严惩。 撩起衬衫抽出裤腰带,陆震面带笑意逼近白亦然。 一个猛扑将人压到床上,陆震动作迅速地脱掉白亦然的睡衣,用腰带捆缚住白亦然的小手臂。 陆震!你这个神经病! 没等白亦然破口大骂,陆震轻松按着白亦然的两只手,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强吻了好几分钟。 直到白亦然喘不上来气,骂骂咧咧地哭红了眼睛,陆震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从抽屉拿出眼罩,陆震给白亦然套上,蒙住对方红彤彤的泪眼,也顺便遮挡了那双像是看着仇人一样满是恨意和愤怒的眼神。 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冰镇的红酒,陆震拔掉瓶塞扔地上。 白亦然恍若待宰羔羊一般躺在白色大床的中央急促喘息,耳边渐行渐近的男人的皮鞋踩踏声,震得他心惊肉跳。 陆叔叔 他双手被扣在身后捆绑,眼前一片漆黑,各项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当陆震把冰凉的红酒倒在他脖颈时,白亦然吓得咯噔一下,啊! 酒的颜色是偏暗一点的红,在红酒的映衬下,更显得白亦然的皮肤白皙光滑,如温室花朵一样娇嫩。 第117章 床单被罩都是干净的纯白,酒水沿着白亦然的脖颈往下滑落,染脏了床单。 整瓶红酒都倒完,陆震把空酒瓶搁置到床头柜。 看着白亦然瑟瑟发抖、混合着红酒变得乱七八糟的身体,陆震眉眼弯弯,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狂热和躁欲。 俯下身,陆震伸出食指抹了一下白亦然锁骨部位的酒,放在嘴里舔了舔。 危机感十足的白亦然颤抖着身子仰起头,唇红齿白,说不清话,陆叔叔,求你把我的手解开,我看不见你,我好害怕。 抬起白亦然的下巴,陆震笑问,知道错了? 白亦然疯狂点头,心口不一地撒着娇,然然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惹陆叔叔生气了。求你,求你放开我。 陆震轻笑一声,突然用力撕扯白亦然的头发,将其压倒,一瞬间阴沉了脸色,笑容恐怖骇人。 认错求饶的话要留在惩罚之后,现在才知道后悔道歉,晚了。 陆震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皮鞭,阴森地笑笑,坏孩子要接受教训,才会听话。 那之后的将近一个小时,寂静深夜里,整层楼都回荡着白亦然撕心裂肺的谩骂和哭喊声。 嘶哑的哭声,融化成了流不尽的眼泪。 清晨,佣人听从陆震临走前的吩咐,安静地进屋收拾。 整张床的床单床垫都换成了新的,垃圾杂物都清理干净,佣人来回进来了几趟,走后还把门关紧。 白汽缭绕的浴室,白亦然抱紧自己的双膝蜷缩在浴缸里。 陆震要七点钟早起上班,出门前给他放了热水,把他抱进浴缸里泡着,留下一个早安吻就离开了。 白亦然两眼无光,后背的鞭痕被水泡得红肿,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一句恶魔的低语。 昨晚小皮鞭折磨结束时,陆震亲吻他的耳垂告诉他,昨晚的惩罚就当是第一次,等到做满第十次的时候,我们就彻底结束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自认为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你渴望自由,希望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你会如愿以偿的,然然。但在那之前,你得还清这十年来我对你的恩情和付出。 白亦然闭上眼睛,放松的身体在浴缸里越陷越深,直到热水的高度漫过他的口鼻。 憋气憋到临近窒息,白亦然猛地伸出胳膊坐直了腰,意识终于清醒。 咳咳!他大声咳嗽,喉咙疼得像是被几百根针刺过。 九次,只要再忍九次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个混蛋了 第90章 我给你自由 洗完澡白亦然下楼吃了点东西,一整天头脑昏沉,如在梦中。 他闲着无聊在一楼客厅看电视,手机忽然响了。 拨通后,对面的傅老爷子先开了口,你之前提到的那家新世娱乐公司,我目前正在安排人员交接,不出意外,下个月中旬就能顺利收购。 每当白亦然单独在家时,佣人都会随时随地监视着他。 尤其是昨天晚上,陆震强迫性地跟他发生过关系。 担心白亦然心情激动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陆震还专门吩咐过佣人,一定要近身侍候白亦然,不能有任何差池。 躺在卧室里睡觉,身边还站着两个人,那感觉别提多瘆得慌。 白亦然没法安心休息,实在是气恼了,这才跑来客厅看电视,好让佣人们都能随时看到他,也方便他们给陆震一个交代。 听到傅老爷子那边即将收购新世娱乐的消息,白亦然浑浊黯淡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 他故意没提及娱乐公司的名字,含糊其辞地问,他们这么轻松就同意了? 今年11月份新世娱乐就要和白氏集团签订长达三年的合作条约,主要负责为公司产品做代言,利用明星的包装效应来做宣传。 一旦合同签署,那就是利益滚滚来。这样的一个大好前景,新世娱乐怎么会轻易就答应被收购呢? 傅家为了能够顺利将家族生意进军a市,到底开了多少价码? 本以为这次是傅家豪掷千金大放血,然而傅老爷子得意洋洋的一句话,却是让白亦然感到无语。 老头子笑声豪迈,新世娱乐一开始是拒绝交易的,还打算向我狮子大开口。为了长远发展考虑,我请他们公司的总代理过来喝了杯茶,以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钱,收购了新世。 喝茶?白亦然轻挑了一下眉头。 他忽然想起之前第一次见到傅老爷子的场景,当时对方直接绑架他,逼他签署财产赠与的合同书,否则就弄死他,事后还美其名曰说是邀请他做客。 恐怕这一回又是故技重施了,这个贪得无厌的死老头。 白亦然打心底鄙夷傅老爷子的野蛮做派,紧接着对方提到,对了,我前两天和成渊通过一次电话,他的状态听起来不太好。 白少爷,成渊是傅家未来的接班人,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你可别亏待了他。不管你外头有多少相好,哪怕看在成渊对你一往情深的份儿上,你都不应该辜负他。 好一个把儿子托付给你,白亦然忍不住想翻白眼,都差点气笑了。 旁人要是听了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见异思迁的渣滓,欺骗了纯情少男的感情呢。 第118章 初次相遇时傅成渊还曾想过杀了他,后来对他死缠烂打,还霸王硬上弓。 要是不中间有傅成渊他老爹从中作梗,说不定他和傅成渊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最重要的是,他刚被陆震惩罚过,心情很差劲,现在整个后背都是又麻又疼。 我已经很努力了,老东西,别把我逼太紧。 白亦然脱掉拖鞋,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说话声音尽量放低。 他右手拿手机,左手按着遥控器换台,找了个科幻片电影,顺便把电视音量调大一些。 陪他短时间玩玩倒是可以,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儿子对我真动了心,打算跟我结婚的话,你要怎么办? 傅老爷子依旧是笑着的,傅家不可能娶个男媳妇,这一点你放心。即便我答应,各室宗亲都不会答应。 如果你儿子非要勉强呢?白亦然好奇地问。 沉静片刻,傅老爷子收起了和善的笑容,沉声道,除非,成渊他自愿放弃继承权。 这么一说白亦然就放心了,他跟继承权相比,那当然是万贯家财更值得拥有了。 傅成渊但凡有点脑子,都不可能为了一个他放弃偌大的家业。 聊到最后,傅老爷子补充了一句,这几年白氏集团在a市的地位一家独大,其他几大世家名门都暗中有勾结,明里暗里地打击你们白家。 傅某是个商人,做生意讲求有来有往,既然白少爷愿意替我打开一扇门,我自然会给予回报。有需要的地方,你随时提。 早在二三十年前,傅家的主要产业都在国内的江城发展。 江城,也是傅成渊已故母亲的家乡。 之所以傅家在国内声名狼藉,受到各大家族的联合挤对,是因为傅老爷子年轻时做事不厚道,活脱脱一个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 放在古代,那就是烧杀抢掠的悍匪,凡是自己看中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抢到手。 自从连累死了傅成渊的妈妈,老头子才逐渐收敛,家族生意的主力都陆续迁移到了m国。 江城那边,老头子是没有颜面再回去了。 因此他才打起了白亦然的主意。 傅老爷子原意是想利用陆震做傀儡,吞掉白家,把魔爪伸向a市,再一步步扩张傅家的势力。 没想到自己苦等十年,到头来却为陆震那个混蛋做了嫁衣。 挂断电话以后,白亦然打开音乐频道,看得有些犯困,不知不觉就眯起眼睛睡了过去。 下午四点钟,陆震回到家。 脱掉西装外套交给佣人,陆震关闭了还在继续播放的音乐频道,弯腰抚摸了一下白亦然挺翘可爱的鼻尖。 身体失重被抱起来时,白亦然愕然惊醒。 发现自己被陆震抱着,他反应激烈,双腿胡乱扑腾,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昨晚陆震没有强迫他上床,用小皮鞭抽了他整整一小时,无论他怎么鬼哭狼嚎和谩骂都没用。 白亦然刚睡醒,嗓音极其沙哑。 下周六有一场婚宴,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要结婚,你陪我一起参加。陆震表情疲惫,淡淡道。 白亦然负气,把脸扭到一边,我不去,我又不是你们陆家人。 一句无心的拒绝,白亦然相当于是向陆震挑明了。 他们俩,自始至终都不是一家人。 陆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声音冷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今天找了律师,决定解除你和我的监护关系,文件最迟下周就可以办理。 白亦然凝视陆震如死水一般漆黑幽暗的眼睛,很想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却没有问出口。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近在咫尺地低头看着他,陆震缓缓笑了。 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拿到。就当作这是,迟来的18岁生日礼物吧。 陆震抱着抿紧嘴巴、沉默不语的白亦然,一步步走上楼梯,往房间里走去。 踏上最高处的那一级台阶,陆震目光空洞,痴痴地感慨道: 然然,你终于要自由了,高兴吗?我为你感到高兴。 第91章 他去洗澡了 周日晚上白亦然要返回学校,陆震亲自送他。 全程两人一言不发,气氛冷得像裹了层霜,唯有车窗外聒噪的汽车鸣笛声和轮胎摩擦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地回响。 抵达a大校门口,白亦然准备下车。 陆震忽然拉住他的胳膊,白亦然麻木地扭过头,陆震并未有其他出格的动作,只是笑着将白亦然高领衬衫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掩盖右侧脖颈的吻痕。 不想被别人发现痕迹,就得小心一点才行。往后天气就要降温了,注意保暖。 拉拢身上的风衣外套,白亦然生分地回避陆震热情如火的视线。 下了车,白亦然径直往校门口走去,都没跟陆震说一声再见。 目视白亦然的背影逐渐远去,陆震看到对方立刻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急不可耐地不知道给谁拨去了号码。 是打给傅成渊吗?还是周易寒? 亦或者是在大学里新认识的同学朋友? 第119章 自从白亦然进入a大上学,陆震就放弃了使用监听软件来监控白亦然的私生活,他答应过要给对方自由的权利,也说到做到。 可随之而来的,是极大的不安全感。 左手放在方向盘上轻点了两下,很快陆震眼神变冷,凌厉的目光锋芒毕露。 陆震本就是个占有欲强、疑心病重的人,他在白亦然身上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将这朵小白花娇养得肤白貌美,如今白亦然却爱上了别的男人。 像陆震这样自负自私的人,怎能甘心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呢。 还剩九次。陆震喃喃道。 他启动汽车,沿途返回,脑子里盘算着,在这一切结束之前,得尽快解决掉傅家和周家。 等他和白亦然的法律监护关系解除,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恋人的身份在一起。 但在挽回白亦然的心之前,一定要将傅成渊和周易寒这两个混蛋处理干净。 不到万不得已,陆震也不想罔顾多年的兄弟情谊,对他们痛下杀手。 毕竟除了走极端这最后一个选择,他还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顺利解决两个情敌。 周二这天,学院里安排了重要的活动,周易寒忙得不可开交,连回复白亦然的消息都是时隔半小时几十分钟才回一次。 今天周易寒应该没有闲工夫联系自己,白亦然也就放心大胆地拨打傅成渊的电话,打算约傅成渊出来吃午饭。 这时候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钟左右,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通。 然而那道陌生的男声,却不是属于傅成渊的。 喂?声音听着像个年轻男子,慵懒的语调仿佛刚睡醒,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白亦然坐在宿舍的小沙发上,不由得疑惑。 他看了一眼屏幕,确认备注的是傅成渊的名字,自己没打错。 怀揣着一丝惊讶和不可思议,白亦然礼貌性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找傅成渊。 哦,傅哥去浴室洗澡了,现在不方便接通电话,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替你传达。 因为这通电话,白亦然有理由怀疑对方是傅成渊的情人之一。 也是,傅成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外界早有传言,说他私生活混乱,作风放浪,有几个保持频繁联系的床伴,也不是不可能。 虽说白亦然是傅成渊的正牌男友,但他们俩见面的日子不多,傅成渊会感到寂寞也是情理之中。 和傅成渊的那一次,他喝醉了没能享受到愉悦,只有醒来时两瓣屁股很酸,其余的都没感觉。 天真的他还以为,和男人滚床单都是这么轻松,一点痛感都没有。 而陆震用鞭子抽他的那一晚,才是真的死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那一晚陆震单方面的在惩罚他,抽了一个小时,几乎疼到他麻木,到最后白亦然直接昏死过去了。 书里说做爱是情人之间最亲密、最愉快的举动,可白亦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感和乐趣,跟平常的睡觉没什么不同嘛。 他无法用身体满足傅成渊,也不屑于取悦对方,自然也没资格强求傅成渊为自己守身如玉。 再忍忍吧,等到傅成渊对他失去兴趣的那一天,便是他脱离苦海的时候。 麻烦你帮我转告傅成渊,今天中午我想请他吃饭,我们之前约好了的。白亦然心平气和地指明来意。 傅成渊给白亦然备注的是全名,谈恋爱的事儿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对面的男子头脑没清醒,乍一听这男孩声音那么好听,应该长得不赖,说话也挺有礼貌。 难道是傅成渊的追求者? 吃饭?男子思考了一番,恰好自己肚子饿了,拍拍肚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我也没吃东西呢,添双筷子呗? 白亦然略有些犹豫。 跟男朋友见面,还要附带上对方的小情人,场面会不会很奇怪? 他不禁纳闷,冒昧问一句,你和傅成渊是什么关系? 男子也不含糊,洋洋得意地回答,当然是好朋友啊,都睡同一张床上了。 那一起吧,我先订位置。 多一张嘴吃饭也没问题,白亦然挂断电话后就立即预订了一间餐厅的包厢。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在傅成渊他们的社交圈子里,不能公开的情人,都统一称呼为好朋友吗? 傅成渊洗完澡,腰间围着浴巾走出来。 床上的林南乔只穿着一件黑色大裤衩,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见傅成渊出来了,他立马提醒,哎傅哥,刚才有个叫白亦然的,给你打电话说要请你吃饭。我跟他说我是你朋友,他说带上我一块也行。 拿毛巾擦头皮的动作一顿,傅成渊拧起眉,你没跟他乱讲话吧? 林南乔抚唇摆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微笑时挤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哎呀没有~我很有分寸的。 林南乔是货真价实的花花公子,有个娃娃亲的联姻对象,是位脾气火爆的千金小姐。 因为林南乔偷吃被发现,对方差点扒了他的皮。 告知双方父母后,林家父母一怒之下冻结了林南乔所有的银行卡。 第120章 所以林南乔走投无路,流落街头,这才跑到傅成渊这里躲难来了。 第92章 你吃醋了? 到了地方,傅成渊把车停好,他和林南乔需要乘坐电梯去五楼所在的餐厅。 两人下车时,林南乔一心抱着蹭饭的态度,美滋滋地扬起了笑容。 反观傅成渊却是愁眉不展,林南乔不禁起疑,笑着用胳膊肘撞他。 傅哥,你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傅成渊深陷情网,闷闷不乐,今天请吃饭的这位,是我新交的小男朋友,a大音乐系的新生。前段时间我们刚交往,但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 睡过了吗?林南乔问。 傅成渊撒了谎,嗯算是吧。至少在白亦然看来,他们俩是睡过了的。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林南乔不懂他的郁闷,挠挠脸。 啊?不喜欢为什么还会跟你谈恋爱,还跟你上床? 傅成渊眸色更深,老实回答,是我故意灌醉了他。 要知道傅成渊出门在外,身边可是从来不缺狂热的追求者,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外貌身材,傅成渊的自身条件足够优越,放在男人堆里那也是无可挑剔的。 林南乔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两人是一年前的酒吧聚会上相识的,当时傅成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但凭借林南乔阅人无数的眼光,他一眼便笃定,傅成渊是个没尝过鲜的处男。 作为酒友兼好兄弟,林南乔第一次见到傅成渊露出如此茫然不自信的表情。 向来只喜欢逢场作戏、洁身自好的傅成渊,居然会和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孩搞地下恋情。 甚至还使用卑鄙手段将别人灌醉,把人强上了。 那你喜欢他吗?林南乔认真问道。 傅成渊坚毅的眼神不带丝毫犹豫,我想带他回m国,跟他结婚。 可傅成渊怕就怕在,白亦然是因为被自家老爹威胁,逼不得已才撒谎说喜欢他的。 上次他还偷听到那两人的谈话,表面犹如纯情小白兔的白亦然,竟然胆大妄为地跟他父亲谈条件。 而傅成渊自己,仅仅是那一老一少的合作交易中,附加上的筹码。 傅成渊生平最痛恨被别人欺骗,可他明知道白亦然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一直被两种善恶排斥的想法反复折磨着。 理性的一面让他及时止损,放弃这段感情。 内心的阴暗面却不停鼓舞他,怂恿着他,既然他的真心被当成垃圾一样践踏、玩弄,那就一定要让欺骗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傅成渊苦恼了许久,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做出抉择。 他不想失去白亦然,更不想伤害对方。 林南乔面色平静地偏头去看傅成渊,内心百感交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傅成渊为情所困的时候。 傅哥,我不是心理医生,更没做过情感导师,我的话你听听就好。 望着商城大楼外,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林南乔紧接着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未婚妻,可是两家定下了娃娃亲,我对她有责任。 我觉得她是一种负担,所以表面上对她好,背地里继续寻欢作乐。但是后来慢慢相处着,发现她人还挺可爱的。 回想起自己脾气火爆的未婚妻,林南乔忍俊不禁,惭愧地摸了摸鼻子。 上个月她朋友回国,有个男的一直暗恋她,她神经大条都没发现。我一生气,就跑去酒吧包场子了。她追过来看到满屋子的美女,以为我偷吃,直接在酒吧把我打了一顿。 虽然挨了打,嘿,但是我挺高兴的。林南乔越说越起劲儿,眼里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保持沉默的傅成渊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有些懊恼。 自己为什么要浪费两分钟的时间,在这里看着对方秀恩爱撒狗粮。 还开导呢,听完之后他心里更抑郁了。 因为林南乔的那位未婚妻,至少还会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但他所渴望的白亦然,根本不会为了他吃醋。 白亦然比他们提早了十五分钟进入包厢,等两人入座,服务员才开始陆续上菜。 吃饭时林南乔拒绝说废话,故意离他们俩坐得很远,自顾自地夹菜,红酒一杯接着一杯。 傅成渊坐在白亦然身旁的位置,喝了口茶,也没拿筷子。 白亦然惊讶于林南乔的好胃口,扭头帮傅成渊夹菜,尝尝这个吧,是这里的招牌菜,很好吃的。 直觉敏锐的林南乔,这时突然开口,你来吃过啊,跟谁一起吃的? 跟一个朋友。 上次他是跟周易寒来的,但白亦然觉得,傅成渊这会儿应该不想听到周易寒的名字,就随口糊弄。 林南乔喝着酒,直白地问,白少爷,你喜不喜欢傅哥?你是钓着他玩,还是想跟他结婚? 白亦然和傅成渊,同时陷入了尴尬不语的境地。 南乔,别说了。 傅成渊抛给林南乔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乖乖闭嘴,别搞得自己太难堪。 第121章 而白亦然想的却是,傅成渊的这位小情人性格还挺硬气,跟他这个正牌男朋友碰面,居然如此不卑不亢。 是仗着傅成渊的宠爱,才敢恃宠而骄吗?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林南乔吃饱了起身就要走,却因为喝了太多酒,吃太撑,刚站起来就有些头晕想吐。 白亦然也站起来,笑着跟傅成渊说道,说好了我请客的,我去买单,你送这位朋友回去吧。 那你呢?这里距离a大有三个公交站的距离,傅成渊原本是准备送白亦然回学校的。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也不远。今天就是想跟你吃顿饭,下次再约。 说罢,白亦然拿起外套,急匆匆出门买单了。 林南乔喝了口热茶,平复下想吐的冲动,得,我先行一步,你们俩路上好好聊。 走之前他拍了下傅成渊的肩膀,傅哥,感情上的事儿我给不了你意见,冷暖自知吧。 付完款下楼,白亦然发现傅成渊提前把车停靠在路边等他了。 坐上车扣好安全带,白亦然松了口气,问,怎么不去陪你的小情人? 傅成渊眨眼的动作放慢,明白他这是误会自己和林南乔的关系了。 白亦然整理衣领,淡淡道,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床伴来找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能够体谅傅成渊的欲望大,需要床伴来泻火。 可他不希望多生事端,给自己产生麻烦。 我也知道本性难移,毕竟你以前的生活节奏就是那样。傅成渊,我把话说清楚了,随便你睡几个人都无所谓,但是请你管好自己的情人,别狂到我面前来。 傅成渊面带笑意,在白亦然话音落地的那一刻,捧着脸俯身吻上去。 唔 唇瓣分开时,傅成渊笑意更浓,你吃醋了?为了我? 白亦然脑子里一团黑线,我吃哪门子醋?你还挺有自信。 第93章 吻我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傅成渊略有些粗糙的手背,轻抚过白亦然滑润的脸颊,去酒店? 这才不到下午两点钟,太阳还没落山就想着睡觉? 白亦然缩着脖子躲开男人的触碰,内心是一万个不情愿。 他前胸后背,包括脖子周围全是被陆震啃咬留下的痕迹,皮肤上的齿印跟红痕至今都没能消下去,所以最近几天他都穿着高领的上衣,生怕暴露。 今天他约傅成渊出来见面,单纯是为了吃饭。 可面对傅成渊恶狼般虎视眈眈的眼神,白亦然咽了下口水,一阵后怕。 先找借口脱身吧,能躲一天是一天。 他眼珠子转了转,扭头看向傅成渊,如同受惊的兔子那样可怜,戳戳自己的食指卖弄着委屈。 傅哥,我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呢。做那种事太疼了,我害怕。 上次根本没有得手,哪里来的伤?傅成渊静静地看着他装可怜,心里很想笑。 白亦然怎么这么笨,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白亦然对那种事情一窍不通,才会如此单纯又愚笨,被他一句话就弄得像是天要塌了。 越看越可爱,傅成渊都想亲他了。 傅成渊也陪着他演戏,真诚地道歉,是我太鲁莽了,第一次就弄伤了你,你会感到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手掌放到白亦然头顶揉了揉,傅成渊笑容温柔,好不容易见一面,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下午四点半白亦然原本有一节课,但任课老师因为私人原因请了假。 他摇摇头,我一直都独来独往,闲暇时间几乎都会去图书馆看书,或者待在教室里练钢琴。我也不清楚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你决定吧。 脚踩油门驶入机动车道,傅成渊目视前方。 透过前车窗的玻璃,他看到一栋大厦的立面广告屏上,播放着会展中心的音乐汇演活动跟画展。 思考片刻后他忽然提议,看一场音乐会怎么样? 音乐会?白亦然感到稀奇,傅成渊不是对这些艺术活动不感兴趣么? 你不是喜欢音乐吗,刚好会展中心有一场汇演,会有很多乐队参加吧,你应该会感兴趣。 傅成渊心情好,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跟白亦然待得久了,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温和许多。 看不到白亦然作何表情,傅成渊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 很小的时候,我妈带我看过乐队表演。当时人山人海,音响的声音很大,到处都是尖叫声。 讲到后面,傅成渊的语调明显冷了下来,因为父亲在生意场上结了许多仇家,导致我跟我妈成了仇家的眼中钉。 看乐队表演那天晚上,有人偷偷将我们俩的行踪泄露,中途我和我妈走散,保镖们也着急地一起寻找。紧接着几天后,我在一间废弃阴暗的地下室,找到了我妈的尸体。 再之后的经过傅成渊没有继续讲,随着仇恨的滋生,呼吸不断加重,车速也越来越快。 前方路口是红灯,傅成渊停了车,拉起手刹。 第122章 再次望向傅成渊时,白亦然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柔情和不忍。 他伸出手,覆盖在男人的一只手背上,一声不吭地轻轻握住。 像傅成渊这种孤傲自负、目空一切的性格,越是在情绪低落消沉的时候,越容易被攻略。 但白亦然此刻并不想说些好听的情话来打动对方。 利用人性的弱点趁人之危,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他来讲是一件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 他欺骗陆震、傅成渊和周易寒,是因为他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危,守护父母留给他的遗产。 除此之外,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一丝一毫都不稀罕。 白亦然发自肺腑地祈祷着,他多希望这三个男人对他只是玩玩,是一时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在作祟。 等到玩腻了,就立马对他失去兴趣,这样他就自由了。 傅成渊反握住白亦然的小手,抓得十分牢固,等绿灯亮起就将其松开,继续开车。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失去过一次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煎熬又痛苦地活了十几年。直到遇见你,你就变成了我最重要的人。 白亦然倚靠着车窗,眼中似有一盏半死不活的光,忽明忽灭。 他真怕傅成渊那过分热烈的爱意,终有一天会将他烧得灰飞烟灭。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傍晚八点多,白亦然和傅成渊手牵着手从会展中心坐电梯下楼,直到坐进车里,白亦然脸上仍洋溢着甜美可人的笑意。 白亦然今天穿了件灰棕色的毛呢外套,没有口袋,手机和校园卡都放在傅成渊的衣服里。 傅成渊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正准备上车,倏地手机震动了两下。 随手掏出手机查看,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两条新消息。 手机是白亦然的,消息是周易寒发送的。 【会议总算结束了,我好想你。】 【宝贝,你现在在哪儿?】 备注的好友名称是周易寒亲自输入设置的,他的全名,外加两颗红色小爱心。 眼睁睁看着手机熄屏,傅成渊瞳孔微颤。 那一句熟练而甜蜜的宝贝,一瞬间将他的大脑席卷而空,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疯狂的猜测。 怎么还不上车啊?该回去了。白亦然早就乖乖扣好安全带,等着他了。 收起慌乱的神情,傅成渊强装镇定坐上车。 然然。躁动的脉搏和心跳不受控制,傅成渊主动凑近,勒令道,吻我。 稍加思索,白亦然捧着傅成渊的下巴,温顺地贴了上去。 停车区灯光通明,他们这辆车的位置比较显眼,侧前方的路灯正好照过来。 不远处一辆隐匿在光线灰暗地带的黑色汽车,车身颤抖的节奏由慢转快,紧接着,微弱的晃动声音戛然而止。 哈啊平躺在汽车后座的男人,面色潮红,抬起胳膊抚摸凯恩的金发。 两人正兴奋着,凯恩却突然终止,他喘着气问,怎么停下了? 闭嘴!凯恩捂紧他的嘴巴,刻意把自己的头压低一些。 他难以置信地往车窗外仔细瞧了两眼,确定另一辆车里正抱着脖子跟男人接吻的,是白亦然。 那个人是他男朋友?无意中,凯恩撞破了白亦然跟男友热吻的场面。 低头看着衣衫不整的前男友,凯恩眉头紧皱,莫名其妙没了兴致。 他语气不爽,穿衣服,我得回学校了。 第94章 你才是第三者 隔天晚上,傅成渊用一通电话把周易寒约到酒吧。 周易寒被服务生领进包厢时,屋里只有傅成渊一个人,他喝了不少酒,桌上乱七八糟的。 将近两个月没见过面,周易寒冷漠地注视着傅成渊阴沉莫测的脸,搞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原本周易寒没打算赴约,但毕竟他们相识多年,曾经是好兄弟,好朋友。 挥挥手扇了几下刺鼻的酒味儿,周易寒耐性有限,有话快说,我最近挺忙的。 傅成渊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口喝光,玻璃杯里只剩下两小块碎冰。 为了方便纠缠白亦然,弄了个a大音乐学院副教授的头衔,周易寒,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私底下跟白亦然搞暧昧的对象,居然会是周易寒。 哪怕对方是陆震,他都觉得情有可原。 为什么偏偏是这家伙! 跟周易寒作比较的话,傅成渊不明白自己输在哪儿。 在他眼里,周易寒就是个自私虚伪、两面三刀的混蛋,一个徒有其表,惯会玩弄人心的败类。 忍住恶心的酒味,周易寒不耐烦地走近。他知道傅成渊来者不善,自然也给不出好脸色。 周易寒大大方方地坐到右侧沙发上,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跟白亦然在交往。傅成渊字字铿锵,不怀好意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 傅成渊捕捉到周易寒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诧和迟疑,逐渐在混乱中转变为了愤怒。 你喝多了吧,做梦呢?周易寒冷笑。 第123章 跟白亦然在交往? 开什么玩笑,他才是正牌男友好吗! 意料之中的反应,周易寒虽然被激怒了,但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但这也侧面印证了,周易寒确实在跟白亦然搞暧昧。兴许,他们俩也已经偷偷交往很久了。 周易寒气得咬牙切齿,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猛灌一口,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他握紧酒杯,怒不可遏地嘲讽傅成渊,然然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人,打从一开始,他就最讨厌你。 傅成渊,你省省力气吧,想挑拨离间也该找个像样的借口。我比你更了解他,然然心思单纯,秉性温良,绝不会做出脚踏两条船这样的事情。 甭说周易寒不信,就连傅成渊也是同样的不可思议。 白亦然竟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同时钓着他们两个人。 傅成渊陷入郁结,如果说白亦然对他投怀送抱,是属于被逼无奈,那周易寒又算什么? 难道白亦然真心喜欢的人,是周易寒吗? 嫉妒的滋味并不好受,傅成渊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烈火在慢慢聚集、燃烧,烧得他理智都快要炸开了。 彼时的傅成渊,有一种想立刻将对方撕碎打死的冲动,恨不能同归于尽。 当然周易寒的想法也跟他如出一辙。 两人针锋相对,互看不顺眼,周易寒立即起身。 他无法容忍自己被当成小丑一样戏耍,所以必须找到白亦然讨个交代。 既然周易寒想走,傅成渊也不拦着。他克制住了暴脾气,没有动用武力。 虽说靠拳头一决胜负很爽,但白亦然讨厌暴力,所以傅成渊决定用斯文一点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周易寒临出门时,傅成渊举起酒杯,有意无意地嘟囔了一句,周易寒,你配不上他。 脚步停顿,周易寒目光狠厉攥紧了拳头。 悠闲惬意地倚靠着沙发,傅成渊仰头直视刺眼的灯光,忽然痴笑,也许他没那么喜欢我,但他爱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无论你做出再多努力,都是徒劳。 傅成渊就是有信心,这段感情他即便是输了,也绝不会输给周易寒。 回去之后周易寒第一时间跑到学生宿舍找白亦然,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没人。 屋子里残存着白亦然的味道,周易寒背靠着门,呆愣了很久终于缓过神。 他深呼吸,逼着自己保持清醒,眼白爬上了几道红血丝。 捏捏鼻根,周易寒进行自我催眠,清醒点,周易寒,越是遇到这种状况,就越要小心谨慎。他只是在用谎话激怒你,然然怎么可能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呢? 呵,傅成渊,仅凭你只言片语就想破坏我和然然的感情?你做梦。 就算然然真的同时交往我们两个人,他也一定是属于我的,你才是第三者! 拨打白亦然的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喂? 乖软的声调将周易寒从愤怒中抽离,声音也跟着变柔和,然然,你在宿舍吗,我想见你一面。 他明知故问,白亦然老实回复,我和朋友们出来聚餐了,就是之前选修课的小组成员。凯恩学长邀请我们一起吃火锅,说是互相了解一下。 周易寒不带丝毫犹豫,地址发我,等你们快结束了就说一声,我去接你。 好吧。 白亦然不放心地问,是很重要的事情吗,非得今天晚上说?我们才刚来不久,肉刚下锅,可能会吃到十点钟才回去,太晚了吧。 周易寒一副善解人意的态度,没关系,你们慢慢吃。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今晚要是不跟你见一面,光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漫长的黑夜足以令我发疯。 另一边,白亦然挂断电话就把手机搁置一旁。 坐他左手边的凯恩学长,借着帮他倒热水的机会,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你男朋友? 呃嗯。反正他们和周易寒等人互相都不认识,承认了也没关系。 凯恩乘势追击,追问道,昨天晚上在会展中心的门口,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块上了车。那位就是你男朋友吗? 昨晚在会展中心?他说的应该是傅成渊? 白亦然于是笑着回答,嗯,他叫傅成渊。我们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才谈了一个多月。 在餐桌旁吃水果的韩少虎,一脸八卦,学长你呢,上回在咖啡馆纠缠你的男人,应该就是你前男友吧?他都毕业工作两年了,怎么还缠着你啊? 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凯恩只好敷衍了事,我们没再联系了,我单身。 他倒是想一刀两断,可对方不乐意。 又是给他发短信骚扰,花钱找私家侦探跟踪偷拍他,还哭得要死要活,以命相逼。 昨晚前男友邀请他去会展中心看展览,看着看着,就拉他搞车震了。 甚至对方还威胁他,要么两人当床伴,要么就来个玉石俱焚,搞到凯恩无法毕业。 凯恩只想安安静静活着,就默许了床伴这个身份。 第95章 宝贝,你伤透了我的心 第124章 小组成员的五个人吃饱喝足,从火锅店里出来。 徐英学长酒量一般,却非要逞强,才喝了几杯白的就双腿发软晕乎乎了。 韩少虎身强力壮,热心肠地揽着他的肩膀,随机在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 凯恩学长,白同学,那我也先走了。沈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和韩少虎他们一块坐车回去。 夜间气温低,白亦然和凯恩并肩站成一排。 在路灯的映照下,呼出来的热气变成一团随风飘散的白雾。 学长,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走?白亦然把手插进大衣的兜里,好奇地抬头问。 他要在这里等周易寒来接,但他不明白凯恩为何也待在这儿。 凯恩的神情始终冷淡,深邃的眼窝盛放着两颗绿宝石般的眸子。 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矜贵沉稳的气场自带疏离感。 青年耀眼的金色卷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像清晨的朝阳那般闪耀迷人。 我在等人。凯恩看上去并不期待和对方的碰面,转头问,你呢? 白亦然笑了笑,我也在等人,等一位朋友。 这之后俩人保持沉默。天气虽冷,彼此之间的气氛却莫名焦灼起来。 他们俩一个在等前男友,一个在等现任男朋友。最重要的是,都不太想让对方瞧见。 很快,从北面驶来一辆车。 周易寒远远地看见白亦然和一个陌生青年站得很近,他急忙将车停好,笑着迎上前。 然然。牵到白亦然被冻得冰凉的手,周易寒顺势搂他腰,瞥了一眼凯恩。 青年过分白皙的皮肤和立体的五官,很明显是个外国混血,而且模样十分帅气。 手这么冷,在外头等很久了吗?周易寒帮忙把白亦然的衣服拉拢,又亲昵地揉了揉白亦然的头发。 也没有等太久,就是今晚风有点大,我们快走吧。 临走时,白亦然还转过身跟凯恩告别,凯恩学长,我们下次见。 嗯。 凯恩的波澜不惊,成功激起了周易寒的独占欲。 脑子一热,周易寒按住白亦然的肩膀,朝凯恩伸出手,你也是a大的学生?你好,我是白亦然的男朋友。我叫周易寒,是a大音乐系的老师。 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周易寒察觉到对方清冷的眸子忽然猛颤了一下,仿佛很惊讶似的。 上次撞见的跟白亦然亲吻的男人,并不是眼前的这位。 吃饭时白亦然也承认,他和那个叫傅成渊的男人属于情侣关系。 可周易寒却说,他才是白亦然的男朋友?凯恩恍惚了许久,脑回路没转过来。 对于凯恩投来的诧异目光,白亦然没敢给予回应。 他不想对外暴露,自己是个对待感情不认真的渣男。更何况,他与这三个男人之间的纠葛,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的。 白亦然羞愧万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个劲地拽着周易寒的袖子。 外面好冷,我们快点上车吧。白亦然赶紧催促,生怕周易寒乱讲话。 惊魂未定地坐进车里,白亦然心虚地回头去看凯恩,结果却撞见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先前在咖啡馆门口纠缠凯恩学长的前男友,此刻又出现了。 离得远听不清声音,但白亦然明晃晃地看见,那人主动缠上凯恩的脖子亲吻,但凯恩并没有任何抗拒的举动。 甚至结束亲吻后,两个人还坐进了同一辆车。 奇怪,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学长也说跟对方没有联系了,怎么 白亦然趴在车窗前注视凯恩他们的时候,周易寒没有出声打搅,而是用一种充满审视和看热闹的眼光,阴森森地盯紧白亦然。 等白亦然跟个没事人似的,乖乖回过头来扣好安全带,周易寒这才笑眼弯弯地开口。 喜欢他? 嗯?白亦然略感讶异,不由得皱起眉,他是我们设计小组的组长,今晚是五个人一起吃饭的。 虽然知道周易寒的嫉妒心重,但他随便怀疑自己,白亦然还是有些不高兴。 故意不看周易寒的脸,白亦然闷闷不乐地撅起嘴,小声说道,好端端的,你吃什么酸醋啊。 回去的路上白亦然感到身体乏力,困得打哈欠。 周易寒握着方向盘,指尖攥得泛白。嘈杂多变的路况在他眼里逐渐虚化,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心平气和地送白亦然进宿舍楼的。 周易寒借口想喝水,跟随白亦然进了房间。 门一关他就把白亦然摁到了墙上,空气仿佛死一般的沉静,你和傅成渊还有联系。 男人嗓音低哑,平缓的声调分不清是疑问还是笃定。 两人身体紧贴着,呼吸的气息都混杂到一起。 狭窄的空隙内,白亦然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背后发烫,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是,我跟他还保持着来往。他大方承认,带有一点担惊受怕的颤音。 为什么周易寒会不合时宜地提起傅成渊的名字呢,难道是发现他偷偷跟傅成渊在交往了? 第125章 可要是没找到一点猫腻,周易寒是不会用这种愤怒又强硬的口吻跟他讲话的。 白亦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又是什么时候被抓个正着。 他佯装害怕,屡试不爽地利用自己清纯无辜的外表,来获取男人泛滥的同情心。 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你不是想喝水吗? 一点点掰开周易寒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指,白亦然顺利从男人的魔爪下逃离。 他着急忙慌的,用陶瓷杯倒了半杯热水,两只手捧着递给周易寒。 易寒哥哥,给你水。他试图用一丝温柔的呼唤,平息周易寒的怒火。 周易寒面无表情,直接打翻了那杯热水。 然后他一把揪起白亦然的衣领,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白亦然提溜到跟前,勒得很用力。 你在耍我?周易寒蹙眉,老子这么久以来,卑躬屈膝地讨你欢心,一直忍着不碰你,结果你呢? 强行拖着白亦然走到床边,周易寒将他扔上床,欺身压下。 周易寒!这里是学生宿舍,你别乱来!我和傅成渊确实有联系,但是我们 彼时的周易寒正临近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他掐住白亦然脆弱的脖颈,将理智抛于脑后。 闭嘴。男人猩红的血丝爬上眼白,一闪而过的狠辣和癫狂。 从现在开始,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会信。然然,你怎么能背叛我呢?你伤透了我的心。 唔,放手。白亦然呼吸不畅,脸色发红发青。 第96章 疼晕了 周易寒死死钳制着白亦然的手腕,将他制服在床上。 任凭白亦然怎样用脚踢、拿手捶,他都不为所动,粗暴且野蛮地扒下了白亦然的长裤。 a大的各项设施完善,单人间的学生宿舍环境更加清净,隔音效果很好。 一整个白天周易寒都在忙活学院里的研讨会活动,晚上去找白亦然的时候,他换掉了太正式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跟领带现在还穿戴着。 为了避免白亦然的叫唤声太大,会吸引来宿舍楼里其他的学生或者宿管阿姨,周易寒大手一挥,按着白亦然的头,将他的脸埋进被子里。 闲下来的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领带,周易寒掰开白亦然的嘴,让他咬住领带的中间一节。 围绕着白亦然的头缠上一圈,打个死结用力勒住。 唔唔! 舌头被抵住了,白亦然口齿不清地大喊着放开我之类的话,但作用微乎其微。 他跪在床上,双臂被反扣在后面,周易寒仅用一只胳膊就攥住了他两只细白的手腕。 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白亦然拼命想要挣脱,却犹如笼中困兽。 在绝对的压迫性力量面前,他所有的反抗举动都是徒劳。 然然,现在不是该哭的时候。省着点力气,待会有你受的。 周易寒没有因为白亦然悲惨的哭泣而心软,温暖的掌心抚上白亦然光滑漂亮的脊背。 他稍微施加一些力道,迫使白亦然的上半身压低,双腿仍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易寒哥哥,不要。 白亦然嘴里咬着领带,说话不清晰,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 他支支吾吾,艰难地喊出周易寒的名字,颤抖的音线没能唤醒男人的良知跟怜悯,反倒让对方听了更加兴奋。 18岁的白亦然没经历过这世界的残酷和毒打,对外总是保留着愚蠢的想法。 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肯努力,只要维护好这段畸形的关系,他们四个人就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哪怕将来某天秘密被戳穿,东窗事发了,他像之前那样哭一哭闹一闹,他们就会大发善心地放过自己。 但他低估了人性的恶劣。 打从一开始,这三个男人就没想过放他一马。 周易寒像摆弄没有生命跟知觉的玩偶那样,抓紧白亦然的头发。 一边摁住他的脑袋埋进被子里,一边享受这种暴力虐待所带来的快感。 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像这样聆听你的哭声,抱着你,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周易寒完全无视白亦然的哀嚎,报复性地露出可怕的微笑。 你说喜欢我,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却转头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很好玩,是吗?嗯? 都是你自找的,然然。 周易寒因爱生恨,咬紧了牙,得不到的东西,我情愿亲手将它毁了! 白亦然的脸埋进被子,呼吸不畅,挣扎到最后,渐渐没了力气。 他奄奄一息趴在床上,周易寒却还不肯放过他。 等到周易寒扯过他的头发,解开捆在他后脑勺的领带,想跟他面对面接吻时,周易寒蓦然发觉,白亦然的鼻息十分微弱。 眼泪流得满脸都是,人早就因为窒息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然然? 周易寒轻拍男孩苍白的脸颊,仿佛在跟死人交谈,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喂,你别吓我,我知道你是装的,醒醒。 一刹那周易寒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第126章 妈的!忍不住骂一句操气的自己,周易寒慌张整理白亦然的衣服。 从书桌抽屉里找出白亦然的身份证和社保卡,周易寒心急如焚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白亦然,驱车前往校外的人民医院。 a大校医院的对外开放时间截止到晚上八点,现在是凌晨,只能去外面。 急诊室里,一名老医生带着两个护士,给白亦然做了全身检查。 二十分钟后,医生一脸凝重地把周易寒喊进去。 病人是因为长时间大脑缺氧,外加情绪激动呼吸困难,这才陷入了昏迷。他最近压力应该挺大的,营养状况也不太好,目前他的心率还是低于正常水平,另外 一些私密性的问题,医生特意把其他人都支走,单独叫来周易寒商量。 病人身上有多处旧伤,看他年纪挺小,不确定是家庭原因造成,还是在校园里受到了排挤。 有些吻痕和齿印,分明是性行为的痕迹。但白亦然只有皮外伤,下身却没有任何创伤,这倒是让医生奇怪了。 医生欲言又止,问到了最重要的问题,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周易寒先是眼神飘忽不定,手指攥得咯吱响。 他镇定自若地回答,我是他男朋友,事发时我们在一起。这一次是没控制好,才出了意外。 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医生,迟疑地盯着周易寒那张翩翩公子的脸,一对浓黑的眉头愣是皱成了海鸥。 他需要静养,先住院观察两天吧。话说完,老医生将手背在身后,面色沉重地走出病房。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老医生仔细琢磨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那孩子才满18岁,瞧着白白嫩嫩的,家里人应该照顾得很好。 浑身淤青咬痕,手法也不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难保不会是被诱骗强迫的。 走廊上遇见一个拿着病历单的实习护士,老医生把白亦然的住院单子交给她。 联系一下病人的父母,在他的监护人过来之前,先拖着别让那孩子离开。 一个多小时后,陆震匆忙赶来。 凌晨接到医院的电话,陆震连夜开了一小时的车,高速公路上甚至还超速行驶了。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周易寒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握着白亦然的手,陆震恼羞成怒,气不打一处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 关心则乱,陆震拽着周易寒的衣领,嘭地一声闷响,冲着周易寒的脸抡了一拳头。 周易深感自责,心情跌入谷底,挨打了也不还手,不解释。 他是一时冲动把白亦然捂晕了,弄出了点伤,又没真的把人睡了。 草,早知道就直接来一炮。 擦去唇角的血迹,周易寒不甘示弱,少装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最希望他变得悲惨的人,不就是你吗? 周易寒冷笑,陆震,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你,还是傅成渊,我绝对不会把白亦然交到你们手上。 第97章 一起死 白亦然是凌晨五点钟苏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守候在床前的陆震。 男人满脸关怀,伸出来抚摸他额头的那只手,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然然,别再任性了。看看你现在这副凄惨的样子,离开我的监护范围,你连自己的生命安危都保护不了。 虽说过去的十年间,陆震对白亦然管教严厉,毫无自由可言的监狱般的生活,令白亦然感到窒息。 但好歹陆震尽职尽责,没让白亦然受到丁点儿委屈。 精心呵护了十年的孩子,被别的男人肆意践踏,陆震不禁深感痛心。 他凝视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少年,叹息道,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自由,你非要离开我。你觉得我对你太狠心,太严厉,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白亦然头脑酸痛,不愿意拿这种惨兮兮的模样面对陆震,于是翻身侧躺着,固执地用被子蒙住头。 因为他一意孤行,忤逆陆震的命令,两个人前后争吵了好几次。 如今亲眼看到他落得这样遍体鳞伤的下场,陆震应该很开心吧。 陆震这时候心里肯定在嘲讽他,看吧,失去我的庇护,你只能任人宰割。 你埋怨我对你不好,转投周易寒和傅成渊的怀抱,活该你遭这份罪。 你出去。白亦然心如死灰地下达逐客令,我不想看见你。 医生特地嘱咐过,白亦然的身体过度虚弱,精神压力大,务必要耐心安抚他的情绪,不能让他再受到刺激。 尽管陆震很想立刻掀开被子,把白亦然拽起来痛骂一顿,让他振作起来,但陆震犹豫了很久,最终也只是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徒增伤感。 过几天律师就会送来解除监护关系的文件,到时候需要你签个字。 白亦然依旧没反应,跟睡死了一样,纯白色的被单裹住他整个身体,只感觉得到细微的呼吸声。 纠结半天,陆震冷淡地说道,无论你如何看待我,总之过去十年里,我对你问心无愧。 你认为是我束缚了你,令你变得如此痛苦吗?对我来说你也一样。 第127章 你也让我很痛苦啊 利益的驱使下,我欺骗了你,成为了你的监护人。 你同样也未经允许在我的心底扎根,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整个人生。 是你让我有了弱点,让那些毫无价值的感情剥夺了我的理智,害得我变成了一个庸俗愚蠢、自私自利的人。 我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可我却越来越搞不懂你。 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竭尽所能地给你了,你究竟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但你唯独不能奢求自由,然然,你的自由会要了我的命。 陆震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近几日他还是尽量别露面了,权当是给彼此冷静思考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他顺便打电话给助理,安排了两个护工来医院,全天照顾白亦然。 周易寒自知羞愧,没脸见白亦然,更没资格求得原谅。 他发信息跟学校请了两天假,天还未亮,就开车回了趟洛城老家。 少爷,您回来了?大厅里负责打扫的佣人阿姨看到周易寒的身影,连忙停下手头的活儿,笑脸相迎。 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的早会,老爷夫人都出门了。您脸色瞧着不太好,坐下来歇会儿。这个点还没吃午饭吧?您想吃点什么,我这就让人准备。 连夜开七小时的车,周易寒既困顿又乏力,他面色平静地跟阿姨说自己不饿,只想一个人待会儿,随后就浑浑噩噩地上楼,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为了让自己头脑清醒点,周易寒伸手去接洗漱池的温水,抄了两把水往脸上泼。 机械地仰起头,周易寒透过镜子瞧见了自己忧郁憔悴的面容。 他思绪很乱,仿佛一闭上双眼就能回忆起他摁住白亦然的头,在充满对方生活气息的那间学生整洁干净的学生宿舍里,疯了一样宣泄暴行的场面。 周易寒下手太重,事儿没来得及办,然然就被捂晕了。 没能享受到意乱情迷之后的愉悦,周易寒既空虚又郁闷。 假如他真的把人睡了,想必自己也不会开心。 白亦然悲哀无助的哭喊声,就像是一道道吃人的魔咒,盘旋在他的心口,令他隐隐作痛。 我不想那样的。 虚无的眼神呆愣愣地盯着洗漱池,周易寒痛苦地扶额。 他有些自暴自弃,忍不住嘲讽,周易寒,你真是个人渣,活该你千刀万剐都不够。 望向镜面中熟悉却陌生的自己,周易寒红着眼眶微微出神。 多亏家世显赫的一对父母,给了他一副优越外貌,以及世家独生子的高贵身份。 依靠书香名门的出生背景,和这张极具欺骗性质的翩翩贵公子的面孔,周易寒在洛城的上流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他是独生子,众星捧月,年仅22岁就被公开宣布为家族继承人。 周易寒八面玲珑的性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名声。 在外界看来,他年轻有为,人生一帆风顺。 但只有周易寒自己才明白,这身光鲜亮丽的皮囊下,隐藏着一个多么卑劣扭曲的灵魂。 他自负虚伪,好胜善妒,自己若是痛苦一分,那别人就必须比他痛苦十分。 白亦然一边撩拨他,一边跟傅成渊、陆震纠缠不清,还有那个金发学长,他们一个个都太碍眼了。 当初是你主动要和我在一起的,可你又总是不冷不热,偶尔还会对我感到厌烦,就好像陪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完成某种游戏任务。 你真的爱我吗? 然然,你究竟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长久以来积压的疑惑和失控的嫉妒心,在傅成渊的挑拨下终于逼疯了周易寒,最终酿成大错。 妈的,这都是你的错,这全都要怪你! 经过一番反省,周易寒把全部过错都怪罪到白亦然身上。 既然接受了我的感情,为什么还要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交往?你们居然还上了床!事后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用那副肮脏的身体拥抱我,真令我感到恶心。 白亦然身上的吻痕,后背的鞭子抽打的旧伤,让周易寒误以为白亦然失了身。 我有什么错?周易寒为自己找借口,背叛感情的人是你,这都是你逼我的。 周易寒几乎被折磨得精神崩溃,左手握拳直直地打中镜子,镜面霎时间破碎开花,四分五裂。 手背被划伤,流了血,他粲然一笑,把我害得这么悲惨,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然然,你不肯爱我,那就一起互相折磨,一起死。 第98章 混账前男友 白亦然发消息,把傅成渊叫来了医院病房。 见面时开口第一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心灰意冷地问道,是你吧?是你告诉周易寒,我们俩在交往。 中午太阳好,窗外的风景也很漂亮,但白亦然的四肢胀痛发酸,两腿瘫软下不了床。 他垫了个枕头在背后,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顶着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坐在床头,脸上没什么血色。 白亦然正在输液,整个右手背发青发紫。 傅成渊心疼地想要弯腰摸他的脸颊,但白亦然冷冰冰地躲开了。 第128章 摇摇欲坠的心仿佛空了一下,傅成渊直接屈膝跪下来,牢牢地握紧白亦然的手。 对不起。他不擅长撒谎,也没办法在白亦然面前装傻。 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我确实是脚踏两只船。不对,是三只,还有陆震。白亦然像是死到临头放弃挣扎似的,懒得再装下去了。 同时应付三个男人,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他们碰见。 近两个月来他成天被这些无形的压力束缚着,都没能尽情享受自己的大学时光。 白亦然嘴唇发白,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傅成渊直视他的双眸,到了这步田地竟然还要犯蠢,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没有。白亦然不带一丝犹豫,毅然决然。 杀人诛心,白亦然干脆挑明真相,实话告诉你吧,是你父亲威胁我,他看不惯你为情所困的样子,所以逼着我接受你的感情,否则就要我的命。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在m国的时候,你跟我父亲的谈话,我都有听到。傅成渊紧低着头,像个犯错事挨训的孩子。 傅成渊虽然拥有法外狂徒的外貌,表面看着阴狠野蛮,但实际接触就会发现,他性格直率,人品还算不错。 一直以来他在白亦然面前表现得像一条忠诚护主的狗,偶尔反应迟钝,傻乎乎的,以至于白亦然对他放松了警惕。 却不想,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在撒谎。 傅成渊还故意装作不知情,看他跟个跳梁小丑一样演戏,心里指不定怎么暗爽。 回想起他们醉酒上床的那一夜荒唐,白亦然吓得赶紧把手从傅成渊的手里抽出来。 面对如此陌生的男人,他不禁感到恐慌,所以你那时候是故意报复我,才把我灌醉了,是吗? 傅成渊没有否认,妄想转移话题,我真心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就算你让我杀掉陆震和周易寒,我也 滚! 白亦然嫌恶地看着他,表情狰狞,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见你。 接二连三的被强迫,白亦然脆弱的心灵都快生出阴影了,他瑟瑟发抖地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他们一个个都说爱他,却总是无视他的意愿肆意欺凌他、占有他,仿佛只有酣畅淋漓的做爱,才能彰显出他们的爱有多深刻、多热烈。 白亦然捂住胸口犯恶心,此刻很想嚎啕大哭一场,忽然心脏抽痛,疼得他哭不出来。 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哈啊,原来你才是那个最会装傻充愣的混蛋啊。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傅成渊双膝跪地,脊背笔直。 他死脑筋地道歉,渴望获得谅解。然而他的真诚早已失去意义,白亦然对他丧失了信任。 白亦然眼神冰冷,如蓝色深海那般漂亮的眸子,恨意滋生。 傅成渊,但凡你还有一点点良知,就给我滚。 紧闭着双眼,抛开所有的杂念,白亦然慢慢深呼吸,心脏部位传来的阵阵抽痛,逐渐缓解了一些。 他瞥了一眼门口,看到窗户外面有两个站在走廊上的保镖,大概率是陆震派来的。 是怕他逃跑么? 低头看着右手背上输液的针头和胶带,白亦然敛眉,心一横直接将针头拔出来。 针口处飙出了鲜红的血,白亦然按住不断流淌的伤口,几分钟后不再流血了。他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病号服套在外面。 门刚拉开,外头的保镖立马伸手阻拦,语气生冷。 小少爷,陆先生吩咐过了,您不能随意离开病房。 我去卫生间。白亦然很不耐烦似的,拍开保镖的手,别跟着我,你们太显眼了,我可不想在男厕所被人围观。 白亦然走路有气无力的,装得很虚弱。 他步伐缓慢地往前走,等到了拐弯处,赶忙脱掉病号服扔到走廊的长排座椅上,撒开腿往大门口跑。 医院一楼的服务大厅人来人往,白亦然在最后的拐弯那里没刹住脚,正好跟一个手拿急诊单子的男青年撞上。 哎哟我靠!对方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白亦然十分抱歉地将他搀扶起来,抱歉,我跑得太着急了。您没事吧? 青年长相帅气,穿着高领毛衣和黑色长款风衣,干练时尚的发型和上位者的气质,一股精英职场风范。 小兄弟,走路当心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青年没打算追究,只当是自己今天倒霉。 仔细端详对方的脸,白亦然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他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以为是老套的搭讪,青年嗤笑一声,我有男朋友的,你没机会了。喏,他就在那儿。 循着他指的方向,白亦然看见人群中格外亮眼的一头金发。 凯恩手里提着一袋药,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跟白亦然对视时,凯恩挑了挑眉很是惊讶。 他走过来把药塞到那位男青年怀里,眼睛直勾勾盯着白亦然。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很差。 第129章 还没等白亦然回复,一旁吃醋的青年立马揽上凯恩的脖颈,当众亲他脸。 亲爱的,你俩认识?给我介绍一下呗。 凯恩板着脸将他推开,不情愿地说道,这位是我学弟,叫白亦然。 随后又向白亦然做介绍,他叫杜文彦,是我前男友。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那个传闻中新闻系的大才子,跟凯恩谈恋爱期间出轨其他女生,然后被甩的混账前男友。 别人家的私事白亦然管不着,他礼貌地和杜文彦打招呼,然后弯腰道别。 可惜就是他们停下来聊天的这两分钟,察觉到白亦然逃跑的两个保镖追了过来,在白亦然掏逃出医院大门前,将他擒获。 白亦然被按住肩膀,毫无还手之力,放开我,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我要出院! 铁面无情的保镖不为所动,推着白亦然的后背将他带走,小少爷,请别让我们为难。 凯恩和杜文彦面面相觑,出声阻止,喂,站住。 第99章 我害怕他 仅凭一己之力,白亦然抵抗不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当凯恩喊停他们的时候,白亦然趁着保镖注意力分散,狠咬一口对方的手腕,挣脱出来跑到了凯恩和杜文彦的身后。 帮帮我,求你们了,我不能跟他们回去。 看着白亦然落寞无助地低下头,像是十分恐惧这两个保镖背后指使的人,杜文彦决定多管闲事一回。 医院服务大厅是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杜文彦故意提高音量,大喊道,救命啊,打人啦!快点报警,这里有两个小混混想要诱拐学生。 周围在场的病人、医护人员等纷纷望向这边,负责管理秩序的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各位,请问你们认识吗?还是遇到了麻烦? 白亦然刚想解释,杜文彦将他挡在身后,这两个陌生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非要带我们走,感觉像是骗子。 其中一名保镖面不改色地插嘴道,我们是白少爷的贴身保镖,是受到他监护人的委托。 白亦然摇头反驳,我、我不认识他们,我爸妈早就去世了,我根本没有监护人。 女医生给了旁边的小护士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去喊保安。 随后她一脸认真地问,需要报警处理吗? 不用不用,把他们赶走就行了,去警局做笔录挺麻烦的。杜文彦想拉着凯恩的手开溜,扭头却看见凯恩满眼都是白亦然。 他今天早上急性肠胃炎,疼得站不直腰,硬是缠着凯恩陪他一块来医院。 对他这个曾经爱到无法自拔的前男友,凯恩忽冷忽热,爱答不理的,倒是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学弟大献殷勤。 呵,狗东西。 你没事吧?待会儿是回学校吗?凯恩关怀地拍了拍白亦然的肩膀。 杜文彦气得牙痒痒,拽着凯恩的胳膊往外拉,还愣着干嘛,走了! 呆站在大厅中央的白亦然无所适从,他回头看了眼被医护人员阻拦着不放的保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回学校的话,陆震他们很轻易地就能找到自己。就算他住酒店租房子,也早晚会被抓住的。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掉那三个混蛋? 有家不能回,想分手却甩也甩不掉,这活得跟个接客的男妓一样的倒霉日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再继续苟活了。 凯恩和杜文彦准备开车离去时,白亦然小跑着追上来。 他轻轻敲打车窗,看着杜文彦哀求道,能不能收留一下我?我可以现在就支付你一笔钱,只要给我一个住的地方。 杜文彦目前是和凯恩同居的状态,他担心白亦然长得好看,凯恩会起歹心。 你自己没有家?走开,别给我添麻烦。 被拒绝后,白亦然瞬间红了眼,忍住害怕的眼泪,我的家回不去,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自从十年前他引狼入室,答应让陆震住进白家成为自己的监护人,到现在为止,白氏集团和白家上下所有的一切,都在陆震的掌控范围内。 那栋父母留给他的房产,从出生就一直住着的宅子,早已不是他的避风港,而是陆震用来监管他的巨大囚笼。 凯恩做了一下心理挣扎,深知白亦然是个天大的灾祸,将错就错,上车吧。 白亦然犹豫着没有拉开车门,转而去请教杜文彦的意见。 两百万。杜文彦态度强硬,给了个台阶下,我可以用自己的名义替你找个地方暂住,这两百万就当作是酬金,毕竟我也出了点力,帮你摆脱了那两个保镖的纠缠。 对方愿意收留自己,白亦然赶紧坐去车后座,谢谢! 汽车行驶中,白亦然输入杜文彦的银行卡号转账,但手机屏幕却突然弹出一则信息。 【尊敬的用户,您的卡号已被冻结。】 嗯?白亦然傻眼了,连着换了三张信用卡,结果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故障。 那个,杜先生,我的卡好像被冻结了不能用 第130章 他扒拉着前面副驾驶座的靠背,小心翼翼地请求,我能先欠着吗,我一定会把钱给你的。 杜文彦家里是开投资公司的,本身就是个不差钱的阔少爷,提出那两百万的酬金只是给双方一个岔开话题的借口。 谁让凯恩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把他气着了。 哦,那就先欠着吧。杜文彦没好气地笑道。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距离a大三十公里外的海景花苑,这里是前几年刚完工,对外开放入住的商业区,住客都是些小有资产的富人。 总体来看,这里的治安管理十分严格,不用担心个人安全问题。 车都没下,白亦然环顾四周,摇了摇头,这里是白氏集团旗下的产业,我的入住信息会被查到,陆叔叔很容易找到我。 后来凯恩开车前往别处,换了几处地点,但白亦然都表示不行。 白氏集团是a市实力最强的上市公司,覆盖了当地百分之三十的产业,甚至拿捏了庞大的通讯和交通信息链。 在a市,白亦然就像是被限制在鱼缸里活动的小金鱼。 只要陆震想抓,他根本无处可躲。 念在白亦然身体虚弱,也不会打架,要是住在鱼龙混杂的普通宾馆或者酒店,万一遇到抢劫的小偷什么的,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白亦然现在确实是个无法自力更生的废物。 温室里待得太久,他的性格已经被磨平了。别说混入市井小镇里独居,他就连跟人发生争吵,都拿不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为了给白亦然挑选合适的居住环境,几乎耗费了凯恩和杜文彦一下午的时间。 一筹莫展的他们原路返回,凯恩决定带他去自己和杜文彦同居的高档公寓里暂住。 从小区门口进去时,杜文彦刷了自己的住户卡。 他忍不住想翻白眼,叹叹气,这里是我叔叔名下的产业,只允许住户本人以及家属进入,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先住着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说的那个陆叔叔,他对你很差吗?白家的资产都在你名下,有什么好怕他的? 白亦然咬紧下嘴唇,闷声回复,以前陆叔叔对我很好,我也一直把他当作家人和长辈。但是我成年后,陆叔叔却要求我做他的恋人。我很害怕他。 白亦然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受到陆震三人迫害的事情说出来,兴许能寻求帮助,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 一看来电备注,写着陆叔叔。 第100章 舔干净了咽下去 重复回响的手机铃声像是要催命似的,白亦然吓得脸色惨白,他不敢接通,慌忙关机。 将车停到地下车库,凯恩走在前头按电梯,三人一块上了楼。 杜文彦看得出白亦然对那通电话的恐惧,准确来说,是对那个陆叔叔的存在感到恐惧。 进入公寓房间后,杜文彦给他泡了杯安神茶,让他坐沙发上休息。 说说吧,你到底经历过什么糟心事,怕成这样? 凯恩忧心忡忡地坐在对面,杜文彦紧挨着凯恩,一条腿翘到对方的腿上。 闻着杯子里飘散出来的浓郁茶香,白亦然身子发抖。 没有亲人朋友的他,时至今日,能相信的也只有眼前这俩人了。 父母意外去世的时候,我才8岁,亲戚们惦念我父母名下的遗产,在葬礼上争抢着要抚养我。陆叔叔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帮我解围,替我擦眼泪,安慰我不用害怕。 他说会成为我的家人永远陪着我,我信了。 白亦然浑身冰凉,两手捧着陶瓷杯,继续道,陆震成为我法律上的监护人以后,便开始处处管着我,他在家里安装了各种监控设备,还不允许我交朋友。一旦我有反抗的想法,他就会大发雷霆,把我独自关在房间里反省。 后来家里住进了两个陌生男人,自称是陆震的朋友。我是几个月前偶然间偷听到的,陆震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他们是为了吞并白家的资产,才一起算计我。 杜文彦最初是抱着吃瓜心态才问的,但越往后面听,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义愤填膺地拧紧眉头,为什么不报警?你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了。 几个月前就应该采取措施的,白亦然这傻小子,竟然忍到现在? 白亦然坦白自己的顾虑,我不能报警,陆震是我的监护人,他很会演戏。他一定会污蔑我,说我是学习压力大才疯掉了,警察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 最重要的一点是陆震伪装得好。 陆震表面上对他视若珍宝,也兢兢业业管理公司,不曾出现过任何污点和黑料。 几乎整个a市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陆震无比疼爱他,他也是陆震唯一的弱点。 在这种情况下,他去法院状告陆震想害死自己,别人真会以为他疯了。 而且白亦然平时独来独往,连个可以求助的朋友都没有。 这也是陆震最歹毒的一点,让白亦然无依无靠,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逼得他只能委曲求全依赖自己。 杜文彦摸摸下巴,有些为难,可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也能正常上学,这说明对方并没有伤害你的想法。既然反抗不了,你就继续装傻,和平共处不行吗? 第131章 白亦然就是抱着这种愚蠢的念头,一忍再忍,才会把事情搞砸。 黯然神伤地垂下眸子,白亦然闷声道,我害怕他们。 啪嗒眼泪砸落下来,白亦然泣不成声,如果我回去,就要一直担惊受怕。也许将来他们玩腻了,就会杀掉我。 听着白亦然的哭泣声,凯恩和杜文彦都沉默了。 当天晚上白亦然住在客卧,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非常不适应。 躺在床上,黑夜中仿佛有无数只鬼手在缠着他,冰冰凉凉的手臂勒紧他的脖子,四肢无法动弹,也无法安然入睡。 学校那边,凯恩帮他和辅导员说明情况,请了病假。 白亦然拿出手机里的储存卡,再没碰过手机。他整日蜗居在公寓里看书写字,不敢踏出房门半步,肉眼可见的日渐消瘦。 两个月后,白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陆震气急败坏地将桌上的文件摔地上,面前站着的一男一女俩助理,被骂得狗血淋头。 废物!都两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他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如果他离开a市,就一定会留下记录,然然一定还在a市,他跑不了! 无论如何,只要他人没有跑远,没有出境,就算把国内翻个底朝天,他也一定要把人抓回来。 当初就不该把然然单独留在医院,本打算等然然消了气,就接回家。 竟敢逃走他怎么敢! 陆震瘫坐在办公椅上,疲惫地扯松了领带,继续找,我不信他能躲一辈子不见人,留意一下他的出行和消费记录。 女助理突然提醒,陆总,您之前让我去银行,停用了小然少爷所有的卡,他现在身上没钱。 忙着管理公司的事情,陆震都忘了,白亦然的资金早就被他冻结了。 可然然没有携带现金的习惯,线上无法消费,学校也没回,这两个月他是怎么度过的? 没眼力见儿的男助理异想天开,大胆猜测道,小然少爷会不会出意外了?要不去查一下近期的死者名单? 陆震一记阴狠的眼神抛过去,对方立刻噤了声。 就在陆震心急如焚,严重影响到正常工作的时候,这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一条匿名发送的短信。 今晚凯恩和杜文彦回来得比平常晚,白亦然独自待在公寓里。 凯恩养了一只白猫,小家伙脾气高傲,一向不爱搭理人,但自从白亦然住进来,白猫就越来越爱粘着他。 叮咚~ 白亦然半跪在地上,给沙发垫上的白猫喂猫条,忽然门铃声响起。 他也没多想,径直走过去开了门。 当陆震那张阴郁病态的面容闯入视野,白亦然愣了愣,冷汗直冒。 可他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陆震一只大手伸进来,硬生生靠蛮力将门推开,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白亦然,步步逼近。 宝贝,无聊的逃亡游戏也该结束了。 陆震笑着威胁,你乖乖的跟我回家,我保证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 害怕连累到好心收留自己的凯恩和杜文彦,白亦然灰溜溜地被陆震领回去。 家里的做饭阿姨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美味饭菜,都是白亦然爱吃的。可白亦然一口没动,连口水都懒得喝。 陆震坐在他身旁,帮他夹了满满当当的菜,好脾气地说道,你瘦了很多,多吃点。 白亦然不肯屈服,倔强地一挥手,将碗筷都打落在地。 陆震咬牙隐忍,温柔地笑,就算饭菜不合你胃口,也没必要耍性子啊。吃点甜品吧,然然不是最喜欢甜食么? 挖了一勺精致的小蛋糕,陆震送到白亦然嘴边,张嘴,我喂你。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干脆就僵硬在这儿。 终于陆震忍无可忍,他放下勺子,右手使劲扳着白亦然的下巴,险些给他捏脱臼了。 指尖抹上一块奶油,陆震硬是往他嘴里送,眼神十分阴森。 来,舔干净了咽下去。 第101章 拴上狗链关起来 奶油的香甜味道萦绕在鼻尖,往日里最爱的美味,此刻闻起来却无比恶心。 白亦然想通过绝食自虐的方式来对抗陆震,却被陆震勾着下巴,被迫仰起头。 僵持不下的糟糕气氛,白亦然的倔种脾气又一次惹怒了陆震。 拇指撬开白亦然的牙齿,侵略性地往口腔里钻,陆震按住他柔软的舌头,增加了一根手指,方便将白亦然的嘴巴顶得更大一些。 总是这样不乖巧,稍微对你温柔一些就蹬鼻子上脸。惹我不高兴,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沾有奶油的食指硬戳进白亦然的口中,呛到了喉咙,又痒又疼。 咳呃! 白亦然高仰着脖子,下意识地很想把东西咳出来,但陆震的手指还塞在他嘴里,堵住了一部分的空气,呼吸都不通畅了。 滑腻的奶油没咽下去,又堵在喉咙里咳不出来,白亦然呛得难受,眼睛立马红了。 陆震就喜欢看他拼命挣扎,却只能任由自己摆布玩弄的悲惨模样。 像一款高贵美丽的布娃娃,清纯可爱的外表很吸引人,雨打落花的破碎感更是诱人疯狂。 第132章 既然我爱上了你,那你也必须爱上我。 我们相依相伴十年,你霸占了我的全部,凭什么我深陷其中,你却能轻易地抽身离开? 你害得我如此饱受折磨,这份痛苦,你得陪我一起品尝。 舔干净了,咽下去。陆震眼神冷漠,再一次下达命令。 这一回白亦然不敢再把男人的话当作耳旁风,他舌根蠕动了一下,努力将喉咙里软绵绵的奶油吞咽入腹。 仿佛自己之前所有的反抗都是一场笑话,自由对他来说,仅仅是垂死挣扎的奢望。 与凯恩、杜文彦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月,他短暂地享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但现实总是残酷,他终究还是被抓了回来。 8岁那年,他失去最爱自己的父母,失去了生命中的太阳,陆震像是一束突然闯进来的光,代替了那个位置。 男人无数次在他耳边呢喃,不知从哪天起,无微不至的关怀,演变成了动人的情话。 你说过会代替他们永远爱我,永远不会再让我哭的。 陆震,你明知道我身边能依靠的只有你,你怎么能骗我 夜深人静时你会深情款款地亲吻我的额头,仿佛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为了金钱和权力接近我,又同样为了利益想杀掉我。 你伪善的面孔让我觉得可怕。 正如此刻的你,似乎都没发现自己被欲望吞噬的表情有多扭曲,多吓人。 白亦然害怕面对现实,身体都忘记了发抖,他绝望地闭紧双眼,一行热泪从眼角处缓缓滑落。 流淌到脸颊位置时,陆震用嘴唇接住,将温热而咸涩的泪水舔干净。 别哭,然然。陆震放软了语调,一如当年那样耐心哄着他,别哭。 陆震的掌心按着白亦然的后脑勺,将少年瘦削的身体拥入怀中,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即便是把人牢牢地抱在怀里,陆震的心里却始终未得圆满,油然而生的是一种飘渺的空虚感。 大户人家不受宠的私生子,母亲早逝,父兄排挤,陆震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孤独。 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追求名利的过程中投入真感情。 先动心的是他,是他犯了规。 对白亦然这个纯真如白纸一样的孩子,他贪得无厌,产生了罪恶的占有欲。 你究竟想要什么,然然。陆震恳切地问道,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能满意? 要怎样你才能愿意爱我? 白亦然厌倦了陆震,厌倦了这一切,光是听着对方低沉的嗓音,他都郁闷得想死。 偏头凑近男人的耳畔,白亦然淡淡道,我恨你,我希望你去死。 甜美的声音似一道阴冷的风,刀割似的从陆震耳边划过,不留痕迹,便轻易将他伤得支离破碎。 仅存的一点幻想破灭,陆震悲极生乐,忽然发出瘆人的低笑声。 笑声停止那一刻,陆震猛地抓住白亦然的头发。钻心的疼痛让白亦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死气沉沉的脸上总算有了活人该有的表情。 想要我死是吗?好,有种你就继续跟我犟,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陆震捏紧白亦然的下颚,再粗鲁地甩开。 满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白亦然一口没碰,陆震攥住桌布用力一扯,哗啦啦的碗筷碟子全摔地上,发出清脆难听的声响。 不光白亦然被吓到了,餐厅外惴惴不安的管家老余也不禁替白亦然捏了把冷汗。 很快,余管家就看见陆震一脸恼火地拽着白亦然的衣领,当着客厅里所有佣人的面,将白亦然拖上楼,扔垃圾一样丢进了房间。 从外头锁上门,陆震气冲冲地下来了。 他以主人家的高高在上姿态,指挥着佣人去收拾餐厅里的残局。 此外,陆震还特别警告,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那个房间。 陆震火气正旺的时候,余管家偏要多嘴,陆先生,您不能像关押罪犯一样对待少爷。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您没有权利限制他的自由。 闻此言,陆震冷哼,至少我现在还是他法律上的监护人,然然太任性了,作为长辈,我当然有责任管教他。 倒是你,老余。 陆震用鄙夷的眼光审视老管家,念在你伺候了白家上下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一直对你处处忍让。然然还太年轻,不懂事,您老活这么大岁数了,不应该向着他一起胡闹。 擦肩而过时,陆震轻拍老管家的左肩,安心做好你的分内事,不要逾距,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忍受一整夜的饥饿,白亦然气若游丝地昏睡在床上。 喵呜~黑猫mo mo似乎能感知到他身体难受,不停地用头蹭他,以表示安抚。 陆震放轻脚步朝他靠近,掀开床尾的被子,摸到白亦然纤瘦的脚踝。 以为是猫咪搞怪,白亦然病怏怏地呓语着,mo mo,别闹。 只听咔嚓一声,冰凉坚硬的金属触感吓得白亦然立刻清醒了。 他坐起身,陆震面带微笑,早安,然然,昨夜睡得好吗? 第133章 白亦然只穿了件衬衫,雪白的双腿暴露在外,伴随着视线下移,他发现自己左腿的脚踝处被拴上了特制的合金铁链,另一端系到了床脚。 这是什么?白亦然目光呆滞,大清早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震莞尔一笑,原本是用来拴住大型宠物犬的狗链,时间仓促没找到合适的,给你用着正好。 第102章 陆叔叔,求您疼疼我 脚镣是使用特殊材料制成,一般的刀具利器是砍不断的。 陆震坐在床边,轻轻地抬起白亦然的左脚,放到自己腿上,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挲,沿着细长的踝骨,顺从着光滑的小腿往膝盖上游走。 被拖动的铁链发出金属的脆响,白亦然身体僵硬不敢动,从陆震目光灼灼的视线中,他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病态的掌控欲望。 那心满意足的眼神充满怜爱,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在欣赏自己乖顺听话的爱宠。 太瘦了呢,握着都没什么肉感,然然要多吃点东西养好身体才行啊。陆震把玩了一会儿白亦然的小腿,贴心地将他双腿挪进被窝里盖好。 白亦然的脸上藏不住事儿,心慌得厉害,将近一整天不吃不喝,嘴唇泛白干瘪。 为什么陆震突然要用狗链拴住他? 这是打算非法软禁吗,要关他多久呢? 忽地陆震抬眸,对上白亦然惊恐闪躲的微表情,不自觉的神色暗了暗。 陆震无奈轻笑,突然怀念起你17岁时的样子了,那时候的然然,和现在并没有多大变化。我时常会想,如果你永远都不要长大,不要成年就好了。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地以监护人的身份照顾你,深爱着你。 你打算一直锁着我吗?把我像狗一样拴在房间里养着?白亦然的反应平淡,看不出喜怒。 说实话,陆震昨天晚上彻夜未眠的时候,的确有过类似的冲动。 既然自家宝贝一心想逃,那他就把人套上颈圈关进笼子里,饿上他几天。 把凉掉的饭菜倒在地砖上,逼着对方像狗一样在地上舔食,否则就饿死。 长此以往,陆震坚信,他总有一天能把小家伙驯服。 陆震心里头的算盘打得巧妙,却在看到少年曾经娇若梨花的美丽面庞,被折磨成眼前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时,任凭他再怎么坚硬的铁石心肠,都顷刻间融化成了一滩温水。 他耗费十年的心血来浇灌这朵小白花,如今却要亲手摧毁。 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我希望你幸福,然然。陆震握住白亦然的手背,抓得很牢固,可我不相信别人能给你带来幸福,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 这个世界没你想象中那样美好,你的纯洁也不应该被污染。 给你自由,就注定要看着你去承受外界的纷扰,磕磕碰碰地受伤。 那我情愿把你折断翅膀软禁起来,束之高阁,永远与世无争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感情,为什么一定要逃离我呢? 房间的门都出不去,还谈什么幸福。 白亦然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陆震满目深情的话语有些可笑。 错误的时间段,白亦然回想起了上一次他和陆震做爱的场景。 当时就是在这个卧室,陆震兽性大发地用腰带把他双手捆了起来,一瓶冰凉的红酒倒在他身上,无视他卑微的哀求,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他。 陆震承诺过,只要白亦然满足他十次,便两不相欠。 除了答应陆震提出的条件,似乎也没别的方法能够脱身了。 白亦然从温暖的小窝里爬出来,他跪在陆震面前,直勾勾诱引着男人炙热的视线,自己动手去解衬衫的纽扣。 陆叔叔。白亦然下颚微抬,露出洁白的天鹅颈,抱我。 说罢,白亦然两手抓着身上的衬衫往两边脱,如此坦诚相待的举动,倒是惊讶住了陆震。 白亦然故意把衣服只褪下一半,小手放在胸前拉拢着衬衫,红扑扑的脸蛋纯欲勾人,欲拒还迎。 锁骨勾勒出两道美妙的弧线,圆润的香肩透着点粉。 抵抗不住香艳的景象,陆震喉结滚动舔了下牙齿,口干舌燥的,忍不住吞咽口水。 很快陆震恢复了神智,果断看向别处,醒醒脑,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拿到脚镣的钥匙,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我不会逃跑的。 白亦然松开衬衫,衣服自然而然地敞怀,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平坦的小腹。 他跪着往前爬了一步,捧着陆震的脸慢慢摆正,好让对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陆叔叔。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陆震的眼睛被少年半遮半掩的身体勾引。 指尖夹带的清香气味涌入鼻腔,更是迷得他神魂颠倒。 他们俩现在到底是谁在被驯服,谁才是那条接受规训的狗,陆震已经分不清了。 他思绪昏沉,忘乎所以,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打破他最后一道防线的,是白亦然搂紧他的后背,俯身贴近他的耳畔,亲昵的动作,一如小时候抱着他撒娇求安慰似的。 第134章 少年喘息声低微,慵懒的声调自带着蛊惑感,求您,疼疼我。 陆震蹙着眉紧闭双目,深呼吸了一次,随后眉宇渐渐舒展来开,睁开眼的那一刻抓住白亦然的右肩用力一推,将人反压在身下。 是你自找的。 白亦然还担心自己的勾引技术太拙劣,陆震会不吃他这一套,没想到陆震沦陷的这么快。 他伸长手臂环抱男人的脖子,十指交叉相扣,笑盈盈的。 陆叔叔,这次能不能温柔一点,然然怕疼。 怕疼两个字还没说完,陆震就急不可耐地埋首于他颈间,饿狼扑食那般放纵啃咬,被吮吸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红印子。 白亦然犹如一具死尸乖乖躺平,两手分别搭放在陆震宽厚的肩膀上,手指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天花板上的吊灯光芒过于刺眼,白亦然看呆了神,脑海中总是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恶心,恐惧,迷惘,最后爬上心间的是满溢出来的悲伤。 闭上双眼幻想自己是个死刑犯,转眼间他又被拉回现实,因为害怕而发抖,于是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缠紧陆震的腰。 他的泪水沾湿了陆震的衣服。 陆震最终还是对他心软,没有强上。 陆震亲吻他的脸颊,悲痛地说道,这个吻,就当是我们的第二次。我很想得到你,然然,可我更希望你心甘情愿把自己给我。 互相依偎着睡了一觉,午后陆震醒来,吻了吻熟睡中的白亦然的额头。 而等怀里的人苏醒,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满怀期待的,还剩八次。 第103章 和我做吧 陆震被白亦然诱惑着,差点没把持住。他总算明白,对方是铁了心的要离开自己。 白亦然以为满足陆震十次,就可以换取自由身。 之前那两回,陆震什么都没做。但面对白亦然的勾引,陆震真怕自己会丧失理性。 等耗尽剩下的八次机会,他就没有借口留在然然身边了。 因此从那以后,陆震便开始避讳起了跟白亦然的亲热活动。 他宁愿忍住欲望不去碰对方,一辈子当个清心寡欲的男人,也断然不能失去白亦然。 傍晚六点多钟,陆震端来一碗卖相不怎么好看的面。 中午白亦然突发奇想,说想吃陆震亲手煮的面条。可他明明知道,陆震并不擅长厨艺。 端着餐盘推门而入,陆震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若有所思。 他先是就近把餐盘搁置到桌子上,转身想去把灯打开,此时一双软乎乎的小手从身后伸到他胸膛。 紧接着藏匿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少年,立即将他抱住。 然然?陆震奇怪的是白亦然左腿被铐上了脚镣,为何行走时没有听到铁链拖地的声响? 啪嗒按下开关,房间里顿时灯光大亮。 陆震低头去看白亦然的脚下,脚镣不知所踪,这让他很是纳闷。 扭头望向床的位置,果不其然铁链被解开了,粗重的金属链条被随意地遗落在地上。 陆叔叔,亲~白亦然踮起脚尖,尝试着去亲吻男人的嘴唇。 为了让自己行动更隐秘,他是光脚在地板上走路的。 傍晚屋里有些冷,白亦然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他孤零零地在卧室等待陆震进门,这会子早就冻得手脚冰凉。 手怎么这么冰?脸也很凉。通过试探白亦然皮肤的温度,陆震不由得紧张起来。 顾不得质问白亦然是怎么挣脱脚镣的,陆震连忙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用被子裹住。 这几天白亦然被锁在卧室里禁止外出,不方便穿裤子,就一直穿着毛茸茸连体式的睡衣。 白亦然被抱去床上,故意搂着陆震脖子不松手,耍起赖来刁蛮又任性。 听话,好好躺着别乱动。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坐好了,我端过来喂你。 面对难缠的小家伙,陆震心软说不了重话,一忍再忍。 可白亦然死不罢休,陆震越是装出这副虚假的正人君子的做派,他就越是愤怒,越想撕破对方的假面具。 揪住陆震的领口,白亦然把双腿主动打开,挑了挑眉,跟我做爱。 然然,我说了,你没必要这样! 感到恼火的陆震一把甩开白亦然,万分痛苦地警告他,省点力气吧,从今天开始我不会随便碰你。你乖乖吃饭把身体养好,然后正常去a大上学,毕业后我会帮你安排工作,手把手地教你如何管理公司。 白亦然放低姿态取悦男人,却遭到了冷落。 他衣衫凌乱地呆坐在床上,凄惨又可笑,恍若一个丧失情感的木偶,头埋得很低,几乎一动不动。 即便白亦然的面容被刘海遮挡了,看不清具体表情,陆震也能感受到他的意志消沉。 陆震转移话题,今天下午你们年级的辅导员给我打电话了,新学期刚开学,你三天两头地请假,还消失了整整两个月,老师也担心你是不是校园生活不适应。 白亦然是凭借音乐系第一名的成绩入学的,他天赋高,获奖无数,院里的老师们对他颇为看重,也时常关注。 平日里瞧着挺乖巧有礼貌的孩子,动不动就玩消失。一问去哪儿了,竟然没人知晓他的行踪。 第135章 名义上是身体不舒服请病假,但次数多了,很难不让老师和同学们怀疑。 这位出身高贵的富家小少爷,音乐界的天之骄子,他究竟是心高气傲看不起a大学府的名声呢,还是心理有问题,有什么别的隐情? 然然,去a大上学是你自己当初要求的,你说想在艺术造诣上更上一层楼,想要追求梦想,我才答应让你继续念书。 陆震拿出一贯的长辈架势,跟他讲道理,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波折,但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学生。白家上下有我帮忙打点,你的任务就是安心读书,顺利毕业。 听懂了就把衣服拉好,过来吃饭。 白亦然不服气地咬紧嘴唇,整理好衣服,最后捂住自己的脸长叹一口气。 梦想这个词汇听起来好遥远,他都快忘了,成年之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继续走上音乐这条路,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家。 为什么他现在越走越偏,跟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呢? 陆震陆叔叔,这都是因为你啊。 平复好情绪,白亦然从容地下了床,拉开椅子坐下。 他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热气,然后在陆震的注视下将面往嘴里送。 白亦然只是细嚼慢咽地吃面,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仓鼠,面吃了一半都没发表任何意见。 味道怎么样?陆震坐立不安地陪在他旁边,试着搭话。 咸了。白亦然抽出纸巾擦嘴巴,闷头继续夹面,跟你第一次来白家那天,给我煮的那碗面条一样咸。 陆震瞳孔微颤,心跳乱了节拍,都十年了,你还记得? 几分钟后碗里的面见了底,只剩下少部分的清汤。 白亦然把筷子横着放在碗边上,抿了抿唇,眼眶发红,你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但是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我到现在都分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白亦然破天荒的,突然很想吃一次陆震亲手煮的面。 吃了之后发现,陆震的厨艺跟记忆中的一样烂。 要是陆震的心也能回到十年前他们相遇的那天,一切都那么美好,新鲜,永远不要变就好了。 看着跟儿时相比,成熟许多的白亦然,陆震情不自禁生出了许多感慨。 他伸手掐了下白亦然的脸颊,满眼怀念地笑道,那个时候然然还很小,爱哭,也爱笑。你还撒谎说自己怕黑,非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陪着你一起睡。 不提以前还好,他一提,白亦然就忍不住想哭。 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白亦然将碗筷拍到地上摔碎。 他决定捅破天窗,把彼此的伪装都撕烂。 装傻充愣好没意思啊,陆叔叔。陆震表情错愕,白亦然瞬间黑了脸。 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十年前接受傅家和周家的委托,在我失去父母的时候趁虚而入,还打算等我成年之后就杀掉我,霸占白家财产,甚至要把我分享给好兄弟玩弄这些不都是你干的吗? 第104章 你们都是混蛋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震乱了心神,波涛汹涌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静。 他辛苦隐藏了多年的秘密,白亦然竟是早就知晓? 面对这始料未及的突发状况,陆震一时语塞。他现在必须解释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讲起。 男人的神情复杂多变,震惊得发不出声音,看得出来心理斗争很激烈了。 白亦然吃饱喝足揉了揉肚子,起身走向床那边,傅成渊和周易寒来家里做客那天,我恰好站在书房外面,正好听到了你们之间的对话。 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他蹲下身来,把脚镣重新铐上自己的左脚,自愿背负这道枷锁。 你疑心重,不放心家里的人,所以脚镣的钥匙你一直随身带着。我是趁你睡觉时偷偷把脚镣打开了,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装睡。 陆震步伐沉重,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而白亦然始终笑吟吟的,他坐在床上,调皮地晃动着双腿。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谈论着一件事不关己的八卦。 陆叔叔,你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疏远你吗?在无意中偷听到那些话之后,你认为我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才合适? 要是我有能耐撑起白氏集团,有足够的把握毁尸灭迹,此时此刻,你们会变成三具埋在我家后院的尸体。 论城府论实力,我永远都赢不了你们。 除了一个劲地装傻,保全自己的命,我还能怎么办? 白亦然一脸生无可恋地仰望着陆震,凄然一笑,怎么办呀陆叔叔,你们的秘密被我发现了,在监护关系解除之前,你要不直接杀了我? 今早他们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陆震醒来后接到一通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关于解除他跟白亦然监护关系的文件,律师已经准备完毕,如果没有问题,明天下午他们就可以到事务所一趟,把相关手续都办理了。 目前从法律上讲,假如白亦然某一天突发意外身亡,作为法定监护人的陆震,有资格继承其名下的全部资产。 第136章 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望。 白亦然隐隐察觉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但他丝毫不惧。 他冷嘲热讽,你利用我的家世地位,坐上了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光鲜亮丽的你,也终于摆脱掉了豪门私生子的身份。 担心我长大后不受控制,你从小就给我洗脑,让我除你之外依靠不了任何人,像条狗一样被你呼来喝去。 陆震,你好残忍。白亦然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我把你当作唯一的家人,你却把我当作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后续的埋怨白亦然没说出口,泪水汹涌,他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你怎么能背叛我。 白亦然低头抹眼泪,脆弱的灵魂快要崩溃了,还谈什么喜欢我,你们都一样卑鄙,真心爱我的话会一次次地强迫我吗?你们都在利用我,把我当成玩物而已。 我恨你们,我希望你们都去死。为什么我8岁那年要遇见你啊,陆震,我好后悔。你能伪装十年对我好,为什么不能伪装一辈子呢,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听见 把积压数月的怨气统统宣泄出来,白亦然的内心无比畅快。 他不确定陆震接下来会怎样处置他,到了这个时候,家产和生死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苟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无所谓了。 陆震面无表情地向前一步,揽过白亦然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到自己腹部,掌心不停揉搓他的头发和耳垂。 白亦然沉浸在自己的怨恨中,一遍遍地呢喃着我恨你。 他哽咽着流泪,而陆震的心在滴血。 忽然男人目光凌厉,悲怆的爱意如烈火般熊熊燃起,他狠下决心抱住怀里的人。 是我的错,我会让这一切恢复原位。 洛城,周家。 连续两个月没有白亦然的消息,周易寒整日浑噩,派出去的人迟迟没能给他带来喜讯。 今儿个晌午,他百无聊赖地在一楼的琴房里练钢琴。 这时门被敲响,年轻女佣带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推开门,温声说道,少爷,有人要见你,说是跟白家少爷有关。 周易寒停下了演奏的动作,手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回头,毫无血色的面庞,稍微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 让他进来。 男下属进来后将门关紧,态度恭敬地回应道,白家小少爷两个月前离奇失踪,杳无音讯,今天早上刚从别的地方查到了一点踪迹。 陆震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陆深,下周五将要举办婚礼,据可靠消息,陆震会和白家少爷一同参加婚宴。 生怕周易寒和傅成渊这边不知道,陆震特意把自己与白亦然要参加婚礼的事情闹得很大。 陆家在洛城还算有些名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很多,但盼着陆家倒闭分裂的人,也不少。 洛城的媒体记者们从陆震父亲去世后,就一直关注着陆氏兄弟俩争夺财产的八卦趣闻。 虽然按照遗嘱,陆震享受一半的公司继承权,可陆震远在a市,管理一个白氏集团就够让他头疼。 陆家的财产陆震一分也没拿,可陆深母子杞人忧天,担心陆震会突然改变主意,抢走他们一半的家产。 这次陆震回去,外界都纷纷观望,盼望着能掀起一点波澜。 周易寒如今就在洛城,一听下周六白亦然会来,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你先退下吧,对了,回公司以后跟我爸妈说一声,下周五的饭局我就不去了。 琴谱都没来得及收好,周易寒心心念念只想着能尽快见到白亦然。 他还对强迫白亦然那件事耿耿于怀,打算在陆家大少爷的婚宴上找机会道歉。 倘若白亦然不肯接受道歉,他就直接把人绑了,软禁起来。 然然的世界里只需要他一个男人就够了,陆震和傅成渊都该死。 他和然然才是最般配,最合适的伴侣。 第105章 亲哥的婚礼 周六大清早,飞机降落在洛城东部的机场,白亦然被陆震牵着手带出来。 今天是陆家大少爷陆深的婚礼,公众场合人多眼杂。 为了防止白亦然趁乱逃跑,陆震禁止他携带现金和手机,给他戴上了一块电子腕表。不仅随时能检测到白亦然的心率状况,也能时刻监视他的定位。 机场大门外,几个身穿西装、胸口别着红花胸针的下属,一眼便认出了陆震的脸。 身旁这位容貌清秀俊俏、戴着灰色围巾的少年,应当就是白家小少爷了。 他们礼仪周到,热情地走上前和陆震打招呼。 请问是陆震先生吧?我们是陆深先生派过来迎接你们的,负责护送您和白少爷安全到达婚宴场地。 说罢,为首的男子还从外套里面掏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 上面写着陆氏集团人事部门的行政经理职务,信息上附带着照片,具体名字陆震没在意。 陆深确实提前说过,会派人来机场接他们。陆震言语淡漠,没有推辞,有劳了。 下属弯着腰帮忙拉开后座的车门,邀请他们上车。 第137章 白亦然闷闷不乐地被陆震推到后车门的位置,他扫视一眼干净的车厢,闹别扭不愿意坐进去。 我讨厌人多的场合,你哥结婚,为什么非要带着我参加? 前几日,白亦然跟陆震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办理好了解除监护关系的手续。 白亦然如今自由自在一身轻,从此他再也不需要看陆震的脸色。 和陆震讲话也不再瞻前顾后,连装都不想装了。 而陆震对白亦然抱有愧疚,正急切地想要做些努力,来弥补对方受到的伤害。 旁边的下属们都在等,陆震轻抚白亦然的后背,白亦然立刻炸毛推开他,别碰我! 手被挡开了,陆震也不生气。 毕竟他为求利益欺骗了白亦然十年,还对白亦然做出许多荒唐事,白亦然会恨他,也是情有可原。 他好声好气地哄道,今天的婚礼会有很多洛城有权有势的人参加,借此机会拓展一些人脉,对你没坏处。 等你毕业,白氏集团迟早会交到你手上。人情世故这方面的知识,你还需要多多学习。 白亦然气哼哼地坐进车里,一路上沉默寡言,自顾自地观看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 车内惨淡的气氛,让前面的司机都觉得纳闷。 传闻中说陆震对白家小少爷宠爱有加,二人的关系十分亲密,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 怎么亲身一见,感觉这俩人的关系非常陌生呢? 陆震微笑着看向白亦然,随口一提,你好一阵子没回学校了,下个月七、八号考试,复习的怎么样? 白亦然懒得回答,脸贴着车窗挤了挤,闷声道,明明是你关着我,不让我回去。 婚宴结束我就送你回校。但你要记住,左手上的腕表不许摘,也不能恶意毁坏,必须时时刻刻戴着。 陆震怕他再逃跑,唠叨个没完。白亦然不耐烦地回怼,你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了,什么时候搬出我家? 我家? 陆震的心好似被刺了一刀,才刚解除法定监护关系,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陆震故作轻松,不气不恼,如果我这时候从白氏集团撂挑子辞职,你信不信,不出半年,白家就会破产? 偌大的公司若是没有他坐镇,哪能顺风顺水走到今天。 单靠讲道理白亦然说不过他,很懊恼,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不觉得尴尬吗? 还剩八次没做。有充分的理由做辩解,陆震气定神闲,得把这笔帐抵消了,才算是有始有终。 可是你一直拿各种借口拒绝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十次?!白亦然咬牙切齿。 陆震得意地笑了,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十一月份天气冷,白亦然脸颊泛红,气呼呼的样子像个冒热气的小茶壶。 陆震这个狗东西,最近突然开始修身养性,学着禁欲,哪怕他脱衣服勾引都不管用。 半夜他抱着陆震又亲又啃,内裤都湿了,陆震醒来以后还特别用力地敲他脑袋,拧他耳朵,催促他赶紧睡觉。 温香软玉在怀里哼唧唧求安慰,他居然真能坐怀不乱! 白亦然这会子越想越来气,他扭头瞪了陆震一眼,闭紧嘴巴没再吭声,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使尽浑身解数,尽快和陆震滚完八次床单,然后好聚好散,老死不相往来! 婚宴场所豪华奢侈,入眼可见的宾客皆是衣着华丽、举止优雅的上流人士。 目前婚礼仪式还没有进入正题,新娘正在化妆间补妆。 陆震无论走到哪儿,跟谁交谈,身边一定要白亦然陪同。即便白亦然偷摸着跑远了,陆震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上次白亦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两个月,可算是把陆震整怕了。 陆震甚至从此有了强迫症,出门在外,白亦然必须在他的可视范围内活动,否则他就心乱如麻,如履薄冰。 远远地瞧见白亦然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宴会的出口,陆震和一位中年贵妇交谈了几句,快步走向白亦然。 他伸出食指,从身后勾住白亦然的领子,接着往后猛地一拽,把人捞进怀里。 由于重心倾斜,白亦然没站稳吓了一跳。 回头看对方是陆震,他皱眉不悦,你干嘛?放开我。 陆震轻笑,安分点,不要离我太远,除非你想一辈子被我戴上脚镣锁在房间里。 陆震。此时,穿着一身白礼服的新郎手里端着两杯酒,面带笑容走过来。 亲兄弟时隔数月碰面,陆深看似很高兴,将一杯白酒递给陆震。 父亲葬礼结束后,咱们就没再见过了。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希望也能尽快喝到你的喜酒。话音落地,陆深仰头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 如此喜庆隆重的日子,陆震为表心意,也喝了酒。 紧接着陆深的目光就被长相清纯娇俏的白亦然所吸引,他眼前一亮,这位是白家小少爷吧,就是你抚养的那个孩子?第一次见,长得挺可爱啊。 陆深32岁的大男人,一喝酒手脚就不老实。 第138章 刚才陪客人敬酒,他喝了不少。这场婚礼还没尽兴,他脸上就隐隐有些朦胧的醉意了。 白亦然生得唇红齿白,五官精致,赌气的时候很像一只骄傲美丽的小孔雀。 陆深看得心痒痒,便伸手去摸白亦然的下巴,想逗一逗。 却被陆震冷眼阻挡,别碰他。 你今天结婚,这爱动手动脚的毛病,得改改了。 第106章 你能忍住不碰我吗? 哈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干嘛这么大反应。 陆深借着自己是喝多酒一时糊涂了,真诚地说了句抱歉,巧妙化解了陆震对他的敌视。 看着陆震如此在意对方,陆深随口打趣道,怪不得外界都说你对白家小少爷很是珍重,别人多看一眼,你就紧张了。 陆震啊,虽说你是他的监护人,理应对他多加照顾。但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白少爷年纪又小,你们这样整日形影不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猫腻呢。 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亲兄弟,陆深的话里暗指着什么,陆震也都心知肚明。 白亦然是个成年人,他们俩在法律上也已经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即便是谈恋爱或者结婚,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择日不如撞日,陆震揽过白亦然瘦弱的肩膀,坦然回应,我和然然已经解除了监护关系,他目前还在a大上学。原本想着等他毕业后再公开恋情,既然今天你问了,那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陆震和白亦然相差了整整12岁,对外一直是以叔侄关系互称。 没想到陆震这样理性克制的人,居然会爱上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而且还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段感情。 倘若这条消息被记者媒体偷听了去,洛城和a市的娱乐新闻又该打得热火朝天了。 难以置信自己的亲弟弟会是喜欢小男孩的变态,陆深表情凝重。 陆震,你疯了吗?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你让外人怎么看待你? 其实陆深并不在乎陆震的感情问题,他只是担心事情闹大,会给陆家的名誉带来损失。 他今天要娶的新娘是一位姓李的富家千金,市长的亲外甥女。 婚前两家人见了面,女方的父母也趾高气昂地指明了立场。 他们李家几代从政从商,思想传统,底子很干净,人生在世,活得就是一个体面、体统。 为了讨未来丈母娘和岳父的欢心,陆深在婚前表现得恭顺谦逊,以陆家的名义做了许多慈善举动,又买通媒体,把自己包装成年轻有为的商界贵胄。 陆深后续想往官职上发展,好不容易才攀上市长这个大靠山。 他可不希望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当着诸位社会名流人士的面,公开成为同性恋,继而连累自己的名声。 陆震,白少爷,婚礼仪式即将开始,我得先行一步了。我的新婚妻子还在化妆间换礼服,刚才还托人找我过去,那么我就先失陪了。 陆深走得慌忙,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白亦然冷淡地拍掉陆震搭在自己右肩的那只手。 美酒与花香混合的空气令白亦然感到沉闷,他脸色很不爽,为什么要和他说我们在谈恋爱?等满足你的条件,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陆震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决绝,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碰你。然然,欠我的恩情你这辈子都还不完,我们也永远不会结束。 剩下的八次做爱,陆震只当是能让自己陪伴在白亦然身边赖着不走的借口。 白亦然怒气更盛,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 无论何时何地,陆震总是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这让白亦然有种他这辈子死都无法摆脱陆震的感觉,对此感到无比恐慌、愤怒。 刻意贴近男人冷峻的面庞,白亦然冷笑,看你那么有信心,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我都不舍得戳穿你。可你真能一直忍住不碰我吗,陆叔叔? 白亦然踮着脚,两人的唇瓣离得很近。 他对陆震莞尔而笑,我对无聊的婚礼不感兴趣,那些虚伪的祝福话语你自己说去吧,别牵扯上我。 柔软的小手抚上男人的胸膛,指尖一点点往下滑,在陆震的腹肌上充满挑逗性地按了按。 一对漂亮的蓝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儿,白亦然诱惑着说道,我去后台休息室等你,仪式结束后你单独来找我。 恰好此时新娘在四位伴娘的陪同下露了面,洁白的婚纱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缓缓走上红毯。 仪式开始,礼仪部的负责人给员工们下达指令,灯光聚集到宴会中央,一男一女两位主婚人登场,原本欢快的音乐转换成了悠扬唯美的节奏。 周围的宾客相继落座,目光转向了前方舞台,准备亲眼见证这对有情人的海誓山盟。 陆震随即扭过头,望向了新郎新娘。 白亦然故意用食指勾着陆震的腰带,稍微用力往前勒了一下。 趁着四周没人注意这里,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陆震的下嘴唇,小鸡啄米那样嘬一口。 他忍住恶心,嗲声嗲气地撒娇,陆叔叔,我想跟你上床,想亲眼看着你放进来,狠狠地抱我。我先走了,别让我等太久哦。 第139章 话说完,白亦然潇洒转身,他步伐轻快地背着手走路,走向了与人群截然相反的方向。 陆震微愣,抬手去摸自己刚刚被亲吻过的下嘴唇,清冷如水的眼神变得浓稠,鼻息也变得异常滚烫。 不巧的是,白亦然前脚刚走,周易寒后脚就姗姗来迟地踏进了宴会。 周家跟陆家是世交,所以今天周易寒是跟着父母一块受到盛情邀请,前来参加婚宴的。 只不过中途高速上不幸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虽然两辆车的车主有惊无险地保住了性命,但也影响了正常的交通行驶。 周易寒和父母被困在路上多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来晚了。 周夫人和周老爷忙着跟陆深的母亲道祝福,周易寒环顾四周,只看到了陆震一个人的身影。 他居高自傲地走向陆震,开口便是质问,然然在哪儿? 这段时间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是你又把他软禁起来了?陆震,然然根本不爱你,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他。 另一边,白亦然孤身来到休息室。 他拧动门把手,门还没推开,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双眼。 白亦然先是愣了两秒钟,觉得这只手的触感很熟悉。 陆叔叔? 第107章 宝贝,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陆叔叔?白亦然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捂住他的双眼,强劲的臂弯将他瘦小的身体揽在怀中。 对方一声不吭,白亦然只听得到男人粗重的喘息。但他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冥冥中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拥抱他时的温度、触感,一定是来自于他非常熟悉的人。 宴会内的宾客和工作人员都去观看陆深和李家小姐的婚礼仪式了,基本上没有人会特别关注后台的休息室。 白亦然和男人站在走廊上,他试探着去摸男人的手背,摸到了粗壮的指节和骨骼线条。 养尊处优并且常年弹钢琴的周易寒,他的手要修长滑润许多,没这么粗糙健壮,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周易寒。 至于傅成渊,他们在医院吵完架分开以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并且白亦然坚信,傅成渊那家伙是绝对没有脸面再来纠缠他了。那么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后偷袭的人,只能是陆震。 走廊上不安全,楼道里也有监控,白亦然摸索着找到门把手,将休息室的门打开。 陆叔叔,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今后不会再碰我吗?这么迫不及待地跟过来,连你亲哥的婚礼都不管了? 对方仍然沉默不语,遮挡他视线的手掌也始终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白亦然倒是觉得无伤大雅,毕竟他们第一次亲热那天,陆震就是蒙上他的眼睛,捆绑双手,还倒了他一身的红酒。陆震喜欢玩点花样,背后搞偷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外面不方便,我们进去聊吧。白亦然揪着男人的裤腰带,挑逗似的拽了拽。 空气凝固了会儿,男人屏住呼吸,随即又毫不客气地用身体顶着白亦然,把他粗鲁地带进屋,闲下来的那一只手迅速关门。 只要满足陆震八次,偿还完这些年的恩情,他就能脱离陆震的魔爪。 为了尽快结束这段混乱的感情,白亦然强忍厌恶,放肆大胆地隔着裤子去揉男人的大腿。 他即将抚摸到腿根的时候,男人蹙紧眉头及时制止。 像是既无语又无奈,男人动作温柔地单手帮他脱衣服。 很快礼服的外套掉落地面,衬衫的纽扣一颗颗被解开。 衣服被扒拉下来的那一刻,满是青紫和鞭痕的后背暴露在男人眼前,心跳顿时僵住了。 当男人皮厚粗糙的指腹在他肚子上游走,还特别使劲地掐他腰,仿佛在故意报复他的时候,白亦然疼得闷哼一声,恍惚间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陆叔叔是你吗? 他试图挣脱男人臂膀的桎梏,害怕得汗流浃背,你为什么不发出声音? 眼看着自己的真实身份隐瞒不住了,男人反手按住白亦然的后脑勺,把他的额头往墙面上撞。 呃好痛。白亦然前额贴墙,抬不起头。 或许是情绪不佳,男人的举动很是鲁莽。 这一下撞到墙,磕得白亦然眼冒金星,脑子嗡嗡的。 紧接着,男人阴冷的嗓音打破焦灼的氛围,别回头,站好了,就当作我是你的陆叔叔吧。 白亦然手心撑着墙,想转身却动弹不得,吓得脸色惨白,傅、傅成渊?你怎么会在这儿?! 美色当前,傅成渊啃上了白亦然的后颈。 在陆震留下的吻痕那里,他眸光一暗,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嗯,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 然然,你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傅成渊按压白亦然颈部的红痕,眼神森然,我讨厌你身上留下别的男人的痕迹。 没等白亦然回答,傅成渊咬住那块发红发紫的皮肤用力吮吸,企图用更激烈更深刻的颜色,覆盖掉原来的斑驳。 可惜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痕太多太杂了,他根本遮盖不掉。 第140章 傅成渊恨恨地掐住白亦然的脖颈,伤心欲绝,你的陆叔叔难道就是什么好人吗?你知不知道,他为了霸占白家的财富,欺骗了你十年! 这不公平,白亦然,你应该同样痛恨我们三个人才对。我们都一样的卑鄙恶劣,如果你能接受陆震,那你也得接受我,这样才算是公平。 傅成渊低笑了两声,重新吻上白亦然的肩颈。 被男人又一次强压在身下的愤怒跟屈辱感,几乎要把白亦然逼疯。 傅成渊想着上次心疼你,没得手,这一回我一定要睡到你! 白亦然深知单靠自己薄弱的力量,无法反抗这该死的命运,于是一脸麻木地放弃了挣扎。 是啊,至今为止,他所做的努力都是一场笑话。 为什么他的结果总是这样悲惨,但凡他强壮一些,心狠一些,都不至于被当成发泄欲望的玩物,一次又一次地被戏弄。 这种像发情的禽兽一样贴合在一起,被迫张开腿的肮脏事,他到底要怎么逃离? 忍无可忍的白亦然,握拳动起了杀心。 要怎样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又或者他学着傅家老爷子当初的做法,花钱雇佣几个杀手? 可陆震他们又不是坐以待毙的白痴,万一不幸失了手,他就死定了。 妈的! 白亦然心里暗骂,既然活得生不如死,干脆拉着他们三个一块陪葬吧。 傅成渊被嫉恨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他今天鼓足勇气来找白亦然,是要负荆请罪求原谅的。 捏着白亦然柔弱的腰身,傅成渊疯狂地亲吻那光滑美丽的背部。 站立的姿势不方便办事,傅成渊抱起白亦然,把对方放到沙发上躺好。 傅成渊解腰带的时候,白亦然想趁机逃跑。 傅成渊面无表情,把他拦腰扔回了沙发上,此举惹得白亦然恼火,甩了他一巴掌。 你敢用那玩意儿靠近我,我一定会让它从此报废!白亦然冷冷地说道。 摸了下不痛不痒的脸颊,傅成渊不怒反笑。 我喜欢你反抗的样子,第一次的时候你醉了没反应,只有我在享受,想想也挺遗憾的。 他脱掉外套,将里面的黑衬衫往两边扯开。 古铜色肌肉健硕饱满,隐约可见的脖颈和手臂青筋,随着呼吸节奏而蠢蠢欲动。 傅成渊的手伸到自己裤裆,慢慢抽出腰带,这回你清醒着,一定比你醉酒躺在床上的那时候,更有意思。 第108章 怎么办,我杀人了 你、你别过来! 白亦然蜷缩在沙发一角,惊慌失措无处躲。 傅成渊傅哥,我求你了,你别逼我好不好?他屈起膝盖抱住自己,惨兮兮地哭红了眼,求求你,放过我吧。 淡漠地瞥了一眼白亦然,傅成渊将他凄惨痛哭的模样尽收眼底。 然而他并未有丝毫怜悯,想要立刻将人压倒攻占的心情,更加激情澎湃了。 白亦然吃硬不吃软,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他才会懂得害怕。 而恐惧会让他变得像绵羊一样温顺柔软,正如他们俩初次相遇那时,白亦然光是看他一眼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可爱的让人想狠狠欺负的模样,傅成渊至今记忆犹新。 假如恐惧能让你变得乖顺,能把你留在我身边,那我宁愿你一辈子害怕我,把我当成一个不通人情的怪物。 这都是你的错,白亦然。为什么你最终选择了陆震为什么陪在你身边的人不能是我? 你不会幸福的。你绝对,不能感受到幸福。 利用旁人的恐惧心理,获得居高临下的愉悦感,原是傅成渊最讨厌的事情。 恶俗的嫉妒心,让他丧失了理智。 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外观精致的匕首,傅成渊拔出刀鞘,锋利的刀刃展露出银光。 两个月前听说你突然失踪了,陆震那边也在着急寻找,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打听到你的消息后,我立刻来到了洛城。 其实傅成渊的第一反应是去白家要人,他猜测是陆震又不知抽什么风,把白亦然软禁起来了。 但在前往白家的半路上,他遇到了两次意外袭击。 他的右小臂被刀割伤了,虽说伤口很浅,但傅成渊当即就明白过来,这两次偷袭肯定是陆震在背后搞鬼。 a市是陆震的地盘,想调查到他的出行信息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打架再厉害,孤身一人也是暗箭难防。为此,傅成渊只好耐着性子等到这周六、。 陆震兄长的大喜之日,他不请自来,十分巧合地抓到了落单的白亦然。 看到你完好无损,我很高兴。可你皮肤上的那些肮脏痕迹,瞧着真碍眼。 反正白亦然对他的印象已是糟糕透顶,名声再烂又能烂到哪儿去? 傅成渊决定破罐子破摔。 他笑着逼近蜷缩在沙发上颤抖的少年,猩红的眼眸满是罪恶的贪念,宝贝,既然你身上其他男人的痕迹无法去除,干脆整块肉都割掉吧? 婚礼进行时,新郎新娘宣读誓词。周易寒和陆震没有坐在贵宾席,而是站在一旁冷眼观望。 然然在哪儿?周易寒没多少耐性,直奔主题,宴会外头都是我安排的人,想安然无恙地离开洛城,你得把白亦然留下来。 第141章 周易寒的父母跟陆深母子俩来往密切,包括新娘的娘家都很看重这场婚礼。 万一周易寒从中作梗,导致现场发生暴乱,破坏了李、陆两家的姻亲,对于周家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正因如此,陆震才能像现在这般镇定自若。 他顺手接过服务员端着的一杯香槟酒,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易寒,你比我更清楚这场婚约对于李家和陆家的重要性。今日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你可别一时冲动,做出毁坏周家名誉的事情。 新娘子是洛城新上任的市长的亲外甥女,安全起见,酒店附近还停了十几辆警车。 周易寒明明知道今天不能乱来,却仍要以身犯险,陆震不得不佩服他的决心。 不过我也能理解,易寒你毕竟才22岁,也是个容易意气用事的年纪。你是周家独生子,从小到大即便你犯了天大的过错,也都有父母为你撑腰。 话锋一转,陆震笑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的人生一路顺遂,风平浪静,我和然然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然然8岁失去父母沦为孤儿,我幼年时失去母亲,在父兄的冷落下孤独地长大。正因为我没有退路,没有眷恋,才会在十年前接受傅老爷子和你父亲的委托,以监护人的身份,将白氏集团据为己有。 陆震不甘心一辈子屈居于大哥的阴影下,与其在陆氏集团任劳任怨混一个闲散的职位,倒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 利用白家小少爷的身份地位,为自己赌一个光明前程。 仰头闷光杯中的酒,陆震远远地看着台上在众位宾客的祝福声中互相交换戒指的一对新人,薄情寡淡的脸上,逐渐绽放开艳羡而欣慰的笑容。 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易寒。 陆震一针见血,你拥有一切,而我只有他。 倘若你能放弃父母的期望,家族的荣耀,心甘情愿拿整个周家的未来做赌注,来赌然然会爱上你,那我倒是能敬佩你的勇气。 可惜啊,易寒,你在享受家族继承人这个荣誉的同时,也肩负了太多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没有为了爱情孤注一掷的决心,而我为了他,可以拼命。 最关键的仪式环节结束,台下掌声雷鸣,伴娘团和年轻的宾客们都发出了尖叫声。 陆震向台上拥美人入怀的陆深投以微笑,随后看了失魂落魄的周易寒一眼,转身离去。 来到后台休息室,陆震正欲推门,里头的门把手先一步打开了。 门缓缓开启,闯入视线的是被鲜血染红衬衫,脸颊和脖子都溅上了血滴,衣服凌乱满脸是泪的白亦然。 !目光下移,瞅见对方手里不断滴着血的匕首,陆震愣住。 陆叔叔陆叔叔,我杀人了是他,是他逼我的,我想叫救护车可他一直抓着我不放。他是神经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 话音刚落,白亦然因情绪激动而昏厥,两眼昏黑栽了下去。 陆震伸手接住白亦然,小心地把人搂着,然然?你身上的血,还有衣服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才分开不到半小时而已,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咣当白亦然丧失力气,手里紧握着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陆震弯腰将他抱起,后知后觉注意到地板和地毯上的血迹。 他觉得奇怪,顺着血迹的方向往里走了几步,赫然看到躺在地上昏迷、气息微弱的傅成渊。 第109章 该死的人是我 傅成渊气息奄奄地被送往医院抢救,陆震也把因情绪激动而昏厥的白亦然带去了医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陆震担心万一傅成渊有个好歹,会给白亦然惹来牢狱之灾。 他安排下属护送傅成渊,悄悄从酒店的侧门离开,并勒令所有知情人士不准对外透露半个字。 幸好婚宴上的宾客都聚集在正厅观看婚礼,没有闲工夫注意到休息室那边的状况。 洛城市中心医院,独立病房。 唔床上昏睡的白亦然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双眼。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陪护的陆震,撑着手臂坐起身,扫视一圈洁白干净的房间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混沌的神经逐渐得以清醒。 他怎么样了? 说话时,白亦然嗓子干哑,眼眶都是红肿的,眨一下眼睛都觉得疼。 傅成渊浑身是血的模样历历在目,白亦然又怂又怕地抓紧了被单,脆弱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出于安抚,陆震握上他的手背揉搓,人就在隔壁病房,暂时还没苏醒,医生还在观望。 在白亦然昏迷的这两个小时,陆震安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幻想过许多个可能性。 最好的结果就是傅成渊有惊无险捡回一条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若是对方命中有此一劫,就此殒命,哪怕是让傅成渊的尸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把知道真相的相关人士都处理掉,他也绝不能让然然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 那半个小时里,白亦然和傅成渊在休息室里为什么会发生争执,谁对谁错,是蓄意杀人还是正当防卫,陆震都没打算深究。 第142章 他只在乎一点,他的然然绝对不能出事。阻挡然然获得幸福的人,都得死。 陆叔叔,我能去看看他吗?白亦然因为惶恐不安,声音都在打颤。 少年泪眼朦胧的表情,深深刺痛了陆震。 他揽过白亦然的后颈,把人紧紧抱住,低声道,血迹和那把匕首我都派人清理干净了,酒店监控也已经损坏,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控你。 然然,你要记住,你今天一直跟我呆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婚宴,更没有去休息室见过傅成渊。 依偎在男人怀中发抖的白亦然,哭泣着说道,可是,如果他醒不过来怎么办?我没想杀他的,可他非要把刀递给我,还一直脱我的衣服,说话刺激我,我一时冲动 那不是你的错!别想了! 陆震恼火地捂住白亦然的耳朵,迫使他抬头仰望自己,就算傅成渊死了,也是他命中该绝,是他活该。 偏头吻上白亦然略有些冰冷的唇瓣,陆震摁着他的脑袋搂进怀里,柔声安慰。 你太累了,然然,你现在需要休息。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最终在陆震温柔的开导下,白亦然止住眼泪,躺回病床上盖好了被子。 等到白亦然呼吸轻缓地进入梦乡,陆震抚摸他光滑清透的脸颊,充满疼惜的笑容逐渐暗淡。 他轻手轻脚合起门,神色晦暗不明地离开了此处。 窗外明媚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亮白亦然垂放在身侧的手。 耳边寂静了片刻,白亦然倏地睁眼,冷冰冰地直视天花板,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两个多小时前 宝贝,既然你身上其他男人的痕迹无法去除,干脆整块肉都割掉吧? 锋利的匕首闪烁着骇人的寒芒,傅成渊神态癫狂,坏笑着逼近沙发角落里苦苦哀求的白亦然。 傅成渊走上前,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掐住白亦然的脖颈。 用刀柄撩开白亦然的衬衫,傅成渊紧盯着对方胸前零散分布的红痕,宛若雪地上被狂风蹂躏过的凋零的红梅花瓣,娇艳迷人,美得像一幅活色生香的意象画。 傅成渊,求求你,不要。 闪着银光的匕首已然逼近他的大动脉,白亦然握上男人粗壮的腕臂,泪水无声流下。 危急关头,白亦然演技爆发,伤心地哽咽,强求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你今天得到了我的人,把我弄得遍体鳞伤,甚至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我不爱你,我死都不会爱上你。 傅成渊目光微怔。 他不敢相信,哪怕是生死存亡之际,白亦然宁愿说真话惹怒他,也不愿意讲几句甜言蜜语哄骗他。 白亦然对他的厌恶,仇恨,已经超越了面对死亡的恐惧。 你就这么讨厌我?傅成渊松开对方的脖颈,白亦然身上被男人很很疼爱过的痕迹,逼得他醋意大发。 威胁的口吻转变为心有不甘的质问,傅成渊冷笑道,你不是很擅长撒谎么?当初你主动吻我,给我拥抱,天真烂漫的笑容让我误以为自己得到了你的真心,为什么不继续装了? 傅成渊是个不怕死的犟种,他无法理解,既然白亦然接受了他父亲的条件,陪他玩一场虚假的爱情游戏,那为什么他不能一心一意? 他算什么?陆震和周易寒又算是什么?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总是令我失望。傅成渊咬牙恨齿,是我不能满足你吗?你到底跟几个男人上过床?! 白亦然忍住痛哭抱怨的冲动,闷闷地说道,随你怎么想,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拒绝过,抵抗过,但是反抗没用。 他也不想和这几个人扯上关系,可是有谁关心他的意见呢?难道他要哭啼啼地去死吗? 我怕死,我想活着。他一如既往的倔强,是你们都在逼我。 你不能深情款款地说爱我,傅成渊,第一次来白家做客那天,你分明是想杀掉我。你这种垃圾一样的混蛋,我怎么可能真心喜欢? 斜瞥着那把抵在自己颈间的匕首,白亦然无所畏惧,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解脱。 你都知道?是陆震告诉你的?傅成渊受到的打击太大,他心一慌,手没拿稳。 白亦然趁机抢过他手中的匕首,两手一起握着刺向男人的腹部。 由于力气小,刀身只没入三分之一,并不致命。 傅成渊反应过来了,但他没有制止。 他扼住白亦然的手腕,顺势把人搂紧,匕首几乎一大半都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对不起。得不到爱的傅成渊一心求死,他闭紧双目靠在白亦然的右肩,如释重负般说了句,该死的是我。 第110章 老头,你儿子的命在我手里 午后,白亦然惬意地坐在病床上,虽然无所事事,但心情瞧着挺好。 傅成渊就在隔壁,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短短几个小时,医生护士来回跑了好几趟。 当时他并没有刺中对方的致命部位,刀口也浅,但傅成渊故意握紧他的手腕,像是报复性的自虐,硬是将那把匕首往自己血肉里扎。 第143章 满地流淌的鲜血至今还存留在白亦然的脑海中,那血腥的一幕,犹如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他确实痛恨傅成渊,也害怕傅成渊。可假如对方因此丧命,他可能后半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保不准,还会给自己带来塌天大祸。 傅成渊至今尚未苏醒,他老爹那边该怎么交代? 陆震真的能帮他洗清嫌疑,一点痕迹都不留吗?万一傅老爷子痛失爱子,让他陪葬怎么办? 嘟嘟 他正发愁该拿什么说词敷衍老头子,没想到老家伙这就给他打电话了。 喂?白亦然声音喑哑,听起来十分虚弱。 来洛城的时候,陆震怕他中途逃跑,原本是不允许他带手机的。 现在是情况特殊,为了方便二人随时联络,陆震才把没收的手机还给他。 一听说儿子重伤昏迷,远在m国的傅家老爷子彻底坐不住了,张口便要兴师问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成渊为什么会突然受伤?听说人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是谁偷袭的他,人抓到了吗? 白亦然当然不能直白地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伤人未遂的罪犯,他老老实实地装傻,没抓到人,还在调查呢。我也遇到袭击被打晕了,傅成渊就在我隔壁病房,等他醒过来我会给您发消息的。 传讯息的下属都说了,傅成渊是腹部被捅了一刀,伤势过重,流血太多才会虚弱昏倒。 傅老爷子很清楚自家儿子的实力,除非是被偷袭中了枪,否则单靠拳脚功夫,傅成渊还不至于白白挨了一刀,还让歹徒跑了。 不过 那一刀是正面刺中腹部,也有可能是在傅成渊没有防范的时候,被熟人暗算的。 国内傅成渊没什么熟悉的人,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没胆子跟傅家作对。 最有嫌疑下死手的,也就只有陆震、周易寒,以及正在跟他通话的白家小少爷了。 白亦然年纪小,是个胆怯懦弱的怂包,傅老爷子其实不太相信他有杀人的胆量。 等抓到害他儿子的凶手,他一定要把对方大卸八块! 小子,我人在m国,暂时不方便回去。不是说成渊在你隔壁么,你替我照顾好他,我会派傅荆和文珠两姐弟回国一趟。有任何消息。你随时向我汇报。 儿子遇害,傅老爷子本该立即回国看望的。但他最近几天身体欠恙,一把老骨头遭受不住两地奔波。 时间不等人,他得趁着自己身子骨还算康健,尽快让成渊回m国,走法律程序继承傅氏集团的基业。 白亦然担心傅家这么一插手,会查到自己头上。 于是他试探着问,等傅成渊苏醒,您打算怎么做? 成渊今年27岁,傅家未来的掌权人怎么能满脑子儿女私情呢。随心所欲了这么些年,他也是时候肩负起继承人的责任和担当。 傅成渊和周易寒,他们俩身上都背负着从出生就附加的责任。无论是否愿意,都推脱不掉。 他们的思想、感情、婚姻,甚至是生命,都注定不能任由自己摆布。 而白亦然,他的责任正在被陆震承担着。 因为有人替他负重前行,他才有资格任性,才能无忧无虑地长大。 陆震对他的衣食住行全方面把控,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尽管陆震童年悲惨,从未享受过父母的疼爱,却还是尽可能地做好一个监护人,给予白亦然所需的陪伴和关怀。 可这些无底线的偏爱,全部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白亦然生来就是世家小少爷,养尊处优18年的他没有尝过贫困日子。 所以他也没资格去指责那些为了获得金钱和权力,不惜赌上性命、出卖灵魂也要爬向高处的人。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复杂。 自从在书房外面偷听到那个秘密,见识到人性的险恶,他所有的美梦和滤镜都破碎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护士急切的呼声,216病房的患者醒了!心率和血压都恢复了正常。 傅成渊安全度过危机,白亦然只欣慰了一会儿。 他面无表情地转动着眼珠,突然岔开话题,傅老先生,我会帮您照顾好傅成渊的,但我要增加一个条件。 对面的老头子愣了愣,你说。 白亦然语调缓慢,字正腔圆,我要傅氏集团20%的股份,等傅文珠和傅荆来的时候,你让他们亲手把股权转让书交给我。 什么?!傅老爷子转忧为怒,急红了眼,小子,你找死? 白亦然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准备去隔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傅家财大气粗,雄厚的实力和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我无意与傅家为敌,我只是需要一个保障。 他淡淡道,您所收购的新世娱乐即将和我们白家合作,傅家的势力也会在a市生根发芽。万一您站稳脚跟以后反咬白家一口,我该如何向死去的父母交代? 听着老头子粗重的喘息声,白亦然笑脸盈盈。 您也知道,等我毕业后就要接管自家公司,白氏集团不可能毁在我手里。给我傅氏20%的股份,我才能信任您。 第144章 傅老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白亦然没给他机会,别忘了,你儿子还生死未卜地躺在隔壁呢?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臭小子,你这是拿成渊的性命威胁我?!你竟敢 白亦然轻笑,您教我的嘛。好了,老头,没时间废话,尽快拟定股权转让合同吧。我会请a市最好的律师确认合同,您别想着耍花招。 结束通话时,白亦然声音乖软,坏笑着说了一句,拜拜~ 收起手机,白亦然长叹一口气。 他拍拍自己略有些憔悴的脸颊,使劲揉,好让气血恢复一点,并努力摆出可爱俏皮的微笑。 他低声呢喃,虽说他们三个混蛋很该死,但至少都是拥有亿万身家的。等我从他们身上赚取足够的价值,再卸磨杀驴也不迟。 别怪我狠心,陆叔叔,谁让你们总是阴魂不散缠着我呢。 你们多活一天,我就要多受一天折磨。我受够了装乖巧扮可怜,受够了被当成玩物一样随意戏弄。 十年前你们就开始算计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利用你们? 第111章 不跟我合作,你就去死 白亦然穿着一身素净的病号服站在走廊,特意等到医生护士都从傅成渊的病房退出去,里头清静了,他才走过去推门。 临走时医生叮嘱傅成渊要躺着养伤,不能随意下床走动,否则刚缝合好的伤口容易撕裂。 麻醉药效差不多退了,每一次呼吸,傅成渊都能感受到从腹部蔓延开来的强烈刺痛感。 当他握紧白亦然的手,将匕首狠狠插进自己身体里时,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侥幸保下一条命,傅成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死里逃生的喜悦。 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烦躁,窗外金灿灿的阳光以及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儿,都让他头痛欲裂。 白亦然缓缓走近,傅哥,你好些了吗? 傅成渊的脸偏向里侧,眸色暗沉,懒得转过来看他,让你失望了,没死成。我不会指控你蓄意伤人,你也没必要假惺惺地装作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想当初傅成渊对白亦然动心,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身边充斥着无数张虚假的面孔,唯独白亦然是发自真心对他施以善意的。 那份独属于少年的童真和单纯,深深吸引了他,诱惑着他无法自拔。 直至如今傅成渊才有所觉悟,原来他才是那个单纯的傻子。 傅成渊的眼睛看向窗外,口是心非地说道,你不欠我什么,白亦然,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 是你父亲拜托我来看望你的。白亦然一开口就惹得傅成渊恼火。 偏偏他没什么眼力见儿,继续火上浇油,他很担心你,还让傅文珠和傅荆回国了,说是等你伤好了就带你回m国,傅老爷要把家族生意都交给你打理。今后我们应该很少有机会碰面,你多保重。 这件事对白亦然来说是个好消息。 傅家的主要产业都在m国发展,傅成渊这一回去肯定要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纠缠他。 白亦然的好心情全写在脸上,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傅成渊扭过头来看他,表情微冷,以后见不到我了,你很开心? 望着眼神飘忽不定的白亦然,他一个用力坐起身,却不慎牵扯到伤口,弯着腰背眉头紧皱了一下。 哎,你还受着伤呢,别乱动。白亦然担忧他的身体健康,走近一些搀扶傅成渊。 傅成渊突然抓紧白亦然的手腕,将他拽到跟前。 强壮的臂弯从白亦然的后腰揽过,傅成渊的掌心摁住少年纤瘦的腰往前推,好让两人紧密相拥,衣服紧贴在一起。 白亦然差点栽到傅成渊身上,怕触碰到对方的伤口,只得用手抵住男人宽阔的胸膛。 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要是那一刀没能让你清醒,我可以再给你一刀。白亦然单膝跪在床上,无论怎样捶打男人的手臂都挣脱不开,别闹了,快点放开我! 尽管自己差点死在白亦然手上,傅成渊仍旧满目深情。 然而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尖锐的毒刺,狠狠扎在白亦然心里。 你欺骗我的感情,利用完就抛弃。我诅咒你,亲爱的,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 白亦然怒了,目光死气沉沉,那你呢?从你决定灌醉我、强上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没资格说爱我。 傅成渊,你觉得我欺骗你,毁了你的爱情,你们同样也毁了我! 傅成渊前半生活得我行我素,无欲无求。他不像陆震那样誓死都要追名逐利,也没有周易寒那种为艺术奉献一切的梦想。 没有精神支柱和信念,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的他,沉溺在酒色中荒度了一年又一年。 遇到白亦然,他这棵铁树算是开了花。 直到此时此刻,旺盛的生命力终于失去生机,心如死灰。 傅成渊冰冷的指尖抚上白亦然苍白憔悴的面颊,不顾白亦然的阻拦,最后一次强行吻了上去。 到此为止吧,我们 傅成渊停顿,苦涩地改了口,我会立刻出院回m国,你和我,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第145章 还有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说我们酒后乱性,是骗你的,但你是真的骗了我。 白亦然从男人的禁锢中挣脱,擦着嘴巴后退了几步,最后转身跑出病房,再也没能出现过。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傅成渊一个人,微弱的刺痛抓回了傅成渊的理智。 低头一看,腹部包扎过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撕裂开了,血渗透了纱布,慢慢溢出了一片红。 三天后。 携带着股权转让书的傅文珠和傅家姐弟俩,来到洛城以后第一时间赶往医院。 确认傅成渊没有大碍,傅文珠帮他办理好出院手续,机票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提前预定好了。 命令傅荆留在房间里陪着傅成渊,傅文珠则拿着装有合同的文件袋,发短信约白亦然在医院顶楼的天台见面。 叮咚~白亦然的手机响了。 陆震正坐在椅子上帮他削苹果,白亦然瞄了一眼消息,借口道,陆叔叔,我刚刚水喝多了,去趟卫生间。 穿上棉拖,白亦然快速飞奔去了见面地点。 天台附近没人,傅文珠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她站在围栏里侧直勾勾地俯视底下,察觉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立马转过身笑脸相迎。 好久不见,白家小少爷。 白亦然没时间跟她讲客套话,他借口上卫生间,要是出来太久会引起陆震的怀疑。 走上前接过文件袋,白亦然当面打开。 粗略地浏览一遍股权转让书的内容,白亦然的视线定格在尾页的红色公章和傅老爷子的签名上。 那老东西还需要他从中协助,帮傅家在a市博得一席之地,应该不会作假骗他。 白亦然收起合同,放进文件袋里封好,淡定地说道,东西我收下了,你们也尽快带着傅成渊离开吧。 他想溜走,傅文珠却拉住他,白少爷,我父亲能心甘情愿将集团20%的股份转赠与你,除了利益考虑,他老人家还是很欣赏你的。 周围没有旁人,傅文珠大胆提议,你也很痛恨傅成渊,不是吗?假如你愿意和我们姐弟俩联手,将来 闭嘴。白亦然不耐烦地甩开她,傅小姐,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傅文珠一咬牙,直接上手去抢夺他手中的文件袋。 股权转让书是傅文珠负责拟定的,白亦然还没来得及签名,协议内容也并未提及受赠方的身份。 由于这一漏洞,任谁在上方签名盖印,都会具备法律效力。 白少爷,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 二人争执间,傅文珠下死手将白亦然推下楼,并眼疾手快地将文件袋夺回,据为己有。 第112章 老攻,我失忆啦 傅文珠将白亦然从天台推下,趁着事情没闹大,她着急忙慌地离开犯罪现场。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傅成渊,一脸颓废地换好自己的衣服,一路上沉默寡言,跟着傅文珠和傅荆俩人坐车前往机场。 驶往m国的飞机在高空的云层中穿梭,头等舱里,傅成渊呆望着窗外。 直觉仿佛预感到有大事发生,他整个人心绪不宁。 过了很久他才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闭上眼睛休息。 他渴望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别像个矫情造作的痴情种,已经决定离开,就不要再胡思乱想。 是因为还没习惯分别吗?傅成渊觉得心情无比烦躁,胸口闷得厉害。 与此同时,白亦然躺在满是鲜血的急救室手术台上,头顶炫白的灯光照耀着他微微发散、有些失焦的瞳孔。 合起眼皮,再睁开,一瞬间恍如隔世。 然然!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男性嗓音突兀地响起,白亦然眸子一转,瞥见陆震惊喜万分的表情。 白亦然眼神呆滞,很想喊一声陆叔叔,奈何他实在太虚弱。 即便是再简单不过的呼吸,都会牵动到浑身的神经,酸麻肿痛,似乎身体要散架了。 他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的婴儿,眼睛眨动的频率很缓慢。 陆震不敢使劲拥抱他,只好拨弄一下他的头发,在额头印上轻柔的吻。 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周,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医生说你脑部受到重创,有可能损伤到脑神经,如果短期内不能苏醒,很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 这一周以来陆震推掉了公司的工作,时刻陪在白亦然身边。 除了重大决策需要在线上联系,其余事务他都交给行政助理代劳。 白亦然没力气坐起身,环顾天花板和两边的墙面摆设,认出这是自己家的卧室。 再看陆震那一副疲惫不堪、不修边幅的模样,唇边长了一圈浅浅的胡渣。 上半身的衬衫虽然干净,领口却随意地对外翻着,黑眼圈极重,跟失眠了大半个月似的。 怎么一直愣着不说话呢?陆震担心他不舒服,指尖蹭了蹭白亦然的下巴。 他心疼地看着白亦然,轻声道,这些天你一直昏睡,只能靠吊着葡萄糖和营养剂来维持身体,有哪里难受吗? 白亦然没吱声,除了眨巴眼皮就没有别的反应。 第146章 仔细回忆起一周前,傅文珠约他在医院的天台见面。他拒绝合作,傅文珠就恶向胆边生,趁他不备将他推下天台。 幸亏医院vip病房区域的楼层不高,为了环境保持清幽,周围栽种了许多花草。 他后脑勺栽下去的地方是草地,前天刚下过雨,土壤松软潮湿。 倘若底下是砖石或者水泥地,恐怕这会子他就要下黄泉见祖宗了。 傅文珠 那女人不仅想要他的命,还趁机夺走了他从傅老爷子那里讨来的20%的傅氏集团股份。 唉,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没占到好处,反而白白便宜了傅文珠那对姐弟。 白亦然嘴巴微张,想喊陆叔叔帮忙倒杯水喝。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喉咙发疼,愣住了。 不行,如果他把前因后果都告诉陆震,陆震肯定会为了给他报仇,去找傅家的麻烦。 两败俱伤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更何况 傅文珠瞒着所有人偷偷吞掉了那20%的股份,要是知道他居然没死,傅文珠必然会狠下杀手让他乖乖闭嘴的。 陆震见他总是用一种懵懂陌生的眼神看自己,心里很慌,然然,你能听懂我说话吧? 我想喝咳咳! 身处于温暖干燥的环境,白亦然长时间没喝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陆震紧张得不得了,一不留神抖落出真心话,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带你出门,不应该带你去洛城参加什么狗屁婚礼。只要一离开我的视线,你就有可能受伤,还不如像之前那样把你关起来。 那样的话,然然的眼睛就会永远看向我一人,也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陆震若有所思,神态渐趋癫狂,越说越瘆人,是啊,早就该那样做了,要想保护你的安全,就得限制你的活动,自由有什么重要的。然然啊,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你得待在陆叔叔身边才行。 男人离谱的发言惊讶到了白亦然。 他有种错觉,经此一事,陆震对他的掌控欲只会变本加厉,兴许又要给他拴上狗链软禁在家里。 该死好不容易送走了傅成渊那个混蛋,周易寒那尊瘟神也没来烦他。 结果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最难缠的疯子! 白亦然想起陆震刚说的,他脑部重伤,很有可能影响到神经。 干脆他装作失忆好了,电视剧桥段不都这么演吗? 无论陆震是喜是忧,自言自语了多久,白亦然始终傻乎乎地保持沉默。 他瞪着一对浑圆的蓝眼睛,漂亮的五官充满疑惑,怯生生地问道,不好意思,先生。我认识您吗? 陆震人都傻了,方才那副病态的痴汉模样立马变得正常。 白亦然演戏很投入,他担惊受怕地两手抓住被子往上拽,下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只露出眉眼在外面。 这里好像是我家吧?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余管家在哪儿,我想喝水了。 陆震难以置信,心梗了半天才勉强挤出微笑。 然然,别闹了,我是你陆叔叔啊。听话,别开这种玩笑。 他伸手便要把白亦然盖着的被子扯开,要跟白亦然面对面,弄明白他是真傻了还是装傻。 白亦然脖子一缩,整个脑袋都躲进被窝,嘴里大喊着,余管家!余管家!老余你快来! 门外擦拭围栏的佣人听到了,下楼跟余管家说了一声。 年迈的老管家匆匆赶来,白亦然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坐起身子抱住他,吓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呜呜!我好害怕,老余,他是谁啊?白亦然伤心地瘪瘪嘴。 老管家不明所以,解释道,少爷您怎么糊涂了,连陆先生都不认得? 白亦然埋头靠在老管家的肩膀,哭着抱怨,我不认识他,你快让他走。呜呜,你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进我房间呢,他还亲我,好恶心。 陆震脸色难堪,左手紧握成拳,犹豫了会儿便转身退了出去。 去找医生来。陆震冷脸命令佣人,给我好好检查,他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113章 你配得上人家吗? 昨天我给白少爷做过检查,他脑部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失,有可能是压迫了神经,导致他出现短暂性的记忆受损。 白亦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大杯冰淇淋,津津有味地吃着。 他假装失忆,对于面前站着的中年男医生和蹙紧眉头的陆震,完全是一种面对陌生人的漠不关心的态度。 私人医生围着他转了两圈,摸着他的脑袋,扒拉他的眼皮仔细观察。 再看看手中刚从医院拿来的片子,医生扶了下镜框,语重心长地说道,他还记得自己的姓名身份,亲友同学也都有印象,看来是选择性失忆。 还好,对日常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慢慢调养身体吧。至于他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只能等他自行恢复了。 陆震愁眉不展,听到医生说也没办法,更是急躁,他现在根本不认识我,这叫做还好? 第147章 连余管家和家里的佣人名字白亦然都记得,偏偏把他忘了 医护助理帮忙收起检查仪器,医生思考片刻,冷静回复,也许是心理原因吧。一般来讲,人会对最重要的人或事有着特殊的情感记忆,当受到外界刺激的时候,就很容易丢失掉最重要的那部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回避型的失忆,出于某种原因,他内心渴望着忘记你。 医生的话让陆震陷入了沉思,他彬彬有礼地送对方到大门口,假模假样地笑着聊了几句。 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时,医生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给了句忠告。 陆先生,我从医近十年,回避型失忆的患者倒是接触过几个。由于记忆中缺少了某些事物的存在,患者的性格可能会有所变化,好的坏的都有。 虽然我不清楚您以前和白少爷是怎样相处的,但我能给出的意见是,尽量顺着他的心意来,千万别逼他受刺激。可以多做一些从前熟悉的事情,帮助他恢复记忆。 事已至此,陆震只能遵从医嘱。 他不冷不热地道谢,好,麻烦您了。 陆震忧心忡忡地回到客厅,没看到白亦然的身影,茶几上放着被吃干抹净的冰淇淋桶。 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闹哄哄的动静吸引着陆震走过去。 这小祖宗又要搞什么名堂? 陆震刚踏进门就瞧见满地散落的衣服裤子,白亦然站在试衣镜前,已经换好了一身外出的服装。 他故意将衣柜打开,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脚上穿的炫酷的小皮鞋倒是擦得锃亮。 然然,你这是要出去?你身体还很虚弱,乖乖待在家里休养。 昏迷两周丢了半条命,刚苏醒就想往外跑,陆震当然不能答应他。 白亦然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陆震,再低头整理外套。 他哼哼气,余管家跟我说了,他说你是我的监护人。你帮忙管理我家的公司,还照顾了我十年。 拿起床头的手机塞兜里,白亦然固执地想要离开,却被陆震伸胳膊拦下。 仰望男人冷峻帅气的面庞,白亦然毫不畏惧,这是期末最后一周结课的日子,我得回学校。让开,如果我挂科了你负责吗? 白亦然执意推开陆震的手,陆震死心眼地拽住他,学校那边我会交涉,你哪里也不能去,我是为你好。 这种表面上虚情假意,实则充满掌控欲的举动,白亦然早就受够了。 他十分抗拒地瞪向男人,甜美的嗓音格外刻薄,你又不是我亲叔叔,少管我。从昨天到现在你就一直监视我,连我吃什么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要管,真的很讨厌。 想起不久前医生的叮嘱,陆震原本强硬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低眉看到白亦然左手佩戴的显示着他血压上升的电子腕表,陆震担心刺激到他,就没再坚持。 我送你。陆震温柔地说道。 白亦然怕被拆穿自己是假装失忆,果断拒绝,有司机送我,不劳烦您了,陆先生。 那一声陌生的称谓,陆震缓了很久才接受现状。 对现在的然然来讲,他只是个陌生的叔叔。他们的关系是要从零开始了吗? 返校后,白亦然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凯恩学长。 他们的小组课题这周就要汇报了,可他因为近期的各种突发状况,一直失联,小组会议也缺席了好几次。 手机打通后,白亦然赶紧道歉,学长,抱歉,我拖了这么久才联系您,关于我们的课题 当初陆震亲自去公寓抓他,白亦然害怕连累凯恩和杜文彦,只留下一张字条就不告而别。 这通电话,凯恩等得花都谢了。 白亦然刚从a大的校门进来,另一边的凯恩被杜文彦拉去了咖啡馆,全程没什么好脸色。 方才兴致缺缺的凯恩,突然间接到电话变得很激动,坐在对面的杜文彦满脸疑惑。 他撑着下巴,挑眉问,干嘛这么开心,谁啊? 凯恩没搭理他,心思都放在电话里,课题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用觉得抱歉,本来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前期搜集资料和当堂汇报。稍后我会把完整的稿件发给你,你先熟悉一下,明天的课程就由你来演讲。 白亦然还担心凯恩会骂自己一顿,听到这才算松了口气,嗯,我会好好准备的。那明天见吧,学长。 结束通话,凯恩将手机放到桌子的最里侧,杜文彦伸手够不到,于是站起来弯腰拿。 凯恩拦住他,冷声道,坐下。 灵光一闪,杜文彦当即便知晓这通来电的主人公是谁了。 他满不服气地坐回椅子上,质问凯恩,你醒醒吧,亲爱的。他是白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a市最有权势的人家。你一个出身低微的孤儿,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能看上你的只有我!只有我爱你!我现在已经学乖了不乱搞了,为什么不能跟我重归于好? 凯恩的个人信息杜文彦都一清二楚,凯恩14岁来到国内,原生家庭不详,成年之前住在一家孤儿院。 由于他身上独有的混血贵族气质,杜文彦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还给他起绰号,称呼他是贫民窟里的王子。 第148章 杜文彦是凯恩的初恋,恋爱期间他偷偷出轨其他女生,这件事始终是凯恩的心结。 这段时间以来俩人保持着床伴关系,凯恩为此感到厌烦。 他坦白道,破镜重圆只存在于小说里,感情脏了就是脏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请不要再缠着我。 凯恩买完单后离开,杜文彦气得站起来朝他破口大骂,咖啡都扔地上,草你大爷!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竟然喜欢一个被男人玩过的破鞋,你是不是有病?! 第114章 宝贝,我想重新追你 白亦然返校后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教学楼找辅导员了。 学工组的老师们和年级主任、院长等人都在同一楼层的办公区,只是配备设施不一样。 年轻的女辅导员准备今年考博,办公桌上一大堆资料。 白亦然向她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杨老师,这学期我总是请假,还动不动就失联,耽误了教学计划,给您添麻烦了。 他右手提着一个包装鲜艳的食品袋,里面装了些零食,以及三份精心挑选的礼物。 这是我在学校对面买的一些零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感觉味道还可以,您和其他老师分一分吧。 学工组办公室除了辅导员,还有另外两位教学秘书。 白亦然很想表示歉意,但他嘴比较笨,也不会做好吃的,只好花点钱买了礼物。 辅导员没有立刻收下东西,苦口婆心地劝他,亦然,老师也知道你家世不错,没有生活和工作压力,报考a大只是为了一个学音乐的兴趣。但你既然决定来a大上学了,就要遵守作为学生的义务。 你那位陆叔叔跟我联系过,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压力有点大。你也别想太多,平时多注意休息,下周的七、八号就要安排考试了,一定得好好复习,我们的阅卷老师可不会因为你是音乐系成绩第一名就给你放水。 白亦然笑着把零食袋递给她,乖乖点头,知道了,杨老师。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白亦然站在走廊上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几乎跟他动作神同步的周易寒,恰好从不远处的院长办公室出来,同样被念叨了一顿,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两人同一时间扭头,对上视线。白亦然心惊肉跳,情绪很快恢复平静。 他现在失忆了,他不认识陆震、周易寒和傅成渊。 不要慌,千万不能慌! 电梯在周易寒那边,白亦然若无其事地走向他,径直从男人的眼前穿过去。 周易寒没忍住,抓住他的手腕抬高,听说傅成渊已经回m国了,你跟陆震也解除了监护关系。现在是要装作看不见我,跟我也撇清关系吗? 嗯?白亦然佯装诧异,那个,我好像并不认识您吧?您看起来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难道也是a大的学生吗? 周易寒睨眸,说什么呢,这很好笑? 教学楼另一方向的楼梯口,有几位老师有说有笑地走来,周易寒为了避嫌,拽着白亦然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学生们的专业课都安排在上午,这会子所有的音乐教室都没什么人,楼道里的气氛静悄悄的。 一把将白亦然甩到墙边,周易寒抬高他的手压着他壁咚,双方的鼻尖只留有两公分的距离。 如此暧昧的场面,白亦然咽了下口水,你、你到底是谁啊?真没礼貌,再不放开我就要叫人了。 再装一下试试看呢。周易寒用力把他的头摁到墙上,捏住下巴就要强吻。 白亦然疼得冒出泪花,唔,好疼我前段时间受过伤,后脑勺缝了十几针。 闻此言,周易寒瞬间没了亲吻的冲动,赶紧松开。 他小心地捧着白亦然的脸,对于此事一无所知,怎么会受伤,发生什么事了? 白亦然被推下天台,陆震紧急封锁消息寻找凶手。 可惜监控下的傅文珠戴着口罩,拍摄角度看不清脸,人也早就坐飞机回m国了,国内压根查不到她多余的身份信息。 白亦然低头抹眼泪,老实交代,其实我两周前被人袭击过,昏迷了很久,醒过来以后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以前认识你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易寒很会洞察人心。 当听到白亦然哭唧唧地说自己可能失忆了的时候,他冷冰冰地注视着少年说话时的各种微表情,企图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白亦然的演技大大超越了他敏锐的洞察力,竟然连他都信以为真了。 你失忆了怎么可能。周易寒越想越觉得蹊跷。 白亦然紧接着解释,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我也不太懂。家里有一个叫陆震的叔叔,他说跟我一起生活十年了,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 选择性失忆症,光靠普通的药物治疗是不管用的,只能听天由命,祈祷患者能够恢复正常了。 周易寒目光微沉,试探着说道,那傅成渊呢,你记得他吗? 傅成渊 白亦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懵懂又无辜,好陌生的名字啊,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吗? 第149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周易寒笑了,不,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忘记就忘记吧。 白亦然扬起漂亮的脸蛋,微微一笑,温暖如朝阳,那你呢,哥哥,你是我的朋友吗? 本以为周易寒会点头承认,但对方却摇了摇头,挽起了他的手。 男人深情地望着他,艳丽迷人的桃花眼散发着光芒,我是你男朋友,是你最爱的人。宝贝,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啊。 白亦然笑容僵化,表情很是严肃,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 好你个周易寒,居然想趁着我失忆占便宜? 自从周易寒在学生宿舍强迫他上床,害得他浑身是伤住进医院,周易寒就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还以为对方是因为愧疚没脸见他,打算放弃了,结果这家伙又重新回到了学校。 真是一尊瘟神! 宝贝,我说的都是真话。来,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这人很诚实,绝对不会对你撒谎的。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白亦然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脸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周易寒撅嘴亲他,被他按着脸转向一边,你这个神经病,走开啊! 白亦然吓得半死,差点就扯嗓子喊救命了。 周易寒沉默几秒钟,突然失声笑了出来,我逗你的,宝贝,我就是想测试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失忆。 白亦然切了一声,转身走向电梯。 周易寒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搭上他的肩膀,被甩开了,继续不要脸皮地勾搭。 电梯里,周易寒笑吟吟地伸出手,重新认识下吧,我叫周易寒,现在是a大的老师。 白亦然刚握上去,就听男人说道,白亦然,我想追你,认真的。 第115章 这是我老攻,你不许碰 经过连续几天的调查,陆震得到确切的消息。 将白亦然狠心推下天台的罪魁祸首,正是傅成渊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傅文珠。 白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行事干练的女助理将查询到的所有跟傅文珠相关的讯息一一汇报。 陆总,那位傅文珠女士生在m国,很少在国内活动。她近期唯一一次在国内现身,就是半个月前接傅成渊先生出院那天。 陆震抚唇沉思,竟然是傅家的人难道是傅家老头子在背后指使? 傅成渊被然然捅了一刀,昏迷住院的时候,他分明派人把现场痕迹全部抹除掉了。 傅老爷子身在国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查出真相。 甭管事情的起因如何,既然傅家敢明目张胆地对然然下手,那就意味着,他们双方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陆震头疼地揉揉鼻根,吩咐道,傅文珠不是还有个弟弟傅荆么?那小子玩世不恭,据说在赌场欠下了一屁股债。 就从他下手吧,想办法把人套牢了,最好是能找个机会将他逼回国内。 傅家在m国的势力很强,要想抓住那个傅荆,最好还是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 等利用傅荆引诱出其背后的傅文珠,他到时候再好好清算一下,然然重伤失忆的这笔帐。 学期最后一周,周四下午的选修课上,白亦然将ppt稿件拷贝到讲台的电脑里,熟练而流畅地做完小组课题的汇报工作。 前期他阅读了很多跟建筑设计有关的书籍,针对小组报告中的几部分内容,都以口述的形式做了延展解读。 坐在台下第一排负责给课程成绩打分的老教授,坐姿不动如山,目光如炬,厚厚的镜片反射出大屏幕上的光亮。 白亦然关闭课件,准备下台的时候,老教授喝了一口保温杯里泡着枸杞的热茶。 你是音乐学院的? 白亦然拔出u盘,反应比演讲的时候要局促很多,是。 在座的学生几乎都是设计类专业,他没好意思说明,自己是因为耽误了网上选课,才迫不得已选了这一门。 老教授没有多言,看着手里的成绩表点了点头,示意白亦然可以退下了。 然后他将纸张铺平,面无表情地在小组综合成绩那一栏划上了a+的符号。 下课铃声响起,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韩少虎和徐英学长走到了教室前面,跟并排坐的白亦然、凯恩、沈睿三人提议。 这学期的课程总算结束了,真煎熬啊。咱们各自学院的课程安排都不一样,以后大概率没什么机会见面。要不要一块聚个餐?就今晚。 认识了这么久,白亦然也挺舍不得跟朋友们分开。 他向凯恩投去兴奋加期许的目光,凯恩出神地瞧了他很久,默默地点头答应。 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对面,距离不远,他们决定步行过去。 刚出教学楼,白亦然就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像鹅绒一样轻巧温柔。 地上有薄薄一层积雪,脚踩上去很快就化成一滩水。 天色渐暗,五个人并肩同行。 白亦然兴高采烈地主动说要请客,还预定了一个八人座位的独立豪华包间。 第150章 然而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 酒足饭饱后另外三人各有安排,这一次又剩下凯恩学长和白亦然两个人。 今晚凯恩多喝了点酒,走路晕乎乎的,白亦然怕他摔倒,就把他的胳膊揽到自己脖子上。 学长,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聚餐的时候你话很少,一直闷头喝酒。 两人步履缓慢地走在路灯下,软绵绵的雪花降落在他们身上,呼出来的热气很快变冷。 凯恩的脸稍微转了转,闻到白亦然发丝间的清香。 他眼眸低垂着,睫毛上挂着飘落下来的雪花,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公寓?你不是说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死也不想再回到那个陆叔叔的身边么? 当时白亦然的行踪被陆震发现,对方都找上门了,他不走不行。 白亦然一脸苦涩,故作轻松笑了笑。 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我总不能躲一辈子。而且你和杜文彦是情侣,你们俩同居的地方,有我这个电灯泡在会很碍眼的。 跟你们住在一起的两个月,很自由,我很开心,也谢谢你们愿意收留我。学长,课程结束后我们就没必要再联系了吧,你跟杜文彦感情复合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的。 凯恩抿唇不语,忽然提了一嘴,我跟他,早就结束了。 这场孽缘,早该结束了 红绿灯路口,熙熙攘攘的行人加速通过人行道。等白亦然和凯恩走过去,指示灯已经变红,他俩只能站在原地多等两分钟。 右手臂揽着白亦然的脖子,凯恩抬眸欣赏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一时间思绪纷飞。 你出身高贵,却有家不敢回,而我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 不怕你笑话,其实我14岁之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家收留我的孤儿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否还活着。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杜文彦是我的初恋,我跟他之间最大的遗憾,就是在不同时间段爱上了彼此,却从未相爱过。 路口亮起绿灯,白亦然搀扶着他快速通过,到了安全地带才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凯恩一笑泯然,发发牢骚而已。 俩人来到a大校门口,在此守株待兔的杜文彦气势汹汹地走向他们。 杜文彦一把推开白亦然,揪住凯恩的衣领。 怪不得一直不回我的信息,原来跟这小子去约会了啊。 看这架势,白亦然真怕他们在校门口打起来。他余光一瞥,发现杜文彦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模样有些熟悉。 这时中年男人走上前,拉开气急败坏的杜文彦,好了,人来人往的别胡闹。 杜文彦都是25岁步入社会工作的成年人了,发起火来像个窝囊又委屈的孩子。 叔叔,你到底帮哪边的? 凯恩揉揉胀痛的脑门,看似很难受,白亦然下意识扶他,被杜文彦抢先占据位置。 这是我老攻!不许碰他。 第116章 宝宝,爱你哟 杜文彦占有欲强,非要把凯恩拽走,说是想和他单独聊一聊。 身为外人的白亦然不方便插手,眼睁睁看着两人坐进同一辆车里,汽车缓缓驶远。 白亦然打算回宿舍,站在身边的杜文彦的叔叔却笑容和蔼地拦下他。 白少爷,又见面了,您还记得我吗? 起初白亦然还有些迷糊,盯着中年男人的脸仔细端详,眉头轻挑,您是在我生日宴上出现的那个人?当时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白亦然给收起来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位叔叔叫什么来着 白亦然依稀记得,那张名片上写的是某财团的总代理,杜玉笙。 男人扫视一眼校门口周围来往的行人们,风度翩翩地说道,我有些话想跟白少爷单独谈谈,如果您接下来没有别的安排,可否移步一趟? 白亦然有很多疑惑需要对方解答,于是点点头,嗯。 开过来的车被侄子杜文彦开走了,杜玉笙就近选择一处地点,带着白亦然去了一间环境清静的茶室。 氛围安逸的茶室里,墙面上挂着暖黄色的壁灯,房间装修也是一种温暖雅致的格调。 二人面对面端坐,杜玉笙微微弯腰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给白亦然。 杜先生,客套话就不多讲了。我过来就是想向您问清楚,当初在我的成人礼生日宴上,您突然找到我,说我父母的去世很可能不是个意外。您那时候手里没有证据,也没告诉我凶手是谁,现在有头绪了吗? 那时候白亦然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觉得这个陌生叔叔说的话有头没尾,不可尽信。 杜玉笙自称是她母亲的同学,曾经受过他母亲的恩惠。可他母亲早已去世,根本无法证明这个说法的真伪。 十年前陆震正是假装成他父母的好友,欺骗了他。 因此白亦然在第一次见杜玉笙时,对男人保持着极高的警惕,生日宴结束后也没有主动联络。 今天既然有缘碰面了,白亦然倒是想打听打听。 第151章 兴许,这个男人真的知道他父母意外去世的秘密。 男人轻叹一声,低沉的嗓音掺杂了太多感慨,原本我是不愿意打搅你的,实不相瞒,第一次见面之后我有暗中打听过你的消息,听说你考进a大,生活过得还不错。 白亦然不想听废话,急切地想要深究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满眼焦急地询问,父母去世时我还年幼,只记得是因为一起交通事故,遗体也很快火葬。你肯定已经有怀疑的人了,你告诉我,害死我父母的到底是谁? 杜玉笙半垂着的眼皮忽地抬起,漆黑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白亦然。 尘封十年的秘密,被男人一语道破,是傅家和周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们两家曾经有意跟你父母合作,被拒绝后恼羞成怒,起了杀心。而负责实施整个杀人计划的人,就是抚养你长大的陆叔叔,陆震。 陆震?白亦然惊讶地瞪直了双眼,嘴里念叨了一遍陆震的名字。 残酷的真相在他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等慌乱的心跳平息下去,白亦然眼神暗了暗。 这个结果他虽然感到震惊,但也确实是情理之中。 最希望他父母死掉,继而侵占他白家资产的人,不就是陆震和周、傅两家的掌权人吗? 白亦然表面上持有怀疑的态度,陆叔叔任劳任怨照顾我十年,你说他是杀人凶手,有什么证据? 杜玉笙面露难色地摇摇头,倘若我掌握了证据,我会直接报警,将他们这些利欲熏心的混蛋送进大牢。 小然啊,我迟迟不敢打扰你,不敢告诉你真相,一个是怕打草惊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陆震会赶尽杀绝,伤害到你。 紧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白亦然眼中闪烁的泪光被水雾模糊了,千疮百孔的心几近崩溃。 他不顾男人的挽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杜玉笙知道他接受不了现实,怕他一冲动就做傻事,急忙劝告,小然!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安心上学,等毕业后再想办法拿回公司的管理权。 你只是个18岁的孩子,根本没有能和那些人抗衡的力量。在有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前,绝对要保持冷静。我把真相告诉你,不是想看着你去找死的! 杜玉笙字字恳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倾尽全力帮你。但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要想报仇雪恨,他们只能忍辱负重,等一个完美的契机。 闻言,白亦然背对着男人停下脚步,清冷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冷彻心扉。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会傻到去白白送死的。 八号当天考完试,白亦然和同班同学说笑着走出考场。 走下台阶,同学们跟他打招呼告别,哎,白亦然,咱们下学期见啊,假期快乐! 嗯。假期快乐。白亦然热情地跟他们挥手。 正式放假日期从十二号开始,很多同学早就提前买好了回家的票,回宿舍拉个行李箱就要离校了。 白亦然收起笑容转过身,他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周易寒,差点撞到对方的胸口。 宝宝,考试考得怎么样呀~周易寒朝他眨眼撒娇。 从男人眼中飞出来的爱心砸中了白亦然的头,让他好一阵无语。 周老师,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周易寒耸耸肩,坏笑着说道,我们以前可恩爱了,你最喜欢我犯神经逗你玩,忘了吗? 该说不说,周易寒这人的品行不咋样,那张风神俊朗的帅脸倒是令人赏心悦目。 周易寒的年龄只比他大四岁,差不多是刚毕业的学生的年纪。 当起音乐学院的老师,周易寒游刃有余的状态,又和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大相径庭。 那由内而外散发着骄矜自负的贵公子气质,衬托得他整个人闪闪发光。 是因为个子高吗? 白亦然用视线比划了一下,周易寒穿着皮鞋,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呢。 他没再搭理周易寒,闷头往前走。 周易寒追上去牵他的手,捏面团似的揉了揉,语气很是惋惜,等出了校门,咱俩就各回各家了,陪我走一走吧。 寒假一个半月,白亦然要单独和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陆震待在一起,想想就窒息。 他冷冷地看着周易寒,提议道,周易寒,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要是你不想回家,就在我家过年吧。 真的?周易寒听后可激动坏了,抱住白亦然就是一顿猛亲,宝宝你太好了,我爱你。 白亦然摸摸自己脸上的口水,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第117章 年轻男人腰力好 离校当天,白亦然在校门口等司机来接,这一路上都是周易寒在帮他拉行李箱,充当免费劳动力。 周易寒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腻歪,面对面搂他的腰。 宝宝,你先回吧,我临时有事得回家一趟。等过两天收拾好行李,我就去找你。 白亦然对这个拥抱无感,但那一句充满爱意的昵称,他听着无比刺耳。 第152章 他很不自在地跟周易寒商量,能不能别叫我宝宝,听着怪别扭的,直接喊我名字吧。 偏不。 周易寒揉蹭白亦然的屁股,戏谑地掐了一下,我要一直缠着你,喊你一辈子的宝宝。开不开心? 白亦然满脸黑线,逮住周易寒的手背狠狠一拧。 手脚老实点,周先生,你这样显得自己很轻浮。 周易寒眯起眼睛笑着收回手,白亦然还故意装傻,此地无银八百两地问了句,你以前就这么不正经吗?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交朋友? 周易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消沉了。 他用一种恍如隔世、极为悲伤的目光,看着一脸纯真活泼的白亦然。 一声叹息,他出神地呢喃,你把我忘了也好。 那时候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如果你还记得,一定会恨死我。 周易寒屈起食指,开玩笑似的对着白亦然的脸颊轻轻刮,相同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你意外失了忆,就算是老天爷给我第二次机会。 以前的事情你都忘了,那我们就重新开始认识彼此。这一次我会用心爱你的,然然,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此时的周易寒满脑子情情爱爱,满怀愧疚的他,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 而白亦然却心思阴暗地想着。 他要不惜任何代价,毁掉周易寒、陆震和傅成渊三人,给自己死去的父母报仇。 陆震是罪孽深重的杀人凶手,周家和傅家都是帮凶。 所以说,周易寒和傅成渊并不无辜,他们的身上同样沾染了自己父母的鲜血。 很快,司机开车载着余管家赶来。 白亦然把行李箱交给司机,放进汽车后备箱,扭头跟周易寒挥手说再见,随后坐进了车后座。 余管家,那位陆叔叔现在是在公司吗?白亦然明知故问,装作和陆震关系很生疏的样子。 老管家布满褶皱的苍老的手心,轻抚他的额头。 陆先生原想着亲自来接您的,但少爷您有些害怕陆先生,他担心您会觉得不舒服,所以让我代劳。少爷您不在的时候,陆先生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家,哪怕是周末都来不及好好休息。 白亦然知道管家这是在开导他,希望他能和陆震亲近一点儿。 不管怎样,陆震这些年帮他无偿管理家族企业,忙里忙外,的确劳苦功高。 白亦然当初昏迷不醒,被医生下达了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判决书。 陆震连着两周没睡好觉,失魂落魄地守在床前,这些举动老管家都看在眼里。 如今白亦然失忆,不仅性格变强势了,还十分排斥和陆震亲近。 尽管陆震表面上坦然镇定,可白家上下几十名佣人都瞧得出,陆震这些天过得有多痛苦,多煎熬。 少爷,您昏迷的那段时间,陆先生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现在又这么不懂节制地忙于工作。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怕是会出问题。 白亦然受不了管家的唠叨,他一边靠在车窗前看风景,一边敷衍回应。 那就去公司找他吧,我一个人回家吃饭也挺没意思的。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停在白氏集团大厦正门口。 乘坐电梯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白亦然门都不敲就径直闯进去。 陆震正神情专注地查看手里的项目合同,今年11月份公司和新世娱乐签署了为期三年的合作企划。 新世娱乐主要负责为他们做宣传和公关,,后续双方的业务往来会很频繁。 近几年影视行业发展火爆,陆震也看到了巨大的商机。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沾染娱乐圈的名利是非,但从投资商的角度考虑,没有什么比集团利益更重要。 陆震目不转睛地翻阅文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他略显疲惫地抬眸,很是惊奇,然然?你怎么来了? 换做是以前,他会勾勾手指让白亦然坐自己腿上。 今时不同往日,陆震尽量语气平和,以长辈的姿态面对白亦然,学校都放假了,怎么没有直接回家呢,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亦然没有搭理,走过来弯腰看陆震办公桌上的资料,恰好瞅见新世娱乐几个字。 陆震观察白亦然的穿着,捏了一下他的胳膊,发现外面的大衣挺薄的。 今天最高温度才5度,晚些还会下雪,连个围巾都不戴,穿这么少冷不冷? 仿佛是对牛弹琴,陆震的话白亦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就像是刻意的冷落。 然然今晚想吃点什么,提前让阿姨去买。你缺席了太久的课程,考试还顺利吗?陆震握住白亦然微凉的小手,下一秒就被甩开。 望着白亦然那怯生生的带有一丝警觉的眼神,陆震不免感到寒心。 他收敛起忧伤的表情,露出微笑,不用激动,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还很陌生,不习惯我的亲近,这很正常。 医生特意叮嘱过,不能勉强白亦然做任何事,也绝对不可以刺激他。 白亦然死盯着男人的脸,心里默念,你是个杀人凶手。 第153章 回想起杜玉笙的那些忠告,他硬是把自己对陆震的仇恨给掩盖下去了。 桌上的资料里有几份娱乐圈当红明星的个人信息,陆震还在筛选,计划着请过来做代言。 白亦然随机抽出一张男明星的资料。 他扒拉开陆震的胳膊,自然而然地坐到对方腿上。 看着信息里面附带的年轻帅气小鲜肉的照片,白亦然故意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人挺帅的,才20岁,这么年轻就当明星了。 他转头询问陆震,眼神亮晶晶的,陆叔叔,你是不是跟娱乐公司有合作呀,把他请来做代言吧。 我喜欢这一款的,听说男人越年轻腰力越厉害,超过25就慢慢不行了。我喜欢他,你帮我搭个线呗? 他这两句话,字字都在陆震的雷区上。 陆震气得攥紧拳头,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恨不能立刻就要将那个小鲜肉给封杀了。 第118章 宝宝好香呀 白亦然悠闲自得地坐在陆震怀里,指尖摸了摸资料上的男明星照片。 那满是欣赏的流光潋滟的眼神,仿佛遇到一见钟情的真爱,整个人的魂儿都要被一张照片勾走了。 这可把陆震恨得牙痒痒,简直嫉妒得发狂。 他立刻从白亦然手中抽走那份个人信息,随意地丢桌子上,再用厚厚的一摞文件压住。 然然,你才18岁,正是专心学习的时候,感情只会成为你多余的累赘。 说话时,陆震不动神色地揽上了白亦然纤瘦的腰。 他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方便跟白亦然依偎得更近一些。 白亦然感受到男人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颈部,敏感的皮肤一阵发痒发烫。 当陆震颔首低头,想要把下巴抵在白亦然的右肩膀,吮吸他身上的味道时,白亦然嗖的一下从陆震腿上溜走,欲拒还迎般的躲开了。 陆叔叔,你几点下班?白亦然一手撑着办公桌,屁股坐到桌子边缘。 像是对陆震那些搂腰拥抱的逾越举动浑然不觉,他的笑容依旧纯真烂漫,毫无防备心。 余管家就在公司楼下呢,他说你最近工作很忙,都没能好好休息。今天就早一点下班吧,回家陪我吃饭好不好? 白亦然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陆震受宠若惊,嗯,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 那我在这里等你。白亦然乖巧地回应。 视线往下,陆震看到白亦然左手佩戴的电子腕表。 那块表是他特意定制的,除了能随时监测到白亦然的心率状况,内部还安装了定位装置。 款式颜色都是按照陆震的喜好制作的,陆震觉得适合白亦然,但他亲手给白亦然戴上时,白亦然表现得很抗拒。 这块表你还戴着?不是不喜欢吗? 陆震着手整理面前的资料,将已经查看过没问题的放在右手边。 白亦然撸起袖子瞅了一眼手上的表,笑道,你说这个?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他笑意盈盈地抬起手臂,把手表向陆震展示,虽然不记得是谁送的,但看着还挺适合我的,我很喜欢。 白亦然全身上下,从发型、衣服鞋子、内裤的牌子,都是陆震一一为他挑选的。 也许是性格使然,白亦然比较排斥颜色鲜艳吸睛的衣服,着装永远都是黑白和各种浅灰色。 十几岁的孩子穿衣打扮总是那么死气沉沉,瞧着很古板,了无生趣。 后来白亦然专心学音乐和绘画,性子越来越闷,除了上下学,其余时间都足不出户。 因此陆震会经常找些借口,带着白亦然外出散心。 随着陆震工作繁忙,两人单独交流的机会极少。 一开始白亦然还会因为心有不满和陆震赌气、吵架。渐渐地,他习惯性服从于陆震的管控,衣食住行全凭着对方安排,几乎丧失了自我选择的权利和意识。 十年的相依相伴,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对方。但他们似乎对彼此的了解,远远不够深入。 然然。陆震伸出手,掌心朝上,过来。 白亦然迟疑了会儿,再三犹豫,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陆震握住那只温暖的小手,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他没有顺势将人拽进怀里抱紧,而是主动往前一步,俯身轻轻靠近白亦然的耳畔,两人的脸颊蹭了蹭。 以前我总觉得你的安全最重要,所以对你处处管教严格,甚至不允许私自交朋友。现在想想,我的做法确实有些极端了。 陆震渴望拥抱他,但抬起来的手还没碰到白亦然的后背,就沉重地落了下去。 或许我还不够了解你,很多时候忽视了你的感受,而你又总是默默忍耐。你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说罢,陆震拍拍白亦然瘦弱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 陆震关闭电脑,拿外套。 他西装革履地走在前面,白亦然发了会儿呆很快回神,紧跟其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遇到两名女秘书来送报表,陆震随口提,今天周五,这些报表下周再看。通知其他部门一声,都早点下班吧。 第154章 两个秘书互相对视,笑着点点头,好的陆总。 等陆震和白亦然从她们眼前一晃而过,俩人才后知后觉认出白亦然的脸,恭敬地喊了声,白少爷慢走。 她们各自手里抱着文件,美滋滋地去通知其他部门员工,走路的步伐都轻快许多。 其中一个忍不住感叹,哎,这周可是算是把我累坏了。陆总连续四天工作到晚上十点钟,他待在办公室里忙活,我们也不敢提前溜。难得啊,这还没到下午四点钟咱们就可以解放了。 另一个比她早来两年,对陆震的情况更熟悉些。 她悄摸着跟对方讲八卦,你也知道陆总是白少爷的监护人吧?白少爷高中没毕业的时候,周五放学的早,陆总就会提前下班回去。还有每年小少爷生日,陆总都会给我们放假一天。 不过他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每当陆总心情暴躁,就会进入到疯狂工作的状态。看样子这周他俩八成是吵架了,现在应该和好了。 旁边的姐妹听后恍然大悟地点头,声音压得很低,话说,你觉不觉得,陆总对白少爷的感情有点腻歪啊?不像是叔侄关系,倒像是小情侣呢。 不可能吧,陆总20岁就开始抚养白少爷了,那时候小少爷才8岁呢。怎么会喜欢自己养大的孩子,又不是是变态。 唔,也许是我的错觉?不管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周末我得好好休息。 隔天一早,白亦然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穿着睡衣下楼吃饭。 陆震习惯早起,已经提前在餐厅等他了。 白亦然刚下楼梯,人还没完全清醒呢,不知何时造访的周易寒突然跟幽灵一样现身,偷偷从身后猛地抱住他。 宝宝,刚睡醒吗?睡衣上都沾满了你的体香呢。 白亦然吓了一跳,使劲推着周易寒的下巴,起开,一大早就神经兮兮的。 周易寒故意挠白亦然的胳肢窝,弄得对方哭笑不得。 陆震听到吵闹声从餐厅出来,便看到俩人亲密相拥、拉拉扯扯的场面。 不经意间和陆震对视,周易寒停止挠痒痒的动作。 在陆震的死亡凝视下,他捏住白亦然的脸蛋亲了一口,挑衅意味很浓烈,然然,我昨天夜里从洛城坐飞机赶过来,觉都没睡呢,想我了没? 第119章 他俩怎么在我床上? 看着白亦然和周易寒抱在一起,在客厅里旁若无人地说笑打闹,陆震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凉薄。 他并未对好兄弟周易寒的到来表示欢迎,相反的,心情极度郁闷。 周易寒对然然的执念就像是野火燎原,春风吹又生。无论他试图斩断多少次,都没用。 狗皮膏药一样的家伙,真是碍眼!陆震默默握拳。 宝宝,我第一次来你们家呢。这位叔叔是你的长辈吧,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周易寒还不清楚白亦然是假失忆。 为了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他干脆将错就错,装作不认识陆震。 他故意降低辈分,尊称陆震一声叔叔,目的就是想划清陆震和白亦然的身份和年龄,顺便恶心一下陆震。 见陆震一言不发,周易寒更是得寸进尺。 宝宝,你这位叔叔似乎对我有很深的敌意呢。 周易寒手脚不老实,搂着白亦然的胳膊不放。 就连说话也一股子欠揍的茶味,你叔叔是不是讨厌我啊?无冤无仇的,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呀。 察觉到陆震眉宇间的不悦,白亦然立刻捂住周易寒的嘴巴。 闭嘴吧你。白亦然低声呵斥了一句,转而向陆震微笑,陆叔叔,他开玩笑的。 白亦然表面上是在解围,心里却巴不得这两个男人打起来。 两个仇家斗得越狠,他就越高兴。 白亦然故作淡定,做介绍,陆叔叔,这位是我们音乐学院的老师,叫周易寒。他专业水平很厉害,所以我请他来家里帮我指导钢琴。 陆震此时的脸色比煤球还黑,白亦然放缓语气,抱歉,邀请陌生人来家里做客,我应该提前跟您说一声的。 您不会介意吧?白亦然顶着一双水灵灵的蓝眸,俊俏的少年模样楚楚动人。 回想起医生的再三叮嘱,陆震纵是再生气,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他强忍怒火,口不对心,怎么会介意呢,周先生是你的音乐老师,他愿意腾出假期的时间来指导你,我当然欢迎。 论演技论耐性,陆震是不输给周易寒的。 周老师刚才说,自己是昨天晚上连夜从洛城赶来a市的?陆震彬彬有礼,奔波一夜,辛苦了。 您应该还没来得及吃饭,刚好阿姨准备好了早餐,一起吧。 陆震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将白亦然从对方身边捞进怀里,用身体挡在他们中间。 偏头去看周易寒,陆震客客气气地说道: 周老师,有一点我得纠正一下,我家然然的乳名不叫宝宝,他也不喜欢这种幼稚的称呼。 你们既是师生关系,身份有别,还是注意一下措辞比较好。 第155章 万一在学校里被有心之人听去了,保不准会产生误会,以为我家然然和周老师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宛若火花带闪电,针尖对麦芒。 风平浪静的交流下,暗流涌动。 周易寒勾唇一笑,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会注意。 他刚才故意挑明陆震和然然的年龄差距,结果陆震有样学样,用一句周老师和我家然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是想跟我宣战吗?陆震。你打错主意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然然的。 然然现在失忆,不记得我,也同样不记得陌生的你。 这一次我们俩是站在同一起跑线,公平竞争的话,我不见得会输给你。 就看看谁更有手段,能先一步得到然然的心。 自此三人开始同居。 不知不觉,安逸的假期过去了一周。 陆震不放心白亦然和周易寒独处,决定居家办公一阵子。 两个情敌互相监督,都生怕对方和白亦然相处得久了,会日久生情,于是变着法子找借口,把白亦然的私人假期占为己有。 白亦然早上被周易寒拉进琴房,练一上午钢琴。 喝完一杯下午茶,他又被陆震叫进书房写书法、看书、画画。 每天重复着两种折磨,白亦然腰酸背痛,一双娇嫩的小手累得差点得腱鞘炎。 温暖明媚的午后,白亦然抱着黑猫,坐在露台的秋千上眯起眼睛晒太阳。 陆震和周易寒同时出现,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前面遮挡了阳光。 周易寒语气温和,然然,我帮你报名了明年的国际钢琴比赛。青少赛的奖项你几乎已经拿遍了,这回参加的是成人组,竞争对手比以往要厉害很多。时间不等人,荣誉都是要靠天赋和努力去争取的,该去练习钢琴了。 又、又要练习啊让我休息两天行不行? 一听要练钢琴,白亦然就头痛欲裂,然而更让他欲哭无泪的还在后头。 陆震单手插兜,身姿卓约,话里带有一种长者的威严。 寒假还剩一个月,我决定安排你去公司实习。白氏集团将来总归要交给你管理,提前熟悉公司各部门的运营情况,对你没有坏处。带上你的学生证,明天来公司报到,实习结束后我会给你开社会实践证明。 听完陆震的话,白亦然更加头疼。 他邀请周易寒来家里,是想激化这俩人的矛盾,想看他们两个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怎么怎么最后遭受双倍折磨的会是自己啊! 不该是这样的! 白亦然轻呼一口气,感觉灵魂都散掉了。 他瘪瘪嘴,没出息地说道,钢琴比赛是明年初春举办,还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呢。至于我的寒假社会实践那不是随便盖个章就行了么,我看班里同学是这么说的。 陆震和周易寒现在是情敌之间的互相赌气,谁也不肯在感情上做出让步。 可他俩的不依不饶,累垮了白亦然。 我生病了!白亦然抱头大吼,我不能练钢琴,也不能去公司实习,我现在头好晕,浑身没力气。 那之后白亦然躲进卧室里睡觉,装作自己身体很虚弱。 晚上陆震和周易寒来给熟睡的他测量体温,意外发现他的体温达到了38.2摄氏度,确实有发烧的迹象。 此时白亦然还在睡梦中没有苏醒,因为身体不舒服,低声喊着,唔,冷 次日清晨,他被热醒。 陆震和周易寒上半身赤裸着躺在他两侧,他一扭头就能看见两个男人安然的睡颜,迷人的下颚线。 30岁的陆震,宽肩窄腰的身材锻炼得恰到好处。22岁的周易寒,那一身劲瘦有型的薄肌也是十分性感撩人。 白亦然脑袋蒙圈,顿时傻眼了。 第120章 我需要一个杀手 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两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白亦然头皮发麻。 他将缠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都挤开,仓皇地坐起身。 由于被窝里的热气冲散了,皮肤有些冷,陆震和周易寒同时苏醒。 躺在他左侧的陆震撑起身子,手背试探他的额头,放下了心,还好,退烧了。 紧接着右侧的周易寒把被子一掀,毫不客气地扳过白亦然的下颚,温热的唇瓣印在对方的唇角位置。 早安,然然。 周易寒的这一举动震惊到了白亦然,他小脸红了又黑,嫌恶地用袖子擦嘴。 与此同时,陆震淡漠如水的眼神不动声色地阴沉了许多。 白亦然低头瞧见自己的睡衣敞开了,胸口和腹部的肌肤光滑白皙,没有任何亲热过的痕迹。 身边睡着两条凶神恶煞的狼,想想就后怕。 幸好,昨天夜里应该没发生什么 于是他急忙将纽扣系上,鸡飞狗跳似的爬下床。 他鞋都没穿,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们怎么会在我床上?我睡觉前明明把卧室门反锁了! 陆震和周易寒分别从两个方向下了床,各自套上了昨晚脱掉的衬衫。 昨晚你发低烧,一直喊冷,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卧室里。陆震面色平静,说得有理有据。 第156章 周易寒见缝插针,嬉皮笑脸地对白亦然说,我是不放心他跟你单独待着,所以也留下来了。 狐疑地盯着两个男人的脸,白亦然皱眉。 真的吗?那你们为什么要跟我睡一张床,还脱衣服? 兴许是做贼心虚,周易寒尴尬地挠了挠脸,欲言又止了老半天都没能回答上来。 反观陆震表现得不慌不忙,始终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态。 他轻揉白亦然的头发,极有耐心,这些天忙着学习和练钢琴,你也累坏了,今天就休息一下。去洗把脸,换好衣服就下楼吃早餐。 跟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住在一起,和他们朝夕相处,白亦然无时无刻不感到恶心。 昨晚太热,我都流汗了。我去洗个澡,你们都出去吧。说罢,白亦然扭头走进卫生间。 很快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淋浴冲水声,间隔着一扇玻璃门,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陆震和周易寒并未离去,俩人互看不顺眼,周易寒先开口。 有意思吗,陆震。你陪伴了然然十年,他都没能心甘情愿爱上你,如今他失了忆,你何苦还要纠缠他不放呢? 陆震不怒自威,高傲得很。 难道把然然交给你,他就会获得幸福吗?当初你强行和他发生关系,弄得他遍体鳞伤半夜住进医院。亏你还顶着a大的副教授头衔,周易寒,你竟然连自己的学生都染指。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情于理,周易寒都无力辩驳。 他不服气地回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陆震,咱俩半斤八两,没什么好比较的。 俩人唇枪舌剑,互戳心窝子,为了一个没心肝的白亦然争风吃醋。 关键时刻陆震接到一通助理打来的电话,结束了和周易寒毫无意义的争论。 通话全程不过一分钟,挂断电话后陆震神色幽幽地望向周易寒,决定告诉他真相。 易寒,咱们俩的私人恩怨先暂缓,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起初周易寒嗤之以鼻,甚至忍不住讥讽对方,哟,陆家二少爷不是运筹帷幄、天不怕地不怕么,什么事儿能轮得到来求我这个小人物帮忙? 陆震咬咬牙忍住怒火,是和然然有关。 前不久我带他去洛城参加婚礼,然然和傅成渊发生争执,把傅成渊捅伤住院了。后来傅文珠接傅成渊回m国,也是在同一时间段,然然从医院的天台被推下,昏迷了整整两周才醒过来。 话刚听完一半,周易寒觉得匪夷所思,傅文珠?傅家为什么要对然然下死手? 陆震的反应冷若冰霜,那就要当面审问罪魁祸首了。 傅文珠有个亲弟弟傅荆,在m国那边欠下一大笔赌债还惹了祸,怕被傅老爷子知道以后打死,就逃回国避难了,目前人就在洛城。 虽说陆震亲自派人去抓,也能把傅荆揪出来。但毕竟洛城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人海茫茫的,怕是要多费点功夫。 而周家是洛城第一世家,人脉势力都要可靠得多。 我知道了。无需陆震废话,周易寒便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他扭头便走,左脚刚踏出门槛,头也不回地嘀咕了一句,陆震,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然然,我也和你一样。如果然然同意,我不介意和你分享他。 三天后。 白亦然照旧在琴房练钢琴,陆震敲门进来给他送一杯柠檬茶。 然然,待会儿我要出趟远门,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无聊的话就让余管家带你出去散散心。 至今为止周易寒消失三天了,音信全无,白亦然纳闷,周老师去哪儿了? 陆震笑着回答,周老师家里有急事,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 不厌其烦地嘱咐白亦然要按时吃饭休息,陆震轻吻他耳侧的头发,关门离开。 陆震离家的当天晚上,白亦然借口想逛街,拉着余管家出门。 把司机和管家都哄进一家餐厅吃饭,白亦然嬉笑着说道,老余,你们慢慢吃,我想去那边的游戏厅玩。这里都有监控,我不会乱跑的,等会儿打电话联系啊。 出了餐厅,白亦然坐直达电梯来到商城的负一层车库。 电梯门开启,他环顾四周,走到一辆银灰色汽车前敲了敲车窗,随即坐进汽车后座。 等白亦然从另一边推开车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全身黑的新衣服。 白色鸭舌帽和黑口罩,完美遮挡住他的脸。 杜玉笙从驾驶座下来,摔上车门,再三追问,小然,你确定要现在动手吗?等你顺利毕业,再想办法对付他们也不迟。 白亦然压低音线,不,我已经忍得够久了。没有证据就无法制裁那帮杀人犯,还不如我自己先下手为强。 杜叔叔,我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杀手,钱无所谓,只要他足够忠诚。 白亦然起了杀心,杜玉笙也阻止不了他。 杜玉笙领着白亦然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乘坐特殊通道前往地下二层。 这里负二层的地下搏击场,每周六都会举办一些血腥的格斗赛,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只要付出足够的筹码,有的是为你效劳的勇士。 第157章 第121章 你要买下他吗? 地下搏击场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运营了,起初还只是一个运动放松,并且相对自由的场地。 来这里观赏或者参赛的多是年轻男人和一些退役的拳击手。 直到数年前一名心思变态的中年教练,花费全部积蓄将这里买下,把这个地方包装成血腥残暴的斗兽场。 并由此吸引了众多高层人士的青睐,从中赚取暴利。 每周六的夜晚,便是地下搏击场最热闹的时候。 人们观看赛事的同时,下达赌注,台上的男人犹如丧失理性的野兽一般撕咬搏斗。 群众的喝彩声尖锐刺耳,人声鼎沸,在战况最高峰决定生死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情绪达到空前高潮。 这座充斥着金钱交易和血肉搏击的地下场所,昏暗的灯光下是丧尸群一样挥舞着手臂呐喊的看客。 战场上凶残的选手,飞溅落地的血迹,都能让观众的肾上腺素急速升高。 白亦然跟随杜玉笙的引领,来到了观赏视野绝佳的好位置。 最开始白亦然还很抵触,惨不忍睹的格斗画面令他作呕。 杜玉笙站在他身旁,给他递上干净的白手帕,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你连这种小场面都不忍直视,哪来的胆子说杀人报仇? 拍拍白亦然的肩膀,杜玉笙语重心长地说道,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出来,更何况你从小被保护着,恐怕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有多么复杂肮脏。 我就当你那句想报仇的话是开玩笑,回去吧。 白亦然的母亲曾是杜玉笙年少时暗恋的白月光,爱屋及乌,他对与母亲的样貌有着五分相似的白亦然,仿佛天生就自带着一种善意和保护欲。 尤其是白亦然侧脸的轮廓以及那双融汇星河的蓝眸,与他母亲年轻时格外相像。 唯一让杜玉笙感到突兀的地方,就是当白亦然转过头来看向他时,少年眉眼中的温柔已经被仇恨所污染。 白亦然目光坚韧,对他们来说,杀人敛财就像是动筷子吃饭一样简单。他们害死我父母,像恶鬼一样缠着我,只要他们活着,我就永远得不到解脱。 现在我已经不相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种东西了,我爸妈的命,我一定要周家、傅家还有陆震,血债血偿。 台下的观看群众死命地发出尖锐爆鸣声,擂台上缓缓上场两个人。 一个是身强力壮,曾经荣获全国重量级冠军金腰带荣誉,后来负伤退队的三十多岁拳击手。 而他今晚的对手,是个看上去个子瘦高、皮肤白嫩、没什么力量感和威慑力的毛头小子。 两位选手都戴着头套,经验十足的拳击手龇牙咧嘴地笑。 身形瘦高的年轻男子则是面无表情,默默等待着面前像是教练一样的人帮他戴好拳套。 健壮男人的拳套比另一个大了整整两圈,几乎有那小子圆润的头骨那么大。 他们的脸被挡住了,白亦然只能看到年轻男子的短袖战斗服上面印着04的数字标识。 擂台中央的裁判高举手中的锦旗,一声哨响,拉开序幕。 经验丰富的拳击手自恃强壮,率先发起进攻。 他挥动拳头,夺命连环的全速冲击,让他那双常年锻炼的麒麟臂如同重达百公斤的铁锤。 男人速度极快,拳风凛冽。 耐人寻味的是,无论他朝对方击打了多少次,出拳速度有多快,对方总能像柔韧的竹枝那样轻松躲避。 男子忠于防守,迟迟不愿意出招,变相地激怒了对面的男人。 这时,杜玉笙的眼神微微一亮,看这些人讶异的反应,这家伙应该是个新面孔。 你要买下他吗?他偏头去问正在发呆的白亦然。 白亦然不明所以,好奇地问,为什么那个人一直躲避挨打,却不还手呢?打比赛不都是想赢吗? 难道是在玩弄对方的耐性,搞心理战术? 杜玉笙抚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跟他解释,主办方花了大价钱去捧另一名选手,那小子不会赢,也不能赢。赛场有规定,他得撑过二十分钟才能拿到佣金。 白亦然更加好奇了,一场比赛的佣金是多少钱? 凭借杜玉笙对这种私人搏击赛的了解,给出了大概数额,主办方的抽成很高,新人也扛不了多久。最终到手的,一场五千块左右。 为了五千块玩命? 白亦然对自己不熟悉的世界规则有了新的改观。 看着擂台赛场上一直被动防守,却死也不愿意反攻的陌生男子,鼎沸的欢呼声让白亦然心神荡漾,忽然他有种莫名的冲动。 杜叔叔。他看向杜玉笙,我要买下他,我想看他赢。 两分钟后,裁判暂停了第一回合,等到第二回合的哨声响起,顶棚播音器传来主席台的声音。 有客人临时加注,本场比赛获胜者可以得到三百万奖金! 此话一出,观众席不免唏嘘了一阵。 迄今为止,很少有人会在比赛中途给获胜者赠与奖金,而不是自己下赌注。 最终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第二回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 第158章 年轻男子找准时机,迅速击打对手的下颚,对方站着恍惚了几秒钟,直直地倒地。 随后,白亦然和杜玉笙来到选手后台的更衣室。 男子摘下头套扔地上,甩了甩银白色的头发,再抹一把额头的汗水,仰起头时露出一张比玫瑰还要艳丽迷人的面庞。 这样妖冶的面容放在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身上,乍一看雌雄难辨。 他换好自己的破旧外套,从椅子上提起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现金。 主办方抽成95%的金额,最后到手15万。 他跟白亦然对视,闷头走人。 白亦然举起一张按好手印的合同书,等一下,我已经跟主办方谈好了交易。你的卖身契归我了,现在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男子停下脚步不动了,死盯着那张卖身契,精致的容颜犹如雕塑,毫无情绪波动。 白亦然紧接着说道,你以后帮我做事,等事情办成我就给你自由,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眼见男子没有反应,白亦然把那张纸撕成碎片。 好吧,你自由了,如果不接受我的雇佣,现在就可以离开。但要是你接受,那我们就来谈谈你的身价。 看着满地碎纸,男子唇瓣微动,需要我做什么? 白亦然声音颤抖,杀人,我要报仇。 第122章 你的名字叫伯伦 男子既没有立刻应答,也没有毅然拒绝。 他看都不看白亦然一眼,拎着塑料袋里满满的15万现金就往出口走去。 喂。白亦然喊停他,你在这里玩搏击,用身体去打架赚钱,保不准哪一天就落得残疾或者意外死掉。 同样是玩命,为什么不肯答应我?我会给你足够多的报酬。 白亦然甚至有些怀疑,这人难道是那种宁愿累死累活靠苦力赚钱,也不愿意干坏事的性格? 男子倏地回眸,生硬地说道,我答应你,但我要去趟医院交手术费,就在对面。 得到肯定的回馈,白亦然很是激动,好啊,我们陪你一起。 他拉着杜玉笙一起去商城对面的医院,今天势必要把人带走。 他现在孤军奋战,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他必须找个实力强劲的帮手,成为自己的一把刀,必要的时候就在暗中除掉陆震和周易寒。 等他们三个到了医院的监护病房门口,看见医生护士围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唉,病人已经不行了,通知家属准备后事吧。一番抢救无效,医生摇摇头。 听到这话,白亦然身边的男子慌了神。 他手一松,丢掉手中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不顾一切地冲进病房。 医生和护士陆续走出来以后,白亦然特意往里面瞟,瞧见病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口鼻上戴着呼吸机的管子,心电图的波动幅度像平原一样,仪器有规律地发出嘀嘀声。 男子跪在病床前,背影凄凉,白亦然于心不忍,走进去安慰。 这是你的家人吗?白亦然轻声问。 他8岁就面临着父母离世的噩耗,所以很能理解对方悲痛欲绝的心情。 白亦然真诚地对他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失去家人的痛苦我也感受过。但是人活着总要往前看,世事无常,你要打起精神。 他轻拍男子的后背,近距离凝视对方的脸,却发现这人竟然没有一丝伤感的神情。 漫长的沉默里除了眨巴眼睛盯着死者,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白亦然不禁疑惑,你怎么一点儿也不伤心? 男子从地上站起,弯腰帮死者盖好被子,淡淡道,我没有家人,走到哪儿就流浪到哪儿,像野草一样活着。 他是我两个月前认识的一个独居爷爷,老伴去年冬天去世了,儿子女儿去外地打工,很多年没回来看望。 才认识两个月,就努力赚钱给对方付医药费,活菩萨吗? 白亦然表示不解,那你为什么帮他付医药费?那些钱是你好不容易赚来的。 男子嗓音低沉了些,爷爷是开面馆的,没找到工作饿肚子的时候,他请我吃了碗面。 给他一碗面,他就愿意涌泉相报,还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白亦然更佩服他了,立马拉住男子的手握紧。 这样,我帮你办葬礼,给这位爷爷风光大葬。你现在就跟我回去,给我做贴身保镖,怎么样? 男子低头望着俩人牵在一起的手,傻乎乎的。他觉得白亦然的手好温暖,好柔软。 包吃住吗?他没骨气地说道,我吃得很多。 白亦然笑了,亏待不了你。 这种愉悦的心情仿佛在路边捡到了一条可爱的小流浪狗,白亦然不由得想起,自己一年前在高中放学的路上,把黑猫mo mo抱回家的场景。 他牵着男子的手,跟不远处的杜玉笙说,杜叔叔,人我就领走了,医院这边麻烦您来处理。 好。 杜玉笙点点头,一脸宠溺地看着白亦然,像是陪孩子买宠物的家长。 第159章 刚从医院大门出来,余管家打来了电话。 白亦然接通,喂~余管家。你们吃好了?哦好,我这就过来。 加快脚步返回商城六楼吃饭的餐厅,白亦然带着新宠进包厢,见到了余管家和司机大叔。 他指着身边的男子,笑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聘请的贴身保镖,以后出门就由他来保护我。对了,他叫 叫白亦然犯了难。 该死,他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年龄也不清楚。 男子老实巴交地回答,我没有名字,搏击场的主办方他们叫我小四。 白亦然左右端详男子的脸,决定给他起个名儿。 长得那么妖娆艳丽,身材也属于高瘦苗条的类型,打起架来却像雄狮一样勇猛凶残。 跟在擂台上那股丧心病狂的狠劲儿相比,这张美丽的脸蛋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白亦然经常看名著和故事书,他清晰记得一本外国悬疑小说里有个美人杀手的角色,叫伯伦·威尔。 美丽,强大,忠心耿耿,人狠话不多,是他很喜欢的角色。 伯伦。他神采奕奕地笑,以后你就叫伯伦吧。你应该还没有a市的公民身份证,明天我带你去办理。回去洗个澡,这身脏衣服也得换下来。 白亦然的笑容清纯靓丽,有着少年独有的童真,如初升的朝阳般温暖,能融化冰川。 嗯。男子目光怔怔,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伯伦。 虽然此时的气氛很美好,但余管家瞧着那位陌生的美男子,满脑子问号。 他赶忙打断俩人的谈话。 少爷,您一个多小时前不是说去游戏厅吗?怎么突然带了个陌生人过来,还穿得脏兮兮的。您居然要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贴身保镖,不成不成,这件事陆先生也不会同意的。 白亦然知道余管家是担心他的安危,担心他被骗。 他只好打一出感情牌,固执地将男子护在身后,老余,陆叔叔他工作忙,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我的。我上次还被袭击了,差点死掉,要是我身边能有个贴身行动的保镖,就不会受伤了。 余管家仍旧担忧,少爷您需要保镖,可以从正规渠道聘请。这位先生连身份都没有 白亦然抱住伯伦的胳膊,开始撒泼耍赖,啊我不管!我就要他,我喜欢他还不行吗! 这余管家十分为难。 当他将目光放到男子脸上时,男子先是眼神柔柔地望向白亦然,转过来跟他对视的时候,阴冷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在白亦然强硬要求下,最终还是把伯伦带回家了。 第123章 嘴真硬啊 回到家后白亦然让佣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伯伦身上的衣服脏乱,也不保暖,白亦然推他进浴室清洗一下。 脏衣服脱下来吧,等会儿佣人会给你送来干净的睡衣。 他从立柜的隔板上拿了一条干净的叠放整齐的浴巾,随手丢到伯伦头上盖着。 他看了眼腕表显示的时间,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交流。 你晚饭吃了吗?等你洗完澡差不多该十点了,要不让阿姨准备点夜宵吧,我也有点饿了。 伯伦沉默着把蒙在头顶的浴巾拿下来,纯白色且触感柔软的浴巾,跟他灰不溜秋的脏手十分的不相称。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亲切吗?他冷不丁地抬头一问。 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说要雇他杀人的富家小少爷,不仅从地下搏击场赎回了他的卖身契,还免费给他吃住的地方。 并且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一大笔报酬,还他自由。 从记事开始伯伦就一直在四处流浪,他出身低微,被弃养,在国内连个合法的公民身份都没有。 小时候遇到过几个送他食物或者钱财的好心人,但主动亲近他的人当中,更多的是心怀不轨。 他一无所有,却长了一张妖艳勾魂的脸。 上一次被骗,是他轻信了一个招募年轻工人的大叔,一觉醒来被捆绑双手卖到了a市某家高档会所。 打倒几十个保镖逃出来,他饿着肚子蹲在路灯下发呆。 直到那位开面馆的爷爷晚上遛狗发现了他,热心肠地带他回店里吃面。 在这座陌生的大城市,繁荣的都市夜景让伯伦感到异常空虚。 这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诡谲的霓虹灯更像是恶鬼的眼睛。 没有合法的公民身份,伯伦无法正常工作生活,睡在公园座椅上都会被人驱赶。 走投无路的他稀里糊涂地看到一则招贴广告,地下搏击场欢迎新人选手加入,没有任何限制条件。 紧接着伯伦再一次被忽悠,按手印签了卖身契。 他完全可以潇洒地抽身离开,但面馆的爷爷重病住院,店铺都拿去卖了也凑不够手术费。 于是伯伦决定接受主办方的安排,打几场假赛就可以轻松赚到钱。 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你最奇怪。伯伦死盯着白亦然漂亮的眉眼,你口口声声说想雇佣我杀人,可你的眼里没有丝毫杀气,相反的,你很亲切。 第160章 一看就知道,这位富家小少爷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物欲满足,精神富有。 除非心理变态,活得太无聊了想多养条狗,否则他没道理会找上自己。 伯伦追问道,告诉我仇家的姓名长相,具体人数,需要什么时候动手,选择什么样的死法。 两人面对面站着,白亦然和善的笑容慢慢僵化。 他有点烦躁伯伦的口无遮拦,更讨厌对方用这种质问的语气逼他回答。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杀手,而我是你的主子。你不需要探究我的想法和目的,等到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给你提示。 现在立刻,脱掉那身脏衣服。白亦然冷漠地下达指令。 伯伦没有过多犹豫,照做不误。 他麻利地脱掉外套和短袖,解开皮带,宽大并且裤脚短了一小截的黑色长裤顺势脱落。 伸手去褪内裤的时候,白亦然没喊停,伯伦就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全脱光。 他习惯于把自己看作一个商品,早已丧失了人性该有的尊严和耻辱感。 白亦然的视线自下而上,映入眼帘的是男子双腿和胸腹上新旧交织的伤痕。 除了那张美丽的脸蛋和尚待开发使用的第三条腿,他破败得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荒民。 去洗干净。不忍直视那些伤疤,白亦然别过了脸。 二十分钟后伯伦光着脚走出来。 他把浴巾顶在头上擦水,下半身毫无遮挡。 白亦然指向床上一套崭新的睡衣,时间太晚了,家里只有陆叔叔的衣服你能穿得上。这一套睡衣他还没穿过,给你用吧。 转身准备走时,白亦然补充一句,事先跟你说明一下比较好,陆震是抚养我十年的叔叔,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就是你要解决的目标之一。 陆震这个人疑心重,你尽量少跟他接触,安安静静的,闭紧嘴巴跟在我身边就好。 伯伦对眼前的少年一无所知,淡然道,明白了。 白亦然这边新养了一只宠物,背地里做好了随时反咬陆震一口送他归西的准备,陆震则是前往洛城与周易寒会合。 洛城一家娱乐会所的包间内。 因为欠了一屁股债务,还在赌场里捅死人所以不得已逃回国内的傅荆,正被两名健壮的黑衣男按住肩膀,跪倒在地。 站他面前的周易寒,顺手从桌上摸来一杯酒。 周易寒右手的两根手指勾抬傅荆的下巴,端着酒杯往傅荆的嘴里灌。 烈酒入喉的滋味倒也不难受,但杯子里还有好几块冰,来不及融化,也咽不下去。 咳呃嗬! 周易寒硬是薅住傅荆的头发往后扯,手动合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把冰块吞咽入腹。 两排牙齿咬紧,做不了咀嚼或者呕吐的动作,只能依靠口腔里的潮热和唾液来融化冰块。 傅荆红着眼睛愤怒地瞪向周易寒,一句草你妈的脏话憋了很久都没飙出口。 周易寒逐渐失去耐心,他挥了一下手n鳳让两名下属放开傅荆后退。 他掐住傅荆的颚骨往上掰,另一只手攥拳握紧,朝着傅荆的腮帮子猛地击打一拳。 傅荆狼狈地倒在地上,嘴里的冰块混合着口水流出来,不停喘着粗气。 混蛋咳咳,老子一定要废了你! 哪怕成了俘虏,傅荆这张嘴也死不服输。 周易寒嫌脏就没再用手碰他,抬起右脚,皮鞋踩在傅荆的脖子上,压得他爬不起来。 连续两天没睡觉撑到现在,嘴真硬啊。我只是让你跟你姐姐傅文珠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吃顿饭而已。 周易寒手一伸,懂事的下属弯腰将手机递给他。 按动拨通键,周易寒将手机贴近自己耳边。他一脚踩着傅荆的喉结位置,笑着等待铃声停止。 第124章 我愿意和你分享他 嘟嘟! 洛城那边是深夜,m国时间是早上十点钟左右,傅文珠在总裁办公室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 傅文珠近期并没有跟国内的企业有业务往来,好奇地接通了电话。 喂? 前几日傅荆在赌场里输得一败涂地,又跟人发生口角争执,一怒之下捅死了人。 但傅荆那家伙嘴巴严,愣是没低头找她帮忙,现在不知道躲去哪里鬼混了。 直到赌场老板单独联系傅文珠,傅文珠这才得知自己弟弟闯了祸,还背负上了命案,最后双方协商把这件事花钱摆平。 听到对面女人的声音,周易寒心平气和打招呼,傅小姐,您好。 傅文珠对周易寒并不熟悉,没认得出声音。 她脑海中的印象是把对方归类在傅成渊的好朋友的行列,算是自己半个敌人。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傅文珠不明白他的意图,一手拿手机,一手翻阅下午开会需要用到的文件。 周易寒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你弟弟傅荆在我手里,有点恩怨需要和傅小姐了断一下。时间不等人,还请您尽快来洛城一趟,毕竟我也不能保证你弟弟还能多撑几天。 傅荆在他手上? 第161章 恩怨又是指的什么? 傅文珠慌了心跳,自知来者不善,凝眉问道,你是谁? 不用紧张,等见到面了自然就能知道我是谁。 周易寒抬脚,躺在地上的傅荆松了口气,接着周易寒蹲下身来,把手机靠近傅荆的脸。 他刻意压低声音,轻笑着威胁,说话,让你姐亲自来救你。 姐,我是阿荆。起初傅荆顺从地喊了一声,有气无力。 傅文珠面色大变,焦急地询问着他的状况和地点,还叫他千万不要鲁莽。 担心连累亲姐姐,傅荆危急关头成了闷葫芦,一个字也不愿意讲。 他撑着手臂缓慢坐直身体,周易寒以为他要酝酿一下说辞,很有耐性地举起手机等了他一会儿。 然而傅荆接下来的举动,属实是死到临头不知好歹,将周易寒惹恼了。 只见傅荆咬紧牙关,扬起手拍掉周易寒的手机,整个人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勒住周易寒的脖颈。 嘴里大骂,狗娘养的,想利用我害死我姐,你做梦!想玩是吗,老子不怕跟你们一起死! 旁边的下属们惊慌失措地上前拉架,少爷! 被压倒的周易寒及时抓住傅荆的衣领,伸长的胳膊恰好摸到屏幕被摔碎一角的手机。 手心倾斜,周易寒对准傅荆的额头,狠狠地用手机斜角砸了上去。 机身零件损毁,黑了屏,通话被迫中止。 傅荆!消息突然中断,傅文珠急得拍桌子起身。 剧烈的疼痛让傅荆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按住后背制服,重新跪在了地上。 周易寒拒绝下属的搀扶,摸着喉结咳嗽了一声,兴奋地咧着嘴笑站了起来。 哈啊,本来要针对的只是你姐,打算给你吃点苦头就算了的。可你这么不识抬举,我都不好意思饶过你了。 脖颈上留下了勒痕,周易寒万分不爽。 走到酒桌前抄起一瓶红酒反着拿,周易寒眸光一暗,把他右手按到桌子上。 酒瓶快要砸烂傅荆的手时,包间的门被推开。 陆震本该两个小时前到,不知是何原因来迟,他一看面前混战的场景,以及傅荆那只将要变成残废的手,出言阻止。 易寒,留着他还有用。 就当是给陆震一个面子,周易寒把酒瓶摆正了搁置到一边。 把他带下去关好,别死了。 听到周易寒的吩咐,下属掏出一根细长的针管,麻醉药剂打进了傅荆脖子里,人挣扎了几秒钟就昏迷不醒被带走了。 碍眼的人都撤退,会所包间里只剩下陆震和周易寒两人。 周易寒闲无聊坐下来喝酒,对于陆震,他感兴趣的话题永远只有一个,然然他怎么样,医生有说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吗? 陆震也在对面坐下来,回应得很冷淡。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他能活下来就算是万幸了。医生也没有办法,兴许然然的记忆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那不是好事么?周易寒的背向后倚,有理有据,他不记得我们,就意味着所有的罪过和仇恨都一笔勾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话说,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周易寒很期待陆震的答复。 陆震没懂他的意思,什么提议? 收起假惺惺的笑容,周易寒的眼神无比认真,感情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独一无二,容不得第三者插足破坏。我们都想独占然然的心,与其针锋相对,倒不如各退一步。 待在家里反思的那段时间,周易寒极度郁闷,他对白亦然又爱又恨。 最终那份痴狂的爱意犹如野草疯长,压垮了他的理智。 陆震,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介意分享然然。初次到白家做客的那天,我提出一起玩弄他的想法,当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复你。但现在,我是认真的。 控制欲极强的陆震,对白亦然的身体和感情也要全部霸占。 他从未设想过分享恋人这样的结果,也不甘心将然然拱手让出去。 但自打周易寒和傅成渊闯入然然的世界里以后,他们三个男人争风吃醋,各种麻烦和纠纷也接踵而至。 他们斗得越久,斗得越狠,到头来受到伤害最大的只有白亦然。 陆震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说比起他一个人不择手段独占然然的爱,接受周易寒的加入,才能换来圆满结局吗? 陆震抱着消极的想法,易寒,现在说这些没用,然然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你那么有自信他会喜欢你?他会接受这种混乱的关系吗? 对如今的他而言,白亦然的意愿才是最关键的。 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周易寒自视清高,信心十足,好坏是需要对比的,然然接触的人越多,他就会越清楚,这个世界对他最好、最爱他的人只有我和你。 事实恰恰相反。 白亦然雇佣伯伦成为自己的贴身保镖后,他恍然间意识到。 他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强大男人的守护,而是一条誓死效忠自己的听话的狗。 第162章 第125章 你是我的主人 伯伦来到白家的第二天,他主动请教余管家,由此掌握了白亦然日常生活中的喜好和习惯。 没有陆震和周易寒在眼前晃悠,白亦然随便清晨睡到几点也没人打扰。 一整个白天下来,他只顾着吃喝玩乐,不学习也不练钢琴,难得放纵一把。 别墅三楼有个专门放电影的房间,顶部开了个天窗。 白亦然卧倒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怀里躺着呼呼大睡的黑猫,占满大半个墙面的电影幕布正播放着最新上映的悬疑恐怖片。 目不转睛观看电影,他的头稍微往右偏了一点,张开嘴巴等着投喂,啊。 坐他身旁的伯伦从桌上的盘子里拿出一颗酸梅,塞进白亦然的嘴里。 咀嚼十秒钟左右把果肉吃完,白亦然也用不着弯腰。 他偏转一下脑袋,噗地把果核吐出去,伯伦会用戴着薄薄的橡胶手套的那只手,接住果核,然后丢进垃圾桶。 干净的那一只手会随机去拿果盘中的水果零食,动作有条不紊,继续给白亦然投喂。 梅子太酸了,我想吃点甜的。白亦然摇摇头躲开了下一颗酸梅。 于是伯伦摘下手套,用水果刀在甜橙的果皮上划拉几下,再将剥好的橙子一瓣一瓣喂给白亦然吃。 他不会嫌累,也不会嫌烦,仿若一个默默无闻的机器人。 多亏伯伦听话,白亦然久违地体会到了当废物少爷的快乐。 爸妈在世时白亦然是家里的小霸王,多吃了半碗饭都会被捏捏脸夸奖,但陆震和他混熟以后就很少惯着他了。 陆震是个追名逐利的事业狂,野心很大,眼界又高。 那家伙是绝对不会像身边的伯伦这样,愿意花费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来陪他看电影的。 白亦然欣慰地说道,我一直都很喜欢悬疑片,但是一个人不敢关灯看,晚上睡觉也容易做噩梦,还好今天有你陪我。 剧情进入到无聊的一个部分,白亦然扭头去看伯伦,发现伯伦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伯伦的眼神深沉得如同平静的海面,窥视不到一丝波澜。 电影中忽明忽暗的光线映亮了白亦然的面庞,伯伦那双美艳妖冶的丹凤眼,眸子里倒映的全是眼前少年的模样。 今天心情好,白亦然思绪纷飞飘飘然。 伯伦面无表情递给他一颗小熊软糖,他用手接下,但没有吃。 伯伦,你在a市举目无亲,我也没有家人。等我报完父母的仇,脱离苦海,你想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抿着嘴唇做了一会儿心理挣扎,伯伦坦诚回答,杀人偿命。我答应了替你报仇,但是我没有机会留下来了。 不,你不会死的,别这样想。 白亦然笑着把软糖放进嘴里,我是你的雇主,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我都有义务保下你。 影片剧情迈入高潮部分,白亦然的视线飘回大屏幕上。 他惬意地帮怀里打呼噜睡觉的猫咪顺毛,感叹道,其实我的性格有点孤僻,不怎么会交朋友,熟识的人也很少。不过,也许我们有机会成为好朋友呢。 不是朋友。伯伦面色平静地反驳他。 白亦然略有些吃惊,紧接着伯伦帮他纠正措辞,你买下了我,你是我的主人。 这个满分答案成功博得了白亦然的会心一笑,他忍不住伸手抚摸伯伦的头发。 很奇怪,心里暖洋洋的,似乎某个空缺的地方在被一点点填满。 此时的白亦然算是能够理解,陆震为什么总是会因为他的忤逆而大发雷霆,非得逼着他乖乖听话。 人的掌控欲一旦得到满足,就很难戒掉这个瘾。 另一边,m国时间凌晨三点钟。 豪华气派的庄园内,卧室大床上闭目养神的傅成渊,又一次神经性失眠,煎熬了几个小时也没能安然入睡。 他疲惫地睁开双眼,木然的神情犹如一具枯死的尸体。 曾经困扰他十几年的可怕梦魇,是午夜梦回时反复出现的母亲惨死的场景。 自他离开白亦然返回m国的老家,不受控制的头脑便时常回忆起白亦然拿刀刺向他的一幕。 他知道,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里,白亦然是真心希望他去死的。 腹部刚刚痊愈的刀伤突然间隐隐作痛,傅成渊撩开被子,手放到那一道形状模糊的短疤处。 指尖抓住小腹的皮肤用力一扯,浅褐色疤痕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因为反复开裂,反复愈合,伤口已经从原先的一小段细线,磨成了不规则的裂口。 肉里渗出了血,感知到剧烈的疼痛,傅成渊才终于觉得舒爽了。 他缓慢地长呼一口气,眼神失了焦点,妈的。 左手掌捂住脸,傅成渊再次咒骂了一遍脏话,痛苦地呢喃,为什么我就是忘不掉你我都已经远离你几万公里了,为什么还是满脑子儿女私情呢? 白亦然,你真是把我害惨了。 浅浅眯了一小会儿,八点整傅成渊起床洗漱。他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生物钟比蹲大狱的死囚犯还守时。 他陪着傅老爷子参加了一场类似于名流交谊会的活动,全程黑着脸喝闷酒。 第163章 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位少年仓皇的道歉声。 不好意思先生,我刚才没看清路,不是故意把酒洒在您身上的。我、我这就给您擦干净! 被洒到酒的是一对外籍夫妇,怒斥了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少年几句。 只不过夫妇俩说着英文,那位少年似乎听不懂,蹩脚的英文单词编了大半天,嘴里只有换汤不换药的那么几句抱歉。 傅成渊也是闲,将空酒杯搁下就朝夫妇俩面前去了。 他用外文跟俩人交流,替少年求情,对方认出他是即将继承傅氏集团的接班人,好脾气地一笑而过。 等夫妇俩走远,傅成渊回过身来看向缩着脖子低头的黑发少年。 谢、谢谢您。少年揪住衣角,语气颤抖。 傅成渊随口答了句不用谢,让少年干活仔细点儿。 他兴致乏乏正欲离开,黑发少年倏地扬起下巴,那纯真无邪的灿烂笑颜,竟和白亦然出奇地相似。 唯一不同之处,眼前少年的瞳眸是偏深一点的棕色,而白亦然是海阔幽深的蔚蓝。 第126章 放荡的低吟声 有傅荆这个人质在手,陆震和周易寒都以为傅文珠会乖乖现身。 他们一起回周家暂住,傅荆则被关押在地下室。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傅文珠权衡利弊思考了一整夜,竟然选择对亲弟弟的性命弃之不顾。 下午两点多,傅文珠主动回拨昨晚的号码,接通的人是陆震。 陆先生,原谅我公务繁忙,近期恐怕没有时间回国。至于我弟弟,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不管,一走了之让我给他擦屁股,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傅文珠不急不慢,话里带着笑,你们都是成渊相识多年的好兄弟,有时间的话来m国玩,我会亲自招待你们。 虽说傅文珠现在十分担忧亲弟弟的安危,可她还没傻到会自投罗网。 如今陆震明摆着是给她挖了个陷阱,等着她去跳。 她杀人未遂的罪名若是传开了,即便是能侥幸躲过法律的制裁,傅老爷子也会对她起疑心。 如此一来,傅氏集团的继承权,也就彻底跟她无缘了。 阿荆,你要原谅姐姐。 若是我回国救你,兴许这次我们两个人都难逃一死。 陆震和周易寒都是傅成渊的好兄弟,你在他们手上出了事,我也能顺理成章地把你的死亡归罪到傅成渊身上。 残害手足是大忌。 老东西就算偏向傅成渊,我也一定会说服傅氏的宗亲长辈们替你讨个公道,你不会白白牺牲的。 傅文珠狠下心,十分钟后我还有一场会议,陆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聊到这里吧。 听了这番话,陆震冷声嘲讽,傅小姐,想不到你会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有胆子杀人,却没胆量承担后果。现在你为了明哲保身,连亲弟弟的命都放弃了吗? 担心对面在录音,傅文珠打起精神防范着。 对于白亦然重伤昏迷这事儿,她坚持一问三不知。 我跟陆家和周家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突然抓了我弟弟,还莫名其妙针对我。我确实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们? 周易寒和陆震这会子都在书房,由于手机没开免提,周易寒不清楚傅文珠说了些什么。 但看陆震恼怒的神色,他大概猜得到是个什么结果。 通话结束,陆震将关掉的手机放回桌上,沉下了脸,傅文珠不会来赴约了,傅荆的死活她也不会再管。 然然受伤失忆,险些没了半条命,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他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陆震忽然想起,下个月14号是傅家老爷子的寿宴,傅文珠一定会参加。她做贼心虚不敢回国,那我们就准备一份好礼给她送过去。 听这语气,周易寒还以为他要把傅荆的某些身体零件当作礼物送过去呢。 傅荆怎么处理?周易寒更想问的是,要留他哪一部分。 陆震咬咬牙回复,想办法说服傅荆,最好是让他在老头子的寿宴上当场指认傅文珠。 对此周易寒不抱希望,两腿交叠,一手撑着桌子叹气,那家伙嘴硬,不可能乖乖听我们的安排。 那就要看你用什么方法逼他臣服了。陆震随口道。 如何攻破一个人的心防,让对方崩溃,逼得人互相猜忌反水,是周易寒最擅长的事情。 离家两天,陆震还急着回去陪白亦然,他没耐心待在洛城。 他按住周易寒的肩膀,先关他几天,磨一磨傅荆的骨气。然然还在家里,我得尽快回去。 陆震买好了当天晚上返回a市的机票,周易寒吩咐属下,务必要看管好地下室的傅荆,跟着陆震一块回了a市。 一路劳顿,俩人抵达白家别墅已是深夜十一点。 客厅里侍候的女佣接过陆震和周易寒脱下来的外套,准备拿去清洗。 陆先生,周先生,那个小少爷在楼上 原本她还想跟他俩提醒些什么,但陆震和周易寒的情绪都不太好,两人没有过多理会就上楼了。 他们直奔白亦然的卧室,估摸着白亦然应该在休息了。 第164章 隔着一扇门,两人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呻吟声。 那声音又爽又火热,听上去很愉悦。妖娆的嗯啊声,听得陆震和周易寒浑身僵硬。 之前想跟他上床,白亦然从来没有好好配合过,除了哭就是骂。现在居然敢背着他们偷情? 屋里少年放荡的低吟声,捣毁了两人的心理防线。 嘭!陆震面色愠怒,踹开门。 突如其来的噪音打断了白亦然的叫唤,他刚洗完澡,正穿着浴袍趴床上。 站在床前的伯伦则是微微弯腰背对着门口,帮白亦然活络筋骨,推背按摩。 因为手法很有劲道,按得白亦然整个身体的骨头都酥软了,所以才忍不住捶打床单叫出声。 陆叔叔?白亦然两只胳膊撑在身下,脸颊绯红。 伯伦闻声停止了捏肩的动作,老老实实侧过身站在一边。 刚才那一句陆叔叔,伯伦冷眼扫过两个男人的五官。他一经对比得出结论,站在左边年岁稍长些的男人应当就是自己要暗杀的目标之一,陆震。 白亦然支起上半身,变成跪姿。 当他看到陆震和周易寒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时,虚情假意地笑了笑,陆叔叔,周老师,你们回来啦。 有陌生人在场,陆震抑制自己的暴脾气,带着赤裸裸的歧视打量了一番伯伦的身材容貌。 他是谁?陆震的声音极度不悦。 伯伦那副惊人的美貌并不是随处可见的,陆震第一反应是白亦然趁着他不在家,不知从哪个窑子里买来了一只搞一夜情的鸭子。 他是我聘请的保镖,打架很厉害的。我查过他的底细,他是孤儿,是被骗来a市的。 白亦然明显感知到陆震对伯伦的偏见,尽量把伯伦的身世说得可怜些。 他穿鞋下床,下一秒却被突然走上前的周易寒捧起下巴强吻。 从进门开始周易寒的目光就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也不管周围什么情况,脑子一热就扑上去啃了。 见此状,陆震急忙把见色起意的周易寒给拽开,矛盾点不再聚焦于伯伦。 你疯了?当着自己的面非礼然然,陆震恨不能挥拳头把他打醒。 被压倒的白亦然使劲擦干净嘴边的口水,佯装是第一次被吻,十分惊恐。 周老师你刚才为什么 第127章 长了一张男妓的脸 一亲芳泽的周易寒笑着舔了舔自己的门牙,他抬肘甩开陆震,漠然直视旁边的伯伦。 你,滚出去。周易寒说话的语调很轻,眼神却充满攻击性。 从小流浪的伯伦不怎么擅长与人相处,也不懂感情。 他能感觉到这两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但他比较困惑的是,周易寒为什么要亲吻白亦然? 明明是两个同样带把的男人 这让伯伦忽然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起因是他和几个年轻男女遭人坑骗,被下药放倒,卖进了a市的一家服务会所。 醒过来后,尖嘴猴腮的老板派人将他们清洗干净,单独关在不同的房间里。 那天他坐在床上发呆,扯了扯身上干净的白衬衫,他仅剩的两百块钱都被搜刮走了,思考自己晚上要怎么吃饭。 很快房间的门打开,紧跟在老板身后的是一个体态油腻的中年大叔,一上来就搓搓手摸他的脸。 伯伦极其讨厌烟臭味儿。 他闻到油腻大叔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死猪恶臭,静静地看着那张逐渐放大的面孔。 男人撅起发紫的嘴唇不断靠近,那一刻他呼吸都停滞了。 他担心对方要碰到自己,所以情急之下折断了对方两根手指。 发白的骨头从断截的手指中间鼓出来,接着便是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 被关了太久,肚子太饿,伯伦只好打倒所有挡他路的人,离开会所走到了热闹的街上。 后来伯伦仔细想了想,那位大叔应该是准备亲他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主动亲吻一个同为男性的自己。 在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里,这种行为超纲了。 空气寂静了会儿,周易寒见伯伦迟迟没有反应,再次发出警告,让你滚,没听见? 伯伦依旧不动如山,脸色平静得吓人。 此情此景对周易寒而言,伯伦这样淡漠疏离的目光,更像是一种刻意无视、明目张胆的挑衅。 陆震很清楚,周易寒是一点就燃的炸药,但凡碰上一丁点儿火星,理性就会失控。 他及时挡在二人中间,掌心推了周易寒一把。 时间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讲。易寒,你情绪别太激动了,然然还在看着呢。 安抚好周易寒,陆震向白亦然靠近,略表歉意轻拍了两下他的脑袋。 要请保镖来家里,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白亦然顺势扮起了委屈,眼睛水汪汪的,陆叔叔是去外地出差,我怕打扰你的工作。 那也不应该让保镖随意进入你的房间啊,家里佣人那么多,还不够你使唤? 白亦然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头,故作柔弱,你们都不在家,没人陪我聊天解闷,我就让他来陪我说说话。听说按摩能舒缓心情,我就让他帮我按了。 第165章 无论如何,陆震都不放心白亦然把一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放到身边。 这个长相美丽妖艳的男人,稀奇古怪,看着就不像是省油的灯。 解聘伯伦的话陆震还没说出口,白亦然抢先说道,伯伦很听话的,他性格很闷,也没有什么坏心眼,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抓住陆震的手腕,楚楚动人,陆叔叔,不能留下他吗? 如果强硬地拒绝,然然一定会更加排斥自己,陆震无奈地叹气,你喜欢就好。 得到心仪的答复,白亦然转忧为喜。 他扭过头看向伯伦,伯伦,你先出去吧,明早八点钟喊我起床。 伯伦小幅度地点了下头,顺从地关门离开。 视线转向周易寒的时候,白亦然的态度立马冷了下来。 对于周易寒刚才一时兴起的亲吻,他略表不满,周老师今天似乎情绪不太好,刚才的事情我就当作是个误会,请您出去,我要休息了。 周易寒的脾气死倔,愣是赖着不走,而且话里带刺儿。 你跟那个叫伯伦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瘦得跟竹竿似的,长了一张男妓的脸,还贴身保镖?你觉得我能信吗? 他这么一问,白亦然也来火气了。 方才周易寒突然亲他,害得他在伯伦面前很丢脸,现在居然用那么下流的词汇来形容伯伦。 难道就因为伯伦出身贫苦,不像他们投了个好胎,就活该被这么污蔑作贱吗? 至少伯伦没有自暴自弃,一直努力生活,抱有感恩之心。 跟他比起来,周易寒他们才是灵魂肮脏不堪的,败类中的败类。 周老师为什么这样生气?这里是我家,伯伦是我自己花钱雇佣的保镖,我喜欢他就行了。陆叔叔都没责怪我什么,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以前白亦然胆怯懦弱,认定自己就算反抗了也没用。 所以他一味地忍让退缩,努力维护好他和三个男人之间的和平关系。 这段畸形的爱恋之所以崩溃,也是因为一直忍气吞声的他,不想再忍了。 眼看着白亦然和周易寒就要吵起来,陆震插嘴打断,好了然然,周老师也是关心你而已,他怎么说都是你学院里的老师,不许无礼。 白亦然瘫坐在床上,冰冷的眼神挨个扫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 他会如此愤怒,其实并不全是伯伦的原因。 陆震和周易寒都想以各自的方式掌控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施加一点压力和威胁,失忆的他就会变得像从前那样温顺。 可是白亦然不甘心,他都假装失忆了,凭什么还要任凭别人摆布? 这里是他的家,陆震和周易寒才是不速之客。 不许他无礼?他偏要无礼。不顺他的意,他就要发疯。 只能说,伯伦恰好就是那个可以让他借题发挥的导火索。 陆震依旧高高在上,数落着白亦然的不是,你还太年轻,不明白社会上的人心险恶,我是怕你被人骗。那个保镖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然然,以后不要再随便把陌生人带到家里 白亦然听得心烦意乱,两只手捂着耳朵抱紧头。 啊我知道了,拜托你不要再唠叨了! 他咬紧牙关,控诉道,陆叔叔你不是我的监护人吗,为什么要向着别人来指责我?我都成年了,难道我连雇佣一个保镖的权利都没有?都是你因为你管教太严厉,不允许我做这个,不允许我做那个,才导致我现在一个朋友也没有的。 陆震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然然,你别激动 白亦然放下手,恶狠狠地直视陆震,你是个不称职的监护人!我不要你了。 第128章 调教他,让他上瘾 你是个不称职的监护人,我不要你了。 白亦然的话像一根尖刺,狠心绝情地扎进陆震的心里。 等白亦然平复好呼吸,低着头闹别扭,陆震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然。 出去! 白亦然厌烦极了陆震道貌岸然的一面,懒得去看他此时受伤的表情,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 周易寒退一步越想越恼火,狂躁的暴脾气快要按捺不住了。 他真想一棍子抡到白亦然的头上,把失忆的他给打醒。 好不容易傅成渊主动退出,少了个竞争的情敌,白亦然又不知从哪个地方领回来一个陌生男人,不仅处处维护对方,还公然跟他和陆震叫板。 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他们对白亦然那么好,那么体贴入微,为什么这小子就是不识抬举? 一张好看的脸蛋和年轻美丽的身体,对周易寒这种等级的世家子弟来讲,是最没有吸引力的。 只要他愿意勾勾手指,多的是爬到他脚下谄媚的人。 可他偏偏喜欢白亦然,喜欢这个撒谎成性、四处留情、又怂又可爱的小混蛋。 为了跟你在一起,我他妈都自降身份,同意跟别的男人分享你了。 我都不嫌弃你被别的男人睡过,你还有什么不够满意的? 第166章 周易寒大大方方地质问,你喜欢伯伦?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吗? 白亦然被他的问题惊讶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一旁的陆震更是难以置信,黑着脸勒令他闭嘴,易寒,别说了。 然然你别多想,周老师他今晚喝了点酒,这会子可能脑子不太清醒。陆震好言好语地安慰白亦然。 随后他拽着周易寒的胳膊,将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家伙拉出白亦然的卧室。 陆震像押送犯人似的扯住周易寒的衣领,拉着他往走廊的北侧走。 等距离白亦然的房间门口稍远一些,他很不客气地将周易寒往墙边甩。 你是真疯了,周易寒,在然然面前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周易寒始终沉默,仿佛灵魂被抽走只剩下一具死气沉沉的空壳。 他慢条斯理地摆正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眼神自然地低垂着。 认清现实以后,周易寒神色木然地说道: 他不会爱上你的,陆震。人就是本性难移,哪怕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也不可能对曾经毫无感觉的人心动。 你不是也看见了,我们才离开他几天,然然就找到了新欢。无论他将来选择爱谁,我和你都只能以长辈或者朋友的身份陪着他。 陆震还没搞清楚伯伦的底细,他不能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嫉妒心,而做出伤害然然、伤害他们彼此感情的糊涂事。 因此他也尽力地开导周易寒,易寒,你总是这么情绪不稳定,只会引起然然更多的反感。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不可能再失去他第二次。 其实对陆震来说,白亦然失忆了更好。 那样然然就不记得当初他头脑一热提出的,做爱十次就还他自由的狗屁约定。 周易寒理解不了陆震的心情,他只知道横空出现了新的情敌,自己的利益受损。 他不断激怒陆震,你以为然然失了忆,你尽情地纵容他、对他好,就有机会得到他的爱吗? 尽管观念不同,但陆震还是心平气和,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思考片刻,周易寒阴恻恻地看向陆震,口出狂言。 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把他关起来。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让他与整个外界孤立,身边只有你和我! 陆震听了以后脸色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懊恼,我就不该留在这里等你说废话。 他转身欲走,周易寒死不罢休地拽住他,灵光一闪又想起了坏主意。 你不想给他戴上枷锁,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给他下药,趁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跟他上床,让他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慢慢熟悉男人带来的快感。好好调教他,让他上瘾。 陆震拂去他的手,眉心一拧。 忍住暴揍他的冲动,陆震缓缓道,把你那些折磨人的功夫用在傅荆身上吧,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逼着傅荆改口,帮我们对付傅文珠。 拖着沉重的身体,陆震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站在原地的周易寒死盯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鄙夷地吐槽了一句,切,装什么正人君子,等然然真的投向别人的怀抱,你就该知道后悔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自己来。早晚有一天,然然会跪下来哭着求我上他。 和陆震、周易寒小吵一架后,白亦然接连三天没有出过房门,平常的一日三餐都是伯伦给他送上楼的。 整栋别墅里除了余管家,其余佣人全是陆震安插的眼线。 而白亦然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伯伦。 晚上九点钟,白亦然关掉书桌上方的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扭头望去,看到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发呆的伯伦,发现对方手里高举着一个很喜庆的黄色铃铛,铃铛下面有中国结,还有一缕细长的红穗穗。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佣人提前购置了很多花样新奇的物品,用来装饰这座豪宅。 那枚铃铛是伯伦从楼下一大堆的年货里偶然看到,悄悄拿出来的一个。 伯伦放松地倚靠着沙发,温柔地抚摸着手里的铃铛。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又或者是以前没见过,觉得新鲜。 这时白亦然走过来,弯腰倒了一杯茶,是温热的,你怎么一直拿着这东西发呆啊,有那么好看吗?还是你回想起来什么往事了? 伯伦将挂绳握紧,在沙发上斜躺的姿势并没有变,眼珠子咕噜一转,目光投向了正在站着喝茶的白亦然。 每年春节的时候,我都会看到别人家挂着一些红灯笼和各种装饰的东西。但是我只能站在外面,远远地看着。 他没有家,从记事开始就流浪,自然也没有人陪他过年。 白亦然放下茶杯,隐约察觉到伯伦的忧伤,于是走到沙发后面揉乱了他的头发。 今年是你跟我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伯伦的眼神暗了暗,倏地又泛起光亮,嗯。 你是我的主人,你说的话我当然要遵守的。 第129章 耳鬓厮磨 第167章 除夕夜,白亦然坐在书桌前看书学习,桌面上的手机叮咚响个不停。 打开一看,是班级群里的同学们正在热火朝天地闲聊,于是白亦然也编写了新年快乐这几个字发进群里。 同学们热情地谈论着八卦,白亦然不感兴趣,也不想凑热闹,就把手机开了静音免打扰模式。 放下手机后白亦然继续津津有味地翻阅着名著,被书里鲜活的人物所吸引。 片刻后,许久未联系的傅成渊,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新年快乐。】 一分钟后,消息被手动撤回,聊天页面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系统提醒。 凌晨十二点半,白亦然合上书本准备睡觉。 他顺手拿起一杯已经微凉的牛奶,一口气喝了大半,洗漱完毕就上床了。 约莫两个小时后,床上的白亦然身体燥热难耐地扭动了几下,无意识地踢开被子散热。 他微皱着眉头,鼻息滚烫,脸颊也显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潮红,泛着点粉。 唔嗯 下一秒门把手被拧动,昏暗的房间内,鬼鬼祟祟的周易寒将门关拢,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头。 周易寒弯腰打开了一盏床头灯,借助暖色光的映照,欣赏少年娇艳欲滴的面庞。 他坐在床边,伸手抚过白亦然柔软的面颊,指尖下的皮肤仿佛高烧不退似的,滚烫得厉害。 食指沿着白亦然的鼻梁慢慢下滑,依次掠过人中、唇瓣、下颚,最终停滞在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结上。 就算失忆了也没关系,然然。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那些耳鬓厮磨的快感,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俯下身,周易寒凑到白亦然的颈部,温柔地吮吸了一下他的喉结,并把周围的皮肤都亲了亲。 呃熟睡中的白亦然感觉到痒,自动抬起手去挠。 周易寒握住他细白的手腕,压在枕头上,另一只手捏着白亦然的下巴。 挑逗性地用舌尖舔了一遍白亦然的嘴唇,紧接着撬开牙齿,不受控制地使劲往里面钻。 由于周易寒吻得太投入、太激烈,白亦然很快涨红了脸大喘气,差点窒息。 可他却因为睡前喝了那杯被下了药的牛奶,现在浑身酥软敏感,迟迟醒不过来。 男人的魔爪往下伸,三下五除二地剥落了白亦然的睡衣。 周易寒跟个变态似的,两只手不停揉搓白亦然光滑白皙的大腿,趴在他胸口闻他的味道。 我爱你,然然,我爱你 凌晨时分伯伦没睡着,他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今晚会发生什么大事。 诡异的违和感令他无法安眠,他开灯下了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贴身睡衣就出了门。 循着直觉的指引,伯伦不知不觉走到了白亦然的卧室门口。 他的脚步轻,走廊的声控灯都没亮。 原本想着远远地看白亦然一眼,确认对方安全就走的,可当伯伦推开门,入目的景象却让他瞠目结舌,大跌眼镜。 屋里只亮着一盏床头柜上的灯,照明范围并不大。 伯伦的夜视能力挺好,他清晰地看见白亦然上半身光着,肌肤白得泛光。 此时,白亦然的两条小腿缠在男人的脖子上,而男人宽大的手掌正用力抓着他的膝盖。 大腿再往上伯伦就看不到了,最隐秘的风光被男人后脑勺的头发完全遮挡。 不省人事的白亦然难受地皱起了眉,伏在他身上的周易寒听到开门声,感受到来自右侧的阵阵寒意,便张开嘴直起了腰板。 擦去唇角的口水,周易寒瞧见了一抹高瘦的身影,十分不爽地眯起了眼睛。 看够了吗?周易寒冷声道。 啪嗒伯伦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墙面的灯光开关上。 滚出去。伯伦的眸色清淡,一如既往的没什么特别鲜活的表情。 他更像是由艺术大师精心雕刻而成的雕塑,外表华丽精美,内在空洞虚无。 大晚上的被撞破好事,周易寒很是烦躁,深更半夜偷偷潜入主人家的房间,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该有的行为。伯伦,现在该滚的人是你才对吧? 周易寒起身的时候,顺带拽过被子遮住了白亦然被调教得敏感火热的身体。 所以说我才讨厌没眼力见儿的下属,本来气氛好好的,被你这么一打断,心情真他妈糟糕。 周易寒怀疑伯伦是白亦然新搭讪的野男人,之所以弄个贴身保镖的名义,只是为了方便二人私底下的苟且。 好巧不巧的,伯伦选择在今晚夜深人静时现身,更加坚定了周易寒的猜测。 周易寒站在伯伦的对面,心里越嫉妒,说出来的话就越扎人心。 他盯着伯伦美艳动人的脸,讥笑道,怎么,你也喜欢他?我给他下了点药,明天天亮之前他绝对醒不过来,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玩啊? 闻言,伯伦瞳孔颤抖。 被愤怒点燃的他咬紧后槽牙,看向周易寒的目光愈发的冰冷骇人。 然然没跟你说吧,他呀,早就被我和陆震睡过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我没碰过。反正也只是个被男人玩腻了的货色,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上过床。你喜欢,送给你算了。 第168章 伯伦的手指止不住地痉挛,大脑被一片空白填满。 周易寒洋洋得意的神情以及满嘴的污言秽语,成功激起了他的怒火。 如同万年寒冰那样坚不可摧的情绪管理,今日终于被攻破防线,碎裂开了一道口子。 在脸上留下伤痕很容易被发现,伯伦不想让白亦然觉得,他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行动。 周易寒和陆震都是他要暗杀的目标,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 一番思索后,伯伦决定给周易寒一个小小惩戒。 他抓住周易寒的右手腕,捏住小拇指狠狠地往反方向扳,断裂的骨头被折叠九十度。 剧痛袭来,周易寒疼得面色发白也没喊出声。 钢琴是他的挚爱,这双手更是珍贵。 周易寒捂着手,忍痛怒视着伯伦,双眼猩红,混蛋,我要杀了你 伯伦不怕报复,不怕任何麻烦,唯独他害怕白亦然的怪罪。 如果你还赖在这里不走,等会儿你废掉的就不仅仅是一根小拇指。 伯伦随心所欲,僵硬的面瘫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我会扳断你所有的手指,抽出里面的骨头,插进你所有的洞里。 现在,伯伦语气阴森,微微歪着头,给我滚。 第130章 要一起进被窝吗? 伯伦走到白亦然身边,撩起一点被褥,看到他胸前、腰腹以及大腿上蔓延的红印子。 僵硬了两秒钟后,伯伦转身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 他耐心且谨慎地用热毛巾帮白亦然擦身,擦胳膊的时候伯伦握住白亦然的手。 忽然他停下动作,低头亲吻了一下白亦然的手指,再拿毛巾把自己亲过的地方擦干净。 白亦然是早晨九点钟苏醒的,一醒来就发现睡衣没了。 欸,我昨晚睡觉没穿衣服吗?他一脸迷惑地坐起身,紧接着看到倚着床坐在地上的伯伦。 伯伦整夜没合眼,一直守在白亦然的床前寸步不离。 他知道白亦然这会子光着身子,所以没有回眸去看,昨晚偷溜进来了一只蟑螂,咬了你几口,现在已经没事了。 蟑螂?白亦然不由得睁大双眼,表情更迷茫了。 他从被窝里爬出来时,恰好瞧见自己腹部乱七八糟的红痕和大腿根的牙印。 有谁进来过?刹那间白亦然的眼神变冷,心脏颤了颤。 仔细回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可他头脑一团乱麻,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 伯伦坐在地上不动,心情同样糟糕透顶,周易寒。他给你下药了。 具体细节用不着伯伦来说,白亦然也完全能猜得到,周易寒那混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妈的,周易寒那个神经病,在家里他都敢乱来。难道是陆震默许的?还是他们俩合起伙来算计我? 皮肤上每一块痕迹都像是一道道伤疤,时刻警醒着白亦然,他的处境有多恶劣。 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白亦然攒积了太多的愤怒和仇恨,再加上内心无比恐慌,双手不停地打颤。 要是没有你及时阻止,我这次又要认栽了。他抱紧膝盖,把脸埋起来。 伯伦没吭声,径直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休闲装,轻轻放到白亦然的面前。 白亦然下床穿衣,伯伦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低头扣腰带的时候,白亦然忽而产生疑问,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我雇你杀人的原因是什么? 陆震做了他十年的监护人,对他宠爱有加,对外伪装的人设也都是彬彬有礼的正面形象。 十年的抚育之恩,如今他却要恩将仇报。 白亦然很疑惑,像伯伦这种别人施予他一点恩情,他就要倾尽全力去回报的善良的人来讲,难道不会觉得他买凶杀人的做法很荒谬、很卑鄙吗? 伯伦,你转过来看我。白亦然把刚才扣上的衬衫纽扣给解开了。 当伯伦乖乖回过眸来注视着他,白亦然将身上那件浅蓝色的衬衫往两边脱下,然后他转过去向对方展示后背。 后颈和背部有七八个明显的咬痕,分别是陆震和周易寒在不同时间段留下的。 过去了这么久,尽管出血的伤口都愈合了,可这几道痕迹依然没能完全消失。 圆弧状的伤疤带有一点浅淡的褐色,齿印很深,足以见得咬得多卖力。 跟整个光滑白嫩的背部比起来,那些咬痕格外的触目惊心。 白亦然一挥手把衣服重新拢上,解释道: 我父母早逝,家族生意都由陆震接管。过去十年里陆震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18岁的生日宴结束后,他向我告白。 陆震有两个要好的兄弟,周易寒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傅成渊已经回m国了。 他们很奇怪,一个个都说爱我,但是又在我明确拒绝之后强迫我。 我不敢逃,也不知道能逃去哪里。白家所有的资产都掌握在陆震手里,我就算是侥幸逃去国外,一个身无分文的18岁的学生要怎么生活呢。 既然要逃亡,他的身份证件就不能随便使用。兴许熬不过几天,他就会饿死街头。 第169章 伯伦慢慢走近,抬起左手想要拥抱白亦然。 但中途他忽而想起,他只是一个被白亦然花钱买回家的杀手。 身份低微的他没有资格随意触碰主人的身体,于是放弃这个念头。 原来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也会生活得不快乐,也会有这么多难言之隐。 伯伦心生怜悯,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杀了他们,出了事我来顶罪。 只要没有持枪的保镖,伯伦就有足够的把握杀死两个人,然后毁尸灭迹。 就算事后被抓,他也会一口咬死是自己因为怨恨起了杀心,跟白亦然没有任何瓜葛。 伯伦。白亦然觉得浑身无力,你离我近点儿。 伯伦听话地走到他身旁,白亦然伸手环住对方的腰,把脸贴在男人的胸口。 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我希望陆震和周易寒立刻去死,但是贸然行动也会连累到你。再等等吧,我等得起。 之后连续几个晚上,伯伦都坚持守在白亦然的床前。 白亦然担心他着凉,还邀请过他一起进被窝里睡,或者在地上铺两层被子,但伯伦都婉拒了。 在这一方面伯伦时刻谨记着,他们两个是上下从属的等级关系。 白亦然是他的主子。 而一条合格的狗,是不能无视规则,和主人平起平坐的。 晚上白亦然躺在床上玩手机,在翻阅联系人的时候,无意间滑到了傅成渊的名字。 除夕夜那晚傅成渊给他发消息,可是又撤回了,他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十一点是作息时间的分水岭,伯伦关掉卫生间和沙发区的灯,来到白亦然面前,该睡觉了。 嗯。白亦然把手机搁到床头柜,盖好被子。 随着灯光的总开关被按下,视野一片漆黑。 伯伦,你已经待在我床边守了好几天了,长时间不休息身体会垮掉的。白亦然不放心他。 伯伦搬来一把椅子,端坐,我不困,白天的时候我会午休。 白亦然枕着柔软的鹅绒枕头,平躺着眨巴眼睛,然后又侧躺枕着自己的手臂。 闲着无聊,白亦然找话题聊天,伯伦,你打架那么厉害,是拜师学艺过吗? 没有。伯伦思考后回答,也许是天生身体素质强一些,我也很少生病。 白亦然笑着打趣,你一直四处流浪,吃不饱穿不暖,生活环境恶劣,怎么皮肤那么白,还长得那么好看?也难怪陆震和周易寒会生气,怀疑你是我买回来的男宠。 伯伦脸色微红,叹叹气,您别取笑我,快睡吧。 嗯,要睡了。白亦然变回躺平的姿势,安心地闭上双眼,晚安。 第131章 礼物 陆震风雨不动地八点多出门上班,他坐着司机开的车离开白家别墅,没多久家里就收到一份赠送给白亦然的礼物。 礼物是伯伦从老管家的手里拿到,亲自送去白亦然面前的。 看着盒盖上面张贴着的写有a大音乐学院几个字的新年贺卡,白亦然还以为这是学校统一发送给学生的新年贺礼。 他把东西放到桌上,用剪刀剪开绸带,发现里面整齐叠放了六个大小不一的红色小盒子。 包装很精致,印刻着用金粉绘制的龙属相的花纹。 白亦然打开其中一个最小的,看见两条串着金铃铛的红手绳,随手拿一个在手里掂量。 样式还挺漂亮的,不过学校怎么会送这种礼物? 白亦然有些纳闷,但是也没有过多怀疑,毕竟贺卡上写明了学校院系的名称。 见惯了奇珍异宝,白亦然对这些小玩意儿不感兴趣。 他把手绳放回盒子里,搁置一旁,扭头却见伯伦两眼泛光地盯着那串手绳。 印象中,伯伦很多次见到类似的物品,几乎都是戴在小孩子的手腕或者脖子上。 很久以前伯伦就有所感悟,佩戴金银在身上的意义不仅限于东西本身的价值,更多的是代表着家人对孩子的重视跟偏爱。 那样深厚的感情,是他不曾拥有、触不可及,却极度渴望的。 你喜欢?仔细瞧伯伦直勾勾的眼神,白亦然误以为他是喜欢值钱的金子。 把其余的盒子打开,白亦然扫视着所有的金饰物件儿,笑着对伯伦说道,我不需要这些,都给你吧。 伯伦只是面色平静地盯着白亦然的脸,随即摇摇头不说话,眼里刚刚泛起的光彩很快隐去。 他并不贪财,却碍于自己表达能力不好,心里别扭,不好意思直言。 怀着疑惑不解的心情,白亦然凝望对方的脸出神,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将挂着铃铛的手绳解开,靠近伯伦,把左手伸出来。 伯伦神情呆呆地撸起袖子把左手臂递过去,目不转睛地盯住白亦然手上的动作。 谢谢两个字,伯伦哽了半天没说出口。 白亦然倏地抬眸,幽深的蓝眸弯成月牙状,你从小就没有家人,我也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某种程度上,我们两个人的命运还挺像。 紧紧握住伯伦的手腕,白亦然感慨之余,徒增了许多感伤。 第170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特别亲切。也许是因为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很虚伪,而你心思单纯,很容易懂,我不需要防备你。 还有就是,他们现在不仅是主仆协约关系,也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队友。 他还要借助伯伦的力量,除掉自己的敌人。 抛开所有的恩怨仇恨不谈,白亦然衷心地说道,既然你跟着我来了白家,我就不会再让你孤身流浪了。 你不要总想着帮我报仇,安心待在我身边就行了。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怎么样? 伯伦的脸色一如平常那般淡薄漠然,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这短短九个字超越了他狭隘的认知。 原来拥有家人,可以不依靠血缘,可以这么轻易地得到。 白亦然的存在,就仿佛是他习以为常的寂静黑夜里碰撞出来的火花,美丽,耀眼,熠熠生辉。 突然间,伯伦露出了仓皇无措的表情。 他太笨拙,一激动就会变得非常忐忑,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才最合适。 于是他反握住白亦然的小手,弯腰在其手背处亲吻了一口。 白亦然微愣,旋即又笑了,转而谈起了正事,现在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等我报完仇,我们才能有轻松的日子过。你必须听我的话,知不知道? 伯伦重重点头,虽是面无表情,眼睛却似乎在笑。 气氛如此愉快,白亦然玩心一起想逗他,你知道家人之间最常做的举动是什么吗? 这话勾起了伯伦的好奇心,是什么? 是拥抱。白亦然想起了以前陆震经常抱他,蹭他的脸。 他朝着伯伦狡黠地笑笑,张开双臂,要不要抱一下? 犹豫一会儿,伯伦学着他的动作打开手臂。 但白亦然并没有主动扑过来,而是扭头收拾那些礼物了,你怎么傻乎乎的,真有意思。 正当伯伦为此感到懊恼,失落地垂下手时,白亦然惊奇地哎了一声。 不对,这盒子底下好像还有东西,有点重,是有隔层吗? 最大的外包装盒被分成了上下两层,白亦然撕开中间的隔挡层,入目是一个u盘和两厘米厚的用黑色封皮包裹起来的资料。 白亦然把u盘交给伯伦,用我的电脑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翻开厚重的文件,里面记录着白氏集团内部包括陆震,全部董事会成员的详细资料。 包括其名下持有的资产,家庭成员情况。 连包养小三、出轨秘书、有私生子、本人经常光顾gay吧等私密性的信息,都给扒拉出来了。 这份礼物不可能是学校寄送的,可是好端端的,谁会给我寄这种东西? 伯伦用电脑解压u盘里的文件,这时白亦然一脸凝重地走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白氏集团近几年的电子账目,密密麻麻的资金交易记录,涉及到大大小小的合作项目。 另一个文件里记载着陆震掌管白氏集团十年来,为了打压竞争对手,所做的一切非法交易。 白亦然凝眉,一番思索下给杜玉笙拨去电话。 东西收到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悠闲。 白亦然开门见山,杜叔叔,u盘和资料是你寄过来的? 杜玉笙没否认,温和地笑了,既然答应会帮你,我就得立刻做出行动啊。东西你收好,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你说服董事会,拿回公司的管理权。 不过小然啊,你最近和那位陆叔叔,是不是关系闹得有点僵?白氏集团有我安插的眼线,我听说的。 不等白亦然回复,杜玉笙好言劝他,现在陆震对你还没有防备心,这个节骨眼上,你得跟在陆震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白亦然闷声道,我明白,我会看着办的。 第13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晚上大家围坐在餐厅吃饭,白亦然瞅见周易寒右手的小拇指受伤了,缠了一圈白纱布。 他低头扒拉几口饭,没法不在意,于是问,周老师,您的手怎么了? 伯伦作为白亦然的贴身保镖,随时随地都要跟随在白亦然左右。 这会子他正和两名佣人一起站在旁边侍奉。 听完白亦然的话,伯伦下意识跟周易寒对视了一眼,担心对方会指认自己。 上次周易寒给白亦然下药,强上未果,还被伯伦折断手指教训一顿。 周易寒一身傲骨,又怕说真话引来麻烦,死鸭子嘴硬,哦,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砸到手了。 白亦然将信将疑,看医生了吗,严不严重? 轻微骨裂,骨头脱臼了,不过医生也说问题不大,只要小心休养,不会对生活造成影响。 男人闪躲不定的眼神,让白亦然更加确定他在撒谎。 但周易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伯伦撞破了他的好事,救下了白亦然,按理说应该会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白亦然才对。 为什么白亦然还能平心静气地关心他?难道伯伦隐瞒了,什么都没说? 第171章 陆震全程旁观,并未发表任何意见,饭后他照常出门去上班,没走几步白亦然却追上来。 陆叔叔,你等一下。 陆震一脸疑惑,白亦然抬手去碰陆震的西装领带,帮他系得板正一些。 仰望着男人那双空寂的黑如点漆的眼睛,白亦然的手掌平贴在陆震胸膛,。 他很是别扭地小声说道,对不起,陆叔叔,我那天不该冲您发火的。你都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您没有生我的气吧? 看着眼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露出怯意的少年,陆震轻轻摸了一下白亦然的头。 我怎么会生然然的气呢,那些话我没放在心上。 假期还有些时间,我去您身边实习吧。白亦然的声音又乖又软,诱导着陆震放松警惕。 陆叔叔,我已经长大了。趁现在多学点东西,以后毕业了,我也能帮您分担一些公司的压力啊。 最后白亦然揽上陆震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伯伦也紧随其后。 宽敞的餐厅只剩下暗自伤神的周易寒。 颤抖着张开右手的五指,周易寒死盯着被白色纱布缠绕、里面镶了一节钢针的小拇指。 恨意滋生的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主治医师的话。 周先生,虽然我们帮您将断裂的手骨重新接上了,但能不能恢复正常功能还很难说。 刚才您说您是弹钢琴的,恕我直言,如果是日常生活拿东西的话,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但弹钢琴对手的灵活度很高,恐怕无法恢复到您受伤之前的理想状态。 周易寒死都没想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竟然彻底断送了他的音乐天赋。 连自己的双手都不能随心所欲地使唤,这跟残废有什么两样? 就算经过后期训练,恢复到巅峰时期的九分程度,周易寒也不稀罕。 他的人生必须十全十美,废了就是废了。 伯伦。回忆起在伯伦那里受到的挫败跟欺辱,周易寒握紧左手,骨头攥得嘎吱响,我一定要宰了你! 办公室外,伯伦身姿端正地守在门口,白亦然和陆震都在里面。 两名女职员一起给陆震送文件,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多瞄了伯伦好几眼,赞赏的目光毫不遮掩。 哎,那是谁啊,新来的员工吗?长得好帅啊,以前没见过。 今天公司接待了两个大明星,说是要给新出的产品搞代言。那个人长得跟明星一样精致,脸蛋白净净的,是不是跟着团队一起来的啊。 可是他为什么要站在陆总的办公室外面?看穿着也不像是模特。 两个人没有空闲的时间多聊,她们还得尽快赶到拍摄场地,监督摄影组的工作进程。 董事长办公室内,陆总专注于处理公务。 百无聊赖的白亦然坐在陆总的对面,表情懵懂地翻阅着方才女秘书提交上来的文件。 才看了十几分钟他就感到枯燥乏味了,困得打了个哈欠。 把文件合起来放到一边,白亦然枕着自己的胳膊眯了一会儿,然后左手撑脸,欣赏陆震专心致志的表情。 然然如果觉得累了,就躺去沙发上休息会儿吧。 说话时,陆震头也不抬,满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项目尾页流畅地签署好自己的名字,陆震把文件搁右手边,从左边一摞文件里又拿了一份。 翻页的声音清脆悦耳,陆震淡淡道,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来陪我的,我已经说了,我没把你那些话放心上,也不会生你的气。 白亦然坐在这里干等了半小时,陆震几乎就没有抬起头正眼瞧过他。 不知道是真的在忙正经事,还是故意冷落他。 十指交叠,反手往上伸了个懒腰,白亦然笑着说道,那正好,我坐电梯的时候听到员工在聊八卦,说是最近影视圈里很火的男明星来拍广告了。听说人长得可帅,我正好去凑凑热闹。 我现在还没对象呢,要是那个人的长相合我胃口,陆叔叔你就帮我牵线搭桥呗~ 一听到白亦然想泡小鲜肉,陆震无心工作,冷冰冰地抬眸瞪他。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傻乎乎地犯花痴没头脑,一个蹙紧眉头不高兴。 最终白亦然没忍住笑出了声,两手捏着自己的脸扮可爱。 笑声过后,白亦然语气认真,陆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 很明显的陆震瞳仁颤了颤,口不对心,代替你父母抚养你这么多年,看着你从孩童模样长大成人,我当然喜欢然然了。 白亦然却缓慢摇头,我说的不是这种,是想结婚、想亲吻、想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 陆震言不由衷地动了心,可他依然否认,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孩子。 可是陆叔叔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那么深情温柔的目光来看我?那不是对一个晚辈的关爱,而是一种赤裸裸的渴望,强烈到我没有办法再忽视。 龌龊的心思被戳中,陆震坦然问道,表现得很明显吗? 嗯。白亦然轻佻地回答,你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想跟我上床。 第172章 第133章 你太心急了,陆叔叔 陆震被白亦然的话刺激到说不出话来,紧接着白亦然提到,陆叔叔,我准备退学了。 退学? 陆震回过神,很费解,去a大学音乐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为什么要突然放弃? 白亦然心情低落地趴在桌子上,红润的嘴巴抿了抿,不喜欢了。 绝对不能让陆震察觉到,他是为了打进集团内部,尽快拿回自己的管理权,才想放弃学业,专心搞事业的。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因为失忆的后遗症吧,我现在对音乐没什么兴趣了。而且我在学校里也没有关系亲密的朋友,还不如跟在你手下学着做事,帮你分担点工作呢。 自从白亦然成年,陆震就做好了规划。 等然然毕业后就到公司给自己做助理,打打下手。 这样然然就能时刻待在他的眼皮底下,跟他每天黏在一起,同出同归。 可陆震还是希望白亦然能顺利完成学业,愉快地度过属于自己的意气风发的大学时代。 不然将来白亦然到了他这个年纪,一定会后悔,曾经没有把握住机会。 陆震平常所接触到的人,大多都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掺杂了太多利益纠纷,见惯了阳奉阴违,尔虞我诈,陆震感觉自己都被污染了,快要丧失掉与人相处的新鲜感了。 当他满身疲惫地回到家里,看到一脸天真笑颜的白亦然扑到他怀里,唯有那一刻,他才能体会到活着的快乐跟意义。 外界很多人都说,陆震是白家小少爷的保护伞。 如果没有他撑腰,白亦然一个双亲早亡的孤儿,要么被吃绝户的亲戚弄死,要么被人坑骗利用,榨干价值后丢弃。 但只有陆震心里清楚,白亦然于他而言的意义不仅仅是陪伴。 他是他生命的全部,是他污浊不堪的人生中,唯一一片净土。 然然,你能想着替我分担压力,陆叔叔感到很欣慰。可是你才18岁,我更希望你在这个美好的年纪里多经历一些有趣的事情,去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不是过早地被限制在名利圈里,被限制在我身边。 回顾自己过去十年间的所作所为,陆震深感懊悔。 所幸他醒悟得也不算晚,然然失了忆,他们就可以忘掉过去的错误和痛苦,重新开始。 以前我对你管教严厉,总是逼着你按照我的意愿做事。我自认为把你保护得很好,但其实对你来说,过度保护也是一种伤害。 陆震神色温柔地对白亦然微笑,退学的事你再多想想吧,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望着男人俊逸硬朗的五官,还有眼睛里真诚流露出来的关怀,白亦然莫名地产生了矛盾。 他觉得陆震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很多。 脾气,性格,对他的态度,以及那对温和从容、不再带着审视意味看向他的眼神。 默默在心里做个了断,白亦然坚持己见,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退学,音乐就当作是个业余爱好吧。 好,你的退学手续我会帮你办理。陆震接受现实,不再过多干涉他的决定。 谈话结束,白亦然站起身,准备在公司大楼里逛逛。 他故意扰乱陆震的心情,陆叔叔,代言组拍摄的地方在哪儿啊,我去参观一下新来的男明星有多帅。 白亦然搓搓手万分激动的表情,被陆震尽收眼底。 无奈地叹息一声,陆震笑吟吟地看着他,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还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然然,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嘿嘿。白亦然傻笑着走过来抱住陆震,脸贴脸蹭了几下。 谁让你一直忙工作,都不搭理我,我就是要故意气你。 陆震捏住白亦然的下巴,视线落在对方柔软的嘴唇上,口干舌燥。 一眼看破陆震的失态,白亦然凑上前轻吻陆震的脸颊,伏在男人耳边私语。 陆叔叔,如果是你的话,对我犯错误也是可以的。 身体的行动速度比脑子快,陆震当即就大手一挥揽过白亦然的腰,把人按到自己腿上坐。 掌心伸到白亦然的脑后,陆震摁住他的后脑勺禁止他乱动,然后急不可耐地噙上白亦然的唇珠,缠绵悱恻一顿深吻。 当陆震的手摸到白亦然的裤裆时,白亦然猛地一抖,跟陆震的唇瓣分开。 未免也太心急了吧,陆叔叔。白亦然故作矜持,我不想在办公室玩。 他从陆震腿上下来,笑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摸索。 这时,有一位男助理敲门进来,提醒陆震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陆总,您下周三去m国出差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五分钟后有个股东会议,四点钟还有一位重要的客户要来。 繁忙的事务压得陆震喘不过气,一个头两个大。 转而看到白亦然被亲得五迷三道、火烧绯云的脸蛋,陆震顿时心情大好。 知道了,我这就来。 助理走后,陆震整理了下领带准备去开会,临走前他稍微用力去捏白亦然的腮帮子。 第173章 我现在去开会,你呢,就去找那位年轻帅气的小明星,看看能不能凭本事撩到手。 白亦然眨巴着一双浑圆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傲娇地装无辜,我不敢,万一我连累了人家,害得他被你封杀怎么办? 陆震心满意足地在白亦然嘴上嘬一口,知道就好。随后他先一步离开办公室。 站在原地的白亦然目光阴沉地望向门口,使劲擦干净嘴巴。 出来跟伯伦会合的时候,伯伦敏锐地发现白亦然嘴唇红肿,不用问也知道发生过什么。 回家吗?伯伦问道。 不回,我这才来公司没多久啊。伯伦,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走,我带你随便逛逛,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伯伦始终走在白亦然斜后方半米的距离,脸色不太好看。 白亦然自顾自地唠嗑,还有,我决定退学了,以后就跟在陆震手底下实习。 环顾四周,他神神秘秘地捂着嘴说道,等我把集团内部的事务都摸透了,就想办法把陆震踹掉,自己当董事长。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二把手,你也得好好学习才行,知道吗? 伯伦这才从刚才的落寞中抽离,满眼期待,好。 第134章 主人,你在发抖 下午五点钟,白亦然和伯伦一起坐车回家,中途遇见一伙人的袭击。 在返回白家别墅的一条郊区小路上,拐弯处的交叉口,南北方向突然冲出了几辆黑车,加速撞向他们。 司机及时减速躲避,最后还是被对面齐头并进的两辆车给撞了个正着。 七八辆黑车侧停,将他们圈起来包围。 少爷,小心。司机的额头被碎裂的车前玻璃扎破了,流着血。 司机解开安全带想逃命,忽然嘭地一声响,司机右胸口中弹,疼得动弹不得。 坐在后座的白亦然顿时惊愕不已,没敢擅自下车,逃不掉了,快报警! 子弹打中司机以后,这些肌肉强壮的打手们就自觉收起了枪支。 他们戴着口罩和手套,浑身包裹得很严实,缓慢优雅的步伐,如黑云压城一般往白亦然这里逼近。 白亦然慌忙掏出手机,而伯伦对准司机大叔的脖颈,斜着劈了一掌,将他打晕。 随即,伯伦不紧不慢地从副驾驶座上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把枪。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想要了你的命,刚刚就不会停止射击。应该是想活捉。 说着,伯伦把那把枪放到白亦然手里,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下车,要是有人靠近你,就开枪。 白亦然一直手抖,报警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银光锃亮的枪,有些焦急,我、我不会用。 伯伦拉过他的手,教他怎么摆放手指的位置,再捏住白亦然的手背,随意地往侧窗方向把子弹打出去。 一瞬间,玻璃全碎。 刚好这一枪击中其中一名打手的小腹,人没走几步就跪倒了。 近距离听到枪声,白亦然感觉自己的耳蜗都要被震坏了。 先别报警,打电话给白家的人,让他们尽快过来。推开车门下去的时候,伯伦再一次提醒,无论待会儿听到什么,都别下车。 伯伦的脚刚踏上地面,对面几把枪同时瞄准了他的身体部位。 直到车门全开,伯伦张开十指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还是把枪收起来吧,小心走火。弄伤了里面那位,你们也不好交代。 伯伦对于人身上散发的气场很敏感,跟这帮人对上眼神后,他断定,这些家伙对他和白亦然并没有杀心。 不排除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跟白氏集团竞争的商界对手。 但也有可能是寻私仇。伯伦第一个想到的,是被他折断一根手指、极其痛恨他的周易寒。 打手们面面相觑,持枪的手势放低了些。 你,走上前来,跪下。为首的态度高傲,命令伯伦乖乖跪在地上,准备把他给绑了带走。 伯伦顺手把车门关上,赤手空拳走向他们。 由于伯伦个子高瘦,整体看没什么威胁性。他虽然肩膀的骨架挺宽,但手臂和腿部都没什么明显的肌肉,再加上那张足以媲美时尚模特的妖艳的脸,乍一看根本就是个软弱的花架子。 迎着打手们恶狼一般锋芒毕露的视线,伯伦屈膝跪地。 站他面前的男人拿来一副银手铐,伯伦很配合地伸出双手,是谁派你们来的?在去往白家的必经之路上搞突袭,还特地选择附近唯一一处监控死角的地方。既然敢持枪袭击,为什么又怕被认出来呢? 给我闭嘴!老实点。 想要速战速决的男人精神紧绷着,不敢说太多,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 手铐对上伯伦的一只手腕,快要扣紧的那一刹那,伯伦反手将对方铐上。 他拉住男人的小臂,借力让自己站起来的同时,又将男人的整个肌肉强健的臂膀都往后扯,硬生生地用寸劲把男人的肩膀骨头给扳得嘎嘣响。 这些人的最终目标是将他活捉,因此在伯伦跪地时,打手们都以他为圆心聚集了起来。 第174章 没等敌人反应过来,伯伦先发制人。他行动速度极快,果断抽出其中两人别在腰后的枪。 嘭!嘭!嘭!伯伦扣动扳机,左右开弓,短短几秒钟就清空了弹夹。 打空子弹,伯伦转而采取武力进攻。 他出招毒辣,招招毙命,捧住对方的耳朵轻松一扭,颈椎骨断裂,人当场就脱去力气倒下了。 打斗过程中伯伦不敢有丝毫懈怠,还借助了几个打手的身体代替承受他们同伴的射击,利用完就甩开,死活都不管。 唯一一次猝不及防,是他被斜后方倒地装死的男人偷袭。 子弹碰巧擦过他的左手臂,又刺又麻,留下一道红艳艳的血痕。 从头到尾三分钟不到,伯伦以一己之力清空了全场。他没细数,地上躺着约莫二十几人。 肾上腺素的急速飙升,伯伦此时兴致高涨。 比较可惜的是,这里不是地下搏击场,没有炫目的舞台灯光,也没有为他鼓掌发出爆鸣声的观众。 不,现场还有一个观众,正躲在汽车里目睹这血淋淋的场景。 伯伦用衣服擦干净手背被溅到的血,倏地抬起头,冰冷的眼神投向了白亦然。 车窗玻璃碎成了渣,两人对视时,伯伦看到白亦然猛地抖机灵,像个怂包一样别过脸,腰背弯得很低很低。 主人。伯伦的脚步声停在后车门前。 他站着不动,透过没有遮挡的车窗,用溅满了别人鲜血的那张脸,冲白亦然微笑。 伯伦又喊了一遍,主人,您还在发抖呢。您放心,没有人能伤害到您一分一毫。 白亦然摸着自己突突跳的心脏,催促道,快上车吧,司机大叔还流着血呢。这里会有人清理的,我们快离开这儿。 伯伦没吭声,自觉绕去驾驶座那边。 他把司机往副驾驶座一推,脚踩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家庭医生紧急救治,取出了司机胸口的子弹,又给白亦然和伯伦都检查了一遍。 受到惊吓的白亦然躲进卧室里,后背倚着门,直接瘫坐在地上。 伯伦清洗过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来找他。 主人,我可以进去吗? 白亦然闭紧双眼,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很快克服了恐慌心理。 他淡定地打开门,让伯伦进来。 心里默念着,没关系的,伯伦跟陆震他们都不一样,他可以不用害怕,可以完全信任他。 第135章 我就想玩他四年 陆震回家后,客厅里等待他的老管家跟他直说了白亦然遇到袭击的事情。 白亦然人没事,现场也清理干净了。 罪魁祸首周易寒就坐在旁边沙发上看杂志,他欲言又止,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管家打发走。 然后看向面色阴沉的陆震,心虚地说道,是我做的。 周易寒对然然的胡搅蛮缠,陆震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震神情冷淡,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客厅这边只有他们俩人,周易寒熟练地转移矛盾,难道不觉得那个伯伦太碍眼了吗?他最近整天都跟然然黏在一起,深更半夜两个人独处,你不怕出问题? 所以你找那些人半路拦截,还开枪打伤司机,是冲着然然的保镖去的?陆震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眸。 本来想把伯伦绑走,为自己断掉的手指报私仇。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能打,二十几人死伤惨重。 周易寒没否认,烦躁地把杂志合起来扔茶几上。 他辩解道: 陆哥,你也知道的,我虽然是周家独生子,生来就要继承无数的财富,可我从小到大活得一点也不自由。 父母把他们的责任和家族荣誉都强加在我身上,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只能全盘接受。我生在周家,这就是我的命。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答应给我四年自由时间吗?因为我答应她了,四年之后我会乖乖回周家继承公司,接受商业联姻,所有事情都按照他们的意愿来做。 我跟你不一样,陆震,你有大把的时间陪着然然,而我只能拥有他四年。 悲痛欲绝的周易寒两手捂着脸,对着陆震发牢骚,光听声音就感觉他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不过陆震听完他这段肺腑之言后,毫无怜悯他的想法。 反而觉得,周易寒的行为很卑鄙。 易寒,我以为你对然然死缠烂打,费尽心机跑到a大当老师,是因为真心喜欢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陆震眸色晦暗,不禁冷笑,说了一大堆,把自己包装得像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受害人,就是想给自己的无能跟懦弱找借口? 不被理解的周易寒,语气很不爽,你父母去世,陆家也没有你留恋的人,当然能说风凉话。难不成你要我跟爸妈断绝关系,从周家净身出户? 但凡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可以担得起周家的未来,他也不至于总是瞻前顾后。 如此窝囊地,被区区一个家族接班人的名头压得死死的。 曾经在梦想和责任之间,周易寒选择了后者。 陆震总觉得他很糊涂,做事不计后果,其实周易寒很清醒。 他深知自己做不到孝义两全,而爱情也绝不会是他人生的必需品。 第175章 所以在他看来,拥有白亦然四年,在离别前给彼此留下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无憾了。 其余的,周易寒来不及考虑,也不想考虑。 他自私自利的做法惹得陆震恼怒,少拿家族利益和责任当借口,周易寒,你就是舍不得周家大少爷的身份给你带来的好处。 陆震戳破他虚伪的假面具,觉得然然性格还不错,长得也好看,你就见色起意追求他。玩他几年,等新鲜感没了就甩掉他,你就是这么计划的? 周易寒咬咬牙,对!我就是不负责任又怎么样? 反正白亦然就是个胡乱勾搭男人的下贱货色! 当初装得那么清纯可爱,一直撩拨他,一句易寒哥哥喊得他心花怒放,背地里却同时交往三个男人。 周易寒尚不知晓,白亦然之所以会跟他交往,是因为他母亲的威逼利诱。 站在他的角度,他只认为自己是白亦然养在池塘里的一条鱼,是被对方纯真无辜的外表给欺骗了的感情受害者。 你可以不爱我,拒绝我,但你不能脚踏几条船侮辱我的感情。 然然,是你先对不起我的,这都是你的错! 周易寒无情控诉,随便你怎么想,陆震,反正我只要他四年。等我玩够了,你 没等他说完,陆震一拳捶到他右脸。 整理袖子转身上楼时,陆震幽幽地骂了一句,狗杂种。 周易寒挨了打,垂头丧气发呆了很久。 走到白亦然的房间外,陆震轻轻敲门,给他开门的人是伯伦。 陆震将脸上的温柔笑意收了起来,无视眼前的漂亮男人,直接推开伯伦走了进去。 左右寻找,屋里并没有瞧见白亦然的身影。 这个点,人应该在的。 正当陆震为此感到疑惑时,身后的伯伦蓦然开口,他在洗澡。 随即陆震回过头来打量他,然然在自己的卧室洗澡,还需要一个贴身保镖在这里站岗吗? 伯伦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下午遇到了一伙人的袭击,少爷他现在还惊魂未定,单独一个人待着会害怕。 这话回答得更让陆震不爽了。 就算是受到惊吓,陪伴在然然身边的人也应该在自己才对,哪里轮得到一个保镖? 陆震没有勒令伯伦滚蛋,径直走进了浴室。 里面的白亦然坐在浴缸里泡澡,他是背对着门的,只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以为进来的是伯伦,白亦然用手抹着沐浴露,说道,伯伦,把那边的浴球递给我,刚刚忘拿了。 陆震面色一僵,伸手去拿了个软绵绵的浴球,脚上的皮鞋被浴室里的热气蒙上了一层水雾。 来到白亦然背后,陆震把手里的浴球沾上水再捏干,放在白亦然的左肩膀,缓慢地摩擦起沫。 嗯?白亦然迟疑地扭过头。 一般来讲伯伦会直接把东西递到他手里,不会没礼貌地触摸他的身体。 看到身后男人莞尔一笑的表情,白亦然咯噔一下差点吓死,陆叔叔? 幸好他没聊到关于报仇、夺回公司管理权的话题,否则就死定了。 看来然然和那个保镖的关系很好,都能光着身子见人了?陆震醋意大发,阴阳怪气。 白亦然还想解释,陆震没给他机会说,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第136章 原来我是渣男呀 陆震吻势激烈,疯狂而迷乱的气息,白亦然完全招架不住。 泡在水里的双腿胡乱扑腾,白亦然一时情急咬破男人的舌尖,对方这才停止接吻放开了他。 满脸通红的白亦然用手遮挡住嘴巴,陆叔叔,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进来了,我还在洗澡呢。 这么多年,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陆震伸着一根食指,挑起白亦然的下颚。 少年皮肤白皙,在热水的浸泡下更显得清透娇嫩。 陆震凝视着这一张欣赏了十年之久、逐渐变得成熟的面容,微微有些出神。 听管家说你今天下午遇到了危险,吓坏了吧。幸好身边有个保镖在,你才能毫发无伤,这个月要给那个称职的保镖发奖金了。 明明陆震是在夸奖伯伦办事有力,可白亦然总觉着他话里有话,语气怪怪的。 陆震挠了两下白亦然的下巴,笑道,后天我去m国出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白亦然摇头,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兴许是自己太容易疑神疑鬼了,陆震头脑中产生了疑问,白亦然所谓的失忆,究竟是真是假? 于是怀着几分探究,陆震特意提到熟人的名字。 这次去m国除了忙生意,还有一个目的是给傅家老爷子贺寿,到时候傅成渊也在,他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白亦然装傻装到底,声音又乖又软,傅成渊是谁啊? 你的前男友。陆震抄起一点热水洒在白亦然的肩部,清洗他身上的泡沫。 看着一脸懵懂的白亦然,陆震一边帮他洗身子,一边向他解释。 然然啊,你知道周老师为什么总是对你献殷勤吗?看到你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家,还特别生气? 第176章 我不知道。白亦然坚定不移地望着陆震的眼睛。 陆震向他娓娓道来。 在你失忆前,你同时交往了周老师,傅成渊,还有我。后来秘密败露,我们三个人因为嫉妒心,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傅成渊的姐姐似乎跟你有冲突,那个女人害得你差点没命,等你从昏迷中苏醒,却把我们三个人都忘记了。 听了这些话,白亦然内心毫无波动,是吗,原来我以前是个骗人感情的渣男啊,我真坏。 从头到尾陆震都在盯紧他的反应,结果没找到任何蹊跷之处。 反而是白亦然表演出一副知道真相后,追悔莫及的样子。 对不起,陆叔叔,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以前的事情就翻篇,都忘掉吧。 可是陆叔叔不想忘记,不想翻篇。陆震笑着戳一下白亦然的脸颊,陆叔叔想继续当你的男朋友,想跟你结婚,怎么办? 白亦然第一反应是拒绝对方的厚爱。 陆震却咄咄逼人,然然失忆了,但是在公司办公室的时候没有躲开我的亲吻。这说明然然并不讨厌陆叔叔,对不对? 呃那是因为 白亦然心里嘟囔着,那是因为我想跟你处好关系,让你放松戒备啊。 得理不饶人的陆震,步步紧逼,难道说然然只是贪玩,想再一次欺骗陆叔叔的感情吗? 霎时间,陆震眼色幽暗,用力攥紧了白亦然的小手臂。 是啊,果然坏孩子的本性是很难改掉的。然然这么花心,得好好教训一下才行呢。 白亦然手忙脚乱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我不花心! 那就跟周老师说清楚,你对他没意思,让他不要再痴心妄想。然后跟我去一趟m国见傅成渊,亲自跟他道个歉,今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亲吻白亦然的小手,陆震笑容诡异,这些,然然是可以做到的,对吧? 我白亦然磕巴了。 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单靠一张嘴辩论,白亦然就没有一次能赢过陆震。 好话孬话全让陆震讲了,他只能嘴笨吃哑巴亏。 白亦然咬住嘴唇,闷声道,我不想去m国。也不想再看见傅成渊。 可是机票都订好了,还挺贵呢,不去太可惜。揉揉白亦然半湿的头发,陆震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 白亦然挑眉,机票什么时候订的?你都没通知过我啊。 三分钟后。说罢,陆震头也不回地走出浴室。 出来之后陆震才发现,伯伦不动如山地守在浴室门口。 瞅见伯伦手臂有伤,陆震拍他胳膊的时候故意对着伤口使劲摁。白纱布都渗出了血,伯伦愣是站着没动。 又碰到一个倔脾气的,陆震心想。 他笑意甚浓,伯伦先生,感谢您尽心尽力地保护然然,以后也请多多照顾他。 两天后的清晨,陆震牵着白亦然的手走进机场,身后跟着四名助理和伯伦。 飞机头等舱里,陆震和白亦然坐在一起,助理们和伯伦的位置被故意安排在了后面。 白亦然无聊地观看窗外,拒绝交谈。 陆震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轻轻抚摸,白亦然觉得烦心,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 要见前男友,紧张了?陆震打趣他。 我说了我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陆叔叔你能不能别提傅成渊了,这样显得你很小气。白亦然幽怨地说道。 两人十指相扣,陆震挽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嗯,我就是在嫉妒。然然,无论是傅成渊,周易寒,还是你带回家的新宠,每一个都让我嫉妒得想发疯。 松开白亦然的手,陆震喃喃自语,跟伯伦保持距离,或者你可以再试试,逼疯我的后果。 飞机在m国落地已是傍晚。 刚开始的两天,陆震约见了几个外国客户,他们进会议室谈生意的时候,白亦然就和助理们在隔壁休息室里等。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陆震领着白亦然参加了一场在傅氏庄园内举办的宴会。 傅老爷子的寿宴,灯光旖旎,极尽奢靡。 陆震揽着白亦然的肩入场,伯伦也西装革履地跟在他们身后。 当陆震游刃有余地跟两位贵妇寒暄打招呼时,白亦然眸光一转,瞥见了久违的傅成渊。 以及那个笑容灿烂,紧挨着傅成渊站的,模样跟他有八分相似的少年。 第137章 做替身情人也是可以的 傅成渊?真的是他! 一个多月未见,白亦然惊奇地发现傅成渊的面容憔悴了许多,没有以前那种生龙活虎的血色了。 而且精气神有点差,整个人都处于十分阴郁狂躁的状态。 是因为他当时捅的那一刀,导致傅成渊元气大伤,还没有恢复好身体吗? 远远地看着新欢在怀的傅成渊,白亦然并没有因为对方离开自己后,迅速找到小情人而吃惊。 男人如今的模样,让白亦然心有愧疚。 第177章 但很快,他的愧疚被仇恨取代,错综复杂的感情最后只剩下麻木。 白亦然的灼灼目光死盯着不远处的傅成渊,刚巧陆震低下头来跟他说话,见他眼神呆呆的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然然? 循着另一方向望去,陆震不偏不倚地瞥见了傅成渊。 意识到自家宝贝的视线被前男友勾引走了,顿时来了火气。 陆震最为愤怒的是,哪怕白亦然现在失忆了,他的眼神仍然会冥冥之中不自觉地被傅成渊吸引。 白亦然一愣,大事不妙。 该死,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失忆状态,不可能认识傅成渊的! 于是白亦然故意指着站在傅成渊身边的男孩,陆叔叔,你看,那个男孩长得跟我好像啊。 嗯?陆震定睛瞧了瞧,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孩子,确实跟你有几分相似 呵,原来傅成渊回m国的这段时间,偷偷找了个跟然然样貌相仿的替代品。 那也就说明,傅成渊对然然还留有眷恋。 陆震轻捏白亦然的脸颊,望着他深海一般璀璨夺目的眸子,但是在我看来,然然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哪怕跟你长得再像,都比不上你万分之一。 白亦然被盯得一阵恶寒,傻呵呵地笑,公众场合,陆叔叔注意影响。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给傅家老爷子贺寿的嘛? 两人情意浓浓的时候,陆震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是周易寒发来的,告诉他人已经带来了。 前两天他们刚下飞机时,傅老爷子那边就及时得到了消息,还盛情邀请陆震来庄园里玩,顺便老头子也想和白亦然聊聊天。 但陆震这两天行程很满,忙于见客户,吃饭谈生意,故意拖延时间不肯见傅老爷子。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等周易寒,还有傅荆。 然然,易寒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去外面等他。拉上白亦然的手,陆震带他暂时离开宴会。 另一边傅成渊只顾着喝闷酒,身旁的男孩挽着他的胳膊,愁眉不展地叹气道,傅哥,你别喝了,浑身酒味儿很难闻啊。 一口闷光杯里的酒,傅成渊万分疲惫,闭嘴,你一开口说话就不像他了。 男孩不服气地朝他拱了拱鼻子,不再多言。 男孩名叫肖洋,是几年前跟随父母一块移民m国的。 去年他父母离婚,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两边的新家庭都欢迎他加入。但他跨不过心里的坎儿,不想成为父母的累赘,所以独自搬出来居住。 肖洋目前是大二,今年19,比白亦然大一岁。 跟温室中长大、拥有万千宠爱的白亦然相比,他的眼神里掺杂了一些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虽然父母每个月都给他足够的零花钱,但肖洋不喜欢孤零零一个人,经常跑去各个地方兼职。 上次他在名流宴会里兼职服务员,不小心把酒洒到一对有钱夫妻身上。 幸好傅成渊帮他出面解围,才免了领班的一顿责骂。 而且从那以后,傅成渊就跟他混成了朋友。 傅成渊说他很像自己的一位故友,肖洋当初笑着问过一句,是你的小情人吗? 那时候傅成渊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落寞悲伤的表情自然也就坐实了肖洋的猜测。 偶尔喝多了酒,傅成渊会傻呆呆地望着他,不过肖洋看得出来,男人的目光里并没有爱。 傅成渊是个死酒鬼,不喝醉是不会罢休的。 可他偏偏又时刻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孩永远不会再出现,即便找了个容貌相似的留在身边怀念,内心的空缺也无法被填满。 再说肖洋,他愿意跟傅成渊做朋友,一个原因是对方帮过自己,另一个原因是他单纯好奇。 他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恶名昭著的傅氏集团继承人,,念念不忘。 肖洋靠着傅成渊的肩膀,调笑他,哎,傅哥,你说我要不要戴一副蓝色的美瞳?这样是不是就更像他了? 傅成渊瞥他一眼,实话实说,你和他一点儿也不像。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身边,还给我银行卡让我随便花? 肖洋抚着唇微笑,亮出洁白的牙齿,呐,其实让我做替身情人也是可以的,我还不知道跟男人交往是什么滋味呢。 初次见面时,傅成渊同情肖洋被刁难,当时肖洋低头一顿道歉,吓得跟个小鹌鹑似的。 真正相处久了才发现,肖洋这家伙,是个刁蛮古怪的小狐狸啊。 小狐狸也很有意思,可傅成渊还是钟爱白亦然那样,安静的时候像一只兔子,疯起来就变成了攻击性十足的野猫。 宴会大门外,陆震和白亦然稍等了几分钟,随后周易寒与傅荆同时露面。 也不知周易寒使用了什么法子,傅荆居然临时倒戈,答应帮他们作证。 他的亲姐姐傅文珠确实谋害过白亦然,而且还在背地里谋划着,要争夺傅氏集团继承人之位。 陆震的笑容里隐藏着一抹阴险之色,傅荆先生,今天是您父亲的大寿,出于对老人家的尊敬,那些私事儿我们就等宴会结束了再当面对质。 第178章 但若是您到时候拒不配合,摆我们一道,场面会闹得很难看。 傅荆面色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看向白亦然,真诚地表示歉意,白少爷,我姐姐因为一己私欲,差点害死了您,我替她向您道歉。 白亦然浅浅一笑,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四人站在一起交谈的时候,陆震察觉到,周易寒的眼睛总是在盯着然然,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 然然。陆震笑着把白亦然往周易寒面前推了一下。 你好像有些话,要跟周老师说清楚呢。 第138章 好好伺候我,我就放过你 白亦然和周易寒远离嘈杂的宴会,来到外面的阳台吹风。 也许是猜到了白亦然会说什么,周易寒闷不吭声地站在围栏前,眺望着庄园内的夜间景观。 周老师,我有话跟您说。白亦然一本正经地看着男人,脸上毫无怯懦的神色。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哭啼啼地装可怜,坚毅的目光似一把锋利的刀刃。 说出来的话语冰凉又残忍,直戳周易寒的心脏最深处。 陆叔叔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原来你去a大教学,也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我年少无知,不懂得把握分寸,欺骗了你们的感情。 但是周老师,我可以很肯定地向您坦白,我对您只有兄长一样的尊敬,并没有爱。 鼓起勇气直视周易寒的双眼,白亦然坚定地说道,请您放弃我吧,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就当作这几个月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不管是美好的时光,还是痛苦的回忆,都把它当作是一场虚妄渺茫的梦。 让彼此的生活回归现实,而那些苦苦追寻却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就可以随风逝去烟消云散。 漫长的沉默里,周易寒深情注视着眼前这个眉目娇俏、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男孩。 这种尘埃落地的无力感,只能乖乖接受现实的感觉,比他母亲当初数落他,逼着他放弃音乐时的心情,还要难受百倍。 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放弃我,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就想把我甩掉。 那为什么在我决定离开你、忘记你,在我任由着感情慢慢冷却的时候,你要主动凑上来撩动我的心呢? 然然,同时钓着三个男人,还优柔寡断,这是你的错。 善妒又自负,不够优秀的我,没有能耐让你专情于我一个人,这也是我的无能。 周老师,你怎么不说话?白亦然攥紧手指,被周易寒盯得头皮发麻。 良久,周易寒冷漠地作出回应,你希望我回答什么?是保留最后的体面潇洒离开,还是朝你大发脾气,让自己显得更狼狈、更悲惨? 白亦然哑口无言,眼角慢慢地垂下去,气氛陡然间变得低沉。 别再叫我周老师了,这个称呼听着真刺耳。我不过比你大四岁而已,你一口一个老师,都差辈分了。 烦躁的情绪让周易寒很不爽快,努力想笑却笑不出来。 当他深深叹息,再次和白亦然视线交汇时,对方轻声唤了一句,易寒哥哥。 周易寒瞳孔骤缩,混沌的眼神犹如拨开云雾一般,忽然晴明了许多。 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热流在四处流窜,周易寒颤巍巍地抬起手,一把捞过白亦然的后颈,歪着头迎了上去。 两个人的唇瓣相距两公分,白亦然从容不迫。倒是周易寒咽了下口水,颇为好奇。 为什么不躲开?周易寒痴痴地笑,还记得之前我碰你的时候,你反抗得有多激烈。 白亦然不仅声音生冷,态度也十分强硬,以前是以前。我不是说了,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你也别再用过去的目光审视我。 男孩陌生的模样让周易寒感到心悸,也不知那句话触动了他,竟然勾起了他的欲火。 然然,你想甩开我,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跟我睡一次。 白亦然若有所思地睨眸,你到底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身体? 得不到真心,睡到人也不吃亏。 周易寒口是心非,当然是你年轻漂亮的身体啊,我又不是什么大情种,人活着就得及时行乐。 微微转动眼珠子犹豫了会儿,白亦然轻笑,你果然如陆叔叔所说的,一样卑鄙。 周易寒心脏刺痛,捏住白亦然的下巴强吻,淫乱的喘息声被夜晚的冷风覆盖。 一吻结束,周易寒抓紧白亦然的头发把人摁在怀里。 他冷笑道,宝贝,我现在就要跟你滚床单。 为了让白亦然死心,放下逃跑的念头,周易寒补充,除非你有把握躲我一辈子,不让我抓到。否则的话,就乖乖躺在我身下让我爽一把。把我伺候满意了,我就放过你。 周易寒咬住白亦然的耳朵舔了舔,我会订好酒店,你今晚来找我。 他前脚刚走,躲在暗处观察的伯伦就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来到了白亦然的身边。 妈的,陆震威胁我,周易寒也有样学样。一群神经病!把我当什么了? 第179章 白亦然弯着腰把胳膊靠在栏杆上,一个劲地臭骂陆震和周易寒两个混蛋。 缄默不语的伯伦拿出一块带有花香的手帕,轻轻地在白亦然被吻得红肿的嘴唇上来回擦拭。 白亦然挡开他的手,心早就凉了半截,别擦了,擦不干净。 经历过多番羞辱,三个男人的践踏,他满身伤痕,灵魂早就擦不干净了。 所以刚才周易寒发怒强吻他的时候,心灰意冷的白亦然连反抗都懒得反抗。 周易寒沉迷于不痛不痒的亲吻,而白亦然要的,是他们三个人的命。 看着白亦然如此痛苦,伯伦满是惋惜,要不要,杀了他。 唔周易寒是该死,但是我不想脏了你的手。让他们狗咬狗,才更有意思。白亦然话音刚落,勾唇坏笑了一下。 宴会结束是晚上十点多。 周易寒打来电话,通知白亦然酒店名称和套房的号码。 陆震约好了傅家老爷子,自称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对质。白亦然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想出去透透气。 正厅内。 傅老爷子端坐在沙发上,身侧有傅成渊和傅文珠,以及几名佣人。 傅荆在老爷子面前跪下来,指认亲姐姐傅文珠,不仅私吞了傅氏集团20%的股份,还蓄意谋害白家少爷。 傅荆!你疯了?居然联和外人来坑我?我可是你亲姐姐!傅文珠气得咬牙。 她转而向老爷子弯腰,昔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仓皇之色,父亲,阿荆在撒谎,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您、对不起傅家的事情。 这会子气氛正热闹,陆震等着看好戏。紧接着伯伦打倒了门外两名看守,硬闯进来。 陆先生,少爷失踪了。 伯伦不会演戏,尽量装得很焦急,少爷把手机落在了车里,让我回去拿。等我再回去找他,他已经不见了。 第139章 不要停 酒店豪华套房门口,白亦然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按响了门铃。 门从里面打开,提前洗完澡静候他大驾光临的周易寒,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浴袍,床头放好了套,桌上也准备了红酒。 我还担心你不敢来呢。周易寒扶着门框侧过身,笑盈盈地给他让道,进来吧。 一路上惴惴不安的白亦然,此刻见到周易寒迷离又兴奋的笑脸,内心更是惶恐。 但他都以身涉险走到这一步了,伯伦也把他失踪的消息通知给了陆震。 要是现在退缩逃跑,也太没种了。 白亦然深呼吸一口气,径直掠过周易寒走进房间里。 他的左腕佩戴着能够随时监控地理位置的电子表,是陆震以安全为由,要求他戴上的。 从傅氏庄园开车到这里,大约四十多分钟的路程。 陆震还要通过手表定位查询他的位置,应该没那么快到。 我先去洗澡。白亦然一扭头就往浴室去,想多泡一会儿澡来争取一下救援时间。 可惜周易寒蠢蠢欲动的下半身早就耐不住寂寞了,一伸手拉住他胳膊,轻轻松松把他的大衣外套给扒下来扔沙发上,接着再将他甩去床上。 拽下腰带,浴袍打开,周易寒赤裸精壮的胴体就这么暴露在白亦然眼前。 宝贝,我都快馋死你了,干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眼睛受到视觉刺激,白亦然的脸颊咻地一下红了。 他一边低头捂住眼,一边在心里骂他神经病。 我、我今天东奔西跑的都流汗了,不洗澡怎么做?那样身上不干净,我不喜欢直接来。 白亦然爬下床,执意要先洗澡,你等我一会儿,很快的。 尽管他再三抗拒,周易寒就是不依。 死缠烂打地抱住他把他圈在臂弯里,一顿乱亲乱咬。 今晚你是属于我的,就得听我的安排。狂热的吻落在白亦然白皙的颈部,一嘬一个红印子。 沿着下颚亲到唇角,周易寒的拇指按压白亦然的下嘴唇,哀怨的小表情看上去可怜兮兮。 他俯身用鼻子去蹭白亦然的脸颊,哀求道,别总是咬紧牙齿,然然,我想跟你接吻来着。 周易寒捏紧白亦然的两侧肩膀,借用自身的重量将其压倒在床,一条腿挤进白亦然的两腿之间,逼着他把腿稍微分开一些。 白亦然奋力抵抗,手掌心撑着男人缓缓逼近的胸口。 他认真问道,只要过了今晚,你和我就彻底结束,你也永远不会再来缠着我了,是吗? 是。 周易寒眼底的忧伤巧妙地被隐藏,似乎真的色迷心窍了,只要跟你上过床,我就满意了。 望着男人一对森寒幽黑的眸子,白亦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肉,接下来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没关系的,忍忍就好了,他不是最习惯忍耐了吗。 白亦然很好奇滚床单是什么滋味,为什么他们都想要不惜一切得到自己? 他也不明白,自己空有一张还算好看的脸,没经验,又无趣,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能否享受到愉悦和快感呢。 反正他觉得在床上苟合,就像是野生动物在交配。 第180章 狂乱,恶心。 忍忍吧,只要忍到陆震找到这里,当场撞破周易寒欺侮他的场面,这场戏就算是演得有价值。 白亦然的眼神暗了暗,一双手臂揽上周易寒的脖子。 来吧,做你想做的,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舌头纠缠在一起接吻,周易寒却总是跑神,不在状态。 周易寒有个疯狂的念头,他想报复性地把心里的怨气都撒在白亦然身上,把对方弄得伤痕累累,哭出眼泪。 可理性却告诉他,对这个男孩,他一定要温柔。 感受到白亦然的肩膀在发抖,周易寒停下咬脖子的动作,轻轻掰开白亦然紧攥着的拳头。 然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那你呢,你有爱过我吗?同时在三个男人之间优柔寡断,你怎么这么贪心,明明长了一张乖巧清纯的脸。 算了,他现在问也没用。 白亦然都失忆了,根本不记得那些往事。 周易寒脱掉了白亦然的衣服裤子,用腰带绑紧他的手,让他乖乖趴好别动,尽量小心一些慢慢来。 他不想让对方害怕,所以卖力地取悦对方。 指尖下温润的皮肤不停地发烫,周易寒突然良心大发后悔了。 不,我不能这样对你然然,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心。 周易寒及时停手,可白亦然紧抱着他,喘着气说让他继续做,不要停。 当他摁住白亦然的后背,打算直接离开时,房间的门被人拿备用房卡打开。 然然! 最先冲进来的是陆震,看到这般场面,一瞬间理智就炸裂了。 后头的伯伦及时把门关闭,将两名工作人员挡在外面,禁止他们进去以后看到白亦然狼狈不堪的模样。 当然,他自己也不愿意看到那个场景。 只要费一点力气杀掉周易寒,就可以解决麻烦,白亦然为什么非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呢? 伯伦无法理解自家主子的做法,他决定停止思考,不去理解。 这间酒店套房的隔音效果还不错,里面发生的争吵和打斗声,外面都听不清。 大概几分钟后,陆震抱着衣装完整、趴在他肩膀上瑟瑟发抖的白亦然出来了。 两个工作人员好奇地偷瞄了一眼套房里面的情况,发现周易寒满嘴是血地跪在地上。 员工们吃惊地捂嘴,询问陆震需不需要报警处理。 陆震没有理会,蹙紧眉头抱着白亦然离开。 灯光明亮的浴室,白亦然跟丢了魂儿似的坐在浴缸里发愣。 陆震拿毛巾帮他擦洗,力度很轻,生怕把白亦然给弄疼了。 不是让你跟周易寒说清楚,再也不来往了吗?为什么去酒店见他? 白亦然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哽咽道,他说可以断绝关系,但是一定要我今晚来找他。 我以为赔酒道个歉就行的,因为毕竟是我犯了错虽然我不记得,但我觉得必须当面给他道歉。可是他突然发疯掐我脖子,把我压到了床上。呜,我好害怕啊,陆叔叔。如果你再晚一点,我就真的呜呜。 白亦然依偎在陆震胸口哭泣,小声喊着自己好疼。 拍拍白亦然的后背予以安抚,陆震低眉看着白亦然被勒红的双腕。 他眸色幽暗,嘴里念叨着,没事了。 第140章 宝贝,你过得好吗 给白亦然红肿的地方抹好药,陆震耐心开导他,安慰他振作起来。 好不容易把白亦然哄睡着,陆震愁闷地去阳台抽了两根烟,洗漱完毕就上床,搂着白亦然一块入睡。 念着多年的兄弟情分,陆震一直忍受周易寒的胡作非为,可现在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白亦然是由他亲手抚养长大,也是他的挚爱。 平常自家宝贝稍微磕伤碰伤一丁点儿,他都要心疼好几天,周易寒却敢那样欺负他。 最让陆震恼羞成怒的一个原因,是周易寒从头到尾都把然然当成泄欲的玩物,当成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当时要不是顾及到然然的情绪,陆震恨不能当场把周易寒给杀了泄愤。 他居然还相信周易寒跟自己一样,是真心爱着然然。 彼时陆震万分后悔,他怎么这般糊涂,竟会把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危险人物留在了然然身边! 清晨九点钟,阳光明媚,白亦然像只小猫似的酣睡。 陆震起床时轻手轻脚,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随后发消息通知助理,推掉今天上午的见面会。 陆震泡了一壶茶,听到有人按门铃,以为是客房服务来送早餐了。 开门一看,对面的来客是傅成渊。 两人相顾无言,有些尴尬,傅成渊磕磕绊绊地先开口,我来给然然送东西,是老头子要求的。 装在透明文件袋里的是一个多月前,被傅文珠抢走的股份转让书。 她还没敢在上面签字,让傅成渊原封不动地给送了回来。 陆震当面打开文件袋,粗略地翻阅,声调冷淡,傅氏集团20%的股份,就这么轻易地送给然然?你们傅家想打什么鬼主意? 傅成渊面无表情地解释,我说了,这是老头子的命令,我只是负责跑个腿而已。 第181章 好,这份礼物我替然然收下,你可以走了。说罢,陆震作势要送客关门。 突然傅成渊用手挡住门框,眼神隐忍又炙热,让我见见他,拜托。 倒也不是陆震太小气,只能说傅成渊今天出现的时机很不凑巧。 刚经历过被周易寒侵害未遂一事,然然崩溃的情绪还没能得到缓和,正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眼下,然然应该不是很愿意跟陌生男人见面。 更何况傅成渊的外貌特征太具有攻击性,万一他控制不住热情,免不了会吓到然然。 傅成渊思念成疾,往日的锋芒消磨掉了许多。 陆哥,有你在旁边看着,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过几天你们就要离开m国,兴许这是我跟他最后一面了。 纠结了半天,陆震无奈,先进来吧。 屋里的白亦然在睡觉,傅成渊很识趣地没有去打扰他,打算待在这里等他自然醒。 陆震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成渊,事已至此,有件事我必须跟你坦白。 在傅成渊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陆震道出实情: 你回m国那天,傅文珠不知为何与然然起了冲突,然然从天台摔下,昏迷了两周,醒来以后却失了忆。 该说是巧合吗,然然不偏不倚的,唯独把你、易寒还有我给忘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三个带给他的伤害过于沉重,然然潜意识里希望我们三个人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一听说是傅文珠那个女人害得然然差点没命,傅成渊震惊之余,想杀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紧接着陆震说道,我已经告诉了然然真相,但很可惜,如今的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傅成渊失落地垂下眼角,腹部的那道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了。 低头看一眼手表时间,陆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让步,然然应该快醒了。这样吧,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跟他正式告别。今后你们各自分道,再无瓜葛,能做到吗? 沉默半晌,傅成渊忍痛答应,好。 宽敞的豪华套间里,傅成渊守在床前,安静等待着白亦然苏醒。 可二十分钟时间过去,他仍未有醒过来的迹象。 桌上有茶点和小蛋糕,傅成渊灵机一动拿了一块小蛋糕递到白亦然的鼻子前。 白亦然是侧趴的姿势睡觉的,脸颊白里透粉,睡容很乖巧,傅成渊可以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闻到香甜的味道时,白亦然的鼻子无意识地动了动。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白亦然睁开双眼。 等他看清男人的面孔后,倏地被惊讶到了。 白亦然感到诧异,你怎么傅成渊怎么会在他床边? 奇怪,陆震又去哪儿了? 白亦然坐起身左右观察,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傅成渊两个人。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男人,明知故问,你是谁? 我叫傅成渊。男人轻声回应,顺便把拿在手里的小蛋糕凑近白亦然的嘴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稀里糊涂地接过糕点,白亦然不假思索地咬了一口。 他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停留在食物上,哦,原来你就是我的前男友之一啊? 傅成渊继续面带微笑,你的眼睛红了,昨天晚上哭过? 白亦然总觉得跟他单独见面很别扭,舔了一圈嘴巴周围沾上的奶油,你有话就说,没事就走吧。 性格闷葫芦的傅成渊不太会哄人,没话找话,最近过得还好吗? 白亦然把剩下的那点蛋糕一口吃掉,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放到嘴里嘬。 有陆叔叔陪着我,挺好的。他睫毛低垂,没有抬头,你呢?你过得好吗? 傅成渊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话里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太糟。老头子身体不行了,近期就要宣布退休,之后由我全权接管傅氏的生意。 傅成渊深情地凝望白亦然,我应该会一直待在m国,每年我妈的忌日,可能会回国一趟。你还有学业要忙,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傅家老爷子这一生恶贯满盈,仇家满天下,可惜那些心狠手辣的做派,傅成渊却没有遗传到。 如今老头子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只好提前把集团大权交给儿子。 十年前那老东西和周家老爷联手,害死了他爸妈,害得他八岁就成了孤儿。 这笔债没还完,老东西就不能死。 此时白亦然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在傅家老爷子去世前,让他亲眼看到傅氏家族没落的那一天。 我要退学了。白亦然说道,我会进入白氏集团工作,留在陆叔叔身边学习。以后如果跟傅家有合作的话,也许我们还会见面呢。 两天后,白亦然与陆震启程回国。 第141章 老攻,跟我复合吧 a大开学日,白亦然和陆震一块拜访了音乐学院的教学主任,商谈好了白亦然的退学事宜。 之后白亦然回宿舍收拾行李,陆震把车停在楼下等他。 第182章 提着行李箱返校的学生频繁出入,几乎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盯着陆震多看几眼。 他本人气质卓越,比那辆标明身价的豪车更具吸引力。 这边是大一新生的宿舍区,居住的大多是十八九岁的孩子。 对这帮初来乍到,还未曾接触社会的年轻人来说,外表俊逸潇洒且成熟稳重的陆震,跟教规严训的高等学府格格不入。 白亦然衣服很多,只带走了几件最喜欢的,其余的都叠放整齐放进了箱子里,准备捐出去。 他联系了校园里的爱心社区,明天就会有志愿者来取衣服。 拉着行李箱走出一楼电梯,白亦然出来后,陆震帮他把行李箱放到车后面。 白亦然拉开车门正欲坐进去,突然斜后方有人大喊了一声他的全名。 回眸一看,是焦急地追过来的凯恩学长。 是你的同学吗?陆震没有多问,轻拍白亦然的左肩,今天就要离开学校了,好好跟朋友道个别吧。 凯恩那副金发碧眼的外貌,十分硬朗帅气,如此出众的模样让陆震稍微在意了一下。 虽然心里膈应,但陆震表现得很从容。 他亲吻白亦然的脸颊,慢慢聊,我在校门口等你。 陆震独自开车离开,凯恩也喘着气来到了白亦然面前,看得出他这一路跑得很着急。 学长。白亦然的脸色风平浪静,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凯恩用力按住他的两侧肩膀,追问道,听说你要休学了?这么突然?是家里出事了吗,还是身体原因? 周围有几个学生在看他们热闹,窃窃私语。 白亦然马上就要离开a大,不想给凯恩的校园生活添麻烦。 他拂去凯恩搭在自己肩部的手,牵强地笑笑,凯恩学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两人沿着校园内的一条僻静的石子路,徐步慢行,往校门口走。 白亦然没有把自己退学的真正原因和苦衷告诉对方,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 他生平最不擅长的就是对真诚的人撒谎,反而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凯恩看得出他有很深的心事,白亦然不肯主动讲,他也不逼问,安安静静当个倾听者。 对了学长,假期过去了这么久,你和杜文彦怎么样了?白亦然忽地想起。 就那样吧,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反正我是没能耐甩掉他了。等他觉得腻了,对我失去兴趣,或许我才能脱离苦海。 听完凯恩这几句像是抱怨、又像是单纯发牢骚的话,白亦然只是陪以微笑。 学长,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杜文彦吗? 凯恩隔了很久没吭声,两只手插在大衣外面的兜里,别扭地回了一句,顺其自然吧。 刚认识的时候,他是建筑系成绩第一名的新生,杜文彦是即将毕业的新闻传媒专业的香饽饽。 他们相差四岁,以学长学弟的身份,机缘巧合之下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 私生活放荡的杜文彦,家境殷实,长相出挑,还特别精通人情世故,大学期间不知道更换了几任女友。 后来杜文彦因为按捺不住寂寞,跟女的出轨。被凯恩揍了一顿,分手后两年没联系。 俩人再次相遇,也是杜文彦主动找上门求复合,玩起了追夫火葬场的戏码。 杜文彦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孩子,遇事不顺就大发脾气,开心的时候又特别幼稚。 尤其让凯恩最受不了的一点,就是杜文彦的性情反差。 工作时他是电视里衣冠楚楚、不苟言笑的新闻公关,喝醉了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痛骂全世界。 躺在凯恩身下的时候,他又会身子软绵绵的变成一滩水,一边搂着凯恩的脖子浪叫,一边又哼唧唧地撒娇求他原谅。 要是做得特别兴奋,他还会浑身颤抖着流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凯恩的怀里融化掉。 不知不觉走到校门口,白亦然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学长。 看着凯恩清冷的面容,白亦然最后跟他握了下手,你不是还有一年多毕业嘛,如果到时候还没想好要去的地方,就来我们白氏集团应聘吧。 说罢,白亦然挥挥手转身,一路小跑着奔向路边不远处的汽车。 学校附近的高档公寓里,晚上十点钟。 凯恩松开杜文彦的胳膊,拿了毛巾打算去洗澡。床上的杜文彦还保持着抱住枕头跪趴的动作,累得不行,躺了老半天都没动弹。 别装死,去洗洗。凯恩拍了拍对方发红的屁股,眼睛看向别处。 不知怎的凯恩突然回想起了他们校内谈恋爱那会儿,冷不丁地问,那时候为什么出轨? 杜文彦伸直双腿趴在床上,光滑的后背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下巴抵住枕头,杜文彦声音嘶哑,我喜欢跟你玩,但是不想公开恋爱。 有个同系的哥们,知道我跟你在偷偷交往,到处传我是同性恋的消息,说我是变态。我一生气,就约着一堆狐朋狗友去酒吧 我不知道有人录频,视频里的其他人都被打了码,就我的脸是清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视频被故意发到了你的手机里。 第183章 左小腿翘到右小腿上,杜文彦眼睛通红把脸埋进枕头里,手紧紧抓住床单,也许是在哭。 凯恩接着问,都分开了两年,为什么还回来找我? 我喜欢你啊。杜文彦的呼吸一哽一哽的,委屈巴巴地回答。 喜欢跟我上床?凯恩冷笑,你每次来找我,都只有一个目的。杜少爷,你这次又想玩我多久? 杜文彦抹掉眼泪,心有不甘地反驳他,是因为你白天都不搭理我,只要滚床单的时候才愿意听我说话。 杜文彦气哼哼的,脚趾都攥紧了。 他发泄不满,我有钱有颜,床技又好,还是新闻部的活招牌,哪里配不上你?! 再吵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凯恩弯腰把杜文彦抱起来,走向浴室,别发神经了,我明天还有课。 靠在他肩膀的杜文彦转怒为喜,跟个无赖似的往凯恩的脸上贴,老攻~跟我复合吧。 闭嘴。 第142章 主人,好喜欢 退学回家,白亦然亲自将琴房的门上了一把锁。 他呆站在门前,意识恍惚,不一会儿伯伦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来了。 真的,要放弃钢琴?伯伦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伸手去接伯伦手中的咖啡,白亦然笑容莞尔,我是白家唯一的接班人,如今爸妈都不在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玩乐,却忽视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要想把属于他的公司管理权给夺回来,除了利用那些把柄说服董事会,将陆震踢出局。他也得拥有足够的实力,撑得起白氏集团的未来。 伯伦,你这几天也累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晚安,白亦然端着咖啡走进陆震的书房。 伯伦全身僵硬地站着。 他不希望白亦然去见别的男人,想伸手阻拦,却始终没有胆量去做。 因为他知道白亦然故意讨好陆震,和对方走得近,最终目的是为了有朝一日架空陆震的权力,夺回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伯伦一个身世不明、无足轻重的人,帮不上什么忙。 但也正是这种一点点积压起来的自卑跟无力感,犹如破土而出的荆棘,从脚下慢慢缠绕,勒得伯伦喘不过气。 善良的人性逐渐泯灭,恨意也因此油然而生。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伯伦没有开灯。 他走在黑漆漆的屋里,低着头进浴室冲澡,第一次觉得身体无比劳累。 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被一层厚重的窗帘遮盖住,伯伦光脚走出来,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他随意地一伸手,摸到摆放在桌上的白瓷花瓶,用力往前方一拨,花瓶碎了个彻底。 然后他径直踩过花瓶碎片,脚底板被割出许多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流。 掀开被子躺上床,伯伦拱起脊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躲进被子里。 脚底的血染红了白色床单,粘稠的血液很快在皮肤上凝固。 鬼使神差地,伯伦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亦然的笑脸,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少年白皙的颈部留下了吻痕,后背分布着零散的齿印。 伯伦甚至摸向自己的小腹,丧心病狂地开始幻想,假如压在白亦然身上的男人是自己,那会是什么感觉。 主人。他蹙眉隐忍,体温急速上升,好喜欢。 洛城周家,深夜十一点钟。 周易寒平时只喝茶,几乎滴酒不沾的人,今晚在卧室里连着灌了自己两瓶半的烈酒。 喝到后面他的胃都受不了了,烈火灼烧的刺痛感,加上过量酒精的刺激,人已经是半醒半疯的状态。 周易寒的酒量挺好,但他从没这样不顾及身体健康,放肆买醉过。 最终他忍不住跪在地上,难受地趴在垃圾桶前面吐。 吐完了就用浴袍的袖子擦擦嘴,两眼无神地拿起地上的酒瓶继续喝,大有一种今晚要把自己整死的劲头。 几分钟后周易寒的母亲周夫人,推门而入。 一进来她就瞅见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空酒瓶,以及自家儿子头发衣服凌乱,像个死酒鬼一样晦气的疯癫样子。 周易寒,大晚上的不睡觉,把屋里弄得臭气熏天,你要造反? 浓烈刺鼻的酒味让周夫人不禁皱眉,手挡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周夫人刚跟几位名媛贵妇打完麻将回来,身上衣服没换,新烫的发型时尚又年轻,右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名牌包。 臭小子,也不知道你这两天是死去哪儿鬼混了,一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还带着一身伤。我真是造孽,生出来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恨铁不成钢的周夫人走到周易寒面前,逮着他的耳朵用力揪了一下,很是嫌弃地哎哟了一声。 然后戴着珠宝首饰的那只手,放到周易寒的头顶轻轻揉。 儿子,这次又是受了什么打击啊,说出来让妈高兴高兴。 周易寒瘫坐在地,被伤透的心欲哭无泪,两颊边浮上了醉酒后的红晕。 彼时的周易寒空有一副矜贵的外表,愁苦的表情犹如一只丧家之犬,只知道在这里钻牛角尖,自怨自艾。 第184章 妈,你说得对,像我这种人就应该老老实实接受联姻,不应该对爱情抱有什么可笑的幻想。 他眼神里没有半点鲜活的光彩,眨眼的频率都变得很慢。 您来安排吧,是一个个相亲,还是随便见一面结婚,是男是女我都听你的安排。 拿起一罐啤酒,周易寒将拉环撕开,仰头灌了一口。 觉得没有烈性酒有滋味,周易寒气得把罐装啤酒猛地一扔。 他扭头抓住周夫人的腿,低着头哭诉,到底是为什么啊,妈。他明明不是性情放荡的人,为什么跟我确定关系后,还要背着我出轨 他是想在我们三个男人之中筛选出一个最优质的货色?然后我被淘汰了,是这样吗? 最该死的是白亦然失忆了!他连一个像样的原因都找不到。 他没想伤害然然的他那么爱他。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与其拥有过再失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我,不要让我得到! 眼睁睁看着亲儿子为了感情而挣扎,周夫人握紧周易寒的手,慢慢地蹲下来抱住他。 周夫人直到此刻才觉得后悔,怪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莽撞。 十月怀胎生下唯一的孩子,周夫人对周易寒总是爱之深,责之切。 从小到大凡是周易寒喜欢的东西,她都会不惜代价去得到。 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多么卑鄙的手段,她都做得果断决绝,心安理得。 周夫人冷冰冰地说道,你当初为了那位白家小少爷,茶饭不思,身体都要熬垮了。为了让你振作起来,我跟白少爷见了一面。是我威胁他,要么他陪你玩四年,要么我就毁了他,灭了你的念想。 儿子啊,你清醒一点吧,白少爷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忘掉他就好了,别这么糟践自己。你就算一辈子不结婚,妈也能接受。 闻言,周易寒的瞳孔骤然缩小。 他恍若遭受到晴天霹雳,突然一脸惊恐地推开周夫人,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当夜凌晨,周易寒酒驾上高速。 崩溃欲绝之际,他被前面的白光闪得一片眩晕,撞上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 第143章 我就是个残废! 从重症监护病房的床上醒来,周易寒头脑混沌地眨了眨眼睛。 守在旁边的周夫人和周老爷见他醒了,立马围上前。 距离车祸发生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三天。周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易寒,你终于醒了。 周夫人伸手抚摸周易寒的脸,眼里积蓄着泪花,强忍镇定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声哭出来。 周易寒的思绪逐渐被身体上的疼痛拉回现实,清楚地回忆起了三天前他酒驾导致的那场车祸。 失败的感情,错付的真心,一个白亦然就几乎磨灭了他二十几年建立起来的骄傲。 而自家母亲的那番话,算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然然从未喜欢过他,都是碍于他母亲的威胁,才逼不得已陪在他身边。 这么久以来,他没有一刻得到过对方的爱,从始至终也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可笑的是他还因为占有欲和嫉妒心,责怪然然太放荡。 他根本就不知道然然这段时间里有多矛盾、多委屈,他在意的只有自己。 面对一个毫无兴趣的男人,必须强颜欢笑,默默忍受,那感觉比死了还恶心。 周易寒,你真该死。 口口声声说爱他,其实带给他伤害最大的人就是你。 抬起胳膊挡掉周夫人的手,周易寒讥笑道,母亲,看到我变成这副样子,您总算开心了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周夫人呵斥了他一句,扭头去看周老爷,老公,你去叫医生来,让医生检查一下,易寒是不是伤得太严重精神不正常了。 哎,好。周老爷应下。 这些年周家大大小小的事务,一直都是由周夫人掌管。 周老爷这个笑面虎,虽然在外头混得如鱼得水,做了不少坏事,但对自家夫人情深义重,婚后二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绯闻。 看着闹脾气的母子俩,周老爷左右为难。 他只好暂时退出病房去找医生,给他们俩一个独处的机会把话说开。 周老爷刚离开,周易寒就冷着脸拔掉右手背上的输液针,我要出院! 你现在不能动,易寒,别再使性子了,乖乖躺好了等医生。着急忙慌的周夫人,赶紧按住周易寒的胸口。 周易寒的头部和脖颈缠了很多纱布,脸颊上也被碎裂的玻璃割坏了皮肤。 不过这些都是轻伤,花点时间休养即可。 问题最大的是他的右腿,小腿的骨骼都裂了,从膝盖往下没有任何知觉。 他狂怒地一把推开周夫人,抬起两条腿同时踩到了地上。 然而当他试图从病床上站起身的时候,右小腿却不听使唤。就跟被什么东西融化掉一样,完全感受不到右小腿的存在。 意料之外的他没站稳,朝着右侧直直地倒下,摔得很狼狈。 第185章 顾不着身体上的刺痛,周易寒呆若木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随即仰望旁边的母亲。 怎么回事? 他使劲去捏小腿肌肉,突然惊慌,我的腿怎么了? 周夫人终于没忍住哭意,嘴唇微张着,无声的泪水啪嗒嗒落了下来。 她弯腰搀扶着周易寒坐回病床上,闪烁其词地说道,你别担心,易寒,你的腿没事,这是麻醉药的效果还没过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啊。 周易寒撩起两只裤腿,病号服底下的两条腿,左边正常。 右侧的小腿充血,肿胀得很厉害,皮肤表面有一大块青斑。 跟迎面行驶的大货车发生车祸时,周易寒的右腿被长时间挤压,昏迷了半个多小时才在高速公路上等来救援队。 等送到医院救治已经晚了一步,里面的骨头裂开了,肌肉神经坏死。 幸运的是腿部细胞没有全部损坏,血液仍然流通,不需要截肢。 但医生也下达了高危通知,周易寒的右小腿再想复原,想重新站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易寒,没事的,妈会给你找来最好的医生治疗。一定会有办法让你恢复正常的,你别太激动,医生说你还很虚弱,不能受到刺激。 周易寒紧低着头,乱糟糟的刘海挡住他上半张脸,他呼吸声很弱,周夫人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 很快下嘴唇咬出血了,周易寒尝到自己口腔里蔓延的血腥味。 事情的起因是他酒驾,他是过错方,自作自受。 而真正把他逼到绝境,害他落得这般下场的,追根究底也有他母亲的错。 周易寒越发地觉得,自己就是个用来传承周家香火的工具人。 自打他出生,父母就给予他极高的期望。 过分严苛的精英式教学,把他教育成了一个空有才华、性情冷漠的人。 他总是惦记着自己背负的责任,尽管这责任是父母强加给他的。 渴望回馈父母的期许,想得到夸奖,于是他不得不压抑内心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 他像是一朵从根部就已经烂掉了的花,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一天天腐败。 无尽的财富和地位,仅仅是在给枯萎的他涂抹上一层又一层的防腐剂。 令他痛不欲生的不是失去爱情,而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抗父母,争取到四年的自由时间,结果却发现,原来拴在他脖子上的那根弦,一直攥在他母亲手里。 白亦然对他的感情是假的,笑容是假的,只有他父母偏执的控制欲是真的。 这该死的周家独生子的出身,到底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 周易寒垂死挣扎,周夫人却把怨气转移到白亦然身上。 都怪那个白亦然,都是他害的你。易寒啊,你不会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的。假如你真的站不起来了,妈妈会让那个白亦然也变成残废。 自己过得不顺心,就要让别人也遭受折磨,甚至更加惨烈。 不能两全其美,那就玉石俱焚。 唯利是图的伪善者父亲,性格强势的母亲。他们从未教导过周易寒,喜欢一样事物不仅要努力争取,还要懂得无私付出。 哈哈哈 忽然间,周易寒莫名其妙地低声笑了出来。 他面色癫狂地看向周夫人,咧起的嘴角还没有落下,母亲,您说过周家不需要无用之人。我已经是个残废了,你们干脆杀了我吧。 第144章 期待我们的未来吗 啪 气得急红眼的周夫人,扬起手一巴掌甩到周易寒脸上。 放下来的手指慢慢在身前紧握,周夫人满怀悲痛,心尖儿都在抖。 平时没规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为了一段失败的感情自轻自贱,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很清醒,母亲。周易寒半边脸稍微发红了一些,眼神坚毅无比,废了一条腿是我自作自受,我的错我认,但你们这两个不称职的父母,我不认了。 他话刚说出口,走廊外的周老爷就领着主治医生走进病房。 刚好看到周夫人气急败坏,含泪甩下的第二个巴掌。 周易寒!有胆子你再说一遍!你对得起我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吗?没心肝的东西。 周易寒坦然接受母亲的打骂,两边肩膀都被周夫人捏疼了,虚无的表情目空一切,似乎有种慷慨赴死的决绝。 此刻的周易寒深深绝望,所有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听不清周夫人痛骂了他什么。 周老爷和医生走过来拦下发疯的周夫人,将他们母子俩分开,好生劝导了一番。 等病房里安静下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 白氏集团,会议厅。 八位股东坐在会议桌的左右两侧,陆震作为执掌公司十年的代理董事长,身居主位。 人都到齐以后,会议厅门口的白亦然略显局促地走了进来。 他站在陆震右手边,先向几位董事们鞠了躬,各位前辈好,我叫白亦然。 在座的八位股东,都是很早就加入集团旗下的,跟白亦然的父母都非常熟悉。 其中还有两位老前辈,李忠和杜成远。 第186章 这二位老先生在集团内部德高望重,拥有很高的话语权,白亦然的父母在世时对他们也颇为敬重。 后来白家父母去世,陆震做了新一任的代理董事长。 尽管陆震恪尽职守,把白氏集团管理得蒸蒸日上,李忠和杜成远这两个老顽固也时刻提防着他。 白氏集团未来的领导人,只能姓白。这是陆震第一天新官上任时,两个老头的原话。 随着陆震的人脉势力一天天壮大稳固,他也动起了谋权篡位的念头。 前几年,陆震提议在集团内部进行大规模的改革,招揽一些新成员进入董事会,提案被两个老家伙连票否决。 他们佩服陆震的领导力,却忌惮他的野心。 白亦然小的时候很顽皮,经常被爸妈带来公司玩,跟这些股东们都见过面。 他们之中最年轻的是一位34岁叫王珂的女士,大学刚毕业就以优异的表现正式进入白氏集团。 那时候王珂还是个青涩活泼的女孩,在白亦然的父母手底下干活。 在一次极其重要的场合,她犯了个致命的低级错误。 会议开始了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要签约的项目数据。 她在会议室外急得满头大汗,刚好6岁的白亦然端着一杯茶走过来,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问她为什么哭。 那份文件有误,无论签约与否,都势必会给集团带来金钱或者名誉损失。 当时白亦然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脸崩溃的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转身走进会议室。 在妈妈面前的桌子上看到两份签约合同,白亦然偷偷举起水杯,把温水洒在了上面。 然后一脸无辜地戳了戳白夫人的胳膊,妈妈,水水洒掉了。 白夫人当时微愣,随即脸上荡漾开了宠溺的笑容,刮了一下白亦然的鼻尖。 小坏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大大方方地对合作方说了句抱歉,扭头让王珂重新准备两份合同。 这件事王珂一直都记得,毕竟白亦然可是一个举动就拯救了她的职业生涯。 目前,王珂女士是公司的第四大股东。 陆震空有代理董事长的名分,却并不拥有实际控股权。 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他是白亦然法律上的监护人,并且能力超群,足以服众。 陆震的手放在白亦然的后背,向众人介绍,各位,根据白夫人和白先生在世时立下的遗嘱,然然已经成年,有资格继承公司。 鉴于他年纪尚小,经验不足,我决定让他先在公司里实习一段时间,慢慢掌握各部门的信息和经营情况。等他有能力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会退位还贤,将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 如果诸位股东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陆震全程都是微笑的,可是没有人能察觉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股东们和白亦然都秉持着同样的看法,那就是陆震还觊觎着白家的财富,说出那番话,只是为了让众人安心而已。 若是放在十年前,陆震会为了得到更高的权力和地位拼命。 但现在,他在乎的只有然然一人。 他深沉的城府,阴狠的性格,只是一种自我防御的保护伞。 他可以为了白亦然放弃一切,哪怕为他死也心甘情愿。 可惜他生来就是一匹凶恶的狼,锋芒太盛,无人相信他的忠诚。 白亦然继承了父母的资产,独占集团35%的股份,李忠和杜成远分别是13%,再加上王珂的10%,足以奠基白亦然在集团内部压制性的主导地位。 只要他们四个联手,陆震即便是说服了其余的董事们反叛,也绝无获胜的可能。 会议圆满结束,陆震亲自带着白亦然去参观他要办公的地方。 陆震特意安排他在自己办公室的隔壁,炫耀着这个位置的好处,这里环境不错,夜晚降临的时候,能看到整个a市最繁华的夜景。 我就在你隔壁,工作上有任何问题就来找我。然然,这里的生活可没有上学简单,以后有得忙,你要做好准备。 白亦然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指尖触摸着玻璃,俯瞰下面的风景。 他稍加思索地问,我也要经常熬夜加班吗?我上高中那几年,陆叔叔你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陆震来到他身后,俯身揽他入怀,吸了一口他颈间的香味。 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早晨一起来公司,傍晚一块坐车回家,年年如此。期待我们的未来吗,然然。 十指相扣把白亦然的手压在落地窗上,陆震迷恋地吻上白亦然桃红色的唇。 闭上双眼,白亦然另一只手暗暗攥紧。 我当然期待了,陆叔叔。我等着你被我踢出局,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冬季过后迎来初春,一晃眼,两年过去了。 第145章 我不需要他了 a市的早春季节,阳光明媚。 伯伦目光专注地开着车,后头的白亦然靠着车窗,睡容安逸地闭上眼睛小憩。 封闭的车厢里弥漫着木质调香水的淡雅气息,味道是从白亦然身上散发出来的。 昨天有个新项目需要尽快交接,白亦然忙着审核资料,干完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第187章 跟白家有过合作的一个生意伙伴,今天要举办自家儿子的订婚宴。 不巧的是陆震母亲的忌日就是这两天,所以陆震单独回了一趟老家,差事交给了白亦然。 像这些无法避免的社交活动,白亦然必须学着适应。 等他接任公司,需要应付的事情还有很多。 车停在一家婚庆酒店门口,伯伦解开安全带,回头去看熟睡的白亦然。 少爷,我们到了。伯伦先下车,绕到另一侧给白亦然开门。 从迷蒙中睁开双眼,白亦然揉了两下太阳穴,嗯。 他站在地上微微抬头仰望,耀眼的金色光芒打在脸上,柔和而又温暖。 跟两年前相比,他的容貌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五官娇俏,肤色白嫩。 每周白亦然都会花费二十个小时健身,比起通过音乐舒缓身心,让身体流汗更能让心情畅快。 偶尔心血来潮,他会缠着伯伦教他几招格斗技法,但他每次试图偷袭伯伦的时候,都会被对方一招制伏,锁喉抱在怀里。 直到他举手认输,伯伦才会松开他。 白亦然平日里禁烟酒,严格把控饮食,甜品也戒了。 他穿衣显瘦,身材颀长,健身得到的好处大概就是人更活跃自信了,小身板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个子也长高了一些。 待在陆震身边沉淀了两年,白亦然的性情也是近朱者赤,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伯伦,请柬和礼物都拿上,我们进去吧。 白亦然悠哉悠哉地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愉悦地走进酒店。伯伦从车里拿上备好的贺礼,紧跟上他。 订婚宴的主办方是近几年崛起的商界新贵,何家。 这场宴会一方面是庆祝何家少爷的订婚之喜,另一方面就是何家想利用这个机会,攀交各大世家豪门的人脉。 今日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其中最受人瞩目和期待的,便是第一世家白氏的继承人,白亦然。 白亦然踏进宴会的那一刻,宾客们继续着说笑。 表面上风平浪静。 可恍惚中白亦然能清楚地感受到,宾客们齐刷刷朝他投来的暗流涌动的目光,使得周遭的氛围都变得焦灼滚烫。 众所周知,白亦然是家族里的独苗,一出生就继承了无尽的财富。 相关媒体也曾经提到过,陆震不久以后会辞掉董事长的职务,由白亦然继任。 来之前白亦然特意了解过何家,衣装华丽的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了何家老爷。 何老板。 周围人带来的微妙不适感,白亦然努力忽略,专注点放到了这场宴会的东道主,何家老爷身上。 哎哟白少爷,幸会幸会。 何老爷瞧着五十出头的年纪,慈眉善目的脸上荡开暖洋洋的笑容。 他拉着白亦然的手郑重地握了握,很是客气,今早上我还特意联系过陆先生,但他似乎有急事要办,说是抽不开身。陆先生公务繁忙,看来只能等下次犬子的婚礼,再跟他好好聊聊了。 早就听说白家少爷长得一表人才,可惜您素日里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一直没能当面打个招呼。感谢您今日能抽空来参加犬子的订婚宴,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包涵。 一进来就碰到这么热情的,白亦然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笑着把手抽回,何老板,您过誉了。陆叔叔临时有事,没办法亲自来恭贺,他还要我跟您道个歉呢。 对了,陆叔叔还托我带了礼物。 白亦然看向伯伦,从对方手里接过一件精密包装的瓷器。 听说何老板有收集古董文物的爱好,这个是去年在一场拍卖会上搞到的。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放在收藏架上也是白白浪费价值,不如送给更有品位的人。也不算太贵重,希望您不要嫌弃。 身边的贴身助理双手捧着盒子,何老爷打开看了看。 里面是一件极为精致的粉彩葫芦瓶,去年七月份在国内拍卖。 当时何老爷也派人去竞拍过,不过最终这东西以九位数的成交价格落到了白家的手里。 正如白亦然猜测的那样,何老爷这个酷爱收集古董瓷器的小老头,一看见那件珍贵的葫芦瓶就爱不释手,眼里冒着精光,脸上尽显欣喜之色。 他热情招待了白亦然,请他为上宾。 酒席开场前,白亦然绕着宴会转了转。 他才来这里不到二十分钟,就有好几拨人过来搭讪。 不是讲客套话,谈合作,就是觊觎他这张漂亮的脸蛋,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是否有心仪的结婚对象。 年轻男女找他聊感情也就罢了,其中不乏有几位三四十岁的单身汉。 仗着有几分身价,如狼似虎的眼神在他身上不断游走,仿佛他是什么秀色可餐的甜点。 白亦然保持假笑,脸都快僵硬了。 突然他想起来,以前陆震把他监视得死死的,野兽护食似的藏在身后,不允许他跟别人过多接触。 冲出牢笼之后,白亦然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陆震说得那样危险又可怕。 这两年白亦然在公司里勤勤恳恳,再苦再累他都愿意忍,也欣然接受老前辈们的教导。 第188章 陆震心疼他的努力,并告诉白亦然。 他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可以永远随心所欲,一辈子当个不懂事的小废物。 但白亦然怎么可能相信他呢,陆震是害死他爸妈的凶手啊。 就算陆震对他有十年养育之恩,父母之仇也不能抵消。 白亦然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无聊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伯伦一言不发陪在他身旁。 要是您觉得累了,就跟何老爷说一声,直接离开吧。伯伦不忍心看他勉强自己。 白亦然微微出神,陆震20岁的时候就靠自己的能力,撑起了白家,他确实很厉害。我从小到大一直依靠他,什么都不敢去做,不敢去想。要是想彻底摆脱他的阴影,我首先就得学会独立。 没有他撑腰,我照样能保护好自己。 他这把保护伞,我不需要了。 第146章 威胁我? 洛城,陆家祠堂。 在陆震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他同父异母的大哥陆深,派人给他已故母亲做了一个牌位,放进了陆氏祠堂。 祭拜完母亲,陆震心情凝重地从陵园回到陆家。 迎面走来的陆深,笑呵呵地扑过来揽他肩膀,一边推他走去祠堂,一边跟他说这件喜事。 那亲昵的态度和傻笑的模样,仿佛他们兄弟俩的感情素日里是多么要好。 陆震,这事儿我妈也同意了。本来想提前通知你的,但我还是觉得当面说比较好。 陆深温和的笑意直达眼底,让陆震瞧不出一丝端倪。 祠堂台子正中央放着的牌位上,刻着已经去世的陆老爷的名字,而陆震母亲的位置就摆放在旁边。 看着此等景象,陆震不免心生悸动。 他的母亲年轻时过于单纯,不谙世事,被隐瞒已婚真相的陆老爷给坑骗了。 怀有身孕跟那个男人回家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第三者。 陆老爷露出渣男本性,坚持要她生下孩子再走,还将她软禁在家中日夜安排佣人看管。 就这样,陆震在所有人都痛恨的背景下出生。 她母亲产后抑郁,被囚禁在这座宅子里,让陆夫人呼来喝去折磨了几年,含恨离世。 陆震那时虽然年纪小,但他清楚地记得,母亲濒临死亡时的表情是笑着的。 因为她终于可以摆脱掉这一世的枷锁,终于可以恢复自由。 他母亲到死都想逃离陆家,而此刻,却有人将刻有她母亲名字的牌位,放到陆氏祠堂里忍受高香祭拜。 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种讽刺。 谁让你这么做的? 陆震愤恨地抓住陆深的衣领,陆深,你和你的母亲一样自以为是!一样卑鄙!我妈都去世那么多年了,还不肯让她安息?! 说实话,陆深没想到他会做出那么激烈的反应,而且非常抗拒。 按理说,陆震会顶着私生子的骂名,被人诟病多年,原因就是他母亲从未被陆家承认过。 连个富贵人家的小妾都不算,死了也只能孤零零地安葬在陵园。 但要是陆家对外承认他母亲的存在,让他母亲成为陆氏族谱里的人,那么陆震就不会再被人嘲笑,也能更加名正言顺地继承遗产。 陆震不是,你干嘛生气啊,我这做大哥的不是为你好吗? 陆深使劲甩开他的手,不太高兴地整理自己的衣领。 一直以来,陆震都在排斥陆深这个地位正统的兄长,排斥陆家,排斥自己饱受屈辱的私生子的身份! 就连属于自己的那一半遗产,陆震都不屑一顾。 我妈活着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好过。父亲利用她,陆夫人憎恨她,她被关在这座吃人的宅子里生不如死,到最后终于解脱了,你们又要去打扰她的清净。 陆震满眼都是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你认为我应该感激涕零吗?陆深。我妈生前经历了什么,她是怎么一步步被逼到绝路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准备把我妈的坟墓迁到a市,洛城这个地方,我不会再回来了。 陆震亲手将写有母亲名字的牌位从高台上拿下,两手一掰折成了两段。 此举引起了陆深的不满,觉得陆震太较真,不通人情。 不过他并没有动怒,毕竟他对陆震是有求而来。 陆震愤而离去时,陆深将他拦下,还命令祠堂里的两个佣人都遣退下去。 兄弟俩明人不说暗话,陆深神色复杂地坦白了自己的私心和诉求。 虽然这种话有点难以启齿,但我们到底是一脉同根的兄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跟你说实话吧,陆震,我和现任妻子结婚两年多,迟迟没能有个孩子。 上个月我们两个一起去做检查,结果是我出了问题陆震,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是陆家身份尊贵的大少爷,陆深就是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个悲催的事实。 陆深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就经常跟丈夫发生争吵。 孕期本就情绪敏感,她不仅要打理陆家鸡毛蒜皮的琐事,还得提防生性风流的丈夫,操心他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 第189章 最终各种原因掺和在一起,导致腹中胎儿先天性虚弱。 陆深从小就是个药罐子。 可他偏又随了自家老爹的风流性子,年纪轻轻就透支精力,玩坏了身体。 医院里拿到检查报告单后,他至今都没敢告诉妻子是自己有问题。 陆深还逼着医生改口,说成是他们夫妇俩的体质原因无法正常生育,可以尝试做试管。 听完这番话,陆震更迷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深哀叹一声,自尊都快被丢干净了,我身体不好,就算做试管也只是白费功夫,还要连累老婆遭罪。 所以我想拜托你帮忙,做试管提取的时候,用你的。 这件事陆深是自作主张,妻子还被蒙在鼓里。 什么?陆震反应过来以后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陆深,你疯了吧? 陆深也很生气,那能怎么办?我身体有问题,你又是个同性恋,如果你不肯答应,我们陆家就要绝后了! 懒得跟他废话,陆震扭头便走。 可他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陆深的质问,假如白家少爷知道了,他父母的死跟你有关,你猜他还会不会跟你在一起? 陆震的眼神瞬间变冷,猛地回过头,你胡说什么?然然的父母是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见他如此焦急,陆深笑了。 对,确实不是你亲手杀的。可你那时候明明知道,傅家跟周家要联起手对付白氏夫妇,但你却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俩被害死。 陆震咬紧了牙齿,哑口无言。 他的辩解过于苍白无力。 傅老爷子第一次找上我的时候,我并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去害人,紧接着就听到白氏夫妇车祸死亡的消息。 然然成了孤儿,各大世家都觊觎着白氏集团雄厚的资产。那个傀儡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去做。 更何况我知道傅老爷子杀人的秘密,若是我拒绝,他会将我灭口。 你认为我能怎么选择?我根本没有选择! 遗嘱里规定,白亦然要年满十八岁,才有资格继承遗产。在那之前,傅老爷子是不会让他死掉的。 那时的陆震只有一个想法,倘若他拒绝,他和白亦然都会死。 但要是他将计就计,或许他们俩都还有一线生机。 陆深,你是想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我?陆震表情阴冷,挑了挑眉。 看着陆深比两年前消瘦许多的面庞,陆震淡淡道,陆家是否绝后跟我没关系,但你要是敢在然然面前乱讲话,我会撕烂你这张嘴。 第147章 订婚 当天从洛城返回a市,陆震发消息告诉白亦然,自己今晚七点钟会到家。 白亦然让家里阿姨晚一些再准备饭菜,自己坐在客厅看书。 他翘着二郎腿,把书放在膝盖上,一手撑着下巴慢慢翻阅。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伯伦,就像是待机状态下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眼里也只有他。 男人脸色冷冰冰的,看上去木然又凉薄。 伯伦汹涌的感情从眼睛里满溢出来,可惜白亦然神经迟钝,从未注意过这些。 外头响起几声汽车鸣笛,过了一会儿客厅入口处传来佣人恭恭敬敬的声音,陆先生。 面无表情地将书本搁到茶几上,白亦然起身去迎接。 伯伦,你先回避一下吧。 每次陆震看到伯伦,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敌意,白亦然也是担心他们起冲突,自己夹在中间不好办。 是。伯伦转身进了厨房帮忙,跟着做饭的阿姨一起学做菜。 跟陆震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白亦然笑眼弯弯地冲上前抱住陆震。 陆叔叔,你终于回来了。好几天见不到人,我好想你。他搂着男人的脖子,嗓音又乖又软。 陆震亲了亲白亦然的脸颊,抚上白亦然的后背加深这个拥抱。 抱得太久,白亦然的笑容逐渐冷却。 他靠着陆震的肩膀,故意撒娇,你还没吃晚饭吧,阿姨们快做好了。正好陆叔叔今晚回来了,我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了。 晚餐陆震一口没碰,他看着白亦然用餐,自己只喝酒。 之后白亦然打算上楼休息,陆震喊住他,然然,我好久没听到你弹钢琴了。 自打白亦然退学,亲手锁上琴房的门,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再碰音乐。 拿出钥匙打开锁,白亦然将门推开。 那架黑色的钢琴被一块白布完全遮盖住,屋子里的桌椅、乐器,也都被笼罩上了一层白布,以便于保持物品的干净,预防灰尘。 就弹你最喜欢的那一首吧。陆震说道。 屋里没打扫,不好找地方坐,于是陆震就站在钢琴旁,左手端着半杯红酒继续喝。 钢琴曲的调子都印刻在白亦然的脑海中,曾经他练习了无数遍,自然也不需要看琴谱。 心境不一样,演奏的情感大打折扣。 弹到中间的部分,白亦然疲惫地停了手,低下头闷声道,太久没练习,找不到感觉了。 然然啊,陆震把酒杯放置在钢琴台上,垂眸看向白亦然,说实话,这两年你过得开心吗? 第190章 白亦然没吱声,陆震叹了叹气。 偶尔我会感到费解,跟两年前相比,你一直都在慢慢变好,无论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性格,都比18岁的时候稳重了不少。 可我总是无法忽视,你似乎变得越来越忧郁了,甚至是那微笑的表情,都像是在演戏。 白亦然努力压抑着情绪,抬头望着陆震。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啊,陆叔叔,是你最近工作太累,太敏感了吧。 陆震的手背贴在白亦然脸上轻轻蹭,我不是敏感,是我太了解你了。 这种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若即若离的不安全感,让陆震非常讨厌。 为了抹除这份不安,陆震说道,下个月初我会在董事会议上主动撤职,但在那之前,需要你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要做什么?白亦然感到疑惑。 陆震眼里含笑,订婚。 他揽上白亦然的后脑勺,将对方摁在怀里,没有察觉到白亦然呆愣的表情,以及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诧异。 a市虽然通过了同性婚姻法,但是明确规定,伴侣双方必须年满22周岁。我忍着不碰你,也是希望等将来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发生关系。我会按照当初立下的约定,拥护你成为白氏集团的新一任掌权人,但你得对外宣布,跟我订婚。 只有这样我才能信任你,然然。 你所有的表现都太奇怪了,就仿佛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终有一天要离开我。 在你彻底脱离我的控制之前,我必须早做决断。 好,我答应你。如果这样做陆叔叔才能安心,那我们就订婚吧。白亦然很清楚这件事没得商量,干脆一口答应下来。 反正只是订婚,又不用真的领证,他们随时都可以取消婚约。 一周以后白亦然以个人名义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坦白交代自己和陆震早就解除了监护关系。 并且,二人即将在这个月底举办订婚宴。 消息一经发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白亦然单身至今零绯闻,很快就要接管公司。除了a市的几大名门世家,国内凡是家中有适龄婚配的女儿的富贵人家,都有着与白亦然联姻的打算。 没想到他们还没正式出手,就被陆震捷足先登了。 发布会召开期间,伯伦就坐在台下。 这事儿白亦然没有提前通知他,伯伦听完以后心态都崩了。他死死地抓紧椅子的扶手,指尖攥得发白。 与此同时,财经新闻频道和娱乐星刊的平台都在散布这个消息。 这也是经过陆震授意的。陆震的目的就是要把动静闹大,闹得人尽皆知。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白亦然是属于他的。 洛城周家。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柜上播放新闻的屏幕在发着光。 周易寒窝在沙发上,穿着宽松的短袖长裤。他呆滞冷漠的眼神,在看到词条上的订婚信息时,顷刻间犹如黑云压月,眼神立马变得阴森凶狠。 他拿起遥控器猛地砸向屏幕,遥控器落在地上,里面的电池都砸了出来。屏幕出现几道裂纹,慢悠悠地熄灭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周易寒抱紧自己的头,胡乱地抓着头发。 右腿残废的这两年,他日渐消瘦,精神萎靡。他害怕面对外面的人,偶尔犯病了会失控发疯伤害自己,甚至拒绝社交。 只有按时服用具有镇静效果的药物,才能勉强维持正常生活。 不可以 周易寒浑身颤抖,喃喃自语,我活得这么痛苦,你们不可以在一起。 妈的,大家应该一起死啊,凭什么只有我在受罪 第148章 根本没有失忆 关于订婚宴,陆震只通知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但陆深不请自来。 他是陆震的兄长,本人非要参加,情面上也拦不住。 白亦然熟识的人寥寥无几,一番思考下发消息给了凯恩学长和杜玉笙叔叔。 凯恩是是和杜文彦一起来的。 他们俩手挽着手走到白亦然面前,一见面,杜文彦就猛扑上去给了白亦然一个熊抱。 脸贴脸的时候,杜文彦小声对他说道,我们俩复合了,你也订了婚,注意跟别人的老攻保持距离哦。 说完,杜文彦笑呵呵地使劲拍打白亦然的后背,恭喜啊白少爷,喜结良缘! 白亦然咳嗽两声,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杜玉笙叔叔还没来吗?我没看见他。 杜文彦随口答,可能是堵车吧,叔叔一向很准时的。 三人时隔许久未见,心情都很激动,交谈中聊到了彼此的近况。 这时,一身黑西装打领结的伯伦,绕过宴会上的宾客往这边走来。 少爷,门口有个年轻人说是跟你认识,请求和你见一面。好像是叫高风。 高风?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白亦然的思绪一瞬间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期。 高风是他们班的班长,为人和善,性格清冷,平时在学校里很照顾他。 最开始对方还邀请过他高中毕业后一块出国留学,但是最终白亦然没去成。高风独自去了y国读书,俩人从此断绝了联络。 第191章 老朋友突然现身,白亦然暂时撇下凯恩和杜文彦,赶去宴会的入口处。 走廊上有一排黑衣保镖,还有一名男子瘦高潇洒的背影,他穿着低调的灰色外套,黑色长裤。 听到白亦然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男子转过身来,咧开灿烂的笑容。 白同学,n鳳好久不见。 互相对视的这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高风是觉得他们分开太长时间,同学情谊早就淡薄了,害怕白亦然会觉得生分和尴尬。 而白亦然惊奇的是,才两年多不见,原本皮肤白皙的高风,脸和脖子都晒成了微黄又健康的小麦色。 从前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人,变得亲切热情很多。 班长。白亦然不习惯叫名字,依旧是像高中时期那样喊他。 人都来了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啊?你是听说我要订婚才来的吗?白亦然瞅见对方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是? 高风两只手一块握着书本,笑道,这是我今年刚出版的第一部作品,是一部悬疑小说。高中时候我就有一个成为小说家的梦想,后来去y国留学,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凝视着白亦然那张渐趋成熟,比从前更加娇俏迷人的面庞,高风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感情再次泛起了波澜。 他鼓足勇气把书递给白亦然,这个就当作我送你的订婚礼物吧,希望你别嫌弃。 谢谢,我很喜欢。白亦然笑得很乖巧,你的作品我会好好拜读的。 看到白亦然能够找到真爱,事业有成,高风真诚地为他感到高兴。 那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他就不多说了,送完礼物就要离开。 临走前高风挠挠鼻子,补充了一句,对了,白同学,我这周末在会展中心有个签售会。要是你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吧,没兴趣的话也没关系。 好。白亦然稍加思索地答应了。 站在宴会入口盯着高风逐渐走远的背影,白亦然不知为何,心里暖洋洋的,却又有点失落。 他一如既往地坚信,高风会按照自己所想,一路向前,活成自己期待的模样。 但他自己,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触碰音乐了。 每个人的人生都附加好了价值,有得必有失。 他既然选择了成为白氏集团掌权人这条路,就不能再为了放弃区区微不足道的钢琴家梦想而后悔。 突然间白亦然想起上一次和高风在甜品店里分别的场面,那时候高风对他说,要带他逃跑。 逃跑意味着他要放弃白家所有的一切,金钱,公司,继承人的地位。 当时他深陷在恐慌和矛盾中,害怕会连累到高风,所以果断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但要是 他和高风一起逃跑了,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高风的出现仿佛让白亦然预见到了另一个选择的可能性,不知不觉泪腺失控了,啪嗒一滴眼泪掉落。 白亦然迟疑地摸了摸自己流泪的眼角,滚烫的泪水刺激得他指尖发麻。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视全程的伯伦,走上前来,少爷,您该回去了,今天是你的订婚宴。 宴会上陆震当众致辞,还亲吻了白亦然的脸颊。 前厅的宾客们都在尽情享受美酒音乐,跳着舞,陆震牵着白亦然的手去阳台。 独处时情不自禁,陆震搂着白亦然的腰在他脖子周围又亲又啃。 陆叔叔!白亦然捧着男人的脸,一字一顿,我们现在有婚约在身,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我有话,想问你。 你说。陆震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等下个月初通过董事会的投票选举,交接好职务,白亦然就打算破罐子破摔,跟陆震翻脸不认人。 困扰在他们之间的隔阂,要是再不讲清楚,就真的没机会了。 白亦然认真问道,我八岁那年,父母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他们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或者说,你知道他们的真正死因? 这种敏感话题陆震不愿意回答。 然然,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今天陆深也在场,难道是陆深在然然面前胡说八道? 白亦然凝眉冷视,你告诉我事实,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陆叔叔,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不能再骗我。 然然会明目张胆地提出质疑,那就说明他肯定知道了一些猫腻。 陆震挽起白亦然的左手,亲吻戴在他中指上的订婚戒指,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和盘托出。 后面他还特意为自己开脱,然然,我当时的处境并没有选择权。就算我提前向你爸妈透露,傅家跟周家想害他们,可是暗箭难防,他们迟早会出事。 我是利用了你,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你现在失忆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可以拥有更多、更美好的回忆。 安静地听完,白亦然却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后退了两步。 那一点也不美好,陆震。 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旁人都以为你对我视若珍宝,但只有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变相地控制我。 第192章 陆震步步逼近,冷声道,然然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你太容易轻信别人,太容易动摇,从以前开始你就有这个缺点。但没关系,陆叔叔不怪你。 白亦然的后背抵上围栏,退无可退。 他轻笑着说道,我说过要跟你讲一个秘密吧,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 第149章 小白眼狼 你没有失忆?陆震拧紧了眉头,望向白亦然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探究。 深思熟虑之后,陆震心中的郁闷感被一阵冷意所覆盖,脸色顿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所以说,你一直都在演戏,都在骗我? 对此白亦然并不反驳。 本来没想在今天露馅的,都怪陆震那副虚情假意的样子太碍眼了,他忍不住想要撕开对方的假面具。 阳台外面呆久了有点冷,白亦然把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摘下。 陆叔叔,你说想跟我订婚,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你不甘心十多年的努力一场空。 陆震气笑了,倘若我真的觊觎白氏集团,你又怎么会安然无恙活过18岁? 捏着那一枚通体银色的戒指把玩,白亦然大方承认,是啊,所以那时候我为了活下去,才假装倾心于你。 看着陆震的表情犹如遭受雷劈一样难堪,白亦然似笑非笑,你觉得,这场婚约还有必要继续吗? 难为陆震纵横商界多年,居然被一个小屁孩从头骗到尾。 当初白亦然在18岁生日宴上受到袭击,手受伤住了院。 他为了自保,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得陆震团团转。 一时间陆震头痛欲裂,跟精神分裂似的,快要压制不住身体里另一个狂躁暴戾的自己了。 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把秘密说出来?就那么急不可耐吗?陆震不在乎被骗,他恼火的是,白亦然不该在他们订婚当天搞破坏。 这原本会是陆震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一天,现在全毁了。 他阴沉着脸走向白亦然,迎着对方仇视的目光,伸手去掐白亦然的后颈强吻。 白亦然先是抬肘挡开陆震的胳膊,另一只手迅速冲着陆震的颧骨来了一拳。 别用你的脏手随便碰我。 陆震没料到他会动真格,笑着摸了下脸,紧接着温和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凶狠了。 他抓起白亦然胸前的衣服,硬是把他拖拽去围栏边。 放开我!白亦然挥拳反抗,打伤了陆震的唇角,也引起了陆震更激烈的怒火。 陆震大手一挥,白亦然的后腰抵在了结实的围栏上,但上半身是凌空倾斜的。 他的脚勾不住光滑的栏杆,只要陆震手一松,他立马就会从12楼的宴会厅阳台上摔落。 陆震!你想杀人灭口吗?我死了你一样活不成! 死亡面前,白亦然终于还是畏惧了。 他下意识抓紧陆震的手臂,咽了口口水。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双腿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要松手,千万不要松手啊。 该死,我为什么偏要在今天订婚的场合激怒他呢,陆震他可是个疯子啊! 突然,白亦然领口的一枚扣子承受不住重量,崩开了。 他的身体往下颠了一下,陆震和他同时吓得脸色发白。 陆震赶紧把他拽回,牢牢地抱在怀里,那心惊肉跳的模样比白亦然还要忐忑。 刚刚命悬一线,白亦然还没缓过神,腿软了站不住。 倏地陆震挑起他的下巴,发狂一般地拥吻。 唔你这个疯白亦然本想骂他几句,可陆震吻得过分投入又激烈。 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干净,憋得他小脸通红。 接吻时陆震含住白亦然的舌尖,发狠地一咬,将渗透出来的血都吮吸干净。 舌尖传来刺痛,白亦然疯狂捶打男人强壮的臂膀,可惜没用。 几分钟后他的嘴巴被陆震啃肿。 陆震一撒手,白亦然就浑身脱力地跪了下来,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 跪着的姿势,白亦然的额头刚好撞到了陆震腰带上的金属扣,触感又硬又凉。 还没等他的呼吸节奏安稳下来,陆震就抓住他的头发,粗鲁的动作毫不怜香惜玉,硬是把他白皙清透的小脸儿给按到自己裆部。 白亦然被陆震撕扯着头发,疼得使不上力气。 他面色桃红喘着气,陆震按紧他的头往自己身上蹭了蹭。 白亦然的鼻尖隔着一层细薄的布料,很快感受到了对方异样的反应。 陆震,你心里要是有怨气就直接打我啊,别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白亦然试图一根根掰开陆震的手指,可陆震攥得太紧,头发都给他薅掉了好几根。 逞强不行,白亦然又开始装柔弱。 他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下巴抵住男人的小腹,嘴里啜泣着,呜,疼 疼才能长记性。陆震手上的力道松缓了一些,轻轻搓着白亦然的耳垂。 然然,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任性呢?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乖巧一点?抚养你的这些年,我从来不舍得打你。 第193章 陆震深情款款地回忆过往,话音刚落,白亦然立即回怼,你打了。因为我不听你的话,你就掐我脖子,扇我耳光,还用鞭子抽过我。我都记着呢! 陆震莫名其妙笑了一下,食指弯曲,敲打白亦然的额头。 小白眼狼,我对你不好的时候你记得清清楚楚,我对你的好,你倒是全忘了。 白亦然出神地看着陆震,嘴硬道,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恨你。 陆震没说话,沉默着转身离去。独留白亦然一个人在阳台边跪着,冷风一阵阵地往脸上拍。 宴会没结束白亦然就离场了,伯伦要送他,他也拒绝。 说是今天心情不好,想自己开车兜个风。 这时候是下午三点,地下车库人很少,走路的脚步声都有很大的回音,听着怪瘆人的。 找到汽车停放的位置,白亦然按响了车钥匙开锁。 汽车玻璃上贴着单向透视膜,从外面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白亦然拉开车门,一只大手袭来。对方手里拿着湿润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迷药的劲头很大,白亦然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失去意识昏厥了。 不知过去多久,他从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苏醒。 空气中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外头阳光明媚,能听到从窗外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啼声。 呃嗯头好晕。白亦然刚醒来就一脸懵逼。 温软舒适的大床,摆放整齐的家具,让白亦然恍惚了一下。 紧接着他有所发现,这个房间里无论是地面铺装、灯光装饰还是家具,都跟他的卧室布局一模一样! 就连西立面靠着墙的那一个摆放着各种奖杯的展览柜,款式颜色和他家里的也完全相同。 但直觉提醒着他,这个熟悉的房间处处充满了诡异。 白亦然下了床,走到展示奖杯的柜子前,看到所有的证书上都写着周易寒的名字。 第150章 宝贝,你好香啊 周易寒? 奇怪,自己不是在a市的地下车库被人捂晕了吗,怎么会来到周易寒居住的地方? 难道绑架他过来的主谋就是周易寒? 正当白亦然看着展览柜上一排排的奖杯不知所措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开了锁。 周易寒是坐在轮椅上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虽然很讨厌像个病入膏肓的残废一样坐轮椅,但他更不希望让白亦然看见,自己拖着一条无法正常行走的腿,费劲吃力的落魄样子。 两人四目相望,周易寒坐着轮椅缓慢向他靠近,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阴郁骇人。 我按照你的居住习惯,让人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是不是觉得很亲切啊,然然? 白亦然心里有太多疑问,戒备十足地盯着男人的脸。 两年多前意外废了一条腿,小手指也断了,周易寒的人生彻底摆烂。 他拒绝接受治疗,跟父母闹得很僵,每天都把自己软禁在屋子里自甘沉沦。 他失去了对生活的享受和乐趣,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坐着观看窗外。 就这样从白天到夜晚,孤独地熬过了两个年头。 近距离观察白亦然的面容,周易寒不禁心生感慨,你的眼睛很漂亮,和以前一样漂亮。 他很想伸出手再次触摸到对方温润滑腻的肌肤,可惜他行动不便,只能远远地观望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你的腿怎么回事?车祸的事情白亦然并不知情,有些惊讶。 周易寒一笑泯然,仿佛事不关己,醉驾出车祸了,对面司机轻伤,我这条右腿差点没保住。也算是我活该吧。 腿都站不起来了,人也变得消瘦虚弱,居然还一脸平淡地讲出这种话。 白亦然抱着手臂,随意地倚靠柜子,问道,抓我过来是想干嘛?每次都用这么直接又无礼的方式,能不能有点新意? 尽管知道自己是又一次被绑架了,白亦然却丝毫不慌乱。 他那副不知所谓的从容,眉宇间透露出来的不耐烦和傲气,令周易寒颇为纳闷。 这里除了你跟我,还有一百多名保镖层层看守。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还以为他会像个掉入狼窝的小白兔一样颤巍巍地发抖呢,表现得这么沉稳淡定,反倒让周易寒觉得无趣。 白亦然不太习惯用俯视的角度看他,于是蹲下身,胳膊肘放在周易寒的膝盖上。 左手撑着下巴,白亦然抬眼跟他直视,冷冰冰的,易寒哥哥,才两年多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啊? 你倒是过得挺滋润,都大张旗鼓地跟陆震订婚了。 周易寒捏了捏白亦然的脸颊,指尖下的触觉既熟悉又温暖。 他的食指轻轻按压白亦然的嘴唇,抚过下颚骨,一直摸到白亦然的喉结。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不是对现在的你。周易寒捏着他的下巴,出神地端详。 我第一次到白家做客,这样捏着你的脸的时候,你可是害怕的一直后退颤抖呢,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话说一半,周易寒轻叹,可惜你都忘了。 我记得。装失忆装那么久了,很没意思。 第194章 白亦然握上对方冰凉瘦削的手背,慢慢地拿下来,你总是喜欢恶趣味地挑逗我,一开始是为了膈应陆震,后来可能是对我越来越好奇,死缠着我不放。 蹲的时间一长,腿有点酸。 周易寒神色张皇地再次对他伸出手时,白亦然站起身躲开了。 他走到沙发前,弯腰从桌上的果盘里摸到一个橘子,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剥皮。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跟陆震订婚也是你自愿的吗?周易寒靠近过来追问。 失忆是骗你们的,订婚是陆震自己要求的,我没想过跟他真的结婚。白亦然掰开一瓣橘子放嘴里,酸得眉头跳了一下。 然后他调笑着说道,你的问题我都回答过了,现在该你说了。 周易寒,你抓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你都断了一条腿坐轮椅了,还不消停? 他的尖酸刻薄触及到了周易寒敏感脆弱的心,周易寒凝眉,不用紧张,我不会碰你。 白亦然觉得稀奇,那你想做什么? 周易寒冷哼了一声。 从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给我老实待着,一日三餐会有佣人按时给你送上来。如果你敢逃跑,我会打断你的腿! 我不会逃跑的,虽然你也很讨厌,但我更不想面对陆震。 白亦然拿到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去准备饭菜吧,我饿了。 使唤起周易寒的时候,白亦然一点也不含糊,连句谢谢都懒得说,躺在沙发上跟个等别人伺候的大爷似的。 此情此景,周易寒更是生气,你现在是在被我绑架软禁,能不能有点当人质的自觉? 慢悠悠地把眼珠子瞟到周易寒身上,白亦然挑了挑眉,有什么话就等吃饱了再说吧,还有,把你的态度给我放尊重点。 他卖弄可爱,莞尔一笑,易寒哥哥,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打你哦。 周易寒无语。 才两年多不见,他怎么变得蛮不讲理了? 但既然人已经抓来了,就没有再放他回去的道理。 周易寒离开后,白亦然的神情倏地冷了下来。 他冲向窗户边,打开一扇窗户往下观察地形,发现这里是第五楼,房子周围都有黑衣人看守。 希望他们能快点找到这里吧唉,就算安全回去了,陆震那边也不知道怎么交代。 白亦然愤愤不平地拉起窗帘,嘟囔着,这群神经病,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午饭和晚饭都是女佣送进来的,周易寒消失了大半天没出现。 夜深人静时,白亦然盖着薄被子睡觉,渐渐地身体一阵燥热,皮肤发痒。 他从睡梦中惊醒,真切地感受到身前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抬手把被子一掀,映入眼帘的是趴在他胸口亲吻的周易寒。 窗外的月光照亮他们半边脸,周易寒趴在他身上微笑。那一张阴森森带着癫狂笑意的面庞,不由得让白亦然心里发毛。 醒了?看来半颗安眠药的药效,不太够呢。男人声音低沉,俯身舔了一下他的脖颈。 宝贝,你好香啊。 第151章 你逃不掉的 宝贝,你好香啊。 周易寒的两只手撑分别在白亦然的耳侧,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恰如窗外的月光一样清冷。 他深沉却炙热的目光,直勾勾凝视着身下的人。 尽管在光线如此幽暗的房间里,白亦然看不清男人的全貌,但从对方身上不断涌出的压迫性气息,令他望而生畏。 周、周易寒,你又犯什么病,大晚上的不睡觉? 出于惊慌,白亦然的手掌心死死按住男人半裸着的的胸膛,禁止对方靠近。 平躺在床上的姿势使不上全部力气,而且他的腰被周易寒的双腿压住,想要把人推开坐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周易寒今晚喝了点酒,浑身醉得发烫,呼出来的热气都带有浓烈的酒味儿。 你,跟陆震睡了吗? 他抓紧白亦然的两只手,举到白亦然的头顶,摁在枕头上。 白亦然的脑子一团黑线,忍不住反激,我跟谁睡,跟你有关系吗?在我没有朝你挥拳头之前,立刻从我身上滚下去。 毕竟周易寒现在废了一条腿,瞧着怪可怜的。不到万不得已,白亦然也不想粗暴地对待他。 不可以的,然然。不可以让我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我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啊,你得负责。 右腿残废之后自闭了两年多,周易寒一喝酒就容易发疯。 此时的他根本听不懂白亦然在说什么,也无心理会。 他眼神浑浊,一边俯身凑近,一边神叨叨地呢喃着,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宝贝。 白亦然的颈间还残留着周易寒亲吻舔舐过的口水印子,他奋力抵抗,用力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周易寒还想弯腰继续亲,啪的一下被白亦然甩了一耳光。 现在清醒了吗? 白亦然冷声道,我说了,从我身上滚下去。 第195章 挨了打之后,周易寒身体僵硬没吭声,紧接着痴癫癫地笑了,那低沉的癫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也希望我去死?周易寒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感到错愕的白亦然,只是呆愣地看着他。 随即,周易寒莫名地开始狂怒起来。他捏住白亦然的下巴,对准嘴唇就是发狠似的一咬。 回答我!你也想让我去死是不是?!看到我变成这副样子,更厌恶我了吧。 周易寒的牙齿上还沾有白亦然的血,张牙舞爪的表情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自甘堕落,憎恨所有人,连同那份最初的爱意也变了质。 高贵的出身和一副帅气的皮囊有什么用?他接受过最顶级的资源和教育,可是从来没有谁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只知道,得不到就毁掉。 或许只有拉着白亦然一起死,结束这短暂却糟糕的一生,他的痛苦才会消失。 正当周易寒在生与死之间踌躇不定的时候,白亦然心一横,提起了膝盖,猛踹周易寒的裆部。 周易寒吃痛闷哼,白亦然趁机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甩下床。 咳咳!侧趴在地上的周易寒一阵猛烈地咳嗽,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白亦然两腿分开坐在床边,伸手打开灯,心情极度郁闷。 哈啊,周易寒,我已经忍你够久了。之前是你提议,只要我满足你一次,你就永远不会再缠着我。 当时也是你自己中途放弃的,现在却派人来绑架我,把我软禁,还半夜三更爬到我床上发神经。 依你的容貌跟家世,身边根本不缺情人,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就当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周易寒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白亦然充满憎恶和愤怒的眼神,心里平添了几分忧伤。 是我不想放过你吗?周易寒语速很慢,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你一直都在折磨我啊!然然。我那么努力地想要忘记你,可你就是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办法不去想你。 你知道我这两年多是怎么度过的?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恍惚,只能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勉强得到休息。 我以为离开你这么久,自己可以放弃你了,可听到你要和陆震订婚的消息,那一瞬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恨你,恨陆震,我更恨我自己! 一通宣泄之后,周易寒的心情越来越亢奋,因为太激动,后脑勺突然抽痛了几下。 他漆黑的眸子死盯着白亦然,阴气沉沉,告诉我应该怎么办,然然。医生治不好我的心病,只有你可以,只有你才能救我。 如果连你也放弃我,那我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静静地听着周易寒发完疯,漫长的沉默里,白亦然最终还是没顶住内心的谴责,低下头长叹一声。 他声音苦涩,又无可奈何,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周易寒。 白亦然光着脚走到周易寒面前,垂下眸子睨视他。 搞不懂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疯了。你父亲跟傅家老头子联手,害死我爸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上仇人家的儿子? 白氏夫妇遇害时,周易寒的年纪还小,他也是成年之后才慢慢了解到这些事。 还以为这些秘密,白亦然永远都不会发现。 原来他都知道了 背负上父亲造下的罪孽,周易寒也很无辜,我父亲欠下的命债,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责任? 这个房间白亦然是待不下去了,他转身欲走。 忽然周易寒双膝跪地,狼狈又可怜地扑到白亦然身后,抱住白亦然的右腿。 你要去哪儿?你不能离开我!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而不是陆震! 右腿被周易寒的胳膊紧紧地禁锢住,白亦然顿时恼火。 他挪了下脚,用右腿的膝盖去撞周易寒的脸,把脚抽出来以后又踹了一下周易寒的胸口。 周易寒躺倒在地,两只手却攥紧白亦然的脚踝,死也不肯放。 放开。白亦然的脚心压在周易寒的肩膀,使劲挣扎。 周易寒喘着粗气,捏着白亦然的脚前掌,咬住他的小脚趾。任凭白亦然怎么反抗,他都不松口。 等白亦然累了,站着不动了,周易寒才开口说话。 你逃不掉的,然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哈哈哈,等陆震找过来,我就当着他的面,跟你一起殉情。这样的话,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而陆震,他一定会比我更加痛苦! 第152章 跟我结婚 周易寒握着白亦然的脚踝不放,僵持到最后白亦然没站稳,跌倒在地。 见此状,周易寒立马像个水鬼一样爬到白亦然身上,仿佛是把白亦然当成了抱枕,死死地压住他,又搂右抱。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周易寒猛亲了几口白亦然的脸颊,绝望地把头埋在他颈间,哀求道,求你了,然然,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啊。 同样绝望的白亦然,无神的双眼直视着天花板。 很快他感觉到颈部有一点湿濡,是周易寒的眼泪滴落在他脖颈了。 第196章 那炙热的温度和触感,犹如滴蜡一般滚烫。 疯子,该哭的好像是我吧。白亦然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扬起手揽上周易寒发抖的后背。 就这样,周易寒靠在他肩部,神色安逸地睡着了。 而白亦然聆听着男人沉稳的呼吸声,感受这具躯体压在身上的热度跟重量,一夜未眠。 是他把周易寒害成这样的吗?他真的憎恨周易寒,恨到希望对方去死吗? 既然他都雇佣伯伦当自己的杀手了,为什么他不让伯伦直接动手,杀掉陆震和周易寒呢? 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这些问题,白亦然苦思冥想了几个小时,可惜没能得出结论。 也许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承担不起命债。又或者,他还牢记着这些人曾经对他的好,狠不下心去害人。 倘若他爸妈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想看到他为了报仇,变得跟傅家老爷子那种人一样冷血卑鄙。 不管怎么说,周易寒一个出身书香世家的贵公子,变成这副鬼样子,也确实有他一部分责任。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映在他们上下交叠的身影上。 周易寒先醒了,看到白亦然面容柔和,跟个睡美人一样乖乖地躺在自己身下,情不自禁吻了吻对方的唇。 然后心满意足地把脸贴在白亦然的胸口,一顿乱蹭。 片刻后白亦然苏醒,用拳头敲打周易寒的脑壳儿,接着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人踹开。 被踹疼了肚子,周易寒的表情却是在笑。 在坚硬的地面上躺了一夜,白亦然腰酸腿疼地站起身,很不爽地问,你笑什么? 周易寒的坐姿跟脸上灿烂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他满眼都是白亦然的影子,流光熠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笑。早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很开心。 白亦然揉揉酸麻的脖颈,疼得要落枕了。 他伸出右手搀扶周易寒,没好气地说道,起来,地上凉。 周易寒傻愣愣地看着他,迟疑不决地握住那只纤细修长的手。 早餐仍旧是在房间里解决的,外头走廊都是保镖,白亦然无法出门。 只不过今天这顿饭有周易寒陪同,也不算太孤独。 白亦然安静地吃饭喝水,忽然看到周易寒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在手心,一滴水也不沾就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那是什么药?白亦然单纯好奇,关怀地问。 周易寒的眼珠子颤了一下,疲惫地把眼皮一抬,治疗精神病的药。 在白亦然吃惊的注视下,周易寒笑着改口,骗你的,是有助于改善腿伤的药物。可是都吃了两年多了,没有一点效果。 听了这话,白亦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忧心忡忡地吃了两口饭,又问道,伤得很严重吗?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不能依靠手术治疗? 拧紧药瓶的瓶盖,周易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手术有一定的风险,可能导致双腿瘫痪。医生建议先保守治疗,按时服药,还要每天做按摩。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腿,任何人靠近,我都会觉得恶心。这药是我妈强制要求的,我不吃,她就闹。那就吃着吧,副作用也只是会让我失眠焦虑而已。 周易寒的注意力都在白亦然那里,把药塞回兜里的时候,一不小心药瓶没拿稳,掉地上了。 他坐在轮椅上不方便弯腰去捡,房间里也没有佣人。 于是白亦然蹲下身帮他捡起来,塞回他手里,表情凝重地说道,给我看看你的腿。 不给,我也是要面子的。周易寒的自尊心极强,尤其是面对白亦然。 但白亦然可不像那些拿钱办事的佣人和保镖,会听从周易寒的差遣。 他单膝跪地,把周易寒的右脚放到自己腿上,一点点撩起裤角,看见了布满小腿的大片大片的青斑,不知为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在可怜我?周易寒粗鲁地扳起他的下巴。 白亦然别过脸,拍掉对方的手,是关心。 关心你的仇人?不是说我父亲害死了你爸妈吗,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周易寒冷嘲热讽,你应该用餐桌上的叉子,插进我的喉咙里,为你爸妈报仇! 能死在白亦然手上,也算是一种圆满了。 至今为止,他享受了24年周家大少爷的荣誉光环,自然也要承担父母留下来的孽债。 周易寒继续喋喋不休,试图激怒对方拿起凶器,给自己一个痛快。 怎么,仇人就在眼前,你却不敢替爸妈报仇吗?白亦然,你真懦弱,你和以前一样胆小怕事,你怎么斗得过周家跟傅家?一个陆震就让你手足无措了,你个懦夫! 一忍再忍,白亦然抄起桌上的一杯温茶,连同茶叶一起泼在周易寒脸上。 等双方都冷静下来,白亦然一片片的摘掉粘在周易寒脸颊和衣服上的茶叶。 他缓缓道: 如果你死了,周家夫妇就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但我要是那样做了,就跟你们这些人渣一样道德败坏。我为什么跟陆震虚与委蛇?因为他有价值,而你只会给我制造麻烦。再说傅成渊他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第197章 摘干净茶叶,白亦然拿纸巾给他擦脸,动作轻轻的。 别让我瞧不起你,周易寒。你这副丧家犬似的落魄样子,让我一点报复的兴趣都没有。 周易寒选择性地听进去了一些话,质问道,所以你不爱陆震? 我只爱我自己。白亦然认真地帮他捋了下刘海。 沉思一会儿,周易寒抓住白亦然的手腕,主动把脸贴到对方的掌心。 说实话,我比你更加讨厌我的父母。趁着周家还没翻天,跟我结婚怎么样?我会拟定婚前协议,将周家所有的一切都转赠给你。婚后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怎么样,小寡夫?周易寒舔了下白亦然的手指,眼神变冷,跟我结婚。 第153章 终于找到你了 对于周易寒的提议,白亦然只是淡漠地回复了一句,看来你车祸受伤,伤到的不是你的腿,而是你的脑子。别说傻话了,我不可能跟你结婚。 自尊心又一次被击溃,周易寒咬紧嘴唇,糟糕透顶的心情跌入谷底。 当天夜里,周易寒服药后心绪不宁,在落地窗前坐着轮椅发呆。 白亦然洗完澡穿着拖鞋从浴室出来,白色浴袍的长度遮到了大腿中间,膝盖被热水泡得泛红。 他擦着头发,目光看向周易寒,时间不早了,你不出去吗?你今晚不会又打算趁着我睡觉,爬到我身上吧?事先警告啊,我这次不会手下留情。 你该走了,然然。 周易寒头也不回,嘀咕着,你不属于这个地方,孤独和痛苦只属于我一个人。 拿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一滞,白亦然脸色微变,你确定要放我走? 突然间这么反常,不会是什么欲擒故纵的陷阱吧? 白亦然正为此疑惑不解,不明白周易寒这是想耍什么花招,也没n鳳敢轻举妄动。 随即轮椅的轮子调转方向,慢悠悠地滚了过来。 周易寒和他面对面,笑道,最后一次,我想听你弹一次钢琴。我会说到做到,让人送你回a市。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这个要求,现在你就可以换身衣服离开。 对上周易寒那一双清冷的眉眼,白亦然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琴房在三楼,东南角的那间。你先擦干头发换衣服,我去琴房等你。说罢,周易寒面带微笑离开了此处。 白亦然吹干头发,换上了佣人提前放在床上叠放整齐的一身干净衣服。 那个款式的白衬衫,他以前也有过一件。 三年前参加国际钢琴比赛上台领奖发言的时候,他穿过。 那也是周易寒第一次认识他。以退役选手的身份坐在观众席上,认识这位音乐界的少年天才。 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此后这张稚嫩娇俏的小脸在他心里头扎了根,一路生根发芽,贫瘠的土壤也开满了花。 从小到大,白亦然几乎一半的衣物都是量身定制的。同一件衣服他不会穿超过三个月,每个季度都会按时更换新的。 但是这件衬衫他很有印象。 他卧室房间里至今还挂着获奖时跟评委老师们的合影,照片上面的他就穿着这件衬衫,笑得恣意潇洒。 感情从哪里开始,就应该从哪里结束。 想不到周易寒还是个固执又念旧的人,白亦然心想。 白亦然站在床前套上衬衫,正要低头系纽扣的时候,倏地,灯光通明的房间霎时间一片昏暗,所有灯光尽数熄灭。 眼睛还未适应这突然转变的黑暗,白亦然衣服敞怀,伸手摸索着向外走的时候,膝盖撞到了椅子,差点摔倒。 这时,一双极其温暖柔和的大手从他的腹部揽过,将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伯伦把下巴靠在他肩膀,右手探进n鳳了衣服里面,有意无意地抚摸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 呃,伯伦?白亦然从惊吓中回过神,听到熟悉的嗓音,安心了许多。 他转过来直面伯伦,抬起手去摸男人的脸,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衬衫从两边肩膀滑落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儿,陆叔叔也来了吗? 被白亦然用手触摸到的地方,又痒又麻,伯伦在黑暗中红了脸,回应道,陆先生还在路上,我是从杜玉笙先生那边提前得到消息,单独过来的。 此刻白亦然还没来得及穿裤子,他拉拢衣服,紧接着伯伦将他打横抱起,时间紧迫,我们先离开这里。 伯伦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放在膝弯处抱着大腿。 他走路步伐快,白亦然屁股下面凉飕飕的。 要不是整栋别墅的灯光线路都被毁坏,白亦然就连一点隐私部位都藏不住了。 车就停在别墅的西门,距离不远。 下楼梯的时候,一路上畅通无阻,白亦然都纳闷了,奇怪,别墅周围不是都有保镖看守吗?这边怎么连一个佣人都没看见? 挡路的保镖,伯伦都给打晕了,一个个的都躺在墙角呢。 因为周围太黑,白亦然看不清,除了伯伦的脚步声以外他听不到其余的声响,所以才会觉得这里空无一人。 第198章 伯伦思索了一下,避重就轻地说道,他们都被我引到另一个方向了,您别出声,当心被人发现我们。 白亦然乖乖闭紧嘴巴,搂着伯伦的脖子。 迷迷糊糊中,白亦然听到楼下大厅有两个女佣仓促地喊着什么,好像是哪里失火了? 伯伦弯腰将白亦然放进汽车的副驾驶座,而白亦然刚好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别墅东南角的窗口那里,升起了橙红色的火光和一阵浓烟,火势正不断地往四周扩散。 等一下! 白亦然抓住伯伦的胳膊,神色张皇,是你放的火? 伯伦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这让白亦然的内心愈发焦躁。 刚才周易寒说了,会在三楼的琴房等他。现在别墅里起了火,周易寒应该会及时逃命吧? 又不是傻子,周易寒总不至于傻乎乎地待在琴房里等死。 周易寒已经答应过会放他走,临别前的请求仅仅是想听他弹一首钢琴。 那家伙精神有问题,腿也不方便,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 伯伦,我得回去。 良心不安的白亦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伯伦拉住他,沉声道,他是你的仇人,甚至还绑架你。滥用自己的同情心,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不管怎样,白亦然都坚持要回去。他握紧伯伦的手,再松开,你在这里等我。 主人的命令,绝对不可以违抗。 伯伦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白亦然光着脚踩在粗糙的石子路上,在黑夜里消失得无声无息。 保镖和佣人急着断电灭火,暂时无人发现周易寒的行踪。 白亦然跑得很匆忙,几乎是撞开琴房的门。他气喘吁吁地走进去,未见人影,先听到了熟悉的钢琴声。 落地窗外的月光,让屋子里显得不那么幽暗,依稀可以分辨清楚男人的身体轮廓。 周易寒指尖下的钢琴声停止,四肢一动不动,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白亦然的回应不冷不热。 第154章 主人,你好可爱 屋子里溢进了不少浓烟,室温也随之升高。 白亦然快步走近,试着去推轮椅,先出去吧,这里不安全。 为了防止滑动,轮椅的底部被卡死了,但白亦然不知道该怎么调节,着急忙慌地找开关。 这时周易寒轻抚他的手背,淡然道,你一个人走吧,然然。其实就算今天没有这场火灾,我也不打算继续苟活。 我的出生,我的前程,都是父母一手安排的。活了24年,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为自己做过决定。我没有选择未来的权利,至少还有选择死的权利。 不断涌进来的烟雾,呛得白亦然直咳嗽。 他用袖子捂住口鼻,红彤彤的眼睛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被那番话打动的。 周易寒,你只是腿脚不方便而已,又不是浑身瘫痪了。你才24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别固执了,跟我出去! 一只手拽不动,白亦然就用两只手去拉周易寒的胳膊,想要把他从轮椅上拉起来。 但周易寒拒不配合,反而对他的关心予以嘲讽。 别装得好像很在意我的死活,你明明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更好? 情势危急,白亦然也被逼急了。 他说出真心话,我是痛恨你的父亲,恨他让我变成了孤儿,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你! 尽管如此,周易寒也丝毫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他不稀罕周家继承人的虚名,也不想被父母掌控。 死亡是最好的解脱,对他,对白亦然都是。 他死了,白亦然就会少了许多麻烦。 火势愈来愈猛,周易寒也担心白亦然在这里逗留太久,会错失最佳的逃跑机会。 他故意说一些丧气话,膈应白亦然,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别管我的死活。 你以为自己是个大善人,救人一命,以怨报德?你根本不懂我的煎熬,也不屑于理会我的感情。你的善意是一种自私,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放不下你,这对我来说很残忍。所以我拜托你,别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望着视野里周易寒那一张渐渐模糊的侧脸,白亦然怔愣了很久没说话。 也没能察觉到,伯伦已经追随他来到了琴房外面。 从伯伦的视角来看,嘈杂的环境让他听不清二人之间的对话。 但他清楚地看见,白亦然慢慢弯下了腰,小心翼翼地捧着男人的脸吻上去。 窗外的树木燃烧,飘起了耀眼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影子印在白亦然的后背,徐徐风声在耳边回荡。 伯伦的双眼被烟雾熏得发疼。 也有可能是被他们接吻的那一幕刺激到了,心脏开始剧烈的怦怦跳,颈部和手臂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讨厌白亦然,讨厌他的善良跟博爱。 因为同情和想要报仇的决心,白亦然买下他,带他回家。 又因为对其他人感到怜悯、心疼,主动对别的男人示好。 这个蠢货,他压根就不明白自己这种举动有多危险。 第199章 对那些时刻觊觎他身体的混蛋来说,他的善意就是一颗诱人疯狂的毒药。 责任感太强,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伯伦忍无可忍,脸色阴沉着走到两个沉迷于接吻的人身边。 白亦然停下来擦擦嘴,看到伯伦还稍微吃惊了一下,伯伦,你、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我一直都在。 说着,伯伦抬起右手对准白亦然的后颈一个横劈。 失去意识的白亦然顺势倒他怀里,周易寒紧张得都快站起来了,你想对他做什么? 伯伦轻轻地把白亦然放到肩膀上扛起,然后另一只手揪起周易寒的衣领,直接把他从轮椅上提了起来。 将两人安全带出别墅,伯伦随意地把周易寒推到后院空旷的草地上。 他并不爱你,周易寒先生。请不要把他的怜悯当成爱情,也请你离他远一点,别再缠着他。 周易寒抓紧地上的草,咬牙恨齿,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和他的事情? 伯伦好言相劝,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话音落地,伯伦温柔地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 他正要把白亦然带走时,后院的几个保镖发现了这里有动静,连忙将周易寒搀扶起来。 少爷,您没事吧?保镖们先是看了一眼周易寒,然后拦下伯伦,你是谁?把人留下。 让他们走。周易寒吸入了很多烟,咳嗽两声。 上了车,伯伦给白亦然扣好安全带,脱掉外套盖住对方裸露在外的冰凉的双腿。 凝视着白亦然乖巧的睡颜,伯伦忽然心痒痒,便胆大包天地凑过去亲了一口对方的脸颊。 主人,你好可爱。伯伦轻戳他温软的腮帮子,眼神柔柔地欣赏了很久。 随后他给陆震拨打电话,声称人已经救下了,毫发无伤。 一周后。 白氏集团召开了一场股东大会,陆震正式宣布退位让贤。 他把专属于董事长的公司公章跟资料,以及自己的辞职申请交到白亦然手上的时候,白亦然还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瞧了半天。 陆叔叔,你要辞职?白亦然心情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陆震慈爱地抚摸他的头发,解释道,对,我打算回洛城一阵子。公司这边有这么多长辈指导你,我也能放心撒手了。要是工作上碰到什么麻烦,随时联系我。 那你白亦然紧张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诸位股东都在场,不能丢脸。陆震强忍住澎湃的感情,简单地给出一个拥抱。 他摁着白亦然的脑袋蹭了蹭,深吸一口他的味道。 然然,也许我们应该适当分开一段时间,我们都需要好好整理各自的感情。你需要的时候,我随时都在。当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自行离开。 那之后陆震一去不回,伯伦顶替了他的位置陪伴在白亦然身边。 同一天,周易寒向法院提交了自己父亲近些年来所有违法经营的罪证,亲手把恶贯满盈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周老爷在公司里被警察带走时,周易寒坐着轮椅出现在他面前。 父亲,冤有头债有主,您必须为自己从前的恶行负责。今后,周家就由我来替您掌管。 第155章 干爹 早上十点半开完会,白亦然毕恭毕敬地跟李忠和杜成远两位老前辈打招呼,送他们出了会议室。 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刚好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 洛城周n鳳家的掌权人周老爷,因违法经营和买凶杀人罪,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家族企业交由其独生子周易寒全权接管。 虽说距离白亦然父母遇害一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没有证据翻案,但周老爷获罪入狱,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唯一让白亦然觉得诧异的是,周易寒居然会大义灭亲,亲自揭发自己父亲的罪行。 只是这样一来,周易寒跟父母本就闹僵了的关系,又要雪上加霜了。 白亦然沿着走廊慢行,迎面撞见了一身黑西装的伯伦。 男人那张艳丽妖冶的面庞,正如现在盛夏时节的骄阳一般灼热迷人。 光是站在那里,就美得像一幅画。 伯伦的学习能力很强,记忆力超群,若是多加培养,等董事会的老股东退休了,他完全有资格接替董事会成员的位子。 可他淡泊名利,只愿意做白亦然的贴身助理,甚至可以不要工资。 伯伦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白亦然手里的文件,温顺地跟在他身后。 顺带一提,少爷,杜玉笙先生要见你,人就在你的办公室。 两人坐电梯上楼的过程中,闲聊了几句晚上回家想吃什么,刚好被电梯里其他几名员工听见。 等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远,员工们围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讨论的内容无非是白亦然是否出轨,他和陆震才订婚没多久,怎么就跟伯伦搞到一起了? 陆震回了洛城老家,两人相隔异地。寂寞长夜,难保白亦然会情不自禁。 来到办公室,白亦然亲切地拥抱了杜玉笙。 杜叔叔,您什么时候来a市的? 第200章 这两年除了重大节日,白亦然会亲自到杜玉笙的府上拜访,其余时间俩人都没怎么碰过面。 杜玉笙的眼神充满恋爱,拍了拍白亦然的脸蛋,我是来找文彦的,那小子突然从新闻部辞了职,说是要跟凯恩一块创业,顺道来看看你。 他们杜家在国内也是富甲一方,杜文彦是家里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孩子,上面还有一对哥姐。 哪怕杜文彦不务正业,混吃等死,家里的资产也足够他挥霍几辈子。 结果那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风,因为父母不同意他和一个男人交往,杜文彦居然私自从公司账户里划走了几千万拿去创业,还扬言要离家出走,断绝关系。 为了这事儿,杜文彦的父母可是愁坏了,杜玉笙只好来a市抓人。 然后他看向一旁的伯伦,犹豫着要不要找借口把人支走。毕竟这些家务事,不方便讲给陌生人听。 白亦然察觉到他的不适,笑道,伯伦不是外人,没关系的。 两人坐下来慢慢聊,伯伦帮忙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恭顺地站在白亦然旁边。 谈话时杜玉笙忽然提到,听说陆震从白氏集团辞职了,真是奇怪,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把公司交给你? 主动请辞,将集团管理权拱手让人,那陆震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是想以退为进么?杜玉笙摸摸下巴,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对于陆震一意孤行地离开董事会这件事,白亦然至今仍抱有愧疚。 他认为是自己装失忆欺骗陆震,伤到了陆震的心。对方是失望透顶了,才会选择自愿退位,保留彼此最后的体面。 但杜玉笙不这样想,反而觉得白亦然心思单纯,太天真。 他捏捏鼻根无奈地叹气,感慨道,你呀,得多亏了有一对目光长远的父母。董事会的几个大股东与你父母交情匪浅,公司要不是有他们坐镇,早就成了陆震的囊中之物了。 还有那份遗嘱据说是在车祸发生前刚刚立下的。兴许你爸妈也察觉到了,傅家和周家要害他们,所以才在遗嘱里附加上了条件。 白亦然必须安全活到18岁,才有资格继承遗产,否则白家的资产都会全部捐赠。 他们知道自身难保,却又放心不下唯一的孩子。 只能用白家几代人的基业做赌注,保佑他们儿子顺利活到成年。 那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谈到去世多年的父母,白亦然心情低落,杜叔叔,您既然知道是周家和傅家在背后搞鬼,那你还一直帮我,不怕受到牵连,惹来杀身之祸吗? 杜玉笙定睛看着他,看着白亦然那一双跟他母亲年轻时候八分相似的眉眼,满是怀念。 其实在你爸妈车祸去世前,你妈妈联系过我。她只拜托我一句,假如她将来哪一天出了事,她希望我能善待你,照顾你直到成年。 白亦然不解地说道,可是您总要结婚成家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杜玉笙大方承认,话里带着懊悔,当时太年轻了啊,什么都不懂。我和文彦一样,到处拈花惹草,爸妈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家门谋生。 回想起二十几年前的经历,杜玉笙的脸上都是笑,只是那笑容里掺杂着几分忧伤。 你妈妈很聪明,样貌家世一等一的好。当时家里安排我们联姻,但她的表情总是冷冰冰的,一脸傲气,所以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她。后来她发现我在订婚期间出了轨,于是直接退婚,跟你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在一起了。 不经意间得知杜玉笙和自己母亲曾经有过一场家族联姻,是未婚夫妻的关系,白亦然都惊呆了。 就连神情冷淡的伯伦听完这话,也不自觉地扭头去看杜玉笙。 伯伦心里想的是,幸好他们没在一起,否则白亦然就不会出生了。 白亦然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我不知道这些事,妈妈她从来没有提过。 但是杜叔叔,没想到你看着挺老成稳重的一个人,年轻时候还挺爱玩的。 往事不可追忆,杜玉笙释怀地笑了笑,你出生的时候,我还去医院送过礼。我还说想认你当干儿子,你妈妈嫌我八字不好,没同意。 白亦然被逗乐了,你没有孩子,我没有爸妈,干脆我叫你一声干爹啊? 你愿意的话。杜玉笙随口答。 紧接着杜玉笙沉下脸,对白亦然认真说道,小然啊,人生最美好的时间是很短暂的,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陆震。 临走前,杜玉笙不假思索地瞧了伯伦一眼。 第156章 主人,给我一点爱吧 晚上回到家,白亦然去健身房运动了一小时,累得躺在软垫上喘气。 伯伦跪在他右手边,帮他捏胳膊捏腿。 盯着伯伦的脸庞仔细瞧,白亦然出神地问,伯伦,你有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起码白亦然自己还享受过几年家人的疼爱,后来也有陆震悉心照料。 但伯伦是个可怜人,连姓名都没有,孤身流浪了二十来年。 看到别人合家欢乐的时候,他应该也会无比羡慕吧? 第201章 捏腿的动作一停,伯伦看向白亦然,眼神闪烁不定,为什么我要寻找父母?你不要我了? 不,不是。白亦然赶忙否认,坐了起来。 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吗?假如你父母健在,而你是从家里意外走失的,你的家人一定也很想念你。 我习惯了流浪,不需要家人。伯伦紧低着头咬住下嘴唇,小声嘀咕,我有你啊。 白亦然喊了两遍他的名字,但伯伦只是机械性地给他捏腿,并未给予回应。 这让白亦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虽然伯伦总是面无表情,活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但其实他的内心格外敏感。 好不容易才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他极度害怕失去这一切。 轻轻捧着伯伦的双颊,抬起他怅然若失的脸,白亦然真诚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白亦然双膝跪地,伸出双臂搂住男人的脖子。 亲密拥抱的时候他倏地反应过来,自己刚运动过,浑身都是热汗,身上肯定不太好闻。 他憨笑着松开手,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自己身上都是汗。我回房间洗洗,你也早点休 他话没说完,伯伦一只手按住他后背,将他紧紧贴在怀里。 隔着单薄的衣物,两个人滚烫的体温互相传递着,焦灼的气氛也莫名变得暧昧。 你先松开我。白亦然用手挡在身前,想逃离这个拥抱,可伯伦却固执己见,抱得更紧。 我只有你,希望你也只有我。伯伦弯着腰,害羞地把下巴低了低。 他的鼻尖磕着白亦然的肩膀,轻轻嗅着对方衣服上淡淡的体香。 从很久以前开始伯伦就发现了,白亦然的皮肤很软,很香。明明长得那么瘦,抱在怀里的感觉却很温软。 主人,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跟你回到家,我就再也不用四处流浪了?你还说要把陆震踢出局,今后只剩下我跟你。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也非常喜欢你,希望你也能试着喜欢我一点。 听完这些话,白亦然要是再神经大条反应不过来,那他就太迟钝了。 一时间白亦然张皇失措,眼神闪躲,话也说不利索。 他万万没想到伯伦会对自己产生爱意,他甚至以为伯伦很傻,根本不懂得那些男女之情。 对白亦然来说,多余的感情是一种累赘。 他把伯伦当成家人,当成朋友,唯独他们不能成为恋人。 一个人的爱是瞬息万变的,跟爱情相比,亲情和友情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更加弥足珍贵。 虽然我知道,你一开始把我带回家只是为了利用我,但我依然很感激你。看到你跟陆震订婚,你主动亲吻周易寒的时候,我很难过。 伯伦不太明白,该怎么做才能准确地向白亦然传达出自己的悲伤。 于是他抓住白亦然的手,让对方的手掌心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他激昂的心跳。 每次想到你的脸,这里,都会跳得很快。书上说,这个叫做喜欢。 不敢抬头去看伯伦那双纯真又诚挚的眼睛,白亦然烦躁地打断他,别说了,我不想听! 指尖用力攥紧男人的衣领,白亦然怔怔地看着他,声音发抖。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伯伦,别开玩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知道。 伯伦温柔地抚摸上白亦然的手背,连带着眼神都变柔和了,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感觉不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愚钝。 伯伦深情地垂眸,俯身去吻白亦然的嘴唇。 白亦然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站起来跑出健身房。 一整夜没合眼,白亦然第二天早晨下楼吃早餐时,心里还有些膈应。 他站在楼梯口招手喊管家,小声询问伯伦在不在餐厅。得知对方还没起床,他才放心去吃饭。 每天的清晨和傍晚,司机会接送他们两个一块往返公司。 但今天早上白亦然提前溜了。还是在伯伦微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后,急不可耐地坐进车里,拍着椅背催促司机大叔快点走的。 站在原地的伯伦,脸上的笑容缓缓僵化,心碎了一地。 被讨厌了他意志消沉,既对白亦然的举动感到不解,又十分委屈。 是他的错吗? 他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白亦然要躲着他? 不是说讨厌欺骗、讨厌撒谎吗?他诚实地向白亦然吐露出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还是被讨厌了? 几乎一整天,伯伦的脑子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包围。 他没有去公司上班,孤独地蜗居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不吃不喝。 傍晚,白亦然结束了繁忙的工作,老管家眉开眼笑地去大门口迎接他。 两人一块往正厅走的时候,白亦然多嘴问了一句,伯伦在哪儿? 经过伯伦的卧室,白亦然若有所思地往前走,走到半路忽然退了回来,敲响了房门。 第202章 咚咚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今早上他觉得尴尬,撇下伯伦独自走了,这家伙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白亦然想着,他得好好开导伯伦,让伯伦忘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感情。 伯伦只是一时糊涂,分不清友谊和爱的界限,才会把那份朋友之间的好感,误认为是爱情。 缓慢推开这扇房门,白亦然发现屋子里有些暗。他没有开灯,径直往里走。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突然间背后阴森森的。 白亦然一转头,一道黑影闯入视线。紧接着他被对方迅速压倒,后脑勺撞地,疼得眼冒金星。 你干嘛偷袭我,疼死了。 伯伦跨坐在他腰间,扼住他的两只手腕,粗重的喘息声就像是发情的野兽。 理智失控,人也愈发放肆了。 伯伦压低声线,伏在他胸口亲吻,喃喃道,主人,给我一点爱吧。 第157章 不可以咬主人哦 伯伦咬了一口白亦然的锁骨,轻若羽毛的吻落在白亦然的胸口,像是被小猫舔舐一样,又痒又麻。 被压在身下的白亦然,脸色充满了震惊和难堪。 他颤抖着伸出手捂住伯伦的嘴巴,红着脸警告道,不可以,伯伦,你不能这样做。 越来越糟糕了,围在他身边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安分的。 这家伙不是一直很听他的话么?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向他告白,还兽性大发把他扑倒。 伯伦被捂着嘴,停止亲吻,黑压压的眸子凝视着白亦然的脸。 那冷漠的神情仿佛一只锁定猎物的野兽,下一秒就要张开獠牙啃上去,咬断猎物脆弱的脖颈。 白皙如玉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伯伦喉结滚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白亦然的手背。 他面色平静地歪着脑袋,探出一点红润的舌尖,含住白亦然的整个拇指。 ! 温暖而潮湿的触感让白亦然手臂一抖,噌地一下双颊通红,你疯了?快松开。 卧室里没开灯,白亦然的夜视能力不太好,看不清楚男人此刻兴奋又暗喜的表情。 伯伦像是小孩子吃棒棒糖那样,咬着白亦然的大拇指吮吸,吸得指尖都发红了。 透明的口水顺着指缝流下,伯伦感觉到对方不再挣扎,才心满意足地将其松开。 好似自己的撒泼耍赖得逞了,十分开心。 也抱抱我吧,主人。伯伦跨坐在白亦然的腰际,两只手撑在对方耳侧,俯身压下。 两人鼻尖的距离不过几公分,灼热的呼吸混杂在一起,暧昧的氛围扑朔迷离。 伯伦心脏狂跳,眼里满是期望,就像你抱着周易寒亲吻那样,也亲亲我。 认识了这么久,伯伦也算是拿捏到白亦然的脾气了。 白亦然吃软不吃硬,旁人越是威逼利诱,他就越是反感。 因为童年时期被陆震严格约束着,导致性格孤僻、懦弱。 他害怕孤单,迫切地想要拥有家人跟朋友,却不懂得该怎么与人适当地相处,始终处于被动状态。 仅有的几个熟悉的朋友,也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别人主动接近他的。 懵懂无知的年纪,他错把陆震当成依靠,结果发现自己被骗,心里落下了阴影。 虽然他顺利接管白氏集团以后,回归到了正常生活,但心思敏感的伯伦看得出来,白亦然对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抱有强烈的防备和质疑。 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无条件地信任别人。 允许伯伦陪在身边,也是因为伯伦足够忠诚。 白亦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时常会陷入矛盾中。 嘴上喊着要报仇,要让那些混蛋们血债血偿。可真的看到别人绝望去死的时候,又会慌张地跑过去把人救下。 他父母的死,错在上一代人的利益纠纷。 周易寒和傅成渊并没有参与到十几年前的那场谋杀计划,陆震也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 他们四个人出身富贵,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各有各的悲哀。 只能说,他们都是父辈们金权斗争的牺牲品。从很久很久以前,彼此的命运就绑在一起了。 一想到那些过往经历,白亦然的心就很疼。 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陆震耗尽心机。结果只留给他一句保重,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周易寒曾经是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意外断了腿,变得疯疯癫癫。 至于傅成渊,幼年时他的母亲被仇家杀害,他痛恨父亲和傅家的一切。 前半生随心所欲,可他最终还是自愿回到了傅家,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能够威胁到自己安危的混蛋都已经离开了,白亦然重获自由,应该心里感到畅快的,可是并没有。 他只觉得,他们四个都有点可怜,都一样悲惨。 自己想要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 伯伦小心翼翼地抚摸白亦然的脸颊,恰好摸到他眼尾的泪水。 你哭了伯伦微愣。 他慌忙地从白亦然身上下来,捧着白亦然的后脑勺把人扶起来坐,温柔地揽进怀里抱紧。 不要哭。伯伦不知所措地道歉,对不起,我喜欢你,我错了。 第203章 躺在地上太久,白亦然浑身冰凉,男人滚烫的体温逐渐温暖了他。 一向情感淡漠的伯伦,狂热的爱意如同海水涨潮一般汹涌,渴望得到倾诉。 我啊,从记事起就在流浪,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天出生,父母是死是活。是你把我领回家,给我干净的衣服和房子住。 你说过我们要成为彼此的家人,不会再让我流浪。对不起,是我太贪婪,我得到了你的怜悯和关心,还妄想得到你的爱。 宣泄完心里的苦闷,伯伦松开他,老老实实地把手垂下来,保持着跪姿,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白亦然闭紧嘴巴什么也没说,他爬起来拍掉袖子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伯伦目光怔怔地看向他的背影,你不要我了吗? 停下脚步,白亦然轻叹一声,就算是把小猫小狗领回家,也不能说抛弃就抛弃啊。宠物也有发疯乱咬主人的时候,更何况是性情复杂的人呢。 总之,下次别那样了。话音落地,白亦然揉揉酸麻的脖子出了门。 周末,白亦然和伯伦一块去了趟a市的会展中心。 今天是高风的签售会,他的悬疑小说系列作品很受欢迎,人山人海的。 白亦然没有打扰他,乖乖排队。 高作家,给我签个名吧。他笑着拿出高风赠送给自己的那本出版作品。 利落地签完名,高风眼里泛光,把书还给他,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听说陆震辞职,你接任了他的位置,工作很忙吧? 还好。白亦然好奇地问道,你之后是回y国吗,还是留在a市? 高风思考片刻,看情况吧,我可能会去各个国家走一走,将来留在一个喜欢的国家生活。 后面还有很多书迷排队,时间关系白亦然不多待,摆摆手告别了高风。 伯伦独自坐在车上等,了无生趣。 等白亦然坐上车,他随口问,回家吗? 握紧方向盘,伯伦正欲启动汽车。白亦然见他无精打采的,弯腰凑过来,用力啵了一口男人的脸颊。 看着伯伦露出羞涩惊讶的目光,白亦然笑容开怀,嗯,回家。 第158章 我要离婚! 陆氏祖宅,正厅。 我受够你了,我要离婚!陆深的老婆李家小姐,气愤地将一纸离婚协议扔到陆深脸上。 陆深的母亲听到吵闹声,急忙从楼上跑下来劝架。 拉住李小姐的胳膊拐到一边,陆母装出一副温声细语的腔调,儿媳啊,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你们是夫妻,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伤了感情。 呵,感情?急火攻心的李小姐,毫不客气甩掉陆母的手。 大厅里有几名佣人侍候,李小姐也不怕被他们听了笑话,指着陆母的鼻子,咬牙切齿。 当初是你登门拜访,跟我爸妈说尽了好话,我才答应嫁到陆家。可是你们母子俩居然敢合起伙来骗我! 眸光一转,李小姐咬紧红唇,对着陆深控诉道,我婚后才知道,他以前有过那么多的情人,还因为和各种女人滥交,把身体玩坏了。 这些事情毕竟不光彩。 陆母和李家夫妇见面时,故意隐瞒了陆深的黑料,一个劲地夸赞自己儿子有多么优秀,多么出色。 她着急地想替儿子解释,想说陆深年轻时候不懂事,结婚后绝对恪守夫德,没有乱搞过。 但李小姐接下来的话,就像是拿剪刀往她的心窝子里捅。 那检查报告怎么说?婚后两年多怀不上孩子,明明是你儿子有问题,他却和医生串通起来坑我,还骗我去做试管。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嫁到你们家! 李小姐的父母都是本地颇有名望的权贵,亲舅舅还是市长。 全家上下都把她当成宝贝,也把她娇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要她委曲求全是不可能的。 秘密被戳破,陆深也无颜面对,只能任由着李小姐大发脾气。 为了儿子和陆家的声誉,陆母还想挽留。 儿媳啊,你先别激动。阿深他早就和外面的莺莺燕燕断绝来往了,再说了,哪个男人没有犯过错呢。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理解 给我闭嘴,这个婚我离定了!这些话李小姐不乐意听,勒令陆母住口。 正好这时候陆震来了,佣人规矩地行礼,二少爷。 原本他是要跟陆深商量一下陆氏集团生意上的事项,没想到会撞见他们三个吵架。 扭头看见陆震,李小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前阵子刚从老阿姨的口中听说过一些事情,陆夫人心肠歹毒,这些年一直刻薄下人,对外却把自己包装成大慈善家。 陆震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年轻时被陆老爷欺骗,失了身,后来被陆夫人活活折磨死。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可惜他们母子俩惹错人了。 李小姐颐指气使地挺起胸,对陆母说道,活这么大,我爸妈从来没有教过我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他们只跟我说过一个道理,要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原谅,那他受到的罪都是活该。 第204章 这个害死过人的肮脏地方,李小姐不愿意多待。 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以及陆深和陆夫人那张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冷哼一声,夺门而出。 她刚走没多久,女佣从客厅茶几上拿来一部手机,呃,李小姐的手机忘拿了。 我去送吧。陆震接过手机,快步追到了大门口。 李小姐坐在车后座,降下车窗拿回手机,平静地说道,谢了。要不是你告诉我医院的检查报告有问题,我可能就真被他们母子俩骗了。 陆深娶我是为了利用我家的人脉,那你呢?你把真相告诉我,是为了打败陆深,得到陆氏的继承权吗? 李小姐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性子。 只要这时候陆震说一句,他想借用李家的势力帮自己在<a href="" target="_blank">官场上铺个路,凭借他的才能跟魄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李市长身边的大红人,借此平步青云。 甚至是踹掉他那个不成器的兄长,成为陆家的掌权人,为自己母亲报仇泄愤。 若是放在以前,陆震一定会利用好这个机会。但现在,他对权力的角逐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他还不到33岁,就仿佛一夕之间看清了许多事情。 陆家不是个好归宿,我只是不想看到李小姐在这样的牢狱中荒废一生。 最重要的是,陆震很清楚陆夫人的底细。 等将来陆深在政界站稳脚跟,李小姐失去商业价值,兴许她也会像陆震的母亲那样,在一天天的孤独和抑郁中,消耗掉自己年轻的生命。 春去秋来,枫叶染红了一大片。 按照当初的约定,傅家老爷子动用了一些小手段,帮助白氏集团铲除异己。 白家从祖上开始就在a市发展,几百年的传承,可谓是代代繁荣。 其余四大世家是后来崛起的,对白家嫉恨多年,颇有些不满。 尤其是a市排名第二的魏氏集团,因为经营手段不正当,魏老板跟白亦然的父母不对付,陆震在位时也没给他好脸色。 到了白亦然这时候,魏老板觉得一个小屁孩不足为惧,动起了邪念。 短短几个月,四大世家都遭受到了恶意袭击,不是项目工程出意外,就是家人收到恐吓信,几次三番出现交通事故。 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 于是魏家挑了个机会,将大家聚在一块。 空间隐秘的会议室,四个老古董正围在一起密谋着什么计划。 情绪最高昂的就是小团体的领头人,魏老板。 这小半年,咱们四家的生意都受到了打压,尤其是国外的产业损失惨重。可白氏集团却蒸蒸日上,m国那边的投资公司发展的都很不错。依我看,最近出现的怪事儿都是白家那个小少爷干的。 一旁的王老板蹙起眉头沉思,一个刚上位不久的小孩子,何必跟我们作对呢? 魏老板猛拍桌子,就是因为他年纪还小,还没成长起来,才更要将他扼杀在摇篮里!他爸妈在世的时候,白家就处处压我们一头,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时机。 可就算是那小子不中用,白氏还有董事会那帮老股东。想扳倒白家,恐怕不好办呀。 为此,魏老板早就想到了好主意。 他当着众人的面,挥挥手招来一位美女助理,从包里拿来两小瓶绿色的药剂。 这是什么?其余人纷纷好奇。 魏老板奸笑,刚从国外带回来的好东西,只要注射一次,五毫升的剂量就会上瘾。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水,看着其余三人畏缩的表情,坚持道,只要抓到那小子的把柄,把他送进大牢,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第159章 像只落魄的小狗 两周后就是白亦然21岁的生日,傅成渊借着双方合作的名义来到a市,打算为他庆生。 事先白亦然跟傅老爷子沟通过,他需要一个帮手,作为两家传递信息的联络员。 但白亦然没想到,这个中间人会是傅成渊。 傅成渊已经名正言顺继承了傅家的全部资产,m国的业务够他忙到死。请他来帮忙打下手,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白亦然知道以魏老板为首的那帮小团体,最近正在找机会抓他。 所以他故意支开伯伦和保镖,让自己落单,意料之中地被人偷袭,注射麻醉剂塞进了车里。 他的左腕上戴着定位手表,苏醒时,是在一家郊区的工厂。 今晚预计会有大暴雨,施工队暂停,吊车跟货车都停在外头的空地上,周边静悄悄的。 白亦然的双手被细麻绳绑在身后,脚踝也被捆上了,站都站不起来。 眼睛上蒙着一道黑布条,系得很紧。 他坐在地上斜靠着墙角,刘海凌乱,左额角有一小片淤青,大概是昏迷时在哪里磕碰到的。 他醒了,去报告老板。 负责在房间里看守他的其中一名打手,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弟,立刻给魏老板汇报情况。 双眼看不到周围的环境,白亦然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辰,自己又处于什么地方。 他的手指动了动,感觉到左腕上的那块表还在。 伯伦应该很快就会带着警察找过来。 第205章 比起这几个小喽啰,他更希望警察能将魏老板或者其他帮凶,也一同抓获。 要是这场绑架案抓不到主谋,那就白白浪费了他的时间,还挨了一针麻醉剂。 哎,他都昏迷八个小时了,要不要给他弄点水喝? 看着身材瘦弱、蜷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敢讲的白亦然,一名打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扳着白亦然的下巴给他灌了几口水。 喂,清醒点,待会儿老板要过来问话。你小子老实待着,别想着趁我们不注意逃跑,听见没有? 被水呛到的白亦然,咳嗽几声,很配合地点点头,知道了。 起初魏老板还不敢露面,他用白亦然的手机给家里的管家老余发消息,声称自己要和朋友去聚餐,晚上不回去了。 想要诬陷白亦然染毒,只要派人给他注射两次药剂,再保留证据举报他就行了。 但魏老板是个睚眦必报的。他曾经在陆震那里受过嘲讽,一直怀恨在心。 因此他决定把坏事做到底,在把白亦然送到监狱之前,拍一段小视频发给陆震,恶心死他。 魏老板满怀期待地坐上车,走了环城高速。 拐弯时司机想踩刹减速,却发现刹车不受控制了。 神态安详的魏老板一下子弹跳起,左右尝试跳车,奈何车速太快,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 最终,汽车在魏老板惊恐的表情和颤抖下,不幸撞上了道路隔离带,半个车身都撞变形了。 司机重伤昏厥,魏老板气息奄奄地趴在车窗,额头全是血。 一辆紧跟在他们后头停下来的银灰色汽车,副驾驶座上戴墨镜的男人,拨打了一个电话。 傅先生,这边顺利解决了。白少爷被关在城西的一家工厂,需要立刻派人支援吗? 对面的傅成渊刚好抵达目的地。 他单独开车过来,车停在了工厂大门口。 人我自己去找,你关注好魏老板那边的情况。必要的时候,送他一程。 挂断电话,傅成渊随意地将手机扔到车里,朝着一楼最南侧开着灯的房间走去。 这时候天色渐晚,太阳即将落山,天边出现紫红色的云霞。 傅成渊前脚刚进去,几分钟后伯伦乘坐警车过来。 房间里看押白亦然的几个男人,从昨晚到现在时刻保持清醒,人都犯困了。 门口跟走廊站着放风的家伙们,都被傅成渊挨个撂倒。 当白亦然和打手们同时听到窗外传来警笛声的那一刻,傅成渊刚好赶到。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双脚站在门的另一面。 该死,警察来了!魏老板呢?老板那边怎么说? 其中一个抱手臂靠墙、昏昏欲睡的男人,被警笛声吓醒。害怕被警察抓到,于是他狂奔出去通知其他兄弟尽快撤离。 门一打开,他和身材略高自己一些的傅成渊对上视线。 你、你是谁?他被对方阴鸷的眼神震慑住,不由得后退半步。 傅成渊双脚没动,一伸手就抓住男子的头发,硬是将他给拽到门外。几声拳头砸肉的闷响,便没了动静。 白亦然还以为是伯伦来了,背在身后的双手使劲挣扎。 绳子打了死结,他挣脱不开,只能认命似的叹叹气,乖乖等待救援。 魏老板他们还没现身,警察这时候来得太早了。不知道抓捕这些小成员,能不能逼供出背后的大鱼。 骨头脱臼的声音一响,打斗声戛然而止。 被放倒的几个人捂着胸口或者胳膊,疼得站不起身,白亦然只听到他们惨痛的呻吟和喘息。 一双皮鞋停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光亮,将白亦然纤瘦的身体完全笼罩在阴影中。 伯伦? 白亦然不太确定地仰起头,是你吗? 傅成渊的掌心都擦干净了,他轻轻勾着白亦然的下颚骨,饶有兴致地端详这一张令自己朝思暮想、彻夜难眠的漂亮脸蛋。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像只落魄的小狗。 傅成渊抬起另一只手,带着一脸玩味儿摆弄白亦然头顶的呆毛。 傅成渊?分开太久,白亦然差点没辨认出来他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白亦然别过脸拒绝他的触碰,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躲,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不是应该在m国么,来这里做什么? 傅成渊蹲下身,拉住白亦然后脑勺的黑带子慢慢扯。 布条从白亦然眼睛上滑落下去,他睁开双眼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傅成渊吻住白亦然的唇瓣,将他紧紧地抵在墙上。 唔! 手脚被绑,白亦然反抗不了,两只脚胡乱扑腾,鞋子都脱落了一只。 他很久没接过吻,呼吸节奏乱了套。 傅成渊日夜想念着他,这一吻直接上瘾。他捏起白亦然的下巴,吻得生动又色情。 紧接着门口闯进来一伙警察,持枪指向他后背,警察,别动,把手举起来。 第160章 你有几条命陪我玩? 因为感到羞耻,白亦然涨红了脸。可傅成渊沉沦在接吻的快感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亦然皱紧眉头,对准傅成渊的舌尖狠狠一咬,这才结束了荒诞的场面。 第206章 单看傅成渊凶恶不羁的外表,以及他刚才强吻人质的举动,警察还以为他是参与到这场绑架案的头目,拿出了手铐。 傅成渊的目光始终朝向白亦然。 看到他被松绑,走路时差点摔到伯伦怀里,然后疲惫地把手搭到了伯伦的胳膊上。 两人亲密的举止就像是一对熟悉的老朋友。 准确来说,白亦然和伯伦相识独处的日子,比他还要久。 在伯伦揽着腰搀扶下,白亦然离开此地。临出门前他特地跟警察解释,傅成渊并不是绑匪的一员。 而当警察例行询问,追问他们两个是何关系的时候,白亦然的声音卡住了。 他是我 朋友这个词还没说出口,傅成渊插嘴打断他,我是他前男友。 话音落地,傅成渊和白亦然对望。那一瞬间白亦然回忆起了许多往事,好的坏的,错综复杂。 最后白亦然擦了下嘴巴,决绝地转过身。 等接受完警察的盘查,走出工厂的大门,傅成渊已经看不到白亦然的身影了。 天边绚烂的晚霞也消失不见,头顶聚集了一团乌泱泱的黑云。 深夜十二点钟,傅成渊走进一家以前常去的酒吧。 舞池的灯光尽情闪耀,狂欢的音乐依旧是震耳欲聋。 傅成渊很享受这种在昏暗的空间中放纵自我的感觉,但今天不知为何,他有点心不在焉。 傅成渊来到吧台随便要了杯酒,没说名字,调酒师给他做了一杯蓝色的深海炸弹。 他不太喜欢鸡尾酒,口感不够烈,但这酒的颜色让他恍惚间想起了白亦然的眼睛。 于是傅成渊一言不发地端起酒杯,微微仰头尝了一口。 期间有几个年轻男子过来搭讪,都被傅成渊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给吓跑了。 从兜里摸出烟盒,傅成渊抽出一根在嘴里叼着,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随身带的打火机被肖洋借走,那家伙还没还给他。 前两天肖洋死皮赖脸跟着他来到了a市,刷着他的卡到处浪,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了。 虽然肖洋的面容跟白亦然有几分相似,但傅成渊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替身看待,权当是认了个弟弟。 看着肖洋远离父母,自由自在,傅成渊的心情也会舒畅很多。 他无聊地叼着烟,勾勾手指想问一下调酒师有没有打火机,忽然一只白嫩修长的手从斜后方伸到他脸前。 咔哒 打火机燃起一条摇晃的火焰。 傅成渊身体静止,直到烟头变黑飘出白色烟雾,他才用手指夹烟,转而去看对方的面孔。 闯入视野的是一双俏丽的桃花眼,白亦然弯弯一笑,他的魂全被勾走了。 您好,麻烦给我一杯饮料。 白亦然按着傅成渊的肩膀,跟调酒师说了句话,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傅成渊左手边。 魏老板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昏迷,你知道吧?白亦然手撑下巴,悠闲地戳了戳傅成渊面前的酒杯。 傅成渊盯住他的侧脸沉默不语,白亦然睫毛上挑,眼色蓦地冷下来。 虽然你的做事风格一向我行我素,连老头子都管不住你,但是你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 调酒师把一杯橙汁递给白亦然,里头还放了冰块和吸管。 白亦然低头咬住吸管的时候,傅成渊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 紧接着白亦然哀叹一声,捏吸管在杯子里搅拌,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没想到在m国分开后,一下子就过去了两年多。 捏着吸管戳冰块,白亦然淡淡道,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挺害怕你的。你总是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好像看谁都很不爽,深入接触了才发现,你脾气还挺好的。 就算知道我在骗你,我同时交往三个男人,你都能忍住没打我。说着说着,白亦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他一扭头瞧见傅成渊冷漠疏离的眉眼,顿时收敛起了笑意,没再逗他了。 谈正事吧。魏老板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绑匪也指证他了,等他醒过来就会被警察带走。其他几个老东西,近期应该会安分许多。 傅成渊继续喝酒,幽幽开口,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白亦然把橙汁推远一些,弯腰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面朝傅成渊那一边。 魏家对白氏集团一直虎视眈眈,陆叔叔离开以后,魏老板更是蠢蠢欲动。他觉得我年纪小刚上位,肯定好对付,所以急着把我拉下台,好让白家后继无人。 白亦然瞥见距离自己不远的那杯蓝色鸡尾酒,便伸手拿了过来,将傅成渊喝剩下的一口干光。 他酒量差劲,傅成渊本想阻止他的。后来又犹豫了,随他去。 白亦然把空酒杯翻过来,盖在桌上,鼓起腮帮子哼哼气。 他嘟囔着,我也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就收手的,但是董事会的反应很激进。前辈们说,当初我爸妈就是太手下留情了,才会纵容魏老板他们耍花招,留下太多祸根。 一开始傅成渊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深意,他究竟是在为董事会的意见苦恼,还是自己也有斩草除根的想法? 第207章 你想怎么做?傅成渊轻轻抚摸白亦然的耳垂,我帮你。 酒刚下肚,身体很快热起来了。 白亦然张开细润的指节,攥住男人的一根食指,放到唇边蹭。 即便他不说话,傅成渊也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愿了。 白亦然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傅成渊一边揉着他的头发和耳朵,一边独自喝酒。 结完账,傅成渊将白亦然抱起。 夜里果然下起了暴雨,来势凶猛,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很疼。 傅成渊小心地把白亦然放进车后座,帮他擦拭额头的雨水时,白亦然醒了。 这一刻万物静籁无声,唯有慌乱的心跳在胸腔里颤动。 傅成渊双脚站在外面,冰凉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鞋袜。 不开车吗?好冷。白亦然浑身发烫,掐了一下傅成渊的脸,笑道,你的表情,好像在期待些什么? 傅成渊懊恼地脱掉外套,盖到白亦然身上,我们不能谈感情,只能谈生意。 是啊,坏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老爹当初要是狠下心,在我18岁的时候就把我杀掉,就不用操心那么多烂事了。 精心栽培的继承人,被一个男孩骗得鬼迷心窍。 哪怕相隔异国他乡,心里还是惦念。 傅成渊深情地望着他,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你可以尽情利用我。只要你需要,杀人放火我都可以帮你。 都被我捅过一刀了,你还想睡我?你有几条命陪我玩啊?白亦然挑眉,对着他傻笑。 冒着暴雨绕到驾驶座,傅成渊插上钥匙驱车离开。 躺在后面翘着二郎腿发呆的白亦然,醉醺醺的,咧开灿烂的笑颜。 你这辈子注定栽到我手上了,傅成渊。 第161章 好痛 磅礴大雨如同豆点一般坠下,砸得前车窗沙沙作响,嘈杂又难听。 搁后面躺尸的白亦然醉意上涌,气息奄奄,脸蛋跟熟透的苹果一样红润润的。 周围的路况不太好,恼人的鸣笛声听得人烦躁。 傅成渊不紧不慢地跟随前面那辆车,不出意外前方又堵了。 两排汽车在路口逗留了几分钟都没有动静,甚至还有急性子的司机探出头来叫骂。 无论外界如何混乱,车后座熟睡的白亦然始终保持着平和安逸的表情,时不时地胡言乱语两句,不知道在喊谁。 窗外雨声淅沥,傅成渊没听清他的梦话,只是希望这段路能堵得更久一点。 汽车停在白家别墅门口。 傅成渊按响一声喇叭,院子里的佣人撑着伞过来开门。 赶在前头的是年迈的管家老余,颇为惊讶,少爷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在楼上睡觉吗,怎么凌晨了从外面回来? 而且还是昏迷不醒,被傅成渊亲自开车送回来的。 白亦然猜到傅成渊今晚会去酒吧消遣,所以趁着夜深偷偷跑出去,没告诉管家和伯伦。 他喝了点酒,醉了。傅成渊随口解释一下情况,弯腰将白亦然从车里抱出来。 傅成渊脚步快,老管家和几名佣人在后面追。 进入正厅,一拐弯刚好撞见伯伦。 对面的伯伦穿着睡衣和拖鞋,眼神有些浑浊,是被那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给吵醒的。 视线略微朝下,他瞧见白亦然在男人怀里昏睡,不由得拧起眉。 白亦然倚靠着傅成渊宽阔的肩膀,胳膊环住傅成渊的脖子,头发、脸颊和衣服沾了雨水,嘴唇也湿漉漉的。 麻烦让一让。担心和伯伦起冲突会吵醒白亦然,傅成渊尽量态度温和。 客厅空间很宽敞,傅成渊完全可以挪动一下脚步,绕过伯伦。 但他故意站在原地,偏要逼着伯伦主动让道。 而伯伦的脾气比他还倔强,像个毫无生气的美丽雕塑杵在那儿。 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老管家急中生智插了一手,赶紧拉住伯伦的胳膊往旁边拽。 少爷的卧室在二楼,傅先生曾经在这里住过,应该有印象。 管家攥住伯伦的手臂不放,笑吟吟地目送傅成渊离去。 等看不到人影了,余管家把伯伦松开,拍拍他冰凉的手背,苦口婆心地好嘱咐他。 伯伦啊,公司跟傅家近期还有合作,最好不要和傅先生起冲突。你们两个闹矛盾,少爷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 伯伦不在乎白家的贸易发展,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白亦然这个人。 他有恩必报,忠心护主,对白亦然有着近乎于偏执的占有欲。 甭管什么情势所迫、顾全大局,伯伦只明白一点。 阻挡在他和主人之间的,都是敌人。 平日里白亦然对老管家十分尊敬,伯伦再怎么执拗,也得给这老头几分薄面。 知道了。他假笑,我不会给少爷添麻烦。 拧开门把手走进卧室,傅成渊将白亦然放到床上。他起身想走,却被白亦然抓紧衣领。 嗯 白亦然瞧着像是真醉,小声抱怨着,好冷。 他淋到雨,半湿的白衬衫都黏在胸口,柔滑的布料透出一点点肉色。 第208章 穿着湿衣服睡觉容易感冒,傅成渊把他的小爪子挨个掰开,胳膊放平,熟练地帮他解开纽扣。 傅成渊抬起食指触摸白亦然的锁骨,轻轻按压,自上而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肚子感觉到痒,白亦然的腰无意识地扭了一下。 他腹部微凉,不太舒服,于是把身体蜷缩起来翻身侧躺。 傅成渊笑着把他重新翻过来,强迫他乖乖躺好,然后左手伸到他后腰,把他的腰往上抬。 每周白亦然都会花点时间健身,依稀可以看到腹肌锻炼的线条。 呃! 男人清凉的唇瓣覆在自己的胸口,白亦然喉结一颤。 傅成渊的吻如蜻蜓点水,痒得他受不了。 旋即傅成渊在他肚脐下面的位置狠咬一口,发现白亦然疼得直打颤,就停下来慢慢舔舐,用舌头的热度来帮忙缓解那份痛感。 虽说傅成渊作风坦荡,不乐意去干那些趁人之危的事情,但白亦然的低喘声实在太撩人。 在欲望驱使下,傅成渊悄悄褪掉白亦然的裤子。 他把白亦然两条美腿缠到自己颈间,一边唾弃自己的不理智,一边懊恼。 这辈子他都没干过这么混账的事儿。 不敢硬来,只能靠别的方式解解馋。 他居然沦落到要卑躬屈膝地伺候别人,真是窝囊。 后脑勺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白亦然仰起脖子大喘气,用手抓住床单,脚背都绷紧了。 窗外雷声轰动,银色的闪电从乌云中劈开一道缝隙。 次日清晨,白亦然精疲力尽地从床上醒来,这一觉睡得死沉。 温暖的被窝里,他浑身赤裸,枕边的傅成渊同样没穿衣服。 白亦然仰望着天花板,张开手臂伸懒腰的时候,一不留神摸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膛。 扭头瞥见那张帅脸,他先是眼神一愣,紧接着鼓起勇气一巴掌扇过去。 睡得正香挨了一耳光,傅成渊不悦地睁开双眼。 谁让你在我屋里睡的?白亦然气愤地踹他一脚,不是说只谈生意,不谈感情?亏我还信任你,跟你一块喝酒。 昨夜傅成渊刷完牙,帮他洗澡,擦干身体以后就抱着他一块休息了。 傅成渊长得人高马大,身材精壮。白亦然连踹好几脚,傅成渊丝毫未动。 你别装死,快点从我床上滚下去。待会儿佣人进来了看见,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奸情。 整个a市都知道,他跟陆震订过婚,两人暂时相隔异地。 要是这些偷情的闲话传进陆震耳朵里,陆震又得回来跟他发飙。 最重要的是他刚上任,他的名誉也代表着白氏集团的颜面。 本来想踢傅成渊的肩膀,结果白亦然的脚打滑,意外踹到了傅成渊的脸。 无可奈何的傅成渊一把捞过白亦然的脚踝,张开獠牙,对着他的脚背结结实实地啃一口。 啊,好痛。白亦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狗东西! 第162章 他是我未婚夫 魏老板车祸重伤,住在戒备森严的豪华病房里休养。 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心虚了。原想绑架白亦然,给他注射毒药送他进大牢,结果事情没干成,差点把这条老命搭上。 好端端的新车,怎么会刹车失灵呢? 肯定是白家那个小兔崽子谋害他!要不然还会有谁想要他的命? 魏老板这一回死里逃生,担心白亦然报复他,花费重金雇佣了二十几名精英保镖守在病房外头,生怕再出岔子。 新聘请的美女护工端着盘子来送药,推门进来时,床上坐着喝水的魏老板吓得灵魂一抖。 看到来者的面孔,他拍胸脯松了口气,是你啊,怎么不敲门? 老板,您该吃药了。 身材性感的女护工从药瓶里磕出两颗药片,放在手心里攥着。 然后坐到魏老板腿上,一片片地喂到他嘴里,动作温柔且妩媚。 喝一口水,把药吞入腹中,魏老板捏着女护工的下巴调情,好巧不巧的这时候来了客人。 白家在a市久负盛名,魏家的实力只能勉强屈居第二。 单凭一己之力,魏家难以与白氏抗衡。因此魏老板煞费苦心,广交好友,跟几个高等门第的掌权人互相扶持,就等着有朝一日把白氏集团给搞破产。 小团体里剩下的三方成员,分别是王家、林家和薛家。 得知他住院,三位老伙计急匆匆前来探望。 王老板一进门就围在病床前嘘寒问暖,老魏,听说是你乘坐的汽车出了问题,撞上了高速公路的障碍栏?最近发生的怪事还真不少,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你命大。 谈论私事的时候,魏老板最怕有人泄密。他疑心重,谁也不相信。 他给旁边的美女护工使了个眼色,女人面带微笑退了出去。 冰冷的目光挨个扫视面前的老朋友,魏老板脸色凝重,好什么好,那帮该死的混混,拿了钱没办成事,居然还把我供了出来! 警察昨天刚过来盘问我,被我一问三不知糊弄过去了。我现在重伤住院,谅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虽然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但要是白家少爷死咬着我不放,又有人证,这场官司未必能赢啊。 第209章 名利场上混了这么些年,从来只有他坑别人的份。 让他去吃牢饭,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四人之中性格最为胆小的是林老板,一开始他就不赞成魏老板的做法。 原本他打算明哲保身,跟其他人不再往来。 但魏老板手中还捏有一些他违法犯罪的把柄,他不得不同流合污,一起趟浑水。 林老板思考良久,规劝道,事已至此,咱们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互相和解,说服白少爷撤了官司。 他极力劝阻魏老板,老魏啊,你们魏氏集团是a市排行第二的企业,几千亿的资产还填不满你的胃口?何必硬要跟白家作对呢,斗到最后,也只会两败俱伤。 白亦然父母在世时,魏老板正值壮年,胆魄、学识以及对权力的渴望正处于人生的最高峰。 与王老板他们三个富家子弟不同,魏老板是贫民出身,白手起家。 底层社会的摸爬滚打,以恶制恶,造就了魏老板一身不服输的匪徒气概。 只要能赢,能赚钱,无所谓任何方法。 他不择手段,竭尽全力才能跻身于豪门。 魏老板死也忘不掉,他和白亦然父母初次见面当天,他毕恭毕敬地提出合作意愿,畅想着未来的宏图伟业。 其中一个想法,就是利用庞氏骗局,打压中小型企业,借此垄断a市的经济命脉。 魏老板觉得自己的计划无懈可击,可白n鳳亦然的父母为人正直和善,压根瞧不起他卑鄙的伎俩,也不屑于与他为伍。 他们诚心劝导魏老板从良,可魏老板却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带有着上位者的蔑视和鄙夷,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尖而已。 这帮富家子女有什么资格鄙视他? 从那一刻起魏老板就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巅峰,终有一天他要将白家踩在脚下,撕毁他们那张伪善的面孔!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 夫妻俩英年早逝,面貌早已被人遗忘,只有魏老板在为自己丢失掉的自尊心苦苦挣扎。 他坐拥豪车豪宅,美女在怀,顶着商界权贵的名号,心里头却始终住着一个卑劣敏感的年轻时代的自己。 他做尽坏事,无法与良心和解,如果不把矛头指向白家,那么道德的束缚就会给予他无尽的痛苦。 我不可能认输!我和他们白家势不两立!魏老板情绪激动,胸口一阵阵抽疼。 攥紧拳头捶胸口,魏老板坚持说道,这场车祸一定是白家那个小野种干的,他跟他爸妈一样混蛋,装得纯真善良,其实就是个小败类! 让我道歉,主动求和?哼,做梦! 魏老板气得喘不过来,弓着腰咳嗽老半天。 这时,美女护工又一次没敲门闯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 老板,有客人来了。 看她紧张成这样,魏老板还以为是白亦然跑过来兴师问罪呢。 咳咳,让他进来吧。魏老板恢复成一副凶恶资本家的样子,忍不住碎嘴吐槽一句,说了让你敲门,敲门,一惊一乍的。 令几个老家伙没想到的是,前来拜访的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陆震。 怎、怎么是你?要是白亦然还好对付,偏偏是陆震,魏老板说话时都吓得有颤音了。 看着噤若寒蝉的老东西们,陆震目光微沉,礼貌微笑。 然然被绑架这件事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有人指证凶手是魏老板,下个月准备开庭。闹得这么严重,我想坐视不理也不行了。 病房的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陆震不喜欢这味道,决定长话短说。 从前我掌管白氏集团时,魏老板就时常刁难。我可以一忍再忍,但我不希望因为两家的恩怨和生意上的纠纷,伤害到然然。 如果魏老板非要闹得双方都不愉快,那我们就玩个鱼死网破。 陆震挨个打量这些老家伙们难堪的脸色,最后予以警告。 然然的父母去世多年,再多的恩恩怨怨也不该迁怒于下一代。魏老板年过五十,至今膝下无子,就没有想过是作恶太多,老天爷的报应吗? 魏老板再一次受了屈辱,咬牙恨齿,你跟白氏集团已经没关系了,还这么尽心尽力,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以前,他喊我一声叔叔,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陆震的眼神平静,暗流汹涌,转而笑道,现在,他是我未婚夫。 第163章 又心动了?哥 白亦然的21岁生日在家里简单度过,管家给他订了蛋糕,家政阿姨做满一大桌子的菜。 用餐时只有傅成渊陪着他。老管家担心伯伦惹麻烦,找借口把伯伦支开了。 夜晚闷热,白亦然饭后抱着黑猫,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傅成渊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保持两米远的距离,一声不吭,出奇地安静。 踏着花园里幽深僻静的石子路,白亦然抬眸仰望夜空。漫天繁星挡不住月亮的光辉,清冷的光芒直照大地。 猫咪的睡姿乖顺慵懒,趴在白亦然肩膀上打呼噜。 第210章 mo mo今年三岁半,体型比以前大了两圈。 身边的人来来走走,唯有老管家和这只黑猫一如既往地陪伴在白亦然左右。 走着走着白亦然脚步停顿,回头看向傅成渊,之前是因为你父亲身体欠恙,才急匆匆让你接管了傅家。你父亲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神情冷漠的傅成渊,走上来抚摸猫咪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他不经意间碰到白亦然的手,有种强烈的想把他攥住的冲动,最后却犹豫着把手撤回。 老头子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斗来斗去。他从不过问傅家的生意,倒是经常看着我妈的照片发呆,偶尔还会跟我聊起你。 我?白亦然感到稀奇,说我什么了? 傅成渊没有立刻回答,走在白亦然前头上了台阶,坐到凉亭下的椅子上乘凉。 路两旁都有照明灯,观景池塘周围埋了灯带。 即便是深夜,院子里依然光线通明,还能听到鲤鱼戏水翻腾的声音。 经过池塘时,mo mo被水中冒泡泡的锦鲤吸引住目光,一下子变得精神了,直接凌身跃起从白亦然肩头跳下地面,鬼鬼祟祟地蛰伏在池塘边。 猫咪白天懒洋洋的,不是吃就是睡,晚上才愿意游戏一会儿,舒展一下筋骨。 白亦然没去打扰它,走进凉亭追问傅成渊方才的话题。 他弯腰坐去傅成渊身旁,傅成渊大手一挥揽过他后腰,分开他两条腿,将他摁到自己身上。 你这是干嘛?放开,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夜深了,周围没有旁人。你要是不放心,待会儿有人来了,就把他灭口。 傅成渊锁死白亦然的两只手,不允许他反抗。 白亦然冷哼,说什么傻话,你是黑社会吗?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吗? 把脸埋进他颈部,傅成渊吮吸他清雅的体香,懊恼地问,你害怕陆震知道我们还有联系,所以跟我避嫌。就这么在乎他的想法? 白亦然故意惹怒他,我当然在意了,他是我未婚夫啊。 订婚是陆震提出的条件,白亦然只是把订婚当作是一场随时可以取消的交易。 自从陆震辞职去了洛城,他们的通话记录就停留在半年前。 白亦然也觉得未婚夫的身份是个麻烦,可是陆震躲着不愿见他,他也没办法单方面解除婚约。 不过这件事也有好处。 至少那些妄想通过联姻攀附白家的大老板们,知道他名花有主,也不敢来烦他了。 傅成渊掐住白亦然的脸颊,拇指按在他嘴唇上轻轻摩挲,真搞不懂你,你明明不爱陆震,却愿意跟他订婚。 双手被傅成渊抓牢,站不起来,白亦然只能任由对方揉捏自己的嘴唇。 这种被强大力量压迫,无处可躲,被当成商品一样随意把玩的既视感,令白亦然十分不痛快。 单靠蛮力他拗不过这个男人,就歪头舔了一下傅成渊的指尖,嘬棒棒糖似的又吸又咬。 然后倾身覆上去,诱惑性地缠住傅成渊的舌头接吻。 结束后,他娇喘微微凝视着男人动了情的眸子,乖软的语调像一把杀人不流血的刀子。 一个未婚夫的名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爱你,同样也能跟你接吻啊。 他像是逗狗一样,挠着傅成渊的下巴嘲笑,又心动了?傅哥。你的东西硌着我了。 显而易见,傅成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揪起白亦然的衣领,傅成渊拖着他站起身,一把将他甩到凉亭的大红柱子上,粗重的石柱撞得白亦然肩胛骨疼。 可他并不介意这点疼痛,反而笑出了声。因为他知道,傅成渊此刻比他还要痛苦一百倍。 傅成渊扯着他的衣服强吻,粗鲁又蛮横的吻技让白亦然无力招架。 一言不合就来硬的,真当他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吗? 放开我!神经病! 备受折辱的白亦然,怒火中烧地挥起拳头,冲着傅成渊的嘴角捶了一下。 刚好打到牙齿,擦破了男人唇角的皮肤。 舌尖舔弄腮帮子,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傅成渊的眼色霎时间阴森可怖。 恶狠狠地捏紧白亦然的脖颈,指甲在他脖子上掐出痕迹,傅成渊撕破伪装,露出凶相。 你说得对,早在你18岁成人礼当天,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你弄死! 这样的话,他和陆震、周易寒三人就不会为了一个白亦然而搞得神经兮兮,兄弟反目。 对柔弱的猎物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是他错的最离谱的一件事。 傅成渊微愣片刻,醒了神,你刚才说那些话,是在故意激怒我吗? 白亦然莞尔一笑,对,我就是想报复你。我还想利用你这个冤大头,搞垮你们傅家呢。而且我还笃定,就算我真那么干了,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情深意重。总之傅成渊这辈子是折在他手里了。 虽然傅成渊气势汹汹,可怕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但他掐住白亦然脖颈的那只手,始终没有真正地用力。 第211章 心里仿佛压了块石头,正常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傅成渊黯然伤神地垂下了手臂,收敛了锐气我这次从m国回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也不是想对你死缠烂打。我知道你恨傅家,也憎恨我,甚至你希望我去死,这些都情有可原。 随便你怎么讨厌我都好,但你不能在我面前提到别的男人,这是底线。 扯了扯白亦然光滑细嫩的脸蛋,傅成渊伤感地笑笑,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还能让我毫无办法的。 白亦然,你耗尽了我所有的好脾气,你知道吗? 第164章 宝贝,你是在求我吗 夜间白亦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傅成渊的面孔,以及对方嘴角落下的伤。 算了,谁让他强吻我的,挨了一拳是他活该。 抱住枕头的两端,把自己耳朵蒙起来,白亦然放空大脑,努力让混乱的心情得到平复。 几分钟后他打开灯,穿了拖鞋从柜子里找出棉签、创口贴和消毒药水。 他拧开门把手往外走,转身的一霎那,身后赫然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主人,这么晚了你去哪?伯伦平时的睡眠时间很少,也习惯了保持清醒状态。 他担心白亦然再一次大半夜偷溜出去,瞒着他跟别的男人偷情,所以这几天晚上都在门口守夜。 呃,伯伦?都凌晨了你还没睡啊? 白亦然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赶紧把手里的棉签药水都藏到身后。 他像是偷偷摸摸做坏事被抓包一样,笑得很假,晚上走廊很冷的,你还穿这么少,快回屋里休息吧。我下楼喝点水,我也要睡了。 伯伦只是脑回路比较单纯,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瞧出白亦然在撒谎。 走了陆震,来了个周易寒。解决完周易寒,又出现一个不速之客傅成渊。 这些阴魂不散的阻挡在他和主人之间,打扰他们平淡生活的男人,真是相当碍眼。 你手里的是什么?伯伦明知故问。 白亦然略显为难,嘟着嘴巴后退半步,没什么。 有碘酒的味道。伯伦上前逼近,俯身闻了闻白亦然的脸颊和颈部,你哪里受伤了? 既然被发现了,白亦然也不藏着掖着。 他把手里拿着的东西伸到前面,闷闷地说道,不是我,是傅成渊。我不小心把他打伤了,那点小伤口他肯定不会在意的,但是万一发炎感染了也不好,我准备去看看他。 过度的怜悯,会让别人产生依赖。 尤其傅成渊还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家的儿子,他恨都来不及,居然还有闲工夫关心对方。 伯伦讨厌白亦然的慈悲心肠,讨厌他自找麻烦。 但也正是因为白亦然心软善良,才会带给他这么多的温暖,给了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我去送吧,这点小事不用劳烦你。说着,伯伦作势要把他手上的物品夺走。 白亦然摇摇头躲开了,义正言辞,不,我自己去。 看着伯伦纳闷的样子,白亦然在心底暗暗吐槽。 这会子傅成渊的心情正糟糕着呢,要是看见你这张冷冰冰的脸,指不定你俩会针锋相对地打起来。 也许傅成渊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 但你一动起手来,可是会要了他的命啊。 伯伦打小就流浪,浑身是伤。曾经他在地下搏击场待过,也遭遇过一些不幸的经历。 他能一次次犯蠢落入陷阱,又戏剧性地每一次都安然无恙。 一部分原因是他运气好,另一方面是他身体素质足够强。 可白亦然一直存有疑虑。 假如伯伦从未接触过格斗技巧的训练,那他凭借一副瘦弱的身体,还能游刃有余地单挑几十人毫发无伤,难道是因为天生神力? 话不多说,白亦然揣着消毒药水和棉签往另一方向奔去。 他头也不回地跟伯伦交代,你早点睡吧,我去去就回。 望着那一道纤瘦修长的身影,伯伦听着他逐渐减弱的脚步声,失落的情绪难以言喻。 白亦然被周易寒绑架的那个时候,他放了火,趁乱将白亦然救出来。 当时白亦然担心断了腿坐轮椅的周易寒会有危险,着急忙慌地让伯伦待在原地,急匆匆从伯伦的眼前跑远。 后来伯伦不放心,追了上去。 然后在冒着黑烟的房间外面,他目睹了白亦然弯腰亲吻周易寒的场景。 他真的再也不想看见,白亦然从他身边溜走,还用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去关爱别的男人。 我是在嫉妒吗? 伯伦呆愣愣地质问自己,并嘲讽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嫉妒啊。 你只是他花钱买回来的工具人,一个滥竽充数的陪伴,一个无聊时的消遣。 你答应过,希望和我成为亲密无间的家人。 家人本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是在你眼里,我和那些利用完就可以甩掉的男人相比,并没有任何区别啊。 如果我也能拥有显赫的家世,就不用故作潇洒地忍受你的背影了。 第212章 伯伦正伤感时,脚边突然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喵呜~ mo mo刚从白亦然的卧室床上睡醒,吃饱喝足出来溜达。 他循着白亦然的气味儿追到这里,放声叫嚣着想让白亦然听见。 伯伦蹲下身来抚摸猫咪的后背,但黑猫不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又充满攻击性的气息,尖叫一声冲伯伦竖起了尾巴和毛发。 四脚并用慢慢往后退,黑猫马不停蹄地蹿下楼。 遭到冷遇的伯伦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当他迈过楼梯口返回房间时,明显听到楼底下的猫咪很兴奋地叫唤了好几声。 不过他没有心思搭理,立刻将房门反锁。 客厅入口的地毯上,黑猫围在陆震的裤脚周围乱蹭,可爱的耳朵一耸一耸的。 陆震换掉沾了些许泥土的皮鞋,穿上干净的棉拖,然后蹲下来抱起猫咪,让它舒服地趴在自己手臂和肩上。 几个月不见,长肥了一点呢。走吧,让我们去瞧瞧你的小主人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傅成渊房内。 傅成渊睡衣敞怀,胸腹肌肉的起伏线条格外性感。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岔开腿喝酒,两指间夹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左边嘴角破了一点口子,皮肤上晕出了淡淡的淤青。 不是说要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吗,过来啊。 站他对面一脸坦荡的白亦然,把消毒药水拧开,往瓶盖里倒上几毫升,拿一根棉签沾上药水。 白亦然右手捏着棉签走向傅成渊,小心地帮他涂抹伤口。 趁白亦然没注意,傅成渊起了坏心眼。 屋里的地板稍微有点滑,傅成渊故意踢了一脚白亦然的脚踝,害得他没站稳,跪到地上。 白亦然扶住傅成渊的膝盖,生气地说道,我都说了对不起,为了表示歉意都来给你抹药了。要是你不招惹我,我能打你吗? 还有啊,你父亲跟你提起过我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一瞬间傅成渊反应过来,这才是白亦然深夜造访的重点。 饶有玩味地吸一口烟,傅成渊压低上半身,缓缓朝白亦然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吐出烟雾。 想知道?他拍拍白亦然红润的面颊,挑了下眉,撒个娇给我看看。 第165章 互相折磨,一直到死 白亦然气鼓鼓地举起手里的棉签,使劲往傅成渊的伤口上戳。 酸爽的刺痛感令傅成渊不悦地皱起了眉,他耐住性子抽一口烟,伸手在白亦然的左胸口拧了一把,疼得白亦然捂住胸嗷嗷叫。 傅成渊埋怨道,轻点儿擦,疼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傅成渊的态度冷酷,丝毫看不出他像是哪里难受的样子,倒是一脸享受。 看着白亦然一副咬紧牙关却不得不顺从的憋屈模样,傅成渊没绷住表情管理,笑意甚浓。 把那边的酒给我拿过来。傅成渊指向不远处桌上刚开瓶的红酒。 白亦然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把棉签扔垃圾桶,倒上半杯红酒递给傅成渊。 百无聊赖地摇晃着红酒杯,傅成渊淡淡道,我这次回来找你,不仅仅是因为私心,其中也有我父亲的授意。 可能真是人老了,又大病一场,所以休养期间看清了许多事吧。 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酒,味蕾被醇香浓厚的酒液填满,精神一下子亢奋起来。 傅成渊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弹了弹指尖的灰。 老头子有很多年的胃病,年轻时候也留下过旧疾,到老了旧病复发,身子骨一下就垮了。他说他以前作恶多端,烂命一条从来都不怕死。现在却开始后悔,害怕死后见到我妈和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然后,他就提到了你 话锋一转,傅成渊放下酒杯,往白亦然面前走去。 白亦然把消毒药水收起来后,就斜倚着柜子抱住手臂,面无波澜地听着傅成渊唠嗑。 眼看着傅成渊越靠越近,几乎快要零距离贴上他的脸了。 白亦然抬手按住傅成渊的胸肌,行了,说正事儿,别离我太近,你身上都是烟味。 傅成渊摸着他细滑的小手一直揉,继续道,新世娱乐的实际控股方是傅家,那些项目年初都转到了我手里,以后傅家跟白氏集团的合作,由我来跟你对接。 合作? 白亦然抽出自己的手,纠正他的措辞,不是合作,是互相利用。等我搞定魏老板,把他们那伙小团体拆散,我们两家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 新世娱乐公司是隶属于傅氏名下的资产,今后在a市要如何发展,全凭傅成渊自己的意愿。 他只答应帮傅家在a市占据一席之地,他也做到了。 傅家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光鲜亮丽的背后,不知道脚下踩着多少人的尸骨。 早在十几年前傅家就臭名远扬,傅成渊也混了个风流浪荡、杀人不眨眼的坏名声。 白亦然一介世家子弟的出身,少年天才,天之骄子,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他和傅成渊走得近,只会给自己招来非议。 抬起白亦然的脸,傅成渊很不客气地提醒他,新世娱乐和白家合作了三年之久,想跟傅家彻底断绝来往,你撇得清关系吗? 第213章 傅家是一锅脏水,谁碰谁遭殃,国内的企业家们唯恐避之不及。 新世娱乐是在白氏集团的扶持下发展起来的,如今的业界影响力远远碾压其他娱乐公司。 虽说,新世娱乐对外隐瞒了背后的持资方,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可是谁会相信,白家和傅家私底下没有半点瓜葛呢。 上了贼船,还想逃?傅成渊感慨他的天真。 傅成渊亲了一口白亦然白嫩的脸颊,笑道,宝贝,从你8岁沦为孤儿的那天起,你就已经陷在这场金钱和权力的漩涡里,逃不掉了。 要么成为餐桌上的猎物为人宰割,要么就和他们狼狈为奸。 是做个善良的好人还是坏蛋,决定权从来都不在白亦然手上。 他只有选择生与死的权利。 忘了告诉你,老头子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要你近期抽点时间去一趟m国,想亲自给你道歉,希望两家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白亦然忍不住冷笑。 你老爹好大的面子啊。他心狠手辣,害我八岁就失去父母,现在却想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来达成和解? 愤怒的白亦然两只手一起抓紧傅成渊的衣领,目露凶狠。 别搞错了自己的身份,傅成渊,我和你们傅家从来都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就算有关系,也只能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如果你不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你以为我还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跟你在这里打情骂俏吗? 谁说我没有选择权?我还可以选择跟你一起死!等哪天我活腻了,就把你也带到阴曹地府去,多活一天你就偷着乐吧。 用力撞开傅成渊的胳膊,白亦然连消毒药水都没拿走,直接摔门而出。 郁闷至极的傅成渊摸了一下嘴角的伤口,没好气地呢喃着。 那你就恨我一辈子吧,白亦然。咱们两个,就这么互相折磨到死。 小时候他还不懂。 为什么他的母亲貌美聪慧,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甘愿忍受生性风流的混蛋父亲,一次次伤她的心。 母亲还总是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等他长大就会理解。 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飞蛾扑火般的感情,他大概懂了。 爱情真是个神奇,令人魂牵梦绕,又容易让人心碎的东西。 白亦然回到自己房间。 推开门那一刻,蹲守在门后预备狩猎的黑猫,突然冲出来朝着他喵喵叫。 他弯腰把猫抱起时,慢半拍地发现了屋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随着他目光自下而上,他看见男人的西装长裤,衬衫,领带,以及那张俊逸温润的面孔。 陆叔叔?白亦然愣住,奇怪的心情不确定是开心激动还是担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楼下都没动静。 mo mo太重了,白亦然两手抱猫都有些吃力,腾不出手关门。 陆震走上前来帮他把门合拢,然后顺势搂住白亦然。两人亲密拥抱,中间还隔着一只困得打哈欠的黑猫。 怕你不欢迎我这个外来的客人,所以就趁着夜黑风高,私闯民宅了。 陆震的打趣让白亦然感到羞愧,无地自容,怎么会不欢迎呢,这里也是你的家。 然然。 嗯。 陆震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深沉而忧郁,还是恨我吗? 第166章 你不会骗我的 不恨了这三个字,被艰难地堵在白亦然嗓子里,微张的嘴巴发不出声音。 人活着有太多的逼不得已,所以总有些事情难以衡量,论迹不论心。 诚然,陆震接近他并成为他的监护人,这背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但回顾过去的十来年,陆震除了对他抱有疯狂的占有欲,强制他爱上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陆震变本加厉的监视和管教,目的都是为了保护他免受外界伤害。 只是这种病态的保护手法强硬了些,让他难以接受,更难以理解。 紧低着头揉捏猫咪圆润的脑袋,白亦然没敢去看男人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被那一双黑洞般幽深莫测的眸子吸进去。 陆叔叔,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欢迎你随时回来。 踮起脚尖,白亦然熟练地做着和小时候一样的动作,亲吻陆震的脸颊。 晚安,陆叔叔,早点休息。 清晨九点钟,白亦然和陆震乘坐同一辆车去公司。 今天早上伯伦突然生病了,房门锁得死死的,早饭都不愿意吃,只好临时请假。 公司一楼大厅,行色匆匆的员工们看到白亦然和陆震并肩同行的时候,纷纷弯腰行礼。 陆总,白总。 尽管几个月前陆震已经自愿离职,部门员工们仍然对他十分尊敬,喊了好几年的称呼,一时间也改不掉。 董事长办公室内,白亦然坐在专属工位上,埋头查看文件。 而陆震则是惬意地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晒太阳,一闭上双眼,整个世界都是温暖安逸的。 第214章 繁忙的工作持续了大半个小时。 陆震的咖啡都喝完了,从容地翻阅着新一期出版的杂志。 他轻松愉悦的状态,让忙得不可开交的白亦然莫名感到烦躁。 陆叔叔。白亦然把手中的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摔,撇撇嘴,怨念极重,你过来一下。 等陆震一脸疑惑地走过来,白亦然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钢笔塞到陆震手里,再把一大堆文件项目推到陆震面前。 白亦然拍拍陆震的肩膀,将摸鱼偷懒的事情说得清新脱俗,你闲着也是无聊,给你找点事做。我腰有点酸,我想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陆震盯着一摞厚重的资料,慢悠悠地把视线挪到白亦然脸上,你不是有两个行政助理么? 我信不过他们。 白亦然挠挠耳朵,那两个助理,是董事会的王珂女士给我安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派来监视我的。能不让他们插手的事情,还是尽量自己来吧。 白亦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不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但经历过这么多糊涂事,他已经无法给予别人绝对的信任了。 凡事留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担心助理是董事会的眼线,所以防着他们。那你就不怕,我动手脚坑你?陆震笑眯眯地问。 关于这一点,白亦然断定,你不会的。 这份毫无防备的信任感,都让陆震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欺骗白亦然整整十年,这小子居然还愿意相信他,跟小时候一样,天真又愚蠢。 那之后将近一个小时,白亦然盖着办公室里备着的小毛毯,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睡懒觉。 等陆震模仿他的笔迹签好字,忙完所有的活儿,白亦然还睡得正香。 陆震放低脚步声来到白亦然身边,他屈膝跪地,手撑在沙发垫上。 甜蜜蜜的带着欣赏和溺爱的目光,几乎要溢出水来。 还记得你13岁上初一的那个寒假,因为忘记查看班级消息,少写了两张试卷。开学前的那个晚上你抱着我哭,求我想办法帮帮忙。 你知道模仿一个小孩子乱七八糟的笔迹,还要涂涂改改,有多麻烦吗? 陆震用手拂起白亦然的刘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低声道,你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我打过你,骗了你。宁愿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也不愿意相信我。 小白眼狼。 低头在白亦然的前额印上一个吻,陆震帮他把毛毯往上提,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门把手拧动又关闭的那一刻,白亦然睁开双眼,从迷蒙中醒过神。 他眼神呆呆的凝望天花板,眨眼的频率十分缓慢,脑子里想的全是以前和陆震在一起的时光。 也许就像陆震说的,他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他只在乎个人的感受,却忽视了身边人的难处和苦衷。 原来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啊,白亦然心想。 陆震尽心尽力照顾他那么多年,他理应回报对方的恩情。 但陆震想要的是跟他结婚,跟他一辈子在一起。这个代价太大了,白亦然做不到。 最后他抗拒着摇摇头,强迫自己从那份糟糕的记忆中抽离出去,撩起毛毯把头蒙住,身子蜷缩起来。 傍晚下班,白亦然和陆震同乘一辆车回家。 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多了一份资产转让的文件。 一路上白亦然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陆震的表情,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就这么犹豫着往后拖,直到晚饭后两人在楼梯口处互道晚安,擦肩而过,白亦然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然然白亦然还没走两步,陆震思索着叫住他。 白亦然惊慌地回过头,啊,怎么了? 陆震欲言又止地询问,从下午开始你就一直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咬住嘴唇为难了一会儿,白亦然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有点事情想跟您商量,但是怕你听了之后生气。 陆震粲然一笑,我的脾气有那么差劲吗? 正当陆震打算细问一下的时候,不远处伯伦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声响,像是有东西摔碎了。 白亦然立即闯进伯伦的房间,查看里面的状况。 开门一看,伯伦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长裤。 他瘫坐在地,背靠着床,仿佛犯了什么头痛的毛病,双手紧紧抱头,似乎很是痛苦。 鲜红色的血从他的右手臂中间的裂口往下流,地上还有残碎的花瓶碎片。 伯伦?白亦然被吓到了,迈开步子一点点靠近。 第167章 发疯 地板上流淌出来的血逐渐变得粘稠,空气中还混杂着酒精味。 伯伦平时滴酒不沾,不知酒量深浅。 今天伯伦的心情处于低谷,于是浑浑噩噩地从楼下拿了瓶酒进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 醉醺醺的状态下,伯伦开始回顾自己二十来年的前半生。 他究竟从哪里出生,又为什么会流落街头,甚至连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日期都不清楚。 第215章 没想到这么一细想,一发不可收拾,意外引发起了剧烈的头痛效应。 普通的止痛药根本无法缓解,他只好打碎花瓶,用碎瓷片割开自己手臂的皮肤。 忍受着热腾腾的血液往外流,那种疼到麻木的感觉,让伯伦头痛欲裂的症状稍微缓和了一会儿。 可随之而来的,是头脑中那些过分陌生,又真实的可怕的片段。 他从记事起就在流浪,连自己的姓名出身都不知晓,但是模糊的记忆中却有个冰冷冷的声音在叫唤他。 那毫无人情味的声音充斥他整个脑海,像是立体回旋的音波,震得他耳蜗都要炸开了。 1077,目前身体数据各方面正常。加大剂量,进行下一场实验。 伯伦死死抓紧自己的头发,头皮扯得生疼。 他记不起来具体的童年经历,视野里的场景是眩晕虚幻的。 幽暗宽敞的研究基地,泛着蓝光的巨大仪器,穿有白色制服、全身包裹严实的研究员。 还有无数次从他后颈扎进去的针管,萦绕在鼻尖的腥味儿令人作呕。 记忆停滞的地方,是暗无天日、犹如地下死牢一样密不透风的基因编组实验室。 伯伦想起了一件埋在心底封锁许久的往事。 那天,一切稀松如常。 伴随着操作台的危险指示灯发亮,警报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封闭的研究室发生连环爆炸。 他浑身赤裸,两只纤瘦的手腕被粗长的银针刺穿,红色的血从两根细细的软管里被抽取出来,腰和腿也被束缚住了,躺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爆炸声后,研究员们嚷嚷着四处逃窜。 而伯伦在丧失意识之前,清醒地感觉到仪器失灵,血液从软管中回流。 等他再次苏醒,基地周围一片废墟。 金灿灿的阳光从破败的屋顶透进来,照在他脸上,如获新生。 用力扯掉那些缠在他腿和腰间的黑色束带,他颤巍巍地动起腿,从一米高的实验台上摔下,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逃出来的,只记得他光着身体坐在海边。 实验基地附近的一位老渔民,好心给了他一件还算合身的衣服。 有一艘豪华游轮靠岸,几个不安分的渔民商量着偷渡回国。 他们把目光转向伯伦,看向这个木讷单纯,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大的孩子。 渔民大叔给了他一张旧钞票,让他想办法引开驳岸周围检查乘客身份的船员。 当伯伦握紧皱巴巴的钞票,面无表情走近港口的游轮入口时,几名伪装成乘客的持枪劫匪现身,开枪打死了身着深色警卫服装的船员。 枪响后,乘客们乱作一团。 尖锐刺耳的哨声发出长啸,帅气的白色制服护卫队齐刷刷出场。 他们护送乘客迅速上船,而伯伦被夹在中间,幸运地挤上了这艘返回国内的游轮。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伯伦记不清楚了。 他努力回忆中间的经过,头疼的程度越来越厉害,胃里翻江倒海。 然后他沉沦在现实与回忆的交织缠绕中,被白亦然一遍遍的呼唤吵醒。 伯伦!白亦然跪到他身上,握住他颤抖不停的手背,慢慢地从耳朵上拿下去。 白亦然捂紧伯伦的嘴巴,急切地说道,冷静一点,看着我,深呼吸,什么都别想。 处于暴动不安的伯伦,无法抑制突然崩溃的情绪。 他瞳孔打颤,意识全无,张开牙齿对准白亦然的手掌猛地一咬。 尖锐的虎牙咬破了血管,速度迅猛,血一下子就涌出来,溅到了伯伦的嘴巴周围和脸上。 呃! 连接小拇指的指骨被伯伦咬死不放,白亦然就算想收手,也收不n鳳回来了。 强忍这股剧痛,白亦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揽过伯伦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埋进自己颈部。用炙热温柔的怀抱,抚慰对方躁动的心。 额头贴在白亦然颈间,伯伦眼前一片黑暗。 他像一只被麻袋缠住头的发疯的狂犬,失去了辨别环境的视觉,一瞬间彷徨无措没有安全感,然后慢慢把嘴松开。 闻到白亦然身上熟悉的香味,伯伦终于回过了神。 主人 口腔里的腥味儿令伯伦一阵后怕,紧接着他反应过来,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是属于白亦然的。 这一刻他的天都要塌了,不知所措地感到害怕,手臂一直抽搐,对、对不起 没关系。白亦然不介意自己手上的咬伤,只要伯伦能够恢复正常,他就放心了。 在白亦然未曾察觉的时候,陆震早已站到了门口。 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白亦然摸摸伯伦的头,满怀怜悯,我明明知道你讨厌孤单,也讨厌傅成渊,我还只顾着忙工作冷落了你,对不起。 他们认识三年了,这三年来伯伦忠诚地跟随在他身边。 白亦然给他提供更好的上升机会,他不要,房产基金和股份分红,伯伦更是不稀罕。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是在白亦然身边占据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他希望他们俩的感情坚不可摧,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第216章 管家帮忙叫来家庭医生,给伯伦包扎手臂上被花瓶碎片割开的伤口。 失魂落魄的伯伦坐在床头,美丽的容颜如同雪落寒梅一样清冷憔悴。 白亦然握紧他冰凉的手指,你就在房间里休息,哪里都不要去。趁热把床头柜上的粥喝了,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精神恍惚的伯伦,机械式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着他死气沉沉、生无可恋的模样,白亦然不禁责怪自己。 都怪他忽视了伯伦的情绪,害得伯伦压抑之下大爆发,不惜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出门时白亦然还特地吩咐佣人,要将伯伦卧室内所有危险易碎的物品统统带走。 白亦然陷入纠结,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假如要在陆震、傅成渊、周易寒和伯伦之间,选择一个作为家人和同伴,伯伦是最合适的。 伯伦不善言辞,宁愿憎恶他人伤害自己,也不会把过错怪罪到他身上。 白亦然轻吻了一下伯伦的颊边,嘱咐他,安安静静的,别再让我担心。 等白亦然离开,伯伦愣愣地眨巴眼睛,脸都熟透了。 第168章 我暗恋过你 一楼客厅,白亦然拿出藏在公文包里的资产转让文件,当面交给陆震。 这是什么?陆震猜测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表面上故作镇定。 白亦然下定决心要跟他撇清关系,淡定说道,这是白氏集团一部分的资产,原先是写在我名下的。陆叔叔你照顾我那么多年,我理应要回报你的。 起初,陆震一脸坦荡地直视白亦然的双眸,乍一听没缓过来这份财产转赠文件其中的深意。 但他通过白亦然淡漠的眼神,以及对方话语间清冷平和的态度,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敌意。 陆震接过那份文件,装模作样地翻开查阅了一遍。 随便翻了两页,他啧啧称叹,一个下午就把这么多资产明细整理出来,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怪不得今天坐车回家的路上,你总是心不在焉地盯着我看。 单看陆震那笑吟吟的表情,白亦然还以为他对这些报酬很满意,心里还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陆震愤恨地合起文件,直接一甩手扔到了白亦然胸口。 几张写有白亦然签名的转让书和财产证明,零散散地从文件封皮里掉落出来。 陆震一脚踩中,拎起白亦然的衬衫衣领,冷笑道,你把我当什么?想用这些东西打发我? 然然,难不成你到现在都认为,我对你好,仅仅是因为觊觎你们白家的权势? 财富跟地位,是陆震二十岁的时候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假如这个世界上有潘多拉魔盒的存在,20岁的他一定会选择献祭灵魂,跟恶魔做一场交易。 陆震搂紧白亦然的腰,牢牢地把人圈在怀里,防止他逃跑。然后侧着头俯下身,索要亲吻。 浑身寒毛直立的白亦然,别扭地把脸躲到一边,满眼写着抗拒。 陆叔叔,我不是想用这些财产打发你,也没有任何羞辱你的意思。你任劳任怨赡养我十年,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报你。 他睫毛低垂,小手抵住男人的胸膛,执意从陆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后退了两步。 我说过,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进出。 咄咄逼人的陆震,硬是走上前,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粗鲁地捏起白亦然的下巴,陆震笑里藏刀,质问他,若是真心想要回报另一个人的恩情,不是看你有多大的诚心,而是要看对方需要什么。 我不缺钱,不缺朋友,更加不稀罕一个集团掌权人的虚名。 手上的力道缓缓加重,白亦然脸色难看,几乎能够听到自己下颚骨即将脱臼而发出的咯咯声。 你别忘了,我们曾经在媒体面前公开订了婚!想跟我一刀两断,还要保持住自己知恩图报的好名声,恐怕你要费点功夫。 白亦然呼吸不畅,嘴巴自然张开了一点。 他低喘微微,抿了抿唇,嫣红的唇瓣泛着莹润的水光。 思考良久,白亦然大胆提出分手,订婚不是我的本意,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如果我那时候不答应跟你订婚,你根本就不会把公司管理权还给我! 只要陆震敢想,他有一千种办法阻挡白亦然接管公司。 听完白亦然的话,陆震怒不可遏。 他猛地一推,将白亦然压倒在沙发中央。 发疯似的一扯,撕烂了白亦然的衬衫。 好,都怪我,是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这一切都是我逼迫你,你是个全天下最可怜、最无辜的受害者!只有我是坏人! 陆震脱掉外套扔地上,一脸凶狠地趴在白亦然胸口,咬住他锁骨部位的一块肉,上下两道齿痕全啃出了血。 白亦然没有还手,强忍剧痛不叫出声,身子一颤疼得眼泪都溢出来。 当初你父母被傅家老头子盯上,我确实袖手旁观了,我对不起你,我认。可我只是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下选择了自保,换做是其他人也一样会这样做。 第217章 我就这么罪不可恕吗?然然。陆震如愿吻上了白亦然的唇,含情脉脉地舔舐,舌头疯狂地交缠,直到舌根变得麻木发软。 看着躺在身下犹如死尸,一双眼睛毫无鲜活色彩的白亦然,陆震拳头攥得嘎吱响,恨不能立刻掐死他。 仗着我爱你,心疼你,你就一次次伤我的心。然然,你真的好残忍。 我只是爱你,我有什么错?从你八岁开始就陪伴在你身边的男人是我,我为你付出了全部,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凭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但凡你识趣一点,像小时候那样温顺听话,乖乖向我服软,我怎么会舍得打你骂你? 你要逼疯我了,你知道吗?陆震猩红着眼,凄然一笑。 客厅里二人的吵闹声,躲在厨房里偷听的老管家和做饭阿姨,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亦然的心情糟糕透顶,可他害怕自己一哭,会让陆震见识到他的软弱之处。 陆震最擅长的,就是在他精神萎靡的时候趁虚而入,给他洗脑。 幼年时,白亦然经常听到陆震跟他讲道理。 如果他不乖,就要一个人待在黑压压没有光亮的屋子里罚禁闭,也许连着三五天,他都不被允许出门。佣人只负责给他送饭,从不跟他交谈,或者回应他的话。 往往僵持到最后,白亦然总会忍不住崩溃大哭。 而陆震会在一个适当的时间段出现,抱住他轻声安慰。等白亦然哭着说出自己错了,陆震才会展露出笑意,宽宏大量地原谅他。 日复一日,白亦然的任性和棱角被磨平,逐渐变成了一个自卑懦弱、胆怯怕生的人。 他害怕见到陆震愠怒的表情,那种恐惧,铭刻于他整个身心。 陆震埋首在白亦然颈部,亲出了几枚吻痕。 白亦然缓缓开口,陆叔叔,过去十来年,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为了方便掌控我,一点点消磨我的自尊心,让我对你产生恐惧。可我就是因为太害怕你了,每当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就会心惊胆战。 我啊,十几岁的时候其实暗恋过你。白亦然叹叹气,是你把我越推越远的。 第169章 今天没有亲亲吗 白笙16岁那年上了高中。 彼时的陆震28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掌管白氏集团八年,陆震整日周旋在繁忙的公务和社交活动中。 越发成熟稳重的他,早已褪去了年轻时候的青涩和朝气。 平日里陆震忙于上班,周末也不闲着,只有节假日的时间才能放肆地喘口气儿休息。 白亦然不在学校住宿,早晚有专车接送,周五会提前两节课放学。 一般来讲,陆震不会在周五下午安排太多行程。 他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规划的井井有条,也总是掐点回去,每一次都要比白亦然预计到家的时间要晚上二十分钟。 他喜欢看见白亦然笑着跑下楼迎接他的样子,然后把对方抱在怀里,享受彼此怀抱的温暖。 从小到大,白亦然十分依赖陆震。 虽说偶尔陆震暴怒的时候,白亦然也会感到害怕。但在他心里,陆震依旧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陆震是他唯一的家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陆震最珍惜他、更爱他的人了。 白亦然性格乖软,温顺体贴。 每次陆震回来,他往往都要不厌其烦地嘘寒问暖那么几句,亲一口陆震的脸才分开。 这天,陆震如同往常一样下班回家。 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佣人,陆震在玄关处换了鞋。他悠闲地走到客厅茶几那里,倒了一杯温茶,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可他从进门到现在过去了几分钟,楼上都没有动静。 余管家,然然现在在哪儿?陆震低头看手表,有些纳闷。 一个小时前就放学了,然然这会子应该待在家里才对。难道是太累了,在卧室里睡觉吗? 老管家如实回复,少爷还没回来。他今天没有乘坐司机的车,让司机先回了。还说要跟音乐老师出去一趟,可能是课外辅导吧。 课外辅导?没听他说起过啊。 陆震觉得奇怪,实在放心不下就拨通了白亦然的号码。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却迟迟无人接听,直到对面出现系统提示音,自动挂断。 将手机随意地扔沙发上,陆震来了火气,我分明仔细交代过,要他放学后立刻回家不许乱跑。竟然手机也不带在身边,甚至都没提前通知我。 跟班级里的音乐老师在一起? 前不久陆震去开过家长会,他记性好,白亦然所有的科目教师他都记得很清楚。 那个音乐老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在y国留过学。样貌端正帅气,衣品时尚,脾气也很温和,逢人就笑。 陆震闪过一瞬间的怀疑,很快摒弃。 但愿他们就像管家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师生之间的课外辅导。 陆震搁置了手头上的事务,坐在客厅一直等到傍晚八点钟。伴随着时针一点点转动,他的眉毛也皱得越来越紧。 哒哒正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第218章 傍晚天气转冷,白亦然脸颊红红的,开心地哼着歌往客厅这边走。 陆叔叔。与陆震对视的那一刻,白亦然略显紧张地捏住衣角,乖乖打招呼。 陆震起身向他走来,居高临下看着跟他肩膀差不多高的男孩。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家? 说话时,陆震俯身闻了闻白亦然衣服的味道,果然多了一层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清香。 早已习惯了亲密拥抱的两人,今日白亦然的反应却很不寻常。 当陆震凑近他颈肩,灼热的呼吸声在耳边荡开,白亦然就跟被针扎了一样,一个激灵往后退,脖子缩得紧紧的。 白亦然目光朝下,盯着地面,我、我最近弹钢琴遇到了麻烦,有几个问题请教,所以跟音乐老师去他家里练习了。 他的异状让陆震很是在意,手机呢,没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 手机没电了。 白亦然害羞地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挪动脚步想开溜,陆叔叔,我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您忙吧,我先去琴房练琴了。 望着白亦然落荒而逃的背影,陆震是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子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还刻意保持距离,显然是做贼心虚。 是跟那个男老师有关吗?他们俩真的只是钢琴辅导? 做饭阿姨六点多就准备好了饭菜,陆震一口没动,想着等白亦然一块用餐,结果对方在外面解决了。 每天晚上陆震都会例行查房,监督白亦然必须在十点前休息,不许他熬夜。 白亦然乖乖上床躺好,被子盖住身体,只留出一个可爱得小脑袋在外面。 晚安,陆叔叔。他的眸子亮晶晶的,脸颊圆润,皮肤白皙。 青春期的男孩子,四肢也非常纤细。 陆震像往常那般弯下腰来亲吻男孩的额头,没想到白亦然反应很激烈。 仿佛很抗拒男人的触碰,白亦然咻地一下把头缩进被窝里,不让陆震发现他此刻小脸通红,羞死人又没出息的样子。 陆震没亲到人,只看到那一撮暴露在外的黑色短发。 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神,在意识到自己遭到嫌弃后,霎时间变得阴沉。 轻轻抚摸白亦然的头发,陆震帮忙关灯,苦涩地从嗓子眼里憋出来一句,晚安。 房门关闭,陆震站在门前僵住了腿。 他不明白刚才白亦然为什么要躲开,是男孩子年纪大了,懂得羞耻心,懂得避嫌了。 还是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本能地抵触他的靠近? 然然才16岁,天真烂漫,心智不全。他是个孩子,他哪里懂什么爱情? 陆震坚信,即便然然真的情窦初开,也一定是对方心怀鬼胎勾引他的! 得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尽快斩断这段孽缘。 深夜,白亦然做了一场诡异的梦,被自己惊醒了。 他喘息着翻过身,咬住自己的食指,懊恼地说道,又是这样的梦,最近总是梦到陆叔叔,好像身体变得很奇怪。 他用枕头把自己的脑袋裹起来,双腿并拢,叹了叹气,不能再想了,明天要早起上学,得快点入睡才行。 要是没休息好留下了黑眼圈,陆震那么敏锐,一定会发现的。 回想起梦中男人西装革履的模样,还有脱掉衬衫后裸露出来的健壮身材,白亦然嘿嘿傻笑。 窗外有风声,白亦然入睡前迷迷糊糊地抱怨,今天没有亲亲 第170章 你想勾引谁? 周六的早上,白亦然以接受课外辅导为由,离开了家里。 陆震在书房开了个线上视频会议,结束后走进白亦然的卧室,私自翻找白亦然的物品,企图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和奖杯,陆震翻箱倒柜,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就在陆震最后翻完床头柜,坐在床头笑着感叹是自己太敏感时,他刚好瞧见了一个压在枕头底下的黑色方盒子。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款男士手表。 商务风格的款式,成熟优雅,不像是白亦然自己会佩戴的。多半是送人,而且是成年男人。 陆震疑心乍起,把垃圾桶也查了一遍。里面有几个纸团,还有一张发票。 钱是一周前付的,价值三十万的定制款男士手表。 近期也没有什么纪念节日,陆震28岁的生辰也早就过去了,这块表应该不是给他准备的。 然然是孤儿,很多年都不和各路亲戚来往了,身边比较亲近的男性长辈只有陆震和余管家。 不对还有那个音乐老师。 想到这里,陆震默默咬紧牙齿,一股没来由的愤怒,硬生生将他的妒火点燃。 陆震将手表塞进盒子里,放回原位,理智正在被逐渐蚕食。 书房里,陆震漫不经心地工作,效率比平常降低了许多。 密密麻麻的项目策划案,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整个上午都在胡思乱想,然然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名音乐老师的呢?是出于崇拜心理? 还是说那个男老师觊觎白家的雄厚财力,所以主动勾引纯真无辜的然然? 第219章 然然才16岁,必须以学业为重,儿女情长什么的他都不该懂。 更何况对方是个成年男性!还是然然的任课老师!然然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呢? 就算然然的性取向是男人,得到他爱慕之心的,理应是自己才对。 至今为止,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八年,没有人比陆震更了解白亦然,比他对白亦然更好。 论起品貌德行,胆识魄力,陆震丝毫不输于那个温文尔雅的音乐老师。 为什么要把心交给别的家伙 陆震愤恨地捶了一下办公桌,总是这么任性妄为,净做一些让我生气又碍眼的事情。 该死,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然然正处于青春期,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很正常。 可陆震越是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心情就越烦躁。 只要一想到,然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满含柔情地看向其他男人,或许还会跟对方拥抱接吻,陆震就无法抑制地产生想杀人的念头。 占有欲的作祟,让陆震的情绪很不舒坦。 白亦然像是一只被他抓在手掌心里的风筝,陆震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这根风筝线会断掉。 他亲手将白亦然抚养长大,一边顾及公司,一边照顾家庭,为白亦然操碎了心。 以前或许是因为责任感和愧疚,但此时此刻,陆震有所顿悟。 白亦然比他生命中任何事物都要重要,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失去然然,他会生不如死。 中午,白亦然乘坐音乐老师的车回来。 因为钢琴辅导课要连着上三个小时,白亦然不想麻烦司机等他那么久,就提前让司机回去。 白亦然怀里捧着一束郁金香,高高兴兴走进客厅。 他把花插进柜台上的花瓶里,一扭头看到陆震从楼梯上下来了。 陆叔叔。白亦然笑得开怀,打过招呼就忙着整理花卉了,不曾察觉到男人眉宇间隐藏着蓄势待发的暴怒。 谁送的花?陆震第一反应,这花是男老师送给白亦然的。 白亦然把郁金香花束的包装纸叠起来,打算扔垃圾桶,回复道,我自己买的,邱老师送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经过一家花店。花好看吧?放在这里正合适。 白亦然口中的邱老师,便是他们年级新聘请的、年轻帅气的音乐教师。 自己买的?陆震死盯着白亦然弯腰扔垃圾的身影,你从来都不喜欢这种东西,怎么会想到买花?去老师家里做辅导,却让司机先回来,整个上午你都是和那个男老师在一起? 手上沾了一点花瓶里的水,白亦然拿纸巾擦手,看上去兴致缺缺的。 他不明白陆震到底想质问什么,很费解,陆叔叔,你今天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是我奇怪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偷偷瞒着我,跟那个男老师搞暧昧? 此话一出,白亦然都震惊了,你说什么呢。 他怎么可能会和邱老师搞暧昧,对方是他敬重的长辈,而且他喜欢的明明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搞上的?陆震冷笑,一挥手将花瓶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鲜花混着水被无情地丢在地上,白亦然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把郁金香一枝枝捡起。 瓷片的边角锋利,割伤了他的手。 陆震看到有血渗出来,立马抓住白亦然的手腕,起来,让佣人收拾。 白亦然赌气不肯站起来,甩开陆震的手继续捡。 此举惹得陆震恼火,他抬脚踩中剩下的花,讲话更是不留情面,然然,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是学生,绝对不可以和老师发生暧昧。 老师是你的长辈,但凡懂得一点礼义廉耻,都不应该对自己的长辈抱有非分之想! 听到这话,白亦然蹲在地上愣住了。 陆震话里的意思,像是在警告他,对长辈产生爱情是一种耻辱,是一种病。 那么他对陆震的爱慕和暗恋,在陆震看来,应该也十分恶心吧。 白亦然面无表情站起来的时候,手指松开了。 鲜花从他掌心滑下,指尖还滴了两滴血。 从今天开始,你外出去到任何地方,见到任何人,都必须提前跟我报备。没有我的同意,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陆震强行从白亦然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他的联络人目录,把邱老师删除。 跟自己学生纠扯不清的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向学校反映,把这个人辞退。 白亦然这才表达不满,邱老师什么也没做,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你凭什么辞退他? 这都是因为你啊,然然。 陆震捏紧他的下巴,小小年纪勾引自己的老师,不知羞耻。我作为你的监护人,有权利管教你。 为了那点仅剩的自尊心,白亦然忍住没哭。他推开陆震,跑上楼。 自此以后,陆震对他的掌控欲望越来越强,几乎到了病态、疯魔的地步。 严加管教的好处,是白亦然不敢再违抗陆震的命令。 第220章 但陆震那监视囚犯一样的做法,也将白亦然对他的好感消磨殆尽。 今后,这个男人就永远停留在他的长辈身份上,就算陆震对他再好,再温柔,也走不进他的心。 时间回到现在。 陆震压着沙发上的白亦然,听他静静讲述完这段小插曲。 陆震仔细回想,给出的态度却是一脸迷茫,我不记得,我说过那些话 他紧接着追问,那你藏在卧室枕头下的那块男士手表 是给你的。白亦然声音发涩,我想跟你告白,所以定制了礼物,买了花。但是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就把花插起来了。 手表呢? 丢掉了。 第171章 熟悉的脸 陆震感到万分羞愧,同时也倍加自责。 曾经他怀疑白亦然对别的男人动心,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言不由衷说了很多混账话。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白亦然当初偷偷暗恋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而他,亲手断送了白亦然对他的爱慕之情。 头疼地扶着额,陆震缓了很久才清醒过来,原来你那时候是计划着告白,所以才总是故意避开我,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不自在。 16岁的孩子不懂得克制感情,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跟喜欢的人相处,会抑制不住地悸动,偶尔又很别扭。 怕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怕对方不知道。 他认识了白亦然那么久,怎么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陆震郁闷至极,一抬眸,瞥见了白亦然锁骨部位的咬痕。上下两道伤,都被咬破出血了。 伤口,很疼吧?陆震迟来的关心,白亦然已是见怪不怪,脸色冷冰冰的。 轻轻揽过白亦然的后背和膝弯,陆震将他抱起来往楼上走。 把白亦然放在床上,清洗干净伤口,涂抹软膏,再贴上大号的创可贴,陆震全程谨慎小心。 白亦然的目光自然垂落,涂药的时候,即便疼了也尽力咬牙忍着。 任凭陆震如何摆布,他都无所谓。 咬得不算深,希望不会留下疤痕。陆震脱掉白亦然身上被撕坏了的衬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帮白亦然换上。 这些看似关怀,大献殷勤的举动,并不能消除白亦然这些年从陆震那里受到的委屈跟伤害。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少年时的满腔热情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扣紧最后一颗纽扣,陆震抚上白亦然的面庞,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能了。 白亦然嘴唇虚白,嚅动了两下,再重新闭紧。 贼心不死的陆震,无法接受这样荒诞又可悲的结局。 他面带忧伤地贴近白亦然,亲昵地蹭蹭对方滑润的脸颊,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白亦然拒绝回答,干脆无视对方。 他想起身出门,陆震却拽住他,把他压回床上坐好,去哪儿? 去找伯伦,他还在等我。白亦然拂去他的手,强忍着泪花直面陆震的双眼。 陆叔叔,我承认自己以前不懂事,喜欢过你,但是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了。爸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不该迁怒于你,这件事我都想通了。 今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也会永远把你当成长辈一样尊敬。我也希望你能够把我当成后辈来看待。求求你,别再逼我。 陆震虽然痛心疾首,却也深知他们之间的裂痕伤得太狠,无法消失。 要么他们俩一拍两散,分道扬镳。要么他就安分守己,和白亦然做一对普通叔侄。 手掌心覆盖在白亦然的头顶,陆震浅笑,好。我们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像从前那样生活吧。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强逼不行,他只能以退为进了。 自从伯伦回忆起一点童年的片段,失控发疯后,他就患上了一种心理障碍。 一旦试图去思考自己的过往,他就会产生剧烈的头痛,仿佛后脑勺裂开一道缝隙,有人在拿锤子使劲敲打。 放在床头柜上的热粥他只尝了两口,实在咽不下去,一吃就想吐。 碗里的粥现在已经完全变冷了,变得很粘稠。 因为白亦然承诺过,待会儿过来找他。所以尽管伯伦的身体万分疲劳,他也要忍住困意,坚持等到对方出现。 终于寂静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听到房门发出咔哒的声响,昏昏欲睡的伯伦立马变精神。 白亦然朝他走近,看到碗里的粥并没有减少,怎么没喝啊,没胃口吗? 头疼,什么也吃不下。伯伦直勾勾注视他。 虽然表情僵硬生冷,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却散发着高强的热度,那股热烈足以融化一切。 伯伦身体瘦弱,没什么忌口,喜欢偏甜一些的食物。 担心伯伦心情差没胃口,白亦然来的时候就带了几颗酸酸甜甜的糖果。 他把睡衣口袋里包装精致的糖果拿出来,拆开包装纸,两指捏着一颗橙红色的圆形硬糖。 第221章 看颜色应该是橘子味的,白亦然把糖喂到伯伦嘴边。 张开嘴咬住糖的时候,伯伦故意低头前倾,含住白亦然的指尖舔了一下。 白亦然一愣,有些难为情地挠挠脸,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怎么会突然犯头疼,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想起了一点往事,很模糊,很陌生,但是又特别真实。 伯伦神情黯淡,似乎很排斥那一段童年经历。但是那些可怕的画面和声音充斥着他的脑袋,再也忘不掉了。 你有想起自己是谁吗?家住在哪里?跟我说说吧。 要是能追寻着伯伦的记忆,找到他的家人,那样说不定伯伦就可以回归到正常家庭。 虽然伯伦陪在自己身边,白亦然感到很安心,但假如伯伦能够有更好的归宿,白亦然也会为他高兴。 伯伦,如果你的家人还活着,你也非常想念他们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 伯伦发誓会忠心他一辈子,可白亦然不希望让恩情拖累了对方。 他拍拍伯伦的头,不管你最后决定去哪儿,我们都是好朋友。之前我就想跟你提的,我们是平等的友谊,你也别再喊我主人了,怪别扭的,以后你就直接喊我名字吧。 出神地端详着白亦然的这张脸,伯伦总觉得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那双清纯动人的蓝色眸子,他一定在别的地方见过。 但是,是在哪里呢? 当伯伦试图回想,思绪被拉回十二三岁那一年,不断闪烁的零星片段。 试验基地、爆炸、一望无际的海边、慈祥的老渔民、海洋上的巨大游轮各种各样的场景和人物,混淆着他的大脑。 他不记得试验基地的具体地理位置,只记得有一片深蓝色的大海。 阳光下的海平面波光粼粼,就像白亦然的眼睛,深邃又迷人。 伯伦不敢细想,头痛的毛病又开始了,仿佛冥冥之中有股无形力量在阻挠他。 主人 白亦然及时纠正他,都说了,以后要叫我的名字。 伯伦犹豫了会儿,面带微笑,然然。 第172章 主人,我永远属于你 几天后的清晨,陆震接到一通私家侦探打来的电话。 他委托私家侦探查询伯伦在国内的一切行踪记录,对方整理完资料,以邮件的形式发送至陆震的邮箱。 伯伦的出生地址不详,十二年前的夏天,跟着一艘从m国海峡行驶的游轮来到国内。 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姓名和来历,他就像是横空出世一般,降落在了这片土地上。 伯伦所居住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一家孤儿院。不出两年孤儿院解散,伯伦开始到处流浪。 期间伯伦被人短暂地收养过几个月,不过他是黑户,没有合法的居民身份。 后来,那户人家的夫妻俩以贩卖儿童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根据当时的材料记录,告发养父母的正是伯伦自己。 夫妻俩上个月刚刚刑满释放,目前在隔壁的城市居住。平时做做义工和志愿服务,看样子是洗心革面了。 俩人还接受过电视台的采访,哭诉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决定后半生多行善事,来偿还从前的罪孽。 养父母?若有所思地关闭邮件,陆震静下心来思考。 正愁着该怎么赶走那个碍眼的小子,这下总算找到突破点了。 傍晚时分,白亦然加班到了八点钟。他困得打哈欠,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出门。 伯伦就在门口守着他,离开公司大楼的这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 司机将车停在白氏集团大门口,白亦然和伯伦正准备坐进车里时,不远处垃圾桶旁边,两个背影佝偻、穿着工作服的环卫工人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司机即将启动汽车,一名环卫工人来到汽车前面低头扫地。 司机大叔不耐烦地按响喇叭,示意对方退让,没想到喇叭声太尖锐,对面的老妇人被吓得跌坐在地。 见此状,白亦然赶紧下了车。 伯伦蹙起眉头,迟疑地盯着那名环卫工人瞧,跟着白亦然下车查看情况。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白亦然伸手去搀扶对方,等对方颤巍巍地站起来,白亦然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n鳳来,递给老妇人。 傍晚八点多还要清扫路面,白亦然出于同情给了钱。 谢谢,谢谢!老妇人也不含糊,接过钱后一个劲地道谢。 然而当她抬起苍老虚弱的面颊,同时看向白亦然和伯伦,眼珠子瞬间睁大了许多,佯装惊讶地喊着,老四是你吗? 这突然的称呼让伯伦浑身一震,窒息感也随之而来。 难以置信地盯着老妇人深棕色的眸子,伯伦回想起了一段令他憎恶的过往,露出冷漠的表情。 你认错人了。 说着,伯伦握紧白亦然的手,拉着他就要往车里去。 老妇人一激动,手里的钞票全都洒到地面。她死死抓住伯伦的手臂,呼喊着不远处的老伴儿。 很快老头子闻声赶来,一看伯伦那头银色短发和美丽的容貌,他立刻就认出,伯伦是他们夫妻俩曾经收养过的孩子之一。 第222章 那时候夫妻俩太过贫穷,动起了歹念,前前后后从孤儿院收养了几个孩子。 因为伯伦安静听话特别乖,不仅头脑聪明,力气大能干活,而且很懂得感恩,夫妻俩就把他当作未来的寄托,想着等伯伦长大,就可以赡养他们到老。 看着家里陌生的弟弟妹妹来一个,走一个,伯伦很快明白,这对夫妻是在拿孩子做交易。 虽然伯伦的内心极度渴望拥有一个完整平淡的家庭,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放走了那些孩子,跑去找警察,告发自己的养父母。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伯伦对于家人这个词汇,感到无比恶心。 他受够了孤独且清醒地活着,每一天都是酷刑。 他希望自己的生命尽快迎来终结,任何方式都好。 流浪的十年间,伯伦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杀人或者被杀,好像都无所谓,那干脆就摆烂吧,看看命运到底想玩弄他到什么时候。 直到白亦然伸出手邀请他,对着他笑,以后我们来做彼此的家人吧,你不会再流浪了。 那一刻,伯伦心中竖起的高墙和防御,一点点崩塌。 也许我来到a市,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都是为了遇见你。伯伦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老四,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啊。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妈妈呀,我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找你。 老妇人兴奋地流眼泪,呜咽的哭泣声让场面一度混乱。 白亦然诧异地看向伯伦,你们,认识? 伯伦的誓言是不可以对主人说谎,他如实回复,他们收养过我,一起住了两个月。后来他俩因为拐卖儿童罪,坐了牢。 短短两句话,伯伦撇清了自己跟养父母的关系。 老夫妻不依不饶,哭诉着自己对伯伦的思念,甚至一块跪下来抱住伯伦的腿求原谅。 孩子啊,是爸妈做错了,我们已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了。你还记得吧,我们小时候对你那么好,可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顾啊!我可怜的孩子,这些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呜呜,妈妈好想你 伯伦对此无动于衷。 他不怕这对夫妻找他麻烦,就怕白亦然一时圣母心爆发,逼着他原谅养父母。 然然,他们 你先别说话。白亦然没表态,打断了伯伦的话。 拽住老妇人的胳膊将她扶起,白亦然礼貌微笑,阿姨,刚才那些钱您收好,就当是感谢您曾经照顾过他。这里是白氏集团的地盘,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出现。 抬手指向伯伦,白亦然淡定地说道,他是我的人。已经签了卖身契,卖给我了。 老妇人微愣,恼羞成怒。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儿子!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没有同情心,我和儿子分开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应该行行好,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吗?快把他还给我! 白亦然烦躁地挠挠耳朵,故作勉强地看了看这对夫妇。 他莞尔一笑,别说你们只是收养他两个月,就算你俩是他亲爸亲妈,我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保安!白亦然挥手招来几名保安,把他们赶走,如果明天还看到他们,就报警。 在夫妇俩的叫骂声中,白亦然推着伯伦坐进车里,司机油门一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伯伦心情很乱,怀疑养父母的突然出现是有人故意安排。 白亦然摸他头发,笑盈盈的逗他玩,别想了,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大老远找过来的,但是不用担心,出了事我会处理干净。 嗯。伯伦安心地应和一声,随口道,要不我们把合同签了吧。 什么合同?白亦然疑惑。 伯伦眨巴眼睛,天真地说道,卖身契。这样我就是永远属于你的了。 白亦然敲他额头,又气又笑,你傻啊。 第173章 宝贝儿,你味道真甜 深夜,白亦然侧躺着睡得憨沉,傅成渊突然造访。 屋里开着26度的空调,气温舒适。白亦然只盖了一条质地柔软的薄毯,屈着膝盖,小腿肚子和脚都露在外面。 傅成渊也是大半夜刚醒。他上半身的睡衣敞怀,头发有点乱,眼白爬上了几道红血丝。 高大的黑影来到床前,白亦然未曾察觉。 傅成渊噙着笑意,揉蹭了一会儿白亦然娇嫩的小手。 两人十指相握,男人强劲有力的指节比白亦然修长的手指大了一圈,久经锻炼的古铜肤色和白亦然水润润的冷白皮肤比起来,显得粗糙暗淡许多。 趁着昏黑夜色,看不清彼此的模样,傅成渊从额头到下巴,仔细摸了一遍白亦然的五官。 拇指按压到对方的唇瓣时,睡梦中的白亦然无意识地咂巴嘴,嘴唇阖动两下。 傅成渊喘息加深,忍不住咽口水,此刻好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一顿。 随即,傅成渊把目光转向了白亦然裸露在外的两条小腿。 嗯 第223章 傅成渊坏心眼地抓挠白亦然的脚心,幸好白亦然睡得熟,哼唧一声把脚挪了个位置。 坐在床边俯下身,傅成渊一脸虔诚地亲吻白亦然的脚背,然后是脚踝,膝盖。 他刻意放轻动作,没有闹出太大动静。 手往毯子底下伸进去,扒裤子的时候,他抬头观察白亦然的肢体反应。 白亦然的呼吸声安稳平和,并未有苏醒的迹象。 于是傅成渊更加放肆大胆。 他抓住白亦然一条腿,用手臂夹住,继而弯下腰趴在白亦然的腹部,毛毯遮住了他的头和脖子。 体温逐渐滚烫,白亦然张开嘴加重了呼吸,低沉而又情不自禁的叫声,都传进了傅成渊耳中。 紧皱着的眉毛微微颤抖,白亦然攥紧床单身子一抖,猛然惊醒。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跌入一片热海,双腿被形状诡异的怪物缠住,一直被戏弄。 等他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酥麻软弱,动弹不得。 手伸进毛毯里往下一摸,触碰到傅成渊的头发,白亦然心惊肉跳地掀开毯子,按开床头灯。 你、你!白亦然撑着胳膊坐起上半身,被吓得说话都磕巴了。 傅成渊面色冷淡,眼神漠然,咕咚吞咽的声音和喉结滚动的反应都很明显。 他依旧是趴在白亦然身上的姿势,看到白亦然苏醒,而且摆出一副震惊得眼珠子都要瞪掉的表情,傅成渊的心情格外舒畅。 稍微用力抓紧白亦然的大腿,傅成渊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既张扬又危险,直勾勾的仿佛要把他一口吃掉。 隔着裤子,他吻了吻白亦然的腿,狂妄的笑容让人恨得牙痒痒,醒了? 白亦然呆愣几秒钟,怒气值上升到极点,二话不说就抬起另一条腿踹向男人的下巴。 傅成渊,你又想干什么?大晚上的发神经,你要吓死我?! 傅成渊没躲,默默忍受这一脚。白亦然没使出全力,所以也不算太疼。 傅成渊擦着嘴唇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床上的人。 你滚,不然我就喊人了。反正新世娱乐和白家的合作年底就结束了,你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赶快滚回m国吧。别以为我一忍再忍是怕了你,我 当白亦然怒视男人的脸破口大骂的时候,傅成渊嫌他聒噪,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掐着他两侧颚骨,迅速将其摁倒。 安静会儿,宝贝。你吵吵闹闹的,听着很头疼。 唔唔! 狗东西,半夜跑进我房间性骚扰,你还敢嫌我吵?白亦然恨不得咬死他。 被傅成渊亲吻额头的时候,白亦然急得身上冒汗,死命地想躲。 尤其是当他回过神,傅成渊这家伙也不害臊,什么都吃,居然不刷牙就亲他! 有轻微洁癖的白亦然,这一刻汗毛直立,比死还难受。 傅成渊警告他不许喊,白亦然乖乖点头,这才能松了口气。 深更半夜两人独处,白亦然没有安全感。 他随手拿起枕头抱在怀里,后背倚着床头板,跟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满脸防备地盯紧傅成渊。 有话直说,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再敢乱来,我可是会还手的。他捏紧拳头咋咋呼呼的样子,瞧着挺可爱。 虽然他肯定打不过身强体壮的傅成渊,但要是实在把他逼急了,非得咬掉傅成渊一块肉下来。 白亦然使劲擦自己的额头,愤愤不平地瞪着他,别装哑巴,说话。 傅成渊单纯是想他了,没别的企图,随口道,跟我去一趟m国,老头子挺想念你的。 想我?白亦然冷哼,想我早点死是吧? 每次谈论到有关傅家的话题,白亦然都很激动,带着仇恨的目光审视傅成渊。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接受现实。傅成渊试着去握白亦然的手,温声细语,但是然然,你要相信,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白亦然叹叹气,眼波流转间隐忍着一股倔强,傅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离我远远的。 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矛盾。你越是用这种深情缱绻的眼神看着我,我就越想逃离你的视线。你父亲是我的仇人,假如我爱上你,接受你的感情,死后我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爸妈? 这些道理傅成渊都明白,但他说服不了自己放弃。 或者说,他随心所欲了半辈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在他所学习到的教育里,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去抢、去争。 哪怕到最后人财两空,再烂的结局他也承受得住。 因为他背靠着权势滔天的傅家,家族的威望给足了他不怕输的底气。 他心性恶劣,玩世不恭,视人命如草芥。于旁人而言,傅成渊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唯独在白亦然面前,他希望自己做一个好人,一个跟他父亲截然不同、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傅成渊一再坚持让他去m国,白亦然无奈,我要是去见你父亲,还能有命回来吗? 有我陪着,你还担心?傅成渊微微挑眉。 第224章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更担心啊。白亦然撅着嘴表示不满。 万一你临时起意反了悔,扣押我的护照和身份证,把我软禁在m国不让我回来怎么办? 望着男人殷勤恳切的样子,白亦然往下一瞥,看见了傅成渊胸膛和腹部的肌肉,每一道沟壑都是那么性感撩人。 睡衣的布料比较薄,傅成渊又是岔开腿的坐姿,鼓包特别明显。 咳,行我答应你,我下周抽出点时间陪你回一趟老家吧。我很困了,你快出去! 白亦然着急赶客,小脸红红的,这些话落进傅成渊耳朵里就像是在撒娇闹脾气。 傅成渊拍拍他的手背,扭头走人,脚步刚迈出一步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啊,对了。 嗯?白亦然犯困,抬起头看他。 一瞬间,男人放大的面庞忽然凑近,舔着他的嘴唇,舌头硬往里面深入。 扯住白亦然的头发一通深吻,傅成渊坏笑,宝贝儿,你味道真甜。 第174章 怪物一样的眼神 周六的下午茶时光,白亦然坐在户外庭院的竹椅上喝茶。 猫咪团成一个球,压在他腿上睡了半小时。 余管家和端着水果的佣人走过来时,mo mo被他们走路的声音吵醒,晃晃脑袋跳上桌给自己舔屁屁毛。 白亦然伸手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前还问了句,老余,你知道伯伦去哪儿了吗?我从吃早饭的时候就没见过他。 陆震这会子在书房,傅成渊在健身,唯独伯伦不知道去哪了。发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 一旁的老管家提起茶壶,帮白亦然把茶续上。 今儿个清晨五点钟天还未亮,余管家自然醒了。他年纪大,睡眠时间越来越少。 回想起自己起床开窗的那时候,他似乎看到伯伦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行色匆匆地开车出门。 伯伦的头发天生就是银白色,尽管老管家的视力不太好,但也能一眼认出伯伦的身影。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白亦然讲这件事。 伯伦那孩子平常很听话,闲暇时都会很热心地帮家里佣人干活。除了在白亦然面前会多说几句话,其余时候伯伦都是沉默寡言的,像个闷葫芦。 余管家二十多岁就来到白家侍奉了,他终生未婚,没有子嗣。 而伯伦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几年相处下来,余管家对伯伦倒是多了很多父亲般的疼爱。 自从白亦然知晓自己被陆震欺骗,他就对身边所有人起了疑心。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白亦然感到不安。 余管家也不确定伯伦外出的目的,思索再三还是隐瞒了下来。 我这一上午也没瞧见他呢,兴许是出门买东西了。伯伦上个月考了驾照,少爷您不是还送了他一辆车当礼物吗。他可能出去兜风了吧。 转念一想,白亦然前两天吃饭时还跟伯伦提过。 他送给伯伦的那辆几百万的车,伯伦几乎没开过,放在家里太浪费了。 当时白亦然还催促伯伦,让他闲着没事就刷自己的卡出去玩,别老是像个黏人精似的粘着他不放。 趁着年轻,要享受生活、多多社交才是。 保不准儿伯伦在外面结识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发生点恋爱故事,就不会再把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了。 伯伦总是滥用那张美丽的脸蛋,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渴望得到他的爱。 人是他带回家的,也是他教会伯伦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看着伯伦充满爱意的、热忱的双眼,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搞得白亦然每次都不好拒绝。 也许伯伦是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周六出去玩了吧? 阳光明艳的午后,余管家在正厅修建盆栽,伯伦戴着黑色鸭舌帽从外头走进来,步伐极快。 哎,伯伦,你这大白天的都跑去哪儿了,少爷还问 然而伯伦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匆忙跑上楼梯。 如此反常的举动,令余管家颇为费解。但他也没去管,猜测伯伦可能是太劳累,想休息。 伯伦站在门前,摘掉鸭舌帽,拧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恰巧,傅成渊热汗淋漓地从二楼健身房里出来。 走廊上差不多相隔几米远,二人不经意间对视。 看着伯伦阴森森的令人发毛的眼神,手拿毛巾擦拭额头汗水的傅成渊,缓慢停下了手。 嘭!伯伦将房门反锁。 站在原地的傅成渊握紧手里的毛巾,冷笑,瞧这小子的眼神,想杀人啊。 仗着自己无依无靠身世可怜,靠卖惨来博得白亦然的怜悯,傅成渊早就看这家伙不爽了。 要不是为了讨白亦然的欢心,人前必须装装样子,他真想把那小子叫出去干一架。 窗帘一关,伯伦一边走进浴室,一边脱掉衣裤,走一路扔一路。 头顶的花洒喷出滚烫的热水,烫得伯伦后背发红。伯伦从头到脚,冰凉的身体缓缓恢复热度。 童年时期,他被圈禁在一座试验基地,忍受非人的折磨,连记忆都模糊了。 孤苦伶仃流浪十多年,一次次被骗,被卖进会所,被带去地下搏击场玩命,成为那帮有钱却闲得蛋疼的上流人士眼中的玩物。 第225章 只有白亦然不嫌弃他是底层边缘人,不在乎他来历不明的身份,愿意给予他温暖。 想得到主人的爱,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本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那对该死的夫妻又要突然出现,碍他的眼? 养父母?呵,不过是一对吸人血的渣滓罢了。 他们害惨了那么多颠沛流离的家庭,坐十年牢就能一笔勾销吗? 他们早就该死的伯伦双手捂住脸,浑身发冷,我没有错,我只是替天行道。是他们拿了钱还要威胁我,我才下狠手的 也不知那对夫妻是如何查询到伯伦的电话号码,非要在大清早的约伯伦出去见面。 伯伦用自己的卡,去银行取了二十万现金。 财迷心窍的夫妇俩一看到钱就走不动路。 他们服完刑出狱,本性并没有改变,做义工做慈善都是因为电视台给了他们酬劳,借此捞一波新闻和大众关注度而已。 见完面,伯伦扔下钱转身欲走,老头子却一边数着钞票,淡淡道,下个月的二十万,什么时候给? 那一刻伯伦醒悟了,这对夫妻就是个无底洞。 他真可笑,居然以为一点钱就能将人打发走。 之后发生的事情伯伦不愿细想,总之尸体都埋到了安全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 然而天不随人愿,书房忙工作的陆震,再次接到私家侦探的来电。 附带上的,还有几张僻静乡村,也就是埋尸地点的风景照片。 陆震大大方方的把照片发送至伯伦的手机,什么话也没说,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扬。 只是这种程度就动了杀心。伯伦,我怎么可能让你这种没有人性的怪物,守在然然身边呢? 手机放回桌上,陆震抚着下巴,思考着伯伦会什么时候来找他,又会带上怎样崩坏的表情? 白亦然从庭院回到客厅,猫咪慵懒地趴在他后颈,身体卷成一个围脖。 当他踏进门,便听到一阵喧闹声。 伯伦目露凶光拽住陆震的衣领,将他压倒,拳头狠狠地砸在男人颚骨。 老管家连忙抱紧伯伦的腰把他拖住,而这时白亦然走上前,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陆震伤势重,白亦然搀扶他站起来,陆叔叔,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陆震装作双脚站不稳,靠在白亦然肩膀上。 他揽过白亦然的后背,用极其嚣张的眼神直视伯伦,小声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杀、人、犯。 第175章 追妻火葬场 陆震故n鳳意拿照片激怒伯伦,当着家里佣人的面全程没还手,硬是挨了伯伦两拳。 老管家将伯伦支走,好生教育了一番。 陆震则被白亦然领进屋里,消毒擦药。 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块消毒棉,轻轻地在陆震唇角处擦抹,白亦然紧张兮兮地看着陆震。 好像有点严重,骨头不会裂吧,要不喊郑医生过来看看? 白亦然口中的郑医生,是居住在白家偏院里的家庭医生,已经在他们家工作近十年了。 安抚陆震在椅子上坐好别动,白亦然扔掉消毒棉,把镊子放下,起身去找医生。 忽然陆震勾住他的小手指,一点一点地用手掌心包裹住他整只手。 环住白亦然纤瘦的腰,将人拉近,陆震把额头靠在白亦然的小腹,抱得很紧。 然然,别走。 白亦然身上熟悉的体香,比普通的止疼药更能舒缓陆震的身心。 陆叔叔,你先放开我。不习惯这种亲密的举止,白亦然试图推开陆震,最后无奈作罢了。 至今白亦然都不明白,向来安分守己,万事听他差遣的伯伦,为何会突然之间对陆震施暴。 在没有查清楚他们俩的矛盾源头之前,白亦然先入为主有了判断。 这件事多半是陆震蓄意挑衅,没有人比白亦然更了解陆震玩弄人心的手段。 就比如他16岁那年,陆震怀疑他和学校里的音乐教师搞暧昧,仅凭一句话就让校董出面开除了那名男老师。 陆震还出言讽刺他,斥责他小小年纪不知羞耻,勾引自己的老师。 白亦然那时候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阶段,因为被误解,心里委屈,所以赌气闹别扭,连着好几周都对陆震爱答不理。 但陆震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也毫不在意白亦然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陆震需要的是一只温顺的宠物,一个听话的傀儡。 之后陆震吩咐家里所有人不得与白亦然交流,把他当成透明人,足足冷暴力他一个月。 结局意料之中。 白亦然承受不住精神压力崩溃大哭,心不甘情不愿地认了错。 当他对这个男人产生恐惧和厌恶的那一刻,少年时赤诚的爱就烟消云散了。 然而等到白亦然正式成年,等他对情情爱爱失去兴趣的时候,陆震却假惺惺地表露出了迟来的深情。 然然,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陆震手臂颤抖着,抱紧白亦然,每当我深入去回想,回忆起我们十年的点点滴滴,便总觉得这一切恍如隔世,像是一场噩梦。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我明明这么深爱着你。 第226章 失控的情绪跌宕起伏,陆震挽起白亦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对于陆震那些形式主义的道歉,白亦然早就听腻了。 他拧着手腕想要挣脱出来,冷言冷语,陆叔叔,您不是答应过我,要整理好彼此的感情,不会再提起以前了吗? 白亦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伯伦以下犯上打了你,是他有错。我会好好管教他,在这里我替他向你道歉。 话已至此,可陆震依然没有放开白亦然的腰。 他追悔莫及,固执地把脸埋在白亦然腹部,不停呢喃着,原谅我,原谅我 就在白亦然万般无奈之际,他的手背被一滴滚烫的液体砸中,顿时身体一僵。 眼泪? 白亦然愣住了,紧抿着唇反问自己,自私自利的恶魔也会掉眼泪吗? 我爱你,然然,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陆震分别抓住白亦然的两只手腕,攥得很紧。 他抬起脸仰望白亦然,昔日里冷峻薄情的面庞,此刻熄灭了高高在上的荣光,黯然神伤。 陆震花费十年时间束缚住了白亦然,同时也束缚住了他自己。 倘若他再宽容一点,沉得住气,或许就能等来少年青涩腼腆的告白,还有那捧鲜花,那块为未来男朋友定制的限量款手表。 嫉妒心害死人,而陆震深受其害。 然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透明的泪滴沿着陆震颊边滑落,泪痕滑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同刀割一般刺痛。 这样落寞又脆弱的陆震,太过陌生。 男人绝望而破碎的样子,让白亦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狠心甩去陆震的手,白亦然慌张后退,陆叔叔,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太晚了,我对你早就没有16岁时暗恋的感觉了。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你变得让我越来越害怕,我没有办法再爱上你了。 我们都变了,感情一旦变质,就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新鲜感。 16岁那年白亦然第一次尝试喜欢一个人,和陆震相处的每一刻,空气都是酸酸甜甜的。 每天晚上陆震亲吻他的额头,印下晚安吻,白亦然都会在被窝里翻腾好久,心满意足地入睡。 后来被陆震一句不知廉耻勾引长辈伤得太狠,白亦然忘却了暗恋中的美好,只记得陆震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可怕得像一只恶鬼。 再看如今陆震懊悔不已地哀求他,把姿态降到最低,白亦然只剩下心累。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主动放手,祝我幸福,而不是一而再地逼我。 不知不觉,白亦然也红着眼眶流了泪,你不能奢望爱情,陆叔叔,因为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 倔强地擦去眼泪,白亦然目光决绝地转过身。 身后的陆震瘫坐在椅子上,狠掐自己的指腹,我释怀不了,也放不了手!你说我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周易寒是真心喜欢你吗?他只是嫉妒我的锋芒掩盖了他周家大少爷的荣耀,他知道我爱你、珍惜你,所以才要不惜代价把你抢走。 傅成渊呢,他确实对你一腔孤勇。可他父亲害死了你的爸妈,你难道要和仇人家的儿子在一起吗?!你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走了几步就停下来的白亦然,没有回头,静静地听着陆震发疯。 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保镖,那个叫伯伦的家伙,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却不管你。 等陆震发泄完,白亦然沉默离去,走得毅然决然。 陆震右手撑在桌子上,低头掩住自己的脸,痛不欲生。 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你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然然,无论如何,我会清除所有的障碍,挽回你。 第176章 要融化了 白亦然站在伯伦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时犹豫了一会儿。 陆叔叔说,伯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吗,还是陆震单纯憎恨伯伦,才说他坏话? 思索再三,白亦然垂下了手。算了,要不大家都先冷静冷静,明天早上再聊吧。 当他想扭头走人时,门从里面打开,缓缓浮现出伯伦那张妖娆艳丽、却脆弱易碎的惨白的脸。 白亦然心里一慌,笑道,我刚从陆叔叔那边过来,也替你道过歉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亲自去和陆叔叔说对不起,说你错了,知不知道? 伸出手抚摸伯伦的头顶,白亦然笑容温和,跟哄小孩子似的,而伯伦看向他的眼神却始终不那么清白。 我没有错。伯伦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想杀了他。 白亦然被他的话震惊得瞠目结舌,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左右环顾,确认这时候走廊没人,白亦然推搡着伯伦往屋里走,使劲把门摔上。 听伯伦这坦坦荡荡的语气,没准儿陆震的话是真的。伯伦真的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人? 伯伦表情森冷,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站着没动。 白亦然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急得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第227章 他百思不得其解,恼怒地盯着伯伦,你今天上午消失了那么久,去哪里了? 伯伦最大的优点是忠诚,缺点就是太实诚了。他根本不敢撒谎,也不屑于装柔弱扮可怜去欺骗白亦然。 我十几岁的时候,那家夫妻收养了我,连同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我那时以为他们是善良的救世主,可后来发现,他们不过是一对道德沦丧的败类。 本来我想直接杀了他们,但一想到他们曾经虚伪地对着我笑,说会给我们这些可怜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就下不了手。所以最后我选择了求助警察,将他们送进了大牢。 白亦然心肠软。 一听到伯伦用那种毫无波澜的目光诉说自己悲惨的过往,他即便气得牙痒痒,也狠不下心责怪。 无可奈何地叹一叹气,白亦然说道,算了,现在都过去了。你跟那对夫妻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再来往就行。 他满怀担忧去看伯伦的时候,偶然察觉到伯伦的眼色稍微有些心虚,眼珠子慢悠悠地挪到另一边,不敢再瞧他。 伯伦。白亦然攥住他胳膊,心里慌乱如麻,陆叔叔说你杀了人,是骗人的对不对? 他以为伯伦会轻描淡写地否认,或者一脸羞愧地老实交代。 出乎意料的是,伯伦并未抱有任何愧疚感,反而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做了一件大好事。 在白亦然慌张地把手拿开时,伯伦反握住他。 主人,我喜欢你的心地善良,但是我更希望,你的善良和温暖只留给我一个人。 望着男人恶狼一般阴郁偏执的眼神,白亦然后脖子一凉,差点没喘上来气。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很听我的话吗?到底为什么啊?! 白亦然试着挣脱,伯伦不肯放开他,导致他怒火中烧,放开我! 从未见过白亦然发这么大的脾气,那双眼睛像是对他厌恶至极,既恶心又惊恐。 伯伦的内心惶惶不安,转瞬间变成一副做错事挨了教训,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 主人,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了。但是我可能又要冒犯您一次。 没等白亦然开口,伯伦忽然间眸色微沉。 他指节猛地一用力,愣是压制着白亦然的肩膀将其摁倒在地,然后顺势跨坐在白亦然身上。 你、你想干嘛?屁股和后脑勺都撞到了坚硬的地面,白亦然被他按住两边的肩膀,使不上力气站起来。 白亦然怒瞪伯伦,冷声质问,怎么,连我也想杀人灭口? 伯伦没有说话,他颤抖着抬起右手,手掌横着遮掩住白亦然漂亮的眉眼。 只要不跟那双蓝色深海一样的眼睛对视,伯伦就不会感到悸动或者害怕。 伯伦的态度卑微至极,您讨厌我了吗?觉得我很麻烦吧。把这么不通人性又危险的人放在身边,保不准哪一天会受到背叛。 白亦然被蒙住双眼,视野一片昏暗,他完全没有耐性去听伯伦发牢骚,一心只想逃离对方的魔爪。 万一伯伦急红了眼,还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事情。 伯伦,你先起来,今天很晚了,我们改天再找时间聊吧。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没有办法继续聊下去了。你听话,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白亦然说话时嘴唇一动一动的,桃红的唇瓣下是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嘴唇微张着喘气时,伯伦还能看见他舌尖的形状和颜色。 慢慢俯下身,伯伦侧着头去贴近白亦然的脸颊。 他的鼻尖蹭了蹭白亦然的下巴,轻嗅对方的温润体香,心潮澎湃地伸出舌头,舔弄白亦然的喉结。 不受控制的酥痒感席卷全身,白亦然抗拒地把脸偏到一边,别这样,伯伦。你当初可是发过誓,会永远对我忠诚,永远听我的话。 以下犯上的不是一条好狗,但伯伦今天,以及今后,不想再做白亦然手底下的一条乖乖狗了。 朋友,家人,主仆关系,这些远远不够。 他贪恋着白亦然的全部,渴望得到更多。 刚来白家的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陆震和周易寒那么喜欢粘着你。后来我逐渐想通了,原来男人跟男人也可以拥抱,可以接吻。 主人啊,你总是遍地留情,连阳台上的海棠花都吻过,可是你从来没有亲吻过我。 你是嫌弃我低微不堪的出身?还是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我? 当初那个一辈子都要陪伴在彼此身边的誓言,只有我傻傻地当真了。 但是,真的只有我吗? 目光依次掠过白亦然的五官、脖颈和胸口,伯伦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白亦然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少爷,身体里流淌着世家子弟高贵的血脉。 这辈子遭受过最大的劫难,就是被周围虎视眈眈的男人们觊觎。 我恨你,白亦然。 伯伦目光凌厉,杀气沉沉,是你把我带回来,教会我与人相处的感情。我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你身上,喜怒哀乐全是因为你。我应该待在垃圾堆里安安静静地去死,为什么你要给我希望让我变得贪心?把我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第228章 抛开杂念,伯伦决定把坏事做到底,什么也不想管了。 他咬了一口白亦然的下巴,捧住白亦然的脸颊强吻,吻得格外深情又投入。 体温升高,热得人受不了。 心脏,好像要融化了 第177章 你要跟我抢他? 一吻结束,伯伦抬起头,盯着身下白亦然的脸。 颊边憋得通红,喘息声也乱了节奏,白亦然躺在地上愣愣地凝视伯伦。他慢慢扬起手,不是特别使劲的扇了伯伦一巴掌。 滚。 白亦然的声音冰凉,眼神更是冷漠,全无从前的温软可亲。 从伯伦的房间里走出来后,白亦然踉踉跄跄地慢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他用力擦嘴巴,拼命想要遗忘掉和对方接吻时的触感,好不容易愈合起来的心,再次变得千疮百孔。 比起恶心,白亦然最大的感觉是悲伤。 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接近他、对他表露善意的男人,似乎都只是被他的样貌和利用价值所吸引。 不是见色起意,就是对他别有所图。 怪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陆震、傅成渊和周易寒他们三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伯伦同样是个会临时暴走的疯子。 继续容忍一个随时会反攻伤害自己的神经病在身边,确实是个麻烦。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即便他给伯伦一大笔钱,保证对方衣食无忧,伯伦会乖乖离开吗?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伯伦杀人的场面有多可怕。 也许早晚有一天,那双沾满鲜血的怪物的魔爪,会恶狠狠地掐在他的脖子上,要他的命。 回屋洗漱完毕,白亦然平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发呆。 他心事重重地拨通了董事会成员之一,王珂女士的号码。 小然少爷,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对方十秒之内接通,一开口就是尊称。 奇怪的是王珂今年三十多岁,年龄辈分和管理经验都算得上是白亦然的老前辈。 可她自从白亦然接任公司开始,这几年对他的称呼从来不喊真名或者白总,见面打招呼的时候,永远都是用一副惜爱和欣赏的目光看着白亦然。 王珂女士育有一儿一女,家庭美满幸福,自身能力出众,老公也很支持她的事业。 她刚忙完工作,准备入睡,老公跟三岁的小女儿正坐在床上玩耍。 接到电话后,王珂特意避开了与家人的距离走到窗前,跟白亦然聊了起来。 电话里头依稀传来小孩子唧唧哇哇的玩闹声。 白亦然本来是想通知王女士,自己周末要去趟m国,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公司那边他希望王珂能照看着点。 但是一听到对面小孩子的欢笑,还有那句稚嫩乖巧的妈妈~,他也不由得怀念起了自己的父母。 湿润的眼眶里有轻微的泪光闪动,眼皮缓缓低垂下去,视线转向了地面。 王理事,我周末要出趟远门,公司和董事会就劳烦您多多操心了。 应该的,毕竟我也是白氏集团的一份子。没有过问太多原因,王珂爽快地答应下来。 几天后的傍晚,白亦然在家吃完饭,准备和傅成渊坐车去机场。 他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物,司机帮他把行李箱拿下楼,放进外面的汽车后备箱里。 客厅里,白亦然笑着和老管家道别,两人拥抱了一下。 到地方了记得打个电话。这回白亦然单独出远门,老管家总觉得不放心他,还特地问,伯伦呢,他不跟着你去? 白亦然扭头朝楼梯的方向看了看,嘟囔着,他这几天都不露面,躲着我呢。机票我让佣人交给他了,如果伯伦不愿意去,就算了。 伯伦是他雇佣的贴身保镖,平常与他形影不离。不过就算伯伦不跟着,他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再说还有傅成渊陪着呢,这一路上能遇到什么危险? 白亦然和老管家临别时多聊了会儿,傅成渊则被陆震叫去了书房。 陆震坐在办公桌的电脑前,眼神惺忪状态疲惫,情绪不是很好。 他语调平淡,千叮咛万嘱咐,然然不适应m国的地理气候,事情办完,就尽快把他送回来。你能做到吧? 面无表情的傅成渊拉开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 虽然时过境迁,他们俩从昔日的好兄弟变成了情敌,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但至少在傅成渊心里,陆震是他感情上的竞争对手,却并非是他的敌人。 其他事情都好解决,偏偏他们俩爱上了同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白亦然,感情无法让步,也无可取代。 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不能触碰这道底线。 傅成渊一直都不擅长隐瞒自己的小心机,他决定坦白从宽。 陆哥,三年前我被白亦然捅伤,差点丢了性命。他指着自己的左腹,这里,留下了一条短疤。由于无数次的反复开裂、愈合,伤口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我父亲害死了白亦然的父母,而我最开始也有过杀死白亦然的念头,在这一点上,我和老头子一样卑鄙可恨。 以前不明白那么多琐碎的感情,活着还是死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所以我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负罪感,什么叫做心疼。 第229章 但是当我看到他红着眼睛流眼泪,哭得那么伤心,看到他因为我而变得痛苦,我就下意识地开始怀疑自己。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强取豪夺,不顾他人死活,这种做法跟他那个老不死的混蛋父亲有什么两样? 傅成渊生平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夸赞他长得很像他父亲年轻时候。 直视陆震的双眼,傅成渊郑重其事地说道,陆哥,三年前我主动离开,给你们腾位置,我已经给了你一次占有他的机会。可是显而易见,他并不爱你。 你们共同生活了那么久,如果真的有可能走到一起,早就擦破火花,终成眷属了。 对于这一点,陆震很想反驳傅成渊,其实白亦然16岁的时候就曾经暗恋过他。 可惜那时候陆震年轻气盛,目中无人,无意中说了一些难听话伤透了白亦然的心。 这么一错过,失去的挚爱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傅成渊做事问心无愧,也有胆量承认自己的卑劣一面。跟他相比,陆震倒显得不那么坦诚。 毕竟傅成渊是众星捧月的傅氏继承人,而陆震是豪门私生子,从小到大饱受诟病。 遭受过生母被折磨致死,忍辱负重二三十年,陆震现在还能保持一丝丝的良知和理智,对生活充满希望,也多亏了这些年有白亦然陪在身边。 倘若有人要从他手里夺走然然,无异于是要他的命。 成渊,你确定要跟我抢?陆震眼神暗了暗。 傅成渊回答得模棱两可,假如他的心属于你,别人费尽心思也是抢不走的。 说完,傅成渊从容地站起身离开。 四周归于寂静,陆震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咬牙切齿,是你逼我的 阻挡我和然然未来的人,都得死。即便你曾经是我的好兄弟,也不能挡我的路! 第178章 碍眼的家伙! 汽车行驶到机场,司机下了车,走到后面帮白亦然拉开车门,再拿出后备箱的行李。 傅成渊这一程是回老家,没有带任何衣物和日用品。 他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试图去拉白亦然。 就在此时,副驾驶座上搭着的一件外套忽然动了动,黑猫拱了拱脑袋,从衣服底下钻出来。 喵呜!猫咪前两只爪子伸直,乖巧地坐在汽车座椅上,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向白亦然。 mo mo? 白亦然惊讶地看着猫咪,不动声色地甩去了傅成渊的手,转而弯腰把猫咪抱起。 白亦然揉捏黑猫的毛发跟耳朵,笑容过后,有些懊恼。 你怎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真是不听话,都没发现你。快跟司机回去吧,乖乖待在家里等我。 亲了一口猫咪的头顶,白亦然伸手将他它交给司机。 但mo mo似乎很不乐意,亮出利爪勾住白亦然肩膀的衣服,趴在他身上低低嚎叫了几声,像是在撒娇闹脾气。 那可怜巴巴的浑圆的金色瞳孔,不舍的表情仿佛一个留守儿童。 白亦然皱起眉看着猫咪,正陷入犹豫,傅成渊开口道,带上它一起吧。 最终白亦然抱紧怀里的猫,在傅成渊的陪同下,走进了机场。 他们俩紧挨着站在一起,办理猫咪的空运和行李箱登记手续。 傅成渊把猫从白亦然的脖子上薅下来时,猫咪奋力挣扎,一激动给了傅成渊一小拳。 幸好他没勾爪子,没有抓伤傅成渊的脸。 被工作人员强行抱走的时候,黑猫还特别伤心地呜咽,耳朵都垂拉下来了。 白亦然略带歉意地跟mo mo挥挥手,心想只要十五六个小时,飞机降落,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段时间内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照顾猫咪,所以他也没有太担心。 签完字填好相关信息,傅成渊拿着几张单子,跟白亦然不紧不慢地越过人群往前走。 傅成渊净身高一米九五,穿上皮鞋和黑色风衣以后,身材更显得出挑。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候机大厅里慢行,就在白亦然转过头来想跟傅成渊说话时,他忽然背后一凉,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 于是他停下脚步回头,发现了十米之外站在原地不动的伯伦,手里拿着护照之类的证件。 怎么停下了?傅成渊循着他的目光转过身,恰好跟对面不远处的伯伦对上视线。 傅成渊抬手去抓白亦然的手腕,但白亦然主动走向了伯伦,害得傅成渊扑了空没抓到。 眼神瞬间森冷,傅成渊恨恨地把拳头攥紧。 哈啊又是这个碍眼的家伙,到哪儿都阴魂不散,早知道就派私人飞机来接了。 想夹在中间当电灯泡是吧?觉得只要自己扮可怜,白亦然就会毫无保留地站在他那边? 好啊,伯伦,你就尽管死皮赖脸地跟着吧。 干脆这一趟我就让你有来无回,死在m国! 下了飞机,白亦然先是拿着空运订单把猫咪接回。 三个人陆续走下机场大门口的台阶,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两辆黑色豪车。 前来迎接他们的正是傅文珠和傅荆姐弟俩,老熟人一碰面,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第230章 碍于这是父亲的命令,傅文珠摆出一张假笑的表情,口不对心地向他们表示欢迎。 白少爷,成渊,好些日子没见面了吧,最近过得怎么样?父亲让我和阿荆过来接你们,我们先上车,边走边聊吧。 自从上次傅荆当众指认傅文珠杀人未遂,还企图霸占傅氏20%的股份,傅家老爷子就严厉责罚了傅文珠。 虽然傅文珠并未受到身体上的打骂,照样在集团内部做事,但老头子撤了她傅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的职务。 还将公司内部与她素日交好的两位董事,以及几个部门经理给裁掉了,害她损失惨重。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傅文珠抬起胳膊做出请的姿势,父亲提前在家里准备了欢迎仪式,就等着你们呢,请吧。 旁边停了两辆车,按道理来说,傅文珠和傅荆是要坐在一块的。 傅成渊担心傅文珠会在某一辆车里动手脚,想害死他们。 于是他在看到傅文珠坐进副驾驶以后,走上前拽住傅荆的衣领往后甩,拉着白亦然坐进汽车后座。 系安全带的时候,傅文珠扭头朝后望,对他们微笑,怕我搞小动作? 傅成渊冷笑,你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不过就算你想报复,大不了我们今天一起死。 随即他将话题转到白亦然身上,掐了掐白亦然的脸蛋,跟你做一对亡命鸳鸯,死后一块下地狱,好像也不错? 别犯神经。 什么死不死的,真晦气,白亦然气哼哼地往车窗一边靠,我不会待太久的,跟你老爹见个面吃个饭,我就随时准备离开。 之后车厢里安静无声,空气中似乎有烟火味儿在暗暗较劲。 紧接着白亦然反应过来,刚才他让伯伦抱着猫,他低头塞好自己的证件。 傅成渊当时闷不吭声地把他拉走,猫咪还落在伯伦怀里了。 另一辆车内,伯伦和猫咪都坐得十分板正,而且相隔很远,像是两个丧失活力的木偶。 傅荆也试过跟伯伦搭话,但伯伦冷眼相待,从未回应过他,连一丝眼神都不愿意丢给傅荆。 沉默又压抑的氛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 汽车直接开进庄园,抵达正厅。 庄园位于郊区,欧式建筑气派宏伟,连空气都比市中心清新许多。 间隔三年时间,再次见到傅家老爷子,令白亦然感到吃惊的是对方形容惨淡,面部苍白浮肿,并且已经坐上了轮椅,腿上盖着一块柔软的毛毯。 短短几年而已,这老东西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虚弱?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样。 宽敞的正厅内,轮椅后面七八名佣人整齐站立,傅家老爷子费力地向白亦然招招手。 白少爷,你走近些。 众目睽睽下,白亦然靠近轮椅,老头子努力扬起发抖的手臂,稳稳地抓紧白亦然。 路途遥远,一路上辛苦了。先把行李放好,下楼用餐吧,晚上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谈。 第179章 嫉妒吗,我的弟弟 傅氏庄园豪华奢侈,目前这里只有傅老爷子和傅文珠、傅荆姐弟俩居住。 其余的子女有的忙于工作,或者各自成家,都搬去了外面。 傅老爷为虎作伥了大半辈子,这回一病倒,陪在他身边守着的就只有傅成渊和这对姐弟俩。 诸多子女中,除了傅成渊是婚后跟自己的合法老婆生的,别的全是老家伙年轻时候欠下的风流债。 而老爷子如此器重傅文珠,其一是她领导能力超群,这些年明里暗里,帮傅家做了不少事。 另一个原因,是傅成渊的母亲在世时,对傅文珠格外偏爱。 傅家夫人出身名门,不仅拥有绝世的美貌,而且心地善良,才华横溢。 婚后她帮衬着傅老爷子,将庞大的家族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些婚前私生子,她也都一一收养,大方地带回家来认祖归宗,名字都写进了傅氏族谱。 傅文珠比傅成渊稍大几岁,从小就争强好胜。 她被一直想拥有个女儿的傅家夫人带到身边亲自照顾时,傅成渊还是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年纪。 年幼的傅成渊太过调皮,精力旺盛爱闯祸,经常把傅夫人折磨得头疼。 这位优雅贵妇在育儿过程中发起火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情绪失控,像个小孩子一样抓耳挠腮跺跺脚。 然后看着傅成渊牛气冲冲的、倔强又天真的眼神,一下子破了防,被气得笑出来。 傅成渊占据了母亲大部分的时间跟精力,一出生就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但是傅文珠从来都不羡慕或者嫉妒他。 因为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拥有妈妈的爱更能让她开心。 而她也坚信,即便不是亲生,妈妈对她的爱也丝毫不少。 原本她和傅成渊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一对感情甚笃的姐弟,可惜傅夫人年纪轻轻被仇家杀害,死于非命。 那之后,傅文珠便不再与傅成渊来往,甚至无比地憎恨傅成渊。 假如傅成渊那天晚上没有跟傅夫人出门,去观看什么户外表演的音乐会。 假如傅成渊没有贪玩走散,害得保镖要分散寻找他的话,妈妈就不会落单,意外落入敌人之手,受尽折磨而死。 第231章 这件事不光是傅成渊心中的阴影,也是傅文珠如此仇视傅成渊的最大原因。 晚饭后,白亦然、傅成渊和伯伦先后走上楼梯,神情都有些倦怠,准备各自回房间休息。 他们吃饭的时候,猫咪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 在别人家的房子里做客,白亦然也不好意思大喊大叫。他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瞟,始终没瞧见mo mo的身影。 走廊上碰见了傅文珠,双方的表情僵持了会儿,傅文珠先笑着开了口。 白少爷,我是成渊同父异母的姐姐。按年龄辈分,你也该称呼我一声姐姐了。 白亦然态度冷漠,显然是不屑于跟对方攀个异性姐弟的身份。 这女人八成是忘记了,她三年多前将自己狠心推下医院天台的事情吧? 若非自己命大,早就死在她手上了。 现在不愿意叫也没关系,早晚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傅文珠笑吟吟地抱着手臂,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如瀑布一般延续到腰际。 傅文珠看好戏似的挨个打量他们,趁着私下里没有旁人,悄悄告诉他们一个秘密。 大老远的把你们叫来m国,你们还不清楚父亲的目的吧? 老头子年事已高,一天三顿靠着各种名贵汤药续命,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呢,父亲又担心自己死后,成渊他孤身一人会腹背受敌,想给成渊找个帮手,最好是信得过、知根知底的。 望着对面三人同样疑惑的神色,傅文珠紧接着解释,他老人家想认白少爷当干儿子。 一来给成渊增加一个盟友,二来,你们成了名义上的兄弟以后,就不可能再恋爱结婚,也方便断了成渊的念想。 听完这些话,伯伦依旧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白亦然除了感到惊讶,更多的是晦气。 害死他爸妈的老混蛋,居然要认他做义子?而目的仅仅是为了给傅成渊增添一个帮手? 真是荒谬。 这老东西不是要死了,而是要疯了吧。 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傅成渊了。 老爷子当初亲口拜托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把白亦然带回m国,说是要当面道歉,了结过往的恩怨。 他以为只要消除两家的恩怨,白亦然就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 没想到啊,父亲。您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要给我挖个大坑! 暴脾气的傅成渊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也绝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如果他得不到白亦然的人和心,那他就死缠着白亦然一辈子,互相折磨到死。 他怒视傅文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老头只是病了,不是疯了。他想认然然当义子,也得看然然也愿不愿意。 受不了傅文珠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傅成渊忍不住回怼。 傅文珠,要不是我母亲看你们可怜, 把你们接回家收养,你和你弟弟只能顶着私生子女的身份,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能做上傅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也是因为我不稀罕继承家业,而你又是众多私生子女当中,唯一一个在我母亲膝下长大,经过她一手指导的。 他言下之意,傅文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并非得益于她本人的能力。 无论是公司职位还是父亲的器重,都是傅成渊不要了,才退而求其次选n鳳择了她。 只要他在,傅文珠这个私生女,就永远入不了傅家长辈们的眼。 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感觉他们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白亦然捣了下傅成渊的胳膊,小声道,行了,你别说了,干嘛跟她较真啊,赶快回房间休息吧。 傅成渊被白亦然拉着胳膊,推搡着往前走,与傅文珠擦肩而过。 伯伦的心情风平浪静,默默跟了上去。 忽然,倚着墙的傅文珠低声笑了出来,瘆人的笑声刚好落入他们耳中。 傅文珠笑道,是啊,你是豪门联姻的结晶,也是父亲和妈妈唯一合法的孩子,你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但是傅成渊,你也搞搞清楚,妈妈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忍受你的各种脾气,因为你是她亲生的、不得不抚养的孩子。而我,如你所说,我就是个毫无价值的、父亲婚前的私生女之一。 傅文珠转身去看他们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故意放慢语调,字字诛心。 你是家族利益和责任,我可是因为妈妈爱我,她才把我带到身边抚养的。 此话一出,果然激怒了傅成渊。 第180章 宝贝,我入赘还不行吗 傅成渊崩坏的表情就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幸好白亦然及时拉住他,抱住他的腰劝架,才勉强压制了这头暴怒起来就六亲不认的野兽。 在白亦然的劝导和阻挠下,傅成渊阴沉着脸被白亦然拽走,推进了卧室。 伯伦茫然地站在走廊上,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文珠。 对视的一瞬间,傅文珠道出自己的疑问,从三年多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的样貌,似乎跟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伯伦没回答她,也没问对方是谁,跟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样,固执地走向了自己房间。 第232章 哈,没礼貌的小子。傅文珠把一缕长发别在耳后,下了楼。 深夜十一点左右,佣人端了一碗汤药送进傅老爷子的书房。 不出十分钟,传来傅老爷子咳血的消息,这事儿惊动得所有人都没睡好觉。 家庭医生迅速赶来,做了一遍检查,面对傅成渊和傅文珠的质问,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病因。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老头子这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 生老病死本来是人之常情,傅成渊对这个不称职的、恶贯满盈的父亲,并没有太多深切的亲情。 但当他看到病怏怏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喘得厉害的老父亲,却不由得动起了恻隐之心。 老头子作恶多端,就算要死,也应该被乱刀砍死丢进垃圾堆。 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后事吧。傅文珠冷哼,当面点起了一支烟,寿终正寝,便宜他了。 父亲快要死了,傅文珠却在一旁迫不及待地等他丧命。 白亦然目光一瞥,瞧见了那碗放在桌上的,只剩下半碗的汤药。 傅家资产雄厚,只要老头子一句话,可以轻而易举地请来m国最顶级的医疗团队。 一场疾病拖了将近三年,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这不禁让白亦然怀疑,是否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拖着治疗不让老爷子痊愈。 医生以病人身体虚弱,闻不得二手烟味儿为由,好说歹说把抽烟的傅文珠给请走了,并开窗通风。 白亦然在医生离开前,把那半碗汤药递到他手里,医生,麻烦您将这碗药送去检验一下成分,还有傅老爷子的身体,保险起见,也抽血化验一下吧。 接过那碗药,医生先是微愣了会儿,随即沉思着点点头。 伯伦这时候正在外面的院子里找猫,他没听见老爷子咳血昏迷的动静,一心只想着把mo mo找到。 否则今天晚上看不到黑猫,白亦然就睡不安稳了。 最后他在梧桐树的枝干处,发现了猫咪的黑影。 喂,下来。伯伦的声音死气沉沉的。 猫咪烦躁地甩动尾巴,敷衍地叫唤几声,不肯下来。伯伦低头环顾周围的草地,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对准猫咪扔了过去。 一声狂野的尖叫,mo mo从树上坠落,刚好伯伦撩起短袖的衣摆当作兜子,稳稳地接住了它。 趁着猫咪还没缓过来神,伯伦用衣服将它包裹,软绵绵的小团子护在腹部,抱去正厅。 喵!喵!黑猫讨厌伯伦的气味,拼命用爪子勾挠,想给自己冲出一条出路。 尖锐的指甲透过衣服,抓伤了伯伦的手,伯伦毫不在意,轻拍两下猫咪。 安静会儿,小主人在找你呢。他隔着薄薄的衣服,摸到黑猫的脑袋,而猫咪还在嚎叫。 伯伦无奈,故意吓唬它,你再叫,我就扒了你的皮,说你跑丢了。 跟白亦然一样又凶又怂的猫,压低嗓子发出长长的呜咽,随后乖乖闭嘴,没了声音。 凌晨时分,傅成渊站在老爷子床前一言不发。 白亦然陪他一起等着老头子醒来,中途不经意说了句,吃了这么久的药,病情却一直恶化,会不会是傅文珠或者别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闻言,傅成渊的眉头渐渐拧起,缓慢舒展,摇了摇头,她不敢下毒。如果她有使用慢性毒药害人的决心,第一个要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站累了的白亦然,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趴在椅背上犯困。 傅文珠这么讨厌你,还为了独占傅氏的股份差点杀了我,就为了跟你争夺家产? 傅成渊敛眉,扭头看向白亦然,她之所以恨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恨我害死了母亲。 他朝白亦然走近,伸手去撩白亦然的头发,我妈一直想有个女儿,可惜她生下我之后,身体太过虚弱,医生不建议怀二胎。 傅文珠和傅荆,小小年纪没了妈,姐弟俩相依为命。他们原本是住在庄园南面的一栋偏僻的房子里,因为没有任何背景,不受待见,佣人也不太尊重他们。 弯腰亲吻白亦然的额头,傅成渊屈膝跪地,侧过脸枕着白亦然的腿。 傅家的私人宴会,按道理是不允许私生子女参加的。那一年的冬天,傅荆深夜发高烧,没有人管,傅文珠被安保人员拦着,见不到父亲。她当时坐在宴会外面的台阶上哭,被我妈看见了。后来我妈出于怜悯,将年幼的傅文珠带到身边亲自抚养。 话说一半,傅成渊闭上眼睛停顿了很久。 压抑心中波澜起伏的情绪,傅成渊的话语中充满了遗憾和懊悔,要是那天,我没有和我妈一起出门,大半夜的去人群密集的地方看音乐会,我妈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傅文珠会恨我,大概是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我妈 傅成渊自责羞愧,眼神混沌,少有的暴露出脆弱忧伤的一面。 白亦然轻轻抓挠他的头发,捏着他的耳垂,闷闷地说道,不是你的错啊。是你父亲得罪了仇家,才连累了你的母亲遭到报复,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成渊握紧他的手,抬起脸仰望白亦然,那你是怎么想的?我父亲自私自利,害死了你的父母。这件事明明跟我无关,但你依然恨我,依然希望我去死,不是吗? 第233章 白亦然不想聊起这个话题,咬紧牙齿把脸转到了一边。 但傅成渊不肯罢休,捏起他的下巴扳回来,要跟他打赌。 宝贝,干脆你再捅我一刀,如果我命大没死,你就嫁给我。 上次的那一刀,傅成渊失血过多差点死在他手上。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还跟他开这种玩笑。 白亦然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气哼哼地说道,我是白家的独苗,要结婚也是我娶你啊,我可不能入赘。 好,我来入赘,随你姓都成。一句玩笑话,傅成渊当真了。 男人漆黑的眼眸饱含深情,炙热的情感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简单易懂,一眼就能望到底。 白亦然目光闪躲,不想再看他,但傅成渊勾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视线无处可躲。 然然,抛开那些恩怨,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怕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将来会变心?认识这么久了,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心动? 抿紧嘴唇思索了一会儿,白亦然淡淡道,傅哥,假如我跟你在一起,我相信你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但是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太对啊。 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把握不住,怎么有闲心思去谈情说爱?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们也结束吧。 第181章 秘密 经过检验,傅家老爷子每日服用的汤药药材里,多了几样有损气血和脏腑的东西。 长期服用这些药性相冲的材料,不仅会让身体日渐消瘦,气虚无力,严重的还会危及性命。 傅老爷子的药方是请来一位名医就诊,亲自给开的,三年来未曾变过。 在他一日三顿的汤药里偷偷添加这些慢性毒药,可见幕后之人居心叵测。 而且这么久以来都没被发现,对方多半是和傅老爷子走得亲近的人。 当家庭医生把检测报告拿给傅成渊和白亦然看的时候,俩人不约而同地怀疑到了傅文珠的头上。 除了她,就没人能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干坏事,还隐藏得那么好,三年了都不被发现。 傍晚,傅文珠从公司下班回来。 她一进门就瞅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白亦然、傅成渊和伯伦三人。那来势汹汹的气场,搞得她一头雾水。 表情挺凝重啊,跟哭丧似的。怎么,老头子死了? 父亲如今病情加重,走不了路,话都说不利索,傅文珠现在就等着对方归西入土呢,当然也犯不着再跟他们装模作样了。 她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工作服和高跟鞋,悠闲自得地往里走。 这时傅成渊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臂,捏得力道很重,是你偷偷篡改了老头子治病的药方,害得他病情恶化? 傅文珠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冷眼看着傅成渊。 想给我泼脏水,起码找个像样的说辞吧?傅成渊,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姐姐,给我把态度放尊重点! 硬骨气的傅文珠,即便是面对体型和武力值完全碾压她,并且处于暴怒状态的傅成渊,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她的确做过许多坏事,甚至动过杀人的念头,但她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污蔑到她头上。 白亦然真怕他们俩动起手来,急忙走过来拉架,傅哥,有话好好说,把手放下。 傅成渊一忍再忍,只好甩开傅文珠的胳膊,冷眉怒视对方。 他语气不善,你还敢狡辩?医生已经把父亲平常服用的汤药拿去检验了,那里面有几样具有毒性的药物成分,根本就不是药方上原有的东西。 这个家里能够随意篡改药方,还能做得天衣无缝不被发现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傅文珠揉着手腕慢慢反应过来了,这几年老头子身体每况愈下,并非是自身年迈体虚的缘故,而是有人在背后下药。 但她根本没有谋害父亲的想法,就算有,也会给对方一个痛快。 而不是使用这种恶心人的法子,在身体和精神上折磨老家伙三年。 傅文珠神色冷漠,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解释一句,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这种虚伪的辩解,傅成渊压根不信,难道不是因为三年多前,你谋害然然未遂的事情被告发,父亲撤了你首席执行官的职位,还拔掉了你在公司里培养的爪牙。你一怒之下,对他动了杀心? 随便你怎么看待我,反正我是无所谓。再者,老头子早就该死了,我还要多谢那个人帮我解决了麻烦,还省得脏我的手。 傅文珠懒得多费口舌,笑得阴险邪气。 她浑身疲惫,迫切地需要安静跟休息,歪着脖子捶捶肩,满脸不耐烦。 哈哈哈,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孝子吗?傅成渊。居然因为这种事情跑来质问我,真无语。 傅文珠带着笑容回到房间里,门一关,她的脸色瞬间垮下来。 指尖攥得泛白,傅文珠眼里的癫狂之色愈加热烈。 她脱掉外套,慢悠悠地倒上一杯红酒,仰头一口喝光。 刹那间她面露凶狠,猛地把空酒杯扔地上摔碎,胸腔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手背的青筋发抖。 第234章 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小小的窃听器,傅文珠将信号连接上自己的手机。 然后把楼下的三个人都叫进西南角的那间会议室,手机扔桌上,音量开到最大。 你不是也感到好奇吗,成渊。妈妈当年被仇家残忍杀害,父亲却压下了新闻,声称没找到凶手,还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这桩谋杀事件。 傅文珠握紧手掌心里的窃听器,眼神决绝,想知道真相,就给我安静待着。 转身走出会议室,傅文珠把那块微型窃听器夹在自己的衬衫衣领底下掩藏着,在推开老爷子卧室的门之前,深呼一口气整理好表情。 房门打开,傅文珠假惺惺地挂上笑容,父亲,这两日总不见您出门,身体好些了吗? 床上的傅老爷也是刚刚才醒,惺忪狭长的双眼处处透露着疲乏之态。 他很清楚这个女儿野心大,良心不多,这次过来找他铁定没什么好事儿,干脆先把话挑明。 文珠,我死后,会给你和阿荆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足够你们姐弟俩逍遥一辈子。凭借你的管理能力,大可以自立门户去创业。 张口就是谈钱,傅文珠都有些无奈了。 她走到床前,弯腰把傅老爷子扶起来坐好,枕头垫在背后,顺着遗产的话题继续聊。 听说您的遗嘱已经办好了,傅氏集团旗下的全部资产都转移到了傅成渊名下。您留给我的那些财产加起来,连傅氏集团市值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 父亲,您老人家好偏心啊。傅文珠拍了拍老头子的肩膀,顺势坐在床边。 离得近,窃听器录到的声音也更清晰。 傅老爷子这一生作恶无数,临死了,还要摆出一副伪善的老父亲形象。 文珠,你虽然实力优秀,有才华有抱负,可你毕竟是我的私生女,成渊他才是我唯一的合法的继承人。 你野心勃勃,好胜心强,从来不甘心屈居人下,你继续呆在傅氏集团,势必会成为成渊的绊脚石。 我可以给你无尽的财富,却不能给你放权。如果你今天过来是想让我恢复你首席执行官的职务,或者索要集团的股份,那就免谈了。 傅文珠听后,先是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眼神仿佛是在观看小丑的卖力表演。 父亲,这里没有旁人,我也就不跟你装了。 傅文珠目光变冷,一字一句说道,从小到大您都无条件偏爱傅成渊,究竟是因为他身份特殊,还是您无法承受自己害死妈妈的事实,所以尽力弥补傅成渊的丧母之痛? 你你胡说什么?肉眼可见,傅老爷子一下子就慌了。 冷冰冰地盯着自家老父亲苍老孱弱的面庞,傅文珠直言。 你以为你不说,秘密就能永远烂在肚子里吗?害死妈妈的根本就不是傅氏的仇家,而是你其中一方的合作伙伴!你的犯罪同伙! 你们为了赚取暴利,曾经在北海领域的一个岛屿上,秘密建立了一个基因改造研究基地,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孩童。 妈妈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劝你自首,可你的合作伙伴害怕连累自己,暗中杀死了妈妈。 你也怕自己名声尽毁,就压下了妈妈的死讯。这些年你对傅成渊的偏爱,根本就是在给自己赎罪! 住口!傅老爷子怒不可遏,颤巍巍地抬起手,甩了傅文珠一耳光。 会议室听到他们两人谈话内容的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第182章 我比你更恨他 挨了一巴掌,傅文珠的脸偏向另一边,略显杂乱的刘海挡了她小半边脸。 她轻笑着把那一撮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继续施压打击。 父亲您不是个迷信的人,却在房间里摆放了一尊菩萨像,日夜焚香祭拜。难道是为了忏悔吗?可惜啊,就算你跪在菩萨面前磕得头破血流,老天爷也不会宽恕你的罪过。 老头子的喘气声十分粗重,狡辩道,实验基地已经荒废了,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用得着受你威胁? 凝视着老头子那张面目可憎、气急败坏的脸,傅文珠开始引导他的思绪。 您可以抛弃我这颗棋子,父亲,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您还有印象吧?西区的金融界首富,艾尔家族的二夫人,她儿子一出生就患有基因类疾病。您为了得到他们家族的势力支持,谎称可以通过手术来治疗。结果项目基地意外发生爆炸,几百条人命被葬送在废墟之下,那位夫人也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 也是因为当时艾尔家族势力庞大,在m国具有极高的影响力,基因实验项目后来被迫中止。 十几年来,艾尔家族和傅氏集团一直水火不相容。 傅文珠嘲讽着说道,我可是掌握了傅氏集团很多违法犯罪的把柄呢,把我惹急了,大家一起完蛋。 傅文珠攥紧老头子干枯的手,不断言语刺激,那个孩子多乖巧啊,长得也很漂亮,还笑着叫您叔叔呢。他本可以安稳地多活几年,因为你,他才12岁就被掩埋在基地的废墟里了,尸骨无存啊。 第235章 垂死之际回顾自己造孽的前半生,傅老爷子只剩下悔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着傅老爷子自惭形愧、掩面叹息的模样,傅文珠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站起身,撩起衣领,把藏起来的微型窃听器随意地往桌上一扔,潇洒利落地扭头走人。 死后下黄泉,亲自向妈妈忏悔吧。不过像您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死后多半会下地狱。 傅文珠走出房间,迎面看到走廊上来势不善的傅成渊,还有跟在他身后追出来的白亦然和伯伦。 伯伦将她的手机还给她,傅文珠一声招呼没打,匆匆和伯伦对视一眼就离开了。 白亦然拖拽着傅成渊的手臂,劝他冷静点,傅哥,你别冲动!医生都说傅老爷子活不了多久了,你现在找他算账又有什么用?就算你杀了他,你妈妈也回不来了,反而会给自己招上一个弑父的罪名。 他抱住傅成渊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万一傅文珠是在故意坑你呢?要是你一时冲动犯了罪,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傅文珠啊。 傅成渊神情恍惚,怔愣了许久。 白亦然紧紧抱着他的那双手臂,以及两个身体拥抱的温度,逐渐让他从仇恨中恢复一丝理智。 是啊,老头子喝了三年损坏身体健康的药,重病卧床,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这种时候报仇,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会自找麻烦。 傅文珠既然知道当年妈妈被绑架遇害的真相,为什么偏偏等到现在才说? 不就是为了在老头子最脆弱的时候激怒他,想来个借刀杀人,夺走他继承人的位置,然后渔翁得利吗? 傅成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白亦然抱紧。 怎么办,然然。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母亲死后,身边最亲密的人都在欺骗我,兄长姐姐们觊觎着掌权人的地位,每一个都想让我死。 这座富丽堂皇的庄园,看似光鲜亮丽,其乐融融,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过着人吃人的日子。 要么先下手为强除掉他们,要么就只能乖乖等死。 如果连你也弃我而去,孤独和不安早晚有一天会将我吞噬,会把我也变成泯灭人性的怪物。 然然,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我爱你,只要你愿意点头,接纳我的感情,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别人的忠言逆耳,我根本不会听,但你的话我一定会牢记。 能掌控我心情的人只有你,最终陪在你身边的男人,也只能是我。 依偎在男人胸膛的白亦然,睫毛微微扇动,傅哥,我一直都相信,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你不是会伤天害理的人。以后你也会找到合适的恋人的,你还是忘了我吧。 又一次示爱未果,被婉拒,傅成渊这次倒是不急不躁。 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把白亦然骗来m国,他没打算再放白亦然回去。 傅成渊低头蹭蹭白亦然的脸蛋,假意微笑,好,我努力忘了你。 再抬头,傅成渊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伯伦,两人目光交汇,想杀人的心互相都藏不住了。 言语上的苦苦哀求行不通,只好强行软禁。这个碍眼的贴身保镖伯伦,他得找机会做掉。 傅成渊以傅氏集团的名义,举办了一场商业宴会。 他听说过伯伦的身手很好,正常状态下一个人打二十个保镖不是问题。 于是傅成渊特地派人在饮料和茶水里放了点药,服务员端着盘子行走在宴会上,主动把茶递给伯伦。 可惜的是,伯伦没喝茶,而是跟白亦然一块拿了杯酒。 盯着伯伦手里的香槟看,白亦然好奇地问,你不是不能喝酒吗?上次你喝酒,还在家里发酒疯呢。 这次不会了。伯伦汗颜,闻了闻杯子里的酒味儿,随即他挽起了白亦然的右手。 那时候他情绪失控,不小心咬伤了白亦然的手,导致他皮肤上留下浅褐色的一条齿印状的疤痕。 伯伦自责地说道,对不起。 白亦然笑笑,掐了下伯伦的脸,没关系的,早就不痛了。以前的事我不会跟你计较,但是你得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再伤害别人了,一切都得听我的,知不知道? 伯伦重重点头,好。 宴会二楼的傅文珠,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香烟,搭在围栏的扶手上。 周围无人经过,她的视线略过白亦然,还有不远处跟几个企业家交谈的傅成渊,最后吐出一口白烟,把注意力集中到和陆震的这通电话上。 傅文珠蹙着眉,再三确认,陆先生,你确定要跟我联手对付傅成渊?你不是成渊的好兄弟吗?不会是两个人预谋好了给我挖陷阱吧? 对面的陆震在自己房间里酗酒,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心情极度躁郁。 兄弟?我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好兄弟了。然然是我最后的底线,傅成渊明知我对然然的心意,却执意要跟我抢。他如果不死,我寝食难安。相信傅小姐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有人愿意帮自己对付傅成渊,傅文珠当然乐意。 她胳膊靠在围栏上抽了口烟,傅成渊间接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比你更希望他去死。 第236章 第183章 要死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傅成渊和傅文珠安插的两帮杀手,已经潜伏在各个角落准备就绪了。 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埋伏了杀手,表面上侃侃而谈。 傅成渊的目标是制造暴乱,趁机杀死伯伦。 而傅文珠的矛头,针对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傅成渊。 姐弟俩各怀鬼胎,心中盘算着动手的时机。 就在俩人做好心理斗争,打算使唤那些伪装成宾客和服务人员的杀手们动手时,宴会上突然降临了一位贵客,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穿着一身华贵的正装,棕黑的头发盘起,步伐优雅地走进宴会的,是西区金融界大亨,艾尔家的二夫人。 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状态保养得很不错,端庄温良,一副菩萨样貌。 艾尔夫人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婚后不幸生下一名患有基因性疾病的儿子。 孩子体弱多病,心脏及各项器官早衰,靠着各种药品和营养剂才勉强撑到12岁。 就算能侥幸活到五六十岁,这一辈子也注定要饱受疼痛的折磨,更不用奢望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独立活动,成家立业了。 十几年前,她听说傅家老爷子在暗中进行一种秘密研究,可以通过手术,治愈她儿子的绝症。 没想到会发生爆炸事件,整个研究基地几乎全毁。搜救队挖了几天,只找到一些尸骨残骸。 失去了唯一的孩子,艾尔夫人一病不起。 她丈夫爱妻心切,又失去了独子,也因此憎恨傅家,跟傅氏集团势同水火。 她怎么会来这里?傅成渊感到纳闷。 在傅成渊的疑惑跟注视下,傅文珠主动迎上前打招呼,夫人,您好。 傅文珠心狠手辣,不可能因为一个小插曲就放弃自己杀人的念头。 放眼整个傅家,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接任集团掌权人的职位。 可恨的是她是私生女,父亲并不认可她的继承权,而且还有傅成渊这个合法接班人挡在她前头。 只要傅成渊一死,傅家后继无人,宗亲长辈们一定会为了稳固家族利益,推举她成为新的代理人。 父亲偏心傅成渊,想拿一笔遗产打发她。那她就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争取自己应得的位置! 艾尔夫人神态祥和,左右环视,问道,傅家老先生不在吗? 傅文珠冷静回复,父亲身体不好,在家里休养呢,今天的宴会由我和成渊负责。 夫人,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聊,我送您去休息室慢慢谈。她搀扶着妇人的胳膊,想把人支走。 但对方婉拒了她的邀请,固执地不愿意离开。 我是来找老先生的,他不在就算了。妇人温和地笑笑,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傅小姐,您无需理会我,去忙吧。 猜不透这女人的来意,傅文珠不太放心。 她假模假样地陪着客人交谈,走到了一个安静的拐角,和端着托盘的接待员碰面。 伸手去拿红酒的时候,傅文珠小声道,那位是艾尔家的夫人,来头不小,千万不能伤着她。你们的目标是傅成渊,确保能够一枪击中要害,然后你们立刻从后门撤退。 明白。年轻的男性接待员弯腰点点头,面带微笑混入人群。 白亦然不喜欢凑热闹,闲着无聊跑去甜品区转了转。 伯伦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黑猫mo mo。 坐车过来的半路上才发现猫咪藏进了车里,以防猫咪乱跑,伯伦只好把它随身携带。 白亦然和伯伦有说有笑,讨论着什么时候回国。 恰此时,一位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士经过,裙摆上的亮片反射着五彩旖旎的灯光,猫咪被吸引住眼球。 趁着伯伦含情脉脉、一脸宠溺地盯着白亦然,猫咪抓伤伯伦的手,嗖地一下跳下去,在光滑的地面上乱窜。 还没来得及担心伯伦的手,只听斜前方一阵骚动。 黑猫追逐着那位女士裙摆上华丽的亮片,不小心绊倒了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摔倒后,酒水洒了一地,藏在托盘和白布底下的一把手枪也连带着摔了出来。 一时间,围在四周的宾客纷纷退避。 众人受到惊吓,有人高声喊保安。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绅士主动站出来,跟服务员在地上展开厮打,场地一片哗然。 那边怎么了?白亦然好奇地正要走过去,伯伦将他拦住。 紧接着一声枪响,那名穿着西装的绅士腹部中枪。 退后!都给我退后!冒充成服务员的杀手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枪口指向周围的人,勒令他们统统闪开。 傅成渊和傅文珠安排的杀手听到动静,一起撕掉伪装,各自寻找暗杀目标。 宴会彻底乱了套。 有人受伤了,快离开这里!伯伦将白亦然拦在身后,拉着白亦然的手就要带他走。 黑猫隐约感觉到自己惹了麻烦,又被枪声吓到,不敢乱跑了。 它胡乱地叫嚣着寻找白亦然,正好从艾尔夫人的两脚之间迅速溜过去,把艾尔夫人给吓得摔倒了。 由于大家都在往出口方向撤离,艾尔夫人身边没人搀扶,随行的助理也急忙逃命了。 第237章 她这一下摔得不轻,迟迟没有爬起来。 黑猫敏捷地跳起,朝着白亦然的胸口扑,喵呜!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主人的的怀里。 白亦然把它稳稳地接住,然后紧张兮兮地把猫塞给伯伦,你、你先帮我抱着它。 白亦然慌忙跑过去,将妇人拉起,您还好吗?能走路吗? 妇人难受地点点头,白亦然把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脖子上,加快脚步往出口走去。他知道伯伦身手矫健,肯定会跟上来的。 伯伦本想跟上他,但那帮杀手似乎是冲他来的,连开的几枪都差点打中他的腿,逼得他进退两难。 怀里的猫受惊,死扒着他的衬衫不放。 十斤重的猫咪用爪子勾在他身上,拼命地往肩膀上爬,伯伦的衣服都快被它撕烂,胸口的肉也被挠出血痕。 这种危急时刻,要是白亦然身体发抖躲在他怀里,他都能高兴坏了。 偏偏是这只臭肥猫,真是烦死了。 六名杀手持枪逼近,伯伦一脚把桌子踢翻,暂时躲在桌子后面。 枪里的子弹有限,杀手们没看到伯伦的身影,没有再继续开枪,分散开来一步步将他包围。 伯伦故意抓住猫咪的后脖子,从桌子左边探出一点猫咪的脑袋当诱饵。 一瞬间几发子弹射过来,啪啪响,桌子的边角都被打出了不规则的凹痕。 那么多双眼睛死盯着他,他要是直接跑出去,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喵呜!喵!黑猫在伯伦手上挣扎,叫声凄惨,四只脚上下扑腾。 伯伦将它拿回来抱在右肩,轻轻拍几下后背安慰,行了,别乱叫,这不是没打中你吗。 听着几名杀手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伯伦一鼓作气,将桌子踹开。 杀手们精神紧绷,下意识对着移动的桌子开枪。 当他们回过神来把枪口转向伯伦的时候,最前面两人的枪里恰好没了子弹。 伯伦瞅准时机冲上前打近身战,他单手托着猫咪的后背跟屁股,用肘部狠狠地撞击杀手的鼻梁,骨头碎裂声特别明显。 第184章 都是疯子 狠掐着男人的脖子,伯伦借用对方的身体挡了两枪。 前前后后又围上来七八个同伙,害怕再伤到同伴,就改拿匕首近身作战。 伯伦赤手空拳,还要腾出一只臂膀来抱猫,前后花了两分钟时间跟他们周旋。 打到最后伯伦的手背全是血,整个拳背都是浮肿充血的。 原本还洋洋得意、十分嚣张的杀手们,一通群架后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握住刀的那只右手止不住颤抖。 伯伦一脚踩中某个杀手的小腹,弯腰把插在对方肚子上的匕首拔出来,噗呲一声。 地上捂着胸口残喘的一个男人,死不服输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把枪。 他迅速瞄准伯伦,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可惜他太紧张了没发现,那把枪的弹夹早被伯伦给抽出来扔远了。 手枪哑火,杀手面露惧色。 紧接着伯伦反握手里的匕首,用力往后一挥,锋利的刀尖擦过男人的腕部,对方拿着的枪顺势掉落。 解决完所有的麻烦,伯伦步伐沉稳地走向出口。 他低头看了一眼猫咪柔顺蓬松的毛发,把自己沾有血迹的那只手背,使劲往猫咪背上蹭,用mo mo的毛发帮他把血擦干净。 喵!猫咪舔了下沾血的毛,很是嫌弃地吐吐舌头。 小尾巴一甩一甩,砸得很重,显然是生气了。 伯伦捏它耳朵,莫名其妙笑了笑,怎么,不高兴啊,有胆子你就向自己的小主人告状去。你把我衣服和胸口都抓烂了,我都还没发表意见。 伯伦在一层大厅遇袭的这个时间段,傅成渊和傅文珠去了二楼的座谈室。 越是人少空间小的场合,越方便动手。 再者,傅文珠若是想瞒天过海,想把傅成渊今日的死因跟自己摘干净,她最好也得在现场,而且要受点伤才能说得过去。 一楼枪响的声音来得突然。 座谈室里的傅文珠,正和几位名流贵客闲聊某幅大师的画作。 傅成渊话不多,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正思考着等宴会结束,伯伦一死,他就可以放肆大胆地把白亦然软禁在傅氏庄园里面。 再过几天老爷子归西下葬,就再也没有人打扰他和然然的二人世界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先上了床再说。 枪响后,几名杀手持枪冲进了座谈室,来势汹汹,都给我坐好了,别乱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想伤及无辜。傅家的人留下,其余的请自行离开。 碍事的人员听话撤离,只留下了傅成渊和傅文珠。 你们是什么人?傅成渊语气不善,表情带有一丝诧异。 他安排的杀手都去对付伯伦了,这几个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既然这些人能躲过排查,携带危险的武器进来,就说明有人在暗中帮忙,跟他们里应外合。 为首的男人态度轻浮,故意混淆自己的身份,傅老爷子仇家满天下,傅少爷应该早有觉悟才对啊。 还有傅小姐 杀手眸光一转,阴阳怪气地夸赞了一番,你们姐弟俩可是傅氏集团的顶梁柱,死了其中一个,下一个就会成为新的继承人。不除掉你们,我家老板哪能安心。 第238章 !听完这些话,傅文珠都懵了。 实施暗杀计划时,她为了避免调查到自己,就私底下接受了陆震的合作。 这些杀手都是前两天从a市赶来m国的,除了姓名和脸,查询不到他们多余的有效信息。 陆震这个混蛋,居然敢跟她玩阴的?! 他根本不是真心帮助自己,而是要一石二鸟,同时除掉她和傅成渊两个人! 陆震的目标是让傅家失去接班人,闹得傅家鸡犬不宁。 傅文珠懊悔自己信错了人,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了。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傅成渊,想张口解释,最后作罢了。 要是让傅成渊知道是她引狼入室,错信旁人,指不定会怎么对她冷嘲热讽呢。 他们俩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弟,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行了,死到临头,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说遗言吧。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话多。 相较于傅文珠丰富多彩的心理活动,傅成渊表现得格外淡定。 他悠闲地倒了两杯热茶,大方承认,我雇佣了一批打手,准备在宴会上干掉伯伦。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混进了一帮脏东西。 文姐,其实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你确实比我更有资格成为傅氏集团的领导。我的性格不适合掌管公司,我的心思,也全都放在白亦然身上了。 傅成渊慢慢站起身,弯着腰将其中一杯茶递给傅文珠。 就在傅文珠迟疑着伸手来接的这一刻,傅成渊将茶杯狠狠地甩向拿枪指着他们的男人。 男人条件反射般的侧过身子躲避,下一秒,一把椅子朝他砸来,连带着撞到了他和身后的两个弟兄。 傅成渊冲上去握住男人手里的枪,硬生生扳断对方的腕骨,把枪夺走。 然后他勒住男人的脖子,枪口抵在男人的脑门上,对着其他人冷声问道,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告!男人话音刚落,傅成渊调转枪口,子弹打中另一人的右胸。 座谈室是封闭的空间,窗帘密不透光,绝对安静。 傅文珠趁乱跑到总开关那里,关闭座谈室内的独立电闸,房间里霎时间变得幽暗,难以辨别方向。 害怕在黑暗环境中误伤自己的同伙,杀手们没有选择用枪。他们靠着听力感知彼此的方位,稀里糊涂地和傅成渊打了起来。 这栋楼是傅氏旗下的,每一层的设计傅文珠都有参与。 今天的商业座谈会是提前定好的,傅成渊和她必须出席。 傅文珠熟悉这里的室内布局,也偷偷在储物柜里配备了电击器,为的是以防万一。 要是这些打手们单靠拳脚功夫斗不过傅成渊,还能用电击器制服他。 没想到,现在她会用来自救。 小心摸索着储物柜,打开柜门,傅文珠找出电击器并握紧。 她悄悄靠近正在恶战的几个人,眼睛适应黑暗环境,慢慢能够辨别出人形。然后她按动开关,把电击器对准那人的腰子。 一阵呲啦啦的蓝色电光闪烁,轻松放倒了一名杀手。 试图靠近傅文珠,挥拳头攻击她的两个男人,都被她电晕了。 等混战的声音结束,她走到一个身影高大的、看不清脸的男人面前,握紧电击器伸出手。 傅成渊捏住她手腕,叹叹气,我就不用了吧,这滋味可不好受。 傅文珠听出他的声音,切了一声,放下了防备心。 她甩开傅成渊的胳膊,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今天也安排了一伙杀手,想除掉你来着,但是被耍了。陆震说要跟我合作对付你,结果他连我也算计在内了。 陆震?傅成渊很惊讶,陆哥他为什么要杀我? 还能为什么?傅文珠冷哼,为了得到那个白家少爷啊。 你和陆震不愧是好兄弟,一样是个神经病,竟然为了一个小情人互相残杀。也不知道白家少爷愿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就在这里自作多情。 第185章 跟我儿子长得很像 白亦然搀扶着艾尔夫人离开宴会厅,跟外面的安保人员说明情况,就近找了间休息室。 身体虚弱的艾尔夫人常年患有心悸的毛病,一激动就心脏绞痛,走不了太远的路。 休息室内,艾尔夫人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慢慢捋顺呼吸。 白亦然倒了杯茶给她,眼神焦急地往门口瞅了瞅。 伯伦还没有跟上来,应该没出问题吧? 他好奇地出门查看,一大波西装革履的精英保镖站在门口,很没礼貌地推开他硬闯了进来。 夫人,您怎么样?需要立刻去医院吗?男人弯着腰,说话毕恭毕敬的。 艾尔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我没事。刚才宴会上遇到袭击,不知怎的突然发生暴乱。不过我没有受伤,多亏了那位小兄弟救了我。 进宴会的时候,她不想搞出太大的阵仗吸引眼球,只带了一名贴身助理。 没想到那个人胆小怕死,直接丢下她逃命了。 负责保护她的一行保镖都驻守在大楼外,一听到动静,即刻赶到了她的身边。 这位夫人已经安全了,但是伯伦和傅成渊他们还没出现。白亦然站在门口正着急,紧接着听到一阵加快靠近的脚步声。 第239章 伯伦在安保人员的指引下,抱着黑猫找来这里。 保镖们数量众多,身材高大,几乎把门口堵死。 麻烦让让。伯伦好言好语地请他们让个道,对面的男人扫视一圈他身上血迹斑斑的衬衫,冷面无情地伸手将他拦下。 在他们起冲突之前,白亦然跑出来解释,他是来找我的,我的朋友。 拉着伯伦进了休息室,白亦然第一反应是注意到伯伦手臂和胸膛的血渍。 在和那些杀手的打斗过程中,伯伦毫发无伤,皮肤上的抓痕和血渍都是被受惊的猫咪抓烂的。 有衬衫遮挡,看不到他身上到底受了几处伤。 白亦然把猫抱到桌上,让伯伦坐下来,你跟那些人打架了吗?纽扣解开,我看看严不严重。 黑猫不喜欢坚硬冰凉的桌面,它鼻子嗅了嗅,闻到从艾尔夫人那边散发出来的清新淡雅的香水味。 一个腾空跃起,猫咪躲过了男保镖的抓捕,跳上妇人的膝盖。 规规矩矩地把身子窝成一个球,猫咪老实趴在对方腿上不动了,美滋滋地打起了呼噜。 看着这只脏兮兮的猫,保镖正欲抓它,夫人,您当心! 不用这么惊慌。艾尔夫人挡了他一下,一脸慈眉善目,笑着说道,它可能是累了,就让它歇着吧。 艾尔夫人以前也养过一只白猫,是跟她儿子同一个月份出生的。 她的孩子12岁去世,没过多久,家里那只白猫也跟着走了。 自那之后,艾尔夫人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偌大的豪宅里面连一只活物都没有,池塘都是冷冷清清的,美丽又荒凉。 猫咪睡觉时耳朵扇动了两下,毛茸茸的很可爱,艾尔夫人忍不住抚摸mo mo的头顶。 发现猫咪的毛发上沾染了一点血渍,就拿出包里的手帕帮它擦拭。 手帕放回茶几上的时候,艾尔夫人不经意地抬眸。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伯伦,衬衫纽扣被白亦然解开了,领口往两边翻扯,暴露出胸口几道乱七八糟的抓痕。 伯伦美貌出众,艾尔夫人偶然瞥了他一眼。 她眉头微微皱起,视线直盯着伯伦右胸上方的,三颗稍微分散开的小红痣,脸色越来越复杂。 那是她身为人母,最熟悉不过的胎记了。 白亦然小心触碰伯伦的伤口,认出这是被猫抓挠的痕迹,不免心疼,mo mo总是乱跑,爪子上带着细菌呢。快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去。 拉拢伯伦的衬衫,白亦然扭头去抱猫。 艾尔夫人诧异地回过神,笑着迎上前来将猫咪送还给他,今天多谢你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是和朋友来旅游的,暂时住在傅家的庄园,过两天就要回国了。 面对这位陌生的美人阿姨,白亦然并未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 妇人眉眼弯弯笑得很亲切,目光定格在旁边低头扣着纽扣的伯伦身上。 方才她的视线被白亦然的后背遮挡,没看清楚伯伦的容貌。 这么仔细端详一番伯伦的侧脸,艾尔夫人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个年轻人的眉骨、鼻子、脸型,有些角度跟她丈夫很是相似。 而等伯伦察觉到她在用炙热的眼神审视自己,好奇地抬头仰望她时,女人又一次被伯伦的那双眼睛震慑到。 含蓄的深棕色,瞳孔黑圆,两只眼睛唯一不对称的地方,是他右眼的虹膜里多了一小块黑色沉淀,乍一看不明显。 跟12岁时的少年样貌相比,伯伦变化许多。 他白皙的皮肤不再是从前淡淡的小麦色,头发也因为长期注射各种药剂治疗,从发根开始变白,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一样。 伯伦的身体虽然瞧着有些瘦削柔弱,体格和耐力却很强健,皮肤组织的恢复能力也强。 在外流浪的十来年,他经常受伤,但那些不致命的伤痕很快就会复原。 最后一次治疗,他全身的血液都被换了一遍。温热的血液流经仪器,得到净化,再从另一边流回他的血管中。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伯伦的体温总是比正常人要低一些。 mo mo的感官很敏感,伯伦体温偏低,所以它不喜欢和伯伦亲近。 回想起伯伦拎着它的脖子,把它当成诱饵害得它差点没命,mo mo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有白亦然撑腰,它觉得自己又行了。 恢复体力的猫咪,愤恨地瞪向伯伦,在白亦然怀里狂甩尾巴。 啊呜!它撑开利爪,张牙舞爪地跳起来往伯伦头上猛扑,要跟他秋后算账。 伯伦没有防备,一不留神头皮被它抓烂一小块。在猫咪的不断撕扯下,头发都被薅掉了十几根。 毕竟这只死肥猫是白亦然心尖上的爱宠,伯伦不敢太放肆。 他单手抓住猫咪的四只脚,将它倒过来挂着,冷哼一声,早知道就扔下你不管了,居然敢恩将仇报? 看到伯伦靠近发旋的头皮被抓出血,白亦然更是糟心。 天哪,mo mo你太坏了,就不该带你出来!今晚你别想吃饭了。伯伦,对不起啊,我应该把它抱紧的。 没关系。伯伦很大方,没有怪罪什么。 第240章 艾尔夫人也被猫咪那声嘶哑尖利的嚎叫给吓到了,她担忧地看向伯伦。 抵不住困惑,她问白亦然,你这位朋友看着好眼熟,也是第一次来m国吗?他多大了,父母是做什么的? 一连串的刨根问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漂亮阿姨看上伯伦的脸了。 白亦然冷静回复,他叫伯伦,是我的朋友,他父母很早就过世了。 弯腰向妇人告别,白亦然拉着伯伦离开。 独留在休息室里的艾尔夫人,望着伯伦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呢喃着,如果我儿子没死,也该有这么高了。 她的眼神温柔又伤感,随即,注意力被深色沙发上残留下的一些沾了血的银白发丝所吸引。 第186章 楚楚可怜的脸 傅成渊和傅文珠有惊无险地回到家,两人上了楼梯就分道而行了。 宴会上的杀手们都被刑事拘留,正在警局接受盘问。 傅成渊没看到伯伦的人影,大概n鳳猜到伯伦是逃过了这一劫,这会子心里还很郁闷。 他打算询问一下白亦然的意见,然后随便找个借口,让警察从轻发落放了那些杀手。 不管是他安排的人,还是陆震安排的人,这一次的暗杀计划都以失败告终。 来到白亦然的房间门口,傅成渊门也不敲就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伯伦光着上半身,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白亦然手里拿着药膏,站在伯伦面前帮他抹药。 白亦然那无比专注的、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傅成渊心生嫉妒。 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傅成渊,白亦然仔细打量,确定男人毫发未伤,轻飘飘地说了句,人都抓到了吗?是谁派来的? 傅成渊站在距离门口很近的地方,脸色不好看,你关心的只有这个? 白亦然懵懂地眨了下眼皮,继续问,你没受伤吧? 迟来的关怀,傅成渊已经不稀罕了。他心高气傲,可不想留在这里碍眼,冷着脸摔门而出。 听到嘭的一声响,白亦然心尖儿都跟着颤了颤。 一回来就发脾气,还甩脸色给他看。傅成渊这个小心眼,都不会好好说话么。 白亦然捏紧手里的药膏,犹豫之下,他决定先去瞧瞧傅成渊的情况。 伯伦,你拿着药先抹吧,我出去一下。 伯伦接过那支药膏,顺带握住白亦然的手腕,仿佛在闹别扭,我们什么时候回国?我不喜欢这个地方,mo mo 也不喜欢。 轻轻拂去伯伦的手,白亦然安慰他,过两天就走,不会待太久的。 伯伦眉眼落寞,垂着脑袋,身姿坐得端正。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揪住白亦然的袖子,假装胳膊在发抖,故作可怜地哀求道,能不能,别走? 身为傅家唯一的正统接班人,傅成渊要是受了伤,会有大把的人上赶着关心。 但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庄园,伯伦身边值得信赖的只有白亦然一个。 经过几秒钟的心理挣扎,白亦然揉揉他的头发,一脸郑重地承诺,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白亦然走后,伯伦盯着门口凝视了很久,温柔的眼色霎时间变冷。 他将药膏扔桌上,抬起食指抚摸自己头顶被猫咪挠破的那一小块头皮。虽然触觉微痛,他的脸上却没有多大变化。 起身走到床前,低眉看着窝在枕头上睡容憨沉的黑猫,伯伦掐着猫咪的后颈,轻松将其拎起。 喵呜,喵 猫咪受到刺激反抗了一会儿,跟伯伦对视,瞪大了眼珠子。 伯伦面无表情地歪头,欣赏猫咪颤抖的瞳孔,以及痛苦的嚎叫声。 就算我费尽心思也入不了他的眼,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关爱?知不知道我很嫉妒你? 随手把猫一丢,伯伦喃喃自语,我真是,活得连个小畜生都不如啊。 只要围在白亦然身边的那几个男人不消失,他就永远没有机会走进白亦然的心。 要怪就怪他的小主人太惹人爱了,天真愚蠢,傻得可爱,任谁看了都想欺负一下。 因为白亦然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才会招惹来这么多心怀鬼胎的男人。 想要独占主人的爱,这份欲望越来越深,强烈的欲望正逐渐将伯伦仅存不多的善念摧毁。 按住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脏,伯伦感到血液沸腾,浑身发热。 怎么办,主人,我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地得到你? 心情好郁闷,好想杀人。 傅成渊的房间门大开,似乎是特意给白亦然留的门。 回到卧室的傅成渊脱掉外套,倒了杯酒。纽扣懒得解开,他就咬咬牙把衬衫撕烂,纽扣都崩掉了两颗。 咚咚 白亦然从门口探出脑袋,模样乖巧,傅哥,我来找你。 傅成渊故意没有回头,仰起脖子把半杯酒喝光。 他目空一切,舔了舔唇边残留的酒,幽深莫测的眼神看似呆滞,实则酝酿着一股蓄势待发的疯狂。 没得到回应,白亦然手脚局促地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怎么不陪着你那个贴心的保镖啊?傅成渊蹙起眉,嘴硬吃醋的样子就像一只坏脾气的猫。 第241章 跟mo mo不同的是,傅成渊很好哄。 傅成渊坐在沙发上倒酒,冷笑着挖苦自己,也不知道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分开两年多,都能让我对你念念不忘。 酒杯送到唇边,傅成渊喝酒的动作一顿,说道,我情愿站在你身旁的男人是陆震,起码陆震跟你有十多年的感情,输给他我不亏。 比起伯伦,明明是我先跟你认识。你对那个男人的关心,是不是有点过分热切了? 一直以来,白亦然被迫承受着陆震病态的控制欲,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他对伯伦好,更多的是出于怜悯。 伯伦的人生经历太悲惨,又跟他一样无父无母,所以他才会对伯伦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跟傅成渊他们相比,伯伦更能让他拥有安全感。 至少他跟伯伦单独相处的时候,不用担心自己会随时随地被脱光衣服吃掉。 看着傅成渊赌气不悦的脸,白亦然弯腰帮他倒酒,缓缓道,傅哥,你知道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吧。我跟你遇见的时候,你就是个混蛋,现在也是一样。 傅成渊接了那杯酒,略有不满,伯伦做过什么事,你很清楚,他难道不比我更混蛋? 白亦然眼眸低垂,漂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悲伤,我不能丢下他的。 是我把他带回家,承诺过要成为彼此的家人。如果连我也抛弃他,他就没有地方去了。 白亦然倒的酒,傅成渊一口没碰,放回桌上。 他拉住白亦然的手臂,稍微使劲把白亦然拖到自己腿上坐。 两人面对面,傅成渊搂紧白亦然的腰,手掌贴在白亦然的臀部轻轻捏。 然然,你不是救世主,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累。也许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傅成渊紧拥着白亦然的后背,趴在他颈部,吮吸他的体香。 原本我打算把你一直困在m国,软禁起来,让你变成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所有物。但是一见到你楚楚可人的脸蛋,我就舍不得看你哭。 依偎在怀抱中,白亦然不小心触碰到男人小腹的旧伤疤。那块疤痕崎岖不平,摸上去很硌手。 前两天傅成渊一时发疯又把伤口给抓裂了,现在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傅哥。白亦然讶异中带有一丝疑惑,他推开傅成渊,抚摸那道疤的边缘,你的伤口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愈合? 傅成渊面带微笑,扳过白亦然的下巴吻上去,想你的时候,身体痛一点,心就不会疼了。 隔天早上,白亦然收到一封信,以及艾尔夫人的午饭邀请。 第187章 教训 进入餐厅包厢前,白亦然需要在门口接受搜身检查。 负责给他检查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助理,态度还算温和。 走廊两侧站了十几个穿西装的保镖,那穷凶极恶的眼神和强壮体型,一个拳头就能把白亦然给打死。 包厢很宽敞,艾尔夫人端坐在餐桌前,一看白亦然进来了,便笑着站起身欢迎他。 白少爷,请坐。不好意思,今天突然冒昧打扰你。我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吃完这顿饭,我会亲自送你回去。 白亦然倒是没什么胃口吃饭,艾尔夫人在信中写到,她想感谢白亦然的搭救之恩,所以想请他吃饭,还一再拜托,请求他务必要单独赴约。 他们双方无冤无仇,白亦然也觉得这位夫人和善温婉,今天约他出来应该只是单纯的答谢。 用餐期间两人闲聊了一些家常。 艾尔夫人提到自己十来年前意外去世的儿子,说得情真意切。 白亦然一时感慨,也谈起了自己的家事,包括他父母早亡,被陆震抚养的事情。 饭吃到一半,艾尔夫人放下茶杯,十根手指交叠在一起搓着,纠结了半天才决定回归正题。 白少爷,上次跟你一起参加宴会的那个朋友,你对他了解多少? 当时跟他在一起的是伯伦。 白亦然不明白这位夫人为什么对伯伦感兴趣,不冷不热地回答,夫人您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相中伯伦了吧,但她不是有丈夫吗。 凭借她的财富地位,真想找情人的话不是轻而易举吗,干嘛要盯着伯伦不放? 一想到伯伦遭人惦记,白亦然就吃不下去饭了。 他礼貌回答,夫人,咱们饭也吃了,您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我过两天就要回国,以后大概率也不会跟您见面,咱们萍水相逢,就到这里吧,再见。 白亦然要走,艾尔夫人突然情绪激动,你等等! 再犹豫一会儿,机会就错过了。 艾尔夫人急忙打开餐椅上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文件。她略显慌乱地把文件交给白亦然,希望对方看完这个,能明白她此行的目的。 鉴定报告上写着,两方的dna匹配度高达99.94%,确认为亲子关系。 但奇怪的是上面有艾尔夫人的信息,另一方只知道是男性,姓名证件等内容全是空白。 鉴定报告是在一家权威机构做的,结果不可能出错。 第242章 这是什么意思啊?一张信息不完善的亲子鉴定的单子,白亦然更搞不懂了。 艾尔夫人一声叹息,眼里有泪花闪烁。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儿子一出生就患有基因缺陷的疾病,年幼体弱,很容易生病。二十多年前的医疗水平还不够完善,医生曾经断言,说他的身体会逐渐衰弱,活不过十八岁。 傅成渊你应该认识,他父亲早些年私自进行着一项秘密研究,声称可以制作出永葆青春、治疗绝症的神药,大概是想通过这种噱头赚取暴利。 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但傅老爷子为了得到我丈夫的事业支持,骗我说他的实验项目可以治愈我儿子的绝症,让他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健康。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我将儿子送进了那个秘密基地。 后来试验基地发生爆炸,几百条人命一夕之间全没了,我儿子也死在了那场意外中。虽然他注定活不到成年,可我还是无法释怀,也因此落下了心理疾病。 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母子俩没有缘分,但上次看到你那位朋友,他的眼神总是给我一种很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他甚至跟我儿子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当时沙发上残留着他的一些头发,我鬼使神差地拿去做了鉴定,结果真的真的是他! 说到最后,艾尔夫人已然热泪盈眶。 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外貌会发生变化,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阴差阳错跑去了国内。但是我确定,他就是我的孩子。 就在白亦然被这些惊人的信息打得措手不及的时候,艾尔夫人起身来到他面前,直接弯起膝盖跪在地上。 夫人,您别这样,快起来!白亦然赶紧搀扶着妇人的手臂,想将她扶起。 可艾尔夫人固执己见,执意要跪着。 她力气不大,却死命地握紧白亦然的手腕,一双泪眼恳求道,白少爷,我已经失去他将近十五年了,既然他回来了,就说明我们母子还有缘分。 那个孩子现在叫伯伦吧,我调查过他,他跟你关系很好,也很听你的话。我这些年没能陪在他身边,他也把我们给忘了,但凡是个合格的父母,知道孩子过得不错,应该要默默支持祝福他的。 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等你们这次回国,也许我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他。我求你,就当我拜托你了,把他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艾尔夫人打听得很清楚,伯伦跟白亦然的关系十分亲密。 对如今的伯伦而言,他们夫妻俩只是一对陌生的夫妇,而不是父母。 她没有把握能够说服伯伦留在m国,又怕错过和儿子相认的机会,所以才来请求白亦然。 白少爷,你就当可怜可怜为人父母的难处吧。 这件事太突然了,白亦然还不敢妄下定断。 他搀扶妇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宽慰道,我会和伯伦商量一下的,如果他愿意 万一他不愿意呢?艾尔夫人猛地抓紧白亦然的手背,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优雅可言,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你不能直接告诉他真相,如果他无法接受,或者他习惯了现在的自由生活,不愿意跟我们相认,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 白亦然懵了,那我该怎么做? 艾尔夫人目光微愣,经过一番思考,狠心决绝地说道,不要提前告诉他,你只需要用安眠药把他放倒,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种行为听上去是在犯罪,而且对伯伦非常不公平,白亦然不敢答应。 艾尔夫人语气焦灼,紧接着说道,白少爷,单靠我的一面之词你或许不能相信,那这样,你可以拿我的头发去再做一次鉴定,这样你就能相信我了。 糟糕的气氛僵持不下,白亦然勉为其难说了句,对不起,夫人,您能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 回去的路上,白亦然的心情很微妙。 等他浑浑噩噩地踏着楼梯走上二楼,却发现走道的地板上有一大片血渍。 !白亦然心里一惊,吓得后退两步,刚好撞到身后伯伦的胸膛。 伯伦左胳膊的衣服上有血,白亦然紧张地撩起他的衣服检查,并未看到伤口。 啊,我没受伤,是傅成渊。伯伦眯起眼睛微笑,笑得人畜无害,却十分可怕,他想阻止我们回家,所以我稍微教训了他一下。 白亦然傻眼了,话说得磕磕绊绊,傅、傅成渊在哪儿? 伯伦紧盯着他柔软的唇瓣,弯腰去舔,在医院躺着呢吧,流了点血,死不了的。 第188章 主人,你欺骗我 伯伦俯身去舔白亦然的嘴唇,含住他的唇珠轻咬了两下。 主人,我爱你。伯伦的用舌尖撬开白亦然的牙齿,想往里面伸。 一个激灵,白亦然回过神,推开伯伦的同时不由得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捂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向伯伦。 第243章 随着两只瞳孔和指尖的不断颤抖,白亦然眼前一片模糊,渐渐地,那张美丽妖娆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清晰鲜明。 伯伦顶着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地板上那么多的血,足以见得傅成渊伤得很重。 与其说是一时冲动的教训,倒不如说是伯伦杀人未遂。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是傅成渊出言不逊激怒了你,还是你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沾满血的双手,觉得我会一而再地向着你,所以你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暴露出了本性? 你不是答应过会好好听话吗?后天我们就可以回国了,有什么矛盾不能暂时忍忍? 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满身的血还对着我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不,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白亦然盯着伯伦的双眼,理智快要被他消磨干净了。 低下头紧闭双目,白亦然痛苦地呢喃,伯伦也许我真的该放你走了。 他的身边容不下这尊大佛,伯伦理应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再说了,艾尔夫人身份尊贵,她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伯伦做心理治疗。 这里才是他的家,他的归属。 或许有一天伯伦会找回年幼时的记忆,他会和父母相认,也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把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只会害了你。 送你回到该去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发现白亦然沉默许久都没有反应,伯伦有些心慌,赶紧把人搂到怀里,使劲蹭他的脸颊。 主人,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今天只是意外。我们回家吧,好不好,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在认错撒娇,但白亦然听完之后只觉得寒心。 好,回家。白亦然眼神幽暗,轻拍伯伦的手臂,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去了趟医院看望傅成渊,病房里的男人还处于昏迷。 医生说是后脑勺被钝器所伤,大概率是有人从背后偷袭。 傅成渊被送过来的时候失血过多,要是再晚几分钟,就真的保不住这条命了。 空荡荡的病房里,白亦然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男人苍白憔悴的容颜。 失去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少有的展露出脆弱一面,此刻的男人看起来格外陌生,又令人心疼。 握上男人微凉的右手,白亦然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对方,傅哥,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了。 可能我这种人,就只适合孤独终老吧。凡是靠近我的,和我有关系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松开傅成渊的手,白亦然正准备离开,忽然傅成渊勾着手指攥紧他的袖口,睁开眼睛苏醒。 两人四目相视,傅成渊笑着说道,你不能想着孤独终老啊,然然。你让我怎么办?还没结婚,就要为你一辈子守活寡吗? 白亦然忍不住笑了,食指戳了下傅成渊的额头,还能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你身体没事,我也不用担心了。 对了,伯伦为什么要袭击你,你们发生争执了? 说起这个傅成渊就糟心,表情很不爽,不知道那家伙犯什么病,说是让我别缠着你。我没搭理他,他就从背后偷袭,抄起了一个花瓶,突然间砸向我。 假如和伯伦面对面硬刚,自己输了,傅成渊还不至于这么愤怒。 他居然被人偷袭,莫名其妙地躺进了医院,简直是人生一大耻辱。 跟傅成渊分开后,白亦然回到庄园,内心更加坚定了要将伯伦送走的想法。 直接挑明目的,伯伦是不会答应的。万一伯伦受到刺激,指不定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两天后。 距离白亦然出发去机场,只剩三个小时的时间。 傅成渊住院休养,需要观察两周。为了给他解解乏留个陪伴,白亦然把猫咪留在他那里了。 用餐时只有白亦然和伯伦两个人,伯伦心情愉悦,白亦然倒是比较冷淡。 怕耽误去机场,伯伦吃饭的时候没喝酒。 餐桌上提前准备了两杯茶,同样款式的茶杯,但是茶水的温度和颜色稍有不同。 从前伯伦吃了太多哑巴亏,对于这些陷阱,他一眼就看得出其中有蹊跷。不过他没有声张,吃了点水果,故意没有喝茶。 白亦然随手拿了一杯颜色较淡的红茶,放在嘴边小抿一口,又放回原位。 嘶,有点烫。他用手指摸了摸舌尖,又热又麻。 伯伦见状,来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烫着了吗,我看看。 白亦然没有拒绝,乖乖张开嘴巴,仰起头把舌头伸出了一小节,红润滑腻,摸起来很软。 拇指按压着白亦然的舌头,一点点往里面钻,很快伯伦眸光微沉。 他口干舌燥地俯下身,舔舐白亦然的唇瓣,勾住他的舌底。然后两个人唇齿交缠,嘴唇相贴的地方不留一丝缝隙。 哈啊。结束后,白亦然满面桃红。吻了几分钟,茶水都变温了。 第244章 伯伦留给他一会儿喘息的时间,吻上瘾了想要继续。 白亦然把他的脸挡到一边,结巴着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下、下次再试吧。 得到梦寐以求的亲吻,伯伦抿着唇,脸上荡漾开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我会永远爱你,主人。伯伦毫不吝啬地向他表述爱意。 吻了太长时间有点口渴,伯伦随手端起白亦然刚刚喝过的那杯红茶,毫无防备的,咕咚咕咚全都喝完了。 十分钟后,两人吃饱喝足,准备启程去机场。 当伯伦一脸惬意地站起来时,一瞬间头晕目眩,整个身体虚浮无力,像是漂浮在深海巨浪中,找不到重心和落脚点。 他按住太阳穴晃晃脑子,摔倒的时候正好倒在白亦然脚边。 沉重的眼皮一眨一眨,没有力气爬起来,白亦然的双脚在视野中变得模糊不清。 意识消失前的几秒钟,伯伦幡然醒悟。 他恶狠狠地攥住白亦然的脚踝,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喘着粗气,你骗我。 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家吗?你要抛弃我?! 第189章 喜欢就去抢啊 洛城,市中心人民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陆续走出来几名穿着手术服的中年医生。 走在前头的女医生摘下口罩,对着守在走廊外提心吊胆的周夫人说道,恭喜您,手术很成功。患者的右腿暂时还不能走动,休养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出院。 周夫人高兴极了,泪水淹没了眼眶,握住医生的手说了好几遍谢谢。 等麻药劲头过去,周易寒从昏迷中苏醒,一睁眼就看见守在病床前红着眼睛的周夫人。 妈。周易寒的嗓子有些沙哑。 虽然不知道手术后的情况如何,但周易寒的情绪状态很稳定。 哪怕失败了,后半生都站不起来,似乎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重大损失。 反正他真心渴望的东西一辈子也得不到,现在拥有的财富和地位都是累赘,当个残废也无所谓。 这场手术是周夫人逼着周易寒来做的,还跟他做了个交易。 假如手术成功,她就答应让周易寒撤掉集团董事的职务,去追求他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管是音乐,还是白亦然,随便周易寒去哪里都好,她都不会再插手周易寒的人生。 儿子,我前几天去探监你爸爸了。他不怪你向法院揭发他的罪行,也知道自己做错事需要赎罪。他就希望你能够去探望他,见你一面。 周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拍拍周易寒的手背,他毕竟是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家,为了你的将来。 周易寒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生无可恋,闷闷地点了下头,嗯。 桌上有护士送来的药,叮嘱周夫人等周易寒醒了就给他吃。 周夫人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旁边还有一杯温水,一起拿给周易寒。 来把药吃了。医生嘱咐过让你休养一个月,我回去以后,会整理好你的离职资料。等你的腿好了,随便你想去哪里,妈妈都不会再管你。 周易寒接过玻璃水杯,眼神微颤,不太敢相信,妈,我的腿? 周夫人揉揉他的头发,笑得很欣慰。 你爸入狱之后的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这些年确实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周家的基业,强加给你的责任,继承人的位置,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比起看着你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更希望你能快乐。结不结婚并不重要,传宗接代也不是必须的任务。易寒,你这辈子只要对得起自己,别的都不需要考虑。 周易寒把药喂进嘴里,仰头喝了一口水。 住在空旷安逸的病房里待了一整月,无人陪他聊天,从白天到黑夜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躺着。 只要心里想着腿好以后就能拥有自由的人生,就能见到白亦然,一个人独处的分分秒秒,都不会觉得孤独。 远在m国的傅成渊,养伤期间叫来了律师。 他将自己所拥有的傅氏集团一半的股权,以及掌权人的位置,都转让给了傅文珠。 傅文珠隔三岔五会去医院看望他,而傅成渊对她生意上的话题不感兴趣,就知道逗猫玩。 这天清晨,傅文珠来得早,脸色十分凝重,父亲他凌晨的时候去世了。 随着傅文珠话音落地,傅成渊拿着逗猫棒的那只手也跟着僵停下来。 缓了几秒钟,他继续逗着猫咪,仿佛漠不关心,葬礼,麻烦你去准备了。 傅文珠继续道,父亲留下了一封信,只有几句话。之前他喝的药被检测出来有害成分,是他自己动的手脚。他这一生作孽太多,不想死的太痛快,所以喝了三年的慢性毒药,硬生生折磨自己。 这个结果让傅成渊有些惊讶,觉得老头子不可能这么愚蠢,居然自己作死。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回想起腹部的刀疤,傅成渊隔着病号服摸了摸。 他知道自己是白亦然的仇人以后,因为跨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儿,数不清有多少次,他撕裂这道伤口,让疼痛麻木自己,从而疏解自己的负罪感。 第245章 某种程度上讲,他和他那个混蛋父亲的性格,真的如出一辙。 傅文珠见他发呆老半天都不吭声,问道,公司那边我来管理,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继续像个死酒鬼一样,醉生梦死的混日子? 不知道,随便吧。傅成渊感到迷茫,抱着怀里的猫,揉捏mo mo的小肚子。 还是对白家少爷余情未了么?傅文珠看着他这副落魄模样,莫名很生气。 傅成渊诚实地点头。 傅文珠摇头叹息,蹙着眉说道,喜欢就去抢啊。你一直都是个不怕死的混蛋,难道还担心会输给陆震和周易寒?被讨厌又能怎么样,你不主动,别人就会主动。 低头捏着猫咪软绵绵的前爪子,傅成渊浑浊的眼神慢慢清明,踌躇不定的态度,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傅成渊办理猫咪的托运手续,上了飞机。他前脚刚进去,紧随其后的伯伦就追了上来。 伯伦戴着灰帽子和黑口罩,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服,挤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航班起飞,艾尔夫人派来的一伙人追进了机场,搜遍整个地盘,也没瞧见伯伦的身影。 为首的保镖焦急地给艾尔夫人回电话,夫人,前往a市的航班五分钟前就起飞了,少爷应该是已经离开了。要在a市埋伏几个人,把他抓回来吗? 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的艾尔夫人,手里拿着座机的话筒,心脏一阵阵地揪着疼。 这几天他不再反抗,也乖乖吃饭,还以为他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没想到他会偷拿证件,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还打倒了十几个保镖。哎哟,小时候明明是个病秧子,长大了怎么跟个疯子似的。 犹豫片刻,艾尔夫人气笑了,算了,随他去吧。 至少他现在很健康,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谈情说爱,我还能奢求什么呢。趁着年轻,就让他在外面好好玩吧,他早晚都会回来的。 傍晚七点钟,白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忙活一整天,昏昏欲睡的白亦然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关了灯往电梯那边走。 兜里的电话响了,白亦然打开接听。 喂?陆叔叔,我这就回去了。今晚临时开了个会,忙得有点晚。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嗯,待会儿见。 结束通话的时候,刚好白亦然走到电梯门口。这个时间点,四周没什么人。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缓缓出现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那是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优越的五官,颀长的身材,比时尚杂志上的平面模特还要标致有型。 伯伦? 白亦然吓了一跳,一半惊一半喜,你不是应该在m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月未见,久别重逢,伯伦的眼神冷漠疏离。 主人,我好想你。喜悦过后,伯伦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我离开你以后变得怎么样? 打量他美丽的外貌和浑身上下的名牌衣服,白亦然笑道,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啊。 跟父母合家团圆,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伯伦听完他的回答,脸色霎时间阴暗下来,很好是吗? 是为我好,所以才抛弃我? 你怎么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 第190章 大结局 伯伦开车送白亦然回家,路边的风景,车厢里略显沉闷的空气,一切都如同往常那样。 一路上伯伦沉默不语,白亦然尴尬地找话题。 伯伦,你的头发好像长了一些。你最近在忙什么?跟父母相处的怎么样?打算在a市待多久? 白亦然的声音甜美可人,伯伦目视前方,冷不丁回复一句,你的问题真多。 隐约察觉到伯伦的性情变得疏远了,白亦然闭紧嘴巴,老老实实地坐着。 汽车停在白家别墅大门口,伯伦的小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 如果我邀请你去m国,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白亦然想推开车门下去,但车门被锁上了。 他没好气地回头说道,我不会走的,这里才是我的家。 伯伦语气强硬,那我留下来,你和陆震他们从此断绝联系,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两个人一起生活。 白亦然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而是用一种很新奇又费解的目光,凝望伯伦的脸。 眉眼间带着忧愁,白亦然垂下了眼眸,我以为把你送回家,我不告而别,你就会明白的。 我应该明白什么?伯伦控诉道,你抛弃了我! 捧起白亦然的脸,伯伦深情对视,你说过,家人是要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的,永远不能有谎言。你自己许下的承诺,不作数了吗? 白亦然咬咬牙,说出真心话。 因为你太危险了,你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我信任你,也心疼你,但是你太贪心了。 你的手上沾满了血,我努力帮你擦掉,但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你一开始很善良啊,是我把你带坏了,所以我离开你,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第246章 伯伦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恶劣,他固执地认为,自己伤害的都是该死的人,他没有任何过错,不应该被惩罚,被抛弃。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白亦然的借口! 只有我一个不行吗?伯伦挽起白亦然的手,虔诚地亲吻,美丽的面庞犹如凋零的花朵,似乎下一秒就要痛哭出来。 离开那些男人,你只要我,不行吗? 无论他如何放低姿态去哀求,白亦然始终不为所动。 白亦然把手抽出来,狠心决绝,你已经不是我的贴身保镖了,今天你是客人。最后一次,吃完这顿饭,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汽车开进院子里,伯伦像只失魂落魄的小狗,跟着白亦然走进正厅。 十分不凑巧,正厅里除了陆震,傅成渊和周易寒也在。 难得四条疯狗凑齐了,今夜的晚餐格外热闹。 晚饭时白亦然专注于享用眼前的美味佳肴,而周围的四个男人正浮想着该怎么享用他,虎视眈眈的视线在他身上辗转流连。 这诡异的感觉让白亦然觉得,自己正在被视奸。 为了今后的生活一帆风顺,白亦然给自己加油打气。今晚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斩断孽缘! 他喝了一小口浓度较低的酒,一本正经,拿出了开组会的架势。 正好大家都在,我就把话说开了。我现在没有谈论感情的想法,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就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高举手中的酒杯,在男人们带有玩味和宠溺的眼神注视下,他似乎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喝了这杯酒,以后大家就是陌生人。我、我先干了! 两手捧着酒杯,白亦然一股脑儿的把酒喝光,喝完还觉得自己真厉害,心情都有些飘飘然。 外面下起了大暴雨,来势凶猛,几个人只好暂时住下。 白亦然睡觉前还特地检查,自己屋里的指纹锁都设置好了,不用担心半夜会被偷袭。 窗外暴雨如注,白亦然面色微醺,躺在床上睡得很甜蜜。 轰隆 一道惊雷翻滚,卧室地板被照亮,转瞬间又恢复成一片漆黑。 凌晨,白亦然做了一个无比真实却可怕的噩梦。 他梦到黑暗中有男人的脚步声靠近床头,当他醒过来时,对方捂住他的口鼻,禁止他呼救。 仔细听,耳边男人的喘息声是周易寒发出来的。 宝贝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努力配合治疗,恢复右腿,都是为了来见你啊。难道你不想我吗?嗯? 说罢,周易寒一边捂紧他的嘴巴,一边凑近他的颈窝亲吻。 白亦然坐在床上,在周易寒怀里拼命挣扎。 昏暗中另一个男人出现,傅成渊一把扯开被子,森寒的冷意瞬间侵袭了白亦然的身体。 周易寒圈住他的肩膀和两只手臂,捏紧他的下巴强吻。 傅成渊则是扛着他的腿放到肩头,稍微用力一抓,就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一只长了薄茧的大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睡衣纽扣,冰凉的掌心覆在他的小腹和后腰。 唔嗯白亦然发出闷哼。 然然,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陆震褪下他的睡衣,伏在他胸口,低沉的嗓音犹如恶魔的呢喃。 白亦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胡乱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摸到了男人健硕的腹肌。 伯伦顺势按住他的小手,让他的掌心和自己的腹肌贴得更紧,主人,我永远爱你。 明知这是噩梦,可沉沦于梦魇中的白亦然却怎么都无法清醒过来。 这时,一阵惊雷响起,白亦然猛然清醒。 从梦境重返现实的感觉,让他恍惚之际有种劫后重生的不真实感。 他满头大汗,打开灯跑出门。 冥冥中遵循着命运的指引,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陆震的书房外。 门缝透出明黄色的光,里面断断续续传出几个男人聊天的声音。 白亦然好奇心重,把耳朵凑到门上偷听。 他没有听完具体的内容,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陆震他们正在谈论着关于如何分享他,以后该怎么监视他,以及他的第一夜应该找谁来陪。 !白亦然瞪大眼睛,浑身僵硬。 梦境里发生的那些事,说不定会变成真的! 他们四个已经达成一致,打算共享他。 兜兜转转,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白亦然害怕极了,欲哭无泪,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连一个都对付不了,这下要同时应付四个。这群疯狗,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趁着天还未亮,白亦然回到房间拨通了王珂女士的号码。 他将公司委托给王珂,连夜买了一张逃往y国的机票。 清晨八点钟,佣人来敲白亦然的房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空无一人。 餐厅里的四人得到消息后,面色不惊,猜测白亦然是逃跑了。 陆震一声轻叹,颇为懊恼,应该是昨天晚上的谈话被他听去了,所以然然才会落荒而逃。 傅成渊拿着勺子搅动热咖啡,语气惋惜,都说了隔墙有耳,怪你们这么没有防备心,把他吓跑了。 第247章 要不要赌一把?正在悠闲喝茶的周易寒突然开口。 一旁的伯伦神情冷漠,应和道,谁先找到他,他就归谁。 第191章 番外(白亦然x陆震) 逃离a市的白亦然,在y国放肆玩了三天。参观完某个大师画展,他出来的时候被几个守株待兔的下属当场抓获。 他们将白亦然扣押在一家酒店的豪华套房,一日三餐按时送达。 白亦然有任何需求他们都会满足,唯独不能允许白亦然离开酒店房间。 刚开始的两天,白亦然还会对着门外破口大骂,叫嚣着让他们放自己出去。 发现这种无能狂吼的招式没用,白亦然就泄气了。 他乖乖待在房间里,享受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等待着这帮人的幕后指使来找他。 时值盛夏,夜晚的风清新凉爽。 白亦然晚上睡觉时开着半扇窗户,偶尔有微风吹进来,让室内的空气显得不那么沉闷。 睡梦中床边坐下了一个人,温暖的手指覆在他额头,轻轻拨乱了他的刘海。 嗯对方贴心地给他掖被子,白亦然嫌热,拧着眉头醒了。 睁开眼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影,白亦然吓得心脏狂跳了几下,很快镇定下来。 抚摸他脸颊的那只略显粗糙的手,触感和体温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白亦然的心里并不抵触陆震的靠近,相反的,还有种心中的重石放下,尘埃落地的感觉。 陆叔叔。白亦然躺在床上没动,语气闷闷的,声音听着似乎还在赌气。 陆震捏他的脸颊,柔声道,怎么说也是22岁的成年人了,居然一声招呼不打,大老远地跑来y国,知道有有多担心你吗? 手撑在枕头旁边,陆震俯身亲吻白亦然的额头,明知自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何必苦苦挣扎呢。无聊的逃亡游戏,也该玩够了? 回家吧,然然。陆震贴在白亦然耳畔吻了吻他的头发,温柔的腔调饶有耐性。 他压着枕头和白亦然挨在一起,故意抱得很紧,还用鼻尖去蹭白亦然的下巴和脖颈。深情款款的眼神,仿佛要把对方融为一体。 低声说话的时候,陆震的嗓音喑哑低沉。 即使酒店房间里没开灯,看不清他的表情,白亦然也能隐约感受到陆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惆怅和悲伤,还有浓浓的怀恋。 像是历尽千帆,到头来一场空。 彼时年纪将近34岁的陆震,失去对金钱权力的渴望,失去了复仇的决心后,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也减弱了很多攻击性。 对于现如今的他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比白亦然更重要。 假如人生能够重新做一次选择,他迫切地希望回到过去,回到白亦然16岁那年。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克制自己的占有欲和嫉妒心,本本分分做好监护人的职责。 而不是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一样,因爱生恨,伤害然然,最终把人越推越远。 陆震摸着白亦然圆滑的下巴,好言好语地请求,你听话,跟我回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管教你,只要你喜欢,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要是他真的放松警惕跟陆震回去,兴许他这辈子就没有二次逃跑的机会了。 陆震嘴上说的好听,回家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控制他,不择手段地把他留在身边。 甚至有可能制造一场意外,打断他的腿。 虽然他现在被软禁在y国的酒店,没有自由。但只要他瞅准时机,等门外的看守一松懈,他就立刻向酒店的管理人员呼救。 陆震不可能把他软禁在酒店一辈子,他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早晚都能离开这里。 我不回去。白亦然一脸烦躁地从陆震的怀抱里挣脱,气呼呼地翻了身,死也不回! 有种你就打死我,带着我的尸体回国。从y国入境有那么多道关卡,我不信你能躲过所有的检查。路上有警察问起来,我就说你是人贩子,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白亦然愤愤不平,一阵输出。 陆震默叹一声,整个人侧躺下来,从背后抱住白亦然,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 你在y国根本没有朋友,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我没有朋友还不是你造成的?是你说我年纪小,必须以学习为重,说什么怕我学坏耽误学业,所以从来不允许我和同学亲近。要是我偷偷溜出去玩,你就会骂我,罚我关禁闭。 越说越憋屈,白亦然弓起腰蜷缩起双腿,把自己裹成一团。 陆震张口欲言,却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他顺应着白亦然的控诉,坦然承认,是,我的错,我让然然伤心难过了。 我讨厌你。白亦然眼眶发红,瘪瘪嘴,冷哼一声。 对不起。陆震轻吻白亦然后颈的皮肤,认真道歉。 白亦然没再搭理他,带着满脑子的怒气入睡,慢慢地困意来袭,闭上双眼。 陆震听到他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熟了,自顾自地发牢骚。 怪我那时候还太愚钝,眼里只有利益,都搞不懂自己的心。因为害怕你会爱上别的男人,害怕失去你,一念之差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等到想弥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你的心早就不属于我了。 第248章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才能重新得到你的爱呢,然然。 白亦然逃跑的这三天,陆震茶饭不思。 得到白亦然的消息之后,他凌晨启程,连夜赶来,这会子也渐渐有些疲倦。 抬起左胳膊将瘦小的白亦然揽在怀里,陆震眉宇间隐忍着不甘,表情万分痛苦,却又无比坚毅。 无论你如何讨厌我、恨我,这辈子都注定要跟我扯上关系,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傅成渊、周易寒、伯伦,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家人,而你和我,我们从来就只有彼此啊。 陆震对着白亦然的肩膀,有节奏地轻轻拍打,恨我吧,然然。宁可你恨我,也不能放你自由。 在陆震抱着他,安逸地进入梦乡后,白亦然缓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在被窝里小心地挪动身子,白亦然翻了个身朝向陆震。 近距离感受对方沉重的呼吸,白亦然伸手触摸男人的嘴唇。 他这才发现陆震的胡子长出来了一些,摸起来有一点扎手。 按照以往的习惯,陆震每隔三天左右都会刮一次胡子,这回可能是太焦急了,没来得及修整自己。 白亦然默默把手收回,犹豫了会儿,主动往陆震的身边靠。 这幅场景让他回想起了一些往事n鳳。他体质虚弱,每当天气降温,稍有不慎就容易感冒发烧。 晚上实在太难受,他就会撒娇耍赖不让陆震走,也不许他去工作。 陆震总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拿着童话书给他讲故事,一待就是一整夜。 白亦然不知道在那些个静谧无声的夜晚,陆震一夜未眠的时候在想什么,会不会无聊,会不会累。 他只记得自己每次生病,睡醒了睁开眼,陆震总会陪在他身边。 次日,陆震比白亦然晚几分钟醒来,一抬眼就发现白亦然乖巧地躺在他身侧,出神似的观察他,像是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很久。 陆叔叔,白亦然抿了下嘴巴,垂下眸子回避陆震炙热的目光,我们,要不要试着在一起? 第192章 番外(白亦然x陆震) 深夜十点钟,白家别墅。 白雾腾腾的浴室,白亦然裸着身子站在淋浴底下冲澡,细密的热水从他的头顶浇灌。 他自然站立,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挂着点点水滴,白皙莹润的皮肤被浸泡得泛起了粉色。 闭上眼,能够感受到热水在身上流动。 几分钟后白亦然关掉花洒,用毛巾擦干身体多余的水分,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浴袍。 他边擦头发,穿着拖鞋走出浴室。热水澡泡了太久,眼神都懵懵的,脸颊染上了诱人的绯红。 陆震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眼睛斜朝上一瞥,看到白亦然光滑修长的双腿。 白亦然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抬起两只手一块擦头发。 雪白的美腿总是不经意地闯入视线,怎么都无法忽视,陆震无心看书,翻书的频率都加快了。 懒得花时间吹头发,白亦然努力用毛巾擦干净,完了以后还甩甩脑袋,随意地把刘海一撩。 他准备上床玩会儿手机,然后关灯睡觉。 明天是周六,今晚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不用再定闹钟早起了。 白亦然把毛巾挂起来,扭头去看陆震。他心里琢磨着,都深更半夜了,陆叔叔为什么还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看书看入迷了?有那么好看吗? 陆叔叔,已经十点钟了,你不回房间休息吗?白亦然怕打扰对方,小声喊了陆震的名字,但陆震毫无反应。 想着可能是自己音量太小,陆震专注看书没听到,白亦然直接走向陆震。 他伸手去拍陆震的肩膀,突然被陆震攥住手腕,一个猛拽。 毫无防备的白亦然就这样摔在了陆震的身上,双手撑着陆震的膝盖,整张脸都磕到了陆震的胸口。摔倒得太突然,鼻梁都撞疼了。 唔!这一下碰得太疼,白亦然半跪在地上,左手捂着鼻子。 然然,没事吧?碰疼了吗?刚才陆震只是单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真把他撞疼了,脸色立马焦急起来。 白亦然双膝跪地,扶着陆震的腿,可怜兮兮地仰起头,漂亮的眸子里明显有泪光闪烁。 陆叔叔你干嘛拽我,吓我一跳。 揉了一会儿鼻头不酸了,白亦然站起来,右胳膊勾住陆震的脖颈顺势坐到陆震的大腿上。 浴袍是用腰间的一条带子系上的,领口本就开得大。经过方才一番拉扯,白亦然穿着的浴袍领口敞得更加松垮了。 从陆震的俯视角度来看,陆震能轻易地看到他的胸膛和腹沟,肌肉平坦,皮肤光滑。 刚洗完澡,整个人白白嫩嫩,亮得发光。 躁欲的烈火在陆震的胸腔燃烧,烧得他口舌干燥,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 不安分的大手在白亦然腰间游走,陆震宽大的手掌轻松把住了白亦然盈盈一握的细腰,然后俯身低头,轻轻啃咬白亦然的肩膀。 滚烫的舌尖贴磨着白亦然的锁骨,轻柔的吻慢慢地往上走,一个饱含爱意的吻烙印在白亦然的喉结处。 陆叔叔,好痒。 第249章 白亦然羞红了脸,本能地抗拒了几下,想找借口避开更深入的亲热。 但陆震这会子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光靠自己的意志力强忍,恐怕是不能疏解的了。 日思夜想地馋了白亦然好些年,陆震实在是没有耐性等下去。 他握住白亦然的右手放到嘴边,含住两根手指舔弄,如同恶狼一般伺机而动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勃发的兽性。 白亦然的手刚从浴室洗干净,沾上了透明的口水,浑身不适。 应该要拒绝的。 可是当他和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对视,窥视出男人的极度渴望和隐忍,原本平静无痕的心,不知怎的也被牵连着燥热起来了。 白亦然害羞地把头低下去,陆震硬是捏住他的下颚抬高,温柔诱哄,然然,看着我。 陆震凑上前,和白亦然的鼻尖互相蹭,低哑的嗓音既性感又露骨。 揽在白亦然后腰的那只手,不停地抓挠白亦然的脊背,酥酥麻麻的,让这干柴烈火的氛围变得更暧昧更生动。 他们的唇瓣间隔着两厘米的距离,若即若离的,灼热的鼻息像是要把人烧熟了。 只要白亦然这时候顺从地闭眼,或者干脆热情一点亲上来,陆震的理智就会瞬间失控。 手伸到白亦然的臀部,掐了一把,陆震目不转睛试探他的反应。 白亦然的脸蛋就跟发高烧似的,红扑扑的冒热气。 陆叔叔,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想 陆震打断他的婉拒,带有几分哀求的目光沉声道,真的不行吗,然然,可是陆叔叔好想疼爱你,忍不了了。 陆震舔了一下白亦然的唇角,感受到怀中人的战栗,阴邪的笑容完全是一副势在必得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样子。 然然,陆叔叔20岁的时候遇见你,为了专心照顾你,一直没有谈恋爱。到现在已经34岁了,连个男欢女爱的滋味儿都没尝过。 然然倒是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玩,但是陆叔叔等不起了,再过个三年五载,耗尽了最好的青春年华,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一场了。 听完这番话,白亦然的脸色有所动容。 他们年龄相差很大,白亦然也觉得陆震的担忧很有道理,可是他又顾虑太多,不敢轻易应允对方的请求。 都逼到这份上了,白亦然还是不肯松口。 尽管陆震对那方面的事情很热切,但他并不想强迫白亦然。 算了,别勉强,是我太心急了。陆震亲了亲白亦然的额头,释怀地笑笑,早些休息吧。 白亦然犹豫不定,颤巍巍地抱紧陆震的脖颈,牙齿在下嘴唇咬出一个印子,艰难地点头。 可以的 他话音刚落,陆震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左手掌按着白亦然的胸口,防止他中途反悔逃跑,陆震抬起右手去解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拨开,暴露出精壮健康的身材。 现在后悔还有回旋的余地,待会儿进入正题,我可不会因为心疼你就停下来。 陆震弯腰和白亦然接吻,白亦然身子颤抖着把他搂紧。 不后悔。白亦然啵了一口男人的脸,撒娇似的说道,陆叔叔,温柔一点。 白亦然肤质敏感,只需要稍稍使劲吮吸一口,就能留下一小块很显眼的吻痕,颜色会慢慢变淡,好几天都消退不掉。 每当陆震发现白亦然身上的吻痕变得很浅很淡了,他就会重新嘬几个新的,覆盖上去。 仿佛只有这种程度的痕迹,才能清楚地让他知道,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翻来覆去一整夜,白亦然晚上没睡好。早晨太阳刚晒到脸上,他就被陆震的吻给吵醒了。 呃啊。大清早的脖子被啃,白亦然捂住陆震的脸把人推开。 陆震不急不慢地抓着他的小腿扛到左肩,气得白亦然面色一黑,抄起枕头往他头顶砸。 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震把枕头拿到一旁,坏笑着凑上来,用一个深情缠绵的吻堵死白亦然的谩骂。 唔唔! 混蛋!